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夫记-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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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正故意做个怕的样子,在众人哄笑中出门。玉翠已经把银子拿了出来,花二嫂常年做生意,只用手掂了掂,夏大娘还要拿秤出来,花二嫂摆手:“这银子我一眼瞧去就知道都是细丝白银,只怕还多了一二两。”虽然花二嫂说的轻描淡写,夏大嫂依旧满面担忧:“姐姐,你这一去离家何止千里,要有什么我们也不好帮忙,难道姐夫就不能留在京里。”
花二嫂把装银子的包袱打了个结,脸上带出些许感伤:“我这一去是离家何止千里,你姐夫他离家近二十年,他要想回去在父母跟前尽孝,难道我好拦着。况且这里车也是方便的,他大哥的车行常有车来往京城,有什么事带信就好。”
说着花二嫂就要离开,夏大嫂话里的担忧并没轻松些:“要回家探亲,也不消卖了客栈。”花二嫂哈哈一笑:“不是回去探亲,是要常住。”见夏大嫂眼里有不赞同,花二嫂拍拍她的肩:“你放心,你姐夫绝不敢欺负我的。”
说着花二嫂已经披上油布,戴好斗笠,玉翠要和她同去,把客栈里面各物都点一点,夏大嫂要和姐姐说几句话,也陪着她们出来。
外面的雪比起方才越发大了,三人走在寂静的街道上,夏大嫂絮絮叨叨,只是担心花二嫂离京之后的日子,花二嫂大笑安慰,姐妹之情看的玉翠十分羡慕。
虽然雪大走的慢,客栈离的不远,三人一会也就到了。花二哥在里面踱着步子,见到妻子她们进来,那颗心算是放进肚子里,上前要和她们打招呼,夏大嫂给了姐夫一个白眼,花二嫂在那里指挥:“这客栈就是翠妹妹的,你把账簿搬出来,那些东西全点给了她。”
花二哥诺诺应是,客栈小,除了他们两口子,就只有一个伙计和一个婆子,花二嫂把伙计和婆子都唤出来见了新东家。那婆子咂嘴不已:“花二嫂,还当你是说着玩的,没想到是来真的,哪里都没有京里好。”花二哥正在把客栈里的东西点给玉翠,听了这话那耳朵直烧起来。
花二嫂回身白那婆子一眼:“老货,又没少了你的工钱,你啰嗦个甚,京里才能活,难道京城外的人都不用活了。”
婆子缩一缩脖子,嘴里依旧嘟嘟囔囔:“新东家不也是从外边来京的,京里不好,来京做什么?”玉翠眼里一黯,把东西都点清楚。
花二嫂做事快速,第二天就把东西收拾好,搬上了车,邻里也都来送行,花二嫂道声再会,冒着雪离开京城。
既买了这个小客栈,玉翠也就从夏大娘那个院子里搬到小客栈,把客栈收拾干净。冬日客栈生意冷清,又寻了泥水匠人粉刷一新,招牌还是用了原来的。
忙乱了四五日也就忙清,街坊邻里也各自送了些东西来贺一贺。玉翠见这里离大街近,许多人都想着这里卖杂货没什么用场,连个杂货店也没有,索性在店里放了个三尺柜台,往里面摆些油盐酱醋,横竖地方闲着也是闲着。
这店堂里原本就摆着酒缸,让邻里来喝酒闲聊的,玉翠也没把酒缸收进去,男人们冬日没事,也来打上一角酒喝,女人们来买些油盐酱醋后也没有马上就走的,也有来闲着和玉翠说些闲话。
