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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盛夏-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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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天之后,严桥跑来汇报新情况,人事部那边打电话说季雪的合同两个月之前就到期了,公司没有安排人接替她的工作,季雪就把手里的工作都移交给了副部长。这么长时间过去了,移交工作已经接近尾声,季雪打算下周开始就不再来公司上班了。
    盛河川听了这个消息,足足愣了半分钟。反应过来之后,亲自打电话到人事部询问,季雪的合同确实两个月之前就到期了,当时人事部给严桥打过电话,严桥也在盛河川耳朵边提了一句,但盛河川想着何昊不是还在“盛世”?有他在这里,季雪能跑到哪里去?一纸合同,随时都能补上,不是什么大事。在“盛世”,谁不知道何昊和季雪是一对?
    可是现在明显不大对劲,季雪要走?她要去哪里?
    严桥小声请示,“要不要我给何先生打个电话?”
    盛河川一手托着白瓷瓶,一手在膝上轻轻敲打,片刻之后对严桥说:“问问人事部,何昊的合同是签到什么时候?”
    严桥赶紧去了,几分钟之后神情凝重的回来汇报:档案里没有何昊的合同。
    盛河川第一反应是:“不可能!”
    亲自打电话过去,结果还是一样。盛河川顿时懵了,这个何昊在“盛世”工作了十多年,竟然没签一份儿工作合同!
    这叫什么事儿?!
    人事部的人还在小心翼翼的解释,“何先生一开始是被夫人请来帮忙的,所以并没有跟公司签合同,后来夫人从自己的股份里分了两成给何先生做薪酬,这事儿就这么拖了下来。他只拿分红,不领工资。”
    盛河川的耳朵嗡嗡直响,心里憋了一口火气,简直想冲着这些人大声咆哮,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没有人跟他说?!
    严桥小心的往后退了两步。盛河川是个怕麻烦的主儿,真有事的时候下面的人都要尽可能的简化一下再递到他的面前,谁敢没事找事的提这些?再说何昊也算是公司的股东,股东之间有什么问题,他们这些小职员怎么好去插手?
    盛河川发了会儿脾气,转头问严桥,“盛夏跟这两口子都接触过,依你看,他是不是真想挖走这两个人?”
    严桥踌躇。到了这个时候,他多少已经猜到了盛夏的想法,但这些话要怎么跟盛河川说,他心里还难以决定。
    “这小王八蛋倒也有眼光,”盛河川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眉头也紧紧皱着,“知道何昊走了设计部会出问题……”
    严桥轻轻咳嗽了一声,“何先生未必会同意。”
    盛河川几天之前也是这么想的,但现在他不那么确定了。何昊跟“盛世”连个工作合同都没签过,说明他并不想把自己拴在这里。就算他有股份,股份又是谁给他的?他真能一点儿都不念泰莉的好?
    最关键的问题是:主动权不在他手里,这两口子真要走的话他完全拦不住!
    盛河川来回走了几圈,慢慢冷静下来,压着心头的火气问严桥,“依你看,这个事情要怎么办?”
    盛河川对严桥各种不满是真的,但他对手下的人也不是完全不了解。就像丁浩成,让他跟董事会的老狐狸们去打打太极再合适不过,但要说公司里的事,他就不大明白了。而严桥这个人虽然在人情世故方面不如丁浩成,但他在处理公事方面却是一把好手。就算丁浩成时不时的在他这里给严桥上点儿眼药,盛河川也不至于真的认为严桥一无是处且心怀鬼胎。
    严桥斟酌着说:“我觉得盛少这些举动到目前为止,并没有给公司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盛河川一怔。
    “他跟季部长有过接触,但他们以前就认识,公共场合碰到了,一起说说话也正常。”严桥看看他的脸色,继续说道:“至于何先生那边的事,也是一样。只是一起吃顿饭。难道何先生那样的人一顿饭就能被人挖走?”
    盛河川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要这么说也没错,盛夏之前还约过这位严助理出去吃饭,当时他也不觉得盛夏一顿饭就能把严桥给挖走……这样看来,盛夏与其说是要在他这里挖墙脚,倒不如说是存心来给他添堵的。这一次一次的,更像是一种试探,或者说刻意的挑衅。而掩盖在这种明目张胆之下的,又会是什么呢?他是不是还在找人调查股份的事?
    严桥说:“如果老板问我,我还是之前的看法:最好能有人在两边调解一下,许一些好处,以安抚为上。毕竟在外人看来,两边都姓盛,又是亲叔侄,是一家人。”
    盛河川顺着严桥说的话畅想了一下“盛世”和“SUMMER”合二为一的情形,微微有些意动。如果能实现,这等于把“盛世”的规模扩大了将近三分之一。
    不过这件事没那么好办。盛河川稍稍有些头疼的想,安抚一个小孩子只需要一块巧克力,安抚一匹小狼崽子,他要拿出什么样的诱饵?
