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花之春-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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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来回三、四次,东方玉脸色已是几近透明的苍白,喘息着说:“毒已经吸出来了,体内经脉还需要一会儿便会自动的恢复。我需要休息一下。”
我有些担心。听他这声音,应该不是“休息一下”就能解决问题的。
没有再说话,他慢慢的收回了放在如花头顶的那只手,稍稍撤离了一些距离,然后双手置于膝盖,阖上眼睛,一副老僧入定的姿态。
我知道他在自我调息,没敢打扰,所以凑过去看了看如花的情况。
如花此刻已经自己坐正了,完全不需要人扶,并没有软爬爬的前倒或者后仰。只是一双眼睛依旧没有睁开。密密的睫毛投下好看的阴影。
我伸一只手过去在他眼前晃,心里面小声说:“如花~hello……如花,你醒了没有啊?”
挥了半天,他也没动静,我气馁的收回了那只晃动的手臂。又坐下来,无聊的来回扫视着床上的两个绝世美男,猜测着他们哪个能先睁开眼睛同我讲话。
剧变遭袭
忽然,如花的眼皮微微的动了动。我的心也跟着忽悠了一下。是不是要醒过来了?
果然,他睁开了眼。
好黑好大的一双眼睛,黑的如同幽不见底的深洞,似要把人都吸进去一样。然后就看到如花缓缓的抬起了双手……
一个念头如流星般闪过,快的我来不及抓祝
不管那么多了,我激动的站起来,如花终于醒过来,而且能动了呢!
我喊了声:“如花1兴奋的向他走过去。
突然,如花抬起的双手猛的向距他一人远的正在闭目调息的东方玉攻去!
电,光,石,火!
一瞬间的剧变让我没有时间惊讶更没时间思考便作出了唯一一个动作——用力推开东方玉!
“嘭”,我听到一声闷响,天旋地转,后背巨大的冲击瞬间挤出了肺里所有的气,然后胸腔内又被另外一波腥腻翻涌的东西充满,还没来得及感觉到痛,便“噗”的一声喷出了大口鲜血,染在东方玉雪白的长衫上,分外刺眼。人也跟着朝前扑去。
“飞飞1被我推到一边的东方玉伸手接住了我,眼中是一阵慌乱。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眼前发生了什么事情。
“青……”就一个字,喉咙里的血随着之又溢了出来,又腥又黏,堵住了呼吸道,我剧烈的呛咳起来,抖动中才发现自己的五脏六腑仿佛都移了位,痛到要死,眼前是一片红色的雾,看不清东西,而后背似乎已经麻木了。
耳边有呼呼的风声,如花的第二掌接了上来。
东方玉单手迎了上前,并没有力敌,却借着如花的掌风,用另外一只手抱起我,斜斜的飞了出去,在屋子另外一角落地。
“呕——”又一股血涌了出来,我觉得自己快要晕过去了。
东方玉的气息很差,他的调理被打断,应该非常伤身体吧……
“青、竹……”我挣扎着吐出这几个字。血又从嘴角流了出来。
“不要说话……”他一只手贴上我的背心,一股热力送了进来。
痛被暂时压住了一些,原本乱套的心脉也舒服了一点。可是,可是他的消耗太多了……
“放、下……我……”不要这样!
可如花并没有给我们喘息的机会,双掌一翻跟着又攻了过来。
东方玉抱起我拧挫闪身,躲过了这一击。如花接着再次出手……
他的攻击虽有些僵硬,然而却愈来愈密集,掌风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网,将我们笼罩在中间,且越收越紧。
东方玉抱着我东闪西躲,身形渐渐慢了下来,汗濡湿了身体,喘息声越来越大,听的出异常吃力。
他为如花疗毒,本就消耗了太多的真气,即便现在是他一人,都不一定能从容应对,何况怀中还抱着一个我,后背绵绵的真力也一刻没有停顿……
排山倒海的掌风划破空气尖锐的啸叫着袭来。他再次提气,斜飞开去,以躲过这迎面而来的攻击。
扑扑两声,我听到东方玉的肩膀和后背被击中,只觉得他突然一僵,身子成抛物线向下坠去。
甩开我啊!笨蛋!
不要再给我送真气啊!你受伤了!
把我丢开,你就可以不用这么辛苦!可是抱着我……
笨蛋。我的眼睛潮潮的。却哭不出来。好像连泪腺也被体内的血堵上了。
他收不住势,撞在墙上,软软的滑落下来,膝盖喀的一声跪到地上,我的心也跟着喀的一声。
分明是伤了骨头,却仍然将我紧紧护在胸前。
笨蛋!
如花直直的盯着东方玉,一步步走过来……
后背的真气越来越弱,断了。东方玉已经动不了了……
青竹!不要!我不要你死!!
