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远方而来-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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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舒荨是不在状态,按到平时,这速度一锅面都已经煮好了。哪还用得着这般磨蹭。她今天堪称龟速。
那碗挂面的味道比何书源想象中要好很多,柔软平滑,入口即化。碗里油光水滑,西红柿和青菜红绿相映,看着就很有食欲。
“还要么?锅里还有一些。”舒荨看到他碗里空了问他。
“不要了。”何书源摇头。
“那我去洗碗。”
舒荨的手突然被他抓住,猝不及防。然后男人温热的吻落在她的唇上,毫无征兆,悄无声息。
舒荨的态度比起前两天不知道好了多少,虽然仍旧疏离,但起码不再对他冷眼相待,恶语相向。他知道他现在做出这个举动是很不明智的。但是他顾不得那么多了。
舒荨的身上还散发着淡淡的沐浴露的清香,是薄荷味的,应该是刚洗过澡。她的发丝柔软顺滑,他的手指很快便没入她的发里。这个女人身上的味道真是太好闻了,那是他整整想念了五年,在脑子里盘旋已久的味道。他一直在她唇上流连,由浅入深,长驱直入。开始她还会挣扎,牙关紧闭,拒绝他的亲近。但是很快就在他的不懈努力下失去了理智,整个人都柔软了下来。
察觉到她的松懈,他更加肆无忌惮,宽大的手掌开始不安分地在她的腰上游走,慢慢向上,攻城略地。
舒荨就像是在经历一场狂风暴雨的洗礼,所有的理智被他细密而又无限柔情的吻磨的一丝不剩。
她以为她会就此沉沦,再一次踏进同一片沼泽。
☆、是什么离去让我们悲伤(1)
“叮咚……”
“叮咚……”
“叮咚……”
……
这咋然响起的门铃,让舒荨原本混沌的头脑骤然清醒,她猛地一把推开何书源,迅速找回了所有的理智。
她家鲜少有人过来拜访,她以为是她给女儿在网上买的衣服到了。
她理了理凌乱的衣服头发,确认并无不妥之处,这才开口:“估计是快递到了,我去开门。”
她透过猫眼去看来人。这是多年来养成的习惯,毕竟她一个单身女人,还带着一个孩子,不得不小心谨慎。
这一看,她吓坏了,正在门外站着的那个女人不是别人,而是她又爱又怕的母上大人。
“我妈过来了,你快找个房间躲一躲,千万不要让她看见你……”舒荨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她一边将何书源的皮鞋放进鞋柜,一边将他带到女儿的房间。转念一想又把他带到自己房间。
母亲每次过来都会替她收拾屋子,女儿的房间是首要目标。因为她会将很多工作带到家里完成,不乏有一些重要的文件资料,所以母亲一般不会去收拾她的房间。
“你待在里面别出声。”她小心嘱咐他。
然后就去给母亲开门。
“来了啊!”
“妈,你怎么过来了?”
“怎么过这么久才来开门?我还以为你不在家,刚说要给你打电话。”老太太有些不高兴。
“我刚刚在屋里睡觉,没听到呢!”舒荨有些心虚。
老太太扫了一眼饭桌上的残羹剩菜,打开了话匣子:“吃了饭也不知道将桌子收拾一下,有个客人过来看到像什么样子。”
“我这很少有人过来。”舒荨压根不在意这些细节。
老太太撸起袖子,开始替她收拾。
“你这怎么又是菜,又是面条的?”老太太皱眉问她。
“饭不够了就去下了碗面条。”舒荨跟她胡扯。
“童童呢?在房间里?”
“在学校还没回来呢!”
“那你一个人吃饭怎么有两双筷子?”
“这不是筷子掉了嘛,我又拿了一双。”舒荨没料到母亲这么细致,她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胡扯。
“哼!”老太太冷哼一声,不置可否。
“妈,你怎么突然过来了?”
“怎么,我还不能过来了?”
“哪有,我就这么问问,您怎么这样啊!”
“过来看看童童,顺便……”老太太深深地看她一眼,舒荨顿觉头皮发麻,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果然,老太太下一秒说:“顺便督促一下你的人生大事。”
“这次你二婶认识一个男人,据说是海归,在银行工作,有房有车,就是离过婚。你明天和我一起去见见,我给你把把关。”
“不过配你也够了,你没结婚还带着一个孩子,也好不到哪里去。”
海归,又是海归,这年头什么都缺,就是不缺海归,一抓一大把。何况,她房间里现在就藏着一只大海龟。还是从美国华尔街回来的呢!
