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你而生-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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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天的戏份拍完后还不得休息，孟越被临时通知要拍一支祝福视频。
这几日恰逢时尚杂志《RED》拍摄早春服装大片，又刚好来到《为你而生》的拍摄地，于是便借由工作的机会顺道来探班。
孟越记得自己的行程表上有一个关于《RED》的标注，似乎是下个星期，电影拍摄即将进入尾声的时候，她要回国一趟去拍《RED》的亚洲版杂志封面。本来档期上是排不出来的，最后还是陈笙跟导演沟通了许久才要来两天的空闲时间。
之所以这么郑重其事，主要因为《RED》和之前的《dysister》不同，如果说后者是清新少女风，那么前者就是实打实的女性杂志。说是女性杂志，但其实最大的读者群体却是男性，因为该杂志主打“性感时尚”。
《RED》杂志社总部设在纽约，旗下主编，设计师各个都声名远扬，被称为“时尚界的艺术家”，因此说它是全球最负盛名的时尚杂志也不为过。也因为这层原因，登上《RED》封面的女性大多是演艺圈万众瞩目的女王级人物，或者上流社会“不让须眉”的政界女郎，且她们几乎都是“全球最美女性”投票的前一百名。这样一本“含金量”极高的杂志，表达的不仅是时尚的魅力，更是女性的魅力，所以它的读者群体中也不乏一些有名的男性。
而《RED》也不是第一次涉足音乐界，之前已经有不少女神级歌手为其拍过封面大赏，但这次的特别之处在于，孟越是第一位与《RED》合作的华人女歌手，也是杂志创刊以来年纪最小的cirl。
对于孟越来说，这是一次不容错过的机会，她不缺人气，但也不拒绝人气，尤其是在已经决定要从乐坛离开一段时间后，转型的良好宣传必不可少。而与《RED》的合作能更好的将她推出中国，走向更大的世界舞台。
当然，对于杂志本身，这也是拓展中国音乐市场的重要一步，是二者互惠互利的好事。
由于只是顺道拍个两分钟的新春祝福视频，场面也就没有太过隆重，《RED》方面的工作人员只来了几个中国分区的负责人。地点约在摄影棚不远处的一家咖啡馆，艾琳虽然平时看起来很不靠谱，但在这方面却很有眼力见，一进店门就主动揽下了买咖啡的活儿。
孟越刚从片场收工，身上还裹着稍显臃肿的黑色棉服，里边儿是薄薄的衬衣和短裙。咖啡馆里暖气开得很足，为了上镜好看，摄影师让她先把棉服脱了。杂志编辑递过来一张台本，上面列了她待会儿要讲的主要内容。
热咖啡送上来，艾琳又在孟越面前放了杯红豆奶茶。咖啡馆内装修得很是小资，孟越一个人坐在对面，身后的玻璃墙外是行色匆匆的异国面孔，天色暗下来，室内灯光斑驳陆离，镜头里的画面有种冷然的美感。
摄影师打了个手势示意可以开始了，孟越双手捧着奶茶瓷杯取暖，面对镜头浅浅地笑了笑。
“Hello，大家好，我是孟越……”
“最近在拍的《为你而生》是一部很浪漫的爱情电影，我在里面饰演的是一个画家。嗯……第一次拍这么文艺的角色，然后又是爱情片，会有点紧张，不过拍摄过程很愉快，希望大家到时候去影院看的时候也能觉得愉快……我现在还在美国，嗯……天气越来越冷了，大家要注意保暖，还有马上就要过年了，祝大家新春大吉，猴年猴开心……”
屏幕上最后定格的画面是一张笑脸，孟越抿着嘴角面对镜头。视频很短，整个过程中她捧着奶茶礼貌而克制地笑，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声音很稳，不像其他艺人在录视频时嘻嘻哈哈，她倒是有一股与年龄不符的稳重自持。
这段视频由《RED》杂志官方微博发出，并圈了孟越，随后艾琳又代为转发，这也就相当于间接宣布孟越将要和《RED》合作的消息。
视频发出，半小时内评论过万。艾琳随便翻了翻热门评论，多数粉丝都知道孟越拍封面的事了，纷纷表示“hin期待”，“干煸四季豆要怎么性感＇doge＇”，“《RED》这是转变画风要开始走贫乳路线了吗”，“高能预警！我家的大长腿！”……
