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成商-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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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章 出事(3)
爹的身体还很虚弱,醒过来跟大家说了几句话之后又沉沉的睡了过去,由于有了大夫之前的保证,娘也不再那么紧张,给他盖好被子,跟我们一起出来了。
“现在好了,宋先生终于没事了,慧如妹子,你也可以放心了。”张婶拉着娘的手宽心的说道。
娘也笑开了,这是她今天第一次发自内心的笑,“真是太感谢你们了,要不是你们帮忙找来大夫,我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办呢。”
“邻里间本来就应该相互照应,况且宋先生算是我的恩人,又是阿雄的师傅,比起你们一家对我们母子两人的照顾,我这么做算什么呢。”张婶依然是那么豪爽。
“娘,你先陪师娘聊会,我去配一下药。”张雄大哥拿着药方到院子里去了。
“我去帮忙。”不知道为什么,我想逃离这个温馨的场面。
“张婶,你先坐会,我也去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哥哥也跟着出来了,这让我想跟张雄大哥商量的计划泡汤了。
其实我看了一下大夫的药方,跟我之前抓的那些都大同小异,无非就是一些活血行气,跌打损伤的药物,我们这里大部分都可以找到,只是像续断,骨碎补那些需要到镇上去购买,张雄大哥吩咐我们把这里有的药分成了几剂,等他从镇上买回缺的药之后配成一剂,之后我们就分头行事了,这里的工作很简单,于是我提议跟张雄大哥一起到镇上去。
“书瑶,其实我一个人去就可以了,山路不好走,你一个女孩子太累了。”
我知道张雄大哥是怕我女孩子娇嫩,经受不起这点小小的考验,只是我从来就不是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况且这条山路我已经跟娘一起走过好几回了,所以根本没什么好担心的,“张雄大哥,你放心吧,我不怕,只要爹能早点好起来,这点苦根本就不算什么。”
“你真是懂事,师傅要是知道女儿那么乖,一定会很开心,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说到这里,张雄大哥脸上的笑容突然收敛了,脸上有股淡淡的愁云,他应该是想起了大夫的话感到难过,又不想让我知道真相之后担心。
“张雄大哥,如果伤到筋脉是不是就真的没有办法可以复原呢?”
张雄大哥一听我的话,果然脸色大变,“书瑶,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这也没有社么好隐瞒的,于是我照实说了,“我听到大夫跟你说的话了,你告诉我伤到筋脉就真的意味着没有办法复原了吗?”我很认真的看着他,因为我需要一个确切的答案,只要有一线希望,我都不愿意放弃。
张雄大哥有点为难,“这个,如果真的伤到了,复原的机会就很小,但是大夫都说过了,只是可能,没有确定,那就说明还是有希望的。”
真的是这样吗,其实我们大家都知道,这只是在自欺欺人,可是现在除了祈求上天保佑,我真的什么都做不了,不是说现代人到了古代可以大显神通的吗,可是我,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至亲痛苦却束手无策。
“书瑶,你不用担心,师傅平日像儿子般待我,我一定不会看着他有事的,等会我们问问大夫有什么办法,或许会有转机呢。”张雄大哥尽力的安慰我。
“嗯。”除了点头,我不知道现在还能做什么。
我们从镇上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张婶已经回家去了,哥哥在准备晚饭,娘又回到了房中守着爹,张雄大哥看过爹之后也告辞回去了。
经过这一趟,我已经收拾好了心情,我们也已经决定了暂时瞒着娘和哥哥这件事情。
我来到厨房,哥哥正在奋力的炒菜,虽然只是自家种的青菜,味道却也够香,“哥哥,我来帮忙吧。”
“小妹,你走了那么远的山路一定累了,休息一下吧,我很快就好了,不用帮忙了。”哥哥往灶中添了些柴草,伸手擦掉额头上渗出的汗珠,谢绝我的帮忙。
“我才不会那么没用呢,走这么些路就喊累,”我努力的制造轻松的气氛,只有这样才不会引起大家的怀疑,“那我先帮爹熬药吧。”
“是哦,我们家小妹是当代木兰,代父取药,堪称女侠。”看来哥哥已经从之前的阴影中走了出来,有心情跟我开玩笑了。
娘的心情也好了很多,吃完晚饭还检查了一下哥哥的功课,还嘱咐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能荒废了学业,否则到时候爹也会不高兴。
虽然爹还在昏睡中,娘还是叫我们都进去到了晚安才允许回到各自房中休息,我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起身坐在窗前,望着天上明月,享受这份安详,有一瞬间我甚至以为一切都已经过去,今天的所有都只是一场噩梦。
几天下来,爹的身体慢慢的好了起来,醒着的时间越来越长了,最值得开心的是他身上那些伤口都开始结痂了,脸上再也不见当初的惨白,慢慢的开始恢复了血气。
我正在准备着熬药,突然听到一阵响声,起初还以为是听错,当又是一声“哐当”响的时候才听清楚,这声音好象是从爹房中传出来的,我心中惊了一下。
娘一早就出门洗衣服还没回来,哥哥也去温书了,刚才我从房中出来的时候爹还没有醒来,怎么会有声音呢,是爹醒来了吗?
