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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十方策-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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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他作出决定,在那一天来到之前,他都会好好待她,明年他顺利得到十方策时,她若保得命在,他将还她自由,若她不愿离去,他会让她留在身边,待他一统天下,自会保她荣华富贵,风光一世。
  他冰冷的手指让惜月打了个激灵,她像以往无数次那样,将他两手拢在自己手心里,一边搓揉一边道:“你刚才说的我可听真切了,七尺男儿一言九鼎,你若骗我,我会去求观音菩萨显灵惩戒你。”
  才得了准话,胆子就大了,他嘴角微勾,算是答应了。她的手暖而柔软,他喜欢这种被她细细呵护的感觉。
  她展颜一笑,已全然忘了刚才的委屈和不快,又道:“瑾云,你上次说,你是因为练功才导致体温异于常人的?那是什么魔功?可真是害人不浅,要不别练了。”他冰冷的身体总是让她心痛,每次拥抱,她都竭力想用自己的体温温暖他。
  他笑笑,“那并非什么魔功,是一门极精妙的内功心法,名为北冥诀,我自小便练的。”
  她眨着眼道:“是很利害的功法吗?那我也要练,我想变得和你一样利害。”
  他眉头一皱,“不可,此心法高深莫测,极易走火入魔,修炼者必须有强大的意志和毅力,修炼其间一旦受外界影响,心绪起伏过大,轻则前功尽弃须从头来过,重则走火入魔生死难料。”
  北冥诀是早已失传的内功秘诀,睿王在寻找十方策时偶然所得,秘密遣人送给燕诩。他自小就开始练,本已早有所成,岂料七年前,顾惜月的死对他打击过大,他险些走火入魔,所幸他一向心志坚韧,勉强撑了过去,饶是如此,也不得不将一身功力散去,从头再练。
  那段痛苦的经历,虽已事隔多年,如今想起仍是心有余悸,他眉宇间一片阴郁,又沉声道:“再说,你是女子,练这霸道的心法做什么?”
  惜月嘟了嘟嘴,“你总是冷冰冰的,我心痛你,却又无能为力,若是你变成一块冰,那我就陪着你,我们一起变成两块冰好了。”
  真是傻气的想法,他想笑,却笑不出来,反手将她两手拢在掌心,她的温度自他掌心传入,直抵心窝,将他刚才的阴郁之色一扫而空,“傻瓜,正是因为我冷,我更加希望你能给予我温暖,若连你也变得冷冰冰的,我抱着你,只会觉得更冷。所以……别练,我喜欢你暖暖的。”
  惜月点头应了,心里却有别的想法。他所说的北冥诀,她上次偷偷潜入他密室的时候曾见过,她还翻了几下,依稀记得功法上提过,北冥诀共分九重心法,只有练到第五重以上,体温才会异于常人。燕诩不喜欢她变冷,那她只练到第四重好了。她知道燕诩有抱负,不久后还会出征魏地,她不再甘愿自己只是个小小的舞姬,被人看不起,她想变得更强大,可以自豪地站在燕诩身边,陪着他一起建功立业,而不是只呆在小小的宫廷里等他。
  她向来是个急性子,第二天夜里便再次潜入燕诩的书房,偷偷将那北冥诀誊写了一份。离开书房的时候,已是丑时,这回她已是驾轻路熟,走走躲躲,成功避开了夜巡的禁卫。然而就在刚刚回到自己庭院的时候,子烁的声音却在她耳边响起,“你老是往燕诩的书房跑做什么?”
  她惊得差点叫出声来,待看清是他,恼羞成怒道:“我的事与你何干?”她见子烁竟也是一身黑色的夜行衣,不由心生警惕,“你这是做什么?这个时辰,你怎么会在这里,又怎知我去过哪里?你跟踪我?”
