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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左岸纯情 右岸媚色-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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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去一年,所以今天……就算跟你告个别吧。”一路走到大门口的央草坪旁,宋剑桥站定,抬眼望着我。

    难得他能这样平心静气,我不觉微微笑,“那先祝你一路顺风,你走的时候,我就不送了。倒是季洁,说不定会哭得一塌糊涂。”

    “我和她分手了。我努力过,也尝试过,到底不合适。”宋剑桥看似很坦诚。

    不是每一段恋情靠认真努力就能获得圆满结局的,我无语。

    宋剑桥仰脸看看湛蓝的天空,一副半郑重半玩笑的口吻,“师姐,上次是我不对,希望你原谅师弟的胡言乱语。”又伸出手来,“握个手吧,代表你大人有大量,原谅我了,怎样?”

    “上次你说什么,我早不记得了。”我笑着伸手过去。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过去的就过去吧,无谓让他再心存歉意。

    宋剑桥的手很凉爽,在这个炎炎夏日,握起来挺舒服的。

    “辰薇……”宋剑桥的语声低缓得悦耳,宛如大提琴在悠悠奏鸣,轻轻震动了我的心弦。

    一瞬间,他掌心的凉意似乎传递了某些令人震撼的信息,让我豁然领悟。

    爱之深,责之切?是否当日他的偏激放纵,全是因为心目的纯洁淑女太失望?是否今日他主动去支教,是因为对季洁始终心存愧疚,所以宁可这样自我放逐到艰苦的西吉?

    望着他眉目清秀的脸,我一时有点发怔。

    “……明年再见吧。”宋剑桥收回手,无声地绽放了一个明朗的笑容,潇洒离去。

    空气弥漫着绿的勃勃气息,大门两边的人行道很干净,清晨的雨水把它冲洗得清清爽爽。宋剑桥的背影愈行愈远。高大的毛主席像沐浴了金色阳光,目光深邃而悠远,仿佛也在眺望着每个人的未来。

    慢慢走到学校大门口,我招手,准备打的回家。

    熟悉的银色宝马,缓缓驶到我面前停下,维东在里面开了车门,“上车。”

    七月,骄阳似火,煎烤得人大汗淋漓。我迟疑了一下,为了宝宝好,还是飞快地上了车。车内,温度适宜如春,我舒服地出了几口气。

    “你没看天气预报?”维东瞥了我一眼,递给我一瓶雀巢矿泉水。

    “看了。”我接过水,喝了一大口。

    “以后三十八度就该待在家里别出来,知道吗?”维东不再看我,开始专心开车。

    我“嗯”了一声,闭上眼睛养神。

    这阵子,我彻底变成了家里的熊猫,是重点保护对象。电脑前不能多待,电视不能多看,车不能开,手机不能多用,一天吃N顿饭……腰围和体重一天天飞快增加,老妈一脸喜色地说:“就该这样。”我却觉得自己越来越像只胖乎乎的粉红猪仔。

    猪仔只要吃了睡、睡了吃就好,不需要思考,我却不能不思考。

    依照原先的约定,我做维东私人助理的三个月时间已结束。可到现在,他还没提第三个条件是什么。我猜不透,他制订的游戏还想怎么玩下去。

第二部分 第二十五章你我他,愿赌服输(3)

    睁眼看看表,是十一点二十三分。我也想不通,这个时间他跑到学校大门口来做什么?

    “第三个条件你想好了吗?”我决定单刀直入地问清楚。

    “没。”维东简洁地否定了。

    “再不说,就算你自动弃权,怎样?”我试探着。

    我一直以为,只要完成第三个条件,交易就会结束,我和他之间,便再没什么瓜葛,可以各走各路了。他却一直这样拖着,拖得我越来越迷惑。

    “你就这么心急,要和我划清界线?”维东漠然注视着前方。

    我默然。只看到维东坚毅的唇角紧紧抿着,明媚的光线描绘出一个帅气的轮廓,比年少时多了分成熟稳重,少了分桀骜张扬。

    曾经是朋友,曾经是兄妹,曾经是恋人,曾经是最熟悉的陌生人,而在那夜之后,我已无法再定位彼此的关系。该恨他吗?终究是我亲口答应的交易!

