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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这个梦我喜欢!-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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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时突然滴落),曾经洁白的衣裙污浊不堪。这不是一位娇生惯养的贵族可以忍受的,她却忍受了下来。

  更可怕的是,她还被“神罚”锁着。

  有罪的异能者和苦修士都会戴上名为神罚的镣铐,它能遏制异能。异能一旦觉醒,使用异能就像飞鸟展翅一样自然。雄鹰要如何容忍不能飞翔的痛苦?异能被阻断的感觉就像被束住手脚、蒙上眼睛,即使是苦修士里奥波特也花了几周才拜托了不安与痛苦,她怎么对此无动于衷,仿佛自己就是个普通人?

  在苏利文小姐柔弱的身体里,住着一个多顽固不化的灵魂?

  第四日里奥波特已经忍无可忍,不知出于同情,还是为一个不虔诚灵魂的坚强害怕。他把圣经塞进苏利文小姐手上,示意她念诵悔罪经。苏利文小姐低头看了看书本,抬头看了看他,茫然得让人火大。

  “悔改罢!”他声音粗粝地命令道,“唯有悔改才能让你的灵魂变轻!”

  “我要一个很轻的灵魂干什么?”女孩笑了起来,动作太大,脑袋摇晃了一下,一道血线又从鼻子里流了出来。里奥波特意识到,倘若今天再不治她,恐怕自己就违背了主教的期望,要放任她死去了。

  “念!”他只好直白地说,“那能减轻你的痛苦。”

  少女恍然大悟,点了点头,却没有如里奥波特所愿。她扫了一眼书页便合上了它,笑着把它递了回来,笑容刺痛了苦修士的眼睛。

  诚挚地念诵经文能减轻神罚的束缚,然而她竟然不肯开口!她是早料到自己的念诵会毫无诚意,还是就在发出一个挑衅?

  这位狡猾的罪人恐怕早就知道苦修士必须让她活着,里奥波特心中一沉,那张极具欺骗性的天真笑脸岂止可恶,已经变得可怕了起来。一个没吃过一天苦的大小姐,杀光了自己全家,能忍耐巨大的痛苦,不愿忏悔,甚至利用主教的善意,迫得一个对她毫无好感的信徒不得不对她施救!她是在以此践踏神的权威吗?里奥波特在苦修中变得无比沉稳的双手颤抖起来,一时恨不得违背命令,将这年幼的可怕人物扼杀。

  但他的手还是脱下镣铐,放到了少女的腿上。他要紧牙关,不泄露出一点挫败。主教对他有再造之恩,苦修士对主教大人的忠诚仅次于他对待神明。他不能辜负主教的信任,一定要看好罪人,哪怕会粉身碎骨。

  “你这个能拿下来?”安叙好奇地问,“能把我的也拿下来吗?怪不方便的。”

  苦修士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安叙不知道那个神神叨叨的苦修士到底在想什么,他苦大仇深地握着那条肿起来的腿,口中念念有词,不久身体真的轻了很多。这就是牧师的治愈技能啊。尽管没有痛感,治疗后安叙也觉得惬意了不少。她眼馋地瞅着重新回到对方怀里的书本,心想,要是“灵魂变轻”也是实实在在的效果的话,她真想念一念。

  不过,呵呵,首先她得认得字。

  安叙犹记得自己上中学的时候,大考前梦见自己加入特工组织去偷窃考卷答案,经历九死一生真给偷到了。她踩着同学们的尸体突破防线,含着热泪打开了浸透血泪的答案纸,只见上面密密麻麻都是字,一个字都不认识。同样的事还发生在梦里的告白信,梦里的游戏攻略,梦里抢到的冷cp本(咦)中。所以有一份技能书摆在她面前,内容却全是乱码这种事,习惯了也就不伤感了……吧。

  她对帮她治疗的牧师(看装备比主教等级低好多啊,简直新手装)露出一个感激的微笑,牧师的脸色却更加糟糕。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安叙奇怪地想,难道在我没注意到的时候,人设已经从可爱萝莉的脸变成什么丑到瞎的东西了?