  子烁没答她,只盯着她的眸子道:“上回你已偷偷去过燕诩的房书,今晚又去……叶子,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蓦然听到他唤她做叶子,她竟一时怔仲,须臾才想起来那是她的名字,上次亦离也是这般唤她的。虽然知道了自己以往的身份,但她至今还未曾将自己从惜月的角色中抽离,若她不再是惜月,她怎能继续爱着燕诩?
  她神色一变,斥道:“你胡说什么?不许那样叫我。”为免他再说出更多关于她以前的事,她又将话头岔开,“你身为眀焰使,半夜三更穿成这样,鬼鬼祟祟地在这儿做什么?你到底有何居心?”
  她虽这么问,本没指望他如实回答,不料子烁只略为沉吟,便道:“我本想潜入燕诩书房,但见你在那儿,一来怕吓着你,二来怕没人照应你,便一直没现身。”他的眼睛往她身上看了几眼,“你进去快一个时辰,是在找什么吗?”
  她微微诧异,他就这么坦诚地告诉自己他想潜入燕诩的书房,就不怕她告发他?他想潜入燕诩的书房又有何目的?她不答反问:“你到底是何身份?你到燕诩的书房想做什么?”
  今晚没有月光,四周漆黑一遍,两人虽离得极近,却连对方的面目也看不真切,但子烁那双眸子却一如既往,即使在暗夜中也闪烁着逼人的灼热目光,他直视着她,忽而嘴角一咧,露出两颗小虎牙,压低声音在她耳边道:“我说我是你的未婚夫,你信吗?”
  惜月先是一怔,随即大怒,一掌便往他脸上甩去,子烁不慌不忙侧脸躲过,手指扣住她手腕命脉,她只觉手臂一麻,身子便再动弹不得。
  子烁将她带到隐秘处,四周打量了一下,确定没禁卫在附近,这才低头看她,却见她两眼冒火,正恶狠狠地盯着自己看,他失笑道:“叶子,你虽没了记忆,性子却和以往一样,以往我每次激怒你,你总是不由分说要打,却又打不过我,每次都恼羞成怒,便如现在这般看着我,恨不得将我活活吞进肚子里,我总要花上数天甚至月余,才能将你哄回来。”
  她的眸光依然凶狠,显然并不相信他的话,呸了一声:“你骗人,你上次说我是在无荒山长大的,可你是眀焰司的人,只忠于陛下,根本没有自由身,如何会和我认识?竟然还厚颜说是我的未……你不要脸!”
  他神色一暗,竟有些难过,“我没骗你,你与我,确实有过婚约,你不信将来大可问亦离,他是出家人,不会骗你。而我不惜一切进眀焰司,都是为了你。”他将她的手腕拉到两人中间,手指隔着衣袖细抚她腕上某处,“这里,你腕上这里有一道疤痕,那一次……我伤你甚深,你一气之下就……总之,是我欠了你,我会带你离开这里的。”
  她诧异地看着他,她手腕上那道疤痕的位置,恰恰是他指的地方。她记得她三年前大病初愈的时候,那道疤痕看着才愈合不久,她那时还问过燕诩,燕诩却也不知那疤痕的因由。子烁能准确无误地指出疤痕所在,难道真的如他所说,他们两人以前竟有过婚约?她因他伤了她的心而做出傻事?
  她愤恨地想抽回手,奈何子烁却不松手,“叶子,你听我说,燕诩不是好人,他将你拘在身边是有目的的……”
  她一手被子烁攥着动弹不得,只得用另一只手去捂耳朵,“我不听我不听!你再胡说八道我就喊人了。”
  子烁果然闭了嘴,他是知道她性子的,她生起气来从来不管不顾,什么事也做得出来,若是引来云卫的人,他辛苦蛰伏眀焰司一事便会暴露。
  他看了她许久,终是叹了口气松开她的手,“好,我不说,反正你迟早有一天会知道真相,你只需记住,无论如何,我会护着你。”
  她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转身要走,子烁却将她拦住,“慢着。”
  她蹙眉,“你又待如何?”
