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朝渡我-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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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他稍稍躬身。傅遇风在回了老人一个礼节性的动作之后,抬眸风平浪静地看了路加一眼。
“作为一个出身名门的贵族,手长得这么好,恐怕不应该是为了掐一位女士的脖子。”
他开口时说得是标准的德语。路加挑起一边眉毛,玩味地晃了晃手里的酒杯,鲜血颜色的鸡尾酒在灯光下泛出不详的暗红,被他慢条斯理地浅啜饮下。
“你说的也许对。”他漫不经心地说,抬眸带着些微玩味的笑意看着他,“不过这似乎跟你没什么关系,你和狄安娜进展到哪一步了,连她同父异母的弟弟也要管?”
“既然你先把手伸得这么长,那我也只好稍作回敬了——放心,不会对你做什么。”路加单手撑着额头,懒洋洋地坐着,笑时稍稍眯了下眼睛,蓝眼睛在灯光迷离的酒吧里染上一层深重的暗色。他看着傅遇风,唇角的弧度怪异,声音低柔而清晰。
“狄安娜向来话少,我这个弟弟只好给她补充几句。她从奥地利千里迢迢来到中国,被家里断了经济来源,自己一个人辛苦行事,又没什么朋友,活得非常艰难,又被周围的人孤立。这个时候,傅先生你出现了,哦,简直是救世主,长得好,性格温和,还拒绝不了她,那么当然,我聪明的狄安娜抓住了这个机会,虽然严屹那边她早就叫康尼摆平了,但他们还是做了一场戏,结局是她顺利住进了你家里,你担负起了她本该辛苦承受的一切。”
“虽然口说无凭,不过我既然说了不会对你怎么样,当然也没去找什么证据,随便说说,傅先生也尽可以随便听听。”路加随便地说,放松地勾了下唇角,笑得邪气而蛊惑。
“不过你知道她是来找她母亲的吧?得到了下落之后,她就会马上毫不留恋地抽身离开,你根本不在她规划的未来里。狄安娜在奥地利是有婚约在身的你知道吗?傅先生不相信的话,大可当面去问。她不光从来不属于你,恐怕也从来没打过在你身边长久留下的心思。觉得她冷血吗?无情吗?心机深吗?不过你恐怕也不能怪她。”
像是终于说到了自己的重点,路加放下撑着额头的手,端起酒杯举到眼前,透过暗红色的液体向他看去,慢慢地勾起唇角:“悲观厌世、离群索居、精力减退、有自杀倾向,患有重度抑郁症的傅先生,能给一个健康女孩子正常的幸福吗?你明知道这点,依然自私地留着她。清醒的堕落也是堕落,你们两个,还真是没有谁比谁高贵。”
“当然,我也一样堕落。”路加浅浅地笑着,向他举杯示意,优雅地将杯中的泛着些许腥气的液体一饮而尽。
“不过卑微的东西,我不喜欢总出现在我面前。”
那天他们也只聊到这里,而后各自离去。楚铭人不在酒吧里,手机也没带,傅遇风跟吧台的侍应生说了一下,让他转告楚铭一声自己的来意,便动身回了家。进门的时候纪千羽在客厅里专注地涂涂抹抹,听到他进来,从画架旁边探出头来:“你回来了?怎么去这么久,白天事情太多结果忘了吃饭,现在好像有点饿了……你不是也一样,现在不饿吗?”
