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泪无痕--双丝网-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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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清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再一次问道:“会不会?”
姜妘玥瞪了他一眼,道:“你不是答应过我会好好的么?”
萧清笑道:“我知道你会的。”
姜妘玥突然觉得心烦意乱。他为何会问这些问题?真是孩子气!又是瞪着他,语气亦是提高了几许:“莫要再说这些有的没的!”
萧清笑看着她,知晓她会担心,他便无憾了。
房中越来越沉静。姜妘玥几次绣错了针,懊恼地拆了,重新开始。萧清见她急得一头是汗,便是用手帕替她擦拭。姜妘玥气极,将他的手帕夺过来,然后扔向一边,只用自己的袖子擦了擦额头。
萧清无奈地摇了摇头,将手帕拾起来,拍了拍上面的灰尘,将其揣入怀中。打趣道:“妘儿生气的模样也好看。”
姜妘玥实在是忍无可忍,便是吼道:“你问那些问题,做这些事,是想试探我有多在乎你么?自己都不把自己的生命当成一回事,还想让别人有多在乎么?好男儿,征战沙场,将生命置之度外,即使身负重伤亦是从不言悔。但是,却不是不珍惜生命,不是轻言生死!哪怕是说‘万一’,也是不该的!”
萧清惊讶地看着她,未料到她竟如此激动。见她终于不再说了,才轻声说道:“你别恼。是我错了。”
姜妘玥气得红了脸,却是继续绣着那个字,只是无论如何也绣不好。
萧清无奈地将她拥在怀中,道:“我真是明知故问。即使你最在乎的是王叔,也会担心我的。妘儿,是我错了。我也不要你替我绣什么东西,我一定会平安回来。”
姜妘玥一口闷气憋在心口,却是不出声。
二人静默半晌。萧清最终放开了她,轻声说道:“妘儿不去王宫也好。母妃也不会到墨王府来为难你。”顿了顿,他又道:“我先走了。”
姜妘玥听得他那番言语,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脑子里一片空白。
作者有话要说:哎呀,今日三更完成。我居然也能日更1万么?我圆满了……
第 50 章
墨王萧墨为大将军,领二十万大军前往边疆。随行的逸王萧清为车骑将军,庆王萧庆为骁骑将军,皆属大将军统领。
二十万大军经一月有余,浩荡抵达边疆平淌。平淌历来有驻军驻守。十六年来与邻国小有冲突,却是未出大的乱子。如今昭然国与邱国对峙,多有犯边。昭然国虽是后起之秀,倒也有几分实力。平淌驻军与昭然国军队多次交锋,难占上风。
平淌驻军首领乃从前与萧墨齐心抗敌的洛白将军的远亲侄儿洛曦。洛曦虽不及洛白,然,其自身倒也有几分将领天赋。又因洛白的缘由,洛曦在将士心中的形象倒也极好。
萧墨命大军安营扎寨。并命人带洛曦前来相见。
平淌有三门:代门、云门、雁门,分别位于东、北、西三方。萧墨站在营帐之外,放目远眺,恰好能看到云门。云门之上,“邱”、“洛”二旗随风飘扬,几名士兵执戈而立。
暮霭沉沉,烽烟燎燎。“洛”字旗突然一倒。站岗的士兵大惊之下,赶忙敲响了锣鼓。云门处的士兵听闻鼓声乍响,顿时警觉,打起十二分精神,准备接令出击。
萧墨远远地看着一位将领指挥着云门的士兵分作两组,出了云门,全力追击将“洛”旗射落的敌军。此时,萧清及萧庆皆是站在萧墨身后,看着眼前的情形。
洛曦在二名士兵的引领之下到了萧墨跟前,跪行军礼,唤道:“末将洛曦见过墨王!”
萧墨又是看了一眼那云门,微皱了眉头,转过身来,看了洛曦一眼,沉声道:“既行军礼,便免了王侯之称,一切按军中之事办理。洛将军还是称我为将军吧。”
洛曦赶忙应道:“是!”
萧墨命他起身,又问:“驻守云门的将领是何人?”
“是陆建,陆将军。”
萧墨点了点头:“此人反应灵敏,指挥有条不紊,临危不乱。只不知他自身武艺如何?”