  罪人小姐没来得及考证,又因为精力不足一头扎入了昏睡。

  第5章

  像每个梦一样,剧情发展总有断线和跳帧存在。因此当安叙睁开眼睛,发现马车停了下来,自己身上披着毛茸茸的袍子,而外面是一片晶莹世界时,她丝毫没觉得惊讶。

  她的惊叹纯粹出于对美景的感慨,天空如此碧蓝,白雪覆盖的天地晶莹而美丽,让她想起游戏中看到的北国。安叙住的地方不冷,懒得出门旅游,还是头一次遇到这么美的雪景。

  她一吸气就打了一串喷嚏,吸了吸鼻子,开始思考自己睡觉时有没有关上窗。她估摸着现在回冷是因为自己踢了被子,身体冷所以梦境冷。安叙裹紧了身上的大衣,希望现实中的自己也裹好了被子,别梦得正爽给冻醒了。

  “跟我走。”拉着张被欠一百万脸的男人阴沉地说。

  安叙跟在对方身后,一脚深一脚浅地往上爬。山路难行,爬了没多久安叙就从东张西望变成了埋头苦爬,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前面的人停了下来。

  安叙抬起头,“哇”地张大了嘴巴。面前是一座宏伟的建筑,漆成白色的外墙与白雪浑然一体,有种圣洁的美感。它并不华美繁复,简单柱子配尖顶拱门,平板无色的玻璃,然而它的巨大构成了一种奇特的、恢弘博大的美。这种建筑之美震撼人心,深深打动了安叙,她忍不住想,第一次见到霍格沃兹的小巫师是不是就怀着这样的心情呢?

  “这是什么地方?”安叙问。

  “圣安德鲁神学院,牧羊人的摇篮。”这回苦修士语带自豪地回答。

  “我今后要在这里上学吗?”

  “不,是赎罪!”苦修士肃然道。

  安叙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这一路她的耳朵都要长茧子了。传教人士可能都喜欢这套,危言耸听地表示你印堂发黑将要诸事不顺,接下来是掏护身符出来卖钱还是要你卖身出家就看哪宗哪教。

  她往前走了两步,被身后的人一把拽住,只好继续抬头仰望这雄伟的学院。等安叙看得脖子发酸,终于有人出来理他们了。

  “赞美光明!”苦修士行礼道,“流浪苦修士里奥波特向您问好,愿主的荣光庇佑兄弟姐妹。”

  “赞美光明!”迎接他们的中年女人说,“圣安德鲁的玛丽向您问好!请随我来。”

  他们一边走一边简短地交谈,宗教氛围很浓,简单讲就是意味不明的废话不少——这样想来其实和土匪黑话接头也没多少差别。安叙在旁边仔细听,大致明白那个玛丽大概算是学院的管事人,流浪苦修士带着主教的推荐、押着安叙来投靠的,有点像散修投奔宗门。安叙天马行空地想着,他们已经结束了对话,玛丽冰冷地瞥了安叙一眼,很快移开了视线。

  这个阵营天然好感度为冷漠?安叙饶有兴趣地想。玛丽没对她说一句话,他们走进了城堡的小门,那里已经有一个人在等待。他大概十五六岁,浅棕色头发,一双蓝眼睛,小小年纪就板着张脸。

  “兰斯,带苏利文小姐去他的房间。”玛丽说。

  “是,玛丽嬷嬷。”兰斯低头行礼,面无表情地示意安叙跟上,快步往岔道走去。

  从里面看去,尖尖的拱顶就像膨起的帽子,一排排充满了对称之美。目之所及的墙面与柱身洁白如雪,金线勾勒出华美的图案,一直延伸到天花板,那里绘满了壁画。圆柱与方顶托的交界处,坐落着洁白或金色的小雕像,匆匆一瞥下能分辨出各色小天使。尽管这里充满了一目了然的巨大人力成果和财富,圣安德鲁学院看上去却没有一点奢靡之气,大概是配色十分冷艳高贵的缘故吧。

