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乡人之都市破法者-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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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第二发弩箭让我心里暗暗叫苦。因为它直奔我胸口而来，而兰已经从我头顶翻越而过，正好躲在我身后。我苦笑，看来自己不仅背黑锅，眼看就要当一回挡箭牌了。
可是，我再一次小看了兰。她居然从身后紧紧抱住我，用力一扭，两个人顿时转了半圈。伴随着哧的一声轻响，啸声立止。
落地的一刹那，我崴了脚，幸好兰扶了我一把。
“好险！”我说。
“去找月姐。”兰说。
“为什么？怎么去？”我还想继续往下问，却发现兰的神色不对。她原本明亮的眼睛迅速黯淡下去，整个人也软了下来。我赶紧抱住她，并在这具柔软无骨的躯体上摸到一个很不协调的突起——她的背上露出半截弩箭。
一分钟前还叫嚣着要跟我划清界限，一分钟后，她替我挡下一支箭。这是兰的行事方式。
先前疯狂地示爱，而后疯狂地刺伤她，最后让她舍身相救，这是我的行事方式。
呵呵，每当回想起这个伤感的除夕，我总会感叹，年轻人的表白，或许是最不值钱的，因为它如此虚伪和苍白，如我。但年轻人的爱，或许是弥足珍贵的，因为，它如此壮烈而无私，如兰。
小兰是个心地纯良的好姑娘，孔方是个虚伪的混蛋。但从这一天起，孔方虔诚地向小兰跪倒，向她的高尚和真诚臣服。
第25章 皈依
更新时间：2009…11…11 23：09：41 字数：2603
我崴了脚，摇不醒兰，身在楼顶，无路可逃。所以，我放弃了逃跑的念头，专心查看兰的伤势。
当我摸到那冰冷的弩箭，手指竟开始颤抖，因为冷，也因为紧张。万一刺中了心脏，万一箭头有毒，我不敢往下想，甚至不敢拔箭，怕大出血。
犹豫之际，弩箭再次袭来，我抬起手掌一挡，将之粉碎。但第二支又继续袭来。再碎之。第三支，第四支，频率不快，却源源不断。我强打精神，一一将它们击落，冷不防对方突然来了一次双发，我肩头一麻，顿时天旋地转。箭头有毒。
那一刻，我有些庆幸，庆幸这箭上的毒药并不痛苦，庆幸兰的伤势可能并不如我想的那么严重，还庆幸在这生死关头能和兰相拥在一起。但无论怎么庆幸，我终究是不甘心的。瞪着眼睛，我一定要看清是谁偷袭我。
一条黑影在夜空中起起落落，从这个屋顶跃至那个屋顶，最后落在我的面前。高大的黑影，看不清脸。但一颗礼花从空中绽开，照亮了一切。我认得他，七浦分社经理章丙得。
我早就觉得他不简单。
有心的朋友应该记得，当初王世贵派人去当美兰妮的保镖，各分社抢作一团，只有两个经理不为所动。一个是林嘉义，另一个就是他，章丙得。最后的事实证明，给美兰妮当保镖果然不是什么美差，我还差点为此送了小命。说起来，道德也是在那时失踪的。回过头来看，林嘉义毫不起劲，情有可原，因为他和武田错关系密切，当然知道给美兰妮当保镖有多危险。而这个章丙得就神秘多了。显然，他也知道内情。难道他跟武田错、林嘉义是一路的？那他为什么要攻击我呢？
章丙得的夜视能力并不好。当他凑近了，看到我睁着眼，全身顿时一颤，似乎吓了一跳。然后，他用脚尖捅捅我，见我没有反应，轻轻舒了一口气。我当然没反应，因为我全身都没知觉。之后，他把侧卧在我身边的兰翻了过来，摸了摸她的脖子，稍稍楞了几秒钟，似乎在思考什么。
那一瞬间，我的心中闪过无数念头。他会对我和兰做什么？想做什么都可以。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我最不想看到的一幕发生了，章丙得撕开了兰的衣服。我觉得，我的脑袋里好像爆了好几根血管。如果我能稍微动那么一下下，我一定要把他碎得一点渣都不剩！
然而，章丙得并没有把兰剥个干净，只是从她脖子上扯下一个闪闪发亮的月牙形挂件。也许，他只是想知道兰的身份。我刚略略宽心，他又开始伸手在兰的身上摸索，从上身摸到下身，从山峰摸到密林。而我只是躺在一边观看。我想，如果那一刻我能动弹，或许未必杀他，而是愤而自尽了。因为，羞愤难当。