店堂里每日都热闹,玉翠怕文璞受打扰,把后院收拾出来一间,打扫干净,平日文璞就在那里读书,也不用他管店里的事。
转眼冬去春来,积雪消融,玉翠把文璞送去书院。京里书院虽多,玉翠寻摸了好几个月,把文璞送进东山书院,这书院虽不像别的书院名气那么大,教书的都是踏实的。玉翠还曾去书院门口打听,见来往的人都是谦谦君子,并不像有些书院来往的人总带了股骄气,这才定了下来。
学问虽然要好,为人才更要紧,不然像楚明叡一样,倒不如不读书的好。玉翠怕文璞以为自己舍不得银子,在送他去书院前叮嘱了又叮嘱。文璞倒笑了:“翠姐姐你这是何必呢?你对我的一片心,只要有眼睛的人都瞧的出来,东山书院名气虽不是最大的,那不过是因里面没有什么官家子弟罢了,但科科都有人考中进士,只是名声不显罢了,我又不是孩子了,怎会晓不得这个道理。”
玉翠听的心里大为安慰,伸手想摸一摸他的脸,触手所及之处,竟有微微的胡须,不由笑了出来:“原来不知不觉间,你都长这么大了,再过两三年,就该娶妻了。”娶妻?文璞看向玉翠,虽然生活有些操劳,但玉翠一双眼还是又明又亮,并不像平常妇人那样有些黯淡。
自己小了玉翠不过就六岁,文璞心里在算着,媳妇比丈夫大十岁的在乡间都听说过,差六岁有什么呢?只要她不再把自己当成小孩子就可以了。文璞想的脸上荡出笑容:“翠儿,我……”玉翠没有听出文璞叫自己有什么不同,只是觉得他眼里的光和平时有些不同,看的人心里能发热,没来由的心里发慌。
玉翠摇头似乎这样就能把心里的慌乱摇掉,这样的慌乱不该出现在自己心里,玉翠啪一下打在他肩上:“我是你姐姐,可不能随便乱叫。”文璞心里漫上一丝失望,什么时候她才能不把自己当成小孩子瞧呢?
伙计掀起帘子:“东家,外面有个人说要寻这里的讼师写状纸,要让她进来吗?”玉翠虽然写状纸,但一般人她也不会写,除非是怨情特别重要的。听了这话笑着说:“你问问她有什么事,要是一般的事,外面多的是写状纸的。”
伙计转了出去,很快就走进来:“她说她被丈夫抛弃,要去堂上告。”玉翠最受不了的就是这个,站起身:“我出去瞧瞧。”
外面阳光十分灿烂,玉翠脚步轻快,走向站在墙根的一个女子,她缩成一团,听到玉翠的脚步声抬起头,玉翠吃惊地站住,玉花,她怎么会在这里?
27、恩仇 。。。
玉花刚要张嘴诉说一下自己的冤屈,但在见到玉翠的脸后嘴巴吃惊地张大,从朱家分开到现在已经三年,当听到张大郎去世,玉翠被赶出张家的消息。玉花十分庆幸。那时她已经为林家生下一个大胖小子,产下孩子的第二个月,京里面来了喜报,林姑爷中了进士。
这让朱婶更是高兴的快不认识自己姓什么了,连一直对这事颇有微词的朱叔也在私下称赞朱婶有手段,不仅免了女儿做寡妇,还当了官夫人。
玉花在家乡风光了那么两年,京城里的信越来越少。思念丈夫的玉花请示过了婆婆,带了儿子下人上京来寻丈夫。寻到府邸,下人死活不肯让他们进去,说老爷都还没娶亲,正在和侍郎府议亲呢,哪里来的奶奶?定是假冒的。带来的下人瞧这架势,帮着说了几句,那守门的就在那里斜眼说他们不懂道理。
气得玉花只得带着儿子在那里等,牙齿都快咬碎,等林姑爷一回来,定要把那守门的活活打死才消心头之气。等了许久总算看见林姑爷坐的轿子回来,两年不见,又穿了官服,林姑爷更显伟岸。玉花忙理一理头发,抱着孩子上前叫丈夫。
