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里有星星-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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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位子，后边排队的人按照顺序一个接一个走上前来。
9班人不多，体检起来很快，临近吃午饭的时候，四十多人的体检刚好完成。方君收拾着手上的用具，头顶飘过来一大片阴影。
“方医生，我们为你准备了午餐。”金大山负责把人带过去，这会儿只期盼方医生答应跟他走。
方君微微一怔，就连旁边的张帅也是一脸的好奇，不过下一秒他立刻想通了。方君有着江南女子的秀丽和柔美，长了一张极耐看的脸，五官精致不说，皮肤白净，给人的感觉有种沉静的温婉，她就是那种一眼看上去让人很舒服的人。倘若她自己不说她是快奔三的人，白大褂一脱，搁在这女生堆儿里，没有人会怀疑她的真实年龄。
她出色的外在条件会引起年轻小伙子的注意，完全说得过去。
张帅不怀好意地笑了笑，招呼其他同事一同出去吃饭，他故意没叫方君，其实他有点好奇，一贯沉静的方君在遇见这样的事儿时，会显露出怎样的情绪。
本想多留一会儿看戏，奈何周南走过来直把他往场馆外拉，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大高个仍站在她面前，似乎在努力说服她，方君站在骄阳下，日光仿佛相约好了，聚集成一束在她的头顶四散开来，姣好的面容仿佛被照亮了一般，熠熠生辉。
张帅收回视线，接着朝前走，低头的瞬间眼底飞快闪过一道晦涩的光。
只要不触犯原则性问题，方君一般不会强硬拒绝，抬头看年轻人一脸淳朴的笑，她想了想还是点了下头，少年的理由尽管很蹩脚，她却不忍拆穿，无关其他，只因那不曾修饰的诚心，干净直白。
金大山见任务搞定，一时间笑得越发傻气，当时还担心自己完成不了，柳哥却说他只要诚心邀请，方医生一定会答应的，他当时很纳闷，问了一句‘你怎么这么了解方医生？’，柳哥却笑着看着他，‘是了解你。’
‘了解我什么？’
‘了解你笑起来很蠢，让人无心设防。’
还能不能好好聊天了，尽管柳边丘经常毒舌，他却莫名地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看，方医生这不是同意了吗。
方君在年轻人的带领下，来到学校外边的餐馆，饭桌上早已摆好了菜肴，好像刚出锅没多久，冒着新鲜的热气。方君坐下后，抬头扫了一眼，有几张面孔看起来很眼熟，应该都是上次在医院碰见过。
几人对上她的目光，立刻笑着简单地自我介绍了一下，准备开饭时，包厢走进来一人，径直在她旁边的空位坐下，方君当时还疑惑，为什么搁一把空椅子？现下看来原来是为对方留的。
男子将手里的橙汁拧开，温和地开口，“方医生，这餐饭就当答谢你在医院的照顾。”说着为方君倒了一杯，极有礼地双手送至方君面前，方君被他的动作搞得一愣，不是对男子的涵养感到惊讶，而是他的脸上有着不属于同龄人的成熟和稳重，那是历经人世的沉稳和老练，可是他的腔调和做派一点都不显陈旧，眼神清澈地仿佛是个新生的孩子。
两种视觉碰撞后引起的冲突，让人心惊。
方君从未见过，有人会将‘世故’二字演绎地如此纯净。她越发看不懂眼前的年轻人。
