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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半岛旋叶-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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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笔一笔精心修复了花纹的碎格雕花木窗上镶嵌了厚厚的双层真空玻璃,几挂水墨竹帘卷在上面,尚能看见幽兰白莲各色花样的一角。顶灯隐藏在□□的深棕色木梁附近,平时并不用开,夜幕降临时每张桌子上方都有一盏罩纱灯笼亮起来,同样是搭配着桌椅的样式来的,各有不同。这一侧的每扇窗下均是一套浅色纯木座椅,过了透明的薄漆,油润亮泽,宽大矮墩墩的木椅上面铺了厚厚的坐垫与靠枕,均是丝缎为面,围着长方的老旧八仙桌上铺着各色的桌旗,流苏静静垂在那里,像是岁月里最柔软的记忆。

每一桌之间都被高低不一的花架无形隔开。倒也不是满屋子名贵的花,无非吊兰水仙,山茶玫瑰,文竹芦荟,石竹茉莉,但难得的是,这些普通的室内盆花竟然株株遒劲,绿的苍翠,红的沉郁,均是精心侍弄了多年的繁壮样子,跟这房子一起,无声地用漫长岁月给自己附加了另一种美。

这些花卉是她找了很多个鱼虫花鸟市场,才找到小时候总跑去她家店里看花的一个阿姨买到的,如今阿姨已经头发花白,儿孙绕膝,侍弄一屋的花卉竹草,很多奇美瑰丽没舍得卖的,已然虬结茂密,颇有苍苍然的意思了。阿姨摘下花镜几乎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小时候背着沉沉的古琴囊,总在她家痴痴看花的小姑娘,笑眯眯的眼睛里让她感到一种久违的、只属于长辈才能给的温暖。离开那里时已是黄昏,阿姨慷慨送给了她好多盆自己养了多年、美的几乎有了灵性的花草,并且坚持不收钱,连连说她送去的点心和一套茶具已经很好了,到时会亲自去她店里看看,听木彦给她弹弹琴,就够了。

她有着全职的设计工作,只好利用不多的休息时间来耐心完成这些琐碎而费心思的事情,终于一一准备完毕后,她给自己简短的放了个假,体力在按捺不住的急迫心情下有如神助般恢复,稍作休息她就直奔江浙。

于是饱看了美丽的亭台楼阁,园林山水,纸笔墨砚,丝绸绢锻,彩绘刺绣,陶瓷瓦砖,茶点小戏,还有微微落雨中的点点湖山。

都是些对过往时光细细的描绘,让她欲罢不能地回头去看,胸中越是落寞空索,干劲就越是旺盛。然后她刷光了随身带去的那张卡回到家中,过几天便陆陆续续地收到从走过的各个城市下的订单。拆开纸箱,撕开泡泡纸,掀开泡沫板,那些一次又一次让她惊艳的布匹绸缎,茶具笔砚,可爱的古风小摆件,精致的琉璃灯盏,上好的明前茶、小瓣香,种种精致美好的东西,从山南海北源源不断而来,最终点缀在她店中最恰当的位置,开始一段新的修行。

那些很容易就会媚俗的搭配,经过她细细挑选纹理色泽、权衡形式位置,最终都端静地立在各自最合适的位置,散发出古雅的韵味来。

绕过一架摆放着陶瓷杯碟的木架,一座铁艺雕花楼梯露出一角,旋转着引她上到二楼,墙面上半弹出几盏小小的金色灯箱,光芒向上方斜里打去,撞在折枝花卉暗纹的米色壁纸上向楼梯间漫漫洒下来,如同无声的小小喷泉,打在触手带着微微凉意的黑色漆面铁艺楼梯扶手和钉着金棕色毯子的脚踏上,森森古意,让人产生一种闯入时间缝隙的错觉。

一切都那么安静、温暖而牢固。

踏上楼梯的最后一节,面前就立着那张四扇的漆木双面屏风,对着她的这面是爷爷亲笔画上去的空谷幽兰四段拼图,背面是她小时候跟爷爷学书法刚刚出师时交的一份作业:

