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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豪门重生手记-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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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仲白不禁大愣,过得许久,这才绝倒,笑了半日,笑得蕙娘心火又起,“你到底要不要睡觉,难道还和你儿子一样,想吃夜奶?”

这话一出口,顿知不妙,还没等权仲白回话呢,赶紧一回身,把某人的嘴给捂住了——到底是带了点告饶的意思。“快睡、快睡,我明儿要到问梅院去帮忙家务,真没心思折腾了。”

虽说权神医宽宏大量,到底还是放过了她,可蕙娘第二天起来,眼底下还是有淡淡的青黑,精神也没有往常好,权仲白倒好,他有特权,可以不必经常请安,蕙娘却得支着酸疼的身子往问梅院赶——一场生产,毕竟没那么快恢复过来,她的身子,要比从前虚了一点,只能慢慢将养回来了。

还好,今天太夫人要做早课,众人不必去拥晴院请安,不想打照面的人是一个都没来,倒是雨娘正和母亲看嫁妆单子呢,见到蕙娘来了,两母女都笑道,“来一起看。”

权夫人更说,“这么多箱笼,怎么运往东北,都要费一番手脚。那个地方,青纱帐起,很有可能会出事的。让镖局押运不好,可要跟着送药材的船走嘛,那又迟了点。”

权瑞雨的嫁妆单子,开得竟很是简朴,和一般的京中豪门比,并无丝毫特出,蕙娘看得有些惊奇,却不好多问什么,她若无其事地把单子搁到了一边,字斟句酌,“崔家也算是东北的地头蛇了,这财物也不算太招人眼,应该还是能压得住阵的吧?”

权夫人和雨娘对视了一眼,权夫人倒笑了,“你不知道,那个地方人少地多,地是不值钱的,铺子呢,出息也不多。这里写的都是她日常吃用之物,实际还有一些现银,她要行两场礼,这里一次被迎回去,那边还要到老家过几夜再发嫁到崔家老家,两处城都不大,宜春号好像还没有分号呢。这些银子,可能只能从京里运过去。”

按说,这样的事,往宜春票号打声招呼,开张花票也就了结了。雨娘大可以等到了崔家驻地以后,再凭花票、印章等物,甚至是把掌柜的请到家里来领银子,可这么简单的办法,权夫人不用,这会还在这犯难……

牵扯到大额银钱往来的事,一般就算不是核心机密,也是靠近核心了。崔家、权家往常似乎没有太多来往,却能毫无障碍地说得亲事,这里头说不定有些交易,是她目前还没法参与进去的。这些现银是不是瑞雨的嫁妆,还很难说呢,蕙娘望了雨娘一眼,似有询问之意,见雨娘微微摇头,便笑道,“这个还得慢慢想,好多银子呢,是得想个稳妥的法子。”

权夫人也不大在意,同蕙娘随意说了几句话,便打发瑞雨,“回去绣花吧。”

把雨娘打发走了,她才同蕙娘商量正事,“这张单子,是给崔家人看的,他们家虽是武将,可你也知道,东北这些年来都没有战事,他们手里的油水不太多。雨娘陪嫁太显赫了,恐怕长辈们会有意见。些须现银,其实是要运回老家去收藏,这也算是家里留的一招后手,你自己心里知道就好,平时话里无须带出来。实际上,我还想着给雨娘私底下置办一些首饰布匹,令她日常不至于缺乏。这府里要说这样的事,肯定是你眼光最高——是我自己私房出钱,也不好太过张扬,免得招来非议。我看就由你来操办最好,若缺个跑腿的人,则可以找季青帮忙,我的几份嫁妆都是他在管着,你支多少银子都随你,到时候给我一个小账就好了。”

要接管家务,肯定得和外头男丁打交道,落在权家,外头管事的男丁不是权伯红就是权季青。可纵使蕙娘已经有了这个准备,也没想到第一桩差事就得和权季青接触……

心里不是没有嘀咕,可看了权夫人一眼,她还是微微一笑,应承了下来,“哎,就包在媳妇身上,一定给办得妥妥帖帖的,让雨娘满意。”

