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眼,暖暖半日光-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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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汽车便扬长而去。
　　“杨沂。”忍了一个晚上，莫言希终于开口叫住了他。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男生带着笑意看她，“但我不准备向你解释得非常清楚。”
　　“哎？”女生一头雾水。
　　“他已经同意了，把林氏那块房地产业转让给茹默，所以，他母亲应该不会再来找你的麻烦了。”杨沂的目光停留在不远处闪烁的霓虹灯上，那隐隐藏着的深深距离感，让莫言希觉得有些不自在。
　　“是你和他说的吧。”
　　男生不作回答。
　　“哥。”
　　杨沂身影一顿，然后回过头来看她，嘴角勾起笑容，“看来，你现在叫我哥，叫得比较顺口了。”
　　莫言希直视着他的表情，期待着可以从中读到什么，但是片刻后，她只能放弃了探寻。
　　不是她不懂他的沉默，而是他把自己伪装得太好。
　　“你放心吧，苏杨两家的恩怨算是一笔勾销了，所以你和苏沐泽以后，只要两个人彼此好好的，就不会有其他变故了。”
　　杨沂笑得很勉强，但很真实。他或许真的是想真心祝福她的，但是内心小小的自私让他还做不到如此大义凛然和大公无私。
　　他不舍得她，这个一直以来占据了他整个心灵的人。
　　说鬼使神差也好，说于心不忍也罢，莫言希看他萧索却清冷的侧脸，自己也不知什么原因，愣是伸出手来轻轻拉住了他的手。
　　他的手，冰凉的很彻底，让莫言希不自觉升起了一股心疼。
　　生活，很多时候，有许许多多我们没有办法去舍弃或者坚持的东西。
　　因为不甘心，我们明知道是错的，也要去坚持；因为没结局，我们明知道是爱的，也要去放弃；因为习惯了，我们明知道没路了，却还在前行。
　　但是，我们不能因为寂寞而错爱了一个人，更不能，因为错爱一人，而寂寞一生。
　　前半句话，是杨沂对凌雨妍那一厢情愿的解释与结论，而后半句，是莫言希对他辛苦执着却不愿放手的规劝与不忍。
　　“从五岁开始，我就一直不懂事、任性着，对你的百般包容视若无睹，你虽然不说，但我知道我每次的冷漠与不耐烦，让你本想尽力维系好的心情破碎的特别彻底。作为哥哥，你尽了许多人都不可能尽到的责任和义务，而作为妹妹，我却连最基本的尊重都吝啬于给你。杨沂，对不起，以前的我，纵使有诸多不足，也请念在我年少无知，忘了它吧。从今往后，我会是一个听话懂事的好妹妹，我会拿出一个妹妹应该有的心态去面对我们之间的关系，也同样希望你，可以真正的走出你内心的禁锢，开始新的生活。”
　　“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你不放弃我这颗小树苗，是收获不到那一大片盎然生机的大树林的。”
　　“哥，我希望你能明白，我很心疼你，真的。”

　　☆、黑夜里久违的安全感

　　『真正留在心里的，从来都不需要想起，因为永远也不会忘记。』
　　“找一个相守一生的人，未必要完美，甚至未必是至爱，只要同路就好，可以结伴而行，不至于一生寂寞，就足够了。”这是分别时，杨沂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莫言希一直努力地去猜想这句话背后所影射出来的含义，思来想去，恐怕唯一能解释得通的字面意思只能是：
　　你不需要担心我，我自有我的安排，放心吧。
　　不过不管怎样，晚上的聚餐，让她提取到了最开心的一件事，就是她和苏沐泽之间，似乎再也没有其他横空出现的阻碍了。
　　远远地看见苏沐泽那身纯白的衬衫朝自己方向过来，她心情极好地小跑过去，双手挽过他的一只手臂微微晃动。“我们吃什么？”
　　苏沐泽见她满脸的喜悦，虽然放下了出门时的担忧，却也有些疑惑，但良好的家教与习惯让他从来不会过多去干涉别人的情感与秘密，更何况这个秘密，牵涉到自己女友那并不愿意被提及的过去。
　　“吃面吧，很久没吃了。”
　　面馆里，苏沐泽低头回了几条短信，抬眸便看到对面女生嘴角那抑制不住的笑意，微微一笑，满眼无辜：“吃了一顿饭，突然这么开心？”
