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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你的执着,我的一生-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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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提请法庭注意以下几个疑点,”吴继琛顿了片刻,不疾不徐道,“第一,卢阳与刘秀珍约定的时间是十点半,根据照片显示葛晖出现的时间是九点三十二分,这中间的时间葛晖在哪里,去了哪里?第二,卢阳并没有跟随葛晖前往何叶巷,卢阳只是收到了两千元,至于这笔款项是不是赃款,公诉机关并没有人证或直接的物证;第三,公诉机关截取的照片显示,葛晖的穿着是一件连帽卫衣,可是方才证人刘秀珍陈述,当时的接头人是一个穿着风衣的男人,与照片中的人明显不符;第四,何叶巷的交易地点并不只有卢阳一家,还有他人与刘秀珍交易;第五,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证人刘秀珍陈述她之所以认定是葛晖,是因为她记住了卖方的眼睛,可是刚才的实验足以推翻刘秀珍的记忆。”
  “这是四月十七号的气象报告,”吴继琛不让公诉人有开口的机会,将报告呈上法庭,继续道,“四月十七号是雨天,一直下着小雨,报告显示当天的日落时间为十八点二十八分,换而言之,晚上九点时,天已经黑透了。何叶巷只有巷口有一盏路灯,灯光无法照射到巷尾。刘秀珍根本看不清来人,更别说记住眼睛了。”
  郭检控制住情绪道,“方才的实验,证人之所以记忆出错,是因为太过紧张。”
  “紧张?”吴继琛干笑一声,“据我所知,刘秀珍不是第一次作为证人进入法庭指证被告人。而且,请大家注意的是,方才实验的环境和条件远远好于当晚一千倍一万倍,在这样的环境下,刘秀珍还是没有认出来,说明不是刘秀珍的记忆出现偏差,唯一的解释就是证人刘秀珍撒谎。”
  郭检激动道,“卢阳的供词说的很清楚,葛晖将赃款两千元交给了他。”
  “这是葛晖借记卡的账单明细,”吴继琛示意阮可馨将明细账单交给法庭,“四月十八日上午九点,葛晖在自动取款机提取三千元现金,据葛晖陈述,他将其中的两千元现金给了卢阳。”
  郭检轻笑道,“你的意思是说,葛晖拿自己的钱充作赃款交给卢阳?!这解释不通,如果他没有贩毒,完全可以将毒品交还卢阳。”
  “这解释的通,”吴继琛道,“是因为面子!葛晖虽然胆小,但是也爱面子。方才卢阳也说了,葛晖因为胆小一开始是不愿意去的,是他和孙成用了激将法,他才肯去。可见葛晖也是被激的没有办法才愿意去。因为第一次,葛晖早早的到达了约定地点,可是等待的时间越长,葛晖就越害怕,所以没到十点,葛晖就离开了何叶巷。葛晖担心没办法向卢阳交代,就取了自己的钱充作毒款交给了卢阳。他不是没想过将毒品交还卢阳,可是想到他连五克毒品的买卖都没有做成,卢阳和孙成势必会嘲笑他,这将会是他一辈子的耻辱。想到在以后的日子里,卢阳和孙成时不时会拿这件事来讥讽他,他索性花钱买下毒品。”

☆、开庭审理(五)

  吴继琛的一番说辞似乎还原了事情的真相,旁听席上的声音渐渐走向鼎沸,公诉人听着下方一边倒的议论声,怒火难以抑制。
  “毒品呢?”郭检脸色阴沉,用一种看嫌疑人的眼神看着吴继琛,道,“那五克毒品呢?”