此刻如花已经走到我们跟前,手举过顶,掌风再次压了下来……
最后一刻,我终于想起那转瞬一念。
如花的眼睛!不对劲!
他的双眼,本应该是那种流珠转玉星河过眼的明亮清澈晶莹闪烁,此时却似空洞无物,漆黑的吓人。
而他整个人也似一个木偶,虽然不断攻击,却像是被什么操纵着一样,机械而僵硬。
这时他的半个身子都倾斜了过来,带着锐利的掌风……
最后一线生机!
只有一次机会!
希望管用!
我用尽力气,抓起东方玉的手,就着咬破的那一处猛得一咬拼命一吸。
仰头,红色的液体吐向如花的眼睛……
孤岛
这是一座孤岛。
极目远眺,所能入眼的除了碧水便是苍天。
岛上树木葱茏,苍翠欲滴,金色的阳光照射下来,和着周围波光粼粼的碧蓝色海水,远远看上去颇有些蓬莱仙屿的味道。
却是与世隔绝。没有出口。
苍翠和繁盛,都显得这样孤独。
浅滩里,一个美的不象话的年轻人正站在海中拿着一把简陋的鱼叉认真的捕鱼。
一阵风过来,吹乱了他一头黑亮的短发,额前有几缕调皮的蒙着了眼睛,他一抬手,把它们随意的拨向后方,清澈明亮的眼睛却一刻也没离开海面。
一扬手,鱼叉迅速刺破水面,再扬起来时,叉子上分明是一条肥大的海鱼,尾巴还一动一动,似乎在做最后的挣扎。
那个年轻人眼露慈悲脸上却显出孩子气的笑容,取下了鱼儿,口中念叨了句什么,然后头也没回就甩向后方。
只见那鱼在空中划出一条优美的银白色抛物线,“啪”的一声,便落入了沙滩上一个简陋的竹篓里。
而那个年轻人,则在为下一个目标努力奋斗着。古铜色的肌肤在阳光下泛出美丽的光泽……
林子里的一垅地上,一个女子正爬在绿油油的菜苗间细细的找着什么。
她忽然一笑,伸手将一棵杂草拔了起来,口中哼哼着:看你还敢再长!
然后扭过头,在旁边一个木桶里拿出了葫芦瓢,一瓢瓢的舀水,慢慢地灌溉着每一棵菜苗。
水浇完了,地却还有一大半没有灌溉到。她背起木桶,向林子深处走去。那里有一个小小的瀑布,说是瀑布,还不如叫它细流。水从上面落下来,在林子里形成一个不大的水潭。
每天她大约要从那里汲上四、五桶水,才能将这片地全部湿润一遍。
女子哼着歌,步子轻快,均亭的手臂修长的双腿麦色的肌肤,充满了青春活力。
此刻,如果有人看到她,第一反应肯定会是:“哇~这个女孩子好养眼1
的确养眼。
试想,如果让你穿着树叶做成的围胸,长草编织的短裙,其它地方光洁溜溜,而恰好你的身材又是玲珑有致,足够让人喷血;那么,这不是养眼是什么?
哦,或许不光是养眼,而是非常养眼,甚至会诱人犯罪!
可惜这个岛上,除了她、他,和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他之外,再也找不出半个人影,所以这副活色生香的景致大抵是被浪费掉了。
天色有些暗了,女孩已经采了不少的野果野菜放入腰间的篓子里,背上的木桶也装满了水,她步伐稍稍有些吃力的往沙滩方向走去。
一棵大树底下,是一间简陋的小棚。自然是用大型的树枝和树叶搭造而成。若是下雨,有些地方还会漏水。棚里地上用枯草和落叶铺了厚厚一层,既干燥又透气,霜寒露重的夜晚还比较保暖。
小棚的一个角落里,静静地横躺着一个人。
他的脸像是远山起伏,面容却是波澜不兴,平静的让人恨不得揉上几把,好弄出些表情来。
可惜,他没有表情。不会动,不会说话,不会睁开眼,长而浓密的睫毛在眼睛下面拖出月牙般的阴影。
他的骨骼完美,无可挑剔。可是肌肉却显得有些松弛和萎缩。
他的皮肤看上去是触目惊心的白,白的几乎透明。好像轻轻一碰,便会碎掉,散掉,化掉,变成比沙粒还要细白的粉末,溶入土里,消失于风里,弥散在夜色里……
美丽的男孩也挎着竹篓慢慢向小棚走回来。一边走,一边左右摇晃着脑袋,甩掉沾在头发上的水珠,样子看起来像是一只可爱的狗狗洗澡澡后抖落身上的水滴。
当然,狗狗是不会有这么漂亮的身材,也不会用两条腿走路,更不会只在腰间围一圈长草叶……
看见男孩回来,女孩露出温暖的笑意,嚷嚷道:“如花,今天捕了几条?该不会又比昨天的少吧?”语气中似乎有一丝淡淡的撒娇的味道。
男孩咧开嘴笑了起来,露出一口好看的白牙:“今天比昨天多一些!你瞧1话语中带着一点点小小的自豪的成分。
女孩摸出一柄匕首递给男孩,说:“果子和菜我都已经洗好了,你去把鱼鳞打干净,洗一洗,把火架起来,等下我来烤好了。”
