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怨情天-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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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慧听得长眉微蹙,面有难色,但势成骑虎,肩负师门荣辱重担,岂能有所畏缩?只得稍带勉强微一颔首。
王寒梅亦是眉黛深锁,暗暗为自己师姐担忧。
柳含烟一见幻慧答应,微微一笑,接道:“唯抛砖方能引玉,先拙劣才有高明,在下愿先献丑,聊博二位一粲。”
随即,双眸一闭,庄容肃立,静气敛神,峙如岱岳。
须臾,面带微笑,双眸睁处,神光暴射,一声轻笑,单足掠地, 身躯先缓缓旋转。
渐渐由缓而疾,最后竟似擎天玉柱挺立圈中。
看得圈外幻慧、王寒梅二人愕然不解,只得仁立静观变化。
蓦地,圈内柳含烟一声龙吟长啸,啸声中身形旋转更疾,一圈圈强劲旋风由圈内逐渐扩及圈外,幻慧、王寒梅二人竟立足不稳,身不由主欲向圈内投去。
二人心中大骇,慌忙敛神运功相拒,始觉身形渐稳.二人心中方定,突闻四周破空之声大起,四道目光注处,如遭重击,心中大震。
原来四周十余丈外数百株古松,数千万根松针,为旋风所吸引,竟脱离松枝,像骤雨般向柳含烟立身圈内投去,有如磁石吸铁。一时但见松针满天飞射,“丝丝”之声充满空中。
“奇闻!奇景!奇事!奇人!”
幻慧与王寒梅二人被这四个“奇”字震慑得美目圆瞪,樱口半开,怔立当场。
半晌,柳含烟一声朗笑,定住身形。
二人亦被笑声惊醒,四目瞥处,但见对方正神定气闲,笑吟吟的望定自己,恰似没事人儿般,悠闲已极!圆圈周围布满千万松针.但围内却一根也无。
幻慧面色刹那数变,最后神情一庄,肃然道:“少侠神技,贫尼叹为观止,余一阵已不必再试质尼自知不敌。”
柳含烟想不到幻慧竟有此一说,神情一愕,方待谦逊。
云裳紫凤王寒梅,双眸尽传万斛柔情,轻启檀口柔声道:“多蒙少侠的成全,小妹这里谢过啦!”
随即向柳含烟袱衽为礼。
柳含烟人耳一声“小妹”,心头一震,星目神光迷茫,凝注姑 娘粉面,一眨不眨,一时竟为美色所慑,呆呆出神,连还礼都忘了。
王寒梅礼罢,螓首抬起,美眸膘注亦为对方绝世面仪所慑。
四道目光顿如磁石吸黏在一起,谁也不愿将目光收回。半晌,始听幻慧一声轻咳才将二人由沉醉中拉回。
柳含烟窘态毕露,尴尬异常,俊面赤红。
王寒梅螓首低垂至胸,粉面上红云陡起,恍如八月丹枫。
幻慧目光微瞥,心中已是了然,笑道:“施主且请稍候,容贫尼人庵禀明家师后,再请人庵奉茶。”
柳含烟问言,敛神忙道:“师太不必惊动令师,如无指示,在下这就告辞!”
王寒梅神情一黯,幽幽目光凝注柳含烟,一时亦不好开口挽留。
幻慧看在眼内,微微一笑道:“施主不必客套,家师生平最为好客,施主再言去,即是栖霞无诚意啦。”
此言一出,辩才犀利如柳含烟者,一时竟无法接口。
幻慧据嘴一笑,转身人庵而去。
幻慧一走,静心庵前仅剩柳含烟与王寒梅。
二人默然对立,谁也不好意思先开口,谁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流水潺潺,松涛阵阵。半晌,柳含烟鼓足勇气,轻咳一声,嗫嚅地道:“在下实在不应冒昧登山,盂浪之处,尚请姑娘海涵!”