  子烁道:“我不知你为何去燕诩的书房,但我劝你别再去了。先别说这宫里本就防卫森严,光是燕诩的云卫,也不是好对付的。你第一次去的那晚,云卫的人因被调去接应睿王,所以不在宫里。而今晚……你以为凭你之力,能躲过云卫的人?”

☆、第21章 表白

  他的言下之意,第一次她成功进入书房是她运气好,而今晚,则是他在暗中相助了。惜月并不怀疑他的话,在燕诩身边三年,云卫的能力她是知道的,别说云卫,上次没有云卫,她离开时若非子烁相助,她也差点被宫中禁卫发现。但她今晚已将北冥诀誊写了一份,自是不会再去的。可她不愿承他的情,只道了声不用你管,转身便要走。
  子烁却又道:“你在他的书房,可有见过关于十方策的记载或别的东西?”
  惜月一怔,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十方策……那是什么?”
  他想了想才道:“十方策具体是什么没人知道,只知它叫十方策,相传得之得天下,天下间不知多少人在暗中寻找,包括燕诩,这些年来他一直孜孜不倦地寻找和十方策相关的东西。”
  惜月猛然想起,上一次她夜探燕诩的密室时,曾见过的那些舆图和古籍,她还记得其中一张舆图上,有燕诩的亲笔字:天地有十方,一策涂万灵。她当时不懂其中之意,但现在听子烁这么说,那句话竟是和夺取天下有关,她心中暗惊,她虽早知燕诩胸怀抱负,却没想过他的心竟这么大,竟还想造反谋逆。
  若燕诩所做的谋逆之事,她当然不会将她所知告诉眼前这名眀焰使。她故意沉吟片刻才道:“没见过。你说天下间不知多少人在寻找……那你呢?你也在找?”若非如此,他半夜三更的躲在燕诩书房附近做什么?
  子烁也没否认,“不错,我也在找。”
  惜月冷笑,“咦,我竟不知,小小一位眀焰使,竟也有争夺天下的霸愿,你方才说,你不惜一切潜进眀焰司是为了我,依我看,你是为了那十方策吧?”
  最后这句话,让子烁原本淡淡的神色徒然一寒,那双孤狼般的星眸微微眯起,直勾勾盯着惜月的脸,让她无端心头一慌。子烁向前倾了倾,他的声音极低,似在压抑着某种愤怒,“我说过,我进眀焰司,是为了你。我欠你的,我会用余生来还。我确实是在找十方策,但我和燕诩的目的不同,他找十方策是为了得到它,而我……却是为了毁掉它。”
  她心头巨震,睁大眼睛看着他,他也毫不示弱地直视着她,两人一时僵持着。子烁低头看着眼前那曾经彼此熟悉,如今却形同默路的女子,让他心头涌起百般滋味,他心中一软,放缓了语气,“叶子,我知道现在你不相信我,但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我的用心。还有,再过一个月,燕诩就要出征魏地,到时你想想办法,说服燕诩带上你。”
  其实惜月早就有打算到时央燕诩带上她,不然她也不会冒险去偷北冥诀,但子烁这么说,却让她感到奇怪,“为何?”
  这回子烁却不愿多说,只道:“你且照办就好。”
  她被囚在霁月宫,云卫防卫森严,他极难将她带出宫,况且她现在对他如洪水猛兽,定不会配合他,只有出了宫才好行事。
  惜月在子烁的掩护下顺利回到自己房中,她躺在床上,脑中依旧想着子烁的话。他可真是奇怪,明明自己一再防着他,一再对他冷嘲热讽,他却毫不在意,两次出手相助让她成功躲过宫中禁卫和燕诩的人,连他在寻找十方策这么隐秘的事也不忌讳让她知道,他就不担心她会去燕诩那儿告发他?他凭什么这么笃定她会替他保守秘密?