还是这么会抓重点,一句话就点了出来,这件事是夫人出钱,可重心却在雨娘身上。权夫人很满意,语气也就有了一点深意。“先办这个,以后要你参谋的事,还有很多。”

☆93投石

要给雨娘办点嫁妆;对蕙娘来说,真是手到擒来。这样的事甚至不消焦梅出马,请廖奶公出面送个消息,十三姑娘的面子放在这里;为小姑子办嫁妆,哪个商户敢怠慢?自然是要送上顶尖之选,在价钱上就更好商量了。可不论是权夫人还是蕙娘,都当作大事来办,权夫人特别把自己身边使惯了的几个管事给蕙娘打发过来,“令我等帮着少夫人参谋参谋。”

所以说,不论什么时候;头顶都要有个人才好。蕙娘连廖奶公都没招呼,自己同两三个管事媳妇在西里间说话;正好廖养娘把歪哥抱进来了,三个媳妇都露出笑容,上前围着歪哥凑了一回趣。

这明显是让她多熟悉熟悉府里的人事了:虽说进门一年,但真正在国公府住的时候并不多,而且立雪院相对来说比较**,很多开销直接就从外院走了,她和内院的管事们一直没怎么打过交道。绿松虽然有所交际,但在蕙娘生育儿子之前,府中各实权人物,对她的态度也一贯是不冷不热的。

不要以为一个大家族,也同小户人家一样,除了每天开门七件事之外,就没有别的家事了。事实上国公府和各地藩王府一样,有一套朝廷规定的人事班子,虽没有王府长史司管理规制,但府内也是有四位中人服侍国公爷的。这些人员由朝廷指派,虽说名义上供国公爷差使,但实际领的还是宗人府的银子,这就又和一般侯府有所不同了。此外,主要由男人管事的外院,起码还得有十多名精明能干专事商业的管事,来往于各地协助掌柜们处理权家在各地的药材生意,同当地官员拉关系,在他们手心里滴点油。到了年终,又回来帮助主家和各地分号算账结银子——这是管生意的管事们,还有管田庄的就又是一批,一样充当着庄头和主家之间的缓冲,每年加不加银子,庄头来打饥荒,是否要派人下去盘查,这都是他们的活计。

虽说年年都有宜春票号的份子钱,但这样浮财,实际上只依靠于权家本身的权势。真正的百年大计,还得看实在生意。可换句话说了,大家都是人,国公府富得流油,经手人能落到的好处,和他创造出来的财富却极为不配衬,谁能不起些贪心?指望生意自己运作,年年收入便可蒸蒸日上,是极为天真的想法。别看大少爷不文不武,除了练画之外,也没有什么风雅的爱好,但他平时却一点不闲,光是管好这些人精子,不令其欺上瞒下两边作怪,就已经要花费不少工夫。一般家族几代不分家,也是因为自家人毕竟比较可靠,总是比外姓人强点。光是权伯红一个人有时候还管不过来,因权仲白、权叔墨是无法指望的,所以这几年,权季青也开始往这方面发展,虽说年纪小,可到底是聊胜于无。

这是赚钱的下人,此外专门花钱的各种采买,专门管钱的大小账房,在各处看家护院的健仆,门上的管事,以及专管贵重物品入库出库的各种司库,管着各种人出门进宫的车马轿班,往各府里跑腿传话,能把京城贵族错综复杂的亲戚关系摸得贼透的传话人,在各位少爷身边打杂溜边伺候出门进门的小厮。就这还不算平时居住在权家附近,专靠他们家平时有事时帮上一把,得点赏钱度日的帮闲……

