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上空的乌鸦 作者:勤倦斋-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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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上挂的通灵宝玉就丢了，宝玉一丢，贾宝玉失魂落魄形同痴傻，贾府顿时乱成了一锅粥。后来，癞头和尚前来送玉，他只用一句话就点醒了贾宝玉，最终，贾宝玉在完成世俗义务后，和癞头和尚一同归彼大荒。
　　这个癞头和尚在《红楼梦》中出现过好几次，给黛玉批命、给宝钗配药、给宝玉送玉，前前后后到处都是他，来无影去无踪，真可谓是神秘人物。其实，癞头和尚是因缘际会的化身，癞头和尚并不干涉整个事态的发展，只是在该出现的时候出现。《红楼梦》里有一僧一道，《水浒传》里也有两个人，那就是押送公差董超、薛霸，一僧一道专做善事，点化终生；董超、薛霸不为救人，他们俩专门把人往阴朝地府里送。
　　写到这儿，小说已接近尾声，我们再把镜头再转回国内，牛晓东父母家里也来了两个不速之客，不是一僧一道，她们是林雨豪姐姐和纪子姑姑，她们是来接孩子的。
　　“阿姨您好，我们是从日本来的，我是林雨豪的姐姐，她是林雨豪的姑姑。”一见面，林雨豪姐姐做自我介绍说。
　　“知道了，晓东电话里跟我们说了，你们这么快就来了？”
　　“对不起，我们来得有些仓促，孩子呐？我们能见见孩子吗？”
　　“你们进来吧。”
　　林雨豪姐姐和纪子姑姑是专程来接孩子的，她们要接李梦华女儿回日本。
　　李梦华女儿眼瞅快满一周岁了，牛晓东父母和孩子已经建立了深厚的感情，一把屎一把尿把那么小的孩子带大，这期间付出的心血可想而知。突然间知道孩子不是自己的亲生孙女，这个打击相当大，退一步讲，即使不是亲生孙女，这份感情也实在割舍不下。
　　“佳妮。”
　　“孩子叫佳妮？”林雨豪姐姐问。
　　“嗯，我们给起的名子，叫牛佳妮。”
　　“佳妮，姑姑来了，这是姑奶奶。”
　　牛晓东爸爸抱着孩子从里屋出来了，牛佳妮穿着黄色毛衣，脖子下面围着围嘴儿，小姑娘长得很漂亮，大大的眼睛，高高的鼻梁，小脸蛋儿又粉又嫩胖嘟嘟的，一看见人就笑。
　　“佳妮！佳妮长大了，不像刚出生时那么瘦了，快让姑姑抱抱！”林雨豪姐姐伸手要抱佳妮。
　　“哇！”佳妮哭了。
　　“佳妮不认识姑姑了？我是姑姑哇！”林雨豪姐姐眼泪掉出来了。
　　“多漂亮的小女孩儿啊！我也想抱一抱。”纪子姑姑用日语说。
　　“你们等一会儿再抱吧，孩子认生。”牛晓东妈妈接过孩子说。
　　“孩子她姑，你们快坐吧！屋子小，租的房子，有孩子也没办法收拾。”牛晓东爸爸说。
　　“叔叔阿姨，你们也坐吧。”
　　“路上累不累？先喝点儿水吧，吃点儿水果，知道你们要来，我们老两口昨晚几乎一宿没睡，说实话，舍不得啊！舍不得孩子走！你们能住几天？”牛晓东爸爸问。
　　“我们明天就想走，叔叔，附近有宾馆吗？”
　　“宾馆有，你们明天就走？再多住几天吧？”
　　“梦华着急要见孩子，梦华刚好，我们不能扭她性子。”
　　“是，是那样，要不，你们后天走？”
　　“不了，我们返程机票都买好了，我们住一晚上就走。”
