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梦我喜欢!-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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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直缺席早课,还有晚课,你不完成课业,让我等蒙羞。”梅森一字一顿地说。
课业,安叙回想了一下,有些课程的确布置了预习复习任务,但她不认字也没法完成,之后也没人问她收过,她就抛之脑后了。她点了点头算是承认,问:“让你们蒙羞是什么情况?”
“我们是同学!”梅森怒气冲冲道,“你让六年级的课业变得不圆满,整个六年级因你蒙羞!”
安叙愣住了,没想到对方一副要勒索小同学的样子,结果只是小学生催交作业?这就是个敬业的宗教版学习委员?等下,学习委员同志也长得太……对不起兰斯,之前不该把那个形容放你头上,你长得一点都不着急,这位学习委员才能当得起这一殊荣啊!
安叙突然想起一个笑话,一名长相成熟的中学生没穿校服,考试结束后提前离场。一名家长和他攀谈,问他“你也是来接孩子的吗?”,他懒得分辨,胡乱点头。于是那个家长感慨道:“那你生孩子挺晚的哦!”
安叙忍住了笑声,没忍住嘴边的弧度。巨型小学生气急道:“你还想狡辩吗?”
“没啊。”想到自己正在被负责的学习委员堵墙角,安叙怎么都严肃不起来,“你是六年级级长?”
“不是级长就不能教育你吗!”梅森挺起了胸,怎么看都有色厉内荏。
“你不会很想当级长但是没当上吧?”安叙随口问。
梅森的嘴巴动了半天,憋出一声响亮的“悔改罢!”安叙开始怀疑在宗教黑话里这是不是“我正在思考下文总之先尽力把人唬住”的意思。在体型上加这么多点,果然能加在智力上的就不剩多少了,你一个未来的法系人员这样分配技能点没问题吗?今后只能轮起法槌和连枷了哎?她同情地看了巨型小学生一眼,准备转身走人。舌战小学生完全不能加时髦值。
她的肩膀被一把抓住了,梅森想把她的手扭到身后,碍于她手上的手铐,只好提起后折压到后脑勺上。“你根本没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梅森宣判道,“我要带你去抄写百遍忏悔经,向被你蔑视的教导者忏悔!”
“我才不抄,我又不认识字。”安叙翻了翻眼睛,“你们这儿的教育也太烂,随便把人塞进哪个年级,都没有预备班。”
“你在蔑视圣安德鲁神学院吗!你怎么可能不认字!”梅森高声道,“我要告诉玛丽嬷嬷,她会鞭打你!”
安叙噗地笑了出来,问:“吵不过就告诉老师了?我还要告诉神,让它打你屁股……”
一个巴掌落到了安叙左脸上,打得她的耳朵嗡嗡响。安叙安静了,她简直无奈了,怎么这个梦里的人不分男女老少都喜欢打耳光?这特么哪来的八点档?你一个人高马大的臭小鬼,打一个柔弱小姑娘耳光,好意思吗?
安叙其实错怪了人家,梅森的耳光打得十分符合规范,是被学院认可的教育违规者的行为,取先知曾说左脸被打时要送上右脸的教诲。若是安叙知道廉耻,她就应该乖乖送上右脸,让巨型小学生再打一下。
只可惜,安叙不想殴打小学生,更不想被小学生殴打,无论对方打得多符合典故。
她没被制住的脚猛地上踢,精准地集中小学生的两腿之间。小学生一样长了一块肉,符合必杀技针对范围。梅森嗷地一声松开了手,双手自由后安叙立刻给了他两个耳光,左一下右一下,清脆悦耳,红得十分对称。
安叙的人生信条是,谁若打我左脸,我定要打他的左脸和右脸。
梅森气急败坏地扑上来,和安叙滚作一团。这回他不讲什么典故了,小学生打起架来立马返璞归真。安叙也很返璞归真,两根手指直戳眼睛,戳得大块头嗷嗷叫,闭起眼睛一阵乱打。
打一场不痛的架是什么体验?大概就和裹着厚厚的被子在床上滚来滚去差不多吧。安叙的小身板不是大块头的对手,被晃得昏头转向,思索着自己与被子扭打的样子一定相当蠢,也不知现在在床的哪个位置上……她还在床上吗?总觉得之前已经滚到下面去了。老天保佑,不要撞到柜子,不要撞到脸。
大块头有体重,她有指甲。安叙以一只疯猫的凶悍不落下风,可惜被头发扯了后腿。梅森揪住了她的头发,以泰山压顶之势把她摁在地上。安叙看着在面前挥个不停的手,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烦躁感:托被挡在这里的福,她饿了。
阻挡她吃饭的代价可是很重的,立刻,梅森体会到了这点。
大块头发出一声石破天惊的惨叫,他的声音高了八度,整个变了调。“松口!”他哀嚎道,“你这个罪人!我要告诉玛丽嬷嬷!”
