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局长秘书-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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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走开也不好，谁都不想把自己的隐私、自己的狼狈模样摆在人家面前，她会想我是不是在看笑话啊。
这情形大概维持了半年多了，不仅在电话里吵架，搅得我心慌，有时上午一过来，就拉着一张脸，要好久才恢复原态。往往这个时候，我就有意找一些事给她做，希望她在忙碌中暂时忘记家庭带给她的不快。
各处室、下属单位的负责人陆续进来了，看到了自己单位的座位牌就把笔记本和笔一丢，不急着坐下，三三两两地聊天。
第六章 徐福阳（2）
今天1号会议室里没有专设秘书席，因为今天是个专题会议，并不是所有的秘书都参加，也并不是所有的处室、下属单位的负责人都来参加，因为有些处室、下属单位今年没有分配到需要办理的市两会建议提案。我也负责办过一年的建议提案，我们办公室几个秘书差不多都负责过一年以上的办理工作，根据我的经验，财政处室预算处、行政政法处、社保处、农业处、教科文处等，地税处室税政处、征管处等是办理大户，但其他处室或多或少也有几件，只有一件的也会有好几个处室。
我看了一下处室下属单位的座位牌，有将近30个，加上局领导和几个秘书，就有30多人，2、3、8号会议室就都坐不下，一定要坐进去就很挤，也就只能放在六楼的1号会议室里，反正是自家的会议室，空间浪费了一些也不会导致钱财上的浪费。
象这类性质的会议，一般都是座谈式摆设，即围成一个正方形或长方形，但靠近主席台的那一排都是坐领导的，领导即便只有一两个人，也占据一排，座谈会上的领导席究其实还是主席台，只是“脚平面”比主席台低了一些，显得与大家平等。我挑了领导席对面的一排边上的位置坐下。我看了一下，看见领导席那一排上摆了三个人的名字，从左到右分别是付岩中、章玉兰、王中法，看来付岩中今天是“高配”了，他是办公室办理建议提案工作的分管副主任，具体的工作今年是南光泽来做。
如果叶燕雁能够过来，应该会坐到我边上，我不用邀请她，她也会坐过来。最近我的心总是浮动得厉害，我想她坐我边上是不是比坐我对面更让我感到莫名的幸福。我跟她说过参加下午这个会的，信息稿让她来写，要着重体现章局长对市两会建议提案办理工作的重视，前些年这个会局领导都只有王中法一个人参加，现在章局长来了，新领导新气象嘛。
叶燕雁也挺逗趣的，那还是她刚刚开始试着写信息稿的时候，参加了一个地税计财工作会议，那一年上半年地税收入形势很好，同比增长28％，她回来后写了一篇信息稿交给我：今年上半年，在我市地税系统干部职工的共同努力下，税收收入形势一片大好，不是小好，以势如破竹之势再创新高，达到……
差点没把我笑得背过气去。叶燕雁看我在椅子上摇摇欲坠，就要滑到椅子底下的样子，一脸恼怒，把我手里的信息稿一把抢过去撕掉了，还狠狠地骂我：你有种，你为什么不写啊！
局领导一再强调，秘书要及时掌握财税工作动态，参加会议就是一个便捷途径，会议上反映出来的信息非常丰富，如果不参加会议，我们平时根本不可能了解那么多、那么细。何况我还负责编辑《嘉州财税信息》，不仅仅要编好，自己也还得经常动手写，叶燕雁这娘们有进步，也算我徐福阳功德无限，最近两年，上级部门让报信息工作先进分子，我基本上都让给她了，她接受不接受我都让，付岩中每次都说让我们自己定，因为办公室的秘书中不可能报其他人，信息工作主要就是我们两个人在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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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徐福阳（3）
