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朝渡我-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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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纪千羽闷闷地应了一声,垂着眼睛点点头,难得的柔和乖顺。傅遇风笑笑,也知道这种事情不是一朝一夕强求得来的,只能潜移默化地点滴改变。于是也不强求她再表什么态,站起身问她,“昨晚到现在没吃东西,饿不饿?想吃什么?”
纪千羽想了想:“白粥吧,其他的有点吃不下。”
就猜到是这样。傅遇风点点头,忍不住又说了一句:“以后遇到这种事情,不要一个人扛着……我不是鼓励你还有下次,但不要怕添麻烦,你这个样子,别人只会更担心。”
好。纪千羽弯起眼笑着应了,傅遇风走出琴房,到厨房去煮粥。他在奥地利求学和演出那几年也都是自力更生,厨艺不算出色,但果腹毫无问题。眼下在厨房里有条不紊地忙碌着,背影和当初在简易出租房里的样子重合到一起。
现在柔和的日光温暖地洒进来,和当初简易出租房里昏暗的灯光不可同日而语。这个背影却越发显得清减,瘦削得几近嶙峋。
就是这个清瘦的背影,坚定地撑起了她的世界。
纪千羽溜出来站在门口,朝厨房的方向远远地看了一会儿。回到琴房后手放在琴键上,几乎没怎么多想,流畅活泼的乐音已经叮叮咚咚地响了起来。
爱上一个钢琴家之后,她似乎也开始习惯用音乐来理清自己纷乱的思绪。格里格的《A小调钢琴协奏曲》带着浓郁的斯堪的纳维□□调,浪漫又清丽,有点像是挪威民谣,按下琴键时北欧的浪漫迫不及待地流淌出来,活泼明媚又缠绵悱恻。
弹着钢琴的姑娘此时脸上却没有花一样的笑颜,她安静地垂着眼睛,眼睛在脸上打出浓密的阴影,沉浸在淙淙般的乐音里,甜蜜又难过。
就算她真的是柔软又坚韧的羽毛,除了风也无人懂得。
而她遇见的风,来得太过难以捉摸,她已经像是无根的浮羽,任由风吹向哪里去,只怕对方仍旧只当她是旅途的匆匆过客。
可悲的是即便如此,她也无力撼动,更不想挣脱。
纪千羽说到做到,第二天果然没去学校,在家里专心看她的保研考试复习材料。对外的说法非常官方,而且无从挑理:脸被人划破了,在家专心养伤。
作为一个实打实的美女,这样的说辞不光合情合理,更会引起其他人的广泛同情。至于她的脸具体被划伤到什么程度,众说纷纭,不一而足,各派说辞拥护者差点在校园BBS上打起来。
对此纪千羽毫不知情,就算知情必然也毫不在意。她专心地等着张校长那边的消息,在第六天终于等到了一个还算不错的回应。
杜若晓对她登报发表了公开道歉,虽然理由说得不清不楚,篇幅也极其有限,就在学生证丢失登报的旁边,但这场斗争到底再一次以纪千羽的大获全胜而终结,也让她再一次走进了师生们的公众视野。
现在大家都知道了这一位蓝眼睛的留学生尽管没什么背景,但行事极其狠厉不留情面,绝对不要轻易招惹。要不是她长得实在很好看,说不定还会演变成什么校园惊悚传说。对此纪千羽不以为意,她在结果尘埃落定之后终于回了学校,每天花大量的时间在画室里。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之前意料之外的事情太占时间,把她原本的计划破坏得十分彻底,导致她原本有条不紊的时间表被打乱,重新出现在学校时,校庆展出作品的截止时间已经迫在眉睫。
好在她早早定好了要画什么,心里也一直有一个模糊的想法,眼下细致地作画上色虽然繁琐,但也尚在可以应对的麻烦之内。纪千羽早出晚归地在画室勾画涂抹,要交上去的画终于一天天有了确切的样子。又是一天周末的清晨,纪千羽拿钥匙开了画室的门,踏进门时忽而怔了一下。
自从开始最后的上色工作之后,她就从教授那里要了个小画室,钥匙自己保管,只有自己进出。搞艺术都是忌被打扰的,教授十分理解,也给她开了绿灯。
而她今天早上走进画室,第一个感觉,就是在她走后有人进来过。
这份不详的猜测很快得到了证实,纪千羽看向自己的画,几乎要成型的稿子上,杂七杂八颜色的线条凌乱地涂满了整张画,将她半个月以来的辛苦——
