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重生手记-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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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自己这批丫头的年纪来说,要等到那一天,怕是就熬得久了点……可抬举可不抬举,就得看男女主人的心意了。绿松被留在立雪院,第一个最羡慕的人就是孔雀,可她是不敢和绿松争的,她没那个本事。可现在,看少夫人的意思,是要由着姑爷自己挑……
“底下一批替补上来的小丫头。”石英就把话题给转开了,“这些年冷眼看着,也颇有些伶俐的。改明儿,我令她们也进屋里来,由您亲自看看?”
蕙娘一点头,就不再说这事了,石英也不敢再提。当晚,权仲白没回香山,第二天一大早,蕙娘打拳回来,就看到石英领着几个小丫头,在收拾堂屋里的陈设。
堂屋里的摆设,也就是取个身份,贵重虽贵重,可没有多少爱物,也算是很适合的考题了。蕙娘笼着手,站在门边看了一会,见其中面目平凡手脚利索者有之,神色娇憨面容俏丽者有之,便不禁微微一笑:这个石英,办起事来还真是滴水不漏。
一如蕙娘所说,宁妃根本不可能过分纠缠她的表现,也就是多说一句话的事,她要大做文章,反而显得自己心胸狭小。权仲白在京城多滞留的一晚,倒是因为大少夫人。他非但给大少夫人开了方子,还为她亲自挑出上等药材,难免就耽搁住了,第二天回来,便埋怨蕙娘。“你背着我答应这么一回事,也不和我说一声。”
“事关大哥大嫂,再怎么小心都不过分的,你难道还会说不?”蕙娘小小刺权仲白一下,见权某不悦,她心情就比较爽快。“再说,脉是你把的,方子是你开的,药是你挑的。三关你都把住了,大嫂要再出事,也赖不到保胎方子上啦。”
千求万求,求来的这一胎,大少夫人怎么可能会故意出事。当然,权家规矩如此,别人是否有想法,那也是不好说的。这些糟烂污,权仲白不是不懂,只是厌恶,他摇了摇头,情绪有点低沉。“只盼着大嫂一举得男吧,这样,家里也就安定得多了。”
说到末了,还要瞪蕙娘一眼,蕙娘也以白眼回敬,“定下你们家规矩的人,又不是我……你看我干什么,还不如去看你爹、你娘、你祖母,谁要他们把我说给你的。”
两个人把话说开了,倒也不是没有好处:从前蕙娘要噎权仲白,也就只能委委婉婉、隔了一层皮来捏,现在她尽可以直指核心,照样说得权仲白无言以对。权某虽然不快,但亦真找不出话来回击。他恨恨地进了净房,再出来时,又免不得好奇地问,“你平时一个人在院子里,都忙些什么,我听甘草说,昨天他过来的时候,那个燕喜嬷嬷正给你上课呢……”
“嗳,反正受用的人是你。”蕙娘意兴阑珊,“问那么多做什么。再说,今天先生不大高兴,还敲打了我几句……她亲手做出来的练习器具,居然丢了。”
“丢了?”权仲白大为关心。“你这么闹不行啊,从前冲粹园虽然人口少,可也从来没丢失过一点东西。怎么现在四处看着井井有条,反而还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给失落了!”
“这有什么重要的。”蕙娘不禁失笑,“不知道的人,还当你真的宽不盈寸呢……就别人看着了,不也只有羡慕的份吗?”
见权仲白的眼神,在她口手之间游走,她红了脸,“看什么!——死郎中,倷成朝伐想好事。”
她虽然明知权仲白的癖好,可也只有心情极好,又或者想要调戏他一番的时候才会祭出这一招来,权仲白面上一红,有点狼狈,“焦清蕙,你就不要被我抓住你的癖好。”
“我是正经人,哪里有什么癖好。”蕙娘是洗过澡的,正往身上擦这个、抹那个呢,见权仲白望住她不放,她嘻地一笑,“不好意思,天癸刚上身,今朝伐得。”
明知天癸上身,还要这样招他,权仲白脸色更黑,他哼地一声,“丢东西这件事,可大可小,你只别忘了我告诉你的那几句话。”
“你既然这样想,那就你自己来说。”蕙娘正缺个话口呢,赶忙打蛇随棍上,“这么吃力不讨好的事,我可不说的。就是家里爹娘跟前,到时候也一并都交给你了,可不要又说我让你来背黑锅!”