    盛河川摆摆手,“你先下去工作,这件事我再想想。”他觉得这件事似乎回到了人情世故的范畴之内,应该好好问一问丁浩成的意见。
    在他的身后,严桥露出复杂的神色,他没有背叛自己的薪水,但有些事终于还是不一样了。从好一点儿的角度来说,他对盛夏也算是终于有交代了。或许不会太晚,他会真的迈出那一步。而今天他所做的一切,就是他对盛夏呈上的一份投名状。
    让盛河川意外的是,丁浩成这一次竟然难得的与他看不顺眼的严助理意见一致了。
    “之前的说法是盛夏生病了,父母又都不在了,所以您这个做叔叔的出来主持大局,名正言顺,拿到哪儿去谁也说不出什么。”丁浩成替他点了一支烟,视线隐晦的落在他捧在手心里的白瓷瓶上,又飞快闪开,“但现在他这么高调的亮相,公众都知道他不但痊愈了,并且还在创业方面挺有能力。这种情况下,盛家还将他拒之门外,就有些说不过去了。时间越久越是会惹人非议。”
    盛河川皱眉。
    “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丁浩成说:“时间久了,对老板的声誉也有损。虽然家家户户都有这样的事儿,但闹到明面儿上来毕竟不好看。如果盛夏死咬着不放的话……也麻烦。”
    盛河川抚摸瓷瓶的动作很温柔,一开口却是一副阴狠的语气,“好不容易才把这小兔崽子弄出去,再让他回来我可不甘心。”
    丁浩成想了想,“其实也不必让他回来。毕竟咱们对外也说了夫人已经把股份都交到您手里了。”
    盛河川抬头看着他。
    “表面光鲜即可。”丁浩成说:“只要在外人眼里,盛家人还是一团和气就行了。而且他现在的生意也算有些知名度,利用的好了,未必对咱们没好处。”
    这话倒是跟严桥之前的说法一致。盛河川沉默不语,他觉得盛夏的存在就像一只烦人的苍蝇,嗡嗡嗡的,让他恨不得一巴掌拍死。可这只苍蝇又狡猾得很,怎么拍都拍不死……
    “我听说盛觉那个小兔崽子又跑到董事会去闹了?”丁浩成看着盛河川越发阴沉的脸色,小心的问道:“他们家的股都在珠宝公司,这一年珠宝公司效益不好,也难怪他坐不住。”
    盛河川冷哼一声,“他闹也就罢了,王元那个老混蛋居然也跟着起哄。”
    “王元?”丁浩成有些不解,“珠宝公司的生意他素来是不过问的……”
    “他是看这一块没钱赚,生怕账上拿着其他生意的盈利去填补那个亏空。”盛河川露出厌恶的神色,这帮老东西就是一帮子表面光的驴粪蛋,分钱的时候比谁都积极,真要他们出力的时候一个躲得比一个快。哪一个是真心为公司着想的?还不是各自打着小算盘,天天琢磨自己的那点儿利益?
    丁浩成思索了一下,“珠宝公司生意不好,在咱们内部不是秘密,但外人未必知道。”他之前听盛河川发牢骚的时候说过,霍东云也做起了珠宝生意,并且一直在给他下绊子,还把公司的股票收过去不少。当时盛河川还着实慌了一下,后来见没人跳出来有什么动作,这才慢慢安下心来。
    珠宝公司的股份比较零散。其实盛老太爷成立这个公司的初衷就是为了安置跟着自己打天下的那一帮亲信,这也就导致了珠宝公司虽然挂在“盛世”的名下,由“盛世”统一管理,但实际上盛家人并不是最大的持股人,盛河川自然也就无法完全掌控这部分生意。他只知道前段时间有人在收盛世珠宝的股票,但到底收走了多少,他就不知道了。唯一能确定的,就是王元和盛觉肯定在里面没少兴风作浪。
    这两个人绝对是大麻烦。盛河川头疼的想,要是能把他们丢出去让别人头疼就好了。
    他刚想到这里,就听丁浩成喃喃说道:“老板,要不咱们把珠宝公司丢给盛夏吧。”
    盛河川刷的抬头,一双厉眼饿狼似的盯住了丁浩成,“你说什么?!”