  她随即又想到自己竟还真的没想过要去告发他,这又是为何?就因为他口口声声说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她很快就否定了这个想法,她若是到燕诩那儿告发他,少不得会让燕诩知道她去过他的密室,定会引起燕诩震怒,所以揭发他等于揭发了自己,这才是他笃定她不会出卖他的原因。真是无耻之徒,她心里鄙夷了一下。
  她有点烦躁,侧过身子闭上眼,可即使闭着眼,满脑子仍是子烁的话,让她辗转反侧不能入睡。她伸去摸左手手腕上那道早已变得浅淡的疤痕,不由又想,难道真的如他所说,他是她的未婚夫?这个念头将她自己吓了一跳,她晃了晃脑袋,不再多想。既然睡不着,她干脆翻身坐起来,摸出今晚誊写的北冥诀细看。
  燕诩果然没有食言,虽依旧忙碌,却也每日抽出时间过来看看她,有时实现忙不过来,也不忘派人过来告知她一声,让她不用等他。惜月白天练舞,晚上则偷偷修炼北冥诀。她虽没了记忆,但那些心法她居然一看就懂,她猜测那是因为她本身有武功底子,自小习武的原因,这心法她练得极为顺利,短短一个月,居然已突破第三重。
  她心里暗自窃喜,眼开离燕诩出征的日子越来越近,开始盘算如何央求燕诩允许她同去。燕诩向来不喜欢她出宫,上次祭灶节看灯会时就费了一番功夫燕诩才同意,这次出征,至少三四月,依着燕诩的脾性,她实在没有把握。她为此苦恼了好几日,没想到事情倒是顺利得出乎她的意料。
  这日晚上,皇帝为了鼓励士气,加之睿王还在翼城,特意在宫中设宴替燕诩一行践行。宴席甚是热闹,但皇帝因为老毛病又犯,稍露了一会儿脸,说了几句嘉勉的话后便摆驾回去了,只让太子燕旻和众人饮宴。最近皇帝龙体每况愈下,虽对太子不是太满意,却也开始倚重太子了。只是,因了上次砸椅子的事,父子两人说话时语气*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惜月自知身份微末,在宴席上不敢张扬,也不像往常一般粘着燕诩,只乖巧地坐在燕诩身后,不时替他斟酒布菜。她虽低眉顺眼,却总能感觉到坐于太子下首的睿王的犀利目光在她脸上睃巡。她知道睿王一向对燕诩严厉,不知是不是听信了什么闲言对她有成见,她心里有些忐忑,斟酒时一时不慎,竟溢了些酒,湿了燕诩的袍子。
  燕诩见她眼下有微微的乌青,问道:“可是不适?脸色如此苍白。”
  她其实是连日夜间修练北冥诀以至睡得不够。她慌忙摇头,用帕子替他擦拭,顺势道:“无事,不过想着你不日便要出征,一来担心你,二来……你也知道的,你这一去,没有一年半载也不能回来,叫我如何安心?”她抬眸望他,试探着道:“瑾云,不如你让我和你一起去吧,我只求能在你身侧侍候,绝不会给你添乱的。”
  燕诩脸上没有意外或不快之色,只道:“行军打仗,军旅生活艰苦,不是常人能忍受的,你能吃得了那些苦?若是半路后悔,你也没有回头路,到时可别怨我。”
  惜月喜出望外,忙道:“只要能在你身边,再多的苦我也不怕,我保证,绝不会有任何怨言。”
  燕诩不置可否地看了她一眼,“我记住了。”
  他说罢便起身去更衣,惜月没想到事情这般顺利,心下暗喜。
  燕诩方换过干净衣服,睿王便跟了出来,“她就是异血人?”燕诩点头,睿王又道:“听佟漠说,她当日可是欲向你行刺的,虽说佟漠的天音琴独步天下,可世事无绝对,万一有朝一日她回复了记忆……你留她在身边,始终是个隐患,依我看,不如将她囚禁了还省事些,只稍好吃好喝供着她,待明年九月再将她押送至十方即可。”