林姑爷瞧见玉花,那眉皱了皱,没有半点喜色。自己做的打算是先攀上侍郎府的这门亲,慢慢再用软话说服玉花,让她做自己的妾,谁知她不打一声招呼就来了,真是坏自己的事。
林姑爷见这街上人来人往,对玉花点一点头让她跟着自己进门。玉花进门时候还白了那守门的一眼,等会就让人打他的板子,敢拦自己,真是不想活了。
进了宅里,玉花就皱眉:“这房子,可没有咱们家乡那院子大,你一个人住也就够了,可现在我们来了,以后还要把婆婆接来奉养,这宅子就不够了,总要另外找一间。”林姑爷倒了杯茶喝了,玉花已经把儿子抱了过来,脸上的笑十分甜蜜:“来,瞧瞧你儿子,都两岁了还没见过你这个做爹的。”
林姑爷在这时候已经打定主意,眉一皱就对玉花道:“儿子虽然是你生的,但我们这样人家也要有规矩,你怎能让他叫你娘,以后他只叫你姨娘,你见了他要叫小爷。”说着就抱过儿子,摸一摸他的脸:“听到没有,以后只能叫姨娘。”
玉花如被雷劈到,颤声道:“你让他叫我姨娘,这是哪家的道理?”说着就要去抢儿子:“我,我和你回乡找婆婆说理去。”林姑爷已把儿子抱给下人让他们抱进去,自己坐了下来,闲闲地道:“找娘?她是生了我的人,难道还会听你的,玉花我和你说,你乖乖地认了命,做我的妾,等侍郎千金嫁过来,你拜了她做主母,我也为你多说几句好话。”
玉花大怒,但踩在林姑爷地头上,不好发火,忙忙走到他身边带着哭音道:“男子得了志,总想着换房妻子,巴不得原配妻子死了才好,可是我和你毕竟是结发夫妻,又拜了天地,你贬妻为妾是要受罚的,相公,你难道没想过吗?”
玉花瞧起来也有几分楚楚可怜,林姑爷用手摸一摸她的脸颊,玉花还当他有几分回心转意,谁知他一脸嫌恶地放开手:“妻子?我当初订亲订的可不是你,你家骗婚在前,告上公堂也是要断离的,我看在你生了个儿子的份上,让你做房妾已经是开恩了,你再这样就打出去。也不想想你家理亏在前?”
玉花被这番话说的目瞪口呆,林姑爷见已经把她威吓住了,托起她的下巴,声音放柔:“我们总还有儿子,你不为你自己想想,也要为儿子想想,你被打出去,儿子就成了没亲娘的,家里内务我又不好管,难道还要他受气不成?”
玉花的泪哗哗流了下来,半天才哭了出来:“我的命好苦。”林姑爷伸手把她搂在怀里,用手抚住她的背:“做官家妾,好过做平民妻,你又何必这么难受,以后不过名分上差些,吃穿用度难道我还会亏待你?”玉花抽抽噎噎,也低了头。
林姑爷把她这么交代好,急忙请媒人去和侍郎府说亲。谁知玉花来的时候,街上也有人看见,传进侍郎府,谁也不愿意没讨了正妻就有个妾,传过话来,这门婚事就此做罢。林姑爷婚事不谐,不去想这是自己的错,反觉得是玉花带来的晦气,左思右想,这婚事等自己外放之后再挑个名门淑女,玉花还是打出去好了。
玉花见林姑爷婚事没成,还当自己正室大奶奶的位置做定了,心里正在欢喜时,被林姑爷一脚踢了门进来骂了个狗血淋头,还没回过神来就被林姑爷喝了下人把她赶了出去。玉花在林家门口哭了个惊天动地,可是这逐出妾室京城之中又不是什么稀奇事,不过有几个闲人随便来问问。
玉花此时是妻是妾都分辨不清,除了哭没有别的法子,旁边有人见她哭的太难过,提了一句是妻的话可以上公堂告。玉花就像捡到救命稻草,忙擦泪去堂上要告状。一来没有状纸,二来林姑爷总是个官,碰了四五天什么都没碰到。