洛曦道:“陆将军武艺在从前倒算精进。只是那次与敌军相搏时,受了重伤,腿脚不便。”
萧墨想到才将看到陆建有些跛脚,便是了然。“既如此,你将他收入帐中,作为参将。”
洛曦一脸为难:“这……末将曾经也是这样想过。只是陆将军不愿呆在营帐之中,只欲与敌军奋力相拼。”
萧墨肃然道:“既是军人,当严格服从军令。身在其职,便须竭尽所能尽自身之职。他既然不能在上阵杀敌之时有所突破,便应在军中与主帅参详商谈,以尽其值。”
洛曦顿悟:“末将明白了。”
萧墨点了点头。命洛曦同他谈谈与昭然国数次交锋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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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墨就着油灯,仔细查看平淌的地图。萧清掀帘而入。萧墨见是萧清,便道:“你也来看看这地图。然后说说双方在地势上的优劣之势。”
萧清应声后,走到萧墨身旁,仔细地查看起来。萧清一番查探过后,皱了皱眉。
萧墨见他看了几遍后,问道:“如何?”
“我方东面有万丈高山天雪山,终年积雪,当是天险。西方有平淌河,深不可测,亦是对我方有利。唯一尚算平坦开阔之地当数北方了。昭然人若是由北面进军,倒是最易。”萧清经一番斟酌后,缓缓道出。
萧墨点了点头:“你说得不错。只是这所谓的天险、天然屏障却并非只对我方有利。只能说是对守方有利。若是只守不攻,不图进取,倒能坚持数载。只是,风平浪静得久了,自有人贪图安逸。一旦有人越过天险,守方无战斗激情,要想攻破便指日可待。”
“如此,依王叔之言,是要在这几处要塞多添置兵士?”萧清看向萧墨,问道。
萧墨摇了摇头,又是缓缓说道:“既是要塞,便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多添之人倒无用武之地。”
萧清想了想,又道:“那么,王叔是何意?”
萧墨笑道:“守关之人非勇者莫属,非智者莫提。并那守关者须得心志坚强。那几处天险之地最易消磨将士之志。”
萧清点头表示赞同。他又想起今日昭然国将洛军军旗射毁,洛军经过一番追逐出击终将那毁旗之人射杀了。于是,他道:“今日之事倒算个小小胜利。”
萧墨点头:“若是这点小小冲突,我方都不能赢,那么还有何面目言称军中之人?”
萧墨看了一眼萧清,道:“夜深了,你且回营休息。在军中不同京城,睡觉之时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万事小心为上。”
萧清笑了笑,道:“王叔果真有魄力。既如此,我便先告辞了。王叔也早些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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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王府中,姜妘玥一番辗转,终难入眠。她起身到了萧墨的书房,欲寻平淌的地图,却是遍寻不着。她心中一番思量,便是着了一身夜行衣,出了墨王府。
“小姐,你要去何处?”
姜妘玥才将出了墨王府,不料洛离竟跟了出来。她看了他一眼,道:“我去找本书。”
洛离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道:“莫非你又要夜闯王宫?”
姜妘玥笑笑:“既然你知晓,我便也不瞒你。我去寻平淌的地图。”
地图在邱国尚算机密,常人自是不能得的。墨王府或许有藏书,只怕是被萧墨带走了。唯今之计便是去王宫找找了。
洛离见她又欲施展轻功离去,他赶忙拦住她,道:“你是非要不可?”
姜妘玥点头:“非要不可。”
“如此,你在王府之中等我。我去为你找来。”
姜妘玥不愿,欲抢先而行,却被洛离快手点了穴阻止。姜妘玥瞪着他,道:“洛离,你以下犯上!”
洛离无所谓,道:“我的主子是墨王。”
姜妘玥哼了一声,任由他将自己抱回房。洛离为她盖好被子才匆匆离去。
姜妘玥望着横梁,祈祷洛离快快回来。哪知到了天明,洛离还未回来。姜妘玥意识到洛离是出事了,便想起身。哪知洛离点的穴道不能自解。她顿时骂道:“洛离你个笨蛋!将我穴道点了,你出事了,我要怎么救你?”
“其实,救不救你也没关系。只是我的地图在哪里?”她恨恨地说道。
正在她腹诽不满之际,婢女进来禀报:“王上驾到。”
姜妘玥想着自己身子不能动弹,顿时慌了神。正欲吩咐婢女让王上回去,萧洛却是一脚踹开了房门,到了姜妘玥面前。
第 51 章
姜妘玥瞪大眼睛看着萧洛。随行而来的婢女忐忑地看了姜妘玥一眼。萧洛命婢女退下。婢女虽是慌神,却不得不听。
萧洛见婢女退下,转而看着姜妘玥,笑道:“听说你卧病不起?”
