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方策-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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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理
附:【】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十方策》作者:雨敲青瓦
文案
天地有十方,一策涂万灵
谁得到十方策,谁便是天下主宰
只是……他算无遗策,唯独算漏了自己的心
PS 男主不是好人男主不是好人男主不是好人!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肾入!
内容标签: 恩怨情仇
搜索关键字:主角:惜月 ┃ 配角: ┃ 其它:
☆、第1章 惜月
翼城今年的冬天来得特别早,还未立冬便下了一场大雪,上了年纪的老者都说,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今年没准是个多灾多难的年头。
大雪初晴,苍茫茫的一片银白,远处的山峦似披着雪白的斗篷直耸云端,苍劲的松柏迎着凛冽的北风,屹立在白皑皑的雪地里。银装素裹之中,一抹艳丽的绯红在雪地里格外耀眼,像万里冰雪之中燃起的一团火焰。
那少女伏在松林的一个雪堆后,动也不动,修长的颈项,光洁的额头,清丽白皙的脸庞,柔顺的长发半束半披散在肩上。她手中拿着一把弓,这是一把专门为她特制的弓,弓臂是圣仙山上的千年紫杉木,弓弦是捕自圣仙山冰湖犀牛的筋,整把弓箭极轻巧,张力却大得惊人。
少女明亮灵动的眸子此刻紧紧盯着远处的草丛,草丛早已枯黄,枯草上沾满了霜雪。一阵极轻微的沙沙声从草丛传出,将枯草上的霜雪抖落,那少女的眸子微微一眯,一丝兴奋的精光在眸中闪动。她小心地矮了矮身子,将弦拉满,只等着那个千钧一发的时机。
又是一阵沙沙声,一只黄羚的脑袋小心翼翼地从草丛里探了出来,这是一只刚成年的黄羚,羚羊角还没完全长出来,小脑袋左右探了探,啃咬了几口枯黄的草,这才将半个身子钻出草丛,鼻子在寒冷的空气里收缩几下,似是嗅到了一丝危险。
恰在这一瞬,嗤的一声,少女手中的箭已离弦,劲道十足,贴着地面划出一道银光,正中黄羚的脖子。一阵欢呼声响起,埋伏在林子里的侍卫们马上冲了出来,将中箭的黄羚拖了回来。
那红衣少女轻笑着,清脆的笑声像夜莺般悦耳,她将绑着黄羚的绳子挂在马鞍上,狠甩马鞭,往行宫的方向疾驰而去。
这是翼城以西三十里外萧山行宫的狩猎场,每年冬天,晋国皇族的子弟们最热衷的活动便是来这里冬猎。
八角亭里,一年轻男子负手而立,望着远处霞雾缠绕的白色山峦怔忡出神,眉宇间似有隐隐郁色。提前到来的冬天特别冷,他穿着玄色锦袍,外披月白狐裘大氅,寒气依旧从无孔不入,可他浑然不觉,直到一阵急速的马蹄声传来,他方收回目光,回身望去。
一抹艳丽的绯红在雪地里向他飞驰而来,猎猎寒风扬起她的裙裾,像一团炽热的火焰在冰雪中燃烧。马渐跑近,那少女没有将马勒停,直接从马背上轻轻一跃,火蝴蝶一般飘落,笑着飞扑到男子怀里。
“瑾云……”
女子两臂勾住燕诩的脖子,踮起脚尖将自己挂在他身上,脸上的笑容正如她衣裙上绣着的木槿花,绚丽绽放,动人心魄。
她的声音尤带着兴奋,“瑾云,你看!那是我射的,是黄羚,我们今晚可以吃烤黄羚了!”
