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玉结-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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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青咬了咬笔,那个好死不死的翠暖暗地里给他穿小鞋,居然蛮横到要他三日之内画完!
对他这个从小握着画笔不放的人来说,三日之内画完也并非不可能,只要在这里站上三日不吃不喝专心作画便可。他是不是该在此处搭个帐篷,白日作画,入夜煮饭吃了再睡?或者干脆带上三天的干粮边吃边画?
他思考良久,终于决定先画着,等饿了再做打算。
一日下来,丹青已画了一百里,整个画卷铺开,足足有十步之长,已画的那部分可见得三分妖娆姿色,剩下的仍是素白的底子茫茫然躺在那里。丹青得意地收了笔,觉得已经饿得头大了,想着回玉雪门捣弄些剩饭剩菜垫饥,转身却见那边树底下探出个豆大的人头,见自己看到她便直勾勾地跑了过来。丹青向来眼力好,知道那小人儿正是凤离枝,便觉得这饭也许能吃的很好。
“丹青……呃,哥哥,我听说,翠暖让你三天之内画一幅十几米长的画,觉得他实在欺人太甚无理取闹,我做了些小菜,送来与你尝尝,不要画画耽误了吃饭,三百里,一天应该也画不到五十里吧?辛苦辛苦了……你要是画不完,我来帮你画!”凤离枝一边说着一边找了块大点的石头将饭菜一一摆上,递给丹青一副筷子。
“其实,我已经画了一百里,凤姑娘费心了。”丹青说着吃一口米饭,夹一口菜,脸顿时黑了一半。
凤离枝正想着丹青的话,思忖着丹青是不是在拐着弯儿地嫌自己多管闲事,见他脸色蓦地黑下来,心中大叹不妙不妙……
难道米没有煮熟?难道菜没炒熟?盐放多了?可她明明尝过了,味道正好。
“你这蘑菇……洗了没?”丹青的脸又抹了一层黑。
凤离枝恍然大悟,我我,这菜是……
丹青吐出嘴中的饭菜:“你怎么这么恶心?菜不洗能吃吗?你存心想把我牙磕去是不是?”
凤离枝知道丹青在气头上,也不敢顶嘴,只得一一受着,点头道:“我恶心我恶心……”
出力不讨好,丹青那厮摔筷子走人了。
凤离枝看着前边离自己足足五十米的丹青,他正作画,似乎并不想理她。
她听说,丹青是宫里的御用画师,想请他给自己画些东西,但有求于人总不能空着手去见人家,又恰巧碰上担心他忙着作画没饭吃要去给他送饭菜的秋迟,于是她助人为乐的美德爆发,硬是将饭盒从秋迟手里“接”了过来,笑呵呵道:“这么远的路走去很累吧?没事儿没事儿,包在我身上!”
她便一路小跑着来了这里,累个半死,不过她觉得倘若能换得丹青一幅画,再泡五十个来回她也愿意。
但是现在情况着实不妙……
她走的时候似乎听见秋迟说了什么,当时心急,并未上心,现在想想,那句话竟是“我用轻功很快就到了!”
凤离枝泪了。
她就是这么喜欢踩狗屎运。
她小时候去山里找野鸡,想拿回去让街上那乞丐教她做叫花鸡,可是她去找野鸡的时候碰上了一只疯狗,亏得她处变不惊急中生智爬上了最近的那棵树,但是如果她知道那树上有一条竹叶青她宁愿被疯狗追!
