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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古韵宫闱情仇:废后-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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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是口谕密旨……”
  “口谕密旨?平西将军,你是欺负本宫一个妇道人家,还是觉得十万将士皆是无脑之人?口谕密旨,无凭无据,岂不任你信口开河!”
  “不不,不……是你!是皇后你,是你***成性,在帕瓦城勾引包校尉不成,转而勾引敌国大将军卡瑟咨!”姜浮礼试图作垂死挣扎,他所有的筹划诡计,在水灵灵面前溃不成军。
  朝野众臣从来只知皇后深居简出,手段毒辣,掌管后宫仅仅有条,却没有传出过消息,说皇后能言善辩,乃辞令高手。
  “平西将军!”包安邦实在听不下去,硬撑着满身的伤站了起来,他不知姜浮礼所说皇帝下旨是真是假,以他多日来对皇后的观察,恐怕未必是假,“末将与皇后之间清清白白,天地可鉴,你可以侮辱末将的品格,却万万不能诬蔑娘娘的清誉!”不管是真是假,他都要保全皇后。
  水灵灵嗤之以鼻:“平西将军,你说本宫勾引包校尉、勾引卡瑟咨可有证据?是你亲眼看见的么?”
  “这,这……”这当然不可能是他亲眼看见,却是传递与卡瑟咨大将军的人告诉他的,这他怎么能说出口,不过,“前些日子,两军交锋,是敌国大将军卡瑟咨亲口说的,说是皇后主动要求将包校尉囚禁在关押皇后娘娘的房间里的!这可是十万将士亲耳听见的,难道皇后娘娘、包校尉想否认么?”
  包安邦哑言,一时不知道如何反驳,因为他说的是实情。
  笑若清风,水灵灵不甚在意道:“照平西将军的话来说,本宫应该任由包校尉关押在地牢,饱受酷刑,乖乖待在帕瓦城,等着卡瑟咨拿本宫做人质,好将十五万大军一网打尽?”
  “这,这……”
  “哼!卡瑟咨说什么,平西将军就信什么,除非平西将军效忠的不是大莫皇室,而是乌鲁国,否则怎会相信卡瑟咨的一派胡言?呵,的确是本宫主动要求与包校尉关押在一起的,因为本宫觉得,一个女人的名节更重要,也重要不过十五万将士的身家性命,重要不过我大莫江山的稳定,重要不过我大莫千千万万子民安定的生活,即便这个女人是大莫的皇后,是一国之母!”水灵灵见招拆招,尽管她不在意天下人死活,却不代表有必要收买人心时,她不会傻乎乎地不去收买。
  征西、平西十万大军,总有一天,她会让这支军队成为她手中保护璃轩的强硬盾牌,即使皇帝亲自上阵,也无法突破的盾牌。
  轻描淡写的话语,没有慷慨激昂的激动,维持着水灵灵一贯平静无波的淡漠,却如一泓暖流,流进所有将士的心田,在他们心田里播下种子,慢慢灌溉着。
  天下女子莫不以贞节为最重,他们的皇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却为了保护他们,毅然拿自己的贞洁做赌注,用她纤瘦的肩膀挑起男子也未必能挑起的万斤重担,这样的女子,这样的皇后,他们怎能不敬、不佩、不爱、不忠?
  他们的皇后,是那样的冰清玉洁,那样的大无畏,那样的爱民如子,耗尽自己的嫁妆、凤暄宫历年所得赏赐、朝廷大臣后宫嫔妃所赠礼物,暗中换成粮草托镖局送来此地。
  早在皇后被掳走不到半月时间,粮草严重告急之时,军营里突然来了一批江湖走镖的镖师,说是收了九十万两银子从各地买来整整八十万两银子的粮草,披星戴月送来边疆,交镖的信物是一镏金珐琅耳环。
  辛苦找寻,他们在皇后娘娘带来的首饰盒中找到了那只镏金珐琅耳环,下面压了十万两的银票和一张纸片,纸片上写着“镖局尾款”四个娟秀小字。
  镖师告诉他们,这笔生意他们早已接下,日子在皇后被册封为监军出发来西陲边防之前。
  一百万两银子……
  八十万两银子的粮草……
  出发来西陲边防之前……
  铁拳紧攥,眼底尽是坚忍之色,心中暗暗起誓:以后若再有人敢亵渎他们的皇后、伤害他们的皇后,他们就是豁出性命,也要誓死对抗到底!