　　莫言希双手支在桌上，托着腮看他，灯光打在他的侧颜上，清俊的脸庞忽然多了几分柔和。不知道为什么，就这样呆呆地看着他，什么都不做，内心也可以被填补的特别充实。
　　“杨沂说，你母亲和我们家之间的问题，好像已经解决了。”
　　感觉到男生的表情微微一顿，她又说：“虽然我也不太确定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从那个人的反应来看，应该是真的。”
　　“那个人？”
　　“我……父亲。”
　　苏沐泽一下了然，他转换思绪，把话题引开。“他说了什么，给了你这么肯定的信号？”
　　莫言希轻轻一笑，“他说，‘苏家那小子，对你怎么样’。我说，‘挺好的’，然后他说‘那就好’。”
　　“没了？”
　　女生点点头，“没了啊。”
　　苏沐泽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低头挑了下面条，“看来，几时抽空，要去拜访一下你父亲了。”
　　“啊？”莫言希愕然。
　　男生抬起头看着她满脸的惊讶，轻轻的笑意溢满了他的眉梢眼角。“吃面吧，不然就该凉了，傻瓜。”
　　莫言希不死心，一直盯着他看，期待着男生在她殷切的目光下，能够清楚地解释下刚才那句话的由来和意义，但显然，苏沐泽良好的心理素质及抗压能力不是她小小的目光所能打倒的。
　　于是在她看了近两三分钟以后，男生悄无声息地放下手里的碗筷，端起她的那碗面条，用筷子挑起递到她嘴边，“夫人是要我亲自喂吗？”
　　说话声音不大，但因为晚上生意冷清，周围也没有太多嘈杂的吵闹声，他这话一出，原本在邻桌各自安静看手机的情侣纷纷侧目，脸上写满了好奇与羡慕。
　　果然，这招百试百灵。
　　莫言希红着脸，从他手里快速地接过碗筷，闷头吃了起来。
　　苏沐泽微笑地看她，眸底的疼爱，一览无余。
　　“沐泽，帮我个忙好么？”
　　“嗯，什么忙，你说。”
　　“你……替我去问问杨沂，他到底和那个人说了什么，才让那个人同意把到手的肥肉这么轻易地就让了出去。以我对那个人的了解，他可不像是会做这种蠢事的人。”
　　苏沐泽淡淡看她一眼，“你为什么不自己问他呢？”
　　“我问了，可他不肯说。”莫言希一想到杨沂对她说的“我不准备向你解释得非常清楚”，心情就莫名的沮丧。
　　“你问他都不说，我问他也未必会说。”苏沐泽说的是实话。
　　以他对杨沂的了解，若是莫言希都问不出来的事情，他这半个情敌，就更问不出什么了。
　　“好吧，也有道理。”莫言希放弃坚持，自觉地将他的手臂更贴近自己地挽着，“不过总觉得，莫名就欠了他好多，心里总归有些不舒服。”
　　苏沐泽不动声色地侧目，月光下，女生的容颜显得愈加白皙。黑亮的眼眸反射着路边的灯光，那一星半点的光亮，像是黑夜漫无边际的星星，给人希望。
　　“他既然选择了沉默，肯定不希望你一直惦念着欠他的人情。放宽心吧，他这么做，一定有他自己的道理，我们就不要去刨根问底了，这也是一种尊重。”
　　“好。”莫言希若有所思地同意了。
　　夜幕下，银色的月光洒满大地，偶尔一隙透过路边的树叶，投影在小路上的斑驳光影，很好地勾画了一副美人在旁，风景在侧的美好画卷。
　　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很久没有走夜路的莫言希，今天在苏沐泽的陪同下，竟也没有了以往那心惊胆战的恐惧。
　　或许并不是因为她的视力有所好转，而是因为在这漫无边际的夜晚，有她最信任的人陪在身边，再黑再长的路，终究不用独自一人摸索前行。周身围绕着满满的安全感，哪怕闭着眼，只要被他牵着，就永远不会摔倒。
　　这是信任，是依赖，是彼此相爱时，一方对另一方的承诺与放心。
　　“今晚的月色好美。”莫言希开口。
　　苏沐泽看了眼空中高悬的弯月，下意识紧了紧握着的手，手心里炽热的温度传递着，连着血脉，直达彼此心脏的最深处，化作暖暖的爱，温润无声。

　　☆、所有能为你做的，我都会不顾一切

　　『有些事，一转身，一经年，一辈子。』
　　很多时候，我们都会想，人活在世上，究竟什么是能够不受控制、为所欲为的。
　　兜兜转转好久，看过沿街缭乱的风景，身边陆续走过好多人，静下心来，才发现，除了感情，没有其他。
　　每个人的青春梦里，都会有一个，或两个模糊不清的身影，明明想靠的更近，看得清楚，却总是在外圈徘徊，不敢前行。那种偷偷的，淡淡的在意与喜欢，我们总自认为，是一种名副其实的暗恋。
