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山不曾语-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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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旦点点头，“我知道。”他能想到的办法，迦若那么聪明，怎么可能想不到？
“可是……少昃不会帮坏人的。”夕羽有些犹豫，宛如沁了一汪水的双眼看向才旦的方向，他的身影有些模糊。
“坏人？”才旦歪了歪头，“什么是坏人？”
夕羽被他这样一问，眉头锁得更深，“你是好人，要和你打仗的，是坏人吧？”
“是吗？”才旦手上动作一顿，“你觉得我是好人吗？”
夕羽点点头，“是好人。”
才旦却摇着头，“很天真。不过，也未尝不好。”
夕羽被才旦说的一头雾水，也不知道应该回应什么，眼巴巴的看着才旦走出了帐篷，留下了次仁和她一块。
不是好人吗？他救了自己……
为什么才旦要说这样的话？
活了十六年，夕羽生平对自己的想法有些一些疑虑，一整晚，她都靠在床上，看着黑乎乎的帐篷顶子，心里是乱糟糟的。
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过去的，第二天，夕羽是被一阵擂鼓的声音惊醒的，紧接着，一整片呐喊声仿佛刀子一般扫过了阵营，天才刚刚泛起鱼肚白，夕羽惊得差点从床上翻下来，幸好次仁在一边托了她一下。
“快起，他们来了。”才旦撩开门帘，夕羽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立刻起来穿好些鞋子，她昨晚和衣而睡一整晚，被银川石坠得身体酸胀，难受的紧，现在走路都有些浮空。她刚一出帐篷，就被一双有力的手推上了轿子去，“去哪？”她急忙问道。
“卡拉姆河畔。”才旦黑沉沉的眼睛看向夕羽，“做最后的了断。”他这样说道。
第五十一章
越来越近，越来越响，鼓声和呐喊，还有歇斯底里声嘶力竭的大吼大叫，夕羽只觉得自己坐着的轿子都在东歪西倒的，她不得不捉紧了轿子，紧张的透过扬起的蓝色帷幔看向外边。
今天的天气是最糟糕的了吧？天际边上黑沉沉的一片，大团大团的乌云在不断的翻滚，隐隐约约的有蓝紫色的雷电扫过，不多时应该会有一片倾盆大雨下来。
“砰！”狠狠一声装撞击，夕羽只觉得一阵天翻地覆，轿子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托驼轿子的安吉拉竟然直挺挺的摔了下来！
夕羽在轿子里面看不清外面的状况，她狼狈的随着轿子一端迅速的往下滑，脑袋磕到了旁边的木头上，立刻红了一大片，她手下意识的想要抓住什么，却只抓到了次仁冰凉滑腻的身子，所幸这轿子立刻又停下来了下倾，夕羽才缓了一口气。
“下来。”外边传过来才旦的声音，夕羽忙不迭的从轿子里走出去，身上的银川石饰物“叮当”作响。
夕羽才刚一出来，脸色就煞白了，她艰难的吞咽了一口唾沫，看着脚底下的土地，俨然被染成了黑红色，穿着蓝色八瓣沙茶绣花鞋的小脚踩带泥泞的地面上，一脚能渗出些鲜血来，夕羽何曾见过这样的世面？立刻就被这场残酷的战争被惊吓住了。