  085
  草原上的夜晚;与莫都大为不同;昼夜温差相当极大。
  白昼穿着夏装尚嫌热有余,晚上若不换上厚实保暖的裘衣,不想冷得上下牙齿打颤、活活冻死决不可能。
  狂风肆虐,黄沙漫舞。
  篝火冲天,热气四溢。
  爽朗粗犷笑声直传云霄,嚣张的宣扬着二十万将士此刻的心情,雄壮浑厚的军营之歌嘹亮,回荡在广阔无边的草原上空。
  前两个月,征西将军段野衫以军法处死了平西将军姜浮礼,八百里加急走着上报朝廷,亦同时悄悄传话给舒相。没几日光景,前来传旨的公公就带来了晋封包安邦包校尉为正三品平西将军、调遣从三品征蜀将军萧裴郎、评狄将军狄仁方各带他们麾下的五万大军前来的圣旨,也带来了姜浮礼通敌叛、假传圣旨、诬蔑皇后之罪被满门抄斩的消息实在大快人心,再加上今天白天发生的事。
  他们在庆祝,庆祝白天杀退乌鲁国三十万大军,杀死敌军八万人,杀死乌鲁国大将军卡瑟咨,逼乌鲁国大军后退八十里,退回帕瓦城。
  在水灵灵被掳一余月时间里,乌鲁国大军向平川城逼近八十里,气焰高涨,势不可挡。
  而如今……
  皇后娘娘好箭法啊!
  巾帼不让须眉!
  一箭射穿卡瑟咨的脖子,使乌鲁国大军气势大减,才给了他们趁胜追击,歼敌三万,逼他们退回帕瓦城的机会。
  帕瓦城里大部分人如今都身中剧毒,三十万大军亦不可幸免。不过皇后是怎样下毒,毒倒整个帕瓦城的,他们想破了头也想不出来。
  别说他们想不明白,与水灵灵一同被掳去帕瓦城德包安邦也没想明白,仅是隐约有些猜测,却不敢肯定,他想问,又不敢,只得放在心里憋着。多日相处下来,军中所有将士皆知道皇后是个性子淡漠,话不多的女子,平日里若不发生什么事,想听她开口说一个字比登天还难,但必要时,她也会小桥流水般,滔滔不绝。
  比如今天白天。
  面对乌鲁国大军如黄蜂过境 般粗言鄙语的谩骂,他们的皇后半点火气也没有,轻描淡写几句,堵得他们再也说不出半个字,尤其是被人砍掉一条手臂的大将军,吹胡子瞪眼直指皇后身后有男人,不然他不过摸了皇后脸蛋一把,怎么就敢把他整条手臂砍了呢。
  皇后淡淡回他一句:“卡瑟咨大将军,大莫的皇后岂容你轻薄。大将军是欺负本宫一介女流,还是当大莫男子皆无能,任由他们的妇孺、他们的皇后被人轻薄不知反抗么?平川城里、军营里有大将军的眼线,难道帕瓦城里就没有大莫的眼线么?本宫是大莫的皇后,舒相唯一的女儿,本宫被人轻薄了,大将军难道认为没有人会替本宫出头么?本宫身后的男人,就是大将军面前的二十万大军,是大莫每一个铮铮铁骨好男儿!今天,本宫就要你为你的轻浮之举付出代价。”
  话音一落,众人尚未反应过来,就听见“嗖”的破空之声,一支利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向卡瑟咨的喉咙射去,盾牌来不及遮挡,卡瑟咨摔下马身亡。
  无声叹气,翻动下烤羊腿,水灵灵呆呆地望着烤羊腿出神,一晚上没说一个字,周围的热闹,似与她全然无关。
  半年了。
  一眨眼,半年时间过去,不知她的璃轩怎样了,有没有受人欺负,有没有被人暗算?