“给你买了生滚粥回来。”傅遇风将门关好,转身看了她几秒,微笑着举起手中的袋子。
“我吃过了,先去练会儿琴,你记得趁热吃。”
那之后他们相处,争执,冷战,在一起。时间像无处停歇的风一般倏忽而过,转眼到了现在,傅遇风敛眸,在宁薇无言的注视中,低低地笑了一声。
“自从得了抑郁症之后,经常觉得自己特别软弱且没用。有些事情可能换个角度想想就好了,也许一切也总会有转机。但这是我人生最身不由己的时候,某些瞬间的想法,让我自己也觉得陌生。”
“我一直都很清醒,也明白自己的处境,却也的确无能为力。”
“只能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一点一点,堕落下去。”
☆、第37章 爱的誓言
从他的只言片语里,宁薇得不到更多的消息。然而有一点,从她进门到现在,短短时间已经非常明了。
彼此相爱的人,被束缚着双手,艰难地拥抱在一起。情意在心口,秘密在背后,相隔距离不过一根肋骨,一阵狂风骤雨便能将其吹折。
明天与意外,谁也不知道哪个会率先到来。
纪千羽端着托盘进来的时候,宁薇侧对着她坐着,低头专注地给琴弦抹松香。小提琴的琴弦金贵,她用的是顶级的金美人,松香粉末颤动在空气中的样子像是无声的叹息。
她与傅遇风的距离不远不近,纪千羽眯了下眼,敏锐地察觉到两个人之前的气氛有点压抑。不过他们看上去都十足平静,纪千羽也就没有多问,将托盘上的三杯花茶拿下来,一人身边搁了一杯。
这座城市的深冬已经到来,从玻璃窗向外望去,难得的晴天也难掩这个萧瑟季节的色调。纪千羽在窗边的椅子上坐下,直起身向窗外看了一会儿,收回视线时发现另外两个人都在眼都不眨地盯着她看。
“在找灵感吗?”鉴于那两人被发现后并没有收回视线,纪千羽也就不多调笑,落落大方地换了个姿势倚在窗边,气定神闲地看回去。宁薇认真地对着她看了好一会儿,试探性地用小提琴拉了一小段音符出来,征询地看向傅遇风。
即兴创作演奏的音调来得磕磕绊绊,算不上动听,但大致能感受到是带着些理智温柔的意味,转调与尾音都毫不拖泥带水。傅遇风沉吟着摇了摇头,眉心稍稍拢起。
“大概不是这个感觉。”
琴房里的两个姑娘同时垮了下肩膀。从纪千羽进到房间里之后,他们就开始敲定创作的主题风格。在她端茶啜饮的时候、谈笑风生的时候、羞涩嘴硬的时候……都研究了个遍,甚至将她不为人知的冷意都拿出来尝试了一下。
宁薇托着下巴看纪千羽,眼神开始有点发直:“我对她的灵感已经几乎要枯竭了,你对她的灵感呢,先拿出几个来看看啊……不要这么谨慎,发散一下!”
她不太走心地随口抱怨,虽然已经暌违三年,但傅遇风看起来和之前一样,来得谨慎理智,很少会拿废稿出来反复修改,落笔的雏形总是和最终结果相差不远。个人习惯问题,谈不上对错好坏,不过创作前期非常耗精力是真的,也拿不出什么成果与进展来。在宁薇有气无力的哀叹中,纪千羽抬手拢了下自己栗色的长发,沉吟着换了个姿势。
“你想要什么感觉?说出来我好配合一下。”创作者之间是能够明白创作时那种奇妙的感觉的,纪千羽没问得太具体,只是笼统地问了一句风格。没想到这个问题傅遇风同样无法回答她,傅遇风闭着眼睛斟酌片刻,放弃地摇了摇头。
“我说不上来,还没定好。”他说,比其他两人都来得心平气和,朝纪千羽带着些无奈地笑笑。
“大概在我心里……你可以是一切吧。”
同样的意思,怎么从他嘴里说出来就那么招人听呢。像是被人顺毛撸的猫,纪千羽眯起眼睛,没露出什么更明显的表情,却是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宁薇。
对方稍微鼓起脸,朝她回了个愁苦的表情,抬手在脸上抹了一把,掌心拂过眼角眉梢时泄露出一点不易察觉的疲倦。
搞创作这件事情,向来是很耗精力的。何况宁薇跟她其实并不熟悉,来来回回地用琴声概括着对她的印象,以期能为傅遇风的创作打开一点新思路,在这件事上绝对尽了全力。时间已经不早,她在这里待了大半天时间,接下来还有事要做。宁薇看了眼表,站起身活动了一下久坐僵硬的四肢,朝两人挥手道别。
“搞创作这个东西嘛,一天两天是肯定干不完的。今天不行还有明天,晚上回去我也再找找资料多想想,先走了,明天同一时间来哈。”
时间确实已经不早了,再留宁薇恐怕会耽误人家正事。傅遇风看了眼表,朝她歉意地笑笑,换来宁薇一个浑不在意的挥手。她收拾好自己的琴盒,正待背到肩上,忽而听见纪千羽在和她说话。
纪千羽问她:“天色不早了,要留下吃个饭吗?”
