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泪无痕--双丝网-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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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似他那日见到的灵气丫头。心中升起一丝懊恼。他平日里虽是霸道惯了,今日却也有些自责。
他伸手拭去她额上汗珠。然后定定地看着她。
韩子墨端了盆水进来,见萧清看着她发愣,他面无表情地说道:“出去!”
“王……”萧清尚未说完,便看到韩子墨双眼瞪着他。那样凛冽的目光令他微微一震,竟不敢对视。他悻悻地撇开了目光,看着昏迷的姜妘玥。他只想刺探一下韩子墨而已。未曾想到这个丫头反应如此快捷,竟扑身去挡他的暗器。
“出去!”韩子墨低喝一声。
“我并非有意……”萧清面上是一脸歉意。
“出去!”韩子墨再一次喝道。
萧清从小到大从未被这般喝斥过,心中不快,却不能在这人面前发作。只得愤然踏出房门。
韩子墨掀开被子,打湿帕子,看着那片红色,目光不自觉间瞟了一眼那两处,心中一叹,却随即开始清理她的伤口。
一切处理妥当后,他坐在她旁边,看着那张已是美丽的容颜,想起从前捡到她时,她尚不会说话。那时,他亦不过才十岁而已。因受伤,不得不在这个偏远的小镇留下来。就在那处树林里,听到了她的哭泣声。他本是性子冷漠,不愿管闲事,却仍是将她抱起。即使现下,他亦未能想明白当时为何就将她收留了下来。
他又是看了姜妘玥一眼,才起身出了房门。门外的萧清并未离开。韩子墨扫了他一眼,淡淡道:“我不会回去的。”
“你不回去便是为了这个小丫头?”
萧清心里询问着,嘴上却并未问出口。他看了一眼韩子墨,又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对其行了一礼,道:“我改日再来!”
姜妘玥醒来后,见韩子墨长身玉立,负手站于窗前。
“师父。”她欲起身,却牵动了伤口,嘴里发出“嘶”的一声。
韩子墨闻声,赶忙转身过来,伸手将她扶起来半躺着。眼神里有些责备,嘴上却是问道:“感觉怎样了?”
“没事了。”姜妘玥笑笑。
见她笑得轻松,他面上愈加严肃,不似往日那般温和,道:“平日你并非莽撞之人,今日却是太过鲁莽了。吃一堑,长一智,以后莫要再犯如此错误。”
姜妘玥垂下头,低声说道:“知晓了。”
见她似有些委屈,他继续说道:“你平日里看了那些暗器法子,应该知晓暗器射来应立即回避。你如是做法,又是作何用?”他虽知晓她这也是为他,他却想着该提醒她,否则以后犯了同样的错误,若是有何散失……
姜妘玥低头抿唇,他还从未这般说过她,心中不是滋味,脑袋越发低垂。嘴上仍是喃喃道:“知晓了。”
韩子墨起身出了门。姜妘玥抬头,看着那抹挺拔的身影离去,低垂了眼睑,牙齿咬着下唇。记忆之中,无论她做什么,他都不会责怪她。
春风吹得窗户作响。她抬头看向窗外。恰好能看到柳枝轻摆。几只鸟雀从树上展翅飞过。雁过无痕。
她一直跟在她师父身边。韩子墨除了对外人冷漠之外,便是一脸深沉,只在她面前才变得温和。师父如此,徒儿自是学了不少,对许多事情知晓却并未表露。只是她尚有小孩心性,骨子里亦是有些天真,平日里便更是无人能看得出来。如今想来,或许真如他说的那般,她长大了,不该如此胡为。
再望向窗外时,已是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她笑叹:“春日里天气也变得如此快!”果真是雁过无痕,再也看不到鸟雀飞旋,亦听不到其欢声高歌。
韩子墨端了碗粥进来,舀了一勺子送到她嘴边。她笑道:“师父,我自己来。”
“莫要乱动牵动了伤口!”韩子墨轻斥一声,继续喂她。
她只得张嘴。她哪里有那么娇弱了?刚才牵动伤口只是不小心而已。看着一脸严肃的师父,她微微一笑:“师父,你怎么变得小气了?”