告诉玉皇大帝都没用,安叙死死咬着他的手指,像只觅食中的鳄鱼(或者王八,安叙因为手贱被后者咬过,那叫一个不堪回首),怎么着都不放手。梅森来撬她的牙,越撬她咬得越紧,甚至左右研磨起来。梅森持续不断的惨叫声尖利得像只鸟,听起来十分好笑。
直到从拐角出来,兰斯和他身后的同学才看清发生了什么。人高马大的梅森把安娜按在地上,安娜如何暂且看不清,梅森自己正在不断惨叫,涕泪纵横。
兰斯无意识地停了停,不想承认自己被这离奇的画面吓到了。梅森是六年级有名的大块头,体能强化异能,不错的打手,充满了荣誉感,可惜脑子不太好而且脾气急躁——这也是兰斯选择挑唆他去教训苏利文小姐的原因。安娜的确造成了苏利文惨案,可没了异能她还能做什么呢?兰斯本想施施然带人过来解救,却没曾想,在这里惨叫的是梅森本人。
走到正面看,安娜也绝称不上完好无损。她在流鼻血,一边脸有些肿,头发蓬乱。她全身都被梅森压制了,除了那张嘴,被血染红的牙齿咬着梅森的手指,伤口深可见骨。
“都停下!”他命令道,“否则我就要动手了!”
纠缠的两人完全没理他,兰斯也只是这么一说,好师出有名,毕竟除了特殊情况,学院不允许学生对彼此使用异能。冰霜在他手中汇聚,然后他看到安娜抬起眼睛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嘴角一弯。
咔嚓。
梅森不叫了,他霍地站了起来,抓着自己的手嗬嗬抽气。鲜血正从他抓住的地方喷涌出来,滴落到地板和安娜身上。
安娜扶着墙慢慢地站了起来,她看着兰斯,示威似的,噗地吐出一截手指。
第7章
“安娜。苏利文,你是否承认自己的罪行?”
安叙站没站相地歪斜着,看向审判她的玛丽嬷嬷。和第一天见到时一样,玛丽嬷嬷从来不笑,皱纹凝固成严厉的线条,颇有安叙高中教导主任的风范。不远处站着伤员梅森先生,玛丽嬷嬷出现后,他像条找到了主人的狗,终于生了点胆气,敢于直视打断它腿的凶人了。
安叙对他笑了笑,露出两排白森森的牙齿。大块头被烫到似的后缩,几乎缩到墙壁里。
“我正在问你,苏利文小姐!”玛丽嬷嬷厉声道,“你是否攻击你的同学,甚至咬下了他的指头?”
“怎么所有人都是这个开场白。”安叙哼笑道,“说‘他先打我的’也没什么用,是吧?”
“马南先生已经向我说明了状况,对于违反规定者,同级生也可以给与适当惩戒。他指控你蔑视课堂,蔑视教师,犯下谎言之罪,你是否承认?”
“我还是那句话,我逃了课,没做作业,但没说谎。”安叙光棍地说,“我不认字。”
玛丽抬起了眉毛,望着胆敢对她说这种瞎话的人。玛丽嬷嬷是整个学院的戒律长老,有权裁定并施加惩罚。她居然敢在她面前重复谎言?
“苏利文的大小姐不认字?”玛丽冷哼一声,裁决道,“蔑视课堂,蔑视教师,口出谎言,攻击同学!你应领二十藤鞭,抄写悔罪经百遍,忏悔之前,不得重归课堂。”
“奇怪,你们都说过我杀了全家了,难道这就没有惩罚?”安叙歪着头问,“还是说被送到这里,看着你们就是惩罚了?”
“正午,在广场上由我亲自处刑。”玛丽嬷嬷冷酷地说。
若非学院长亲自关照,这个罪人开始就不会被送进这里。玛丽憎恶地想,叫我看,她就该被烈火净化。
第二天清晨,安叙被捆绑在柱子上,脱掉上衣露出脊背。广场的高台下面都是人,穿着黑色调的袍子,看过去黑压压一片。看起来无论什么年代,尤其是缺乏娱乐的地方,处刑都能吸引来好多观众。
把小姑娘脱到半luo打,不觉得会污染年轻人的心灵吗?她心不在焉地想。话说那些穿白袍子的人到哪里去了?
安叙扫视台下,年纪小一些的学生全都移开了目光。那双极浅的金色眼眸在阳光下近乎无色,在它们的主人将要受刑时依然如此漠然,像一头狮子扫视秃鹫。
“安娜。苏利文,这名alpha蔑视福音的传播者……”玛丽开始宣读罪状。
对哦,我是个alpha!安叙恍然大悟,想起了被自己忘到不知哪里的abo设定。所以赤个上身就和夏天光着膀子乱逛的汉子一样,完全不用担心啦?反而是“小姑娘”需要遮着眼睛尖叫跑走?那些穿着白色修女服的人就是这里的“小姑娘”,也就是omega们?