可是她并不知道,那条竹叶青向自己扑过来时她也不知道吃了什么壮胆丸,竟两眼一闭扒住那竹叶青的嘴往树枝上搅,三搅两搅睁开眼时,那条青色小蛇已然满嘴是血,吓得她浑身一个激灵将它扔了出去给野狗当了美餐。
可这还不够狗屎,她下树时脚一滑咕噜咕噜滚了下去,将一只母鸡给压黏了,那只母鸡并不是山中野鸡,是这山脚下村子里的鸡,她欲溜之大吉,顺便拎起了那只鸡想藏尸,该死的被一老太太看见了,好巧不巧她正是上山来找这鸡的。老太太财迷心窍扯着她要赔偿,还说什么不赔钱就去衙门讲理。
凤离枝并不想同她讲理,她爹要是知道她偷着出去给他惹祸闹到了衙门上,会先把她吊在树上训斥一天一夜。
可她身上并没有带什么钱财,老太太便将她最宝贝的玉佩给要了去。
凤离枝看着丹青挥毫如雨,坐在石头上踢了踢饭盒,突然灵光一闪,对丹青大喊道:“这附近有没有野鸡啊?”
丹青回过头来有些讶然地看着她。
于是,那晚他便同凤离枝吃了一顿色香味俱全的叫花鸡。
连着三天作画吃鸡,还有凤离枝干出的令人哭笑不得的行为做消遣,丹青的日子过得快活,可玉雪门里的主儿并不快活。
他听说凤离枝天天跑去给丹青做叫花鸡吃已两日未归,心里一沉,便起身去了净墟山,刚到那里,便听见凤离枝的声音:“丹青,你说净墟山为什么这么静?”
“有个传说,原先这山并不叫净墟山,这里原本是人间仙境唤作长云境,里面住着一个仙术高强的女子叫碧龛,后来她喜欢上一个凡人叫西秦,并将他留在了长云境内,后来因她起了凡心,长云境渐渐变得污浊,西秦为了让她寻回本心离开了她。而碧龛也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将他忘却,百年千年万年,她终不再记得西秦,后来……”丹青说着停了下来。
“后来怎样?”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碧龛一渡成魔,长云境崩溃,变成了三百里净墟。”
“原来是这样……”凤离枝点头道,“这究竟是哪样啊?后来发生了什么啊?!”她最讨厌这种有头有尾没肚子的故事,这让她义愤填膺。
翠暖见两人谈得甚欢,便在树后听到了月上枝头。然后他听见凤离枝打了个喷嚏,欲向前给她披件衣裳,却见丹青先下手为强,早他一步在前给凤离枝披了衣裳。于是他觉得,该给丹青安排个任务让他既能名正言顺地将他送走,又能让凤离枝不去寻他,这个任务自然是越重越好,走得越远越好……
☆、慕轻寒
丹青的净墟画被翠暖堂而皇之地挂在了墙上,丹青看着欲哭无泪,好歹他在宫中随便给人划两道线都能赚得黄金百两,到了翠暖这儿,他三天三夜辛苦作出的画没收一文就让翠暖拿去当了室内装饰……他觉得不公,太不公,但是不好说什么,只得把苦水咽回肚里去。
接下来几天没什么事儿,凤离枝这会儿又百无聊赖地学起了刺绣,害得翠暖又去聘了个教刺绣的女婆娘来,不过貌似凤离枝毫无天分,隔上几秒就能听见院里姓李的婆娘那无奈气极的怒吼。
“你是猪吗?这个我怎么教你的?一百遍没有,八十遍总到了吧?你长点记性行不行?”