单单是外院,就有这么小几百号人,这些人各有司职互相牵制,撑起了国公府这么大的摊子。而要把这体面维系下去,不至于主而不主,仆而不仆,除了主人家在朝堂中的地位和权威之外,还非得需要一个靠谱的男当家不可。而内院虽说银子接触的不多——都是往外院每个月去关,但实际上人口绝不比外头少。首先第一个,内院后花园维护就要好些人手,其次各院主子身边跟着的贴身丫头、心腹妈妈、教养嬷嬷、燕喜嬷嬷,这都是什么事不干,专管服侍主子的,还有使唤的小丫头、粗使婆子,连着给这些人做饭送饭的、裁衣洗衣的——甚至是各院里收夜香的,那可不都是人么?这么上下四五百号人绕着权家十几口主子打转,各人性格做派、能力缺点都不一样,大事小情,自然无日无之。一般没有受过专门训练的小户闺女,轻易是接不下这么大的盘子的:在这么几百号人里能混出点名堂的,虽不说太深沉,可也简单不到哪里去。没有人会横眉竖眼,给主子难看,可私底下手腕如何,那是不问可知的,刚管事的新媳妇,这城府要是浅点,恐怕被卖了还得帮着数钱呢。

权夫人给蕙娘打发来的几个管事媳妇,看着就都很精明,也算是给足了廖养娘面子,明知她抱歪哥出来,有炫耀之意,可仍是极为配合,夸奖之词滔滔不绝,还有人笑道,“上回到卧云院去,正好看到栓哥、柱姐,虽说都生得比咱们歪哥早,可说实话,看着倒像是歪哥比他们大了有半岁呢!”

这话说得就挺有意思的,大少夫人最近心情不大好,就正因为这事:栓哥这孩子,也是七灾八难的,大毛病没有,小毛病不断。不是犯咳嗽,就是夏天太热发湿疹,再不然就是晚上睡不安稳。把卧云院几个奶妈子折腾得人仰马翻,一个夏天过下来,倒是病了两个,她又忙着雨娘的亲事,这不是忙得顾头不顾尾,这脸色能好看得起来吗?

可蕙娘会接这话,她也就不是焦清蕙了,她眉头一皱,望了廖养娘一眼,廖养娘心领神会,忙道,“这孩子可经不得夸,嫂子快别这样说,这歪哥要回头就闹瘦了可怎么好?”

说着,便抱着歪哥出了屋子,那人倒是蹭了一鼻子的灰,只好讪讪然地垂下头去。

蕙娘借机扫了这四位管事媳妇一眼——虽说也不是头回见面了,但从前都没说上几句话,今天这一次,也算是头回有个接触吧——都是府里的老人了,背后也是枝枝蔓蔓的,谁都能拖出一长串粽子:管着府里内院金银器皿的云妈妈,丈夫云管事是国公爷身边的账房;内库司库之一常妈妈,专收着各种布料,也管给各院分发料子的,这是太夫人陪房出身,在她院子里服侍过的季妈妈亲妹妹;惠安媳妇,年纪最小,也没什么职司,只是在权夫人身边参赞帮闲,可她是最不能小觑的,丈夫惠安是权夫人陪房,现在就管着内院通向外街的几扇门,连二门都是他在巡视,手底下有成班护院健仆,也算是个小头头了;最末尾一个康妈妈,就更是关系户了—:那是权仲白小厮陈皮的娘,现在管着内院的小账呢。

虽说形貌不同,可穿着都是端庄富丽,神色喜兴中略带了一丝矜持,是很典型的豪门家仆。对自己这个二少夫人,当然是热情而谦卑的,就连常妈妈,被廖养娘下了面子,看着也都毫无怨愤,而是恭顺地叠着手等她发话:也是,要连这点城府都没有,她还能当上这个司库吗?亲姐姐可也不过才是个燕喜嬷嬷……

“我年岁小,不懂事。”蕙娘徐徐说,“这家里又才添了个哥儿,就更是心力交瘁、疲于奔命了。今番奉了娘的意思,同几个妈妈、嫂子们一道办事,虽我是主子,可年幼思虑不周,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还请几位不要客气,只管告诉我就对了,我是再不会动气的。”