韩子墨哑声一笑,脸上渐渐柔和下来。轻声说道:“我也只在妘儿面前才会如此。”
姜妘玥唇角微扬,双眼看着韩子墨一眨不眨。
“做什么?”韩子墨唇边勾起一抹完美的弧度。
姜妘玥摇了摇头,但笑不语。
有客远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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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妘玥武艺虽不精,然而毕竟是习过武的,伤势自然也好得快。下了床后,见韩子墨不在,她便也出了门。
过了小桥,有两条路。一条通往镇街,一条据说可通往京城。她往街上走去。小镇人口不多,平时,街上之人便是很少。街上亦都是些小铺子。不过,尚有两处姑且称得上繁华之所。一处是镇街东面的天香阁,一处是南边的翠云楼。翠云楼乃莺莺燕燕之所,她是不能进的。天香阁里菜价贵得吓人,她亦是很少前去。
走在街上,却忽觉街上人来人往的,比以往增加了不少人。只是,这些她并不在意。于是,她同往常一般,走进了武娘的面铺。
武娘乍一见是姜妘玥,便上前笑道:“玥丫头来了?我正等忙完了便去找你。可巧这几日客多,竟未能得空。”
姜妘玥面上笑着,却是知晓她并非去找她,便直接说道:“今日,我师父不在家。”
“你师父又出去了?为何最近老是出门?”武娘一愣之后,才笑问道。
“我也不知。”她亦不知师父近来为何时常出去。她前段时间问过,却是未能得到答案。并且今日他连招呼都未打便出了门。他既然不说,她便也再未问过。
武娘照老规矩,给姜妘玥煮了一碗兔子面。然后便去招呼其他客人。姜妘玥接过面,环视四周,没有发现武泗,知他定是出去添些食材去了。
“妘儿!”
姜妘玥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唤着自己的名字,还是他师父才会唤的,心中不悦。她抬眸,见萧清仍是那日打扮,轻摇折扇,含笑看着她。
她未理他,低头继续吃面。
萧清见她不理,便径直坐到她对面,笑道:“妘儿的伤可好了?”
“承蒙公子手下留情。我还活着。”姜妘玥淡淡地说道。此人伤了她,师父却并未将他如何,可想这人定有来头,或是与师父有所瓜葛。她心头虽有气,却也不同一般小姑娘那般发作。
“当日你也太傻!你师父自然能应付,何必你来挡我的飞刀?”此时见她好好地坐在此处,他心中的愧疚便是减少了许多,面上如常,笑若春风。
姜妘玥瞪他一眼,若非那人是她师父,她怎会冲动地挺身而出?而归根结底便是眼前之人惹的祸端。然而,他却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反倒来数落她。她瞪道:“你打伤我这件事我记着。待哪日我心情不好了便来与你算!”
“哈哈,你能把我放在心上倒是件好事。我随时等你来。”他大笑道。
姜妘玥斜睨了他一眼,不愿与他再说什么。
“三……哥!”一直站在面铺外面的紫衣女子有些烦躁。萧清说是要一起去找韩子墨,他却进了这家面铺,还和一个小丫头有说有笑。
萧清抬眼看了那女子一眼,道:“你先去吧。我稍后便去。”
紫衣女子心里叹道她如何先去?于是,无奈,只好进到铺子里,挨着萧清坐下。她仔细打量了姜妘玥一番,虽说长得甚是好看,却仍显得有些稚气,便觉得萧清的眼光降低了不少。
姜妘玥见紫衣女子,甚是秀美,便赞道:“姐姐生得很是好看。
被人称赞,心中甚是欢喜,不自觉间便对这小丫头产生了好感,面上便笑道:“妹妹的容颜也是好看。再过几年应是更为惊艳。”
姜妘玥不好意思的笑道:“那也比不过姐姐。”
萧清在一旁见得二人姐妹相称,面上噗嗤一笑。女人果然是爱慕虚荣的!
萧清听姜妘玥说韩子墨不在,便想着改日再去寻韩子墨。而那紫衣女子一听她是韩子墨的徒儿,更是仔细打量了她一番。此后便不知为何,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情愫。总觉得韩子墨一直呆在这个地方十几年而从未回去,此事或许会同眼前的这位小姑娘有关。那紫衣女子面上便不似才将那般和悦。被一旁的萧清瞧见了,便又是在心里叹道:女人果真是变脸比变天还快。
下了几日雨,天气终是放晴了。韩子墨难得未出门。此时正在木屋前用刀削着一根木头。
“墨哥哥!”