    维东也沉默了。

    车内,狭小的空间,冷气安静地工作着。像此前数天一样,我与他能说的话越来越少。也许,我像飞鸟,他像鱼,我可以远远欣赏他的种种优点,却注定永不可能再融入他的亲密空间。

    前方拐弯处,有十来个人搬着几面宽大的落地镜,在人行道上等着过马路。正午白花花的阳光径直从明晃晃的镜面上反射过来,耀得我眼花,我下意识地眯起双眼。

    模糊的视线,军绿色的卡车在前方几米处,突然开得歪歪扭扭,呼啸着迎面撞过来。我坐在副驾驶的位子上,惊得几乎不能呼吸。

    一瞬间,维东把方向盘迅速右转,而后略略偏头看我,像从前那样不羁地笑,笑颜灿烂,像清晨初升的太阳。

    “砰——咣咣——”凄厉尖锐的撞车声,狠狠贯穿我的耳膜。紧接着“砰”的一声巨响,我身侧和面前的安全气囊,倏地弹出。

    然而,身旁殷红的大片血花,潮水般铺天盖地地充斥了整个视野。冥冥,好似有把利刃在蹂躏般切割着我的每一寸神经……

    维东夜色般深沉的眼睛,凝了宠溺纵容的笑意……笑容却渐渐苍白,渐渐凝固……

    维东牵着我的手在校园里漫步,暖融融的感觉很舒服……他的手却渐渐冰冷……

    维东轩昂的身影在茫茫白雾一个决然的转身,渐渐远去,渐渐湮灭……

    “不要——”眼前猛地漆黑一片,森冷恐慌的气息像细菌一样,迅速蔓延,占据了我的全部,迫得人几欲窒息。我拼命伸手想拉住他,可怎么也触不到。

    “小薇,小薇……”老妈焦急的呼唤声。

    强烈的恐惧感,像海上飓风般刮入脑海。我猛地睁眼,急诊病房里,我躺在床上,爸妈和哥哥围在我身边。

    “孩子怎么样?”我惊慌地去摸小腹。

    “没事,医生说孩子很好。”老妈攥紧我的手。

    我这才看到自己手臂上裹了层层纱布,却没什么痛的感觉。

    老妈仿佛知道我的疑惑,及时解释着,“不怕不怕,医生都帮你检查过了,没什么脑震荡的后遗症。碎玻璃都拿出来,有点皮外伤罢了。”

    “维东呢,他怎么样?”可怖的景象疯狂地再次冲到眼前,我看到自己的手控制不住地在颤抖。

    “他……正在急救,应该没事的。”老妈吞吞吐吐。

    掀开被单,我急匆匆地要下床,起得快了,一阵眩晕,老妈连忙扶住我。

    “快,快去查查血库里有没有A型Rh阴性血,车祸那个头部受伤,大出血……”走廊上,嘈杂的人声,依稀有护士的催促声。

    A型Rh阴性血?不正是维东的血型?头部受伤,还大出血?难道驾驶位的安全气囊没有完全弹出?

    来不及多想,我急忙出门。刚走几步,就听医生在对着电话大声嚷嚷:“血液心那边联系了没有,他们说只有400?400也叫他们赶快送来,等着救命的。”

    那边,维东的爸妈焦急地站在急救室门外。维东妈一个劲地对医生说:“让我输血给小东吧,我跟小东是一个血型的。”

第二部分 第二十五章你我他,愿赌服输(4)

    医生冷漠地看看维东妈,“刚才都问过了,你有慢性肠胃炎,按规定不能献血。”

    “那可怎么好?那可怎么好?你们说联系自愿献血的又联系不上……”维东妈喃喃地啜泣着。

    “医生,请问,王维东他现在到底怎么样?”我需要先搞清楚状况。

    “伤者急需输血,至少要600,目前血液心那边有400,我们正在积极联系几个稀有血型的志愿献血者。当然,万一没有足够的血液,我们也只能尽人事了……”

    不用再听下去,我说:“不够就用我的吧。”

    车祸那一刻,没有人比我更清楚,在对面大卡车狠狠撞来时,任何一个驾驶者的求生本能都是向左转方向盘,将副驾驶的位置迎向撞击点。可那一瞬间,维东却是把方向盘右转,把危险留给了自己。

    他那样聪明的人,是绝不会搞错方向的!

    他在最危险的时刻,选择的竟然不是自己!

    我又怎能袖手旁观,就这样看他挣扎在生死边缘?只怕我现在有一点犹豫吝啬,一生一世都会后悔莫及!

    老妈连忙拽我到一边,“小薇,不行的。你现在有了孩子,万一有个什么闪失,可怎么得了?”