  被叫做兰斯的少年走得很快,脚下生风,安叙没过一会儿就跟丢了。她心宽得很,索性在学院内慢悠悠观光游览起来,不时对里面的景色啧啧称赞。学院非常大,有很多走廊和拐角,走了好一会儿都没撞见一个会喘气的。她畅行无阻,走过一间有管风琴的大厅,忽然看到前面有一群身穿白衣的人。

  安叙远远望过去,那些人都很年轻,全穿着洁白的袍子,头上戴着修女帽。她们都闭着眼睛,双手交握在跟前,闭目对着前方的祷告。

  那景象充满了让人心旷神怡的洁净感,安叙不由得屏住呼吸,放轻脚步往那儿走去。更走近一点,她忽然发现不太对,尽管几乎每个人的面孔都很柔和,她们,他们,也并非全部由女性组成。

  那是个男的吗?那是个男的吧?安叙伸长了脖子想找喉结,只觉得一股力道攥住了她的脖子,一把将她往后拉去。一只手重重捂住她的嘴,把她一路拉出房间,扯过半条走廊才猛地松开。她转过头,只见兰斯狠狠盯着她,看上去火冒三丈。

  “肮脏的贵族!”他压低声音怒斥道,“第一天就露出了丑恶的嘴脸吗!”

  安叙深感莫名其妙,她还没追究带路的人完全不负责任呢,对方倒来反咬一口。迷个路就是肮脏的贵族了?

  “谁叫你走这么快!”安叙气呼呼地说,“我又不认识路啊?”

  “所以你就一路往这里来了?”兰斯冷笑道。

  “那大概是神的指引吧。”安叙反唇相讥道。

  兰斯顿时拉下了脸,安叙耐心地站在原地,期待对方能放出有技术含量的嘴炮。少年却闭上了嘴巴,猛地转过身去,嘶声道:“跟上!”

  那身袍子给他转得猎猎作响,颇有气势。安叙的注意力立刻转移,眼馋地盯着那身黑袍,觉得自己穿上一定很拉风。她像只跟着小米路径的小鸡仔一样尾随兰斯,这回没有跟丢,一路到了走廊尽头的一扇门前。兰斯霍然转身,安叙险些撞他身上。

  “听着,无论你用什么花言巧语欺骗了他人,我都不会被你欺骗。”兰斯把钥匙扔给她,咬牙切齿地说,“你永远是个罪人,我永远不会承认你!”

  “我干嘛要你承认?”安叙真诚地问。

  兰斯脸色铁青,像要拂袖而去又像要揍她一顿。天可怜见,安叙真的想问问,这位少年不自报家门,安叙怎么能知道他是个什么人设呢?兰斯先生长得不坏,颜狗女主角擅自认为,长得不坏的角色必定有不轻的戏份。

  少年牙齿咬得咯咯响,天人交战一番后硬邦邦开口道:“我就是兰斯。苏利文。”

  “哦……”安叙若有所悟,点了点头,“好巧,我们姓氏一样呢!”

  兰斯转身就走。

  “哎,等一等!兰斯!”安叙忽地想起了什么,急忙追出去叫道。兰斯走出大半个走廊,勉强停下来,忍耐地看着她,冷哼道:“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安叙满怀希望地问:“是不是我上学以后也能和你穿一样的制服?”