就象建议提案哪一年是谁在具体办理，报先进的时候就报谁，各有各的地盘，谁都不会抢别人的地盘。可是我能介入叶燕雁的地盘吗？我把先进让给她，希望工作上的成就能带给她一些快乐，我很想问问她，家庭出了什么问题，我能帮得上什么忙吗。可是她不主动提这事，叫我如何开得了口，我急死了也不关她事。
三三两两聊天的各部门负责人今天的话题主要还是围绕建议提案的办理。会议期间毕竟比不得酒席上，大家说话开始还是以工作为主，但说着说着就不那么靠谱了。地税税政处处长闻留河指着领导席上摆着的人名牌，很不服气地冲付岩中说：
付主任，尽管我们都知道你是正主任，但你什么时候提了县级领导了，也得跟我们通个气是不是，免得我们没大没小。
付岩中说：同志们，不管什么工作，要想把事情办好，离不开一条规律，那就是：主要领导亲自抓，分管领导重点抓，职能处室具体抓，干部职工共同抓，你们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付岩中回答得很巧妙，主要领导指章玉兰、分管领导指王中法、职能处室指办公室，也就是指他付岩中，至于干部职工共同抓，那是没办法体现在领导席上的人名牌上去的。
那南光泽的牌子为什么不放上去？我看具体抓的应该是南光泽，而不是你付主任，财政社保处的处长段长安说，反正今天领导比较开明，不计较等级了嘛。
我看见，此时南光泽正在把一个个装了建议提案件的档案袋分放到各个位置上。每个档案袋里还有一些共同的东西，就是章玉兰局长今天的讲话稿与今年建议提案办理的须知事项之类的材料。
章玉兰局长来了以后，作了一个颇受大家欢迎的改革，就是大部分会议领导的讲话稿都事先复印好了，与会人员每人一份，而不是事后再印发、分送。
章玉兰局长还说，你们不要记笔记，我基本上按照稿子讲，你们觉得有必要的，就在讲话稿上划一下，或者作个注解什么的，我这样做，是为了提高会议效率，免得你们记了张三忘了李四。
当然，章玉兰局长讲话时，还是经常脱稿讲，准备一个稿子，一半目的是避免脱得太开了收不拢，就象马虽然可以在一定范围内自由活动，但套上马缰，以备马即将跑出太远的时候，马背上的人就要拉一下缰绳，领导讲话也是这么个道理，兴之所致信口开河一通，不能回来后找不到北，这时候就要看一下稿子。
付岩中还没有回答，就有一个女的把话接过去了：谁说不是呢，就说小孩作业吧，爸爸亲自抓，妈妈具体抓，学生具体抓，学校家庭共同抓。
第六章 徐福阳（4）
我听到那声音有点熟，一看，果然是农发办的副主任路海林。她还推了段长安一把，大概是怪他抢在她前头发话了。不管在哪里，路海林总是起到很好的调节活跃气氛的作用。
段长安就逗路海林说，看来路主任对正付主任很维护嘛，那你给我们说说看，县级领导可以与科级领导坐在一起，为什么就不能与科员坐在一起呢，领导的位置有什么讲究吗？
当然有，路海林严肃地说，开会在主席台，叫做面向群众，看戏在前三排，叫做带领群众，看电影在中间，叫做深入群众，劳动不沾边，叫做相信群众，集资和捐助，叫做发动群众，宴会陪客人，叫做代表群众，额外有收入，叫做依靠群众，见女人就胡来，叫做……我不说了，免得……
边上的人就笑成了一团，偏偏财政行政政法处处长周武功象个谦虚好学的学生，搞不明白的地方就非得问个明白：路主任，你不能这么不负责任嘛，哪有象领导一样，话都只说半句的，领导见了女人就什么然后叫做什么呢？
那好，我告诉你答案，免得你晚上回家睡不着觉，路海林卖起了关子，但是我有一个条件，你得回答，你回家后做家庭作业尽心尽责吗，表现怎么样？
周武功一时摸不着头脑，边上一个明白意思的男处长接过话头说，那还用说，周处长武功高强是全局公认的，表现肯定好，要不然你路主任试一试？
这么一说周武功就明白路海林这话是什么意思了，但知道了也就知道了，不恼，以商量的口气说，那路主任你告诉我，领导见女人就胡来，叫做什么，然后我就告诉你我在家里表现怎么样。
行，领导见女人就胡来，叫做体贴群众嘛，周处长你说说，你老婆对你的表现满意吗？
当然满意，我老婆说我表现很好。周武功洋洋自得地说。
围成一圈的男处长们纷纷表示赞同周武功的话，好象他们看见了周武功家庭作业做得很出色一样。
我看不见得，路海林不屑地说，武功高强并不意味着你们男人表现就好啊。
何以见得？众多的男处长纷纷表示不解。