燕诩张开双臂将她轻轻托住,垂眸看她,神色清冷不辨喜怒,“惜月,你又忘了。”
惜月吐了吐舌,悻悻将手放下,站直身子低了头委屈道:“猎到黄羚,高兴过头了。”
他一向喜欢温婉娴静,举止端庄的女子,对她这方面的要求简直是苛刻,性格跳脱的她为此吃了不少苦头。每每她得意忘形,做出与优雅端庄不符的举止,他便罚她抄经书,练琴,画画,或让宫中掌事姑姑教习她礼仪,直到他满意为止。
惜月的小脸冻得通红,垂着脑袋诚惶诚恐的模样看着有点可怜,燕诩默了默,解下身上的大氅披在她身上。他的指尖触过她脸颊,冰冰冷冷的,她打了个寒颤,从他手中夺过大氅,不由分说重新披到他身上,踮着脚替他系上扣子,“我不冷,刚才跑得急,出了一身汗。”
如今不在宫中,他大概不会像往日一样苛刻,她松了口气,心里有点庆幸,将他双手拢在自己掌心。她的手小,根本包不住他的手,可她不在意,用力搓着他指尖,放到嘴边呵气,“瑾云,你还冷吗?”
他淡淡道:“不冷。”
她瞪大眼睛,嗔怪道:“还说不冷,冰块一样。这么冷的天,也不穿厚实一点,万一病了怎么办?”
他其实并不感觉冷,他的体温异于常人,是因为他练的内功心法的缘故,但她紧张的模样让他感觉好笑,便由着她折腾,“你何时见我病过?”
她抬头看他,似在思索,她在他身边三年,确实未曾见他病过,她不以为然,“那也不能掉以轻心,今年这场雪来得异常,还是小心些的好。”
他嗯了一声,半垂眸子看她,红扑扑的脸,明媚有神的眸子,小巧的鼻子,水润的双唇,她的容貌不算绝色,可她身上有股蓬勃的朝气,仿佛总有使不完的精力和永不停歇的热情。
和那个人完全不一样……他有些失神,脑中情不自禁浮现另一张女子的脸,美艳,忧怨,冰冷……又是一阵马蹄声传来,将他的思绪拉回。
前头是三匹快马,后面跟着一队侍卫。跑在最前面的,是一名年约十六、七岁的少年,服饰上绣有皇族特有的牡丹纹样,身形有点孱弱,模样也算俊秀,只是脸上的阴鸷神色,却与他的年龄极为不符。
紧随其后的是一男一女,女的容貌俏丽,身上衣饰极华贵。跑在她身侧的男子,长着一张圆滚滚的脸蛋,肤色白皙,身形也有点微胖,气喘吁吁。
“华媖,等等我……”圆脸男子的骑术似乎不怎么样,很快落后了。
跑在他前面的华媖有点不耐烦,头也不回,“牧表哥,你快点,我们今天可不能再让惜月那个小贱人比下去了。”
最前面那少年一听,脸色不由一沉,用力抽了一下马背。当他们渐渐跑近八角亭,看到亭子里那抹绯红时,不由都泄了气,速度也慢了下来。
惜月见他们回来,松开燕诩的手,高兴地问道:“太子殿下,你们打到什么了?”