彻彻底底地毁于一旦。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阿凉同学的地雷,破费啦摸摸哒~以及希川同学的长评,第三篇长评了!开心!!V后会逐一加更的XD
自从来南方念书之后,每年的这个时候,嗓子都跟发炎了一样干涩的疼……有没有同样呼吸道很敏感的同学,通常你们这个季节除了戴口罩之外,还有什么办法没有……太虐了TUT
☆、23 死亡华尔兹
纪千羽僵在原地,完全无法动弹,定定地盯着画看了好一会儿。
这幅即将成型的画上,晕染着深深浅浅的蓝。银色月光照亮寂静的海平面,缱绻浮动着几抹银灰色的云影,轻纱一般朦朦胧胧地缠绕在天幕,隐约可见幽暗处几点星芒浅浅。
这幅画绘至今日,基本也到了可以最后收工的时候,只差最后一点细微的润色,就可以署上作品与她的名字。
这是她花了许多个日夜尽心完成的作品,见证了她和傅遇风走到今天最重要的一幕,是她做过的为数不多的美梦,一场不愿清醒的幻觉,费尽心思也想将那一刻完完整整地留存下来。
而今就这么被一些饱含着最大恶意的丑陋线条划破,她甚至还没有拿给傅遇风看过。
她慢慢抬手,捏住鼻子仰起头,用力地深深呼吸。
清晨的画室里,光穿过跃动的浮灰斜照进来。纪千羽在工作台与画架中间站了好一会儿,忽而拿起画笔和调色板,动作粗鲁地调好一种暗沉的蓝色,画笔饱蘸着颜料,就要朝画上抹去,却在近在咫尺的地方堪堪停下了笔。
她已经忘了自己那一刻想要做什么,或许是想用一种更深的蓝色覆盖上乱七八糟的繁线,或许是自己也想疯狂地在画上涂满燥郁的颜色,将这一次的失败摧毁得更加彻底。
然而她到底在那个关头停了下来,画笔饱蘸了浓郁的颜料,颤颤巍巍地下坠成饱满的一滴,摇摇晃晃地在笔尖凝成深沉的暗色,忽而被人大力一甩,连颜料带画笔被扔到了角落里。
纪千羽在画架前一言不发地坐了好一会儿,掏出新买的手机,仔细地将画面上的各种细节都稳妥地照好。
而后她迈出画室,在身后重新锁上门,转身向学校监控室的方向走。大步向前的身形逆着光,背影看起来决绝又铿锵。
当今这个年代,人们总是要后在摄像头的监控之下的,校园更甚,因为人流密集,以防万一,监控设备同样非常齐整。这所美院的总监控室在艺术楼的顶层,距离她的小画室三个楼层,坐落在天台上的小房间里。平时在学校丢了什么钱包画夹之类都可以去查监控找找,画质清晰,一般都能将来龙去脉搞得明明白白。
纪千羽推开门,带着风走进去的时候,把坐在监控室里昏昏欲睡的大爷吓了一跳。好在她现在虽然已经怒极,意识上倒还算清醒,将来龙去脉简单地说了一遍,着重强调了这幅画要在校庆上展出。大爷闻言不敢怠慢,颇为痛快地为她调了监控。
斜对着画室门口的有两个摄像头,眼下两幅录像一分为二地占据了整面墙。她昨晚离开画室时是晚上十点半,从监控中清晰可见稳妥地锁了门后方才离开,作案时间锁定在这一晚的九个小时里。
摄像头十六倍速地飞快放着,纪千羽微俯下身,聚精会神地盯着两个摄像头中的画面,眼睛实在撑不住了才飞快地眨一下。九个小时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总归有放完的时候。大爷跟着她一起聚精会神地看完了全程,抬起头有些疑惑地看了她一眼。
“这位同学……昨晚好像没有其他人接近过这间画室?”
摄像头里的确什么异常的状况都没有记录下来,纪千羽抿唇,在大爷疑惑的视线中执拗地瞪着屏幕:“麻烦您倒着再放一遍。”
这一次她看得更加仔细,却依然没有出现和上一次不同的结果。大爷这一次明显不如上一次精神头足,耐心地给她从后往前放了一遍后无可奈何地摇摇头:“这回看清楚了吗?真的没有人进来过。”
却没想到纪千羽咬着唇,定定地看了屏幕一会儿,抬手揉了下眉心。
“窗外呢的监控呢?其他楼层呢?我能逐一看一遍吗?”
“诶你这个小同学怎么这么……”大爷有点不高兴地咕哝了两句,增加工作量倒没什么,但实在是什么都没发现,这种坚持就带着些令人讨厌的固执。然而她的要求也并不能完全算是无理取闹,大爷抱怨了几句之后,还是叹着气给她放了其他几个摄像头的拍摄画面。
同样一无所获。
“这一次死心了吧?”大爷看着她,摇了摇头,“你确定你的画真的是昨晚被人为破坏的吗?监控什么都没录下来,会不会是你……”
记错了,或是哗众取宠?