丰骨清清叶叶真,迎风向背笑惊人。自家笔墨自家写,即此前身是后身。

墨色浓重而开阖拘谨,轻易就能看出一个把零食吃得饱饱的、攒足了力气的小姑娘是如何用力握着一杆蘸满了墨汁的笔,涨红了脸,如临大敌,一字一顿地写完这四行禅诗的。

爷爷从不掩饰他对自己的宠爱。一个顽童偶然的练笔,就耗去了那块收藏多年、多少人踏破门槛而求不得的好木板,但那时的她却总觉得是那块木头刻成的屏风逼得自己天天练字,每每看到爷爷带着花镜拿着小凿子叮叮当当忙碌时,她就会很奇怪的问:

爷爷,为什么不等我写得更好了,你再给刻成屏风呢?

爷爷就会转过身来揉揉腰,笑着说道:

傻孩子,什么叫更好,为什么非要更好,你已经用心,所以第一个已经是最好的了。

依旧是听不懂的话,脑海中闻之如昨,单是站在屏风前这一刻,她便重新回到那个满头大汗的夏天,小小的自己踩着凳子趴在柜台上急迫不耐的吹着一汪汪墨迹,那个带着花镜的老人笑眯眯的靠在宽大的太师椅上摇着扇子,一手托着茶壶,一边问她:

彦彦,明不明白这四句诗,说的是什么意思啊?

不懂。她飞快的换气,蹦出这两个字,又回到那个深呼吸…缓缓吹气的节奏中去。

好好,不懂才好。老人笑得似乎更欣慰了,摘下花镜,干脆翘起二郎腿。

为什么不明白倒好啊?上课总不明白,老师就会说我呢。她反倒停了下来,也是吹得太累了。

因为等你明白的那一天,就会像爷爷一样老了啊。老人把茶壶捧在手心,轻轻摩挲着,微微扭头看向窗外。

一片蝉鸣。

木彦缓缓掠过那早已不再如昔的字迹,微微地笑起来。

屏风将这个纵深的空间分为一长一短两个部分,这边是一个正方的空间,一扇五彩毛玻璃窗边,粉白的墙上悬挂着几柄爷爷收藏的剑,旁边是自己的那张琴,其余的位置都是嵌入式的书柜,密密实实插满了藏书,有爷爷的线装古书,也有她这么多年来看过的外语原著。靠窗的地方是一张宽大的定制拱桌,古朴的汉式云卷纹浅浅点缀在原色的相连实木桌腿上,既可以用作琴桌,又能当做长案。

绕过屏风,便是另外一番景象。一种属于欧式的简洁与舒适呈现在眼前。对面墙上一副天光洒落的油画静静挂在那里,抬头是可着一面屋顶大小的深紫色挂毯,挂毯下方随意地摆了几张方方正正的宫廷欧式沙发和扶手椅,围着一张宽几,宽几的透明玻璃面下,底面的深蓝色细绒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收藏集矿石,被半人高的落地灯光一打,晶晶亮亮的细小光芒便随着人的走动而不断射出来,像是微小的匕首。

外人一般很难想象她从事矿业勘探、四海为家的父母就是这幅油画的作者。即便是在多才多艺这个前提下,四海为家的他们能有时间一部分一部分画完这幅画,也依然让外人惊讶。但他们还是做到了。当父亲潇洒的落下最后一笔时,她惊讶地长大了嘴,完全忽视了窗外同样渐渐亮起来的天空。