被称为太子的少年哼了一声,一挥手,身后两名侍卫跳下马,一人手里拎着一只野兔,另一人则拎着一只野山鸡。
惜月看着那两只瘦小的猎物,顿时将刚才燕诩的告诫忘了,哈哈笑道:“你们三人打了半天,就猎了这两只小得可怜的东西?太子殿下,你又输了,说话要算数,你那匹四蹄踏雪的汗血宝马归我了。”
华媖嘟着小嘴,朝袁牧小声埋怨道:“都怪你,笨手笨脚的,什么忙也帮不上。”
袁牧讷讷地挠了挠脑袋,“是,是,都怪我,是我笨。”
太子铁青着脸,望着地上那只黄羚冷狠狠瞪了一眼,也不看燕诩,扔下众人自己走了。太子的乖张脾气,众人已见怪不怪,见他走了,华媖郡主和袁牧忙向燕诩见礼,“见过世子。”
燕诩朝两人点点头,又看了看天色,道:“天色不早了,回去吧。”
他说罢率先转身,惜月笑着跟上,挽着他的手臂一起走向路旁的马车。
路旁松柏苍劲,树梢覆着雪,层层叠叠犹如松涛,湛蓝与银白相映的天地下,男的身姿挺拔,女的腰肢曼妙,绯色的裙裾亲密地挨着月白的大氅,看着便是一道赏心悦目的风景。华媖怔怔看着两人背影,说不出的落寞艳羡。
是夜,朗月皎皎,寒气却比白日更甚。行宫的花园里已挂起挡风的帷幔,十步一只青铜大鼎,鼎中燃着取暖的炭火,将寒气隔绝在外。
园中设了食案,每人一案,案上摆满瓜果点心和醇酒,厨子们在空地架起炉子,肥美的黄羚正被架在炉上烤,羊身上的油脂发出滋滋的声音,香气四溢。
太子还没过来,大概仍是气恼今日狩猎输给了惜月。惜月和华媖郡主在玩投箭壶斗酒,惜月总是赢,华媖输得脸色发黑。几名宗室贵胄子弟正在行酒令,燕诩没有参与,只在一旁品酒,有点心不在焉。
片刻后,云山脚步匆匆地来到燕诩身旁,恭敬地递上一根密封的铜管,燕诩瞥了一眼,吩咐道:“打开。”
云山应了,打开铜管,将里面的羊皮小卷递给燕诩。燕诩默默看了一眼,便将羊皮小卷揉成一团,随手扔进一旁的炉子。云山见他没别的吩咐,行了一礼便自行退下。
一旁的袁牧见燕诩脸上并无不豫之色,试探着道:“世子,不知前线战况如何了?”
燕诩看着炉中的灰烬,只淡淡道:“大捷。”
袁牧一听,喜道:“终于收复梁地,可喜可贺。郑、梁、魏三地,如今只剩一个魏了,想必明年之内,陛下将再出兵收复魏地,届时世子爷少不得又要辛苦了。恭喜世子了,这次大军班师后,陛下必定重赏世子。”
燕诩不置可否,放下手中酒盏,“袁家筹粮有功,我自会向陛下进言。”
他说罢拍了拍袁的肩膀,起身自行离去。
☆、第2章 燕诩
郑、梁、魏数十年前不过是大晋的诸侯国,年年纳贡,先帝临终前几年,晋国连着数年遭遇天灾,国力衰减,三个诸侯国趁机作乱,联合起来脱离晋国各自称帝。今上御极后,征讨便一直没断过,只是三国羽翼已丰,又结成联盟,一国有难其余两国倾力相助,晋国忙乎一场,却没能讨到什么好。近年皇帝身体大不如前,再不能御驾亲征,封了燕诩为兵马统帅,征讨三国。
燕诩,字瑾云,今年二十五。他的身份,在翼城其实有些尴尬。
他的父亲睿王,是今上一母同胞的亲哥哥,在今上登基前,睿王还有另一个身份,晋国太子。睿王是嫡长子,一出生便被立为太子,如无意外,先帝百岁后,他便是一国之尊。可惜世事无常,三国作乱,先帝病危时,曾将睿王秘密召到寝宫,那晚父子两人密谈了什么无人知晓,只知第二日,先帝一道圣旨,将太子贬为睿王,立了今上为太子。
太子一向忠孝节义,又无过错,何遭此变故?满朝震惊,大臣们以死相谏,就连被册为新太子的二皇子也惊诧莫名,坚决推辞不受,奈何先帝心意已决,只说乱世之下,擅于领兵治军的二皇子更适合继承大统。或许是为了让睿王死心,先帝更狠心地将他的封地指到偏远荒芜的朔安。