这一番场面话,自然激不起什么风浪,众人一阵唯唯之后也就静了下来,都等着蕙娘发话,竟是没有一个人主动开口。

别人不说话犹可,康妈妈不说话,是有些出乎蕙娘的意料,她扫了康妈妈一眼,不禁也是一笑:看来,孔雀弃陈皮选了甘草,绿松再弃他择了当归,康妈妈心里也不是没有意见的。

“这回给雨娘办嫁妆,虽说她是远嫁,多给些也无妨,可却不能跃过姐姐太多。诸位都是老人了,当年云娘出嫁时嫁妆大略花费多少,多少都有个数吧?”蕙娘笑着目注云妈妈,“云妈妈是管金银器皿首饰的,依各府惯例,当年也是你给置办的首饰喽?”

被点了名,云妈妈不可能不接话,她眉毛下塌,看着本有几分愁苦,这时倒是打叠起了精神。“是小人置办的不错,因是往阁老家说的亲,阁老家是有名的富,当时是老太太特别发过话的,云姑娘光是金银宝石首饰,从外置办的就有——”

她环视众人一周,到底还是站起身来,凑近了蕙娘,在她耳边轻轻地说了一个数字。

实际上,任何一个习武之人,都不喜欢陌生人靠得太近,尤其蕙娘又有洁癖,这就更触犯她的忌讳了,可她仿若未决,听了云妈妈说话,反而冲她甜甜一笑,“妈妈好记性,这么说,我心里就有数了。”

雨娘身边的金银首饰,云妈妈心里肯定也是有数的,在这一点上,两姐妹不可能相差太多。这是给蕙娘报上大预算了,蕙娘自己沉思了片刻,望了常妈妈一眼,见常妈妈还不说话,便又问惠安媳妇,“娘意思,这送去的首饰,是实在一点,还是花巧一点?”

“夫人虽没发话,”惠安媳妇含笑欠了欠身子,“可依奴婢来看,还是实在一些吧。崔家在东北呢,首饰太花巧,他们也看不出好来,倒是实在些,以后要换了款式,重熔了也方便些。”

这和蕙娘想法,倒是不谋而合,康妈妈此时开腔了,“云姑娘的嫁妆,当时走的肯定是外账了,内帐这里只有一些细碎开销,您要想看细账,便得使人去外院要,不过……”

“我明白你的意思,这件事,动静不必这么大,”蕙娘摆了摆手,“娘把你打发过来,是让你做一本嫁妆小私账的,把动静闹到前院去,让老人家知道了,这可不大好。”

她再顿了顿,见还无人说话,便别有深意地看了常妈妈一眼,一边笑道,“好啦,也不是什么大事,大家用心去做——”

这一回,常妈妈顶不住了。

置办首饰布料这活计,说简单简单,说复杂复杂,经办人不多,可一进一出,油水很大,夫人派她们四人过来,两个琢磨花样开采买单子,在外头跑店,一个做账,一个充当她的眼线。分工用意是很分明的,少夫人这几句话,说得虽简单,可每一句都问到了点子上,可见她也是解读出了夫人的用意,可她跳过自己不问,先安排了首饰的事,这边竟是要收歇的样子了,居然是完全把她给排挤在了外头……

刁奴欺主,那是主子自己弱了以后的事,这二少夫人却不是她一个管事婆子可以轻辱的,哪管常妈妈也不是没有靠山,可二少夫人永远都会是二少夫人,她却随时可能被打发、被转卖、被调离,她敢和二少夫人犯多久的倔?原也不过是只想轻轻拿拿乔,可二少夫人居然硬成这个样子……

“少夫人。”她堆出笑来,腆着脸道,“听说还要给二姑娘预备些料子,不知是否也按着往年云姑娘的分量准备?有些难得之物,家里藏量也不够,若要上单子,还得出去订呢。”

蕙娘笑了笑,她的态度松弛了几分,“这却不是这么办的,首饰可以少点,料子却要多备,花色大方不容易过时的上等料子,多多益善。倒要辛苦两位妈妈,回去拟两张单子来我看。”