我们见过最美的天空,也要让女儿看到。虽然不能经常在你身边陪伴,但是爸爸妈妈可以做你的望远镜,带你看更辽阔的世界。

父亲低头吃着母亲做的早饭,顶着黑眼圈,带着罕见的认真对小小的她说道。然后他们便拿上简单的行李,迎着刚刚升起的太阳,再次出发。

爷爷依然微笑着轻轻抚摸她的头顶,陪她站在那副由着层层叠叠的蓝色、白色和一缕金色构成的油画前静静站着,问,爸爸刚才的话,明不明白什么意思。

她忍住眼眶里转圈的泪水,呜咽着说,好像。。。明白。

木彦呆呆站在那幅画前,许久,拿起靠墙细脚长桌上放着的软毛刷,轻轻刷着画面。其实没有浮尘,过了这么多年依然保持的很好,但她还是从上到下,细细刷过。

而那面屋顶的挂毯清洁起来就没有这么简单了。木彦记得挂上去之前首次清洁,她跪在地上足足两个小时,才用毛刷和吸尘器折腾完毕,没刷一下心里遍恨恨的痛斥一句晓鸥同学。但一旦挂上屋顶,木彦便臣服与那种霸气沉郁的美。那面挂毯被密集的挂线固定在高高的屋顶,用一种如天神降临的压迫感让人无法不去注意它的存在。深紫色底金线绣制的欧洲葡萄园收获风情图样挂毯,毯子宽大到几乎可遮住了那一整面墙,每个穿着紧身裤袜的欧洲男人面上那种醇醉的表情都清晰可见。顾小欧同学在一个深夜打来电话,简洁的说了一下她所在的位置,问了一下她楼上这间屋子屋顶的面积,然后神秘地让她等上半个月,然后挂掉了电话。以至于第二天醒来时她甚至觉得这只是一个梦境。直到半个月后,一份国际航空包裹从天而降,那面能闪瞎她的大挂毯足足让她愣了一刻钟。升腾的细细羊毛混在透过天窗的光柱中,她找到毯子里夹着的一本硬硬的雕花牛皮笔记本,扉页上依然是那行难看的字和一个画着豪迈圈圈的落款。

老板求包养。

五个好难看的字让她笑得流出了眼泪。这么多年了,这个似乎永远思维不在一个次元的前桌依然记得她爱好收藏本子的习惯。

天色终于黑沉沉的暗了下来,骤然而起的风拍打着两侧的窗户,她走上前一一关上,于是临街的那一排窗户便透过新换上的彩绘毛玻璃晕着一团模糊的光,另一面窗下是一个早已无人看管的小小花园,一株玉兰放肆地斜斜穿过窗前,将泛着青色的枝条和已经开始鼓涨的花芽举到人的面前。再过几日,就要开花了吧。木彦这么想着,小心的避开树枝关上窗户,放下淡青色的厚锻窗帘,转过身来。

这是我的岛屿。木彦依偎在长长的沙发上,轻轻闭上眼睛。





第6章 故友远去
天气渐渐暖起来,不用天气预报,用街上女孩子的裙子长度换算一下就好了。

特别是那些穿着洁白色百褶裙校服的女中学生们。清爽的黑色头发,白色衣裙,装着坠坠书本和零食的包,各种可爱简单的款式,却是一色的巨大、结实,仿佛一定要这样才能装下这个年纪最灿烂张扬的青春。

木彦倚在二楼打开的窗边,边欣赏着这满眼的青春,边用手腕上绕着的一方手帕擦擦脸上的汗水。公司里那个耗去了她大部分精力的设计项目已经进入了实施阶段,作为主设计人员之一,她这些天一直在现场盯场,那个滑的流油的包工头瞧不起这个平时言语不多的年轻小姑娘,话里夹枪带棒地跟她交战了好几个来回,才终于被她突然的爆发把嚣张的气焰压了回去,老实干起活儿来。她也终于有了几天的休息时间,今天周末,一早便赶过来,亲自做了一遍清洁,重新把屋子稍微装点了一遍。一番活儿干下来已是浑身的汗水,索性把所有的窗户都打开,让穿堂风过过身上的汗,看着脚下的街道行人出神。

曾几何时,她也是那样,穿着洁白的校服,背着大大的书包,见到陌生人说多话都会觉得有些害羞,现在却变成能跟世界上最难搞的几类人在一条战线上摸爬滚打了。时间,真是一种奇妙的东西。它能改变一个人的容貌、习性、轨迹,它蛊惑你的心,藏起那些最重要的事情,忘记那些推你到江心的湍急暗流,只留给你最普通的阳光和雨水,曾经的欢欣和痛苦,都在时间的掌纹中渐渐淡去,仿佛崛起的山脉被风和水脉侵蚀、风化,最终消失。