“我说就我说。”她又让一步,权仲白自然痛快答应下来,“至于家里,你更不必担心了。我们家最重嫡子,绝不会让正妻不痛快的,因通房不能生育,有没有也就无关紧要。我爹多少年了,连通房都是从前我娘提拔的那几个,就是幼金,还是几年前继母做主,纳的几个丫鬟里,有一个避子汤失效才生下来的……这也是因为家里几兄弟年纪都大了,不然,根本不可能让孩子落地。”
这样说,小巫山肚子里那一胎,岂非很危险了?庶长子生在前头,对任何世家来说,都是后患无穷的一件事。远的不说,就是近几年许家,为了一个世子位闹出多少风波。甚至于几乎是兄弟相残,最有出息的庶三子死得不明不白,庶长子本来前途大好,嗣后一个转身,现在根本就不过问政事……蕙娘若有所思,又怕权仲白看出来了,她没往深里想。“那我可就交给你了,到时候没准也要做作一番——你可不许嫌我虚伪。”
从权仲白的面部表情来看,他显然是正嫌弃她的虚伪,蕙娘也懒于解释,她哼了一声,“你不是很看重丢了的那两根东西吗?不这么做作,可绝对是再找不回来的了。”
权仲白似笑非笑,“你就只为了找回两个假。阳。具,就要做这一场戏?”
他用词大胆,几乎有些粗俗,又带了医生职业性的理直气壮,蕙娘脸上有点发烧,可她好胜心起,一点都不愿示弱,一扬头,更是语出惊人。“那就是假的,也是我男人身上东西仿制出来的,随随便便就落到别人手里,可不是小看了我焦清蕙?”
她玩笑一样地点了点权仲白,“你可仔细点,假的被别人看几眼也就罢了,这真东西既是我的,别人连看都别想看,看一眼,挨收拾的是她,要是被别人摸了、碰了、亲了、用了呢……挨收拾的人,可就是你了!不把你给阉了,我这个焦字,倒过来写!”
这下轮到权仲白吃不消了,“你怎么这么霸道啊——算了算了,这几天不要说这个。”
他纯阳之体,保持到三十岁上方才失落,阳气充足自然是远胜常人。蕙娘听江妈妈说了几句,也知道权仲白虽然极力压制,但他应该是比常人更容易动心,欲求也更旺盛,以至于她甚至都应付不了。要知道,从前江妈妈只传授了一些基本工夫,其余的学问,连教都不肯教,据说‘姑娘天生体质好,一旦学得太深,将来反而容易夫妻不谐’。这就可见权仲白的厉害了……什么魏晋佳公子、不食人间烟火,‘几是神仙中人’,其实私底下还要比普通人更贪婪得多呢!
“为什么不要说,你怕了?”她扯开一边衣襟,挖了一指养颜美容的香膏,“嗳,背上实在难擦,相公——帮我?”
美人新浴,微露肩背一角,回首巧笑嫣然,双指轻摇,淡白色膏体顺着指头往下流……权仲白霍地就站起身来,含怨瞪了蕙娘一眼,“喊个丫鬟进来帮你擦,我睡觉了!”