  尽管每个月一封的飞鸽传书告诉她璃轩的近况,她依旧不放心,他才四岁啊!还是个孩子啊!
  无论为了什么,贵妃皆会好好照顾他、保护他,可她明白骆凡心骨子里的善良懦弱,根本不可能完好无损地保护璃轩,尤其是皇帝。
  当初她在宫里时,皇帝就三番四次下手,想暗算他们母子,如今她离了宫,皇帝会放过这千载难逢得机会么?
  姜浮礼的话,不管真假,姓舒的已然知晓,为了他的锦绣前程,为了他的身家性命,他必然会想方设法保全璃轩。比起贵妃,他要有用的多。
  仰头遥望满天繁星,曾听说天上每一颗星星代表一个人,不知道哪个星星代表她的璃轩呢?
  “嗒嗒……嗒嗒……”
  “拨浪鼓摇啊摇,是母后在唱歌给轩儿听……拨浪鼓摇啊摇,是轩儿在和母后说悄悄话……拨浪鼓摇啊摇,是母后祈求轩儿平安……”出宫那天,临出发前一刻,她奔回内室带上璃轩唯一的玩具——四爪金龙六尾金风拨浪鼓,带在身上。
  这半年来,若没它陪伴着,她不知道该怎样熬过,怎样才能克制住自己,不飞奔回皇宫,飞奔回璃轩的身边,抱他,哄他,亲他……
  轩儿,她的儿子……
  他可想她?
  他可知她有多想他?
  对天仰望,想把泪水逼回眼眶,却发现终究无用。
  思念的泪水,顺着较好脸庞,慢慢划落,消失在广阔无边草原上。
  绿菊陪在水灵灵身后,忍不住心发慌,皇后的心思越来越难捉摸,众将士高兴欢腾的日子,她怎么一个人默默流泪啊?
  想安慰,不敢。
  想询问,更不敢。
  皇后淡漠的性子,如绝世独立的冰山,冰封着自己,也隔绝着别人。
  只得僵着身子陪在她身后,一言不发。
  热络的空气,悄悄冷却。
  欢快的气氛,渐渐凝滞。
  狂放的笑话,慢慢消失。
  冲天篝火旁,徒留上信任无声啜泣,紧咬着唇,轻摇着手中精致的拨浪鼓。
  “皇后娘娘……”一些围坐在水灵灵身边的将士大着胆子,轻声呼喊道,不知喊了多久,喊了多少次,水灵灵似乎才听到,机械般地回过去,茫然无神地呆视周围将士,以眼神讯问他们唤她何事。
  “皇后娘娘,您,在思念太子殿下么?” 段野衫考虑片刻问道,瞧皇后手中的纯金拨浪鼓,应是大内制造,拨浪鼓是小孩子的玩意,所以他猜皇后在思念太子。
  此时,她不是身份尊贵的皇后,不是冷静且无惧生死的水灵宫主,她仅是一个母亲,一个伤心脆弱的母亲,在为自己的儿子担忧,为自己心中唯一的牵挂惶惶。
  沉默不语,阖了阖眼,一行清泪流下,水灵灵大方承认:“本宫想太子,很想很想……他,本宫出宫时,他还没满四岁……他才多大,就要一个人孤零零面对宫里的豺狼虎豹,没有人,没有一个人会站出来保护他……也没能力保,保护他……”何时,何时她才能回去,回到天底下最肮脏最邪恶最恶心的人间地狱?
  曾经,她费尽心机想逃出那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华贵囚笼。
  那个囚笼,葬送了她母亲的性命,葬送了她女儿的性命、尸体,葬送了她一生的自由,葬送了她儿子一生与世无争的生活……
  而今……
  若非那里有她眷恋的儿子,有她唯一的亲人,这辈子,她也不愿意再踏进那地方一步!