    丁浩成跟了他这么久,这一眼还是瞪的他腿脚软了一下,连忙解释说:“我是想着,珠宝公司不挣钱,咱们在里面占股也不多,又是一堆麻烦。之前董事会就有人嚷嚷要放弃这一块儿,与其做的那么难看,还不如直接丢给盛夏。一来大面儿上好看,让人挑不出老板的毛病,还显得盛家上下齐心;二来也堵了盛夏的嘴,让他没借口再跟老板讨要股份——毕竟跟夫人的那些股份比起来,一个珠宝公司实在不算什么了。”
    股份的事情对外都说是泰莉主动转让给盛河川的,但暗地里怎么回事儿谁心里没点儿猜测?其实暗地里一直有人嘀咕盛河川心狠手辣,时间久了,再有人推波助澜,只怕这种说法会愈演愈烈。
    风刮的久了,难免会有一些墙头草心思浮动。这个才是最麻烦的。
    谁能保证自己手底下的人个个都忠心耿耿?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丁浩成说:“别的道理我说不好,我只是觉得,与其让盛夏在外面摆开台子跟咱们打擂台,不如把他收拢到翅膀底下慢慢揉搓。”
    盛河川一想到能把珠宝公司这个烫手的山芋扔出去,心里竟然诡异的生出了一丝轻松的感觉。但随即又有些不大放心了。盛夏那天说的很明白了,想要追查泰莉转让的股份,区区一个小珠宝公司,真能满足盛夏的胃口?
    丁浩成看他的脸色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替老板排忧解难本来就是他的工作,当下就主动揽了这件事,说要去见见盛夏,跟他好好谈谈。
    盛河川知道丁浩成对自己忠心,也知道他能说会道,想着让他去探探口风也不错,便点了点头说:“见见也好。语气不用放的太软。”
    丁浩成心领神会,“是,老板。”
    
    第39章 投名状(三)
    
    丁浩成在如何跟盛夏谈判方面下足了心思,但这一次的见面还是让他有些意外。=印象中温和的小少爷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一个精明诡诈的生意人,打太极比他打的还油滑,说来说去就是不松口。其实这也好理解,一个烧饼和烧饼上嵌着的一粒芝麻,谁会看不出大小来?盛夏又不瞎。
    直到最后,盛夏也没给丁浩成一个准话,只是模棱两可的说了句考虑考虑。丁浩成摸不透盛夏的想法,只能先回去复命。
    丁浩成走后,盛夏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坐着坐着,忽然就笑了起来。
    耍心眼,算计人,这些手段并不难,逼到这个份儿上是个人就能无师自通。他恨的是自己为什么不早学会这些?
    盛河川、丁浩成,这些人也并不是没有露出丝毫马脚,也并非毫无弱点可循,自己当时为什么就会中了那么简单的圈套?
    如果他再能干一些,再聪明一些……
    如果他早早挑起属于自己的责任……
    如果……
    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如果……
    盛夏笑着笑着,眼泪流了下来,笑声也慢慢变了调。
    尼奥站在办公室门口,一只手还搭在门把手上,听到门缝里传出的变了调的声音,又悄悄把门阖上了。
    即便说理解,一个人埋藏在心里的苦痛另外一个人也是难以体会的。回国这段时间,盛夏一直表现的很平静,尤其还有霍东晖这个人形的暖炉天天陪着,尼奥还以为盛夏心里的那些旧伤疤已经在慢慢愈合了。
    他把上楼来汇报工作的两个小职员撵了下去,想了想,干脆自己搬了把椅子在门口坐了下来守着。
    老板这个样子,总不好让职员看到。
    他在门口坐了一会儿,拿出手机给霍东晖打电话。
    有关秋季时装周的先期工作告一段落,尼奥要给设计部的助理们放个假,好好放松一下。他要带他们去临海市的特色酒店吃顿大餐,然后去附近的海湾坐船夜游近海,最后去家有名的酒吧彻夜狂欢。
    这样一个类似于庆功会的活动本来盛夏这个老板也应该参加的,但尼奥说他作为设计部的领导要单独跟自己的伙伴儿们庆祝一下,就不邀请他一起来了。盛夏知道尼奥应该是看出了什么,也就没勉强,拍拍他的肩膀道了声谢。
    尼奥在他背后喊了一句,“吃顿好的,喝点儿小酒,再把人约出来开个房……什么烦心事儿都没了。”
    盛夏笑骂了一句,摆摆手走了。
    转身之后,他脸上的笑容就掉了下来。他知道身边的这些人都是真心实意的关心他,但是有些东西注定是别人无法替自己背负的,甚至倾诉都变成了奢侈的事情。只能压在自己心里,日复一日的发酵。
    盛夏回家的时间有点儿晚,晚饭摆在餐桌上,已经都凉透了。
    他没有胃口,把自己扔进了沙发里,就闭着眼不动了。他这一天下来其实并没有干什么体力活儿,连咖啡都是尼奥帮他泡的。但他就是觉得累得不行。
    一双手从背后伸了过来,轻轻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盛夏被吓了一跳,随即便反应过来落在肩上的力度是非常熟悉的。他睁开眼看了看出现在头顶上方的面孔,疲惫的笑了一下,“你怎么过来了?”