诶?宁薇顿了一下,惊讶地抬头看了纪千羽一眼,见她站起身向自己看来,眼中淑淑淡淡,来得并不热情,但也毫无假意成分,就是普普通通地问了句话而已。她们下午的交流也不算很多,宁薇眨了眨眼,急忙摇头:“不用不用,我晚上有和老朋友的饭局,出国之后很久没见了……谢谢你啊,改天行吗,我后天没有饭约!能来蹭一顿吗?”
随便。纪千羽点点头。宁薇受宠若惊地朝她们挥手道别,一路思索着走了,脸上的表情显得有点飘忽,似乎根本搞不懂刚刚都发生了什么,整个人连背影都显得很茫然。傅遇风和纪千羽送她到门口,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电梯里,傅遇风转头看向纪千羽,伸出手指点了下她的唇角。
“这个微微上扬的弧度很漂亮。”他真诚地赞美,带着些思索地看着她,“你对宁薇似乎印象还不错?那个邀约我也没太想到。”
我笑了吗?纪千羽也抬手摸了下唇角,不太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表情有所变化。听见傅遇风的疑问后不置可否地耸耸肩:“不,我对人没有印象。”
“只不过是将所有受到的对待原样奉还回去而已,被咬了一口我肯定咬回去,不过要是麻烦到了人家,也不至于梗着脖子连声道谢都不说。”
宁薇对两人关系的猜测虽然□□不离十,但也有不够准确的地方。比如纪千羽在傅遇风面前,其实并不怎么掩饰自己凉薄冷淡的性格,或者说,她瞒的方面并不是这个。她来得很清醒,对自己的性格和做法概括得也很恰当,末了还不忘用明察洞悉的眼神瞥了傅遇风一眼,促狭与嗔怪兼有。
“这不是你的目的吗?特意给我们牵了线,似乎很想让我们多认识一下。不过我一直有点想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做?”
“要说为什么……”傅遇风在她的注视中做了个思索的表情,唇边的笑意却表明他心中早有答案。纪千羽稍稍扬眉,而后傅遇风抬手,将她颊边柔软的栗色细碎发丝挽到耳后,手指在她微卷的长发中穿过,满满的都是温柔。
“只是想你多交个朋友。”
“不是我这样情况特殊处境消极的病人,而是一个或者很多个谈得来的好朋友。年龄相仿、性格合适、能互相促进、说一些这个年龄的女孩子们愿意说的体己话。我一直觉得你缺少这么个朋友,看到宁薇时实在觉得很合适,外力推动了一下。”
她想了很多种原因,不过从未想过是这么简单的要做朋友……纪千羽微张开嘴,带着点惊愕地看着傅遇风,不满地眯起眼睛:“我怎么就缺了,没有这种东西不能活吗?指望从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上获得慰藉是不是太飘忽了,你是觉得我很……”
“没有。”傅遇风莞尔,像是早预料到她会这么辩驳,手指离开她的发丝,轻轻抵在她的唇上,“我只是觉得,你这么好,拥有什么都不过分。坚定的亲情、热烈的爱情、长久的友情,鲜花、掌声、荣誉、希望、前行的方向……你都应该有,也终将拥有。”
他这番话说得实在太过坦诚,也太过直白。纪千羽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拉下他的手指,闷闷地说:“不要为这些东西费力气了,只要你不离开我就足够了……”
