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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这个梦我喜欢!-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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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比斯防线以内,不到艾博里城的丘陵中,星罗棋布地分散着诸多村镇,红河村便是其中位置偏僻的一个。这偏僻的小村今日迎来了贵客,村长与乡绅都诚惶诚恐地聚在屋中,对来客点头哈腰。

  贵客是一名司铎,一头柔软的黑发,身穿黑袍,身后跟着一名苦修士。他可不是庆典里可以看到的那种乡下司铎,一枚银色圣徽别在左胸,代表着这名司铎是“牧羊人摇篮”圣安德鲁神学院的毕业生。在红河村这种小地方,见过到阿铃古出身的神职者足够人夸耀上半辈子。

  黑发的司铎背对着窗户站着,笔挺的身姿与其他人形成鲜明的对比。不同于大嗓门的村里人,司铎的声音十分轻柔,在屋外就无法听清,只能听见高高低低的悦耳声线。那是一种极其适合布道的声音,沉稳而和煦,让人不由得相信他所说的话都是对的。招待他的村长等人频频点头,忽然,门被打开,两个少年被另一名苦修士一手一个拎了进来。

  他们浑身僵直地被丢到地上,村长变了脸色,当然不是因为苦修士粗鲁的动作。其中一个少年正是他叛逆期的儿子,胳膊上还蹭着窗台的灰,想也知道刚才在干什么。

  “万分抱歉,这是我小儿子!”村长搓着手惶恐地说,“教养不当,让他这样顽皮……”

  “你的孩子非常可爱。”司铎和善地说,村长和他的儿子都为此露出了受宠若惊的愚蠢笑容。

  另一个少年的眼珠骨溜溜地转,似乎很为同伴露出这样殷勤得有些好笑的表情吃惊。司铎转过来看向他,黑眼睛深不见底。

  “你是?”司铎问,“也是村长家的孩子吗?”

  “不是,我是杰伊。”少年脱口而出。

  司铎又问:“可否告诉我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来看看你们……”

  说到这里杰伊一口咬住了下唇,害羞似的垂下眼睛,摸着鼻子讪笑道:“我就是来看看热闹。听说村里来了大人物,我怂恿加比带我来偷看一眼,不知道大人物是不是也长着两个眼睛一个鼻子。”

  “没礼貌!”村长骂道,啪啪拍着杰伊的肩膀勒令他道歉,不过看得出来一点不用力。他又赔着笑对司铎说:“杰伊是个好孩子,就是好奇心重了些,真是万分抱歉!”

  杰伊是个机灵的孩子,手脚麻利又长得可爱,村里的老老少少都很难不喜欢他。这孩子忙不迭道歉,黑发的司铎笑着原谅了他,说:“我在历练中途经此地,明天就走,不必兴师动众。”

  接下来又是村长和乡绅们竞相自荐请求司铎下榻自家的时间,所有人都争先恐后,显得无比热情。被轰出去时,村长的儿子加比还一脸的恋恋不舍,想要继续呆在里面。

  “司铎大人真是了不起的人啊!”他在路上喋喋不休道,“我今天才知道穿袍子的人也会这样亲切,这么……了不起,”他词穷地重复着,“跟他比起来,所有人司铎都像冒牌货!”

  “是啊。”杰伊心不在焉地应和道,从不远处的草堆里翻出背篓,把里面的药膏翻出来递给加比。他说,“我突然想起还有事情没做完,你帮我把这个跟玛丽姐姐换了吧!报酬先放在你这里,我下次来拿。”