就在此时，随着“哧”地一声响，章丙得的胸口莫名出现了半截尖刀。他的身后，空气中有些波纹，那精神力，似曾相识。他低吼一声，迅疾从腰间抽出一柄短刀，转身向身后削去，却被空中落下的一尊银色人像格挡，“叮”地一声脆响，他踉踉跄跄后退好几步，从背后抽出机弩向人像放箭。可惜，人像刀枪不入。
我记得这尊人像。铁影，当初袭击美兰妮的刺客之一，而那团荡漾着波纹的空气一定是隐形的风影。他们都是夜精灵部落头领伊赛娅的部下。
伊赛娅，和美兰妮的关系似乎还行。而风影和铁影出现在这里，无疑帮了我一个忙。心中一宽，我再也支撑不住，沉沉睡去了。
***
当我醒来的时候，看到的第一张脸令我惊愕万分。不是伊赛娅，也不是武田错或者林嘉义，而是我一直在调查的王世贵。
入了贼窝了？！好在我反应及时，赶紧一皱眉：“王总……”
王世贵慈祥地拍了拍我的肩头：“好好躺着休息。”
“这里是？”
“这是安全的地方。”优雅的女中音传来。我转动眼珠，瞥见了站在一边的伊赛娅，两眼银光闪闪，身披藤萝织衣。
看到我一脸惊诧，王世贵微笑：“伊斯说得对。先安心休息吧。等你恢复了，我们有些事要告诉你。”说着，他转身要走。我连忙喊住他：“王总，那个和我一起的小姑娘呢？”
“这个……”王世贵与伊赛娅对视一眼，慢吞吞地说，“你别激动啊，我们，这个……”
总是这样，他越是要我别激动，我就越是激动。当然，我始终提防王世贵，自然不会傻乎乎地叫嚷“她怎么了”，这样等于暴露了我的弱点。我只是紧紧咬住牙关，听他往下说。
王世贵“这个”了半天，不断地朝我投来迟疑的目光，哼哼，想试探我？我偏不中计。终于，他先开口：“她被对方劫走了。我们没能把她抢回来。”
“他们是谁？”我问。
我当然知道是章丙得。明知故问吗？不，我想看看王世贵对我是否诚实。
他居然如实告诉了我：“是七浦分社章丙得。你放心，我这就召集各分社经理开会，一定会让他给个交代的。”
“他不是听从你的指挥的吗？”
“这……”王世贵又迟疑。
“现在就告诉他吧。”伊赛娅说，“不然他不会相信你。”
王世贵沉吟片刻，点头道：“好吧。孔方，我不知道你掌握了什么对武田错不利的信息，他居然这样急着置你于死地。不过，我和伊斯已经掌握了大量证据，只要等到合适的机会，就能向集团总部揭发他的真实嘴脸。”
“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我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背那么多黑锅。还有，武田错他做了什么恶事了？”
王世贵肃然道：“我们有充分证据证明，他是魔族安插在异乡人内部的内鬼。”
见我将信将疑，王、伊二人将整件事和盘托出，一时间，困扰我多日的疑团竟然全都解开了。
我走到今天这样的窘境，全因上了那个冒牌肖莫声的当。而当时怂恿我帮助假冒肖莫声打劫银行的，不正是林嘉义吗？仔细想来，武田错和林嘉义做过什么有利于我的事呢？似乎有两件事：其一是送我去雪莱村集训，其二是在我被薛万山追捕时，林嘉义为我解过围。但是，按照王世贵的说法，送我去雪莱村，是他的主意，而不是武田错。而至于林嘉义为我解围，这样的小恩小惠就更无足轻重了。如此一来，几乎可以肯定，我是被武田错利用了。
我开始重新审视自己对武田错的信任。当初为什么会信任他？因为他站在顾芸一边。还记得顾芸吗？王世贵的前任秘书，现在去了圣都保卫战前线。而顾芸和道德信任的人。我相信道德。但现在王世贵告诉我，顾芸根本不是去什么前线，而是背叛他老王投靠老武，以此去圣都轮岗镀金了。我迷茫了。
另一方面，我虽然对伊赛娅诡异的行事方式心存芥蒂，但始终相信她为人正直。这从当时她与美兰妮之间的交谈中就可以看出来。我相信美兰妮，因为她对我倾囊相授，我也因此相信伊赛娅。而现在，她站在王世贵这边。
我理性的天平倒向王世贵，但我不想妄动。孰真孰假，只有靠事实来判断。