她话不多,说完这几句,便冲绿松一摆手,各位妈妈顿时不敢则声,起来鱼贯退了出去。待得出了院子,彼此一望,才都露出苦笑来,常妈妈想说话,可康妈妈却摇了摇手——竟是连一句话不敢说,大家只互相吐了吐舌头,便各分东西,办事去了。

这边蕙娘,却有几分无聊,她又叫人把歪哥抱了过来,见他在襁褓中睡得正香,又觉得挺无趣的,只看了几眼,便要放到炕上,廖养娘忙道,“他就是要抱,一放下就哭呢!”

果然,才挨到炕边,歪哥小脸一皱,嘴巴一张就嚎起来,廖养娘抱起来了,这才不哭。蕙娘看着,不由便道,“这可怎么好,难道这几天十二个时辰不断人,都是抱着?”

“好在乳母多,分了班的,一人一两个时辰,也可以打发。”廖养娘行若无事,“正好,谁当班就谁喂奶,也是方便。”

也就是大户人家,才这么娇气了,一般的人家,谁有这个空闲,一天十二个时辰不断人地抱?蕙娘的眉头不由就拧了起来,“这个歪哥!这样抱,一抱要抱几年?妇人怀里长起来,能成大事?以后都除了喂奶,都不许抱,让他去哭,哭久了自然也就睡了。”

当娘的哪有这么心硬的?廖养娘不以为然,一边拍着歪哥,一边就刺蕙娘,“这是像你,姐儿也不记得了,你小时候赖着要我抱,我是一夜一夜地抱着你坐着睡呢。这头发不就是那时熬白的?我瞧着您也不像是不能成大事的。”

养娘都这么说了,蕙娘面上自然不禁一红,她多少也有几分淡淡地不快,可也不提此事了,只和廖养娘说些闲话,又不免感慨,“做人媳妇不易,些许小事也要这样着紧去办。放在从前家里,随意令雄黄管账,孔雀、玛瑙督办,还有谁敢弄鬼……这会,还不知道她们交上来的单子能看不能呢。”

“这种事肯定也得慢慢来,”廖养娘安慰她,又见绿松站在一边,欲言又止,便笑道。“小丫头,你想说什么,又做出这精乖样子来。”

“您刚才那句话,点得有些透了。”绿松是一直在一旁服侍的。“这头回交办差事,可不得办得顺顺当当不起波澜地才好吗?您这是偏要闹点事出来,恐怕夫人知道了,心底会不高兴呢。”

权夫人要私下给女儿办点嫁妆,据她对蕙娘说,是要瞒着老太太办,动静才小。这道理可能底下人心里都有数,但蕙娘刚才那句话说得就冒失了,常妈妈回头给老太太请安的时候要这么一提,婆媳两个不就起嫌隙了?虽不是什么大事,蕙娘也肯定有自己的用意,但这总归是节外生枝,有不必要的风险,不仅是绿松,就连廖妈妈,问明了此事,都不禁大皱眉头。她比绿松多寻思了一种可能,“你这是想乘机搞掉常妈妈,又给我们自己人铺路,又讨婆婆的好?可太婆婆虽然不大中意你,也没有怎么为难你……”

“真要瞒着老太太,就不会找我来办了。”蕙娘吹了吹茶面,正要入口时,忽然歪哥那边传来一阵臭气,她不禁皱起眉头,顿时大失沉着风范。“臭死人了,快抱出去——顺带拧一把手巾来给我擦擦脸。”

廖养娘慌忙把歪哥抱出去交给乳母,这才又回来和她说话。“这,老太太心里就算有数,也是眼睁眼闭的事——”

“自从嫁来府里,我就像是个木偶。”蕙娘重又从容了下来,她轻轻地哼了口气。“她们让我斗,我就得斗,不让我斗,我就得走。她们对我,了解倒是越来越深,我呢?只知道长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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