  “咦,这么早吗?”加比遗憾地说,和同伴挥手告别。他依然沉浸在刚才的经历中,没有发现另一个人的手心满是汗水。

  杰伊背着背篓原路返回,开始只是普通的速度,拐过几道弯后便开始发足狂奔。他用了来时的一半时间跑回山上,熟练地钻过荆棘与刺木围绕成的迷宫,一口气冲回山顶的小屋。

  老妇人正弓着背收拾着院落,对风风火火跑回来的少年置若罔闻。杰伊没顾得上与她打招呼,一路冲向小屋中最深的房间,在门口停下脚步,努力调整呼吸,敲了敲门。

  “进来。”门里的声音说。

  杰伊打开了门,房间比开着大窗的走廊暗很多,里面奇特的绿光倒映在他脸上。无论进出多少次,他始终对这个房间充满了敬畏,踏入这里就像踏入了另一个世界。

  房间两角摆放着两个盖着玻璃罩的大型盆栽,其中种植的巨型菌类正是房间里没有热度的光线的来源。目之所及都摆满了东西,地上仅有一条勉强可以落脚的通道,走在其中不免要提心吊胆,担心碰到了什么会造成连锁反应。到处摆满了瓶瓶罐罐,许多蒙着布,桌上玻璃器皿扭曲的形状仿佛魔鬼造物;大量书本被随意弃置在地,贵族家庭恐怕都没那么奢侈——但仔细一看就能发现,它们并非精致的手工本,而是随意装订起来的笔记,字迹来自同一个人。

  “老师,教会的人到红河村来了!”杰伊急匆匆地说,“戴圣徽的司铎和两个苦修士,一个苦修士能让人麻痹,那个司铎可能有真实异能!”

  房间一角动了动,蓦地钻出个人影,头脸都裹在黑布里,只露出一双蓝莹莹的眼睛,仿佛故事中躲藏在阴影里的巫师。人影对杰伊比了个手势,放好架子上沸腾的圆底玻璃瓶,快步走出来,关上了门。

  “只有那三个人?”那个人揭下蒙着脑袋的黑纱,问道。

  暴露在阳光下的脸并非童谣故事里的丑恶的巫师,反倒美丽得让人吃惊。那是个很好看的男人,束起的金发中参杂了银丝,眼角和唇边的纹路都说明他已经不再年轻,然而时光落在他身上就如同工匠的刻刀,反而增添了成熟的风韵。他为走廊里的光线不适应地眯了眯眼睛,抿起的薄唇显得更加严厉。

  与天生带着股亲和力的学徒不同,被杰伊称为老师的中年人虽然十分俊美,却有股让人不敢亲近的气势。他审视的冰冷目光就像蛇看青蛙,被他看着的少年却半点不怕,倒豆子似的把刚才发生的事说了出来。

  “这里怎么回事?”年长者打断他,碰了碰杰伊的脸,“被他们弄的?”

  少年下意识要摸脸,手被一把抓住,脸颊覆上柔软的布料。杰伊乖乖站着等老师擦掉他脸上的血迹,嘶地抽气,不好意思地说:“不是,刚才跑得太急,被树钩到了。”

  “你急什么?”年长者冷笑道,“千人以下的军队,主教等级以下的司铎,这种程度敢来找麻烦,倒霉的可不是我。”

  杰伊哇了一声,睁得滚圆的绿眼睛简直能射出小星星。老师被这强光闪得弯了弯嘴角,周身冷峻的气息为之一敛。

  “冒失鬼一个。”他嘟哝着摇摇头,转开话题道:“不是真实异能,那种制造契约和测谎的才是。能让人有问必答,甚至让你差点说出他没问到的东西,他的异能肯定少见得不能放在任何分类当中。”

  “他很奇怪。”杰伊回忆着,“我明明很警惕,他问我话的时候,我觉得像在和您说话,差点把什么都说出来了。感觉怪恶心的。”

  “跟我说话怪恶心的?”老师挑起一根眉毛。

  “才不是呢!”杰伊连忙说,“跟陌生人讲话却像和您讲话一样很恶心……唉呀!就像有个人扮成了您招摇撞骗一样,脑子清醒着感觉却不对头,特别不舒服!”

  他苦恼得连比带划,看到老师变大的笑容才意识到自己被逗了。“老师!”杰伊气呼呼地叫道,“我说要紧事呢!”