王世贵仿佛看穿我的心事似的，说道：“这里很安全。你好好休息几天。等康复了，我希望你能参与到我们的调查工作中来。我想你会对那些证据感兴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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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出差延边，卧槽，雪灾啊，车停一夜，第二天一看，被雪埋了一半@_@
第26章 又见阿泰（本章更新完毕）
更新时间：2009…11…14 17：18：59 字数：2297
我没有休息，而是迫不及待地加入了调查。早一刻加入，就早一刻辨清形势，就早一刻找到兰。
我起床，跟着王世贵和伊赛娅第一时间进入会场。一路上，走廊曲折，全无窗户，只靠两边昏黄的壁灯照亮。这些灯，不用电，全是魔法火焰。
我意识到，这是个建在地下的秘密据点。昏暗的会议室里摆放着一张形似斯诺克球桌的大桌子，上面铺满照片和文稿，杂乱如战地指挥所。桌子边上围着十几个人，全是尖耳银眼的精灵。看到伊赛娅来了，他们恭敬地站到一边。
“有进展吗？”伊赛娅威严地问。
其中一个精灵答道：“刚才风影和铁影送来不少最新照片，用处很大。我们正在整理。”
我和王世贵跟着伊赛娅上前查看，不由吃了一惊。照片里，武田错和长相古怪的魔族武士们在废弃的工厂里见面，并且，毫无敌意。这些武士的样子，我在寻找塞拉姆斯的时候已经见过。黝黑的皮肤，硕大的眼睛，和留在第七分社的魔女玛比娅似乎是同一种族。
伊赛娅看了一会儿，说道：“看起来他们在商量一些事。这几天他们可能会有所动作。”
王世贵点头：“我也这么想。”
伊赛娅又说：“这些证据很有价值。是不是赶紧上报异乡人总部？”
王世贵摆摆手，叹道：“武田错后台很硬，只有书面证据恐怕还不够。最好是趁他在行动之际，来个人赃并获。”
伊赛娅点头道：“我会布置手下密切跟踪武田错的动向。发现异常就通知你动手。”
之后，伊赛娅和王世贵听取了一干手下的汇报。我在一旁听得心惊肉跳。在我被通缉的这段日子里，沈惠出没得越来越频繁，造成了不小的人员伤亡，东都人心浮动，四处流传这鬼怪传言。让我愤懑的是，其中那些碎尸案，直接就归到我头上来了。东都老百姓还给我起了个名号——绞肉手。万幸的是，异乡人总算没把我的信息透露给公安，不然，我就彻底被搞臭了。此外，魔族潜入东都的18名武士的下落已经查明，他们已经多次与武田错接触，意图不明。
王世贵冷哼道：“哼，他们的意图只有一个，那就是引魔族大军进入伊甸，霸占这个黑白世界尚未染指的洁净之地。只可惜武田错官大一级，又有林嘉义插手我华东分公司的事，我实在没法施展拳脚。”
伊赛娅肃然说：“我有人手。你只需要提供尽可能多的信息。记得我们共同的目标。”
“当然，”王世贵看着伊赛娅认真道，“建立一个自由的时空。”
散会后，我问王世贵自由时空是什么意思。他的回答再次让我万分吃惊。他说，魔界固然凶残，但圣光教会势力范围内的所谓光明世界也绝非善类，他们实行残酷的精神统治，人民毫无自由可言。自从神魔两界发现了伊甸的文明，就一直想占据此地。
“作为一个本地人，我总不能坐视自己的同胞沦为奴隶吧？”王世贵饱含深情，让我一阵感动。
感动归感动，我依然坚持以理性和逻辑做出判断。直到这一刻，我听到的始终是一面之词，起先是武田错，而后是王世贵，他们没有在我面前对质过。我不能相信任何一方。
我想，我应该先找到道德。我有线索。记得吗？当初寻找塞拉姆斯的时候，我遭遇了毁灭天使西拉，一个神秘的黑影出现，和西拉缠斗在一起。看那熟练驾驭空间的手法，再看那悬在空中的报纸，我有九成把握肯定那个黑影就是道德。即便不是道德，我也能以这罕见的空间法术为线索，接续寻找道德。
只是，我有事放心不下——兰落在章丙得手里。
于是，我对王世贵说：“我想出去一趟。那个和我一起的小姑娘可能很危险。”
王世贵把手搭在我肩上说：“你现在出去，不安全。如果信得过我的话，我去要人。”
我只能点头。
当天夜里，王世贵来电，告诉我章丙得失踪了。兰也一起失踪了。我一头撞在墙上，半天没缓过来——真太tm背了！
良久，深夜，我失眠。既然睡不着，那就赶紧做事吧。
去找道德！