    “是啊,小薇,这次就听你妈的。虽说我们家是欠了维东很多,但总有别的机会去还,也不在这一时。”爸爸也帮着老妈。

    急救室的门关得严严实实,恍惚有阴郁的凉意透出来,肆无忌惮地潜入我的每一个毛孔。维东明亮得惹人迷醉的笑颜和梦境苍白的脸孔,一刹那重合在一起,让我阵阵心悸。

    “医生,我是A型Rh阴性血,体检各项也都合格。”我固执地走到医生面前,听到自己清泠泠的声音坚决干脆地响起。

    “可是你……”医生迟疑着,看看我的肚子,“国家规定,妊娠是不能献血的,不然恐怕胎儿会营养不良。”

    “没关系,我是自愿的。我会签字注明,献血的一切后果与医院无关。”这里唯一能及时提供健康A型Rh阴性血的,只有我,我别无选择。

    维东妈抹着眼睛,过来一把拉着我的手,“小薇,我家小东这次全靠你了。我就知道,你这孩子最是心善,对小东也最好。从前是小东对不起你……”

    不想维东妈再多想些什么,我连忙接过话茬儿,“伯母别这么说,其实我一直把维东看做……好哥哥。”

    是的,深爱过,心痛过,放弃过,遗憾过……从十年前的完美少年,到撞车那一刻的维东,或许,自始至终从未真正离开过我。

    独立的特等病房里,点滴瓶里的透明液体不断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单调而乏味,听得人心慌意乱。

    两天,四十八小时,维东就这样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安静得像个熟睡的小孩子。

    看他浓黑的眉略略蹙起,竟有些脆弱的意味,我不觉伸手想帮他抚平。触到他温热的肌肤,心稍稍安定下来。

    前次来医院做全身检查时,我才知道自己也是A型Rh阴性血,和爸爸和维东是一样的。当时只觉得有趣,现在想来,一定是冥冥上帝的慈悲安排吧。

    “嗯……”不知是不是太期盼,产生了幻听,我仿佛听到维东发出模糊的鼻音,连忙凑过去。

    “孩子……”维东喉间发出沙哑的声音,却清清楚楚是在说话。

    我的泪水满满地流溢出来,控制不住地一滴滴落下,湿润了我的手背。无边狂喜席卷而来,我竟说不出话来。

    维东慢慢睁开眼,那熟悉的黑眼睛终于又呈现在我眼前,依然是璀璨得像世上最漂亮的黑宝石,此刻依稀荡起层层涟漪,包围着水央那个哭泣的我。

    我怔怔望着他,迷迷蒙蒙,有一种隔世重逢的喜悦。曾经拥有,知其珍贵;曾经放弃,只觉得是一种美丽的遗憾。而今,上帝终将他送回我身边,是要我从此珍惜善待他吗?

    “小丫头……”维东勉强挤出这三个字。

    “孩子很好。你别说话,休息吧。”话一出口,我不觉一呆。有多久,多久我不曾用这样关心的口吻对他说话?

第二部分 第二十五章你我他,愿赌服输(5)

    不知为什么,从前的点点滴滴飞速自心头掠过,竟然像雨后彩虹一样亮丽美好。

    “饿了吗?”我定定神,拿棉签沾了水,一点点润湿维东的嘴唇。

    维东动也不动,只直勾勾地瞧着我。

    “我问,你答。是,你就眨一下眼,不是你就不眨眼,好吗?”我猜想他一定是没力气点头和摇头。

    维东顺从地眨了眨眼。

    “饿吗?”我仔细留意维东的眼睛,他一动不动。

    “头晕吗?”

    维东的眼睛一眨不眨。

    “头疼不疼?”

    维东还是没反应。

    “我叫医生来……”心,好像被抛到雪水,冰冷的恐惧步步逼近。我很怕,怕他又变成全无知觉的模样。

    维东的唇角漂起浅浅的笑意,好像在说:“我没事,你别担心。”

    “那为什么眼睛眨也不眨?”我稍稍安心了些。

    维东不答话,仍然是那般直直地凝望过来。依稀,一个念头闪过心间。如果是我死里逃生,是不是一醒来也会像他一样,目光再舍不得离开李哲半分?

    “你休息一下,我去叫伯父、伯母进来。”理智告诉我,速速离开是上策。然而,手却被一片温热包容了。

    “小丫头……让我再看看你。”不知是否因为在生死边缘走了一圈,眼前的维东和从前仿佛有些不同。

    我反射性地略略缩回手,终究翘起嘴角,笑着:“我真的有点累了,明天再来看你,好不好?”

    维东依旧目不转睛地盯着我,微微一哂,“还是恨我?”

    “没有。”我否认了,不想再回忆那不堪的一夜,我拿纸巾擦干净脸颊上的泪水,准备离开。

    “那天晚上,我记得,我没做任何安全措施……”维东醇厚的语声执著地飘到我耳际,我身子不由得一僵。

    郑重地望着维东,我不等他说完,就温言开口,“不要再提那天晚上,不要让我恨你,好吗?”

    维东,你曾给我最绚丽的恋情,让我永世难忘,也曾逼得我痛彻心扉;你曾一再羞辱、为难我,也曾慨然救过我和宝宝。经历了那么多,而今,我真的只想记得你对我的好,你明白吗?

    “辰薇……”维东深深看着我隆起的腹部,目光从未有过的温柔如水,缓缓开口,“其实我一直有种错觉,我以为……这会是我们的孩子。”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我震惊得无以复加。因为以为是我们的孩子,所以才这样不顾一切地来保护宝宝?