  “郭检别忘了,葛晖自己也是一个瘾君子,他也吸毒,”吴继琛风淡云轻的笑道,“五克毒品,纯度不高,对于一个瘾君子来说,两三次就能解决了。”
  “尊敬的审判长及审判员,”郭检不再理会吴继琛,转向审判席正色道,“被告人葛晖贩卖毒品的事实非常清楚,辩护人的陈述仅代表葛晖的自辩,并没有证据予以佐证。葛晖在九点三十二分的穿着与十点半的穿着是不一致,但不能证明与证人刘秀珍的交易不是葛晖,葛晖极有可能是因为害怕,为了掩饰身份,重新换了一件衣服再与刘秀珍交易。证据上虽有微小瑕疵,但不能否定也不影响葛晖贩毒的事实。”
  “请法庭注意,公诉人用了‘极有可能’这四个字,说明公诉人已经意识到该案有疑点。所谓人赃并获,公诉机关没有现场抓获,也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葛晖贩毒,根据疑罪从无的原则,葛晖涉嫌贩毒的罪名不能成立。”吴继琛想到最近宣传甚火的谍战剧,笑道,“郭检,现在是法治社会,您是公诉人,不是军统特工,您不能抱着宁可错杀一千不能放过一个的态度来对待犯罪嫌疑人。”
  吴继琛最后一句话彻底激怒了郭检,怒道,“照你这么说,那晚与刘秀珍交易的人是谁?那人是谁?!”
  “我怎么知道是谁,”吴继琛淡淡一笑,“律师的职责是为当事人辩护,维护当事人的合法权益,提出疑点,请求法院作出客观的,合法的,公正的判决。至于那晚与刘秀珍交易的人是谁,那是你们公诉机关与侦查机关的事情,是你们的职责范围,与我无关。”
  吴继琛转向审判席,正色道,“不能因为找不到贩卖毒品的人,就认定被告人葛晖有罪,使葛晖成为替罪羊,这之间没有因果关系,也不符合刑法的立法初衷。如今的网络、报纸、电视中多有报道,因为有罪推定,导致诸多的冤假错案,虽然有国家赔偿,可有人愿意用多年的青春或光阴去换几十万或者几百万赔偿吗?在此,希望法庭在审理此案时能多考虑并采纳辩护人的意见,还被告人葛晖的清白。”
  法庭没有当庭宣判,可吴继琛的最后总结却引起了不小的骚动,旁听席上有人甚至拍手鼓掌。掌声落在袁周的耳朵里,好像能刺穿他的耳膜,就像他平时最讨厌的削苹果的声音,呲呲的令他每根神经都为之紧张。
  袁周的目光瞟向吴继琛自信中透着淡定的侧脸,他感觉到,即便法庭还没有对葛晖定罪量刑,在这场博弈中,郭检输了。恍惚之间,他觉得输的人似乎不是郭检,而是他。
  “你怎么了?”
  向欣的声音让袁周一怔,袁周呆呆的看着向欣,一种莫名的恐惧扑面而来,他真真切切的感觉到他输了,输掉的将不仅是官司,而是身边的爱情,是向欣,他输得一败涂地。
  庭审结束了,各方收拾材料准备散场,法官已经离席离开了法庭,公诉人忿忿不平的看了一眼吴继琛后也随之离开。整个大法庭只剩下几名辩护人和不愿离去的被告人家属。
  向欣看到陆敏走向吴继琛,面含笑容的对吴继琛说话,人声嘈杂,虽然听不到陆敏说什么,但猜猜也知道无非是一些感谢之言,只是有些不明白陆敏为何如此的卑躬屈膝,甚至是低声下气。
  吴继琛冷淡的回了一句,没有看向陆敏,甚至没有抬头就转身离开,陆敏仍是一脸示好的笑,这样的画面让向欣非常吃惊。吴继琛的精彩辩护让人振奋,也许不一定能改变法官和检察官的看法,但至少赢得了旁听人员的一致认可,让人充满希望。在这样的情况下,感谢吴继琛的怎么会只有陆敏,葛老太太和葛士荣为什么立在原地袖手旁观?最应该感谢吴继琛的不应该是他们两人吗?葛老太太和葛士荣远观的态度让向欣捉摸不透,吴葛两家曾是邻居,葛家一向羡慕吴家,处处示好巴结,如今吴继琛为葛晖舌战法庭,帮了葛家这么大的忙,不要求葛老太太和葛士荣跪地谢恩,也应该感激涕零才对,难道是吴葛两家产生了矛盾了?