路海林以幸灾乐祸的口气说，十个男人八个嫖，还有一个在动摇，只有一个表现好，原来是个棉花挑，啧啧啧，你们看看，棉花挑那才叫表现好哪，周处长哪比得上哦。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六章 徐福阳（5）
众人爆发出一阵轰笑，但嘎然而止，因为章玉兰局长从会议室门口进来了。她遥遥地就冲着这边问：什么事这么好笑，说来我听听。
但显然不会有人告诉她什么事这么好笑，聚在一起的人群顿作鸟兽散，纷纷走向自己的位置，周武功离门口最近，看见章玉兰局长注意上自己了，没奈何，只得停住脚步说，章局，刚才路主任讲了一个笑话，我们都觉得挺有趣。然后朝正逃之夭夭的路海林大喊：路主任，章局问你讲了什么笑话，章局要与民同乐呢。
路海林屁股刚好要在椅子上落下，听周武功这么一喊，知道被出卖了，也不好坐下去了，欲回头观察一下情形，却看见章玉兰局长正向她招手，无可奈何，只得硬着头皮走过去。
章玉兰局长就问了，路主任，我来的时间不久，可久仰你讲笑话的大名啊，你说说，刚才你讲什么笑话了，把大伙逗得这么开心？
路海林左手摸右手，不知所措。
周武功就催她：路主任，你这样不对嘛，领导来了你就沉默了，摆明了就是瞧不起领导嘛，你看你看，象老鼠见了猫一样，章局又不会吃了你。
段长安没走开几步，发现这边有好戏上演，就折了回来，见路海林蔫在那里，连忙落井下石，说：周处长说得对嘛，你讲的笑话我们大家都爱听，又没有什么凶杀暴力*等少儿不宜的内容，你不说，不是让领导下不了台吗，章局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章玉兰局长附和道，段处长说得没错，路主任你就说说，王局还没来呢。她意味深长地往领导席那边瞟了一眼。
我这才发现王中法还没来。刚才我把注意力都放到许为义身上了，这小子刚才就是陪着章玉兰局长一起从会议室门口进来的，手上拎着局长的包，我们几个秘书对局长的包长得什么模样都了然于心。我看见许为义趁章玉兰局长停下来说话的当儿，已快步走过去把包放在章玉兰局长的位置上。
我想赵生民这小子是不是临时拉肚子了，还是正式下台了，这几天我没有去过他办公室，但许为义好象还与李南乐坐在一个办公室。我想很多处长也与我一样，都看见这个重大事件了，领导换秘书，与处长们关系大着呢，他们要知道领导在不在办公室，总不能直接打领导办公室的电话吧，首先要打电话给领导的秘书，当然，领导秘书的作用不止于此。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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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徐福阳（6）
我看见南光泽已经把手里的档案袋分发完了，就向他招了招手，又拍了拍边上的一张椅子靠背，请他过来坐下。
路海林还真是有真功夫的，不是谁都能想陷害就能陷害得了。她对章玉兰局长说：章局，唉，也就是我上山头下田头多了，发现一个现象，很平常的嘛……
周武功不怀好意地打断她说，是不是又发现哪个乡镇长天天做新郎，夜夜下洞房，村村都有丈母娘啊？
章局，你看，路海林立马把火力对准周武功，周处长很想下乡嘛，乡村田野风光好，我向市局党组郑重建议，周处长调任农发办主任，我甘愿接受周主任的指挥，他指向哪我打向哪。
段长安说，我敢保证周主任每回下乡都乐不思蜀，十天半月也难得在市局院子里见他一回了，路主任，我看你这个副主任当得可够戗了。
路海林还正想向段长安的弃暗投明表示欢迎呢，哪里知道他瞬间又把矛头对准自己了，一时不明白段长安此话的用意，愣愣地问：段处长此话何解？
你想啊，段长安说，你不仅得为顶头上司周主任牵线搭桥，无私奉献，自己还不能有半点嫉妒、半点心疼，不容易啊，章局长你说是不是？
章玉兰局长见他们说得越来越那个了，制止道，不说这个了，周处长调任农发办的事一时还提不上市局党组的议事日程，还要看路主任肯不肯，路主任主持工作嘛，路主任你刚才说发现什么有趣的现象了？
细心的路海林快速扫了会场一眼，发现王中法还没到，没办法，不好说要开会了，但还得拖一拖，吊吊他们的胃口，就顺着章玉兰的话说：