他看着垂着头的纪千羽,顿了顿,这句话到底没说出口。这么严重的事儿发生之后,她虽然显得焦灼又执拗,但又令人讶异地保持着惊人的冷静和清醒,一次次毫无结果的重复播放也没能让她的眉梢动上半分。
这样的学生,应该不至于。
于是大爷犹豫片刻后,安慰地拍了拍纪千羽的肩,善意地对她进行提醒:“你也可以问问其他人有没有什么线索,想想自己得罪过谁,时间还来不来得及,不然重画一副……今天学校里有媒体来采访,校领导和资深教授一会儿都会过来,你不要乱跑,千万别一时心急,给学校造成什么不良影响,那可就太吃亏了。”
这两下拍肩像是终于将她僵硬的表情拍化,纪千羽回过头看了一眼,站起身,礼貌地应了一声,告别后走出监控室的表情与来时无二,这样的无功而返并没有折损她的冷静坚定,她出了门,靠着天台栏杆看了眼下面,果然看江学校门口聚集了数辆车,扛着摄影器材的人正从车上鱼贯下来。
她在监控室里耗费了不少时间,出来时来采访学校的记者都已经到了。纪千羽在人群中看见了一个脑门光亮的秃顶老头,掏出手机拨通了他的号码。
从她的角度能看到谢顶的老教授和其他人做了个告罪的手势,拿着电话向旁边走了几步。电话被对方接通,教授的声音和蔼地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
“纪千羽?这个时候打电话来,你的画已经画好了?我现在就在学校,中午的时候你拿来交给我。”
“我恐怕交不了画了。”纪千羽耸了耸肩,抬头看向明朗无云的天际。冬月已经来临,呼吸在空气中晕开温热的白气,遮住她脸上的表情。
“教授,画昨晚被人划花了,我去查了监控,录像大概已经被人处理过了,现在看不出任何异常。”
她说话的声音异常平静,老教授愣了一下,一时几乎以为这是一个拙劣的玩笑。然而纪千羽却已经挂断了电话,苍白的提示音姗姗来迟地泄露出一丝颓败与痛苦。
有些人即便被打压摧残得体无完肤,也完全哭不出来。会哭的孩子有糖吃,而纪千羽从很小开始就知道自己向来孤立无援,哭毫无用处,不如以牙还牙地报复。
只是这一次……纪千羽挂断电话后沉默了片刻,在手机相册里挑了挑,把刚才盛怒之下拍的画挑了张角度最好的给他发了过去。
「本来想画完之后再带你来看的,现在没有办法,只能请你看这个了。」
发完之后,她深深呼吸几下,毅然走向了小画室,打开门,将刚刚被自己扔到角落里的调色盘和画笔捡了起来。
她现在连要报复谁都还不能确定,离截稿时间又只剩下区区三天。
不管怎么说,先赶出另一幅作品来交稿才是最要紧的事,她对校庆的展出名额并不过分上心,却没法辜负老教授为她辛苦争取来的难得机会。
她向来很难拒绝向自己探来的好意,哪怕对方只是无心之举,也向来珍而重之。
她插上耳机,拿起了画笔。
对于画家来说,复刻自己的作品并没有什么意义。她没有选择将那幅画重新画一遍出来,而是调好了浓郁的深色,换了枝细画笔,凝神思考数秒后,大开大合地开始了即兴创作。
耳机里《死亡华尔兹》的声音怪诞激烈,很难想象钢琴也能发出这么歇斯底里的乐音。她聚精会神地捏紧画笔,随着震颤的乐声在素描纸上快速勾画出看似杂乱的线条,几杆按粗细软硬排列在她的画架下面,不时被她极为快速地换上一支。
这是她最为擅长的表现主义画法,扭曲,抽象,夸张,怪诞,从上个世纪的北欧画坛流传下来,将动荡的不安与混乱的狂躁野蛮地展现在画布上。纪千羽抿着唇,不知道画了多久,忽而升起一阵强烈的心悸。
这让她终于停下画笔,回到现实中来。纪千羽顿了几秒,忽而反应过来刚才耳机里间歇性的钢琴声停顿是什么,连忙掏出手机来看。
傅遇风给她打了好几个电话,而她刚才太过专注,对此一无所觉。
她盯着手机看了几秒,迅速拨了回去。
待接通声音徒劳地响了片刻,挂断于无人接听。强烈的心悸感越发明显,她在面对被毁于一旦的画时尚能冷静地去查监控,这一次却连再拨一次的时间都等不了。
仿若鬼使神差般,纪千羽看向窗外。
为了更好更细致地画出光影效果,画室的窗户都宽大又明亮。她坐在窗边向外瞥了一眼,外面是学校正门前的喷泉水池与小广场。窗边的树还绿着,叶片带着冬天特有的稀疏。
她透过零零落落的叶子看过去。
傅遇风被包围在媒体们的长/枪短炮中间,瘦削地站着,几乎要被就此掩埋。
作者有话要说: 死亡华尔兹,John Arthur Stump的遗作,死后被他侄子发现的谱子,据说曲谱违背人类手部结构,本身无法被单人弹奏,只能当成电子合成音乐来听。也有人兴趣所至,简化了谱子进行演奏,我写的时候听的就是王羽佳的演奏版本,很特别的一手钢琴曲,大家可以听一听w
今天更新得这么早!夸一下自己!(……
下章男二要出场了(什么这本书里有男二?!