　　“哦，那我给你们做饭去，你们先唠着。”
　　“叔叔，不用麻烦了，我们一起去外面吃吧。”
　　“那也行，还有外国客人，我请你们到外面吃。”
　　“叔叔，还是我请您吧。”
　　“你们去吧，天冷，我怕佳妮感冒，我们娘俩儿就不去了。”牛晓东妈妈说。
　　“要不就在家里吃。”牛晓东爸爸说。
　　“纪子姑姑，你说怎么办？”林雨豪姐姐翻译给纪子姑姑听。
　　“那就不出去了吧，给您添麻烦了，那就在家里吃吧。”纪子姑姑说。
　　“那好，那好，其实我东西都买好了。”牛晓东爸爸说。
　　牛晓东爸爸也会做饭，估计是这一年带孩子练出来的，晚饭很丰盛，鲍鱼、海参、扇贝都上了。北纬四十度海域的海产品质量很高，由于海水温度适宜，海洋生物生长期长，营养和味道都很突出。海参、鲍鱼等海产品在日本非常贵，普通人家根本吃不起，即使纪子也不经常吃。
　　“这是什么菜？”纪子指着一盘菜问。
　　“我也不认识。”林雨豪姐姐说。
　　“这是韭菜炒海肠，海肠没见过吧？海肠是我们这里的特产，尝尝吧。”牛晓东爸爸说。
　　“嗯，好吃，很好吃。”纪子尝了一口说。
　　“阿姨，我爷爷说您帮忙带孩子很辛苦，为了表示感谢，爷爷让我给您带些钱来。”饭后，林雨豪姐姐拿出钱。
　　“不用，不用，我们没花多少钱。”牛晓东妈妈摆手说道。
　　“怎么没花钱？我带过孩子还不知道吗？光奶粉钱就不少。”
　　“没花多少钱。”
　　“阿姨，您就不要客气了，您已经帮我们很大忙了。”
　　“是啊！这不是用钱能够衡量的，我父亲说无论如何也要表达我们的谢意，请您收下。”纪子让林雨豪姐姐翻译给他们听。
　　“说实话，我们确实有点儿舍不得佳妮，佳妮要回到母亲身边，我们也不能拦着，你们不知道哇，佳妮这孩子可听话了！”牛晓东妈妈抱着佳妮说。
　　“是啊！我们也不忍心让佳妮与你们分开，可是她妈妈更需要她。”
　　“是，是这个情况。”
　　闲言少叙，第二天临行前，牛晓东父母还是有些不放心，他们又和牛晓东确认了一遍，他们多希望牛晓东搞错了，多希望佳妮就是自己的亲孙女。当然，佳妮的签证已经提前办好了。
　　“你能带好孩子吧？”牛晓东妈妈问林雨豪姐姐。
　　“阿姨，您放心吧，我是家庭妇女，我带过孩子。”
　　“奶粉别喂太多，多给她吃辅食。”
　　“好，我知道了。”
　　“对了，你别让纪子抱，她没有经验。”
　　“好，我不让她抱。”
　　她俩的对话，好在纪子听不懂，牛晓东妈妈已经看出来了，纪子很想抱抱孩子。
　　“我们特意买了一身新衣服，银锁、银镯子都给孩子带上。”
　　“阿姨，这些东西挺贵的，您留着将来给自己孙子吧。”
　　“这是给佳妮买的，留个纪念吧。”牛晓东妈妈说话有些哽咽了。
　　“那也行，谢谢奶奶，佳妮谢谢奶奶！”林雨豪姐姐抱着佳妮说。
　　佳妮还太小了，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两天和林雨豪姐姐混熟了，应该是和自己姑姑混熟了，可能是有血缘关系吧，要知道，佳妮最早就是由姑姑抱着的。
　　牛晓东父母一直把佳妮送到机场，在分别的那一刻，牛晓东父母都哭了，哭声很大，都引来了机场工作人员，机场工作人员劝慰道：
　　“孩子奶奶别哭了，孩子过年就回来了。”
　　“对，阿姨你们别哭了，等佳妮大了，我和梦华一起带佳妮来看望你们。”林雨豪姐姐说。