我放下手中的药材跑了过去,刚推开门就看见爹坐在床沿上准备下床,那摇摇欲坠的身体着实把我吓了一大跳。
“爹,你小心点,”我赶紧过去把他重新扶回床上,“爹,你要什么叫我就好了,怎么起来了呢?”
我看到地下洒了一滩水,脸盆倒在一旁,那是今天早上娘给爹洗脸的水,本来是放在床边的矮桌上,看来刚才那个声音就是爹不小心把它扫下去发出的了。
我还在为地上的狼藉头痛的时候,爹那边又传来了动静,他还是挣扎这想要下床,“爹,你怎么又起来了呢?”
“书瑶,爹已经闷在这里好多天了,现在也快没事了,想出去走走。”
“爹,你先把伤养好了,到时候别说出去走走,就是满山跑都没问题。”
“我现在已经好多了,书瑶,你扶爹到外面走走吧。”爹还是不死心,他的样子看起来有点像讨不到糖的孩子,煞是可怜。
其实我一早就有留意到爹望着窗外时候的那种渴望眼神,曾经也动摇过是否该帮忙,只是张雄大哥千叮万嘱一定不能让爹下地,不然脚上的伤加剧到时候会更加麻烦,只有努力的遏止心中的怜悯,“真的不行啦,爹,你再休息几天就好了,到时候书瑶陪你去散步好不好。”
“真的不能通融一下吗?要不我只是下床走几步?”爹开始跟我讨价还价。
“那也不行,你必须在床上好好养伤。”一口回绝,绝对不能给他有点希望。
“唉,谁叫我们家现在是闺女当家呢,我这个当爹的都没地位了。”
听到爹的这句自嘲,我终于松了一口气,他终于不再坚持,不然我还真找不出理由来了。
“所以你还是乖乖的养好伤,到时候可以重新掌管大权。”我接着他的话开了个玩笑,帮忙让爹重新躺好之后又把地面给整(。3uww。)理干净了才出去继续之前的事情。
正文 第十章 真相
又过了几天平静的日子,不过看着爹脚上的伤口慢慢的开始结痂愈合,我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加剧了,这就意味着大家知道真相的日子越来越近了,这又将会在家中掀起多大的风浪,我简直就不敢去想象。
这天,我端着熬好的药来到房门口,刚好听到里面传来爹娘的对话。
“慧如,这些日子可苦了你了,家中里里外外要靠你打理,两个孩子也要靠你照看,还要每天忙着照顾我。”
“这都是我该做的,只要你没事就好了,书山书瑶都很听话,不用我多费心,这些天来,全靠他们两个帮忙我才可以撑下来。”
“两个孩子这样我也放心了不少,只是书山这小子乖是乖,就是有点木讷,遇到事情也不似书瑶丫头那般精灵冷静,只盼他努力读书,将来能捞个好差事。”爹突然将话题转向了我们,这反倒让我松了一口气。
“是啊,书瑶真的是一个能干的孩子,那天我们都被你浑身是血的样子给吓呆了,只有她冷静的帮着阿雄给你处理伤口,还是她自己给你配了药方内服外敷,大夫说要不是因为及时处理了你的伤口,不然后过不堪设想呢,这些天也一直是她忙里忙外的折腾,我才没有觉得劳累。”娘这一段话倒是把我夸上了天,不得不说心中还真的有几分骄傲,总不枉我运用了现代带来的少得可怜的专业知识。
“她对这些方面还真是颇有天赋,若是可以加以培养,将来定成大器啊。”其实我可以想象得到爹说这话时候的表情,一定跟他夸奖我‘巾帼不让须眉’时候是一样的自豪。
“是啊,你平日不就总夸她聪明吗?”娘笑骂了一声,跟往日的情景完全重合,只是顿了一会,娘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好了,药已经换好了,你好好休息吧。”
原来娘是在给爹换药。
“慧如,你说我脚上的伤最严重,可我怎么也没觉得疼过啊,反而是其他地方,之前疼的厉害呢?”