  寂静。
  惊诧。
  费解。
  迷惑。
  “娘,娘娘……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包安邦心颤,他感觉到,感觉到皇后眼角眉梢淡淡忧伤的真相,就要揭开了。
  “他们要杀他……他们一个个都要置他于死地……他是无辜的,他什么也没做过,他们为什么不肯放过他……他才四岁啊……”痴迷的目光,近似无知地低喃,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多年压抑的痛苦,汹涌而出,侵占了她的理智,控制了她的思想,真实情感,真实想法,隐隐浅露山水。
  众兵卒越听越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太子贵为大莫皇朝的太子,目前皇上唯一的儿子,怎么可能有那么多人想置他于死地呢。
  少数对后宫嫔妃有所了解的将领,自是明白,后宫嫔妃间的残酷斗争,完全不亚于沙场杀敌的血腥残酷,只不过……
  “皇后娘娘放心,太子殿下贵为大莫的储君,皇后一定会好好保护太子的……”自古皇室子孙多薄命,皇帝即便不喜欢皇后,冷落皇后,太子也是皇帝的儿子,目前唯一的儿子,皇帝说什么也不会不保护好自己的儿子。
  他保护?
  “哈!”一声冷笑,无尽嘲讽,水眸含泪,道不清多少酸楚心痛。他不杀她儿子,她就谢天谢地了,怎敢奢望他保护。
  闭一闭眼,深吸口气,强压下心头激动,用坚硬的冰川强行压下,不叫喷涌如火山爆发心潮突出重围,泄露丝毫。
  慢慢站起身,纤瘦的背影笔直挺立,如草原上屹立不倒的腾格里,忧伤绝望而遗世独立。“本宫要回去!本宫一定要回去!本宫绝对不会让太子一个人身处险境,绝对不会让本宫的儿子独自面对豺狼虎豹的,绝对不会让本宫的儿子孤零零地在风雨里无助哭泣!”孤单寂寞的苦,她一个人承受就够了,她不想让她唯一的亲人再去承受。
  随手抓过一名将领手中的酒囊,沉甸甸的酒囊拎在手里没半点分量,脖子一仰,灌下一大口,性烈如火的边关白干,普通酒量之人一口灌下必然会被它的烈性呛住,水灵灵却半点异样没有,似乎灌下的是一大口凉白水,酒量之深,骇住一群将士。
  “本宫药回去!本宫要带这里二十万将士一起回去,回去见我们的亲人!”丹田隐提口气,清冷却清亮的娇音传遍草原,“将士们,我们一定要活着回去!活着回去见我们的亲人!活着回去见我们要保护的人!活着回去见我们所有关心的人!活着回去!”她一定会活着回去的,活着回去保护她孩子,她不会让小遥遥的悲剧在璃轩身上重演的。
  而且,她不但会活着回去,还会带着正西大军一起回去,带着效忠于她的军队一起回去,去保护她的儿子!
  “活着回去——活着回去——活着回去见我们的亲人————”二十万将士齐声呼喊,喊出他们心底最深的牵挂,最深的眷恋。
  男子汉,大丈夫,保家卫国固然义不容辞,可又有谁不爱惜生命,不渴望荣归故里,见自己的亲人?
  水灵灵没有站在一国之母的位置,说慷慨激昂的话激励将士们为了国家安定而奋勇杀敌;她站在一个母亲的位置,站在一个家人位置,一国之母是什么,皇后算什么,她不知道,她只知道为自己的亲人而战,为心中关心的亲人呼喊,喊住众将士心中最卑微最实际的渴求——活着,回去见他们的家人。
  活着,回去见他们的家人。
  想实现这一目标,他们唯一的途径就是奋勇杀敌,功成名就地回去,荣耀门楣地回去。
  086
  一夜振奋人心的狂喊。
  一夜闻者落泪的缀泣。
  一夜轻歌丽舞的激动。
  唤得黎明破晓之际沉沉睡去。
  沙场,戾气极重,血腥更浓。
  一道烟气飘进,一抹血腥入侵,无人察觉。
  睡在屏风外的绿菊脑袋一沉,便人事不知。
  如猫般行走无声,坐下,带着厚茧手指轻抚娇颜,泪痕犹在,黛眉轻蹙,甚为不安。
  心,隐隐泛疼。
  俯下身子,将她圈入怀抱,圈入保护范围内,无声的哄着,安抚着,宽慰着。
  明知此刻她不可能听得见,看得见,他却依旧做着。
  水灵灵本是警惕性极高之人,若非一夜太过伤心忘形,若非白日一身劲装弯弓射敌,若非长久的压抑太过疲劳,怎可能有人接近她,抚摩她,安慰她皆无知觉呢?