  年长者低笑起来,揉乱了学徒的头发。“我也在说要紧事啊。”他轻松地说,“你这几天别下去了。那个司铎不会久留,你做得很好,他不会在意你这样的小人物。”

  杰伊担心地看着他,他明白学徒的担忧,但只是摇了摇头,说:“如果他的目标是我,更不用担心,刚才说过了,一个司铎我还不放在眼里。有这个空想东想西,不如去给我切鼠尾草。别忙着跑!先把你的脸敷一敷。”

  杰伊点了点头,此时一只鸽子扑棱棱飞进窗户,咕咕叫了两声。年长者解下鸽子腿上的信件,杰伊连忙去找饲料喂信鸽。他捧着一把谷子转回来的时候,老师正皱着眉头,手指一下一下扣着窗台。

  学徒把饲料喂给鸽子,偷眼看着沉思中的老师,没去打扰他。透光的信纸映出倒着的字,杰伊没特意偷看,只扫到了零星几个字眼。

  “神眷者”?

  即使从老师那里学会了读写,这个生僻字眼对杰伊来说依然不太好理解。他无意识地去寻找上下文,只看见“提比斯”……。

  “杰伊,帮我把十四号格子的东西拿过来。”

  老师放下信纸,叫了他一声,杰伊立刻忘记了刚才在想什么,一溜烟往储物室跑去。

  年长者折返回房间,将信付之一炬。他撕下一张纸片,在上面简短地写道:

  作者有话要说:  致斯卡格的辛劳者:

  得知此事深表同情,附外用饵料,说明见内。祝一切顺利。

  你的朋友,阿尔瓦

  

  出场多次还是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司铎再次登场,以及新人物解锁~

  第51章 50。49。

  塞西尔历341年,大兽潮之年;这一年的亚默南注定不会平静。

  兽潮季就像浸了水的墨汁,模模糊糊失去了界限。汶伽罗防线的春季已经兽潮涌动,简直和往年的夏季没什么两样,边境军又为了在接下来的大兽潮中保存力量而没有四处救援。防线附近的小村落求救无门,几乎都遭遇了灭顶之灾。

  有此前车之鉴,提比斯边境许多小村落的迁徙早早开始,以求赶上天气变冷的脚步。然而,提比斯的秋季依然充满了喧嚣和混乱,理由与汶伽罗不同。

  神眷者。

  提比斯边境的绝大多数人都在这个秋天明白了这个词的意思,要是远在阿铃古的教会本部知道这点一定会惊喜不已。你可以随便在防线里拦住一个农民,问他:“你知道神眷者吗?”他一定会连连点头,说:“知道!神眷者能打雷,眼睛里冒电,胳膊会发光!她身高二十丈,嘴巴锅这么大,什么活物都吃!走到哪野兽就死到哪!看她一眼就会死掉哩!”

  继圣安德鲁神学院的吃小孩魔王传说之后,安叙再次成为了民间故事主角。

  她仿佛逐水草而居的游牧民族,水草是指异兽们。自从发现异兽的晶核就是蓝药,安叙完全在把附近的森林当日常副本刷,还埋怨刷新速度不够快,劳烦她到处乱跑。整个防线因为神眷者鸡飞狗跳,一度出现过打雷下个雨就吓得万兽奔腾的奇景。

  秋季,兽潮还未开始,相当于前锋部队的那些异兽有个缓慢聚集的过程。往年它们三五成群地分布在广袤的森林中,边境军能感觉到它们的虎视眈眈,却不能冒着被分而击破的风险分兵剿兽。都用动物来比喻的话,异兽是狡诈的狼群,没有还手之力的平民是羊群,边境军则是牧羊犬。牧羊犬可以赶开扑上来的狼,却不能远离羊群追击,只能疲于应付。倒不如坚守防线,等兽潮聚集起来,借着城墙之利与它们一决死战。