  上车的时候,向欣看到了前来取车的吴继琛,“谢谢你。”
  对于向欣主动前来致谢,吴继琛颇有些意外,本来没有情绪的脸上露出了温和的笑容,“不用谢,我又不是白干。”
  向欣从吴继琛的笑容下看到了疲惫,她太了解吴继琛了,无论做什么案件都是尽心尽力,以前在一起的时候,向欣总说,这样的小案件你都办了不知道多次了,没必要这么废寝忘食。
  吴继琛说,“案件不分大小,每个案件都有不同,即便是同一类型的案件也会有细枝末节的差别,而这些细微的差别往往是决定胜负的关键,所以就算办过一千个案件都不能掉以轻心。这不是对当事人负责,更是对自己负责,人首先要对得起自己。”
  这就是吴继琛,即便是法律援助案件,即便是分文不收,他也是办的兢兢业业。记得有一次,那是吴继琛第一次收获六位数的律师费,钱还没有到账,吴继琛在下班时给她买了一条项链以示庆祝,回到家后少不得向欣的抱怨。
  “那是你日夜熬出来的,用命换的,干嘛那么浪费。”
  “你每天戴着,就不是浪费,”吴继琛伸手搂住向欣,不免感慨道,“看一个人是否成功,我们总是先看他开什么样的车,住什么样的房子,住在哪个地段,羡慕他们的活的光彩照人,很少会去想这份成功背后付出的努力,只有最爱你的人,你最亲近的人才会看到你的辛苦。”
  吴继琛的话如今再次回荡在向欣的脑中,此时的吴继琛没有辩护时的神采飞扬和咄咄逼人,疲惫沉在眼底,时至今日,她竟然还能看到吴继琛的辛苦,这是为什么?

☆、团圆饭

  一个星期之后,法院宣判葛晖无罪释放。陆敏打电话过来告诉向欣这个好消息,并邀请向欣晚上一起吃饭,感谢她的帮忙。
  “不用了,为他辩护的又不是我。”向欣拒绝。
  “要不是你,吴继琛也不会出面,”陆敏感激道,“来吧,我们在锦程饭店订了包间,你一定要过来。”
  陆敏的一再坚持,向欣不知道怎么去拒绝她,在陆敏的盛情难却下,向欣向自己妥协,去吧,一顿饭而已,很快就会结束的,更何况,她受得起葛家的一顿饭。
  向欣来到包间的时候,葛家人已经到了。葛老太太见到向欣很自然的挤出一个笑容,说了一句向欣来了,再无下文。坐在沙发里玩着手机的葛晖抬头看了一眼向欣后低头继续玩着手机,至于葛士荣似乎没有看到向欣,专注的看着电视里的新闻。
  如果说葛家人的淡漠态度让向欣心情自由的话,那么陆敏起身相迎时的笑容反倒让向欣别扭,外加淡淡的失落,她宁可她向以前一样对她不闻不问,无需现在这般刻意示好。在她心底的母女关系到今天早已不知不觉中演变成主客关系,她也早已习惯了自己的宾客身份。
  “我给袁周也打了电话,他说家里来客人了,就没过来。”陆敏道,“快过年了,都忙。”
  向欣心下哂笑,难怪葛家人会是这样的态度,还好来之前就已经料到,她知道葛家人中只有陆敏是真心实意要感谢她的,当然葛老太太也会谢她,只不过葛老太太堆在脸上的笑容更多是幸灾乐祸。袁周没来,对他葛家人而言家里来客只是托辞,就连向欣自己都认为是借口。葛家人的态度是在嘲笑她压根儿就不可能飞上枝头。
  “今儿一来是给葛晖庆祝,”陆敏压低声音道,“二来嘛,这些年也没见到你,不是没几天过年了嘛,大家在一起,吃个团圆饭。”
  一顿团圆饭,有必要说的如此偷偷摸摸吗,既然不方便,又何必非要让她过来,向欣瞟了一眼轻声细语的陆敏,忽然觉得陆敏很可怜,她就是活在葛家人眼皮底下的罪人,时刻在弥补她掩盖自己早有女儿的错误,又企图对她这个女儿施以恩惠来缓和母女关系,试图两全其美。
  可是向欣不需要她的恩惠,也不需要对宾客关系破冰成母女关系,更不需要在向葛家低声下气的讨生活。向欣颇为憎恨的看向陆敏,当初抛夫弃女时有没有想到会有今天呢?