玉花干脆就坐在林家大门口大哭,口口声声要寻死。林家大门紧闭,地方上怕出人命,倒来劝她几句。玉花把自己遭遇一五一十诉出来,旁边的人听了,提醒她去找个好的讼师写张状纸,玉花说自己不认识人,就有人说了玉翠。
玉花只听到这讼师姓玉,哪晓得就是玉翠。此时见到玉翠,一张脸也变的煞白,随即又红起来,嘴里不晓得该说什么。倒是伙计在旁边道:“这位大嫂,你不是要找我们东家诉冤写状纸吗?怎么又不说话了?”方才在外面伙计已经听玉花说了一遍,此时就把玉花遭遇简略说出。
玉翠听了冷笑道:“林大奶奶,这事我帮不了你。”说着转身往里面走。玉花听到玉翠这样说,心里不晓得是什么滋味,几乎是滚到玉翠脚边就跪了下去:“姐姐,我晓得是我对不起你,只是此时我也受了报应,姐姐不望着我,就为我爹娘也总算抚养了你五六年,瞧他们的面子吧。”
玉翠放声大笑,笑完了回头看着玉花,眼里嘲讽更甚:“抚养之恩?在我被嫁进张家时候就还完了。”说着掀开帘子就进了屋。
屋里的文璞看见玉翠进来,眉头皱的死紧:“翠姐姐,你不是一直说做人要心存善意吗?怎么现在又?”玉翠那句你不懂到了嘴边又没说出来,声音里带有叹息:“文璞,我想问你一句,若有人侮你辱你,他落难时候又求到你门上,你该如何做?”
文璞的眉头还是没有松,侧着脑袋想了很久才道:“翠姐姐说的是那个人吗?”那个人?玉翠微微一笑,这两件事倒有一些通处。外面玉花的哭声更大,传进玉翠的心里,文璞用手抠着桌上的皮,声音变的有些低:“翠姐姐,我恨他,特别是一想到我娘,我就更恨他,但是又想到我身上流着他的血,我真的把他千刀万剐了,我的心里除了解气,反而更难受了。”
恩仇相溶,若没有那个人,文璞也不会来到这个世上,轻微的哭声从文璞嘴里传出来,玉翠回头看他,见到他用双手捂住脸在哭。玉翠伸手去拉他的手,文璞不肯,玉翠的指甲在文璞手上划了道血痕,看着指甲上那浅浅的红,玉翠忽然笑了起来:“恩是恩,仇是仇,这两样怎能相抵?”
文璞听到这话觉得奇怪,把手放了下来,玉翠一扫方才脸上的郁闷之色,笑的有些开怀,看着文璞道:“他是你的亲爹,有生育之恩,这没错,但他也是逼死你娘的凶手,杀母之仇也要报,也没错。先报恩还是再报仇,这全凭你自己一线之念,何必苦苦去想?”
文璞的眉头渐渐松开,这话听起来倒极新鲜,外面玉花的哭声渐渐变小,玉翠站起身,手扶上文璞的肩:“文璞,在世人眼里,不管你是报那个人的生育之恩,还是报你杀母之仇,世人都会对你有无数诋毁,但我告诉你,无论你做何种选择,我都会站在你身边支持你。”
文璞嗯了一声,接着就抬头十分坚定地说:“我要先报仇,他的生育之恩,等他死后再报。”玉翠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拍一拍他的脑袋:“好,不愧小姑姑养你一场,你要先报仇的话,就要好好用功读书,早日考中功名,这样才能报仇。”
文璞努力地点头:“翠姐姐,我知道了。”他的个头窜的更高,唇边的胡须已经不是那种淡淡的,而是带了点墨色。哎,再过几年就真该给他寻媳妇了。
伙计又掀起帘子走了进来:“东家,那位大嫂哭昏了过去,楚妈妈在那里给她灌开水呢。”虽说玉花先对不起自己,但她已经得了报应,难道还要看着林姑爷在那里得意?