但时间终究不是万能的。就像一个高高在上、一统天下的威严君王,他让任何顽强的敌人最终臣服,但却往往不能征服一个最柔弱的女子。

那就是梦境。

在最深的夜里,不再有转换角度的紧迫阳光提醒你时间的流逝,那里便是攻克这一切束缚的时候。总会有一些蛰伏开始躁动,有一些忘却开始苏醒,无论多少年,无论相隔多远,在梦里,一个眼神、一个微笑、一句话,鲜活如昨。万水千山,阴阳相隔,在这里,都能牵得到那人的手。

太阳被云朵遮住,二楼的穿堂风吹在额头上,有三三两两的学生妹说说笑笑地从一楼推门而入,风铃声将木彦从恍惚中唤醒,她回过身,看了一眼宽几上那一束洁白的玫瑰花苞,在那支胖胖的水晶圆口瓶里自顾自地绽放着,像是天堂里尚是少年的天使。

十二年了,昨晚的梦中,她依然是在教室里沉默的白裙子女生,前面依然是聒噪的顾晓鸥,叽叽喳喳讲着她在台上弹琴时身边弹钢琴的那个高大俊朗的邻班男生,盛明朗。

悠闲的考场,她忽然感到身侧的目光,便扭过头去,右边门口第一个座位,也就是年级第一的座位上,代替顾晓鸥坐在那里的,是一个身形瘦弱的少年,似乎感受到了她好奇地目光,那个少年抬头看了她一眼,便像触电般扭过头去,低头慢慢地用2B铅笔在一张白纸上描着什么,她想凑过去看,却依然只是少年略带紧张地转过来的脸,羞涩,微红。

你在画什么?你会画画?

嗯。。。乱画的,你们几个会弹琴,会跳舞,真好。少年垂下睫毛,略略潮湿的手捏住那张纸。

哇,画的真好!送给我们,交个朋友吧!年级第一你好!我叫木彦!木彦笑得眯起了眼睛。

我叫顾晓鸥!年级第一叫什么!木彦身后身后探出一个圆脸短发傻笑的女生。

我。。。。。。我叫元浅。

少年涨红了脸,亮晶晶的眼睛,在梦里他的容颜从未改变,依旧像是从天上落到人间那般不染烟尘,像是神仙座下持一柄拂尘的童子,苍白的肤色,总是发黄而细弱的短发,即此之后,在那段阳光灼热到几乎要燃烧起来的的岁月里,给她们年轻躁动的心带来从未经历过的纯净与安宁。

梦醒来后,木彦在黑暗里眨了眨眼睛,翻了个身,看着半推起的窗户透进的夜风将白纱的窗帘如风帆一样鼓起,她尽力去想象一个温暖灿烂的天堂是什么样子,满眼却只见窗外冰冷的夜空上那无声旋转的星辰,那样冷酷,无情。她想起成年后听到老人们的说法,说很多过于俊美聪慧的少年少女,其实都是菩萨座下的童子童女,未及成年便都要早早回到天上,继续他们没有烦忧的天堂日子。

于是,在每年她为那个少年摆上一束洁白玫瑰的那一天,她总是感觉不到任何的悲伤,而是仰起头对着天空微笑着默念一句:

元浅,生日快乐。

她用一把小小地洒壶给饱满的花骨朵淋上水滴,脑海中又浮现出那个少年微红的脸。

元浅,你喜欢什么花呢?我们买来送你!

元浅第一次忽然病倒,手足无措的木彦和明朗晓鸥守在他的病床边,等他醒来,少年的脸苍白得如同床单,但依然是微微笑着的表情,仿佛告诉他们,不用担心自己。

玫瑰花。。白色的,玫瑰花。木彦有些诧异,为什么是玫瑰这么。。。通俗的花?她原以为是百合、雏菊这样清新淡雅的花,才配得上元浅这样淡淡的气质。

因为。。。咳咳。。。玫瑰花有刺啊。。。在被摘下之前,它也会狠狠的刺一下摘花的人。。。即便是命运,它也曾经勇敢的反抗过。。。咳咳咳。。。

元浅的眼睛看着窗外,神色中露出罕见的刚毅。

那为什么是白色的呢?晓鸥似懂非懂的问了一句。

元浅的眼睛略略地垂下,脸色有些微微的潮红。

红色太侵略,而且。。。红色是有特殊意义的。。。咳咳,白色是给朋友的,你们几个,是我的朋友吧。

嗯!明朗坚定的声音传来,我们永远是朋友!