虽然朝堂上掀起大浪,但睿王却安然接受了这一变故,先帝驾崩后,睿王便顺从地携家眷迁往朔安了。
燕诩是睿王长子,颇得太后喜爱,他要离开,太后哭得肝肠寸断,今上便将燕诩留在翼城,交由太后亲自抚养。
虽说当初留燕诩在宫中抚养是为了安抚太后,可明眼人都心知肚明,燕诩是作为质子留在翼城的。就算睿王表现得再顺从,毕竟是半途夺了别人的天下,今上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忌讳的。
也许是对兄长心怀愧疚,今上对这位侄子倒是真心实意地栽培。燕诩自小聪慧过人,别人读三天才弄懂的书,他只需一个时辰,且过目不忘。随着年岁渐长,他的天赋愈加耀眼,敏而好学,才兼文武。在今上授意下,他曾带着几名属下假扮商人,潜入郑、梁、魏生活了两年,对三国形势了如指掌。获封兵马统帅后,不到一年便将郑国拿下,这次又出奇策,收复梁国。
袁牧怔怔看着燕诩逐渐远去的背影,这位睿王府的世子爷是个冷人儿,寡言少语,喜怒不形于色,袁牧早就习惯了。只是,收复三国失地一雪前耻,不单是先帝和今上的心愿,更是晋人最大的期盼,如今郑、梁两地已收复,举国欢腾,他身为陛下御前亲封的兵马统帅,在得知晋军大捷的消息后,依旧是这么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也未免太……漫不经心了点。
晋、梁这一战,燕诩亲自带兵将梁国最难攻克的五座城池攻下,眼看大捷在望,众人只等着他带兵将梁国残余势力扫平,风风光光地班师回朝受赏,他却提前回翼城了,只让部下将领继续南下。
表面上看,燕诩不争功劳,低调隐忍,行事确实符合一名身份尴尬的番王质子,然而,袁牧总觉得这位世子的心思似一泓深潭,深不可测。在他看来,燕诩的与世无争,其实更像是对这些功劳的不屑一顾。
只是,如果连这样的不世之功也不屑一顾,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情值得他放在心上?
袁牧看了一眼酒盏中自己的倒影,再看看那即将消失的修长背影,不由哀叹一声。上天何其不公,不但给了燕诩睿智的头脑,还不吝啬赐给他一副好皮囊,世人只要一提起这位睿王府的世子,总会伴随着音容兼美、凤表龙姿等赞美之词。而自己呢,虽然也有显赫的家世,可文不成武不就,相貌平平,难怪和自己青梅竹马的华媖看不上他。
他偷偷朝华媖看去,果然不出所料,她正看着燕诩离去的方向,满脸失望之色,他心里难过了一下,随即想起燕诩方才的言下之意,陛下论功行赏时,袁家将在有功之臣的名单上占一席之位,又不免喜不自胜。
而这边厢,因燕诩离席而失望的华媖,已没了继续玩乐的兴趣,只剩惜月一人兴致不减,又叫了几名宫女陪自己玩,不停将手中箭矢投向三丈开外的箭壶,一旦投中,便兴奋地鼓掌。
华媖暗自撇了撇嘴,这女人没心没肺似的,一点点小事也高兴成这样,果然是低贱的舞姬出身,没半分大家闺秀的样子。可即便如此又如何?她的身份再卑微,也能得到燕诩的宠爱,自己虽有高贵的血统,可燕诩却从未正眼看过她一眼。华媖的心情一下子跌入低谷,闷闷地将手中的残酒喝下。
有宫人报太子到,众人忙起身行礼。太子燕旻已换了一身便服,天青色的绵袍,腰束白玉带,脚蹬云头履,不知因何事高兴,略带稚气的脸上一扫白日的阴鸷,嘴角含笑让众人免礼,夜幕下看着倒有几分傲人风仪。
众人见惯了他的专横跋扈,此时他这番平易近人的模样,倒教人有点不知所措,个个心底暗自诧异。
华媖笑着道:“太子殿下怎么现在才来?”