　　暗恋啊，多么美好的感觉。
　　也许在杨沂人生开始的规划中，她只是个能与他分享快乐与痛苦的朋友，异性朋友，甚至连青梅竹马都不能够算。
　　错误的缘分，错误的开始，从暗生情愫的萌芽在心底滋生出来以后，他就知道，这一生，恐怕都要背负这样的禁锢，逃离不得，一辈子都不能幸免。
　　所有悲伤的语句里，　最悲伤的莫过于一句“本来可以”。
　　再次见到莫言希，其实是时隔了很多年以后。印象中那天真可爱的笑容已经在岁月的沉淀中，渐渐被淡漠所代替。而他自己也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无所顾忌的少年，古板严肃的家庭氛围，也早就炼化了他孤傲清高的冷淡性格。
　　没有人知道他内心的渴望。
　　他的沉默不是冷漠，只是不想再让那些无关痛痒的人看到最真实的自己。他害怕自己藏于心底的秘密被公开，被发现，被揭露，然后一步失足，把得来不易的重逢重新推到两不相见的绝望境地。
　　其实，热闹的日子看不清未来，一个人也能独自盛开吧。他总是这么安慰自己。
　　所以，如果说曾经，沈子寒是莫言希的软肋，那么莫言希，是他杨沂这一辈子的底线。不容触碰，不允伤害，不忍打扰，不许伤心。
　　因为无论以前，现在，还是以后，他在她面前，首先是一个兄长，其次是一个朋友，最后才是一个男人，所以那最先萌生的那份感情，注定见不得阳光。
　　他去见杨毅茗，很直接地告诉了他自己所期望看到的结局。不出所料，他被骂出了家门。
　　他没有过多停留，驱车回到了A市。巧合的是，那一天，他看到了雨中，那狼狈的少女。也许她自己都没有发现，从眉眼到嘴角，那明明白白写着的失落与伤心，早就在雨水的氤氲下，更加的清晰和生动。
　　于是，他决定，这一次，无论如何都要护好她。
　　他去找了苏沐泽，见到他，深知他处境艰难，清冷的表情里不经意间泄露着一丝疲惫。他理解男生的自尊，所以没有过问，而是选择了直奔结果。
　　苏沐泽说：“我会用我自己的方式去保护、守护她的一切，而你，就用你觉得可行的办法关心、照顾她就好了。”
　　简洁明了，他一下就明白了。
　　杨毅茗虽然生气，但对于自己一直以来有所亏欠的女儿，冷静过后还是多了一分考虑。他派人暗中观察了苏沐泽的日常行踪，调查了他的为人处世与性格爱好。虽然对于茹默和苏闵漠，他有几百万分的不情愿，但归根结底，他还不至于会做出全盘否定的冲动决定。
　　那天在路上，杨毅茗见苏沐泽在站台等人。他下意识遣散了随行的保镖，走过去立在一旁。苏沐泽不认识他，自然也没有过多的拘束。
　　“小伙子，从这里去市中心，大概需要多久的车程？”杨毅茗没话找话。
　　“您如果是开车，顺着文渊路一直往前，直达锦绣大道主干道，再往前走过三个红绿灯，就能到达市中心了，全程大概30分钟左右。”苏沐泽温文尔雅地解释着，简单通俗，又详尽明白，举止投足间透露的谦谦气质，让杨毅茗确实满意。
　　他谢过了男生，回到车上，给杨沂打了电话，约他出来见了一面。
　　所以杨沂大致了解了杨毅茗改变主意的全部经过，但他也承诺，这件事，会对莫言希一生缄默，绝口不提。
　　他参加了杨毅茗与茹默的见面会，见到了那个无论何时都将自己打扮的精致得体的女人。他也看得出来，在听到杨毅茗同意转让已经到手的房地产业时，女人的脸上，刻意佯装出来的平静与小小的窃喜。
　　杨毅茗说：“我并不是因为担心小女会受到茹总的过多照顾，而放手忍让，我只是觉得，我们这一代人的恩恩怨怨，根本没必要牵连到下一代的平静生活里。为人父母，讲求的不是利益与金钱，而是更多地希望自己的子女能够更好的过上他们自己想要的生活。从商数十年，见过大小事务不计其数，只叹真情易逝，一不小心，就已经忘了年少时自己曾做过的梦。为人父，为人母，想必茹总应该，也多有感触。”
　　杨沂不知道茹默当时的心情怎样，但他明显的感觉到，一直威严冷漠的杨毅茗，此时却多了一些不易察觉的苍老感。细细想来，为了自己唯一的女儿，他尽可能的在亡羊补牢那份亏欠的亲情，即便莫言希始终拒他于千里之外，他仍不忘自己是她生父的职责。
　　这次见面结束后，杨毅茗就没有再过多地提起这件事。他来A市，自有他商业上的往来，对苏沐泽的考察，只不过是他此行顺带的一个小小任务罢了。于是，在临走前，让杨沂约了莫言希出来，心平气和地吃了一顿饭，没有多余的话，却好像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人们常说，你有多爱他，就会有多恨他。其实在莫言希心里，对于这个父亲，还是有着很深厚的感情吧，只是她自己，不愿意承认罢了。