    一瞬间,几个月来的一点一滴,如流水般缓缓滑过我的心头——

    他在ffie不再抽烟,不是因为身体不舒服,而是怕烟味熏到宝宝?

    做他的私人助理,我越来越清闲,他不是没兴趣继续玩下去,而是在体谅我的身体?

    遇到秦梓慧那天,他在楼下等了我两小时,就是为了确认我会坚持留下宝宝?

    他在校门口,根本不是碰巧路过,而是看了天气预报的红色高温警报,特意来接我和宝宝?

    他在车上,还细心地准备了矿泉水,是怕我和宝宝热坏、渴坏了?

    ……

    “你不要胡思乱想,不要胡思乱想了。”思绪纷乱,舌根五味杂陈,我不知道自己在喃喃说些什么。

    这个男人,心思这样复杂,却又这样单纯。可毕竟,他也知道是错觉,仅仅是错觉而已!

    “也许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是我们的孩子。”维东的嗓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无孔不入地侵蚀着我的心田。

    “不会。”我猛地抬头,迎着维东炽热的视线,“我知道不是。”

    是的,不论是按时间推算,还是凭我的直觉,我都能肯定宝宝的爸爸是李哲——那个我等待的远方的良人。

    维东平静地继续着,似乎试图挑战我的信心,“如果……他不回来,孩子怎么办?”

    “我——愿赌服输。”如果爱情是一种举手无回的赌博游戏,那这个游戏的规则就是愿赌服输。假如我的真心付出、我的清醒判断仍不能赢得最后的胜利,我也无怨无悔。

第二部分 第二十五章你我他,愿赌服输(6)

    维东微微合上眼睛,仿佛疲惫得再说不动一个字。心头莫名的有点伤感,我仔细帮他掖好被角。

    “啪”的一声,维东枕边的钱包突地掉在地上,几张银行卡滑了出来。我连忙把地上的零零碎碎都捡起来,又把卡一张张插回原位。

    旧照片,钱包夹层里的一张旧照片,毫无征兆地跃入我的眼帘,我的呼吸不由得一滞。

    那上面,青春年少的我们,亲昵地紧紧依偎着。两张甜蜜满满的笑脸间,一个心形框内,有个漂亮的baby咧着嘴快乐地笑,大大的黑眼睛,弯弯的眉毛,像我,又像维东。

    我清楚记得,那是几年前我们在街头闲逛,看到有种新奇的娱乐机,号称可以预测未来宝宝的相貌,一时好玩去拍的。当时,维东只让我看了一眼,就把照片抢走藏了起来,说是将来有了宝宝再拿来对比,看看预测得准不准。

    却原来——他一直小心地收在随身带的钱包里!

    告诉自己,过去的,忘记吧。但还是有什么,无声无息地沉沉堆积上心头,就像盛夏的洪水般,似乎遏制不住,随时会决堤而出。眼眶热乎乎的,有液体涌上来。硬生生闭上眼,我讨厌软弱的自己,尤其在这个时候,面对这样的维东。

    把钱包放回原位,我逃一般抓起自己的拎包就走。

    一开门,我呆住了。

    清爽的短发,洁白的棉质T恤,随意的深蓝色Levis,温柔慵懒的笑容,深情而专注的目光……似真实,如梦境……

    狂乱的喜悦自心头爆裂,天地间一片静谧。恍惚间,舌间又有浓郁的甜蜜幽幽地化开去,隐隐带着一丝丝酸涩。

    一切,如同美国女诗人EilyDikis所写的:“等待一小时太久,如果爱,恰巧在那以后;等待一万年不长,如果终于有爱作为报偿。”

第二部分 第二十六章一万年不长(1)

    完美不完美,纯粹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感觉。而我心目最完美的,就在身边,我已别无所求。

    “李哲。”关上病房的门,我试探地伸出手,轻触视线那惦念了无数次的脸庞,我有点哽咽。我的指端是暖意融融的,实实在在的,不是清冷空气里的幻觉,也不是午夜梦回里的影像。

    “李哲——”我像流浪已久的小猫终于找到温暖归宿,一下扑到他怀里蹭了又蹭。

    “小薇。”李哲轻轻圈过我的腰,弯弯的眼睛,像秋夜皎洁的新月。

    “恨死你,离开这么久,还一直不来找我……”我隔着T恤,在李哲肩上狠狠咬了一口。委屈酸楚的感觉自心底茁壮地成长起来,眼泪像开了闸的水龙头,再也止不住。

    李哲把我搂紧了些,低柔的抚慰声像最动听的钢琴曲,“乖,别哭别哭,以后不会这样了。”

    好半天,就这样贴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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