然而也有不少人表示担忧——“希望尺度不要太大，宝宝的果照只有我一个人能看”……
艾琳放下ipad，视线不自觉地往镜头中心的曼妙女郎看去。因为剧情需要，孟越在剧中的造型大部分以裙装为主，还都是些她自己平时几乎不会涉及到的风格——裙子很短，裙摆处飘飘然，雪纺蕾丝和欧根纱，浪漫元素一样不少。她在剧中是一个极为讲究的年轻的女画家。
Sexy girl？艾琳实在想象不出一下孟越拍《RED》是什么样子，她刚出道那会儿走的就是偏小清新的画风，自弹自唱从“鹭人歌”红起来，后来因为长相冷艳也尝试过帅气慵懒等多种风格。她气场足，人又比较低调，走什么路线都撑得起来，粉丝也都买账，却独独没有试过性感。在娱乐圈，“性感”这个标签几乎是每个女艺人都贴过，不论是曾经还是后来。身材好的女星一抓一大把，但靠着“性感”能够一直红下来的却少之又少，这张标签贴好了是“女神”，贴不好就是“卖。肉”，这是一把双刃剑。
不过……
艾琳扫了扫孟越清瘦修长的身形，暗道：还好Moki没有肉可以卖。
第25章 Chapter25
有风的日子，冬季的阳光总是显得苍白。刚刚结束一场拍摄工作的孟越正在吃一份焦糖布丁，她最近胃口很好，空闲之余总会吃点甜品，艾琳真是嫉妒死了她那怎么吃都不会发胖的体质。
孟越放下手机，两指捏住银质小勺，有一下没一下地搅拌着碟子里的布丁，整个人看上去似乎在放空，但嘴角又挂着若有似无的笑容。
艾琳最终还是按捺不住自己的八卦之魂，双手做捧腮状挪到孟越面前，讨好地笑道：“Moki，你最近很开心？”
孟越掀起眼皮睨了她一眼，示意她有话直说。
“是这样的，笙姐前两天还问我你最近有点不对劲……”艾琳决定还是出卖陈笙比较好，反正她说的也是实话。
话音一落，对面的人终于肯正眼瞧她了。
“我觉得吧……咳咳，你还是稍微——收敛一点比较好。”艾琳伸出两根手指做了个代表“稍微”的动作。
“收敛什么？”
“就是——”她直起身，隔着小方桌倾过来，神神秘秘地小声说：“你和程先生啊。”
孟越显然有些惊讶，睁大了眼睛看着艾琳，“你……”
“哈，你是不是想问我是怎么知道的？我当然知道啦！你最近浑身上下都冒着粉红色的泡泡你自己没发现吗？”
“……”
“我是真的忍不住啦，Moki你跟我说说呗，你是什么时候和程先生搞到一起的啊？我就觉得奇怪，你们哪儿来的时间在一起啊？A市那次才刚认识吧……”
她叽里呱啦问了一大堆，吵得孟越脑仁儿都开始疼了。
“艾琳。”她打断她。
“嗯？”
“我……”
艾琳眨眨眼，觉得不可思议，她还是头一次在孟越脸上看到欲言又止的表情。
“很明显吗？”孟越忽然正襟危坐，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人，像一个虚心求教的问题宝宝。刚刚还过分活跃的气氛瞬间就变得严肃，艾琳关上话匣子，不自觉也被带得一本正经起来。
“其实也不是很明显……一般人肯定看不出来，不过我也跟着去了A市啊，那时候就觉得你和程先生之间有些不对劲了。”
“……”
孟越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在A市那会儿她明明还对程遇各种看不顺眼。现在想来，从初相见时的不对盘到如今逐渐升温的暧昧不清，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她就对一个男人卸下了心防，不单只艾琳觉得不可思议，连她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甚至解释不清这份情愫从何而来。
她又开始放空，迷茫的神情像个孩童。艾琳拍拍她的手，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安慰道：“你不要想太多，爱情总是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
“什么龙卷风？你们在说什么？”
两人正说着，刚拍完一条的陆帆也下场休息了，正笑着往她们这边过来。
孟越不经意地瞥了眼艾琳，对方马上心领神会，“哈哈，我们在开玩笑呢，说这个天气变得太快就像龙卷风！”
陆帆感到很新奇，看向孟越说：“冰山女神也会开玩笑？”
三人都笑了起来。