  依旧紧闭着眼,伸出手,紧紧抱住那伟岸的身躯,埋头在他温暖的胸膛,无声缀泣着,如被人丢弃于溺水之渊的三岁娃娃,那般无助,那般绝望,那般怜人。
  手臂猛然收紧,将她紧紧圈在怀中,锁在心中,残 却温柔道:“丫头不怕,有残阳哥哥在。”
  此时,“柔情似水”四个字用在他身上丝毫不为过。
  世人皆知宛幽阁主冷酷无情,对人手段极其残忍,江湖上多少人听到“宛幽阁主”四个字,都要闻风而逃,来不及逃的,皆倒在地上直哆嗦。
  何曾想过,一向残酷邪佞的宛幽阁主竟有如此柔情似水的一面。
  “残阳哥哥……残阳哥哥……残阳哥哥……”水灵灵一遍一遍喃喃呼喊,发泄着内心最深沉的伤痛,感受着有人关怀呵护的温暖。
  水灵宫太冷,皇宫更冷。
  想活,想保护她的儿子,她的心就必须比他们更冷,冷到无坚不摧,冷到烈阳真火不能伤她半分。
  可是,这不代表她喜欢寒冷。
  自小,她就渴望温暖,渴望家人的呵护,渴望家人的关心,渴望家人的温暖。
  十年地狱训练、杀手生涯,并没有抹灭她心中对家人、对温暖的渴望,反而渴望之火燃烧的更为强烈,更为炽热,更为浓烈,与她寒冷胜冰的心截然相反。
  然而,每次她以为她可以得到家人、感受到温暖时,总有人无情熄灭她的希望之火。
  舒相杀了她保留在记忆深处的母亲。
  皇帝杀了她渴望已久的女儿。
  世人残害她真实拥有的儿子。
  唯有她的残阳哥哥,总是守在她身边,总是在她最脆弱的时候出现,对她不离不弃。
  天蒙蒙亮,一缕阳光透过厚厚帐篷,在营帐内隐隐散下淡淡昏黄薄光,照亮水灵灵苍白的瓜子脸,精巧的下巴,比以前更尖更细。
  “谢谢。”整理下心情,水灵灵恢复以往的淡漠干练,收起所有脆弱,却无面对众人时的孤傲疏离。
  两个字,代表她最真实的想法。
  她知道,若无残阳的巧妙布置,她在帕瓦城时怎能那般淡定沉着,若无残阳的人马,她怎能带着包安邦迅速安全逃离帕瓦城?
  更别提卡瑟咨被人砍去一整条手臂,不用说,这件事必是她的残阳哥哥亲自出马。
  从小,她就知道残阳待她极好,视她为自己的所有物,不准任何人碰触。
  卡瑟咨轻薄她时,她就猜到残阳那张喜怒不形于色的俊伟脸庞会扭曲狰狞成何等模样,故而她当时不动声色,性子淡薄,不代表有人可以在得罪她、轻薄她、伤害她之后安然无恙。
  帕瓦城一余月,卡瑟咨没有对她用刑,变相试探虐待手段却层出不穷。
  伤害一个人,不一定要用硬的,有时软的更能伤人于无形。
  每日屋外的污言秽语意淫着她的身体,恶心的搜水考验着她的肠胃,鄙夷轻蔑的目光凌迟着她高傲的尊严。
  残阳有残阳的残虐,她有她的手段。
  出逃时,她命包安邦火烧泊咯树。泊咯树布满帕瓦城大街小巷,只要火烧其中一棵,借着横肆狂风,必然火烧整个城池。
  泊咯树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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