“可是我想给你全世界。”傅遇风低笑,在她耳边叹息这说,“只要你需要……”
“我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纪千羽沉默了一会儿,妥协地扁嘴,抱住傅遇风的要,将头埋进他的怀里,终于再度露出了一些傅遇风独享的柔顺与乖巧。
“好吧。”她说,“如果你坚持这么想的话,我承认宁薇还挺好的——至少比某些人好。”
“某些人?”傅遇风不解地看她一眼。
“比如总给我找麻烦的,还有看不惯我却非要笑里藏刀地来贴我的,还有处心积虑想要找机会使坏的那些。”纪千羽耸耸肩,轻描淡写地说。
“姚雨菱明晚办生日会,下午还来了好几条短信邀请我过去。地点倒是来得熟悉,就在蓝调,我那几张合成照片的拍摄地点,真会选地方。”
☆、第38章 六月船歌
一天后的傍晚,纪千羽站到了蓝调酒吧门前。这似乎是她第一次以客人的身份踏进蓝调的大门,这么想后看着这个熟悉的地方,居然也莫名感觉到一阵新鲜。
其实掐指细算,距离她在蓝调为期一个月的短暂打工生涯并没有过去多长时间,满打满算三个月,和她邂逅傅遇风的时间完全一致。这三个月里她身上的变化很多,好在蓝调一如既往地坐落在这里,色调低柔的暗光与悠长舒缓的音乐,还是她熟悉的老样子。
不过变化当然也还是有,比如原先摆着钢琴的台子被整个撤走,取而代之的是个眉清目秀的dj,放着缠绵优雅的老式碟片,不时有大胆的姑娘上前搭讪,脸红心跳地喝着酒掩饰自己的窘态。而不再出现的钢琴与钢琴手,她晚上回去就都能看见,说不定还能在钢琴上天马行空地乱弹一气,而后去向钢琴手索一个蛮不讲理而甜蜜无比的晚安吻。
纪千羽眸光微动,视线温柔地落在曾经钢琴摆放的位置,脸上淡而真切的笑容自己都未曾注意。走在她身侧的人却发觉了她的情绪变化,顺着她的视线也跟着望过去,好奇地问:“在看什么?”
回忆骤然被人打断,纪千羽皱了下眉,唇边浅淡的笑意像是消融的冰雪般迅速归于无形。她收回视线,冷淡清浅地搁下一句话,随后也没管身旁人的反应,自顾自迈步向前走。
“和你没关系的事情,好奇心别那么重。”
被她撇在原地不管的江路晨脸上浮现出一丝难堪,尴尬地站在原地进退不得,顿了两秒后拔足追上她,脸色微沉:“纪千羽,我应该没有得罪你吧?只是喜欢过你而已,没追上是我没本事,你不喜欢我就算了,何必处处找我麻烦?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不是吗?”
“我没那个时间找你麻烦,江同学,要是一直很介意,以后不如离我远一点避嫌。”纪千羽漠然开口,眉眼间俱是一片淡薄,“我希望你之后没跟你的所有朋友在背后编排我,如果你的确没有,那我跟你说声谢谢。”
她这番猜测来得很突然,显得没头没脑,江路晨却顿时僵了一下,眼中闪过几分惊讶与狼狈。
他在被纪千羽当面拒绝后的确丢尽颜面,堂堂系草被人这么不屑一顾,很多朋友也为他鸣着不平。他享受着朋友和姑娘们给他找的种种借口,默许了他们传播许多关于纪千羽的恶意猜测。但这些事情虽然在学校里也算是公开的秘密,但纪千羽不常来学校,又没什么朋友,应该不知道才对?