　　“今天的夜，美得宁静。”　杨沂淡淡轻笑，靠着天台的围栏，闭眼享受着徐徐吹来的凉风。

　　☆、气氛不太对的篮球赛

　　『当你恐惧失去一个人的时候，就会为他做很多。所以，相爱就是害怕失去。没有害怕，就没有相爱。』
　　历时近二个月的新生杯篮球赛，在进行完了两场半决赛以后，终于在这周五的傍晚迎来了万众瞩目的决赛。
　　此前的各场比赛，金融与体科院是为数不多保持了全胜战绩进入最后争夺冠亚军的队伍，而一向视为得冠热门的金融系男神队，让一直以来都争强好胜的体科院代表们表示极度的不屑。
　　“不过是虚有其表，长得好看了点罢了。”开赛前，体科院的队长满脸自负地评价对手。
　　“哎，沐泽，今天怎么没见你家莫言希呢？”队里不免有八卦的队友走过来好奇地问。
　　“她今天要做节目，抽不出身来。”苏沐泽笑着回答。
　　“啧啧，那今天全场的女生可就有福了。”
　　苏沐泽微笑着没再接话，脱下外套，随手挂在了篮球架下。视线在场馆内扫了一圈，最后在观众席下看见了正倚着墙和同学聊天的杨沂。
　　“最近看你很忙，还以为你今天不会来了。”苏沐泽走过去打了声招呼，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一阵，又转向场内。
　　“有这么好的机会在诸多美女面前表现，把全场的焦点通通让给你一个人，多少有些说不过去吧。”杨沂笑笑，调侃一番。
　　苏沐泽点点头，“像你这种单身的高颜值男性，确实需要多展示一下，来吸引更多的舞蝶来飞蛾扑火。”
　　“呵，承让。”
　　两大男神互损互讽地讨论了一番，在裁判吹起预备哨声之后并肩走了过去。
　　观众席上，黑压压的人群里，数百双炯炯有神的目光齐刷刷盯着两人的身影，那热浪般激烈的讨论与加油声，一阵一阵，甚至盖过了场上开始的哨音。
　　“莫小希同学，你放心，我会替你盯着你家夫君周围一圈的所有状况，一旦有敌人出现，一定立刻向你报告。”顾浔柒的短信在赛前一分钟编辑好后，按了发送键。
　　而此时，正坐在主播室里对着麦主持节目的莫言希，看到了手机上闪过的短信内容，不自觉轻笑她的欲盖弥彰。
　　明明自己垂涎三尺地想去看帅哥，还美其名曰替我盯梢。她摇了摇头，视线重回手中的稿子，过渡段音乐声过，响起清灵文雅的声音。
　　“今天为大家分享的，是一个朋友对青春的切身感悟。他在平台上留言，说自己的青春，黑与白，分裂的明显。有她的日子里，夜晚也像白昼那样明媚和妖娆。而在她走后的每一个白天，再刺眼的阳光也透不过内心厚重的阴霾。”
　　“其实，很多时候，我们都觉得青春时期的梦，每个都是甜蜜的开始，痛苦的结束。我们常常会问自己，陪在自己身边的他/她，是不是最想要牵手走一辈子的人。”
　　“可是，人生哪里有那么多时间给我们去想明白这看似简单，实则复杂的感情思路呢？父母他们走过了那么长的路，但也总会在不经意间回想起自己年少时追逐过的那个人，也许结局不重要，至少有过彼此都乐于回味的过程，在经历过大风大浪之后，再回看曾经的心痛与不甘，也逐渐变得平淡而幼稚了。”
　　“所以我想对这位朋友说，生活其实是一趟没有回程的单行列车，沿途我们会看到很多不一样的风景，每到一个站台，有人上车，有人下车，但终会有一个人在某个特定的时间点出现，来到你的座位旁，静静坐下，也许没有动人心扉的言语，又或许没有刻骨铭心的事迹，但她却是陪伴你到终点，和你一起下车的那个人。静默相守，无关岁月。”
　　“无论怎么争吵，吵不散的人，才是你生命中最正确的选择。伊人既已离去，就将曾经的美好放在心里，日后回想起来，能记得彼此有过的甜蜜瞬间，微微一笑，这就够了。”
　　“没有缘分的爱情，我们强求不得，至少你们曾经给过彼此最真的自己，青春足矣。”
　　下了节目，　和导播室里的同学打了招呼，莫言希就急匆匆地往体育馆走去。刚才节目的间隙，顾浔柒就有发短信过来，说体科院的人打球太过粗暴，已经让她有些如坐针毡了。回想起上次苏沐泽轻描淡写地说过，“体科院的男生体质都比较强硬，若是碰上他们，估计会有些吃力。”
　　当时隐隐的担心，现在成了现实。
　　跑进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