  葛家人入座,陆敏举杯,示意葛晖道,“你应该敬你姐姐一杯,这件事多亏了她。”
  向欣刚要开口,却听到葛老太太说道,“要说谢,应该谢谢吴继琛。”
  “是……”向欣点点头。
  “也不能这么说,”陆敏道,“要不是向欣,只怕吴继琛也不会帮这个忙。”
  “什么帮忙不帮忙!”葛士荣言语中带着不耐烦,“葛晖犯事儿了吗?他什么事儿都没犯……”
  葛士荣的话似乎提醒了葛老太太,笑道,“就是,葛晖又没做错事,是他们警察弄错了,害的我们葛晖在看守所待了几个月,人都瘦了好几圈。要我说啊,就是吴继琛不出面,法院还是会查清的,法院是不会乱判的。”
  向欣很佩服葛老太太,几句话将吴继琛的功劳抹杀的一干二净,淡道,“早知道就不请吴律师了……”
  听向欣这么说,葛老太太立马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补充道,“怎么能不请吴继琛呢,我刚才就是随口一说。吴继琛到底是律师,说话利索,葛晖的事情也就他能说的清楚,也只有他说的法官才会相信。”
  “看看我们葛晖,胆子小,一到法庭上就发怵,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葛老太太指着葛晖,笑道,“明明没有的事情,他这一害怕一发愣的,倒像是默认了似的。”
  葛晖当然说不出话,他这一辈子的话都被葛老太太说了,向欣想,如果站在被告席上的是葛老太太,倒是真的不用请吴继琛帮忙了,就凭葛老太太惊人如机关枪的语速,能扫射整个法庭。只是有一点,向欣一直有怀疑,就是葛晖到底有没有贩毒,如今这个问题她不好问,也不能问,没想到葛老太太却问出了这个问题,陆敏向葛老太太一个劲的递着眼神,却快不过葛老太太的语速。
  “你那天到底有没有去啊,你说你没去,怎么会被拍到呢?”
  葛晖没有搭腔,只是皱着眉头,烦躁的看了一眼老太太,继续一边吃菜一遍看手机。
  陆敏道,“有没有去现在已经不重要了,人没事儿就好。”
  “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人没事儿就好?”葛士荣怒道,“难不成葛晖真的去贩毒了?!法院判错了?!”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陆敏连忙解释。
  陆敏本是打圆场的一句话,没想到却引来葛士荣的怒斥,向欣明白,葛士荣连续发怒两次,不是给陆敏看的,是给她看的,她真的不应该来。向欣抱怨自己不够坚持,悔之莫及,送上门让人甩脸子。学用沈岚的方法,向欣按下铃声,故意接了电话,借口说单位临时加班,离场。
  “向欣……”陆敏追出包间外,拦住向欣,急切道,“你别生气,最近公司出了点问题,他这两天心情不太好,别介意。”
  “不介意。”她没什么可介意的,葛士荣跟她没有一点关系,她犯不着为因为他而生气。之所以离开,是因为没有吃下去的必要,正因为跟他们没有关系,所以她没有忍气吞声的必要。
  “今天是团圆饭……”陆敏道。
  “你想留我吃团圆饭?” 向欣哼笑一声,小姨不在家的这些年,她早已习惯一个人吃团圆饭,不就是一顿饭嘛,她可以自己跟自己碰杯,自己为自己夹菜,自己跟自己团圆,很多事到最后你会发现都是自己成全自己。
  “你还没吃呢……”陆敏知道向欣是不会留下来了,而且这种局面,她也没法留她。
  向欣看向陆敏,冷冷的看着陆敏,讥笑道,“你能陪我一起吃饭?!”