接下来的用餐，男子再次成为主角，他无声地营造着舒适的用餐氛围，他很懂得照顾人，却又不显刻意，不动声色地关照，让人无法生出一丝反感。至少这餐饭下来，方君吃得很舒心。
待金大山将人送走，有人忍不住凑过来问道：“老大，你为什么对方医生那么尊敬？”说是尊敬感觉又不太像，如果是答谢，完全不用如此周到，饭桌上谁都能看出来老大的用心，那般细致感觉那女医生的一个呼吸他都照顾到了，按照他们的理解，男人对一个女人用心，无外乎一种可能，那就是看上了眼。
可老大饭桌上的尊重并不是假的，方医生确实比他们大，被尊敬是应该的，可是总感觉哪里不对劲，老大若看上这人，把对方当长辈一样尊重还怎么心生邪念，更何谈发展男女关系，难道是他想多了？
柳边丘深邃的目光缓缓投向一旁的空杯子，薄唇微启，“她的工作值得她被尊敬。”想起对方在回答那个问题时的语气，柳边丘眼底的笑越来越浓。
那人更不解，“你没有别的心思？”为什么他感觉此刻老大眼里的笑别有深意。
柳边丘收回视线，淡淡地扫了对方一眼，起身离开餐馆，留下一干人满头雾水。
究竟是有意思，还是没意思啊？
三天的体检工作结束后，除了补助，医院给他们这些出外勤的医护人员一天的休假作为奖励，方君没什么特别的事儿，并没有着急安排休息，下午接到尹勉的电话，对方让她明天接机，方君心说没事儿这不就来了，两人约定好时间后，方君回头又给主任说了一声休假的事儿。
次日，方君去机场候着，尹勉的航班生生晚了一个小时，两人从机场出来，立即找了个餐厅吃午饭。尹勉是方君大学同学兼室友，两人兴趣爱好相仿，又聊得来，都是那种你长期不联系我，一个电话打过来，我能立刻飞奔过去的人。
“工作怎样？毕业后听说你去过很多地方，怎么还没定下来？”两人吃得差不多，这才搁下碗筷，闲聊起来，尹勉性子比较直，说话也从不拐弯。
“还好，”方君放下水杯，平静地看向对方，尹勉变了，以前那么爱打扮的她，这次出门居然没有化妆，方君有些惊讶。
尹勉又怎会看不懂方君的眼神，她笑了笑，即便没化妆，大气的五官依旧美艳，然而下一秒，她眼里的光一点点黯淡：“…我和江楠分了。”
听着这话，方君突然想起对方当时对她说‘君儿，我和江楠在一起，我好幸福。’时的画面，方君知道那时候的尹勉是真的幸福，她高兴地仿佛要同全世界分享她的喜悦。而现在尹勉很痛苦，却在拼命压抑，方君看着她竭力攒紧的拳头，她知道她在酝酿，她需要一个发泄口，而这时方君只需静静地坐在那里，给她一点时间。
“…君儿，听我的，永远不要找和自己小的人，永远不要。”
方君没想到尹勉酝酿了半天的情绪，开口第一句竟是给她的告诫，耳边传来隐忍的抽泣，尹勉最终还是哭了，那么强势的一个人，此刻居然哭得像个脆弱的孩子。
方君立刻坐到她身旁，抬手将对方抱进怀里，尹勉因她温柔的动作，瞬间放声大哭，一发不可收拾。大堂有人看了过来，又冷漠地收起了目光，没有人会去在意两个女人抱头痛哭的真正原因，就像没有人会去在意身边的路人甲穿的什么衣服。
方君此刻的心情很复杂，她不会安慰人，更不知道如何安慰一个失恋的人，因为她一直都是单身，没有立场的人从来都没有发言权，她可以体会对方的痛，然而也只是体会，她不知道尹勉撕心裂肺的感情，究竟是何种滋味，就像她知道太阳是热的，可是她不知道靠近后会是怎样的灼痛。
尹勉抬起头，红肿的眼睛恢复了几分神采，她从来都是一个懂得自我调节的人，就像她分手后，谁也没说，却径直坐飞机跑到方君这里，因为她知道在方君面前她不用逞强，也不必伪装。
“回家吧。”方君拉起她的手，两人朝餐厅外走去。