才旦一双眼睛里面没有任何表情，拉住夕羽的手腕将她一把推上了自己乘坐的那匹通体雪白的安吉拉上，他牵着缰绳，“卡神的救赎！”他低沉沙哑的声音仿佛被扩大了好几倍，即便是轰然吵杂的厮杀中的将士，都听得一清二楚！
“卡神的救赎！是卡神的救赎！”“我们不会输！”“杀！杀！啊！”
因为夕羽的到来，战争被升温到了一个白热化阶段，那些人仿佛没有了理智，不断的厮杀，不断的砍伐，“为了卡神！”
“为了卡神！”
他们这样说道。
太疯狂了……
夕羽煞白这一仗精致的脸，表情木讷的看着辽阔无垠的卡拉姆河畔，将士们浴血奋战，却又好似恶鬼一般，前赴后继，不怕死亡……
好想吐……
夕羽捂住嘴巴，被眼前的一片血红晃花了双眼一般，她艰难的吞咽着，早上她根本没有吃半点东西，只喝了几口水而已。
“有意思。”河的对面，另一个同样坐着安吉拉的男人，一头银色的长发随风摇曳，散发着星星点点的光亮，他笑着，双眸中却啐上了冰沙，只见他也大喝一声：“沙耶的神将！”虽然并没有多少人听见他说话，但是，只要少昃能够听得见，就够了。
血红的人群之中，只见一抹银色从中跳了出来，那人手中一柄通体透明的透寒剑泛出一丝冷然来，手起剑落，便是一片人的性命！
“少昃！”夕羽瞧不清楚，可是她感觉那人就是自己在找的少昃，她急忙叫了一声！
夕羽？！识海中的少昃显然是听见了她的声音，心中欢喜，但又很快被担忧填满，夕羽怎么会在这里？她来这里做什么？！
等一下！难不成他们说的卡神的救赎就是夕羽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那个疯子一定不会放过夕羽的！
卡神的救赎，意味着是卡神族最后的希望，他们的精神支柱如果没有了，那么，军队一定会溃败！
少昃的思绪转得非常快，特别是围绕自己最重要的人，更是快的如同陀螺一般！
果不其然，只见迦若抬起头来，嘴角带着一抹笑意，黑沉沉的眼睛透过战乱的人群直勾勾的看向夕羽方向，他讲手高高抬起，猛然放下，指着夕羽，“杀掉她！”
什么！
少昃手下的透寒剑狠狠砍掉一个人的脑袋，凌空一个转身，鲜血在空中划出一个半圆来，只见他面无表情的跨坐上浴血的疾风豹身上，狠狠一拍，疾风豹仿若出鞘的剑一般朝着夕羽的方向迅猛而去！
“后退！”才旦大喝一声，将安吉拉的缰绳往后一推，自己越上那破烂的轿子顶上，阴风一吹，将他身上的斗篷都吹到了身后去，他伸出手来，五指大张，嘴里飞快的不知道念了一些什么，在少昃乘着疾风豹一剑下来的时候，一片黑色的咒文以才旦为圆心，迅速向外撑开，抵挡住了少昃狠戾一击！
“才旦……”迦若的头歪了歪，冷着一张脸将安吉拉往那边的方向掉了一个头，“你现在是这样一幅样子吗？”真是太令人惊奇了。
“杀了她！”迦若一双黑沉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红色光芒来。
少昃的身体根本不受自己控制，他眼睁睁看着“自己”舞动着透寒剑，身体的灵力注入透寒剑中，使得透寒剑呈现出一种夺目的光彩，只两下，就将才旦撑起来的屏障给击出数十道裂痕来！
“少昃醒醒！我是夕羽啊！”越靠近，夕羽越发看得清楚对面的人模样，竟然是浑身热血，一张俊脸上没有任何的神色，眼睛也没有光彩，夕羽暗觉不妙，这样的少昃她感觉很陌生！
“没用的，他不是你认识的那个人了。”才旦冷冰冰的开口道，手下动作并没有停，只见他一手握住自己的手腕，身上隐约有一丝丝的黑气萦绕着，那延伸出去的密密麻麻被少昃劈开了几道裂缝的黑色符文，立刻就收缩了回来，仿佛从来没有被人重创过一般。