太子落坐,兴趣盎然地看了一眼架子上烤着的黄羚,“我担心那只黄羚太小,不够吃,刚才又去猎了几只兔子。”
袁牧呵呵一笑,讨好道:“殿下想得周到。”
燕旻挥了挥手,一旁伺候的两名内侍便熟练地将几只剥了皮毛的兔子用竹子穿好,放到炉子上烤。
袁牧见太子心情不错,便和几名作伴的宗室子弟一道与他行酒令作乐,一边饮酒一边等黄羚烤熟。
燕诩不在,华媖又不愿陪自己玩,惜月有些百无聊赖。一名小内侍神色匆匆跑入院中,四处张望了一下,朝惜月走去,待走近了,却站在一旁踌躇,似有为难事。
惜月看了他一眼,不耐道:“何事?”
小内侍脸现惶恐,低声道:“回月姬,您带来的那三只兔子,不知为何,不……不见了。”
惜月一惊,厉声道:“不见了?胡说,我来之前还喂过它们,一定是你偷懒没看好,又让它们跑出来了。给你半个时辰,若找不回来,明天将你扔进兽笼,和那些侍卫一起喂狼。”
小内侍后脊顿时升起一股寒意,惊慌道:“奴婢不敢偷懒,刚才不过去是用膳,回来就发现不见了,整个行宫找遍了也没有……”
啪地一声,惜月将手中酒盏扔到小内侍脸上,正要发作,脑中猛然醒觉,扭头望向正烤着肉的炉子,烤的正是刚才太子燕旻刚才带来的兔子,一只、两只、三只……
燕旻正端着酒盏,见惜月朝他望来,得意地朝她举了举杯,“这兔子肉快好了,一会儿可别跟我客气。”
惜月突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一股怒火瞬间窜上心头,那三只兔子是燕诩见她在宫中苦闷,特意送她解闷的,她非常喜欢,这次来萧山行宫便特意带上。她又恼又恨,怒视燕旻道:“你……你还我兔子!那是世子送我的!”
燕旻挑了挑眉,一脸无辜,“那三只兔子身上又没标记,我哪知道它们是你的?亏我一片苦心,怕大伙儿吃不饱,特意寻了来让大伙儿解馋。”
场中众人不由面面相觑,这太子方才还说兔子是他猎的,却原来是睿王世子舞姬养的宠物,且看他那模样,还是故意为之。
惜月怒目圆瞪,“你……你是故意的!你早上狩猎输了给我,故意杀我的兔子报复!”
在场众人皆感头痛,这一看就是太子心中不痛快,故意寻事的,可那又如何?他毕竟是太子,明摆着欺压人,也无人奈何得了他。若是别人,这哑巴亏吞进肚子也就算了,可偏偏这位睿王府的舞姬是个不通人情世故的,又颇得世子燕诩宠爱,一向也是个无法无天的,说话全无顾忌。
燕旻被当场说中心事,难得没有恼羞成怒,反而哈哈大笑,“咦,你这呆瓜反应倒快。不错,是我故意烤了你的兔子,那又如何?本宫就是喜欢吃烤兔子,尤其喜欢吃连自己是谁也不记得的呆瓜养的兔子。”
“你……”惜月咬着唇,气得浑身发抖,眸子的怒火几欲喷出。
华媖暗道不好,惜月自从三年前出现在燕诩身边,便是舞姬的身份,众人除了知道她叫惜月,擅长跳舞,此外对她一无所知。别说别人,就连惜月自己,也对三年前的事情一无所知。据说她曾大病一场,醒来后便失去了记忆。
惜月最恨的事情,便是别人拿她的病说事,而这位大晋太子不知为何,和她就像前世有仇,每次见面总是明嘲暗讽。
华媖低声朝身后宫人道:“还愣着做什么?快去请世子过来!”
☆、第3章 记忆
惜月腾地起身,跑到烤肉的架子前,将一只烤得半熟的兔子从架子上扔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