作者就是要出其不意(咦
☆、24 暴风雨第三乐章
她从未在傅遇风的身上看到过那么沉重的疲倦。
这并不是一个无坚不摧的男人,她比谁都心知肚明,却依然无法遏制地将他当做深深依赖的铠甲。在她认识傅遇风的这段时间里,看到的只有他入骨的温柔与淡淡的疏离,以及横亘在两人中间轻薄而沉重的抑郁。不谈及曾经,也没有以后,她几乎要忘记了傅遇风的另一面——
他曾是在欧洲古典音乐圈声名鹊起的年轻钢琴演奏家,交响乐团的首席钢琴。
可那些曾有过的被聚光灯包围的日子,他讳莫如深,从未提及。如今再次身陷这种围堵之下,似乎也不显得高兴。纪千羽站在窗边向下看时,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只能看见人群中心隐约的人影,却莫名心悸,笃定他此时必然唇角抿成一条直线,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来不及多想,纪千羽迅速站起身,匆匆向楼下跑去。
离得近了才发现这一波媒体的声势不小,本来是在采访校领导,现在团团将傅遇风围在中心,几个校领导都手足无措满脸尴尬地站在一边。纪千羽匆匆跑过来,老教授很快发现了她,朝她急切地招招手,示意她到这边来。
“怎么回事?”老教授焦急地问,仔细盯着她的表情,“你刚才在电话里说画被毁了,查不出来?还有救吗?现在打算怎么办?”
“对,查不出来,录像大概被黑或是被掉包了。我现在正重画一副,不一定来得及。”纪千羽摇摇头,将情况一五一十地简单说了两句,视线落在媒体包围的中心,片刻不曾移开。
“教授,那边怎么回事?”
“事情具体是谁做的我们事后追查,这个事情交给我,你先尽力画……”教授仔细地叮嘱她,听见她新画的是表现主义后,多少松了口气。印象派的着色细致,是件慢工出细活的事情,表现主义却更偏向一时的灵感宣泄,更加具有集中的爆发力,创作用时也相对偏短,加之是纪千羽的拿手风格,即便离截稿时间只剩三天,她也有一半可能画得出来。
现在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尽人事听天命,也不好给纪千羽太大压力。老教授善解人意地不太提及这些,听见纪千羽的疑问之后,自己也向那边看了一眼,有些疑惑地摸了摸脑袋:“我也不太明白,那个年轻人开着车停在了我们校门口,下了车打着电话匆匆进来,也没向这边看。结果突然有个记者喊了句什么,好像是他的名字?结果所有人就都冲过去了。”
“我这儿正想着你的事儿呢,被吓了一跳。这小伙子是谁啊,哪个名人?怎么突然来我们学校了?”
纪千羽抿着唇,没有回答。她站在人群外面,挤不进去,也不能将傅遇风带出来,只能手脚冰凉地站在一边,看着一个又一个尖锐恶意的提问向傅遇风抛去。
「请问傅遇风先生,你三年没有出现在公众视野的原因是什么?」
「业界传言您退隐的原因是被交响乐团秘密开除,对此乐团没有回应,请问是否属实?」
「在您退隐之后,奥地利国立交响乐团的新钢琴首席,对您的技艺与人品进行了从头到脚的批判,请问您对这些指罪作何感想?一直没有公开发布声明,是一种默认吗?」
「请问您出现在这所美院的原因是什么——」
够了。纪千羽的手紧紧攥起,指甲深深嵌进掌心而不自知。老教授听了几句那边的动静,更加疑惑地摇摇头:“这听着可不像采访啊,质疑更多些……还是个争议人物?”
“来采访的是哪家的记者?”纪千羽问。
“《艺术之声》、《绘画资讯》、《风云一观》还有《文艺月报》,”老教授准确地说,“最后一个就是艺术界那一家很有影响力的报纸,总部在欧洲的那个。”
纪千羽眸中闪过利光,一言不发地沉默下来。
张校长没被人群挤出去,茫然到现在,终于反应过来。他之前见过傅遇风一次,如今听见名字后终于和人对上,意识到这是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