蕙娘再赢一局,心情不禁又是大好,见权仲白倒在床上,无疑是在修行童子功,她不免噗嗤一笑,这才收敛心神,一头慢慢地收拾自己,一头便对着玻璃镜沉思了起来,过了一会,似乎坐得不舒服,她还漫步到了窗边,一手若有所思地抚上了窗边琴案上的焦尾古琴。
一样是夜色深浓,甚至连焦尾琴都没得两样,似乎除了季节、地点的不同,这份星空下的静谧永远都不会转变,可这一回,屋子主人的神态,究竟是大不一样了。
第二天一大早,蕙娘就同权仲白提起了石英和桂皮的婚事。“听说桂皮家里已经在办聘礼了,我的意思,还是跟着家里的规矩走……等明年秋天行了礼,石英照旧做我身边的管家娘子,如何安排桂皮,就由姑爷自己做主吧。”
权仲白无可无不可,“他们自己觉得这样好,那就这样办便是了。”
“下人们的婚嫁可不是什么小事。”蕙娘在孔雀手上的盘子里东挑西拣,“唉,天气还是热,金银都不耐烦戴,就带这个猫眼石的簪子吧。——你自己主意定下来了,放谁出去,留谁下来,她们也才能做自己的打算不是?没的前途未卜的,倒是耽误了也不好。”
她抬起头,冲孔雀笑了笑,又转过身子,“好比绿松,我都打发过立雪院几个月了,收用不收用,你也给句话呀。那样好的姑娘家,你要是不喜欢,也无谓耽误人家的青春……”
权仲白脸色一沉,他语气生硬,似乎又端出了那凛然难近的架子。“你倒是贤惠!我还什么话没说,你就替我想好了……可惜我早已经下定决心,这一辈子是不会纳什么通房、小妾的,倒是白费了你的一番苦心!”
他虽然身份高贵,但平时风度翩翩,在院子里是很少摆架子的。即使被蕙娘气得动了情绪,也很少沉下脸来说话。院子里这群丫头们,只知道主人夫妇关系并不如胶似漆,时时还有龃龉,上回关着门,姑爷还把姑娘给说出了眼泪。现在他脸色一沉,众人都先有三分畏惧,由石英领头,一个个接连矮了下去,蕙娘有点吃惊,又有些不舒服。“哪有这样的道理……我总有身子沉重的时候,姑爷这么做,恐怕长辈们不会怪你,倒是来怪我——”
“那就让长辈们同我说。”权仲白连饭都不吃了,他站起身,“以后不要再提这种话了,谁家丫头不是女儿,不想嫁出去做个元配主母的,不是你们做主子的威逼利诱,哪个愿意为人做妾,一辈子穿不上正红裙子!就真有此等人爱慕财势,那也必定心性轻浮不可亲近,一经发现,一定要撵出去远远地发卖了才好。我看你那个绿松也从未想到这头去,你就不要枉费心机了!”
这话说得很重,蕙娘不禁面色微变,一群人更是大骇,等权仲白拂袖出了院子,石英第一个跪着上来安慰蕙娘,“姑爷有口无心,姑娘您别往心里去……”
焦清蕙虽然金尊玉贵,可到底也是从姨娘肚子里爬出来的,权仲白会说这话,可见是动了真怒。丫头们哪有不担心的——这姑娘再厉害,一旦姑爷认真动气,还不是只有被说哭的份。上回就闹得老太爷出手,难道这一回,还要去请老太爷?
蕙娘怔了半天,才轻轻地叹了口气,她摆了摆手,“算啦,他不情愿,我难道还牛不喝水强按头?”
她多少带了些歉意地扫了孔雀、香花等人一眼,“就没想到,这才一提起,多少男人趋之若鹜,恨不能高呼‘娘子贤惠’的事,倒和要他的命一样,话说得这么难听……他没福分是他的事,我就是舍不得你们!”