凤离枝手忙脚乱地穿针引线,手指有很多大小一致的针眼儿还咕咕冒血,都肿成青蛙脚了。
凤离枝委屈啊,她好不容易想学个女孩子都会的活儿,被扎成这般不说,还要听个臭婆娘在这里指指点点,她从小无拘无束惯了,何曾受过这种责骂?想着越发觉得委屈,却咬着嘴唇不肯掉下半滴眼泪,心想这活儿是一定要学成的。
“主上,昨天又死了一个。”一名书生模样的人半跪在地上报告。
“又死了?在哪儿?”翠暖此刻满脸不悦,可以说是愤怒,玉雪门的人一个月前遭到了别人的暗杀,而这个人像是突然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一般,没有人知道他的雇主是谁,只知道他的目的是杀玉雪门人。
玉雪门势力强大,也惹强不少仇家,不过敢跟玉雪门抗衡,估计只有城西南的七杀组织了。
玉雪位于城东南,七杀在西南,北部有最大的情报组织流网组织。
“带我去那里。”翠暖皱眉,杀玉雪门人的男子戴着银面具,喜穿淡紫衣,江湖上称其公子银面。杀人于无形,善用弓箭,被他杀过的人,要么死在一支带有孔雀翎的剑下,要么是死于暗器,身旁放有一支雀翎箭。
然而,一支箭足够让翠暖揪心了,雀翎箭,是历代皇室用箭,天子打猎,皇朝护驾的暗军组织,或者天子赏赐者可用的箭。公子银面必然与皇室有渊源。
那便意味着,玉雪门与皇室结仇了。
不可能!翠暖一票否决,但若不是皇室之人,谁又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用雀翎之箭?
一片空旷,一摊干透的血。
还有手上这支箭。
“你先回去吧。”翠暖吩咐,握着箭的手泛起层层苍白。
公子银面,我玉雪门只要一日未绝,就一定要将你千刀万剐!
凤离枝这边的情况也不是很好,手已经扎成蜂窝了。她看着那块好不容易绣上字的手帕,满脸都是泪。
天色已经黑下去了,灯火也一一涟漪般涨起。
翠暖今夜一袭黑衣,潜入皇城。
未央宫的烛火映出他暗处的脸,阴冷得让人心寒。
“我就料你会来。”一道声音从背后响起,翠暖转身,一道明黄色的身影立在眼前。
没有跪拜没有称呼,翠暖随他进了身旁假山后的暗门。
只是没人注意到,未央宫飞檐尖上站立的一袭紧身紫衣的银面之人。
他在所有人都没注意到的情况下入了皇宫,并且明目张胆地站在檐角之上。透过银色面具,他的眼中,满是笑意。且任长发飞扬,抱胸而立,面具之下唇角勾起,右手指中一根雀翎,随手掷出,那羽毛死死嵌入了假山石中,然后脚尖一点飞身离去。
同样一身黑衣武功超然的翠暖潜入这皇宫尚且被皇帝发现,这公子银面的武功又是强到了何种地步令他如此胆大妄为?
“门人被杀的事我已经听说了,不过不是我下的手,也许是朝里那些老家伙们。”明黄色一边沿着通道往深处走去一边说,他口中的老家伙们是指那些因功劳而被赐予使用雀翎箭权利的大臣。
雀翎箭,先斩后奏之箭。
“翠暖,你在怀疑朕?”明黄色的身影停了下来,打开了面前的石门。
一片白色花海。
两人坐在石凳上,看着那花,无言。
“你怀疑朕?”他又问了遍。
翠暖摇头:“臣没有怀疑陛下,只是在想玉雪门并没有得罪朝中之人,这个陛下也是知道的,公子银面目前不知来处去处,我要查,也无从查起。”
“翠暖,你老实告诉朕,有没有把朕当朋友?”他忽然问。
“怎么了?突然问这个。”
“回答朕。”
他从小就在宫里长大,深知这潭水有多深,明争暗斗,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步步为营……却是翠暖,那一次狩猎在所有人都观望时拼死将自己从老虎口中救出,而后不知所踪。第一次,他懂得了这世间还有可信的人,亦可以称之为朋友。
只是他待他如至交,而他呢?他一直都认为保护皇帝是他的职责所在,毫无半点友情之说。
“我与陛下君臣之义,友情,实为世间难得之物,怕是陛下想要,臣却给不起。”翠暖三两句,把他的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如此,如此……”明黄色身影失意道。他是坐拥天下翻手云覆手雨的万万之上的天子,却也为友情这种东西而失意,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要什么得不到?偏偏就有那么个人敢违逆他……
“玉雪门是朝廷所立收集八方情报,包括门下最大情报组织流网,都是为皇朝服务,玉雪门自不会忘记使命,但如若皇朝想除去玉雪门,我必携门下弟子叛离皇朝!到时候,就是陛下与我有再深的交情,我也不会允许门人白白丧命。”翠暖说得生硬,丝毫没有妥协的余地,看着那个端坐在对面的人再也维持不住脸上的淡定。
“你……放肆!”他拍案而起,怒了。这个人,非但敢违逆自己,竟还敢在他面前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来,他把他当什么了?当三岁小孩耍吗?他就这么低估他?他慕轻寒再怎么说也是皇宫里长大,早早失了母亲却依然能在皇子之中卓然而立,将权利用的得心应手,在风起云涌的争夺之中登上皇位的人,他一个玉雪门门主竟敢如此口对他说话?!