尹勉看着她的侧脸，会心一笑，她果然来对了，方君的不闻不问就是此刻最好的安慰，不刻意亲密也不疏离，却给人一种总是陪伴在身边的感觉。
她还是一点都没变呢。

　　☆、6。　邀请

窗外阳光正好，大片碧绿被照的油光发亮，有种脱胎换骨的清新和活力。
“早上好！”尹勉从房里出来。
方君在厨房准备早餐，黄亮的煎蛋正好出锅，平整地躺在餐盘里，闪着诱人的光泽。
“早上好！”方君笑着将煎蛋端出来，尹勉整个精神面貌比昨天看起来好多了，洒脱和自信再次显现在她那张动人的脸上，那个无坚不摧的她似乎又回来了。
方君招呼她吃早餐，自己回卧室换了一身衣服出来。
尹勉咬了一口煎蛋，鲜嫩的淡黄流入口中，美味极了。
“这么多年还在坚持？”看着一身运动服的方君，尹勉惊讶的神色多了几分了然。
方君点点头，“习惯了，你知道跑步于我而言，就像你每天的大号，不解憋的慌。”这么多年她每天都坚持晨跑，除了雨雪天气，阵地不得转移室内，每天早上她都会花半个小时跑步，她喜欢风穿过耳畔的动感，喜欢沐浴在阳光下的欢畅淋漓，喜欢简单的事情，喜欢奔跑。
尹勉好笑地看着她，那眼神仿佛她还是个不懂世事的孩子，还不知人间疾苦。在尹勉的眼里方君一直活得很自我，四处游荡，像一个不用归家的牧民，她看似不赞同方君这种很飘的生活，脚不沾地，可是作为好友的她却没有伸手推一把的心思，因为她尊重她的活法，就像方君从不干涉她的生活。
方君吃掉盘子里最后一口食物，笑着发出邀请，“一起？”
“当然，”尹勉笑道，“不过你得帮我准备衣服。”她指着身上的香奈儿最新款，笑得美艳动人，她承认和方君在一起，她很少去想感情上的失败，甚至根本不去想。
两人绕着公园跑了两圈，时间刚刚好，方君回去换身衣服就去上班，尹勉看起来真的没事，方君放心地让她一个人在家里打发时间，两人约好下班后一起出去吃饭。
“方医生，你来了。”柯护士长笑着打招呼，她很喜欢这个每天早到的新医生，一个月以来的相处，她发现对方是个极有时间观念的人。
方君笑着点头，刚走出两步，柯护士长叫住了她，“对了，昨天有人找你，”转身从屉子里翻出一张卡片，一脸神秘地递到方君手里。柯护士长全名柯慧，已婚，有一个正在上小学的儿子，也不知是人到了一定年纪，还是八卦是女人的天性，她带着笑意的眼里充满了调侃的兴味。
“是个帅气的年轻人哦。”还别有深意地补充一句。
方君疑惑地接过卡片，不觉挑了下眉。会是谁给她卡片呢？她转身走进医生办公室，并没着急查看手里的卡片。
在办公桌前坐下，掏出兜里的手机，居然有条未读信息，这时一个电话插了进来。
方君看着那一行熟悉的号码，下意识扫了一眼桌上搁着的卡片。顿了两秒后，按下接听键，对方仿佛一早候在电话那头，随之而来的声音并不急切，平和地仿佛一汪静静地湖水。
“方医生，邀请函你收到了吗？”男子声音含笑，侃侃而谈地语气，仿佛一个多年的老友。
‘第十届校园男子篮球争霸赛，七月十八日隆重开幕，虚席以待！’
方君看着卡片上醒目的标题，眸光隐隐蹿动，她不认为一次突如其来的就诊会让两人迅速从陌生人的关系上升为朋友。她不知道少年为何要邀请她，一般她看不懂的问题，她不会深究，除非与自身密切相关。
她沉吟了一瞬，缓缓开口，“柳边丘，我对篮球不感兴趣。”
“哦，那真是遗憾，”少年的声音听起来并不伤感，仿佛一早就知道方君会拒绝，“那方医生对什么感兴趣？”他固执的询问，像是在攻克一个学术难题，认真的态度让人无力回绝。
方君不觉轻叹了口气，“一切太过激烈的运动我都不喜欢，跑步除外。”
少年仿佛找到了共同话题，声音不觉轻快起来，“太巧了，我也喜欢跑步。”