在我的夹克口袋里，一直放着那张道德用过的报纸。锁上房门，摊开报纸，时空门显现。我一头钻进去，来到了德园——我第一次遇到兰的地方。四周的立柱和雕像依然干净得一尘不染，大厅外的夜空依然黑暗。我找到了那尊半神半魔的叛逆天使雕像，循着当初兰拖着我走过的老路，一脚踏入虚空。
死城达斯科多，我又回来了！
出口和上次一样，因此我可以沿着上次走过的路前行。只不过，上次是和兰一起，这次，我一个人。
环顾四周，依然是破败不堪，死气沉沉，但是，我一眼便看出其中的异样——尸骨全都不见了。更让我一惊的是，久违的精神力气息突然出现了。我能感觉到阿泰的存在。而他也同时感应到了我。
“你这么在这里？”我们同时问。
然后，我们同时想到了那个雪夜发生在刘江科技园的事。青青遭到暗黑骑士的袭击，不可一世的骨龙大人逃之夭夭。
阿泰抢在我之前开始滔滔不绝：“哇，上次在你那儿，我发现有十二个暗黑骑士，吓了一大跳。结果到这里一看，不得了，数都数不清啊！”
我听明白了。他的意思是，上次他是寡不敌众，而不是诚心抛弃青青。另外，他积极向我提供情报，态度良好。
哼，以后跟他算这笔帐！
十二个暗黑骑士，此事非同小可，我得赶紧报告异乡人，既然我不知道该相信武田错还是王世贵，那么他们都应该知道一下。
这件事，就交给萨博吧。一拍脑袋，我惊奇地发现，我感应不到萨博了。
怎么会这样？
阿泰立刻殷勤地解释：“巫神控制了这个时空。现在这个时空与世隔绝啦。要不然，我早就联系你了……”
“省省吧。逃兵。我来这儿是为了……”
“我这就带你去。不过，我们的行动得十分小心，以免惊动巫神。”
阿泰斯特真的很聪明，聪明得有些精明。的确，我来这里绝对不是专程来寻找他的，只可能是借道路过，前往那个被毁灭天使西拉焚毁的世界。那里，有疑似道德的踪迹。
“你呆在原地别动。我马上过来。”阿泰万分殷勤。我都有些不好意思继续指责他了。静下心来，我猛一拍额头——忘了跟月灵联系了。她应该有办法营救兰的。掏出水晶球，果然连不上那头。这个时空，彻底封闭了。这个巫神，很强。可是，这是个什么人物呢？一会儿好好问问阿泰。
第27章 红莲
更新时间：2009…11…30 23：01：19 字数：2457
走在废墟中，人的心情会被环境所感染。孤寂，迷茫，并且，寂寞。寂寞到了一定的程度，便忍不住找人说话。我一看，身边没有人，只有阿泰。好吧，没有人的话，活物也行啊！可惜，阿泰不是活物，它是不死族。好吧，只要有意识就行。
“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问。
“蒙昧，文明，狂妄，然后毁灭。就是这样。所有时空都是这样。”阿泰轻描淡写。
“狂妄是什么意思？”
“就是犯了忌。自以为凭借武力可以征服所有时空，然后自取灭亡。”
“这么说，这是战争的结果？”我狐疑。
“全能的无敌的主啊，不是战争，你以为这是什么？”
“我怎么觉得是屠杀、是灾难呐……”
“nonono，”阿泰摇着它巨型的白骨脑袋，“一开始的时候，当权的人是想对别人屠杀，给别人带去灾难的。就凭他们那些技术，只是刚刚触及空间法术的皮毛，就想征服其他时空……”
阿泰唧唧歪歪，没完没了，把这个时空上下五千年都说了一通。政治的狂人，愚民政策，把整个族群驯化成战争的机器，鼓动人们效忠正义，鼓吹武士精神。我默默地听着这些似曾相识的往事，感到阵阵心惊。
“最后，光明世界震怒了，一个大悲咒砸下来，这个空间就残了。然后魔族过来下了一场火雨，就变成现在这样了。”阿泰说着耸耸肩，巨大的骨架翅膀嘎啦啦一阵响。
“那个巫神是什么来头？”
“死亡世界的强人。在死亡世界，拳头硬就是王。这是个得道上万年的强人，王中王，势力囊括数千死亡时空呢。”
“他来这里干什么？”
“扩张嘛。死亡世界的领主都乐得见到死亡。只要有死亡，就有他们能汲取的力量。”
“哦，那他岂不是越来越强大，总有一天足以对抗光明世界和黑暗世界……”我头脑中闪过这样的念头，让阿泰呆了半晌。它摇头：“我倒真没想过这个。”
当时，我和兰正是在这个时空的一个体育场废墟中找到了塞拉姆斯留下的时空门，穿越到而来另一个燃烧的世界。而现在，我和阿泰再次来到了这个体育场。令我吃惊的是，不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