王寒梅听了,暗咒一声,真是书呆子,木头心窍,谁要听你这些话?于是樱口一绽,轻声答道:“少侠说哪里话来,家师姐性情怪癖,失礼之处亦请少侠海涵。”
“姑娘怎好如此说,此事实乃在下不是……”
话匣一打开,渐渐已不似先前那么拘谨。
渐渐的山生而熟,由疏而密……
王寒梅一声娇笑,道:“谈了半天,小妹倒忘记请教柳见此来的目的啦?可否说出给小妹听听。”
柳含烟闻言剑眉微蹙,喟然一叹,接着便把自己获得玄玄真经以至贸然登上栖霞的因果、经过,大概的说了一遍。
王寒梅经此一说,方始大悟,为什么柳含烟一听自己半年未下栖霞,即要满怀歉意离去,沉吟半晌,方道:“此事小妹亦甚觉离奇,武林中除小妹以凤为号外,其余尚有两位,飞天彩凤仲孙姐姐的令尊仲孙玉老人家乃家师方外至交,小妹对仲孙姐姐亦知之甚详,盗经的断不是她,另一位天涯一凤,小妹则只闻其名,未见其人,未敢妄下断语……”
声至此微顿,沉吟片刻,喜道:“柳兄不必担心,我那仲孙师伯是位胸罗万有之士,江湖中任何风吹草动,一草一木他老人家都了如指掌,待会小妹请准家师,陪柳兄跑一趟华山不就行了嘛!”
柳含烟大为感激,忙道:“在下与姑娘初次相逢,怎好?——”
王寒梅莲足一跺,娇嗔地道:“你这人是怎么啦?什么姑娘在下的,干吗要那么客气文绉绉的……”
柳含烟何等聪敏,闻言微愕顿悟,一面暗责自己该死,一面陪笑道:“该打!该打!我的意思是说,华山离此路远,万水千山怎敢劳动梅妹芳驾。”
王寒梅被他一声梅妹叫得心中一甜,粉脸一红,娇声轻道:“只要你愿意,我就是跑断两条腿也……”
“也”字一出,下面的话再也难以出口,羞得螓首低垂,耳根红透。
柳含烟闻言大震,星目圆瞪,凝注姑娘娇靥,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合适。
片刻,心中一动,问道:“梅妹,令师姐入庵这么久,怎地未见出来,莫非令师——”
此言一出,王寒梅亦顿感诧异,抬起螓首,忙道:“柳兄万勿误会,老人家断不会如此,我们不要在此久候下去,请随小妹入庵如何?”
柳含烟略一沉思,随即微一颔首。
柳含烟随着王寒梅身后走进庵门,但觉庵内空荡荡的,四周静悄悄的。除了那花草树影外看不到一个人影,只听到两人轻微的步履声外,听不到一丝声音。两人举目四望,顿感百思莫解。
满怀疑念,互望一眼后,王寒梅带着柳含烟急步向云房走去。
云房位于庵内左侧两间净房之后,平日一静神尼在内清修,清馨木鱼为伴,房门均是紧闭,今日却是异于常态,房门大开。
二人心头掠过一丝不样预兆,加紧脚步奔向云房。
王寒梅更是心急如焚,距房门不到二丈便已玉肩微晃,人已扑进房门。
柳含烟更如影随形,紧跟在后面。
甫抵房门,微一迟缓,却步仁立。
蓦闻房内王寒梅一声悲呼,紧接着“砰”地一声似有重物坠地。
柳含烟心头一惊,不再顾虑,白影一闪,抢进房内。
一进房内,眼前一幅悲惨情景,看得柳含烟悲愤填膺目毗俱裂。
云床上端坐一静神尼,床前跪着适才进庵的幻慧,师徒相对依然,但却死去多时。
二人胸前均有一碗大血洞直透背心,鲜血已微凝,颜色微暗,其状至惨,一静神尼面上微带惊骇神色,眼口半张,似欲呼叫。
幻慧则是将首触地,似在叩头行礼时遭到暗算。二人尸身却是端坐,均如生前,不倒不仆。
幻慧尸身左近,躺着花容失色、昏厥在地的王寒梅。
柳含烟不忍再看,不暇思虑先救人要紧,正待举步上前救治王寒梅。
蓦闻房顶一丝极轻微异声传人耳中。
顾不得再救王寒梅,剑眉一挑,白影晃处,飞身扑向屋顶。
举目一望,一条人影在庵外古松间一闪即没。
柳含烟此时心中已是怒令智昏,冷笑一声,身形疾如闪电追去。
追进松林,林间空荡,松涛依旧,哪有半丝人影。
略一寻思心头狂震,忙又折身扑口。
返至云房,一幅景象又将柳含烟震惊得呆立当场,半晌说不出话来。
原来就在柳含烟飞身追敌的刹那间,一静神尼与幻慧两具尸体,连同昏倒在地的云裳紫凤王寒梅,俱已不翼而飞。
柳含烟片刻之间身受两次戏弄,心中已是怒极,使面白里透青,神色怕人。
目睹此情此景,心知来人武功极高,亦绝不止一人,追之无用。
心中歉疚似海,举目四望,绝望中希冀看出端倪。
看了半响未能找出丝毫蛛丝马迹。
正感束手无策,蓦忆王寒梅曾对自己说过,华山赛华佗仲孙玉胸罗万有,对江湖一草一木莫不了如指掌,不由暗忖:既是如此,自己何不跑趟华山,说不定能问出点线索也未可知。
忖思至此,又复忆及王寒梅欲陪自己往华山之语,如今佳人已随沙陀利,芳踪既缈,自己形单影只,倍觉伤感。
顿感遇合如梦,好事成空,安排不公,造物弄人,仰首长空,无语还问苍天!