少昃得了迦若的命令，骑着疾风豹又再次逼近，手中的透寒剑舞得更是密不透风，每一次攻击都狠戾异常，只是几下，就将才旦的防护击打出一个大洞来，才旦破碎的符文立刻钻回了他的身体里，他忍不住呕出一口血来！
“少昃！”才旦……怎么办？！
要是这个时候自己有灵力就好了！就不会出现这样的局面了！
夕羽一时气急攻心，身上的毒素迅猛蔓延，象征着毒素的枝蔓瞬间蔓延上了她的面颊，极白的肌肤上爬山几道黑紫色的纹路，令夕羽看起来有些妖异。
然而，夕羽的声音并没有唤醒少昃，少昃冷着一张脸，一剑刺向才旦！
时时刻刻都在看着这边的迦若陡然瞳孔一缩，瘦骨嶙峋苍白的手不自在的握紧了安吉拉的缰绳，少昃的剑也不知道怎么却在紧要关头，剑锋走偏，只堪堪擦到了才旦的腰腹只见，将那层层叠叠包裹着才旦的纱布切开，竟然没有任何刺眼的血！
才旦被少昃的剑气切开了侧腰，只渗出大量的白色液体，那就是他的血，他忍着疼咬着牙关，没能快过疾风豹的速度，被少昃撞到一边去！
少昃双手拿着剑，高举过头，刹那间就到了夕羽的面前！
夕羽只觉得自己被一团黑影笼罩住，藤蔓蔓延上双眸，两眼一黑，脖间刺疼，再接着就再也没有意识，直直从那头雪白的安吉拉上摔了下去，倒在血泊之中！
“啪嗒——”“啪嗒——”粘稠猩红的血低落在安吉拉的头上，一时间，天地之中，仿佛只剩下这些声音一般，再无杂音。
“怎么回事？！”迦若惊的很，看向河那边，骑着疾风豹的人，他那把透寒剑，竟然从自己的腰腹中插出去，猩红粘稠的血不断从剑锋滑落！
“咳——”少昃敛着温泽的双眼，鲜红的血沿着他的嘴角滑落，滴落在安吉拉的头顶上，他□□的疾风豹躁动不安的扭动着，少昃直直挺着腰背。
“怎么可能！”迦若不可置信的睁大了双眼，“你怎么可能夺回身体！”
“就是我自己死，也不能伤她一根汗毛……”少昃识海混沌，在千钧一发之际，竟然硬生生的冲破了识海之中的屏障，夺回了身体！
他沉下一口气，将透寒剑拔了出来，鲜血混杂在他的身上，分不清楚是谁的，他的脸色苍白，如同地狱之中来的修罗，他薄唇开开合合，一句“伤她的都得死！”被风吹散！风太大，根本听不清他说了什么，迦若就见他提起剑朝着自己方向而来！
疾风豹仿佛飓风，飞快的扫过卡拉姆河面，卷起冰凉刺骨的血水，朝着迦若而去！迦若驾着安吉拉后退一步，瞳孔微缩，就在少昃的剑要到自己眼前的时候，一片染上了血色沙子腾空而起，硬生生将少昃击退了好几米远，连同疾风豹一块抛进了卡拉姆河之中！
“呵……呵呵，哈哈哈！”迦若突然癫狂的笑了起来，没有血色的脸上，黑沉沉的双眼睁大极大，只见他周遭窜出来四个身穿黑色斗篷的人，一个个竟然都拿着红色的缰绳，拉扯着方才腾空而起的那一堵沙子，才旦在远处看的最清楚，竟然是一条巨大的沙龙！
沙龙通体金黄，泛着血色，一双眼睛好似红宝石一般，他张大了嘴巴，一声巨大的龙啸自它口中而出，靠近沙龙的战士，竟然被这沙龙真的浑身发疼，摔在地上抽出了好几下，便没有了任何的动静！
“呵……”迦若咧嘴笑着，“瞧瞧，我才是，最后的胜者！杀！杀！给我杀！”
第五十二章
“将这样的邪物招出来，你想过后果吗？”才旦看着癫狂的迦若，往前踏看了一步，他身上缠绕着黑沉沉的气息，那符文仿佛悬空的锁链一般，在他身上围着，他的声音透过卡拉姆河，透过那条沙龙，直直传递给了迦若。
“啊？邪物？后果？呵，那是什么？”迦若冷笑着，“从你们背叛我的那一刻起，我就什么都不信了！神！从来都不站在我这一边！”