时光像是秋日早晨的雾气,给回忆蒙上了一层朦胧的纱,木彦无力的垂下手,洒壶里的水丝慢慢滴下来,像是她聚在心底流不出的泪水。

不过很快她就振奋起来,因为她答应过元浅,要永远快乐地生活下去,他们几个,都是。

所以她从不孤单,因为她知道,在这一天,在这个世界上,为他在水里插一束白玫瑰的,还有其他两个人。

明朗、晓鸥和我,还有你,我们四个,永远是最好的朋友。

木彦最后关上窗户,宁静重新笼罩了这个空间,她轻轻抚摸了一下那洁白的花瓣,终于下楼,回到她那属于人间的世界。

春日终于踏着彩色的长毯,盛大降临。

温度、微风、日照,仿佛一瓶混酿的葡萄酒,比例得当时,它便会成为馥雅芬芳的绝世佳酿,待时间之手细细的滤去瓶底那凛冽的酒渣,脱去残冬那柔软的木塞,砰然一声,轰然溅起玫红色的酒花,毫无预兆地绽放在街旁、窗外、桌边,特别是女孩的耳际和发梢。哪怕再冷漠淡薄的人,恐怕也不会抗拒这一个永远没有错误的组合,那是不会再来的青春,无辜而蛊惑。

木彦套上一件灰色的制服式外套,解下手腕上那方暗粉色的亚麻手帕,胡乱地扎起头发,看着眼前进门的几个穿着学生装的女孩子,努力让自己身上的社会味道淡一些,再淡一些,微笑着站在柜台后:

“欢迎光临,请随便坐。”

小竹和小天被她派回南方采办春茶,一来店里需要,二来需要送给一些亲戚朋友,三来也放她俩一个春假,忙碌了这么多天,小女孩们就应该穿得漂漂亮亮去满是绿色的地方游玩一番。于是店里只剩下她自己,不过幸好刚开张,几个零散客人她还是完全应付的过来的。

而这几个女孩子显然是第一次来到店里,推门而入的那一刻,就不约而同的轻呼出声,眼神里带着略微夸张的赞叹勒了勒书包的肩带,四下打量不够,木彦从柜台上抬起头笑笑,安静地等着。她们最终选择了一张靠窗的带碎花木椅坐垫的方桌,坐了下来,木彦为她们拿过一张简单的软饮单,价格比她小时候在街上喝的也就稍稍抬了一些,刚刚把这些手工现冲的热饮手工费赚回来而已,于是几个小女生果然露出了安心的笑容,痛快地都点了大杯。

接下来就该打开书包摸出一套卷子或是笔记本了吧。木彦取出热好的牛奶,暗暗地打了一个小赌。

如她所料,几个女孩子果然开始一遍抱怨一边打开了书包:

“我们老张头啊,真是疯了,居然把我和大熊猫分到了一排,还挨着!”

“我更惨啊,这次地理分数好不容易及格,没想到历史居然降了20分,昨晚给我妈一通训。”

“考试也就算了,你们知道吗那个徐丽丽居然排到了校园团的小提琴首席,你怎么不争一争啊,我看见徐丽丽的妈请学生会的范老师吃饭呢,她一加分,你俩成绩又那么近,你不吃亏啊!”

那个叫微微的女孩子专注地从包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什么来,一副红色的框架眼镜在她白皙的鼻尖上略略下滑,也顾不得去推一下,眼睛里闪着期冀的光芒。

“不管她们。来来来,看我最新的发现!你们绝对没有吃过的纸杯蛋糕!这货已经不能用纸杯来形容了!看!”

“哇~~啊啊啊~”其他三个女孩同时叫出声来,似乎是看到了什么


木彦正装了一纸袋自己烘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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