经过这件事后，艾琳感觉自己和孟越已经成了“革命战友”。她替她守着一个连陈笙都暂且不知的秘密，她也会偶尔跟她聊起一些女孩子之间的事，虽然话还是不多，但艾琳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开端——她现在也应该算是孟越的心腹了吧。
艾琳从入行起就跟着陈笙打理孟越的工作事宜，到现在也已经有两三年了，起初她还有些畏惧孟越，因为觉得她总是冷冰冰的，看着不太好接近；到后来相处久了才发现她对谁都这样，礼貌而疏离。大概是性格使然吧，Moki虽然不怎么亲近人，但也不算太难相处，她除了在工作上会有一些原则性的任性，其他地方都很好说话，而且不耍大牌，为人又大方，久而久之艾琳也就习惯了她这种可以称之为“古板”的个性。
现在这种关系开始变得亲近，她觉得很是欣慰，似乎终于走近了真实的孟越。
…
由于拍摄进度出乎意料的顺利，原本要排到春节之后的工作忽然发现可以提前两天结束，而孟越在春节当日就要回国拍杂志了，于是剧组决定在除夕这天提前举办杀青宴。
也因为拍摄接近尾声，真正滞留下来的工作人员其实也没有多少，剧中的好几个配角演员早早就杀青完飞回国了。大部分人表示已经不是第一次因为工作而滞留外地过年，他们已经习惯东奔西顾没着没落的生活，但也有好些刚入行的人是第一次和家人分开。
不过相比大家失落的心情，作为主创人员的孟越就显得很无所谓了，她巴不得不回去，离孟家越远越好。虽然这也就意味着今年的最后一天她也不能见到程遇了——他们已经快两个月没见了。
于是，在北京时间的夜晚例行公事般和父亲通过电话后，孟越就拨通了另一个国际漫游的号码。
“喂——”
这一个多月他们通话的次数并不少，两人只要都有时间就会打个电话，有时候即使没话说，光是听着对方的呼吸声都能把手机听到发烫。艾琳说热恋中的人都是傻子，浑身上下散发着恋爱的酸臭气息。孟越赏了她一个白眼。
不过现在她自己也觉得挺傻，明明是每天都能听到的声音，可是每次接通的那一瞬间，她还是觉得自己心颤得厉害，一个沉沉的音调似乎顺着电流让她的心脏都酥麻了起来。
“是我。”这两个字好像成了他们对话的固定开场白，只两个字，却是抵得上千言万语的暧昧。
“今天开始拍了吗？”
“等一会儿就拍了。”
“早饭吃了吗？”
“吃了。”
“吃的什么？”
“三明治，草莓果酱……不记得了。”她掰了掰手指，确实记不清了，桌上有什么菜她压根儿就没注意过。
那边轻笑了一声，雀跃的呼吸伴着气流起伏，慢慢拨动一根心弦。
“你笑什么？”
“嗯……不记得了。”
“……”她决定不要告诉他明天会回国了。
“什么时候回来？”
“大概还要一个星期吧……怎么，你想我快点回来吗？”她眨了眨眼，完全不知道自己此时的表情有多灵动狡黠。
她的小心思哪里瞒得过他，程遇如她所愿，坦然承认道：“想啊，想得不得了。”
孟越嘴角不可抑制地上扬起来。
“程遇。”
“嗯？”
她看着腕上的手表说：“新年快乐。”
程遇转身看了看客厅里的电视，大屏幕上显示的北京时间是23：59：56。有一点点的误差，不过没关系，恋爱中的人总有千百种说法解释任何细微的不圆满。
“新年快乐。”
从听筒里传来噼里啪啦的炮竹声，间或一两声焰火的鸣叫冲上云霄。孟越静静地听着那些声响和他沉稳的呼吸，此时此刻，她忽然产生一股从未有过的思念之情，她恨不得立刻回去，站在他身旁和他一起迎接新的一年。他温暖的臂膀可以带给她归属感，她会忘记所有不愉快的人和事，她不再是大明星Moki，也不再是孟家二小姐孟越，她只是十八年前在伦敦街头邂逅一个小哥哥的卖花小童。
然而她也只能想想。
一直到炮竹声渐渐停止，两人才挂了电话。彼岸的绥城是万家灯火，而西雅图的一天才刚刚开始。
…
大约是因为知道晚上有杀青宴，这天的拍摄大家都显得有些懈怠，结果惹怒了导演，一个镜头反反复复拍了三十几条都不满意。好不容易熬到一天过去，晚上剧组在下榻的酒店订好位子，所有人一扫白天的不痛快，在酒桌上嬉闹成一团。
电影上映后孟越就正式进军影视圈了，在这第一部戏里学到的东西弥足珍贵，所以她即使不会喝也倒了一点，分别向吴导和陆帆等人敬了酒以示感谢。一旁的陈笙也是大感欣慰，于是免不了和人多喝了几口，到后来就有些喝高了的样子。包厢里不知是谁先开了音乐，然后三两个人轮流着拿起了话筒唱歌……