  今年不同,羊群中猛地跑出一头狮子来,撒欢似的一头扎入了兽群。食物链顿时颠倒,兽群被碾得屁滚尿流没法成气候。然而狮子小姐丝毫不顾羊群会不会被冲散,一路碾压的路上是不是撞飞了己方的队友——除了随身携带的苦修士,她根本没把任何人当队友。

  有脑子的生物纷纷闻雷而跑,一瞬间居然出现了人与异兽互不干扰、往同一个方向狂奔的和谐奇迹。

  人们在私底下叫她“血安娜”,像在谈论故事里的鬼怪或一场天灾。迁徙和不愿迁徙的村民大多远远地见过她的踪迹,天空被雷云覆盖,雷击声胜过任何一场雷暴,离去后留下一片狼藉。

  或许“无血的安娜”更加贴切,神眷者并不浑身浴血,血安娜用鲜血洗澡、生嚼尸体满口血腥的说法只是臆想出来的故事而已。到处奔走护送村民迁移的边境军数次与她擦肩而过,他们看见神眷者留下的尸体,死畜的血被烧熟在身体里,现场干净得恶心,仿佛地面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餐盘,挑食的主人吃了一点点,丢下还热乎乎的剩菜离开了。

  更加幸运,或者不幸的人,曾与神眷者打过照面。她不食人不杀人,只是也不避开人,在她眼中或许奔腾的兽群与人群并无差别吧。血安娜的恶名阻断了所有人的好奇心,让人在意识到自己与她如此接近时,有多远跑多远。多亏这个,目前的伤亡都是因为逃跑过程中的兽群践踏造成的,还没有人直接死在她手下。

  即使如此,见过她的幸存者也无意澄清血安娜的传说。不如说恶化了。

  你见过她就知道!你要是见过她……近到能看清神眷者面孔的人发着抖,反反复复地这样说。

  血安娜长着一张怎么样的脸?无疑很美丽,只是幸存者描述的重点从来不在这个上面。她在狩猎中露出什么样的神情呢?相信传言、觉得安娜是个魔鬼的人认为,她脸上会充满了对生者的憎恶;不信传言、清楚安娜。苏利文只是个贵族异能者的军人以为,她会为使用如此强大的异能全神贯注,无暇分神。两边都错了。

  神眷者偶尔微笑,大部分时间则轻松又平静。她的杀戮并非出于憎恶,并非出于保护,甚至不是为了炫耀自己的力量。她乐在其中,但并不欣喜若狂。你会为采摘庭院中的果实大喜大悲吗?

  她既不是贪食的异兽,也不是狡诈贪婪的教士,想向她妥协退让都不知能做怎么做。比大奸大恶之徒更加可怕,没有人知道神眷者在想什么,这种未知的恐惧仿佛小熊玩偶长了人齿,美人皮下蠕动着孔洞。修道院以外的所有人对她避如蛇蝎,神眷者和莉迪亚被断了食水,只得搬进了提比斯修道院里。

  如愿以偿接待了神眷者的修道院长丹尼斯一样没能安度秋天。

  修道院的人不离开堡垒,没有亲眼见过神眷者的丰功伟绩。丹尼斯不怕血安娜的恶名,在他看来那只是愚民没见识。他怕更现实的东西,比如,修道院的收入减少。

  信徒的参拜和祈祷费是修道院重要的收入来源,尤其是最后那项。亚默南的人们,上到王族下到平民,普遍都相信这样一条真理:祈祷者越虔诚苦修,他们的祈祷声越是容易被神灵听到,洗涤人的罪恶。要是你忙于享乐、战斗、挣扎求生,你要如何让神听见你的声音呢?花钱让教士们代行嘛!