    霍东晖很仔细的打量他,果然看出盛夏的眼角还残留着轻微的一抹红痕。但他的神色极其平淡,和以往并没有什么不同。如果没有尼奥之前的通风报信,他说不定注意不到这点儿小小的异样。
    “累了?”
    盛夏摇摇头,“不算累。就是昨晚没睡好。”
    霍东晖眼神幽暗,他知道盛夏在生活上有很多怪癖,晚上睡觉要开着夜灯,窗帘不能拉上,还要把卧室的房门留着一条缝。但是就算这样,他还是睡不好,经常会做噩梦。尼奥说过,上礼拜他就有两个晚上被盛夏做梦发出的动静给惊醒了。
    尼奥还说,这种频率已经比以前有所好转。
    但是在他面前,盛夏什么都没说过。这种态度让霍东晖有些不是滋味。他能理解男人都有争强好胜的心理,不愿意让别人知道自己弱势的一面。可他能算是外人吗?尼奥都知道的事情他不知道,难道尼奥比他更像内人?
    霍东晖咬牙切齿的想,他在这个小混蛋的心里,到底算什么?
    盛夏被他轻一下重一下的手法捏的叫苦不迭,“晖哥,哥,你饶了我吧。”
    霍东晖悻悻收手,“没什么要跟我说说的?”
    盛夏的手微微停顿了一下,若无其事的说:“没有啊,有什么?”
    霍东晖提醒他,“那我问你一个问题,我和尼奥,谁跟你的关系更亲密?”
    “当然是尼奥,”盛夏想也不想的说完,觉得有哪里不对,小心的补救了一下,“尼奥不仅仅是朋友,我们还有利益上的联系。他是我的合伙人啊。”
    还要有利益关系……
    霍东晖若有所思。
    盛夏被他这反应闹得心里有点儿七上八下的,这家伙不是又吃上尼奥的醋了吧?尼奥那可是一个直的不能再直的直男了,虽然他总是没有时间找女朋友谈恋爱——作为一个知名设计师,汇聚身边的都是世界顶级的美男美女,看熟了这些时常出现在时尚杂志封面的美丽面孔,尼奥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会对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动心了。
    盛夏不明白霍东晖今天到底受了什么刺激,居然吃起尼奥的醋来了。他认识尼奥的时候,霍东晖还不知道在哪里泡小小鲜肉呢。
    真有脸。
    盛夏这样想,但到底不能说出来。真要这样说了,就不是吃醋的小问题了。再说他们俩都是大男人,他也不是真的很在意霍东晖以前的事情,刨根问底的有什么意思。
    盛夏眼睛在周围转了一圈,看见被他压在烟灰缸下面的名片,突然就想到了一个岔开话题的好借口,“你先让让,我得给这人打个电话。不管他到底是不是骗子,我妈留了什么东西我总要问问清楚。”
    霍东晖不情不愿的让开,“那你先去洗洗,我去把饭菜热一热。”一边说,他一边暗中磨了磨牙。自从盛夏搬进这里,他都快成姜姨第二了——姜姨负责做饭,他负责热饭。他老妈都没有享受过这种待遇。
    盛夏简单冲了个澡,出来之后就按着名片上的电话拨了过去。电话响了两声,被人接了起来,一个含糊的男声问了句是谁。
    这人说的是英语,但又带了点儿说不清哪里的口音。盛夏迟疑了一下,“是布鲁斯先生?我是泰莉的儿子,听说我母亲委托你保管一些私人物品?”
    对面的男人沉默了一会儿,再开口的时候似乎清醒了一些,“夏?”
    “是我。”
    男人说:“你给我一个地址,我把东西给你寄过去。”
    盛夏觉得这个人完全就是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忍不住多问了一句,“请问你是怎么认识我母亲的?”
    男人似乎嗤笑了一声,“我跟她是一个妈生的。”
    同一个妈生的,却十年二十年不来往,泰莉死了也不见他有什么反应,这亲缘关系也实在是很奇葩的了。
    盛夏之前就对他的身份有一些猜测,但现在得到答案了,心里却觉得……很平静,有点儿腻味的感觉。
    就像他之前跟海荣说的那样,不是有血缘关系的人就有做亲人的缘分。
    “你帮了我母亲的忙,非常感谢,布鲁斯先生。”盛夏淡淡道谢,“东西发过来的时候,请选快递的方式。以后如果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但凡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的,我一定全力以赴。”
    凯文反问他,“按照你们的方式,你应该管我叫舅舅吧?”
    盛夏直接挂了电话。
    那时他因为自己的愚蠢被关了起来,可是这个凯文却是自由的,如果他真的把泰莉当成姐姐,绝不会泰莉死了那么久他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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