神情落寞,神色黯然,星目中泪光闪闪,带着满腔愤怒,飘然华山而去。
第五章 华山神医
华山,在陕西华阴县南,亦曰太华山,世以为五岳中之西岳, 山之中峰曰莲花峰,东峰曰仙人掌,南峰曰落原治,世称华岳三峰,又有云台、公主、毛女诸峰,环拱中峰,即杜甫诗所谓:“诸峰罗列似儿孙”也。
柳含烟由栖霞下山后,跨豫境,经许昌,绕过嵩山,沿熊耳穿峰山出函谷关中。
一路晓行夜宿,探幽揽胜,不觉心中郁结稍解,心胸亦渐趋开朗。万外情愁虽仍不时索绕于怀,但已不似初下栖霞时那等神情落寞,神色黯淡。儿女情长,全本umd/txt电子書下载}ωωω。ūdtxt。cò英雄气短,柳含烟又岂能免俗。
这一日,出得渲关,华山已遥遥在望。柳含烟更不怠慢,轻啸一声,避开官道,疾如脱湾之矢向华山奔去。甫抵山脚,顿感彷徨。
入目华山峻峰插天,主峰有三,群冈诸峦环抱四周,山色青葱挺秀,山势奇险,石险壁危矗立如削。
山径境蜒,周围数百里,那赛华佗仲孙玉究竟隐居何峰,自己一点也不知。
高人隐士居处必幽且秘,华山周围不下百里,山峰不下十余,倘若单凭寻找,岂不如大海捞针?何日方能寻到仲孙玉隐居处?华山之下数十里内渺无人烟,何处得以问讯?至此顿感踌躇难前,彷徨无策。不由仰望眼前嵯峨高山,剑眉深蹙连连搓手,正感束手无策间——
蓦闻一阵箫声随风飘来。箫声圆柔祥和,入耳令人百虑尽尽消,脑中一片空白。
柳含烟凝神一听,已辨出箫声来自华山三峰居南最高之一峰,落雁峰。
此峰高入云霄,远望有如云封雾裹,距柳含烟立身处何止千丈。
箫声却能透之而下,清晰可闻。由此观之这吹箫人一身内力怕不已至炉火纯青、超凡入圣。
柳含烟心喜付道:华山之上,除隐居着赛华佗仲孙玉外,自己并未听过尚有任何人亦筑屋于此,闻箫声而知其人必为仲孙玉,自己何不蹑箫声而上。
心念既决,身形展开,径蹑箫声,直奔落雁峰。
柳含烟身形如电,饶是如此,仍费去半盏茶时间,始抵落雁峰半腰。
此时箫声更觉清晰如在耳边。
柳含烟抬头仰望,但见峰顶云封雾锁,虽有绝顶目力亦难窥其全貌,仅隐约窥出云雾之中,虬枝古松遍布,再上则是一片模糊,无法窥及峰顶吹箫人所在。
箫声既近,吹箫人虽仍未能找出,但柳含烟已信心大增,微一提气,展开师门绝学天龙身法电射而上。
几个起落间,柳含烟已穿云越雾而出。
眼前顿觉一亮,峰顶景物,一草一木已清晰可见。
近峰顶处怪石嵯峨林立,怪石左侧为一如削峭壁,下临千寻深渊,峭壁顶端一株千年盘根虬枝古松,横探而出,阵阵箫声即从此松间传出。
柳含烟身形微顿又起,如一只白鹤般飞向古松。
柳含烟身法极快,转瞬间已距古松不到十丈。
松间吹策人已有所觉,箫声顿停,松间一苍劲声音发话道:“佳客运来,老朽有失远迎,尚祈恕罪!”