男孩应了一声接过刀子走到外面忙碌起来。
女孩则将腰间的一个竹筒解下来,轻轻打开盖子,把里面的药草倒入一个小石罐里,然后用一把小石杵用力捣起来。一会功夫,那些草药就变成了一罐汁。
她将石杵放在一边,捧着石罐走到那个躺着的男子身旁,轻轻坐下来。
先双手合十使劲摩擦,终于觉得手发烫了,才伸进石罐里捞了一把药汁,然后均匀涂抹在那个男子身上,缓缓地,从脚趾尖开始,一下一下,细细的搓。
他的脚生得很秀气好看。以前听人说,脚秀气的人很温柔脾气好,但是福缘保他的温柔好脾气她是见识过了,只是福缘……她希望他福泽深厚才好。
然后是脚踝……小腿……膝盖……大腿……
嗯,重要部位。
虽然已经……咳……无数次了……
还是觉得有点不自然。
一路向上,一直搓到头顶。
一罐药汁刚好用完。
女孩的手指,手腕,手臂仿佛已经习惯了这种长时间的运作,即使累,也察觉不出来了。
只是觉得浑身燥热。出了汗。
她停下来凝视了一会那张完美无暇的脸庞,轻声说:“还没有睡够么?唉……好吧,只允许你再睡一小会儿哦!然后就快点醒来吧。好么?”语气中是商量,是无奈,是恳请,还是希望,她自己都说不清楚。
然后用唯一的一块布将他盖好,轻轻走出了小棚。
对,你猜的一点不错,那个女孩,就是我。
岛上岁月
半年的时间,说起来一晃眼就过去了。
可半年的时间,好像真的很长。
并不是因为我过惯了舒服日子,当惯了大小姐,所以才觉得这时间太漫长太辛苦。
辛苦吗?或许一开始是这样觉得吧。
没有人烟的岛屿。与世隔绝。
什么事都要自己来,没有软软的床铺,没有可口的美食,没有华丽的衣裳,没有热热的浴水。
什么都没有。
唯一的一把匕首,还是当时插在如花腿部的凶器。
身上的衣服在醒过来时已经碎成了破布,穿与不穿一个样。
幸好没有大型的野兽。否则最初的几十天,我们会成为送上门的美食。
汲水,觅食,寻药,钻木取火,照顾两个生命垂危的人,无论哪一样,对我来说都是困难重重。
晚上露宿在野地里,被虫子叮得一脸是包。身上被露水打得透湿。寒气逼人。
正午,火辣辣的太阳毫无阻拦的照射下来,像刀子般的割伤人的眼睛和肌肤。
这里,中午酷热难当,夜晚冷得哆嗦。
看著头上星月满天,抱着身边昏迷不醒的人,真的是难过得要死掉了。
后来慢慢的也都习惯了。
汲水,觅食,寻药,取火,照看,无论哪一样,都轻车熟路。
幸好如花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幸好他有看过一些介绍草药的书籍。幸好他年轻底子好内外伤都复原的快。
只是他的腿,在阴天下雨的时候,会隐隐作痛,走起路来,会有一点瘸。那一刀,太狠,太毒,伤了筋脉,没有好药及时治疗。而我,连个赤脚医生都不能算。
如花的伤好了以后,日子更加好过了起来。
搭了棚子避风避雨,还做了好多日用的工具。
那片菜地,是如花在林子里辟出来的。撒了种子,长出了绿油油的青菜。再过些时,就可以吃了。他说这样,我就不用每天辛苦的到处去挖野菜。
他还说不如再开一片地,将我日常会用到的一些草药都移植过来。
他的功力也恢复了一些,只是不论如何勤练,也不再如以前那样。如花倒也豁达,说能保命已经算是走运。
而我,收获似乎更多一些。
以前没了武功就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现在仍旧没有武功,却变得结实灵活。
可以飞快的爬到一棵参天大树上去采果子,可以轻松的背着一大桶水来来回回走十几里路,也学会了如何狩猎小动物和识别简单的药草,甚至上次用匕首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干掉了一只碗口粗的蟒蛇。
不能改变环境,就要学会适应环境。
幸好,我们的适应能力都很强。
应该很庆幸才对,因为我们都没有死掉。
人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前年。我们不是祸害,但我们活了下来。
而且天香散的毒也没有发作。想来是一早就被青竹解了。只是他一天不醒来,我就一天不会知道他是怎么帮我解毒的。
其实,生死对于我来说,已经没有太大的意义。