我的心咯噔了一下,爹终于还是发觉到了不妥,这件事情究竟还能隐瞒多久,看来我得找张雄大哥商量一下了。
可是我刚回过头就看见他同样是一脸惊讶的站在我的身后,他是什么时候来的,也听到爹娘的对话了吗。
我刚想要出声询问,却被他制止了,他的用手指了指门外示意我们到外面去说话,之后自己率先走了出去。
我跟着张雄大哥来到院子里,正准备开口说话,却已经听到他的声音传来。
“我们已经隐瞒不了多久了,师傅自己也是郎中,迟早会发现真相。”
我差点就忘记了爹的本行就是郎中,虽不能说医术高明悬壶济世,但山里哪家大人小孩要是有个什么小病小痛的都会来找他,我竟然会傻到以为这样就可以隐瞒事实,“那我能做什么吗?”
“唉,到了这个时候,我们能做的也只有是想办法让他接受这个事实。”张雄大哥的语气有点无奈。
沉默立刻笼罩了下来,就算再怎么不愿意面对现实都好,该来的总是回来的,我们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我今天有去找过余大夫,他说筋脉损伤确实不能完全复原,但是历史上也曾经有过类似的伤患积极配合治疗,病情好转甚至可以借助拐杖行走。”
我听了这些之后突然觉得有了希望,“所以说只要爹愿意配合治疗就有希望了,真是太好了。”
“可是我们要怎么说服师傅接受他的右脚筋脉受损几近残疾这种事情。”
张雄大哥的话音刚落,我们身后就传来了一声脆响,那是瓷器落地的声音。
这一声响起,是在向我们宣战,有一瞬间,我真的想要逃避,我希望这只是幻听。
“师娘,你怎么在这里?”张雄大哥惊讶的语气打破了我的幻想,事情果然像我想象般,摔破东西的是从爹房中刚出来的娘。
“娘,你听到我们说的话了?”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我看到了娘惨白的脸色,她的身子好像快要瘫软下去。
“娘,你没事吧。”“师娘,你怎么啦?”张雄大哥也在同一时间注意到了娘的不妥,快速上前帮忙扶住了娘无力的身躯。
娘的嘴唇毫无血色的哆嗦着,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娘,你坐会。”为了不惊动屋中的爹,我们把娘扶到院子坐下。
过了好一会儿,娘才从震惊中恢复过来,用力的拉着我的手,“书瑶,你快告诉娘,你们刚才说的是真的吗?”
我有点迟疑的看向张雄大哥,他也正在看着我,之后向我点了点头。
深吸了一口气,我对着娘渴望的眼神重重的点头。
那一刻,我感觉到娘手上传来的冰凉。
“娘,其实刚才张雄大哥说了,这并不是没有复原的机会,只要爹肯配合我们就可以好起来的。”我希望这样可以让娘振作起来,跟我们一起去说服爹,这样成功的几率就会大很多了。
“对啊,师娘,我们只要齐心协力帮助师傅,就一定可以度过这过难关的。”张雄大哥也加入了劝说的行列中。
娘的眼睛开始慢慢的恢复了光泽,但还是有点忐忑的看着我们,“你们说的是真的,阿乔真的有希望可以好起来吗?”
“当然,只要我们大家齐心协力,爹(师傅)一定会好起来的。”我们异口同声的给予了回应,不仅是为了让娘可以放心,更重要的是给我们所有的人打气加油。
娘的眼神突然之间注入了坚定,就像之前爹刚受伤的时候坚定的扛起整个家的那种决绝,“阿雄,书瑶,我知道你们两个都是聪明的孩子,这次的事也都全靠你们两个,你们说,这次我该怎么做呢,我都听你们的。”
娘这么说我真有点受宠若惊了,我只不过是一个十三岁的小女孩,在现代人眼中只不过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就算是在这个早熟的年代,也不过是一个半大的孩子,能得到一个大人如此的信赖,也算是一种肯定,但是这么大一个担子压下来,我真怕什么时候我也会垮掉。
正文 第十一章 真相(2)
又是几天过去了,爹并没有再提起伤口的问题,反而比以前更加配合了,大概是想要早点好起来可以到外面走动,我们都没有觉察到有任何的不妥,继续着难得的平静,直到有一天,哥哥送饭进房才发现了一个大秘密。
“爹,你在做什么?”