斑驳耀眼的灯光下，孟越坐在沙发上，打算再过一会儿就离席，身旁是边吃边玩手机的艾琳，大概又在抢红包了。
陈笙满面通红地走过来，步履蹒跚，最后摇摇晃晃地倒在孟越肩头。她浑身酒气冲天，刺鼻的味道让孟越忍不住皱了皱眉。她又抱住她一只胳膊，脸颊蹭了蹭，孟越没见过她喝醉的样子，不知道这算不算发酒疯。
正想挪开她的时候，她就开口了，“孟越，你是不是背着我谈恋爱了？”
“……”还好房间里吵，陈笙说的话除了她们仨也没别的人听到了。
艾琳闻言也凑过来看热闹，意味深长地笑着，“笙姐这话有歧义啊——”
“Shay，你是不是喝醉了，我带你回房间吧。”
陈笙打掉她欲扶起自己的手，晃了晃食指说：“我没醉……我就是想问你，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孟越不语，她又自顾自地说：“你谈恋爱我又不拦着你，你还这么年轻，也是该找个好男人秀秀恩爱……不要学我啊，一把年纪了开始被家里逼婚……”
艾琳眼睛都亮了，“哇——笙姐也会被逼婚啊！”
“孟越，咱俩是不是朋友啊？我带了你都快五年了，好歹也算个姐姐吧，你怎么什么都不跟我说啊……”
孟越抿了抿唇，艾琳也不作声了，敢情陈笙是在这儿借酒发牢骚呢。
“你谈恋爱不告诉我就算了，你家里有什么事儿也不告诉我，你说说，我们都认识五年了，我都对你的底细一无所知……”
“我当初……”
陈笙打断她，“我知道我知道……当初我们签合同的时候许诺了不过问你的家庭不过问你不想说的事，我都知道……可是，你什么都不跟我说，万一有什么事，我该怎么来得及替你打算呢……”
她说着说着，声音渐弱，人也不乱动了。孟越搀起她的肩膀，扶着她出门，一边又对艾琳说：“我送她回去休息。”
“你一个人行吗？我跟你一起去吧。”
“没事儿。”
“嗯，那你们先走吧，这边我帮你说。”
包厢外是一条长长的走廊，隔绝了屋子里的嘈杂，灯火通明，孟越架着陈笙的手臂进了电梯。这个长她几岁的经纪人一直待她亲如姐妹，这些孟越都知道，娱乐圈来来往往，留得住的人却少之又少。
她很感谢她，从“鹭人歌”找到她，陪着她走过五年。
只不过这时的孟越没想到的是，不久的将来，她的命运竟让陈笙一语成箴。
第26章 Chapter26
从西雅图抵达绥城的中心机场大约需要十一个小时，所以机票订在了早上八点。由于昨晚闹得太疯，陈笙还睡着没起来，最后孟越只得带着助理先行回国。
绥城在国内是有名的娱乐。城市，不少影视公司和杂志社都扎根在此处，对于很多土生土长的绥城艺人来说，有些工作可以直接在家门口完成，处理起来也就方便多了。而《RED》杂志的中国分区就在绥城，这也是孟越不告诉程遇她今天会回来一趟的原因——拍完后她或许可以抽空去见他一面，所以暂时先保密吧。
不过某人显然并不打算接受她的惊喜，当她在机场大厅被闻声而来的粉丝围堵时，一只宽厚结实的大掌从她身侧伸过来，牢牢地握住她的手腕。
孟越错愕地顺着那截黑色衣袖看过去，五十几天没见过的人突然就这么出现在面前，黑发黑眸黑衣人。
他打扮得足够低调，却掩盖不了因身高优势而带来的光华。
程遇压了压帽檐，把她拉到自己身后，一手隔开围观的群众，试图充当一个身材魁梧看起来很耐打的保镖。
“麻烦让一让。”他的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忽略的磁性，周围躁动的人群不自觉就老实了下来。
她们只当他是护送的工作人员，少有人多瞥了两眼才发现：咦这个保镖颜值也不低诶。
北京时间上午十点。穿过重重包围，他的车就停在机场外的角落。程遇先替她开了副驾驶的门才绕到另一边去，洞悉一切的艾琳自觉地坐进了后排。
直到车子开出好一截，后面举着牌子追赶的粉丝才真正消停下来。
与此同时，微博贴吧和个站上也被今天的机场饭拍刷了屏。有粉丝拍到横空出世的程遇，他身高出众，站在孟越身前挡住蜂拥而上的人群。因为太仓促以致照片拍得有些模糊，但还是能看出他帽檐下硬朗的侧颜。
粉丝转发微博——
“卧槽这保镖也太好看了一点吧！这大长腿，这脸，啧啧＇doge＇”
“莫名配一脸是怎么回事＇笑cry＇”
“光鲜靓丽的大明星VS默默守候的小保镖，这个设定也太萌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