舒荨已经不知道这是第几次了。这些年陈娴变着法子给她介绍相亲对象,想要把她嫁出去。大多时候,她都置之不理,能推则推,以各种理由糊弄过去,实在没办法就勉强去见一面,吃顿饭,然后不了了之。
“妈,你别忙活了,我明天没空,还有项目要谈。”舒荨打算让母亲死心。
“明天没空,那就后天。”
“后天我也没空。”
“那就大后天。”
……
“妈,你怎么这样。”舒荨恼了。
“舒荨,你别想糊弄我,我反正有时间,我陪你耗,看你哪天有时间。”
陈娴这次是打定注意要逼她了。
“妈,你别逼我。”
“舒荨,是我在逼你还是你在逼我?这些年我让你找个靠谱的男人嫁了,你听我话了吗?”
“整个小区还找得出和你年纪一样大的姑娘没嫁人了吗?”
“妈,我今年才二十五。”舒荨很无奈,心内是崩溃的。
“你还知道自己二十五了啊,你要等到几岁再嫁人?三十岁么?别忘了,舒荨,你还带着一个孩子,还不赶快趁着年轻嫁了。”
“那我也不能随便找个男人就嫁了啊?”舒荨头痛欲裂。
“没让你随便找,我替你把关,你配合我就可以了。”
“你找的我不喜欢。”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我让你二婶给你找。”
“我……”
“我……”
舒荨开了几次口都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她干脆破罐子破摔,“反正你和二婶找的我不喜欢。”
老太太突然不说话了,安静地诡异,她探寻地看了女儿一眼问她:“舒荨,你是不是还在等那个男人?”
舒荨被她看得毛骨悚然,更加心虚,忙摆手,“妈,没有,我没有!”
陈娴很深地看了女儿一眼说: “没有就好,别忘了你爸是怎么死的,童童是我最后的底线,你别再碰了。”
母亲的话让舒荨霎时心念成灰。
当年她以死相逼执意要留下孩子,陈娴最终还是妥协了。这次无论如何她是躲不掉了。
当年父亲离世,陈娴恨何书源恨到骨血里,而她执意要留下何书源的孩子,她已经做出了最大的让步,不管怎样,舒荨知道,这场相亲她是无论如何都躲不掉了。
一想到何书源还在她的房间里待着,她就更加头痛了。
算了,不就是个相亲吗?就当是多认识个朋友好了。眼下最重要的是赶快将母亲支出去,好让何书源离开。
“妈,童童快放学了,你和我一起去学校接她吧!她看到你铁定高兴坏了。”
“现在才两点多钟,童童不是四点半才放学么?”老太太完全不为所动,替舒荨收拾碗筷。
“我们可以顺便去一趟超市,买点菜回来,好久没吃您包的饺子了,可馋了呢,我们今晚就吃饺子吧!”舒荨软磨硬泡,外加撒娇卖萌,老太太这才点头同意。
“妈,你先下楼,我来锁门。”
舒荨将母亲先支开,她在后面关门,只是简单地扣上,并没有用钥匙锁死。这样等她们离开后,何书源就可以自己出去了。
母女俩一起去了位于市中心的沃尔玛,那里离女儿的学校近,逛完了超市,再去接女儿放学。
超市里的人不多,三三两两。
舒荨陪着母亲一起去了蔬菜和肉类区。母亲在挑芹菜,舒荨无所事事,就靠在推车旁玩手机。
她点开微信,看到一条验证消息弹出来:“远方请求添加你为朋友。”备注是:何书源。
看到“远方”二字舒荨的手顿了一瞬。
“唯有诗和远方不可辜负。”
隔了好一会儿,她手指轻点:同意。
然后对话框里很快弹出何书源发来的消息:我已经回去了。
她回复:好。
舒荨下意识地就想去翻何书源的微信主页。但是硬生生地制止了自己。既然不想有所牵扯,又何必鬼迷心窍?
随后她就去翻自己的朋友圈,最顶端的就是一条他的动态,时间是一个多小时前。
他的动态是这样的:这个东西还是和记忆里的一样,可是又有些不一样。下面配有两张图,图片上是女儿房门上挂着的那些千纸鹤。
她下意识地想去点赞,想了想后又顿住。继续往下翻朋友圈。
超市里今天放得是李健的歌,这首歌舒荨以前听过,名字叫《月光》。
是什么力量让我们坚强
是什么离去让我们悲伤
是什么付出让我们坦荡
是什么结束让我们成长
……
“是什么离去让我们悲伤”,舒荨一下子就想到了离世多年的父亲。其实,父亲的死她比谁都心痛。
她突然间觉得似乎答应母亲去相亲好像也没有那么困难了,毕竟她和何书源早在五年前就没可能了。他们之间还隔着父亲的一条命。
***
市医院里两个同样年轻的男人坐在诊室里,均神色凝重。
宋医生握着签字笔开口:“这段时间头痛的频率怎么样?”