看开了,看淡了,也看明白了。
那一天,明明时间才过了一夜,可是,却好像把这一生都没有经历过的事情和可能会有的痛楚都经历了。
“我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不在乎再死一次。”我记得自己当时这样说。
“不要让他污染了我的衣衫。”我记得青竹当时这样说。
所以我们跳了下去。
从静园那座高高的悬崖上。
风声象雷声一样轰鸣,尖厉,似乎不是耳朵听到的声音,而是从全身每个毛孔里钻进来的剧浪。
以前幻想过下坠时凌空御风的感觉,原来这种感觉一点都不好。
“飞飞,抱紧我。”他说。
坠落的时候,我忽然想通了许多事情,包括钱财,包括生老,包括病死,包括以前一直都看不开的东西。
我只是个普通人,却遇到不普通的境遇。来到这个全然陌生的地方,遇到这些全然不曾想过会发生的事情。
也许就这样也好,生命走到终结,摆脱了一切,不用再去理会那些纠缠。
最后的几秒钟,真气从四肢百骸汇了进来,形成一个巨大的屏障,将我牢牢地护在中央。
“飞飞,要活着。”这是他最后一句话。
那样的伤却只吃了一颗琼酿续命丹,剩下两粒全都给了我,而如今又将自己最后的内力也输送给我。
青竹,耗尽所有的温暖和力量,保护着我。
飞飞,抱紧我。
我一直记得这句话。
所以我不会放开你的手。
飞飞,要活着。
所以我不能死。
拼了命也要活下去。
孤岛求生
醒过来,头沉甸甸的。
一动也不能动,像是失去了四肢,又像是身上有万钧的巨石压过。
身上的零件没有一处听使唤。
有一时的恍惚,想我到底是在做梦还是清醒,到底是死了还是活着。
慢慢的,痛楚的感觉由远而近,逐渐清晰起来。
浑身上下无处不痛,头臂手脚腿胸背……像是被撕得零零碎碎的一个破败的人偶,每块骨肉都各自叫嚣,挣扎。它们发出的疼痛争先恐后抢占我的反应中枢,然后彼此毫不妥协地纠结在一起,让我的神经绞带。
然后,钝痛逐渐变为锐痛,象是有刀子在划割着身体。划开皮肉,划开筋骨,划得血肉模糊,再浇上冷冷的盐水。不是热辣辣的痛,是冷森森的,一直侵到骨子里去……
疼痛如钢丝卷住我的喉咙,在我几乎要发出凄凉仓惶的痛楚呻吟的时候。
然后又昏了过去。
…………
被风再次吹醒过来。
视线落在垂萎的耷拉在我颈旁的一只苍白美丽的手上。心头一颤。
移动了一下视线,发现身上的确伏着一个人,是青竹。
混沌的意识逐渐明晰,知道自己并没有死,而是躺在一块沙滩上,脚还不停地被水冲刷着。
试着动了一下,像是扯到了最痛的那根神经,整个人都战栗起来。大口的喘着气。
又躺了一会。用尽全身的力气将青竹向上翻开,冷汗一阵阵冒出来,骨头格格的作响,似乎无法负荷就要寸寸断裂的一般痛。
终于将他放平在地上,自己慢慢撑了起来。
“青竹……”我声音沙哑的叫着。
他的面容平静却毫无生气。他的身体是冰冷的,没有一处稍稍暖和点的地方。
我手忙脚乱的在鼻端试了一下,还好,有微弱的鼻息。
拼命的做人工呼吸,水挤压了出来,可人却始终没醒。
敲打,叫喊,使出浑身解数,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颓废的坐在那里。衣服破碎不堪,身子疲倦而苍白。
然后发现,不远处的沙滩上,躺着另外一具身体。
认出来是如花。
同样的急救方法,如花咳醒过来。
他的内伤很重,腿部还插着一把匕首,一直没入底端,只留了刀把在外头。伤口因为浸泡太久已经化脓。
他是被打落悬崖的。
这样看起来,情况最好的那个人,是我。
挣扎着将青竹拖到了树荫底下,又将如花扶了过去。
三个人,如同被捞到岸上的鱼,煎熬着,残喘着。
死了算了,死了就不用再受这些折磨。闭上眼睛这样想。
可睁开眼睛,看看树下靠着重伤在身和地上躺着生死未卜的两人,我告诉自己,不能放弃,为了他们,我必须好好活着!
从来没有这么无助过,也从来没有这么坚定过。
从棚里出来,如花已经搭好了架子。抬头看见我,他指了指身边的一个罐子说:“我已经将一半的野果野菜榨成汁了。”
我端了起来,笑笑:“好。哦,你记得把鱼肚里塞上辣椒。”
“知道啦!每次都说,还怕我忘记么?”
“嘿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