这次方君已经皱起了眉头，扫了一眼从外面走进来的张帅，对方故意在她跟前逗留，揶揄地眼神上下打量，目标却直指方君手里的卡片，他明显知道什么。
方君没有心思细谈下去，少年仿佛有所察觉，见好就收，只是在告别前，丢了一句叫方君越发困惑的问题。
“对了，邀请函并不是我的授意。”此后没有半句解释，电话就这么挂断了。
不是他的意思，为什么还要打这个电话？
方君完全搞不懂现在年轻人的心思，觉得莫名其妙的同时，脑海里隐隐有个猜想，太过荒诞，而并没有放在心上。
张帅在她对面坐下，细细地观察方君的反应，见方君没受影响的样子，顿时笑道：“你很受年轻人欢迎啊？”不知想到了什么，眼里的光有些深邃。
方君套上白大褂，扫了一眼手表，马上就要交班，其他同事也都陆续来了。张帅见方君并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也没再追问。
吃午饭的时候，张帅在食堂碰见方君一个人坐在角落，他顿了一瞬，端着饭菜走了过去，“不介意我坐这里吧？”说着顺势坐下，方君却站了起来。
“不会吧？我刚来你就走。”
方君晾了晾手里的饭盒，“我吃完了，你慢用。”
“方君，你是不是讨厌我？”
食堂里人声鼎沸，两人的对话瞬间被淹没在七嘴八舌的嘈杂里。
方君回头，不解地看向他，似乎没有听清他说了什么。
张帅顿了一秒，笑着摇头。
方君点了点头，纤细的身影快速消失在食堂大门。
最后看了一眼远去的背影，张帅收起眼里的落寞，低头大口吃了起来。
回到办公室，方君拿出抽屉里的卡片，顿了几秒，将其放在了抽屉最下面，一个并不显眼的位置。那时的她还不明白，为什么不重要的东西不扔掉，反而要压上一叠厚厚的纸，后来等她想明白时，那张她以为并不重要的卡片，却再也没有找到过。
食堂里那句话，她其实听到了，却没有正面回答，她觉得那么做是消除彼此尴尬的最佳方式，有时候她清醒的可怕，有时候却糊里糊涂。
方君就是这样一个看似清明实则糊涂的人，又或者她只是不想把问题想得太过复杂。
晚上，两人在大富豪吃饭，尹勉嘲笑这个餐厅名字太土，方君笑而不语，尹勉却不满意，她觉得这个时候方君就该唱和两句，最好能跟她一起吐槽，一起大放厥词。
“嘿，你看对面那个帅哥已经看了你不下五次。”尹勉一脸看戏的意味，笑着等候方君的反应。
方君没有她想象中的气恼，也没有她想象中的两耳不闻，只是偏过头淡淡地扫了一眼，那人见她看去，立刻举起手里的酒杯，笑得极其优雅，西装笔挺，的确潇洒风流，自以为魅力四射地双眼正发出暧｜昧邀请，方君心里冷哼了一声，自然没给他好脸色。
男人也是见惯风月的人，这个不行，再找下个。
看戏的尹勉却一脸吃了苍蝇的表情，她显得很不淡定，炸毛的模样仿佛遭人挑/逗的是她自己，方君给她添了红酒，笑着安抚她，这才把她的火爆脾气按住。
其实方君能够理解，男子轻/佻的行为一定让尹勉想起，这个世上所有负心人的一个通病——花心，这无疑是在往她的伤口撒盐，她当然气愤。
没错，两人分手，正是因为江楠出轨。
尹勉说她再也不要对一个男人掏心掏肺，那天晚上她抱着方君，浓浓的鼻音叫人压抑和心疼。她说她如何对他好，如何在他和别的女人上床痴缠时，傻傻地幻想两人今后的生活，她说她曾经的真心就像被猪拱了的烂白菜，再也无法水灵。
但是，她说她不后悔，她只是恨。
方君拍着她的背，无声地安慰她，却换来她更为大声地哭泣。
那晚方君一直听着她断断续续地说着，也不知说到什么时候，两人渐渐睡去，没有谁为了谁一定要彻夜无眠，没有谁离了谁一定得要死不活。生活就是这样，一觉醒来，又是新的一天。