但她又说得这么笃定平静……似乎真的知道了什么。江路晨看了斜前方的纪千羽好几眼,想要开口否认,到底心里有鬼,最后还是没有说话,一路沉默地走向姚雨菱定好的包厢。
姚雨菱当然没那个本事包下蓝调,不过开一个包厢办生日会还是绰绰有余。纪千羽来时江路晨在一众起哄声中站起身,自告奋勇下楼接她过来。包厢里年轻男女的声音沸反扬天,他在姚雨菱定定的视线中稍作犹豫,还是当着她的面,推开门走了出去。
姚雨菱喜欢他喜欢得很明显,他当然心知肚明。但感情这种事向来没有道理可言,他承认姚雨菱条件不错,但还是为冷美人纪千羽动了心,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他家境不错,看上的东西鲜有得不到的,虽然被纪千羽当众拒绝过,内心深处却仍然还未死心。
不过现在死心谈不上,倒真的有些后悔自己的多此一举。纪千羽对他实在太过冷淡,半点没有欲擒故纵的意味,他上赶着出来接她,也没落下什么好。两人一路沉默着走上二楼,在楼梯口忽然与一人迎面遇上。
江路晨本来没太关注这种细节,但他很快错愕地发现,纪千羽停下了脚步。
和他们面对面站着的是个俊朗的年轻男人,从头到脚一身低调奢华的牌子,不动声色地彰显着自己的品味与地位。他看向纪千羽,明显之前认识,问得十分熟稔。
“你怎么来了?”男人扬眉,视线在他身上转了一圈,“我好像知道了,同学聚会?”
“生日会。不过也可以这么说。”纪千羽回答,语气并不热络,但话里话外的熟悉感实在不难感受。他们简单寒暄几句后,年轻男人朝她笑笑。
“有事记得找我,发生在这里的一切事情都能给你摆平。”他说,拍了拍纪千羽的肩膀,绕过他们下楼去了。
江路晨的视线追着男人消失的方向看了一会儿,转脸看向纪千羽,几乎没怎么犹豫,劈头盖脸地问:“纪千羽,那是谁?是你的……吗?”
上赶着来查户口了?纪千羽神色微冷地瞥了他一眼,没有开口回答,将他撇在身后,向前走了几步,握住包厢的门把手。江路晨站在原地,眼神不受控制地飘忽起来。
那个男人。怎么看都是个典型的家境优渥的小开。纪千羽对他冷淡到底,却对这种和颜悦色,果然是和姚雨菱所说的一样,纪千羽拒绝他,不过是因为纪千羽攀附他人惯了,看不上他这个学生?
像是什么事情终于得出结果,下定决心,江路晨抬步跟了上去,手指在掌心慢慢捏成拳。
楚铭自然不知道他不过是一个路过,和纪千羽说了两句话,就被人脑补成这样。不过就算知道了,肯定也只会笑着感慨一下这个智障横行的世界。而后熟稔地将这种人甩到一边去。
纪千羽没有楚铭那样的本事,怎么都甩脱不了江路晨完全不识眼色的死缠烂打,让她颇为不快。她推开包厢门,视线在包厢内的人员上快速掠过,杜若晓挽着姚雨菱的胳膊,两人亲亲热热地坐在沙发最中间,见她进来,唇角都是一弯。
茶几上杂七杂八的美食铺了一桌子,巨大的水果蛋糕放在最中间。边缘零零散散地放着成堆的酒瓶,看上去就是个绝对放纵的夜晚。
怪不得要执意邀请她也过来。纪千羽若有若无地淡笑一声,这个包厢里坐着的,基本都是美院这一届各系的风云人物。油画系之花姚雨菱有那个面子能把他们聚在一起,她虽然平时冷淡无比,大部分人却也认识。
当然,因为认识,所以更加冷淡与不喜欢,合情合理,逻辑上毫无问题。纪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