“陛下,”翠暖知道他怒了,“臣知陛下不会做出这种事,但,也不排除有人想从中挑破离间之说。陛下小心为上。臣告辞。”
“你,翠暖,你可曾把朕当过朋友?”又问一遍。
“陛下心里清楚不是么?友情这种东西,实在是世间罕物,臣与陛下结交之情于臣已是三生有幸,又怎敢贪得无厌……”见那人不再说话,翠暖便要走,又忽而转过身来“陛下这花叫什么?”
慕轻寒看看身后的花海,苦笑一声:“这花叫佛禅花,传说是佛祖涅槃之时开出的花,是参透人世喧嚣的花。”
“原来如此。”翠暖笑了笑,“既是参透人世之花,陛下还是常看的好,也许,能悟出些什么……”
“主上,公子银面的消息。”黑衣人呈上一封信,一只白嫩温润的手覆上去,顺着手往上看,黑色红纹长袍,一身羸弱的气息,白皙的脖颈,尖尖的下巴,勾人心魄的眉眼,那只手,在相府拿的是鱼食,在七杀,拿的便是千万人的性命。
不是重华又是谁?
“你下去吧。”重华说着挥挥手。
“是。”
重华拆开信,眼角的笑意渐渐积聚。“慕轻寒,亏得你运筹帷幄了这么久登上了皇位,竟被友情这稀罕之物羁绊了。不过,终究是人啊,是人,便有心,有心,便终归脱不了凡网羁绊……也只有无心之人,方能凛然说看破红尘四字吧……”他叹息,想起一个人来,一身深蓝衣,同自己站在山巅之上畅饮开怀,执子对弈。
可惜,终究是不复当年。
那段时光,是这一辈子唯一没有杀戮的只有友情的时光,那么美,那么风轻云淡。
“上弦,如今我已遵照约定,成为你口中的强者,虽落了一身病,但终究是兑现诺言了,你呢?你的约定,如今可还记得?”