“比前段时间频繁了,但不是很痛。”
“会呕吐吗?”
“偶尔会,次数很少。”
“视力呢?有没有下降?”
“视力还好,看东西还挺清晰的。”
宋医生听后点头,“你的症状不明显,情况也不乐观,手术是拖不得了。”
这也是让何书源一直头痛的原因,“我父亲就是因为这个病去世的,我甚至其中的严重性,但是我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处理好,我想将手术时间推后。”
宋医生听他这样一说当即就沉了脸,“还有什么事能比命重要?瑞士来的专家组下个月就到位了,这样难得的机会你难道想错过?你以为你还有多少时间等?”
“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但是这件事对我太重要了,如果没处理好,我不能安心进手术室。我不想让自己留下遗憾。”何书源难得露出如此无奈的表情。
宋医生挑眉反问:“什么事这样重要?”
“我当年的女朋友给我生了一个女儿,我前几天才刚知道。”
宋医生一听愣住了,“我靠,这么狗血?”
“我最放不下的就是她,如今她又给我生了个女儿,我就更加放心不下了。”
“那她知道你的情况吗?”
“不知道,没敢告诉她。”何书源摇头说。
“你抓紧时间处理,手术的时间是一早就预约好了的,很难更改。不过我可以再帮你申请申请,看看能不能延迟。”
这个手术风险很大,宋医生也希望何书源能够了无牵挂,心无旁骛进手术室。
何书源搓了搓手诚挚地道谢:“谢谢!”
☆、是什么离去让我们悲伤(2)
昏暗的酒吧里霓虹闪烁,音乐声震耳欲聋,年轻的男女,摇头晃脑,舞动腰肢,在舞池里尽情释放白天的压力。
这座城市,有人圆梦,有人梦粹;有人入梦,有人梦醒。白天,朝九晚五;夜晚,光怪陆离。谁都不见谁的心伤。
两个同样失意的男人,彼此都端着酒杯,正在肆意买醉。
有摩登女郎不时走过,扭动着水蛇腰,抛一两个媚眼,眼神暧昧不明,向他们递出橄榄枝。
可是两人谁都熟若不堵。
“看不出来何总这么洁身自好?”徐稚风淡然开口。
“徐总还不是一样。”
“我和您可不能比,您从华尔街镀了一层金回来,我望尘莫及。”
“徐总你还真是看得起我。”何书源回他。
“怎么说你也在美国待了五年,怎么就没学会美国人的开放?”
何书源抿嘴喝了一口杯子里的红酒答:“没这个心力。”
其实他已经碰不得烟酒了,但是一直戒不了。很多时候烟酒能麻痹他的大脑神经,能让他不会觉得这样痛苦。
他的时间不多了,舒荨的心结,她父亲当年的死,还有女儿,该解决的事情他必须尽快解决。
“是么?”徐稚风挑着眉,显然是不太相信。
“说吧!约我出来干嘛?”徐稚风收起自己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正经起来。
“舒荨父亲在五年前去世这事你知道吗?”何书源问他。
徐稚风抿嘴回答:“我知道。”
“那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那时季暮雨搅得我心烦意乱,我完全没心思顾别的。只隐约知道舒荨那时在高考前体检被查出怀孕,她爸妈四处奔波,托人找关系将那件事压下来。舒荨足足有一个月没去学校上课,等高考的时候我再见到她时,她父亲就已经离世了。这其中有什么隐情我也不太清楚,但肯定和你脱不了干系,具体的事你得去问季暮雨,她应该比较清楚。不过……”
“不过什么?”
徐稚风仰头将酒杯里剩下的酒一口气饮完,他说:“不过以季暮雨和舒荨的关系,她不见得会告诉你。如果舒荨不让她说,你估计很难撬开她的嘴。”
“把季暮雨号码给我。”即使徐稚风这样说,他还是要试试。舒荨父亲的死是一切事情的症结所在,他必须要弄清楚。
“我把她号码给你我有什么好处。”徐稚风挑眉问他。
“你也知道我是一个生意人,我可不做没有报酬的买卖。”
“舒荨谈的那笔单子,原定的是每公斤2。1,我降成2。0,这里头的差价我回头让秘书还给你。”何书源语气平静得就像在卖白菜。
徐稚风轻笑一声,“呦,这是下血本了呀!”