  兰斯深呼吸,反复三次,用足以扭断脖子的速度猛地扭头,大踏步离开了。

  真不幸,安叙惋惜地想,好好一个小年轻,脾气这么坏。

  她捡起地上的钥匙,打开门走进自己的房间。房间很小,是她曾经大学四人寝室的四分之一大,只能放下一张床和一张桌子。安叙坐到床上,用屁股感受了一下硬邦邦简陋的床板。被子叠在一边,大概加上身上的袍子勉强能保暖。她躺平感受了一下,自我安慰道:还好这边天气冷,不然没准上头会有跳蚤。

  接下来干什么呢?也没个课程表什么的,时间表都没有,错过吃饭和供应热水的时间就糟了。安叙躺平到床上,不知不觉困了起来。

  只要受过一点异能训练,就会知道这种时不时昏睡的状况十分不妙。异能与身体、精神密切相关,异能使用消耗精神,而在精神力能单独存在(这部分人少而又少,人类几百年的异能使用史中仅有几例)之前,精神的运转必须依赖*。对大部分人来说,天生精神力的上限都不超过*承载力的上限,异能透支首先耗空精神力,让人变得疲惫、无精打采。在这种情况下人很难再使用异能,因此几乎没有“精神力透支后开始消耗生命力”的实例。

  但安叙却是其中的特例。安娜小姐本身精神力不算强大,*又因为无痛症被保护过度,缺乏锻炼,只是具柔弱贵族的身体。当使用的“禁药”发挥作用,少女因为没有痛觉不知轻重,最终导致*即将崩溃时,另一股意外出现的精神力补充进了她的身体。这股精神力中止了*的崩溃,但在解决了燃眉之急后,少女的精神力量胜过*太多了。

  就像饮鸩止渴,安叙需要强大的力量来阻止*崩溃,但过分强大的精神又在不停损耗生命力,这种损耗无法用治愈术补充。她必须在生命力消耗殆尽前学会控制或补充的方法,否则……

  安叙沉沉入睡,对未来的阴影无知无觉。

  第6章

  兰斯从未想过自己会如此厌恶某个人。

  爱德华伯爵殉国之前,时常会有人告诉兰斯,他的使命是保护本家的孩子,就像百年来支脉的继承者一样。但在包括父亲在内的所有人都这么要求的时候,他的母亲却不那么认为。

  兰斯的母亲是个虔诚的omega,比起婚纱,更想穿上圣洁者的白袍。母亲曾一次次满怀憧憬地告诉他,阿铃古的大教堂多么圣洁美丽,圣安德鲁学院多么被荣光照耀。那里的omega会成为“圣洁者”,和只有beta、alpha能担任的司铎一样,都是主钟爱的牧羊人。主的牧羊人都是兄弟姐妹,不用为财富和名利疲于奔命,不用管姓氏、本家和支脉,只有主的光辉与喜乐。每一次不得不对相同姓氏的人低下头,还要宣誓效忠于一个病怏怏的小女孩时,兰斯脑中都会反复出现未曾谋面的大教堂的穹顶。

  母亲的过世只让兰斯心中的渴望更加强烈。爱德华伯爵死后,他终于找到了机会,来到梦寐以求的神学院。在这里,每日晨昏有圣歌响起,牧羊人的候选人都以兄弟姐妹相称,姓氏无关紧要,他们使用同一种俗人所不懂的语言。兰斯在这里找到了容身之所,对家族多次催促他回去的信视而不见。他早已脱离了那卑劣的俗世,兰斯为此自豪。

  然而安娜。苏利文来了,带着她让人作呕的罪恶。她屠戮了整个苏利文家,不,这不是兰斯厌恶他的理由,俗世的一切对于兰斯早就没有意义,他恨罪人得不到制裁,还敢维持着贵族的傲慢。她甚至不对兰斯——一名级长——行礼!难道她以为自己还是世俗中高高在上的本家大小姐吗?