　　“好，你们快进去吧，一会儿赶不上飞机了。”
　　“佳妮，和爷爷、奶奶再见！”
　　“爷、奶。”佳妮还不太会说话，一次只能说一个字。
　　“再见，我的好孙女！”
　　可想而知，牛佳妮走后，牛晓东父母在机场外面哭了好久好久。
　　牛晓东这件事确实做得不妥，他不应该欺骗爸爸妈妈。其实，牛晓东是怕李梦华的女儿受委屈，才故意这么说。以牛晓东父母的为人，即使告诉他们实情，他们也不会不好好带。也许张慧娟说得对，牛晓东对李梦华有一种特殊的感情。
　　临行前，林雨豪姐姐留给牛晓东父母二百万日元，这笔钱可以买个小房子交首付了。
　　我们回头再说林雨豪，林雨豪接到李梦华的来信后非常非常高兴，一连好几个晚上都睡不着觉，谢天谢地！李梦华终于好了！林雨豪仿佛获得了大赦，脸上洋溢着久违了的笑脸，也不训斥室友了，连看狱警都觉得顺眼。
　　这一天上午，犯人们正在篮球场上放风，年轻犯人在玩篮球，年纪大些的犯人都坐在边上晒太阳。篮球场阳光充足、四面通风，是犯人们唯一的室外活动场所。林雨豪没玩篮球，他在铁丝网边来回踱步，目光越过铁丝网，他多么想飞越这座监牢，一只乌鸦“啊啊”地大叫着飞过球场，林雨豪盯着乌鸦，与此同时，瞭望台上的守卫也看着乌鸦。
　　这时，一个上了年纪的老犯人走了过来，佝偻个身子的老犯人，脸上有一道刺眼的刀疤。
　　“你好。”老犯人说。
　　“什么事？”
　　“听说，听说你有一块怀表？”老犯人说。
　　“是啊。”林雨豪今天心情很舒畅。
　　“能，能让我看看吗？”老犯人略显激动地说。
　　“行，你看吧。”林雨豪从怀里掏出金表递给他。
　　金表单从外表上看不出什么来，很旧很普通，但是黄金的成色很足，表盖内侧还有一串数码。
　　“您，您是从哪里得到的？”老犯人盯着怀表问。
　　“别人给的。”
　　“是谁给您的？”
　　“我有必要告诉你吗？”
　　“是不是白龙会会长？”老犯人小声问。
　　“是，是他给我的。”
　　“是老会长临终前给您的？”
　　“对。”
　　“您说的是真的？”
　　“是真的。”
　　“会长！会长！可找到您了！”老犯人激动得哭了起来。
　　“怎么回事？你说什么？”
　　“会长，您就是白龙会第七任会长，复兴白龙会的希望全都寄托在您身上了，会长！”老犯人拉着林雨豪的胳膊说。
　　“我怎么会是会长？你认错人了吧？”林雨豪以为老犯人精神失常了。
　　“您不知道，这块表是白龙会的信物，这不是老会长临终前给您的吗？只有会长才能戴它！”
　　“我不是会长，我也不想当什么会长。”
　　“会长！您不想当不行啊！老会长是想让您接下复兴白龙会的重任，您不要辜负了老会长的期望啊！怪不得找不着呐！您在监狱里怎么能找着？”老犯人自言自语说。
　　“既然我是会长，我想让你帮我做件事情。”
　　“行，会长，请您马上吩咐！”
　　“我想越狱，你能帮助我越狱吗？”林雨豪小声说。
　　“会长，我呆十几年了也没想越狱，越狱不是好办法，会长，咱们再想其他办法。”
　　“还有什么办法？我一天也不想在这里呆着了。”
　　“会长，您别着急，我马上和外面联系，一定会有办法的。”
　　“抓紧时间办！”
　　“是，会长，请您放心！”老犯人不住鞠躬说。
　　林雨豪现在有点明白会长临终前死死盯着他的含义了，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也充满了坚定，会长是想把重任交给他。原本林雨豪是要去刺杀会长，阴差阳错，竟然成了继承者。