话声甫落,一声震天长笑声中,一条灰影如巨鹤般自古松间飞起,接着如星陨斗泻般落向柳含烟面前五丈处。
适才箫声一歇,柳含烟已停下身形,静观变化。
此时一见灰影落地,俊目瞥处,已看清来人是位鹤发童颜,身材清瘦,手握一管白玉洞箫精神奕奕的葛衣老者,一双凤目开合间精光四射慈祥中带着慑人威严,正微笑着打量自己。
忙急步上前躬身施礼,恭声道:“老先生莫非人称赛华佗的仲孙前辈。”
葛衣老者微笑颔首,道:“老朽正是仲孙玉,赛华佗乃江湖朋友谬赠,老朽愧不敢当。”
至此一顿,问道:“小友高姓大名,莅临华山有何教言?”
柳含烟躬身答道:“晚辈柳含烟,来自栖霞,有事特来请教前辈。”
仲孙玉哈哈一笑道:“小友既是来自栖霞,彼此已不是外人,此地非谈话之所,茅舍就在左近,请小友驾临茅舍一谈如何?”
柳含烟道:“如此晚辈打扰啦!”
仲孙玉微笑道:“小友无须客套,容老朽带路。”
随即袍袖一挥。向峰左跃去。
柳含烟亦不怠慢,白影门处,紧随仲孙玉身后跟去。
仲孙玉童心未泯,身形飞跃间,似是有心一试这位年轻书生的功力深浅,专挑坎坷处走,落脚处尽是崎岖不平的山石。
偶而回顾,但见小书生紧随自己身侧,步如行云流水,状至悠闲。
心念一动,身形展至绝顶,疾如闪电飘风向前续进。
片刻,又一回顾,不由大骇。
原来这位小书生仍是气定神闲,面带微笑,跟定自己,距离一如适才,半步也未落后,一向不服人的仲孙玉,暗暗大为叹服。
二人俱为眼下武林绝顶高手,这一展开身来,何异迅雷奔电?
不到片刻,仲孙玉隐居之地已然在望。
柳含烟一面飞驰,一面放眼打量四周。
此地为一袋形幽谷,谷内遍布百年老桂,园地遍植奇花异早,奇景天生。
此时正值八月上旬,老桂金粟暗香四布沁人心脾,奇花异卉一茂如春,嫣红姹紫争妍谷内,恍如身置人间仙境,使人颇有出尘之慨。
仲孙玉茅宅筑在谷底如削峭壁下,屋旁一道瀑布源自谷顶,如匹练倒挂,银河下泻,瀑布着地处为一面大青石,飞珠喷玉,蔚为奇观。
瞬间,已至茅屋。
柳含烟进得茅屋,顿觉眼前一亮。
原来这赛华伦仲孙玉所居茅屋,外表看来虽极为简陋,内部布置却异常雅致。
茅屋正中设一丹炉,炉火已熄,显然药已炼成。
丹炉四周,石凳、石几井然,四壁满悬名人字画,可谓琳琅满目,美不胜收。
敬客茶具色呈雪白,一看便知系上好真玉。
更触目的是屋顶正中,高悬一颗晶光四射的夜明珠,室内明亮可辨秋毫。
仲孙玉肃客人座后,亲自奉上香茗,并道:“小友远来佳宾,老朽无物奉客,先请尽此一杯劣茗,我们再详谈好啦!”