才旦眼睛微微眯着，深深的看了一眼迦若，发现他的身体已经被沙龙反噬严重侵蚀，他的腿脚都在沙化，沙龙是个极其邪门的东西。
才旦没有见过，但是典籍之中早就有记载。相传，在第一次沙耶大战之中，造反者就召唤了一只强悍的沙龙出来，沙龙没有本体，只有一个魂灵，那魂灵可以心事操纵者的生命，将其沙化，化为己有，听从操纵者的心思，但是，很快，造反者体力不支，被沙龙吞噬得干干净净！
得到了短暂生命的沙龙更是暴虐杀戮，几乎屠尽了一城之人，才化作沙子消失得无影无踪！
残存的秘法无法销毁，就连大祭司都没办法，所以，这召唤沙龙的秘法一直都在大祭司殿之中，那么多年，一直被传承神话。
不曾想吗，竟然让迦若给翻找出来了！
才旦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沉痛来，他知道，这一刻，终将是会到来的。
“把那个人，带到她身边，这是我欠她的，带着他们走，我们的战争，不管他们任何事。”才旦轻轻浅浅的对次仁说道，次仁即使隔得很远，但是心灵和才旦是相同的，他立刻迅猛的游移出去，将河里浑身浴血的少昃拉扯了上来。
迦若当然注意到那条蛇还有少昃，但是，他现在的对手并不是他们，而是亲弟弟，才旦。
才旦沉下一口气，身上厚重的纱布从腰腹只见的伤口上，一块块的剥落，被白色的火焰燃烧殆尽，从来没有出现在他人眼前的这张脸，如今暴露了出来，只见他一头张扬的银白色微卷头发，一直垂到腰间，身形瘦削，密密麻麻的缠满了黑色的符文，他的嘴唇极白，脸颊有些凹陷，因为浑身都是黑色的符文，沉得他腰间的伤口更加刺眼。
没有血？
迦若愣了愣，为什么？他明明受伤了，却半点血都没有……
“喝！”才旦低喝一声，将迦若的思绪拉了回来，只见衣衫破碎的他双脚稳稳踏在地上，两只手做出一个繁复的手势来，一片黑色的符文从他身体散发开去，伴随着一片灼热的白色火焰，径直朝那沙龙飞奔而去！
那沙龙只有一半的身子在外边，它似乎是惧怕着白色的火焰的，当下立刻躲了去，凶狠的朝那白色的火焰喷射一口沙子，火焰杯沙子喷得灭了一下，剩下的又回转到了才旦的身上来。
“吼！”沙龙大吼一声，迅速的抽食迦若的生命，迦若只觉得腿脚一阵疼痛，他的下肢变成了硬邦邦的石块！如果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收不回沙龙，他就会被抽干生命力，变成一尊石像，接着，散成一堆黄沙！
但是！他不后悔！
“次仁！”才旦低沉的声音传了出来，次仁只讲夕羽和少昃拖到一边而已，被主人一声召唤，立刻窜了出去，只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才旦身边，才旦抹了一把腰腹上还在流淌着白色的血，将沾满白色血液的手摁在次仁的头顶上，次仁低吼一声，竟然变成了一条四节长的长戟，才旦身上被覆盖上一层黑亮的铠甲，他单膝前屈，一个发力，蹬到了半空之中！一道雷从天际上轰鸣而过，倾盆大雨打得人生疼，冲刷着血腥的战场，那沙龙没有半点犹豫，大吼一声从地上窜上去，一双血红的眼睛死死看着才旦，竟然一口将才旦吞了进去！
才旦在沙龙的肚子里，尖锐的沙刺插穿了身体，他吐出一口血来，没想到次仁的铠甲也没办法抵挡住这个邪物！
“卡拉拉卡！”一阵机械一般的响动，才旦手中的黑色四节长戟竟然变成了软鞭子，围着才旦周身硬是撑开了一个空间来！
“给我开！”才旦大吼一声！沙龙被他破开肚子而出！