二公子一提到这事,连结发妻都冲了这么难听的话,丫头们难道还敢生出别的心思来?从孔雀起,一个两个都纷纷垂泪,“我们也没敢有别的心思,只是姑娘一片抬举的好心,倒被姑爷给冲成这样……”
说着,不免又反过来安慰蕙娘,都道,“今日真委屈姑娘了,姑娘万别和姑爷计较,他古怪得很,京里人都是知道的……”
蕙娘还是有点闷闷不乐,她叹了口气,令石英,“过几天,你让人把绿松接回来吧,有些话,我要当面叮嘱她。”
又扭头吩咐孔雀,“还有养娘,最近得空,也很可以到香山来住一段时间……你们都是我心尖上的人,权仲白没有福气也就罢了,这亲事可要妥善说了,万万不能委屈。”
跟在十三姑娘身边做事,累是真累,可没有谁不是累得心甘情愿,几个丫头眼眶都红了,孔雀更是珠泪欲滴,她捏着衣角,说出同侪心声,“我们也等闲见不着外头的人,这婚事,还得姑娘给我们做主……”
蕙娘望着她笑了一笑,她轻轻地拍了拍孔雀的手,“从小一起长大,这情分还用说吗?放心吧,就看在这情谊上,也一定会给安排个好归宿的。”
不过,众人也都明白——石英不过是仗着父亲的关系,拔了头筹,要说身份,其实孔雀和桂皮也是相配的,奈何她同绿松都被长相给耽误了,现在要说亲,她就得跟在绿松后头挑了。少夫人的意思很明白:抬举通房,绿松也是第一个被抬举,这要挑女婿嘛,绿松也得先下手挑。她不开口,别人谁也不能抢先……
也就是因为这个,蕙娘虽说是‘过几天’,可第二天一大早,绿松就被众多陪嫁万众一心各显神通地送到了甲一号,蕙娘一见她就笑了。
“你来得正好。”她说,“我有事和你商量呢。”
作者有话要说:本文不准备在通房事上大做文章,不知道是否出乎大家的意料XD
话说,大家喜欢不喜欢吃我炖的肉块啊~(在我心里这就是肉块了OT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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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伏笔
绿松给蕙娘说笑话;“昨天下午,消息就送到香山了;您养娘亲自到姜家做客;令我出去吃了顿饭;话里话外,都说让我挑当归,说那是少爷身边出来最有体面的小厮。现在府里做个管事,面子可不小;又天花乱坠地吹了他好些好话!我说这得姑娘做主,今儿天才蒙蒙亮呢,香花他爹来了;说是要往您这里送东西;可以把我搭过来……从前对我;他可没这么殷勤。”
“他也应该对你殷勤一点。”蕙娘见到绿松,话总是要比从前多几句的。“只是你不四处卖好,这好也就没人知道罢了。”
要真正拼宠爱,什么都是虚的,就只看主子听谁的话那才是真。几个大丫头都有交一份人事安排建议,蕙娘采信谁的方案最多,只有个人心里清楚。绿松笑了,“我不要他领情,我和他们家又没交情,这还不是为了您吗,他性格活泛,最能结交朋友,自己嘴巴又牢,与其做个掌柜,倒不如放在府里,更能发挥他的作用。”
地位越高,越觉得自己是孤家寡人,这话决计不假。蕙娘自己不过是掌握了一点财富,尚且谈不上有多大的权力,已经觉得要将身边这群人团结在一起,要花费些许心机。可要连身边这群人都无法驾驭,她又能有什么能量?石英、孔雀、雄黄……她身边的能人虽然多,但也都有所求,唯有绿松,虽说权仲白为她开脱了一句,可到底还是白白地背上了一个‘欲为通房而不得’的名声,这想要往上爬的态度是给坐实了的,她连半分埋怨的态度都没露出来,见了面,还惦记着给自己通报其他人的态度……
越是能干、越是忠心、越是体贴,蕙娘就越不会亏待她,“你看中了谁,只管告诉我,就想要外聘做个秀才娘子,也不是办不到的事。我身边出去的大家婢,怕是连穷举子都要争着娶呢,只若要找个举人身份,他自己条件就不会太好了……少不得要废些心机,把他提拔起来。”
“婢女出身,找读书人也没意思。”绿松摇了摇头,没和蕙娘客气,“他有出息了,嫌我,没出息,我嫌他……说亲还得门当户对,您给我做主便是了,我没什么想法。”
绿松长期在内院生活,几乎从不出二门一步,从前在焦家,倒是不少人有意给她说亲,但都苦于没有门路——她的婚事,若没有蕙娘点头是下不来的。毕竟,在焦家内部,能娶到绿松,几乎也算是一步登天了……随着蕙娘身份上的变化,她倒是没有石英吃香了,毕竟,一个次子媳妇的内院,油水可绝不比她的陪嫁产业更丰厚。
次媳的地位可以改变,但女儿家的青春却脱不了那么久,蕙娘心里也不是不为她着急的,她轻轻地叹了口气,难得地提起了一个早已经远去的人,“要是焦勋在,你们倒是天作之合……”
“他的身份,我配不上。”绿松摇了摇头,她不肯再提焦勋了,而是问蕙娘。“您把我喊回来,就是为了这件事?”