姜妘玥应声道:“王上不是瞧见了么?还望王上谅解民女不能起身见礼。”
萧洛闻言,皱了眉头,道:“朕尚未撤销你的职责。你倒是想推得一干二净。”
姜妘玥不欲再说什么女官职责,她想到洛离到现在还未回来,却等来了萧洛。莫非洛离到王宫被萧洛发现了?她看着萧洛,问道:“不知王上今日来府上有何事?”
萧洛并未答话,见她除了说话,身子一动不动,顿觉奇怪。于是,他走到她面前,将她被子掀开。
姜妘玥不知他意欲何为,便是瞪大了双眼。
萧洛唇角微扬,笑道:“不知是何人竟敢点你的穴道?”
姜妘玥亦不答他。
萧洛亦不恼,只从怀中掏出一张地图,放到她身前,道:“你想要什么,直接同朕说便是。何苦让你的属下冒天大之险夜闯王宫?”
姜妘玥双眉深锁,洛离果真出事了。她看着萧洛,道:“你把他怎样了?”
萧洛笑问:“他是墨王的属下,还是你的?”
姜妘玥知晓他的问话意图,便是答道:“自然是我的。”
萧洛仔细地打量了她一番,道:“既然是你的,朕便不会为难他。朕想,你若是病好了,便到宫中复职。”
这萧洛竟威胁她!姜妘玥思忖半晌,想到到了王宫,或许能更快的了解到萧墨他们的消息,便是应声,道:“臣遵旨。”
萧洛见她答应了,便俯下身子看着她。姜妘玥将脸撇开。萧洛笑了笑,抱起姜妘玥便朝屋外而去。姜妘玥瞪着他,怒道:“你做什么?”
萧洛却是笑道:“朕看你病已痊愈,这便回宫吧。”
姜妘玥想起他竟然抱着自己,被人看去不知会说些什么。心中便是气极,她咬牙道:“你将我穴道解开,我自己能走。”
萧洛未理睬她,一路抱着她,上了一辆马车。墨王府中的人见状,皆是惊异不已,只盼墨王能早些回来。
到了马车上,萧洛将姜妘玥放到他的对面,二人相对而坐。姜妘玥不愿看到他,便是闭了双眼。萧洛拿出那张地图,兀自看着。马车行进,路有颠簸,姜妘玥身子不灵,便是时常撞到车壁之上。萧洛一心专注地看着地图,似不知姜妘玥的状况。姜妘玥瞪着萧洛,心中恨得牙痒痒的。
马车再一次剧烈颠簸,姜妘玥身子往前倾,正好扑到萧洛身上。她明明瞧见萧洛抬头一笑,张开了双臂。
姜妘玥被萧洛抱在怀中,萧洛低头一笑:“你这是做什么?”
姜妘玥看着他与萧墨甚为相似的容貌,只是鬓角染了几缕银发,深吸一口气,尽量平心静气道:“将我穴道解开。”
萧洛微微叹了口气,伸手解了她的穴。
自由了的姜妘玥奋力离开了萧洛的怀抱。萧洛亦未真正要将她禁锢,便是由得她去。
姜妘玥想了想萧洛的所作所为,自一个多月前,他说了那番话后,她出了王宫,而萧洛并未怪罪。现下却又执意让她进宫,她不认为是因萧墨走了,萧洛趁虚而入。萧洛虽表面时常有暧昧举动,却是并未做过逾举之事。
她静下心来,望着萧洛,似要将他看得透彻。
萧洛感觉到她注视的目光,便是抬头笑道:“你这般看着朕,若是叫墨王瞧见了才好。”
姜妘玥却仍是看着他,问道:“你为何要这般做?”
“嗯?”萧洛似未曾明白她所说之意,便是轻哼出声。
“总是让别人误会你我的关系。事实上却不是他们想的那样。你是怕子墨打了胜仗之后,有别的心思?你将我软禁宫中,子墨便不会再有他想?”
萧洛笑看着她,直言不讳:“你总是如此聪明。也难怪王弟对你如此看重。”
姜妘玥一脸苦笑:“亏得你是他亲兄长。竟连丝毫兄弟情谊都不曾有过!有的只是无休止的利用!子墨若是想要坐上那个位置,你自认为能阻止得了么?你执意将我软禁宫中,是逼子墨造反么?”
萧洛闻言,怒喝道:“大胆!”
姜妘玥撇开脸,不再看他。同这种人是说不清楚的。
萧洛平复了心绪,看向姜妘玥,道:“你怎么知晓他不会造反?”