  

☆、心收回一半

  向欣坐到饭店前花坛旁的木椅上,看着不远处的喷泉,脑子里却是方才陆敏错愕的脸,她当然不会陪她一起吃饭,她怎么可能放弃那个她抛夫弃女才争取到的家,既然什么都给不了她,又何必假模假样的追出来,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来得到她的原谅吗?她宁可陆敏还保持着当年抛弃她和父亲时的狠绝和果断,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处处示好以求宽恕,对于陆敏,她是不会宽恕的,她憎恨她,不去诅咒她,已经是她最大的慈悲了。
  “没想到真的是你,”来人走到身边,“我刚才还以为我看错了。”
  向欣回神,看到来人正是钱婧婧,有着不小的惊讶,顿了顿说,“有事吗?”
  “你没必要对我充满敌意,我又没跟吴继琛在一起,”钱婧婧理了理身上的大衣,坐到向欣的身边,“最近怎么样?”
  钱婧婧的问话俨然像一个多年未见的老朋友,向欣看了一眼钱婧婧,忽然觉得自己的戒备心太重了,“就这样。”
  “其实那天你没必要将袁彤拉到一边,她知道我的存在。”钱婧婧淡道,神色平静,没有为自己的身份感到一丝的尴尬。
  向欣看了钱婧婧一眼,想到上次回忆往事时,袁彤特意问了一下吴继琛女朋友的名字,看来袁彤的确是知道钱婧婧的存在,不仅知道,还知道钱婧婧的名字。
  “你不用惊讶,也不要用这种眼光看我,”钱婧婧道,“可能在你们这些人的心里,我就是个小三儿,我不否认,我确实是个小三儿,可是不正是因为我的存在,才足以证明他们的婚姻出了问题吗?”
  向欣无法反驳她这句话,“你爱沐野?”
  “爱?!”钱婧婧笑出了声,甚至有点前俯后仰,“快三十了,到了这个年纪,爱情已经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了。”
  “什么意思?你不爱沐野?”
  “也不能说不爱,没有一丝的爱情,我也不会跟他在一起,只是……”钱婧婧想了想道,“我会更理性的看待我的内心,遵从我内心的想法和需要。至少不会像十年前那样,让所有的事情都为爱情服务,为了爱情可以不管不顾,赴汤蹈火。”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退出呢,”向欣不解,“他们的婚姻是存在问题,但是他们可以慢慢修补,不需要你来证明。”
  “能修补的婚姻是有前提的,那就是双方之间还有感情,”钱婧婧看着向欣道,“他们的婚姻修补不了,沐野不爱她。”
  “这是沐野跟你说的?”
  “你不用怀疑这句话,其实你心里清楚这是事实,”钱婧婧道,“一开始沐野可能确实爱过袁彤,但一切止于三年前,想必你也知道沐野爱的人是一个姓夏的女人,三年前沐野回Z市就是为了找她,然后旧情复燃。”
  “那你为什么还要跟沐野在一起?”
  “因为我不在乎,可是袁彤在乎,这也是他们两人渐行渐远的重要原因。”钱婧婧说,“或许,沐野当初愿意和袁彤结婚,就带有目的性,谁知道呢。”
  “不可能,他们婚前立过协议。”向欣并不是想为沐野辩驳,只是不希望袁彤看错了人,这会让袁彤伤心。
  钱婧婧闻言干笑一声,“目的性就一定是钱财吗?你太小看沐野了!也许最终的目的是钱财,但一开始不是,是关系,是人脉。有了袁家和袁家身后的段家,沐野才会轻而易举挤下龚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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