作者有话要说:
☆、年雪
凤离枝这边好不容易睡上了觉,哈喇子如瀑地淌。
翠暖推门而入,看见了床上那熟睡的身影。
“嗯,叫花鸡……啧啧,好吃好吃……呵呵,不给你吃……”
翠暖苦笑一声,这个丫头,做梦还想着吃,伸手给她掖好被角,却见她手上握着一张手帕,隐约刺了个什么字。小心抽出来看,白色手帕上一个红色的“雪”字,虽然绣得七倒八歪,倒也凑合,看得出是用了心绣的。忽而又皱了皱眉头,这是要送给谁?玉雪门?那要送也是送给他吧,好歹应该绣个“翠”字或“暖”字吧?这么想着不由得奇怪,便将那手帕塞进了袖中。
又看见她手指红肿,针眼儿密密麻麻的,心里竟有股子生气的意味。绣个字而已,手不想要了是不是?不会绣就别逞能,瞧瞧这手都扎成什么样了?一根筋!笨!想着来气,便随声喝道:“刹影,去拿消肿的药膏来!”这不叫还好,一叫把凤离枝的叫花鸡美梦给打碎了。
“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打扰本姑娘吃鸡?!”凤离枝眼都没睁开,只是一边骂着一边自顾自地往被窝里钻,想继续那个美梦。
钻了一会儿发现不对劲儿,自己的手好像被人紧紧握住了。
蓦地睁开眼转过身一看,翠暖那只大手正握着她的手,死死盯着自己,眼中满是怒火。
凤离枝赶紧从头到脚把自己反省了一遍,今天没犯什么错呀,老老实实地学刺绣……又忽而想起了什么,赶忙解释道:“主上,我承认错误,我不该把辣椒粉掺进李妈的胭脂里,害得她现在脸还辣乎乎的……”声音越来越小,像个孩子般低下头,准备承受翠暖的怒吼。
“不是这个。”
“那那那,那就是,昨天我不该把李妈的茶水里掺上,掺上……”
“什么?”翠暖气仍未消,死死盯着面前这个低头的女孩。此时刹影已将药送来,恭敬退去。
“不该掺上马尿和狗的哈喇子……”凤离枝头更低了。
翠暖憋着一股笑意,又压下去,仍是握着她的手,“还有么?”
以这丫头害死人不偿命的手段,那李妈能活到今天真是奇迹。她脑子里都是什么?正儿八经的活学不会,倒是这种损人的妙方要多少有多少,以后他还真得防着点,万一哪天这丫头片子再想个法子把自己治死了,那他这玉雪门门主岂不死得很没面子?
“还有,还有,我不该把狼狗拴在刹影门口害得他踩了那只疯狗被追得爬到树上……”
说起这个,刹影最怕的就是疯狗,小时候被狗咬过。即使是他得意的手下,也有不能告诉别人的缺点,这辈子,刹影只怕两样东西,一是他翠暖,二就是疯狗。翠暖苦笑,在刹影心里,他是与疯狗在同类中的……
不过这丫头真是……
“还有呢?”
凤离枝寒毛直竖,心想这家伙不会连自己偷偷在他睡觉的时候喂死了他最中意的那只小鹦鹉都知道了吧???
“没、没了……”
“真没了?”
“没了,你,你松手,疼——”凤离枝终于忍不住了,翠暖握她手的力道完全是有增无减,疼得她低着头呲牙咧嘴。
“哦、哦。”翠暖回过神来般赶忙松开手。这是怎么了?怎么就握着她的手不放了?怎么轻易就动怒了?还是因为几个手指头,若是换做别人,死了都不关他的事。怎么偏偏对这个丫头片子这么上心?还吃饱了撑的来这里看她睡了没有。
“药膏,自己涂,学不会就不要逞强,笨!”说着将药膏递给凤离枝。凤离枝接过,想起了什么,忙翻身找了起来。
“咦?我那手帕呢?”凤离枝记得清楚拿手帕自己是握在手里的,可醒来时便不见了。
“要送人么?”翠暖笑着问。
“嗯!送给年雪。”
“年、年雪?”翠暖那股子得意劲彻底没了,整个人僵化僵化再僵化。
“奇怪……”
“谁?他现在在哪里?”不知为什么,翠暖听见凤离枝说起别人时心里无名怒火噌的窜起,恨不能去立刻找到那个叫年雪的把他暴打一顿。
“死了吧……”凤离枝忽然说。“想来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是活不了的。”
死了?自己还没暴打他一顿啊,就这么死了?翠暖又在心里狠抽自己一巴掌,该死该死!怎么又让这丫头的话给玩弄了?意志意志!要冷漠冷漠!可是翠暖现在觉得,要是在别人面前还可以,在她面前想冷漠起来真的比登天还难。
于是翠暖相当无语地离开了凤离枝的小院。
作者有话要说:
☆、游船
“秋迟,秋迟,你看,昨天我从山上摘的,好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