　　权力有着相当大的魔力，权力有着相当大的能力，平民百姓想象不出权力有多大的好处，有时，甚至连掌权者本人都想象不到。从秦始皇到凯撒、屋大维、希特勒，强权催生了一个个嗜血成性的□□者，权杖所指之处摧枯拉朽、人仰马翻、山崩地裂。
　　林雨豪成为白龙会第七任会长，肩负起复兴白龙会的重任，他要这个权力不是为了别的，他就想早日和监狱外面的妻子、女儿团聚。说到这里我们还要交代一下，佳代后来也加入了白龙会，成为白龙会一名女将。
　　

☆、后记

　　小说写到这里就应该结束了，但我们不得不继续延长一下。
　　时光荏苒，又过了几年，得到林雨豪的资助，牛晓东本科毕业后又读了两年硕士，硕士毕业后，牛晓东决定回国。临回国前，牛晓东要去见一个人。早晨起来，洗漱梳妆，穿上一身藏蓝色西服，系上一条银灰色领带，抻抻衣服、抹抹头发，牛晓东出门，坐上车出发。
　　日本神奈川县有很多温泉，例如“盐川温泉”、“饭山温泉”、“鹤卷温泉”等等，其中最有名的当属“箱根温泉”。牛晓东今天要去神奈川县小田原市，小田原市离箱根很近，小田原下一站就是箱根。新干线上，去箱根的人很多，去小田原的人很少，别看小田原名不见经传，却有很多古迹。
　　牛晓东在小田原站下了车，和东京不同，小田原城市破旧、街道狭窄，可是阳光、空气非常好，街道上一尘不染，到处是花草树木的芳香。牛晓东沿着大路往前走，穿过一个集市，前面就是一座公园。公园很小，里面长着一些高大的香樟树，香樟树后面立着一段古城墙，小田原在历史上曾经是兵家必争之地，多次发生攻城战争。香樟树就是樟树，属于常绿乔木，高的可达30米，樟脑就是从香樟树中提取的。这棵香樟树少说也有20米高，枝叶繁茂，树叶宽大，树下坐着一些乘凉的老年人。
　　八年时间过去了，牛晓东已经成长为一个大小伙子，宽阔的肩膀、浓重的胡须、略显沉毅的目光，经过八年的磨练，他不再是一个愣头儿青，而是一个成熟、坚定、勇敢的男子汉。吃了这么多苦，受了这么多挫折，我们相信在牛晓东以后的人生道路上不会再畏惧困难！经过苦难的磨练，身心的煎熬，牛晓东已经不再是从前的牛晓东了。
　　越走越近，越走越近，牛晓东觉得呼吸急促，脚步有些不稳。
　　镜头拉伸，前方树底下有一个女人，女人身边还有一个小女孩儿。
　　“张慧娟。”牛晓东今天来见张慧娟。
　　“牛晓东，是你吗？”已经有些发胖的张慧娟两只眼睛死死盯住牛晓东。
　　“是我，这是你女儿？”张慧娟身边是一个二、三岁的小女孩儿。
　　“是我女儿，快叫叔叔。”
　　“叔叔好！”小女孩儿仰头看着牛晓东。
　　“你好，你叫什么名字？”牛晓东俯下身去问。
　　“我叫惠子。”
　　“惠子，名字真好听，你几岁了？”
　　“我三岁了。”
　　“你要回国了？”张慧娟问。
　　“是，后天就走，临走前，我想看看你，好不容易找到你的电话。”
　　“你看我干什么？”
　　“我想看看你生活得好不好。”
　　“我生活得挺好。”
　　身为人母的张慧娟多了一份平静，也多了一份安详，看得出岁月刻在脸上的沧桑，看得出痛苦挣扎过后的平凡。她的生活得还算不错，嫁给打工时认识的一个日本人，这个日本人年纪比她大了许多，如今，张慧娟全家定居在小田原市。只是，牛晓东的到来，很可能会打破她的平静，很可能会有几天不平静。