  即使在提比斯边境,往年都有大量的信徒愿意给修道院送钱,这也是提比斯大修道院在历任指挥官的深恶痛绝中依然不会动摇根基的理由之一。大兽潮之年,丹尼斯院长已经做好从心慌意乱的民众和死人的亲属身上大敲一笔的准备,没想到计划还没开始,眼看着就要泡汤。

  首先,人们害怕神眷者胜过害怕兽潮,驱逐兽潮的护身符居然无人问津。有农民一脸天真地来问是否有血安娜驱逐符,修道院长脸皮抽搐,回头就把早早制作好的神眷者护身符(“让神眷的光辉庇佑于你!”,多好的宣传词啊,能卖出多少钱啊,丹尼斯简直心头滴血)锁进仓库底下。其次,神眷者住进了修道院——这点瞒都瞒不住,她在万众瞩目之下飞了进来——第二天修道院的人流量一落千丈。

  没人敢上门参拜,没人上门送钱让教士祈祷,丹尼斯屈尊纡贵让教士们亲自出去拜访富人们,带回来的回答简直把院长大人气得一个倒仰。他们表示:我们这边没关系!不是重点!为了提比斯的福祉,请您们专心致志念诵祷文镇压血安娜吧!

  丹尼斯能怎么办?他不能在这种时候解释血安娜就是神眷者(开始没人信,之后他不敢说了,以免修道院沦落到也被蠢货们驱邪的地步,丹尼斯可是一上任就体会过了边地的民风彪悍),不能跟上头吐苦水(饱受阿铃古神学院熏陶的神眷者怎么一到这里就变成了大魔王?丹尼斯的敌人们肯定很乐意抓住这点烦个没完),还得一边安抚愚民一边对上头粉饰太平。

  他心如绞痛地垫上自己的钱,捏着鼻子上报:收益减少是因为天气变化,雷暴多发,农民们的收成不好。神眷者大人增强了教廷在亚默南边陲之地的影响力,家家户户都念诵神眷者之名……

  丹尼斯觉得自己开始掉头发,一把一把地掉。

  就在这样紧绷的气氛中,冬天到了。

  安叙在一个清晨打了个激灵,从冥想中脱离出来。她隐隐感觉有什么不同,那种感觉仿佛在第一场大雪的早上,你爬起来,在拉开窗帘前就有了预感。

  她站在修道院的窗口向外望去,天空依然笼罩在薄雾中,东方旭日未升。提比斯边境还没醒来,连修道院都显得十分冷清。整个边境似乎只有她被这样说不清的预感惊醒。

  用冥想代替睡眠已经有一段时间,冥想可以补充精力的消耗,只是没有躺在床上睡觉舒服,但安叙又不是来郊游的。练级狂少女用冥想代替睡眠,食用吗哪度日,整日徘徊在边境狩猎,并且收集各种异兽的晶核,做实验看看哪种在自己的承受范围内(如今普通的疾风兔晶核对她的效果已经微乎其微)。安叙半点不觉得辛苦,她认为如今的条件已经比一个人在家废寝忘食打本练级时好多了,衣食住行不用担心,何况还有莉迪亚。

  说起来,莉迪亚呢?

  安叙起身左顾右盼,没看到苦修士的身影。搬到修道院里后,院长在她的要求下给了她们两人间,莉迪亚本应躺在对床上。对床的被褥已经冰凉,莉迪亚不知何时已经离开。

  大概出去做早课了?在修道院当中,安叙不担心莉迪亚被人打闷棍,这段时间的组队也让她发现莉迪亚是个身手敏捷的奶,自保和跟上DPS完全没问题。安叙想完就算,伸了个懒腰去洗漱。

  再次回到房间,里头已经有了一个人。那是修道院派过来照顾她们衣食的人之一,正背对着安叙收拾床铺。安叙推开门,发出嘎吱一声,那人被吓得跳了起来。

  “你胆子真小。”安叙撇了撇嘴,环视房间,没找到餐盘,“没拿吃的来啊?”

  “现在太早,我以为您出去了,给您收拾一下……”

  安叙越过他瞥了一眼莉迪亚的床铺,嫌弃地说:“怎么比收拾过更乱了?”

  “因为您提前回来了,我还没铺好,马上铺好!”那个人连忙说。

  “是吗,不知道还当你在翻什么呢。”安叙翻了翻眼睛,“乱得和狗刨过似的。”

  “神眷者阁下说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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