安叙霍然开朗,终于产生了一种性别改变的实感。这里不是正常世界,也不是女尊,性别认知特别困难。下面多出来的肉基本不影响生活,病怏怏的身体完全没到饱暖思□□的阶段;洗手间和浴室都有隔间,里面的设施一应俱全,没什么特殊提醒——现在想来,在这种严格的宗教学校,omega们都在不同区域生活吧,也难怪看不到omega专用厕所/浴室了!
第一鞭把安叙从对世界的思考中拉了出来,她感觉不到疼痛,只觉得浑身震了一下。她努力扭过头去,藤条也打到了她的侧脸,只觉得脸颊一热,一道鞭痕肿了起来。
“悔改罢!”玛丽说。
又是这种话,和那个苦修士一样。然而安叙有什么好悔改的呢?她的心中一片坦荡,喜怒哀乐都表现在脸上,从未觉得自己有什么需要忏悔。
“我不认字,又没人教我,”她说,“谁打我,我打回去。不然呢?”
“撒谎!”玛丽高声喝到,她高高举起藤鞭,重重落下。
仅仅第三鞭,少女白嫩的后背就出现了一条血痕,和之前肿起的鞭痕交错,看上去十分刺眼。受刑者的声音却变都没变,她一样抬高了声音,大声说:“我没有撒谎!”
“狡辩!”
第四鞭。
圣安德鲁神学院的藤鞭被特殊处理过,能抽开牲口厚实的皮毛。在它百年的校史上,落到在广场上受刑地步的仅有几人,最硬骨头的也在第二鞭开始寻求宽恕。
“你要说我逃早课晚课,我也认了,逃课就要体罚,只能说你们这里野蛮又落后。”安叙说,没说完又挨了一下,“他打我一顿,我把他咬残,扯平。但诬陷我说谎,我不服!我一直就没说过谎话,不认识字就是不认识,你们交谈授课又一直打手势,怎么,都是聋哑人?”
第六鞭本该缓一缓,但受刑人竟然口出狂言,让担任戒律长老十几年的玛丽嬷嬷也不由得怒火中烧,下一鞭狠狠落到对方脊背上。谁都知道,先天有残缺的人都曾是罪人,神厌憎他们,才使得他们带着残缺出生。这个没有资格进圣安德鲁学院的罪人居然反咬一口,辱骂他们为神弃者!
少女的背上已经鲜血淋漓,青紫和血红画满了洁白的画布,让围观者也看得心惊。那一定非常疼,可苏利文小姐不为所动,她扭过头来,皱着眉头,继续吐出挑衅之辞:“这就恼羞成怒了?聋哑人可比你们好多了,他们有先天性疾病,不得不用别的方式交谈,那叫身残志坚。你们呢,耳朵不聋,就是听不进人话。”
“因为我们的耳朵要倾听神的语言!”玛丽喝到。
“所以听不见人话了?”安叙嘲笑道,“觉得人间的一切没有意义,那你们还学习个什么?干嘛不直接脱光了扑到雪山上,等待神的召唤?”
人群中响起一阵嗡嗡声,学生们都被这大逆不道的话惊呆了。“你难道不知道自杀是重罪吗?”兰斯在人群中朗声道,“人本来就要在人间受苦,只有受苦才能赎我等原罪,才能在此后倾听神的语言!”