一女子清脆的声音悠悠传来。那女子着一身紫衣,眉黛青颦,双眸似盈盈秋水,看向韩子墨时,两眼脉脉含情。
在她身后的萧清听得这声呼唤微微皱眉。韩子墨闻声抬头,看着来人,却并无任何表情。
那女子走近前来,眸中似有些雾水,看着韩子墨,声音亦由刚才的清脆变得沙哑:“墨哥哥。”
韩子墨许久未曾听到这样的称呼。一时之间,儿时的记忆纷至沓来。
他仔细打量了紫衣女子一番。十二年未见,当时因病弱而脸色苍白的小女孩已长成如今玲珑少女。那时,她总是因身体病弱,被其他同龄人排斥。别人一起玩闹时,她便躲在一旁,悄然看着,两眼尽是羡慕。那时的他虽才九岁,却并无小孩心性。在其他同龄人玩闹时,他却仰面躺在高墙之上,手里拿着各种书籍。他偶尔俯视下方,便总能看到她躲藏于红柱之后。当玩闹的小孩无意之中将东西砸在她身上时,她委屈地哭出声来。然而,却无人理会。他亦从未理睬。最后,有一次哭得久了,他心中烦闷,翻身下了高墙,来到她面前。她含泪望向他。一旁的小孩见突如其来的人,都纷纷行礼。
“不许哭!”他有些厌烦地命令道。
女孩闻声,不敢多说,只得抽泣。嘴里低低唤了声:“墨哥哥。”
一旁的人闻声大笑。女孩这才反应过来,立即改口:“王叔。”
韩子墨看着眼前的女子,眉眼与儿时有些相像,然而变化太多,若不仔细瞧,竟会认不出来。他淡淡道:“你是萧玉瑶?”
“墨哥哥。我是瑶儿。”萧玉瑶低声回道。
萧清闻言,皱了双眉,一向潇洒不拘世俗的他亦喝斥道:“五妹!荒唐!”
韩子墨负手而立,只瞟了萧玉瑶一眼,声音甚是冷淡,道:“五公主莫要忘了身份!”
萧玉瑶垂眸,心中一沉,却也只能低声唤道:“王叔。”
韩子墨不再看二人,低头继续弄着手上的活计,只道:“你们走吧!”
“墨哥哥……”
萧玉瑶闻言,又是唤了一声“墨哥哥”。她心念了他十几年,终是改不了口。萧清在她耳边轻斥道:“五妹怎可还似儿时那般没有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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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地心念
韩子墨眼神陡然一凛,萧玉瑶只得垂眸不语,白皙的脸被涨得通红。她从小病弱,总是被人忽视。如今长大,病已痊愈,容颜已不似儿时那般平平。十六岁的邱国五公主容貌无双,才华横溢。然而眼界过高,以至于到了适婚年龄尚未出阁。皇家闲话不敢任意传播,却是大多数人疯迷的八卦。
即便如此,在皇城之中,她仍是成了各家贵族公子倾慕之人。从默默无闻到名动京城,她早已不是当初被人欺的小女孩。她已然习惯了如今的众星捧月。如今的她,万丈光芒在身。然而,有一个身影总在脑海里挥之不去。那人一身玄衣,仰面躺于高墙之上,一脸深沉不似平常王子皇孙。想的次数多了,年华逝去,记忆更深。十二年荏苒,回首已似百年,然而,生命却只定格在玄色身影站在她面前的那一刻。
然而,她终是得不到上天眷顾。他,是她王叔。
在他面前,她从不敢抬头,即使如今光芒万丈的她。他每一个眼神,每一个举动,她都记得,即使每一个眼神里是同样的冷漠,又即使每一个举动从不是为了她。
垂眸之际,心思百转。“墨哥哥”这个她一直坚持的称呼,她只能在心中呼喊。十余载的等待,十余载的思念,此刻重逢时,她还是太过急切了。
“王叔,侄儿是奉父王之命,特来请王叔回宫的。王叔十余载消息全无,父王明察暗访这许多年,终是找到王叔了。与王叔这么多年未见,父王甚是想念。”萧清笑道。他难得除了他父王之外,对人如此尊敬。这位王叔是他父王的同胞兄弟,虽与父王年纪相差甚远,感情却是很好。他从小便听父王说起这位王叔文韬武略,十岁请命上战场打败了入侵的敌军,以至于如今国内昌平。然而,他却在胜利的归途中突然失去了踪迹。他们查找了许久才终于得知他的下落。因而,他父王派了他来寻他。
庙堂高位,繁华宫殿,亭台楼阁,雕栏玉砌,假山闲湖,碧波粼粼;葡萄美酒夜光杯,华灯、轻纱、红袖、纤舞、均似前尘遗梦。他在胜利的归途中落于这偏远小镇,早已生了根。十余载的相依相偎,那白色身影,粲然笑意已是再难舍下。韩子墨抬首一望,山色青翠,层峦迭嶂,再也望不见再远处的景致。兄弟情义,只是掩人耳目。既如此,何必寻,何必归?