  不止是让人愤怒得不愿回想的初见,还有兰斯屈尊指点她的第二次(“哦哦太好了谢谢你!”少女一边说一边像个粗野无礼的下等人一样飞快地跑向食堂),无意路过的第三次(所有人起身向他行礼,除了托着腮坐着不动的安娜),刻意路过的第四次(他就站在那个人面前,挡在过道中间,她竟然毫无尊严地侧身走开了),每一次都如此。

  兰斯觉得自己有义务教训她,无论作为级长,还是作为一名大义灭亲的苏利文。他受嘱咐不得宣传那桩惨案,但可以公开安娜无耻的秉性。她在入校的第一天尾随了圣洁者的班级,意欲行不轨之事。她傲慢又懒惰,竟然缺席早课和晚课。这两件事足以说明她的骄奢淫逸。在兰斯的揭露下,所有人都对她敬而远之。

  圣安德鲁神学院受苦修士青睐,因为这雪山顶上的建筑物庞大而空旷,常年只能听见风声呼啸。这里的时间会被无限拉长,短短数小时就能让人感到几天的孤独。他本以为孤立能让对方学会低下高傲的头颅,未曾想安娜毫无悔改之心,甚至变本加厉。

  兰斯的计划其实实现得很到位,只可惜,对一个工作在家完成、娱乐项目全在电脑上的粗神经阿宅来说,要意识到自己被孤立太难了。

  安叙觉得十分愉快,没人来打扰她。宗教学院的风气真不错,不愧是她的梦。她领到了黑袍子,虽然比兰斯身上那件少了点花纹,但衣摆足够大,甩起来相当有气势。大家都吃一种叫“吗哪”的白色谷物(?),没滋没味好在吃起来方便,也没人吃出营养不良来,真是种神奇的食物。安叙一边吃一边想,要是现实中也有这种东西多好,省得天天操心做菜吃菜。

  美中不足是她没能学到技能,开始她乖乖跟着牧师后备生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教学内容大部分是宗教和历史,还有一些数学,音乐之类的课程。的确有一门课教授如何冥想,但那门课上大家都不发出声音,只打手势、看书和闭目祈祷。这是什么?自习课吗?不懂手势也看不懂文字的安叙尝试过闭目养神,什么都感觉不出,最后难免以陷入昏睡告终。

  安叙放弃了。她像个踌躇满志地上了大学,却发现所有老师在用迷之方言讲课的不幸者一样,陷入了逃课的深渊。

  接下来的一周她没有参加早课晚课(就是念经,大概和早自习晚自习一样吧),周末的礼拜好歹参加了长长见识,圣歌挺好听,然而拿到手的那张纸上照旧写着天书,安叙只好张张嘴巴装作自己也在唱。唱完排队走人,她感到后脑勺如被针刺,转头一看,又是那个脾气不好的少年在瞪她。安叙豁达地对他挥挥手,他却装作没看见,扭头大步离开了。安叙惋惜地发现,要转出这样气势汹汹的圆弧,果然需要两条大长腿啊。

  这段时间她搞明白了自己是个六年级插班生,兰斯八年级,只比她大两岁,也就是十四岁。外国的男孩子长得真着急,安叙感慨道,她羡慕地看着在五年级生中鹤立鸡群的长腿兰斯,安慰自己,十二岁还没开始长个子呢。

  第三周来临前的傍晚,安叙被堵在了一条小走廊里。堵住她的人是个大块头少年,距离对方还有几步之遥,他的影子就挡住了安叙。

  安叙正在去吃晚餐的路上,埋头走路,撞到了对方身上。大块头巍然不动,安叙自己被弹得后退了几步,这才仰起头看前方。要看到对方的脸十分辛苦,她不得不后退几步才拯救了自己的脖子。

  “对不起。”她心不在焉地道歉,侧身靠着墙,准备等对方先走。大块头却沉着脸看她,没有要走的意思。

  “安娜。苏利文。”他说,“我是梅森。马南。”

  “很高兴认识你?”安叙不确定地说,她觉得现在很像“瞅啥瞅”“瞅你咋地”发生前的情景,又觉得这儿好歹是宗教学院,不会上小混混打脸反打脸的没品老梗吧。

  “你一直缺席早课,还有晚课,你不完成课业,让我等蒙羞。”梅森一字一顿地说。

  课业,安叙回想了一下,有些课程的确布置了预习复习任务,但她不认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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