我在院子里面整(。3uww。)理着为数不多的中草药,这里再也看不见之前的热闹了,反倒有点萧条,零零散散摆放着爹娘自己栽培的草药,这是现在我们一家唯一的经济来源了。
哥哥的一声惊呼打断了我的感怀伤世,转身的时候差点撞翻了架子上的ju花。
快速的来到爹房门口,看见哥哥正在跟爹争抢着什么东西。
“爹,你怎么可以这样,快点给我。”哥哥整个人几乎已经爬上了床趴在爹的身上,奋力的抢夺爹手上的什么东西。
“书山,你别管爹了,快到外面去温书吧。”爹的手一直往后面避开,我看不到他们在争夺的究竟是何物。
“爹,哥哥,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呢?”
哥哥见到我进来很是开心,大声地叫我过去帮忙,“小妹,你来的正好,快点帮我把爹手上的针拿过来,他要……呜……”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爹迅速的用手捂住了他的嘴巴不让他继续,还装作若无其事的看着我,“书瑶,没事,你哥就是大惊小怪,爹只是拿针缝一下破了的衣服,他硬是担心我弄伤自己,没事的,你出去忙你的吧。”
爹的理由很牵强,我根本就不相信,带着疑惑的眼神望向挣扎中的哥哥,果然看见他拼命的向我摇头,两眼瞪得甚大,手指指着爹接着又指了一下爹右腿上的伤口。
我并不擅长猜哑谜,所以没有明白哥哥的意思,但是肯定跟爹的伤势有关,这可非同小可,一定要弄个明白,但是爹并不想让我知道,就算是我问了,也未必会有结果,这时候自然不能用常规的询问方法。
“爹,你放开哥哥先吧,他都要透不过气来了,既然你们没事,那我就出去忙了,我还有好多活没做完呢?”我准备来个以退为进。
爹果然立刻就上当了,用另一只比较空闲的手朝我挥了挥,“好好,你出去吧。”
我退出了房间,故意不理哥哥的叫喊声,踩着重重的脚步往门外走去,走到门口就悄悄的折返,趴在门外听他们说些什么。
“爹,你怎么可以对小妹说谎,书上说大丈夫要坦诚,怎能做出这种为人所不齿的事情。”
我在门外差点晕倒,第一次见识到读书人真正意义上的迂腐,这种时候计较的居然是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根本就分不清楚孰重孰轻,我心中暗暗的着急,还真是有点担心他等会不知道绕到哪个话题去。
“书山,快出去温书吧,爹有点困,想要休息一下。”
爹又开始找借口支开哥哥,希望这次哥哥不会那么木讷,可以找个借口留下来问出个所以然来。
“不行,我不能出去,你先告诉我,你拿针插自己的腿是为了什么啊,我不能让你这样伤害自己。”
还好在最后关头,哥哥还是回到了点上,原来刚才他们抢夺的只是一根针,难怪我怎么都看不清。只是,爹拿针插自己的腿是为什么呢?
“傻孩子,爹是个郎中你不会不知道吧,又怎么会伤害自己呢,爹只是给自己治疗而已,别瞎说。”
郎中,治疗,这些词一个个冲击我的神经,脑海闪过一些画面,突然明白了一些东西。
这些天的平静并不是因为爹没有发现自己的异常,或许他比我想象的更早发现了,只是自己在进行治疗。我不敢想象这期间他所经历的挣扎和恐惧,那一定不是普通人可以承受的。
唯一不知情的哥哥却充满了疑惑,“治疗?可是爹你的伤口都好的差不多了,为什么还要治疗呢,还有,你拿一根针就可以治疗的了么?”看来他并不知道有一门高深的医术叫针灸。
“书山,这些你都不用懂,你只要记住以后一定要好好孝顺你娘,要好好的待你妹,将来给她找户好人家,爹就放心了。”这些话听起来甚是心酸。
哥哥并没有听出任何弦外之音,天真的接话,“我不但要孝顺娘,还要孝顺爹呢,书上说了不孝顺父母是要天打雷劈的,还有小妹,我们大家都当她是宝贝呢?”
“你这样想爹就放心了,快到外边去温书吧,不好好读书将来要怎么孝顺你娘呢?”
“嗯,爹,你好好休息,我出去温书了,我一定会努力读书,将来一定要考个状元回来,让你们都过上好日子。”不懂事的少年,还是那么狂妄。
我用最快的速度远离了房门,闪到一旁假装着寻找东西。
“咦?小妹,你在这里找什么呢?”
“哎呀,哥哥,你什么时候出来的,吓死我了?”我故意做出受到惊吓的样子,不停地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