萧清说完,便一直看着他,等待他的答案。只是,他心中已然知晓答案。他只把父王交待的话说一遍而已。他看向这位王叔,他似沉浸在遥远的回忆之中。然而,他的眸光太过深沉,他无法肯定。
“师父。”姜妘玥站在门口,笑着轻唤,打破了此刻的沉静。
“王……”
韩子墨抬手,阻止了萧清再次言语,只转身看着姜妘玥,眸光敛了深沉,笑问:“起来了?”
“嗯。”她看了萧清及萧玉瑶一眼,对萧玉瑶笑了笑,然后又对韩子墨说道:“师父,我饿了。”
“灶上有饭菜,现下怕是凉了。我去热热。”他走到她面前,顺手将她一缕乱发别于耳后。姜妘玥笑着点头。
一旁的萧清及萧玉瑶均是瞪大了眼睛,未料到堂堂一国王爷竟然亲自下厨为徒儿做饭,刚刚那细小的动作更是不能与他身份相配。萧清看着姜妘玥,心里那些疑虑似乎渐渐变得明朗。他轻摇折扇,然后将目光移向门前小溪,溪水里野鸭嬉闹。
萧玉瑶见了韩子墨举止,心中更是烦闷。那青衣长衫不似玄衣那般冷然。然而,他看向她之时却仍是一脸冷漠。更确切地说,他从未曾正眼看过她。那站在门口的小丫头有何魅力能化解那人似寒冰一般的心?纵是身为师徒,怎会如此亲密?
“玉瑶姐?”姜妘玥走到萧玉瑶面前,唤了好几声,她仍是发愣。最后,她只得轻轻扯了扯萧玉瑶的袖袍。
萧玉瑶回过神来,心绪未平,突然之间觉得面前之人面目可憎。她将袖袍狠狠扯出,另一只手重重地推了她一把。她病好后亦是习了些武用于强身,力气自是比平常女子大许多。
姜妘玥虽也习武,然而她未料到她会用狠劲推她,一时未及反应,身子迅速后退几步,最后仍是被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妘儿!”萧清闻声回头,一声疾呼,快步来到姜妘玥面前,伸手欲扶她。
姜妘玥躲开了他的双手,自己起身,拍了拍身上尘土。然后一脸疑惑地看着萧玉瑶。
“五妹这是做什么?”萧清并未因姜妘玥的拒绝而气恼,反而对萧玉瑶大声喝斥。
“我……不是故意的。”萧玉瑶看着萧清一脸紧张,心中一声冷笑。她撇开了二人的目光,望向厨房的方向。
“无事。只是弄脏了衣裳。”姜妘玥双手在背后轻轻摩擦,面上笑着,心里却明白若是一时无意,怎会有如此大的力气?
萧清回眸看她,然后闪身到了她身后,拉起她的双手一看,两手都已擦破了皮。他将她的手拿起轻轻一吹。
姜妘玥用力抽回手,笑道:“只是擦破了皮而已。萧大哥放心,我不会怪玉瑶姐。”
萧清看了看姜妘玥,欲言又止,再看了看萧玉瑶,摇头叹息。最终却是拉着依依不舍的萧玉瑶离去。走了几步后,他又回头笑道:“妘儿可以直呼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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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剪烛影,独倚窗沿,青丝落台。月华初上,泻了满地心思,满心执念。
右手托腮,辗转思索。浓长的睫毛微闪,淡淡的暗影因烛火忽明忽暗而忽长忽短。十二载光景,十二载心念。只叹年岁太短。
一声轻响,竹门顿开。姜妘玥回首抬眸,望进一双深邃的眸子,一弯浅笑缓缓荡开。
韩子墨轻轻走过去,站在她身旁,看那窗外清辉满地,树影婆娑。
姜妘玥亦是收了目光,望向窗外。月华皎洁。
二人静默着站了许久,仿佛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然而,却又似彼此在感受对方的心意,只默默地站着,眼中是一样的景致。
韩子墨低头,一手负于身后,一手轻抚她如瀑长发。
“妘儿的头发长得很快。”
他的声音异常轻柔。即使姜妘玥习惯了他只在她面前温柔,她亦是有些恍惚。抬眸看向他,轮廓分明的面孔,景致的五官,深邃的双眸却是两眼的温柔。他便如谪仙静静站在他身边,轻言细语。她轻笑一声:“十二年不曾剪过,自然很长。”
韩子墨亦轻轻一笑,话语柔和,彷自远方飘来:“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剪。”
姜妘玥调皮一笑:“师父又不是父亲。”
“亦不可剪。”他看到她眼中的狡黠,唇角笑意更深。
“等哪天师父不要妘儿了,妘儿就去把头发剪了。”她话语中虽带着笑,看向他时,却是满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