章局啊，你老是叫我路主任我不敢当，他们都叫我村姑，我还是喜欢村姑这个称呼，听起来多亲切啊，乡下妹子自然朴素大方美丽，不对，至于美丽我是比不上乡下妹子的，反正他们（她指了指周武功和段长安等人），才是堂堂正正的处长啊。
周武功和段长安等人此时也再次注意到了这个问题，就是章玉兰与中层干部说话，在公开场合都是以职务称呼，这是客套呢还是……，他们不免都有些忐忑起来，如果哪一天章玉兰当着众人的面，直呼哪个中层干部的名字，那这位中层干部肯定感觉到很幸福。
周武功还想到，当时章玉兰打电话给他让他与交警部门联系，要一幅新车牌，电话里倒是直接称呼他“武功”，但公开场合似乎还从来没有称呼他“武功”的。周武功想到这里，不免有些失落。
第六章 徐福阳（7）
章玉兰说：海林，我叫你村姑行啊，可是我叫周处长、段处长什么好呢，武功、长安你们都说说看。
周武功正不知如何应答这个敏感的话题，猛然瞥见王中法正手里端着茶杯悠然地从会议室门口晃进来，就低声说了一句：王局终于来了。
周武功这话说得很轻，本意是刚好让章玉兰听见。但路海林、段长安等人挨得近，不可能听不见，而且明显地感觉到了周武功话里的讨好意味，但他们也只是下意识地向着会议室门口偏了一下脑袋，什么话也不说。
章玉兰没有动，就好象没听见周武功的话，还是抓着路海林不放：路主任你还没讲在乡下到底发现什么现象了。
路海林此时不得不讲，再不讲就不识趣了，她说：
我在乡下发现一个现象啊，组长下田头，耕牛在前头；村长下田头，手上有烟头；乡长下田头，秘书在后头；县长下田头，记者抢镜头，大家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周武功恭维道，看来还是路主任善于总结归纳啊，这才是武功高强，我周某人看来是浪得虚名。
此时王中法已经走近，停住了脚步，笑笑说：章局，同志们啊，对不起啦，刚才看一份文件，差点忘了时间。
路海林心里说：就你文件多，都已经过了十几分钟了。
章玉兰说：王局来了那就开始开会吧。说完就朝领导席方向走去，没人能看得出她脸上的表情。
我看见，章玉兰坐下，王中法坐下，付岩中坐下。别看付岩中这人腆着大肚子整天笑呵呵的，可他心细着呢，我刚才看见他明明已经走过王中法的椅子后，可突然不经意地退后半步，俯身向前，把王中法位置前的麦克风摆了摆，我还真不知道那麦克风原来摆得正不正，然后他又走两步，把章玉兰的椅子稍稍往后一拉，时机把握得恰到好处，刚好章玉兰驾到，就顺势坐了上去。
我想，付岩中的目光本就是揣测着章玉兰驾到的时间，但他不能做得过于露骨了，而且给王中法先服务过，不偏不倚，对领导一视同仁嘛，只是章玉兰刚要坐下，他只不过顺手拉了一下椅子而已。
其他人在此之前都已经坐好了，许为义竟然在右边那排桌子头上，也就是最靠近领导席之处临时给自己添了张椅子，好象自己就是最重要处室的负责人一样，这狗日的升天了，感觉肯定妙不可言。
第六章 徐福阳（8）
章玉兰来了后，还做了一个颇受大家欢迎的决定，就是把原先按照处室重要程度排列顺序的做法给革命掉了，改成了按照处室名称第一个汉字的拼音来排次序，第一个汉字第一个字母相同的，就按第一个汉字的第二个字母，以此类推，如果第一个汉字所有字母都一样，就按后面的汉字一直排下去，总会分出个前后次序。
如财政预算处原来一直排在财政处室的第一个，处长总是坐得与局领导很近，各处室汇报工作时也总是第一个，改革后，预算处的“Y”排在很后面，位置就靠得很后了，处长汇报工作也只得慢慢来，地税计财处原来一直排在地税处室的第一个，现在也只能处于中游水平。
改革后，大家都觉得公平，“非重要处室”自然扬眉吐气，连所谓重要处室的气也顺了，为什么？因为他们原来老是遭受非重要处室的集体挤兑，那些“非重要处室”负责人轮到汇报工作时，动不动就来一句“这些工作重要处长们都讲了，都差不多，我就不讲了”，或者在局领导分配涉及多个处室职能的工作任务时，非重要处室就联合把个别重要处室往枪口上推，表示“重要工作职能都集中在某某处室，我们这些次要处室也就是配合配合、协助协助”，你说，这些重要处室的负责人心情能畅快吗，又不是他们自己要这样排的，但是黄立武决定这样安排，你又不能说不对。
别看这些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