“君儿，你为什么一直单身？”尹勉看着对面的方君，灯影摇曳，方君的眉眼更是明亮动人。大学那会儿，很多外院的男孩子慕名而来，就为了看医学系的冰山美人，那个时候的方君脸上没有温婉的浅笑，遥远的就像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所有人见她的第一面都被她的不苟言笑震住，什么旖旎心思全然抛诸脑后。
尹勉很好奇，以方君的条件为什么不谈一场恋爱？更好奇的是方君的转变，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变得有那么一点人情味了？
“别瞎想，我单身不是自己有问题，”方君苦笑了一下，“…我有过喜欢的人。”
什么？为什么她不知道？方君隐藏的如此好，是没把她当朋友吗？不对，难道是…
“你猜得没错，”方君温和地目光笔直照进对方的眼里，“我是暗恋。”
那段不可言说的时光，是她的独家记忆，藏得很深，就怕被人知晓。

　　☆、7。　再遇

方君的神情隐隐失落，尹勉觉得这不仅是个不可言说的故事，似乎还是个悲伤的故事，她突然不想深究下去，方君若想告诉她自有一天会跟她说，唯一遗憾的是，她不知从何安慰对方。可以肯定的一点是，方君此刻不愿提起，怕是还没有完全放下。
这是不是就是她一直单身的原因？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谈到最近的买房形势，尹勉突然冒出一个念头，她两眼泛光地看着方君：“君儿，要不我在古楼买一套房子？”
方君不解，“为什么要在古楼买？”
同是学医，尹勉毕业后从事的工作却是与医学毫不沾边的服装业，她家是开大公司的，底下养着大几千号人，她算是名副其实的千金小姐，然而尹勉不喜欢走父辈安排好的套路，用她的话来说，她什么时候玩儿够了，什么时候再回去继承家业，反正都是吃喝等死，为什么就不能按照自己的想法过活。
很少有人能像她活的这般肆意和洒脱，就连被说任性的方君都自叹不如。
可关键是，她工作不在古楼，完全没必要在这里买房。
难道真是有钱任性？
尹勉一脸你这就不懂的表情，“首先，古楼是全国有名的大城市，这里经济发达，人文气息浓郁，环境优美，极其养人。其次，在房价日渐飙涨的当代，在哪里买房又有什么区别，无非是出手早晚而已。最后，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亲爱的，我决定在古楼发展自己伟大的服装业，将来连锁店要开遍全国，我已经想好了，就先从古楼扎根儿，我的目标够宏伟吧？”
方君静静地看着她眉飞色舞，好一会儿才开口，“是挺宏伟的。”
末了又找了一句，“认真的？”
尹勉嗔了她一眼，“我哪里看起来不认真了？”
方君默默地补了一句，哪里都看起来不认真。不过罢了，她若要折腾，她也不拦着，反正她财力物力人力都有，也许一个天时地利，真的闯出了一片天地也不无可能。
尹勉确实是认真的，感情上的受挫，让她暂时把重心投放在事业上，也许这就是心理学上所说的‘移情’，也许她只是不愿正视自己的失败，不管怎样，如果能有一个新的开始，她都愿意尝试。
于是在方君好不容易迎来周休的这天，居然被对方拉着去看房。‘全州桃源’是穆氏旗下开展的一个大项目，广告一出来，就引起了外界的强烈反响，现下只要提到买房，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