  燕诩一直低着头,闻言道:“父亲请放心,佟大人的天音琴,天下无人能解。孩儿让她留在身边,是想着她和亦离情同兄妹,或可迫使亦离为我利用,故此次出征,孩儿亦会将她带在身边。”
  睿王沉默片刻,终是没再多说什么,只叮嘱他一句万事小心。
  睿王离开后,燕诩缓缓舒了口气,每次父亲沉默时,他总是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重重将他包裹,而在这种压力下,为使父亲满意,他开始对他有所保留,说话总挑对自己有利的话来说。
  就像方才他就没说实话,其实父亲说得对,惜月是异血人,是伏羲氏的后裔,他需要利用她的血将十方的机关打开,他已得到她的人,完全可以将她囚禁起来,待万事具备时再将她押送至十方便可。可他却没这么做,他故意在她最彷徨无助之际对她无微不至,使她爱上自己,完全是为了报复亦离。
  今晚没有下雪,月光清亮,庭院中的草木有清冽的幽香,殿中依然觥筹交错,酒肉飘香,和外面仿若两个世界。燕诩深深吸了一口那清冽的幽香,正要往大殿走去,却见一紫衣丽人正往他的方向走来。
  “世子请留步。”
  燕诩微微一怔,“华媖?”
  那紫衣丽人正是华媖郡主,燕诩知道太后正为燕旻物色太子妃,华媖是她最意属的一个。以前倒罢了,但此非常时候,他和她单独见面颇为不妥。他于是只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便想离去。
  华媖却是刻意出来找他的,见他这般疏离的样子,心下难过,但错过今晚,也不知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说,于是咬了咬牙道:“世子过几日便出征了,华媖一直想为世子和袁表哥践行来着,只是知道你们忙得脚不沾地的,华媖也不敢造次。”
  燕诩不得已停下,可脸上神色依旧淡淡的,“无妨,左右不过半年便回来,无需刻意替我践行,青舟明日倒是闲些,你们明日可好好叙叙。”
  青舟是袁牧的字,上次因袁家筹粮有功,燕诩这次特意关照,袁牧也在军中领了个参事的职,随燕诩一同出征魏地。
  华媖听他这么说,竟是连半个机会也不给她,不由心中悲戚,可一想到若错过此次机会,她便要嫁给比自己还小两年,性情孤僻的太子,她把心一横,又道:“世子才从郑、梁两地归来不久,又要出征,实在辛劳。世子六韬三略无所不通,此番再次挂帅,必定能将魏地收复,华媖祝世子旗开得胜,早日凯旋。”她从腰间荷包取出一只绣了木槿花纹的香囊,俏脸暗红,声音也有点轻抖,“华媖心慕世子已久,不知世子可愿收下华媖一片赤诚之心?”
  华媖已在太后宫中住了四五年,她对自己的小心思,燕诩其实早就知道,他没伸手去接那香囊,神色也一如往日清冷,“收复魏地乃陛下宏愿,瑾云万死不辞,不敢当辛劳二字。香囊我一向用不惯,惜月知我喜好,往日只给我绣不薰香的荷包。这香囊既然做了,明日留给青舟吧,告辞。”
  他说罢便不再多看她一眼,擦肩而过,袖子拂过,那香囊无声地落在地上。
  其实在出来找燕诩之前,华媖就曾想过燕诩也许不会轻易给她承诺什么,却没想到他拒绝得这般干脆。她原本还想说些拉拢的话,她是家中独女,父母极为宠她,若她嫁给燕诩,她的父亲平安侯定会成为他强大的后盾。当然,这只是她自个的想法,她根本没想过她的婚事早被今上算计着。她还想和他说,她知道他宠爱惜月,她将来也会好好对待惜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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