几十万换一个电话号码,徐稚风心觉这男人还真舍得。
他本就是和他开个玩笑,没想到他还当了真。不说别的,单说舒荨和季暮雨的交情,他也不可能真要他回报。他徐稚风一辈子没在谁那里栽过跟头,唯独在她季暮雨身上,所以但凡她认为重要的人,他都倾心相待。
“何书源你严重了,不必如此,号码我给你就是,过不了多久我还有要麻烦你和舒荨的地方,这个就当是提前投资。”毕竟对付季暮雨那个女人,舒荨的话还是相当有分量的。
“我徐稚风这大半生没佩服过什么人,她舒荨是一个。若是季暮雨那女人有舒荨一半的勇气,我和她也不至于变成今天这个样子。”男人的神色有些哀伤。
何书源知道这必是深爱,不然徐稚风这样骄傲的男人不会这样。
徐稚风最后总结:“何书源,你比我幸运。”
何书源见徐稚风言语至此,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两人顿时相顾无言。
两个男人又在一起喝了几杯,就各自离开了。
何书源一回到家就拨通了季暮雨的电话。他言简意赅,道明目的。
果然如徐稚风所料,季暮雨对舒荨当年的事只字不提。只告诉他:“这是舒荨心里过不去的坎,我答应过她对谁都不说的。”
既然人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何书源再问就强人所难了。两人简单聊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这个电话还是没问出所以然。看来只要舒荨不开口,在谁那他都不要想打探到什么。
何书源烦躁地去冲了个热水澡,匆匆睡下。
又是一夜无眠。
这几夜一直头痛,吃了止痛药也不见有所缓解。
半夜头痛欲裂,脑袋好像要炸开了一样。何书源一只手按着太阳穴,一只手去翻止痛药。打开抽屉发现药盒都空了。
无奈只好拿起车钥匙去药店买药。
凌晨两点很多药店都关门了。驾车开了一圈才终于在长宁路的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药店买到止痛药。
坐在车里就着矿泉水吃了两片他才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折腾到三点才重新在床上躺下。一整晚都在做梦,梦断断续续压着他的大脑皮层。
第二天一早就醒了,脑袋重的抬不起来。
他开车到公司,脸色沉得就像云陌当天的天气,几乎都能看得见冰渣。
公司员工见到他,都自觉地退避三舍。这样的情况已经持续了两个星期。自家老总虽不喜形于色,常年冰山脸,但也不会像这两个星期这般冰冻三尺。看来德承总部那个高级主管还真不是一般人物。
何书源一进办公室,程含依就尾随而至,递给他一个纸质信封。他扫了一眼:辞职信。
“怎么回事?”他将车钥匙随手丢在办公桌上问她。
“我有个朋友在登舟给我找了份工作,待遇不错,我准备过去。”
“什么工作?”
“酒店经理。”
“哪家酒店?”
“君悦。”
“那还不错。既然你都决定了,我也就不留你了,你和底下人交接一下工作,就可以去登舟上任了。”
程含依太了解眼前的这个男人,除了舒荨,这个世上没有人能够让他情绪浮动。她根本就不期待他会出声挽留她。这些年他们除了单纯的上下级关系,就连朋友也算不上。
她放弃国内的安逸生活,尾随他一起去美国,在外漂泊。她以为,这样的朝夕相处,她起码会比远在国内的舒荨有机会。可是她错了,不管是五年前,还是五年后,她都一样没有机会。这个男人从始至终都没有给过她哪怕是一丝一毫的机会。
好友宋轻语曾经问她:“程含依,你这样骄傲的人,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
她当时说:“我没有办法。”
现在她深觉好友的话有道理,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地球离了他何书源就不转了吗?这个世上又不是只有他何书源一个男人。
她在得知舒荨替他生了一个女儿的那天晚上,将自己关在家里大醉一场。清醒后才做了这个决定。她要和自己那段永远都没有结果的暗恋告别。
程含依最后离开之前告诉何书源:“我以前一直都不喜欢舒荨,只觉得她骄傲而又矫情,总是在浪费你对她的爱,一点都不值得你爱她至此。但是现在我改观了,一个女人肯在你离开后还坚持生下你的孩子,守着孩子,像苦行僧一样生活五年。这样的爱我自叹不如。”
类似的话何书源不是第一次听,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