柳含烟起身称谢,双手接过玉杯,一股淡雅幽香已扑鼻而入。
低头一看,雪白玉杯内,茶色呈碧绿,不知是何珍品泡制而成。
柳含烟心念甫动,仲孙玉似已洞悉他心中所思,微微一笑道:“此茶是华山特产九叶金莲叶所制,虽无脱胎换骨之能,颇有轻身明目之效,小友尚请勿虑。”
柳含烟被仲孙玉一语道破所疑,俊面一红,连忙道:“前辈万勿误会,晚辈因初睹此珍贵茗种,颇觉新鲜,故而失态,尚祈老前辈海涵。”
说罢,举杯一饮而尽。
茶一入口,顺喉而下,蓦觉满口芳香,通体舒泰异常,心中不由暗感。
他只知心生暗感,而不知这九叶金莲,乃是天下五大奇珍药材之一,此物为华山所仅有,亦不过一两株而已,这九叶金莲宝实更是百年才始结一,功能续骨生肌,起死回生,轻者亦能轻身健脑,倍增功力,武林中人梦寐难求。
这也是他与仲孙玉有缘,一见他人如玉树临风,谈吐高雅,武学深不可测,上来便对他极有好感,故而亲手奉上这一杯九叶金莲茶,不然就是叩破了头也求不到呢!
仲孙玉一见柳含烟将茶一饮而尽,微微一笑,问道:“小友远道来自栖霞,一路风尘,行色匆忙,不知找老朽有何见告?”
这一问,把一个英风方起、豪气才升的柳含烟问得英风尽失,神色黯然,满面情愁,沉吟半晌,唱然一叹,吃力地道:“一静神尼与幻慧师太俱已西归佛山,王姑娘亦……”
仲孙玉闻言如遭霹雳当头,神色大变,不等他把话说完霍然站起,颤声问道:“小友怎讲?神尼功力几至金刚不坏,怎会猝然西归?请小友速速细讲!”
柳含烟见状,神色更黯,长叹一声,接着便把自己如何寻上栖霞,如何与幻慧较技,一直述至神尼与幻慧遇害,自己复受人调虎离山,掳去王寒梅。
说完,星目泪光隐现,扼腕唏嘘。
仲孙玉听完他这一阵细述,髯发皆张,目眦俱裂,气急攻心大叫一声,昏死过去。
慌得柳含烟急忙上前扶持,将仲孙玉扶至椅上坐下,探出右掌就要为仲孙玉推拿过宫。
猛听一声娇叱响自屋外,接着一点银芒破窗打到。
柳含烟不防有此一着,忙乱中儒袖轻挥,击落来袭银芒,正待出声喝问。
一阵微风过处,屋门口已俏生生的站定一位绝色彩衣佳人,柳眉倒挑,粉面含煞,玉手一指柳含烟,怒声道:“贼子大胆,竟敢跑上华山出手伤人,还不与姑娘躺下!”
“下”字甫落,两只玉掌翻飞,欺身向柳含烟扑到。
柳含烟不防有此一变,心知对方必系见自己探掌,心生误会,遂一面游身躲避一面忙道:“姑娘请勿误会,在下……”
话未说完,梢姑娘已怒叱道:“贼子还敢强辩,姑娘分明见你出手……”
柳含烟接道:“姑娘……”
话未说完,突觉对方掌势一变,更感凌厉异常,招招奇奥,心知此时非三言两语所能解释得清的,索性将口一闭,一句话也不再说,一味游走如穿花蝴蝶。
俏姑娘一见自己掌法无功,不但未将对方击毙掌下,即连对方一片衣角也未摸到,不由心更气,虚拍一撑,娇躯一闪退至门口,探手人囊,摸出一物,玉手一扬就待打出。
此时仲孙玉已从昏厥中幽幽醒转,见状大惊,喝道:“成儿住手!”
惜为时已晚,一点紫色夺目光华,已自俏姑娘纤纤玉掌脱手飞出。
在空中盘旋两匝。不带丝毫破风之声,疾如闪电向柳含烟面门打去。
柳含烟微微一笑,就要探手去接。
猛听仲孙玉喝道:“小友速退,此物接不得!”
柳含烟闻言,心中一惊,方待缩手已是不及,紫光敛处猝觉右小臂一麻,继而脑中一昏,眼前金星乱舞,隐隐似听仲孙玉一声叱责,已人事不省猝然倒地。
不知过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