沙龙哪里会让猎物那么容易走？！当下发出上万根沙刺，全部朝着才旦而去！才旦躲闪不及，瞬间就被扎成了刺猬！
“噗！”才旦吐出一口血来，他一双黑沉沉的眼睛缓慢的垂下来，身体也软了，手上拿着的软鞭子脱手掉了下来，他悬浮在的地方，正好是迦若正上方。
那鞭子掉在了迦若边上，白色的血滴落在迦若脸侧。
才旦……
这样就完了？你不是神通广大的大祭司吗？你不是神吗？
迦若愣愣的看着才旦被沙龙刺穿了身体，本想着复仇了，心里总能开心快活，可是这样锥心的痛和空荡荡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才旦死了？
一口冷风吹了过来，迦若只觉得浑身都在发冷。
那血液顺着他的口，吞咽进了他的身体之中，一时间，他只觉得浑身发疼，一种强大的排斥感令他整个人都发颤！
好疼！怎么回事！
吞噬迦若生命而存活的沙龙也在那一刻挣扎起来，四名戴着斗篷的做法人没能拉的住沙龙，被沙龙巨大的身体压成了肉饼！
“吼！！”沙龙大叫着，声音刺耳异常！
“啊！”迦若只觉得一种诡异的力量从他的身体蔓延而过，脑海渐渐的混沌，被什么破碎的片段占满了脑海！
“哥哥，救我……”
“别怕，才旦，哥哥在这里陪着你，没人敢欺负的你的，你以后可是要当大祭司的人呢！”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啊，他记得了，那个时候，才旦被关进了黑屋子里。
画面零零碎碎的转来转去，时间仿佛定格，旁的再无任何的声音，只有那静悄悄的记忆。
“我快不行了，神力的传承，就让迦若去吧……”
“这样真的好吗？迦若怎么说，也是您大夫人的孩子，你知道的，继承了神力之后，就会短一半的寿命，为了封印住神火，血液会被灼烧成白色，不能生儿育女，无法成年，解救任何的危难的时候，都会承受苦痛，受尽折磨，减掉寿元……”
“他是我儿子……”
“他娘是有权威的……”
“够了，别说了。”
“砰！”
“嗯？才旦？你怎么会？你都听到了？”
“爹，我要神力，你把神力给我吧！求你了！”
眼前的画面珊珊烁烁，迦若最后只瞧见才旦，一张稚嫩的脸上，黑亮的眼睛里，都是泪水，他颤巍巍的抓着那个男人的衣角，跪在男人的身边，央求着他，把神力传承给他，而不是他……
“砰！”一瞬间，那些记忆仿佛破碎的琉璃，顺着雨水，散落到四处都是，他身上的沙化现象也仿若潮水，退得一干二净，沙龙顷刻之间倒塌，激起极大的一片沙硕来，没有了气息的才旦摔了下来，被迦若接了个正着，他看着才旦，双眼通红，眼睛里也不知道是泪水还是雨水，总之——灼人的很。
星星点点的白色，四散到了各处，霎那之间，泛起一片光芒来，一片蓝色的花以才旦为中心，开的如火如荼。
听说，有一种花叫做八瓣沙茶，见过八瓣沙茶开花的人，所有的愿望都能实现的……
“活过来……”迦若呢喃到，但是他怀里的人一点反应都没有，身上的黑色符文竟然在渐渐消退……
那象征神力的符文……
不要！
“活过来！活过来！求你了！活过来啊！”迦若发了疯一般大叫着，然而，该消退的符文，已然在消退。
八瓣沙茶根本无法实现人的愿望，它仿佛只是一片，开往死亡的花罢了。
“嘤嘤嘤——”好可怕！
水兔子抖了抖身上的沙子，瑟瑟缩缩的从少昃的口袋中爬出来，他这段时间一直在装死，生怕被那个疯子飞向哪里额，要把它弄死，饿得都快脱形了，但是他都没有吃掉那块宝石。
尽管那宝石很美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