他身边响起一片附和声,人群找到了主心骨,重整旗鼓一并瞪视起罪人来。苏利文小姐转过头来,她的嘴上挂着讥笑,那双眼睛让人胆寒,仿佛他们才是受刑人,而她是悠然自得的围观者。
梅森两股战战,开始后悔自己来观刑罚。刚刚响起的声音很快变小了,几乎所有人都避开了她的目光,他们不约而同地感到畏惧。与她对视似乎就会被她记住,一旦被记住……大家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梅森的指头。他们并不是胆小,只担心那是个披着少女皮的魔鬼。如果不是魔鬼附身,她怎么会如此若无其事,好像被鞭打的只是借来的皮囊?魔鬼可不是他们这些学生能对付的啊。
玛丽立刻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她本想打掉安的傲慢,也让许久没出过叛逆者的神学院重温一下罪人的下场,没想到反而给她当了跳板,吓掉了围观者的胆子。她闭上嘴,抽得又疾又重,不让那个小魔鬼再说一句话。广场上重归寂静,只有藤鞭划破空气的风声。
第十二鞭结束时,安叙扭过了头,哇地吐出一口鲜血。玛丽这才如梦初醒,只觉得浑身一片冰冷。她都干了什么?当了几十年的处刑人,居然会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道?她在不知不觉间被暴怒的魔鬼所迷惑,一时间只想让对方闭嘴,竟然忘了必须留她一命。
唯有施刑结束才能给受刑人治疗,还有整整八鞭,苏利文能活到八鞭以后吗?玛丽手心都是汗水,几乎打滑握不住藤鞭。
“请等一等,玛丽嬷嬷。”
一个土黄色袍子的人分开人群,走到台前向玛丽躬身一礼。那是个比玛丽年长一些的女人,她赤着双脚,作苦修士打扮,不少学生认出了她。
“南希教士。”玛丽对台下的人点头回礼,心中暗暗松了口气。这老好人平时不管事,但经常会接烂摊子。
“我向您请求宽恕,戒律长老阁下。”果然,南希说,“这位小姐被魔鬼所趋,并不知她在做什么。或许她身遭大变,真的失去了记忆,连文字都不认得了呢?至于教士的手语,想来还没有人教她。”
“好吧,主总是慈悲的。让剩下的几鞭成为更能侍奉主的劳动吧。”玛丽板着脸,放下了被汗水和鲜血覆盖的藤鞭,示意治愈者给她治疗。不知是不是错觉,台下的学生们多半也松了口气,为不用观看这怪诞可怕的闹剧如释重负。
“请让我成为她的教导者,教导她被剧变洗去的常识。”南希说。
“你本来就是最初的领路人,由你来完成这事再好不过。”玛丽认可道,“但一旦完成指导,安娜。苏利文必须抄写百遍经文,一日不完成,一日不能回到我们中间。”
“我想这惩戒十分恰当。”南希回答。
第8章
安叙被梦魇住了。
她感觉不到自己的肢体,看不见,听不到,摸不着。有什么东西把她固定在原处,让她完全无法挣脱。安叙能感觉到自己在一点点窒息,像被关在空气越来越稀薄的器皿里。
她开始竭力挣扎,想推开重压在身上的东西。当你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挣扎十分困难。安叙用尽全力,也只做到了“睁开眼睛”。
一层塑料薄膜破开,空无一物的黑暗忽然有了裂缝,让使人发疯的虚无变为实体。透过这道缝隙,安叙忽然看到前方无数光线纠缠在一起,用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缠绕运转,却又互不干扰。那种瑰丽的画面吸引住了她,同时一丝新鲜空气从那里溜进来,拯救了安叙干瘪的肺。她像落在沼泽里的一只蝌蚪,拼命摆动尾巴,向光芒爬去。
那道裂缝合上了。
安叙从梦中惊醒,大口喘气,发现自己趴在硬邦邦的床板上。这种睡姿不做噩梦才怪,她撑着床板想要爬起来。
“当心,先不要起来。”一个声音说。
她转过头去,看向床边的人。旁边坐着一个头发枯黄的小个子老太太,称不上好看,但笑眯眯的样子看着挺喜庆,安叙忍不住也笑起来。
“你的伤刚被治愈,还需要一定时间的修养。”小个子女士说,“我是南希。海登,基础课的授课者,接下来一段时间我为成为你的讲师。每个上午我都有课,晚上会去图书馆帮忙,所以从明天开始,每个下午时我会教你认字,好吗?”
这还是同一个梦,安叙感到有些不可思议,在她二十多年的做梦历史中,还没遇见过这么有逻辑的长梦。不过谁知道呢,醒来越久梦就消失得越多,没准她做过类似的梦,只是醒来忘了。
“好啊。”她说。
这里不是医务室,而是南希的住所。南希住在学院的一角,地方比安叙的房间大,但东西并没有丰富多少。晚上回来时,南希给安叙端来一个小碗,里面装着新鲜的手指大小的果实。到这里来头一次,安叙见到了吗哪以外的食物。
“这是什么?”她问。
“李子。”南希说,把碗放在安叙能够到的地方,自己拿起一颗吃了起来。
李子不是那种紫皮黄肉,有小孩子拳头这么大的东西吗?安叙心里想着,吃起来倒不含糊。被南希叫做李子的果实尝起来酸酸甜甜的,皮有点涩,里面有指甲盖这么大的核,味道还算不错。
“好吃吗?”南希问。
“好吃!谢谢!”安叙说,“我还以为这里只能种出吗哪呢!”
“李子是我种出来的。”南希指了指窗外,那里有个小院子,“阿铃古特别冷,几乎没有什么作物能成活。我从更南边的地方带来了最耐寒的野生种,经过几年筛选才能入口。至于吗哪,那是植物异能苦修士的产物。”
“从植物异能者身上长出来的?”安叙脑中出现一排植物人,身上满是白色疙瘩,想得汗毛直竖。
“很多人喜欢这么说。”南希低笑道,“‘圣餐是天主的血肉,吗哪是苦修士的血肉’,不过,事实上和苦修士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