姜妘玥甚是怜悯地看着他:“我现在才知晓一个君王并不好过。整日便提防着别人,怕被别人推翻,即使这人是他的至亲,他亦是怀疑、利用。”
萧洛却又是问道:“你怎么知晓他不会造反?”
“因为他是子墨。他可以浴血疆场,保家卫国,可以为了心中所爱放弃一切。他即使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亦不会泯灭人性之本。”
萧洛冷笑:“朕不信他就未曾想过那个位置。”
姜妘玥闻言,不由得一叹:“子墨即使曾经想过,怕也是有人逼迫至此。十六年前,子墨为何会在胜仗之后身负重伤,流落到偏远小镇,恐怕王上心知肚明。试问在那种情况之下,有谁不会心存怨念?而你身为子墨的至亲兄长,处处提防他、利用他,既如此,他何不将名坐实了?”
萧洛闻言,缓和了语气:“若是果真如此,他又为何放弃?”
姜妘玥闭了闭眼,然后再睁开:“你们果真是一母同胞么?为何相差如此之远?你不念亲情,私下称子墨为‘墨王’。子墨却在私下皆是唤你‘王兄’。你不懂得情义之重,只懂权谋纷争,可算是悲哉!”
“朕知晓你在他心中的地位。朕未料他竟果真能为了你放弃一切。”萧洛仍是不敢相信。
姜妘玥将目光移向别处,缓缓说道:“我不希望是我左右了他的决定。无论他做什么,我都是支持的。为他做任何事,我亦是愿意的。我不喜宫中的生活,子墨便说那就不留在宫中。虽说子墨能放弃,在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我。然而,我却不是唯一的原因。‘江山社稷’本是四字,而王上只看到‘江山’二字,却不知江山之本乃是‘社稷’,乃是天下民生。昭然国与邱国起了战事,民生受苦。若是战事过后,还有内战,内战之后还能剩多少民众?即使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那时却是土地贫瘠,有地,却未有人种植。这是王上愿意看到的么?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子墨所想,王上不知而已。子墨之愿,民富国强矣。”
见萧洛沉思,姜妘玥又道:“我听闻在四分天下之前的天朝,在开国之初,王侯将相不能坐上马车,只能坐牛车。国君出门,欲与王侯区别开来,寻些马车,却是不能。可想而知,当时是怎样的贫穷。天朝虽是一统九域,却是经了数十载的战乱,民众受战火之苦,死者众多。整个天朝的人口未及战乱之前的六分之一。”
萧洛抬眼看着姜妘玥,突然笑道:“这是你想的,还是他说的?”
姜妘玥回视着他:“子墨不说,我却是知晓。我不喜宫中生活,只让他最终决定了放弃而已。”
萧洛抚了抚额,道:“既然不是他亲口说的,朕怎能相信?”
姜妘玥也不愿同他争辩,只靠了壁不语。
萧洛叹道:“也难为你能想到如此之多。若是果真如此,墨王能有你这样的红颜知己,倒是她的福气。”
姜妘玥原本不愿再同他说些什么,却在听到“红颜知己”几字后,皱眉道:“我才不是子墨的什么红颜知己。”
萧洛唇角微扬,打趣道:“那你是他什么人?”
姜妘玥撇过头,道:“与你无关。”
萧洛忽然长叹一声:“朕到是真有些嫉妒墨王了。”
姜妘玥掀开车帘,心道:为何还未到?
萧洛似自言自语般,又似在询问姜妘玥:“朕同墨王比,真不能入你的眼么?”
姜妘玥故作未闻。萧洛却是提高了嗓音,道:“你倒说说看,朕是哪里不如墨王了?”
姜妘玥笑道:“王上自回味一番我才将说的,便知晓了。”
萧洛斜睨了她一眼,道:“你怎知朕不是真心对你?”
姜妘玥道:“你对子墨所做的,便知你的为人。你对任何人都不会付出真心。”
萧洛皱眉,心叹:朕亦是有过真心的。他又是仔细瞧着姜妘玥,道:“你很像一个人。只是如今,那人却再未有从前的心性了。你若是能呆在朕身边,朕一定宠你。”
姜妘玥笑道:“我命不好,天生受不得别人的宠。”
“那么,墨王呢?”
“那不是宠。”
二人不再言语,车内一阵静默。过了许久,姜妘玥才道:“希望王上将洛离放了。撤去女尚书一职。我到宫中接了洛离便回墨王府。”
萧洛定定地看着她,却是未有言语。
“妘儿?”
许久,萧洛才出声,而他这一声称呼,却是让姜妘玥皱紧了眉头。萧洛却是又道:“王弟便是这般唤你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