　　“你丈夫对你好吗？”牛晓东问。
　　“还行。”
　　“我走了，你多多保重，对不起了！”牛晓东向着张慧娟深深鞠了一躬。
　　“吃完午饭再走吧？”
　　“不了，我还要回去收拾行李，再见了，慧娟！”
　　“再见，牛晓东。”
　　牛晓东停顿了两三秒钟，慢慢转过身，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牛晓东，我爱你！”身后，张慧娟哭了。
　　“我知道！”牛晓东没回头，他挥了挥手。
　　“叔叔！你回来！”张慧娟女儿看见妈妈哭了，也站在身后大喊。
　　“再见！”牛晓东说。
　　“牛晓东，我爱你！”张慧娟大喊着说。
　　“张慧娟，我知道！”牛晓东大声回答。
　　“叔叔！你回来！”
　　“牛晓东，我爱你！”
　　“叔叔！你回来！”
　　张慧娟女儿不知道妈妈的话是什么意思，她只知道妈妈的哭和叔叔走有关系。
　　牛晓东没敢回头，此刻，他脸上挂满了泪水，眼泪扑簌簌往下掉。牛晓东虽然没有说爱张慧娟，但是这一刻，牛晓东懂得了什么是爱！
　　牛晓东虽然在哭，但他浑身被爱包围！这种爱曾经痛彻心扉，曾经令他无法承受，如今，却变成了一种救赎！一种治愈全部伤痛的救赎！一种净化全部心灵的救赎！
　　飞机从成田机场起飞，掉头向西飞去，随着飞机向上爬升，日本本州列岛消失在地平线上。牛晓东心潮起伏，八年在一个人的一生中不算太长，但却是牛晓东全部的青春年华，张慧娟、林雨豪、李梦华、老王、小芸等等等等，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从牛晓东眼前掠过，一件件刻骨铭心的往事涌上心头。有欢乐、有泪水、有欣喜、有难过，每一件事都是不可多得的人生财富！
　　“晓东！晓东！”牛晓东父母手捧着鲜花来机场接儿子。
　　“妈妈！爸爸！”
　　“儿子！”
　　牛晓东像载誉归来的运动健儿，像衣锦还乡的海外游子，像从大西洋底来的人，他从日本学成归来！这里我们不应该说像，就是学成归来的海外游子。
　　“晓东，你可回来了，妈妈都想死你了！”牛晓东妈妈哭了。
　　“别哭了，妈妈，我不是回来了吗？”
　　“你不走了？”
　　“不走了，我哪儿也不去了。”
　　“真是妈妈的好儿子啊！咱哪儿也不去了！”
　　“哪儿也不去了！放心吧，妈妈。”
　　牛晓东正和父母说着话，几个身穿西装、公司职员模样的日本人从身边经过，其中一个人怎么那么像小杉？牛晓东情不自禁地喊了一声：
　　“小杉！”
　　那个人一回头，加快脚步向前走去。
　　“小杉！”
　　“儿子，你说啥呐？”牛晓东说的是日语，妈妈听不明白。
　　“妈妈，爸爸，你们先等我一下。”
　　牛晓东放下行李，拔腿向小杉追去，远处，小杉一行人上了一辆丰田考斯特车，牛晓东飞跑着追了过去。
　　“小杉！你站住！”
　　“小杉！你站住！”
　　车门关上，丰田考斯特车发动，牛晓东在后面拼命追赶，车子越开越快，牛晓东赶紧拿出笔，记下丰田考斯特车车号。
　　感谢每一位追到最后的读者朋友，愿你们平安！
　　勤倦斋　　　　
　　完稿于2015年4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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