看其神色,似乎还对蕙娘有几分不满,嫌她小题大做……蕙娘对住绿松,真是脾气都要软上三分,她哭笑不得。“这可是关系你一辈子的大事,你就这么不上心?”
不过,特地接她回来,一面也是把戏给做到十分,装模作样,也都要亲自安抚绿松几句,一面,蕙娘自然也是有事要交待她的。从前她大有希望晋位为通房的时候,有些话蕙娘不大高兴说,现在她要往管家娘子这条路走了,她倒又觉得能和绿松交待点心里话。“这半年间,我会尽量减少回府的次数,即使回府,恐怕也是在相公陪伴下,蜻蜓点水,住住就走。你在立雪院,也不必太活跃了,遇到什么事都不要牵涉得太深,多看多听,少开口。尤其是大嫂的孕事,你特别不要打听。”
绿松瞳仁一缩:从前喊‘权仲白’,至多客气一点,喊‘姑爷’,现在,姑娘口中竟带出‘相公’了……
看来,姑爷到底是比姑娘想得要有本事一些的,十三姑娘的本色,她绿松了解得还不够清楚吗?
“虽说现在大少夫人有了身孕。”她多少带了一丝欣慰,“您给她添堵,不大妥当。可不管家里的事,却也不好放下和长辈们的关系——”
“还不是他的意思。”蕙娘有点无奈,她没瞒着绿松,三言两语,就交待了自己和权仲白的‘交易’,“虽说我们本来就有此意,也算是顺水推舟,可既然他这么要求,多少还是要做得漂亮一点,自己知道避嫌。这半年,非但我不能经常回去,就是你,也不能经常过来了。”
见绿松眼底似乎有些笑意,蕙娘也实在是怕了绿松的嘴了,她抢着又说,“有些事,还是现在先交待你几句,免得经人传话,不大稳妥……你在立雪院也住了这几个月了,大嫂身边最得宠的陪房,你瞧着像是谁?”
像权家这样的大家族,当然不论内院、外院事务,都有一定的管事在办,一个萝卜一个坑,绝非一朝天子一朝臣。大少夫人虽然入门十多年,在府里也算是根基深厚,但她的陪房距离渗入权家管事阶层,还有一段路要走。现在权家内院的管事,多半还是为权家自己族内的下人家族、太夫人、两任权夫人的陪房所构成。要看大少夫人的心腹,就只看她的下人里,谁的职司最重要,多半也就□不离十了。绿松毫不考虑,她断然道,“虽说得宠的陪房娘子有好几个,可要说她最看重,也最能为她办事的,也就是巫山的嫂子小福寿了。那是她的陪嫁大丫头出身,虽说生得好,可硬是没舍得开脸做通房——那是要服避子汤的,一辈子可不就废了。配了人以后,在府里慢慢地从杂事管起来,现在已经管着府里的好些琐事了,就连大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