玉翠走了出去,玉花已经醒了过来,楚妈妈在那里劝着她,不外就是玉翠心好,慢慢等着。见到玉翠重新走出来,玉花脸上浮出羞惭之色,并拢双腿把头放到膝上。见她这没脸见自己的样子,玉翠眼微微眯起,下巴抬起:“那些虽都是往事,我也不能忘怀,你今日受那些挫辱,不过是稍微赎罪罢了,我只当你是个来求状纸的客人,一句话,状纸我帮你写,二十两银子拿来,否则,”
玉翠低头看着玉花,玉花听了她的话,心里刚生出一点希望又灭掉,见玉翠眼里满是嘲讽,已经笃定了自己拿不出那二十两银子,嘴里喃喃出一句:“我没有钱。”
玉翠微微弯腰:“你做了这么久的林大奶奶,连二十两银子都没有?”玉花听了这话又大哭起来,行囊里有几十两银子,都被林姑爷拿去了,被赶出来时,除了头上的几样首饰,身上的衣服之外没有别的东西。那几样首饰还是因为银子不多才被林姑爷留给自己的。
楚妈妈虽不明白玉翠姐妹俩之间的恩怨,但玉花此时实在可怜,忙道:“东家,瞧这位大嫂穿着,也是拿不出二十两银子的人,店里正缺人手,不如让她在店里帮忙一些时候,赚够二十两银子的时候东家再帮她写状纸。”
玉翠冷笑:“楚妈妈,你一年多少银子?”楚妈妈心里算了算:“一年支五两银子的工钱,再加每年两套衣衫,满打满算一年也就十两银子。”玉翠看着玉花:“听到没有?做仆妇一年最多也就十两银子,这二十两银子你要做满整整两年,你从小娇生惯养,这样的苦活你怎做的惯,你还是回家乡去吧。”
这样的刁难,要搁在以前的玉花那里,早就哭着去找朱婶告状,这几日也算知道了点人情冷暖,又想着以前在林家时候,那些下人也算有吃有住。不说没回家乡的银子,就算勉强凑足路费,想必婆婆也不会帮自己出头,也算走投无路了,咬牙道:“我答应你。”
玉翠眉挑起,没想到她还会答应,也算是意外,看来她这几日真是吃尽了苦头。玉翠打定主意这才开口:“那好,两年期满之日,我就给你写张状纸,别的,我再管不了你。”
玉花听了这话如同听到纶音,连连点头,楚妈妈已经笑着说:“这位大嫂,你既答应在这里做工,就该称声东家才是。”玉花瞧着玉翠,终于低低唤了声东家。
28、叔侄 。。。
把桶扔进井里,听到扑通声的时候把变得沉重的桶提了起来,玉花深吸了一口气,把满满一桶水提起来,倒在旁边的盆里。楚妈妈已经在招呼她:“花儿啊,别拎了,这水差不多了,我们赶紧把这些洗干净,晒干了还要把被子缝起来了,这几天生意好,这些事都要赶着做。”
玉花挥一下额头上的汗,来这个客栈已经两个多月了,每日打扫房屋,拆洗被褥,从清早睁眼到睡下时候少有闲的时候,已经从初时的生疏变成现在的熟练,力气也大了许多,刚开始只能提半桶水,现在满满一桶水也轻松提起来。
开头玉花还当玉翠故意为难自己,自己从生下来到现在,拿过最重的东西不过就是盛满了饭的饭甑。后来才发现这客栈虽小,但和周围客栈比起来,又干净又便宜,所以生意不错。
玉翠和伙计在外面招呼客人,张罗着卖酒卖杂货,里面房屋的打扫和被褥拆洗,就全交给了楚妈妈和自己。客人来的勤,这被褥自然也要换的快,不忙着做活怎么行?
玉花用棒槌捶着被子,太阳高高挂在天上,玉花看着那高挂的太阳,眼前有七彩的光,如果没来京城,自己还在家乡做自己的林大奶奶,有下人服侍。玉花叹了口气,继续捶着手里的被子。
这几个月楚妈妈也晓得了玉花的遭遇,听到她的叹气声又劝她:“花儿啊,我们东家嘴硬心软,你放心,等不到两年她就会给你写状纸的,到时拿了状纸往堂上一告,你就会回去,照样做你的官家夫人。”
这样的话玉花已经听楚妈妈说了许多回,玉花闷头洗着被褥,和玉翠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