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客 作者:颜小言-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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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志诚老实“嗯”了一声，说：“有那种想法。”
周宁不说话，盯着他瞧。想起他给自己‘看病’时的热情样子，脸不知不觉热了起来。
方志诚见她萌呆的样子，换了个姿势，身子靠过来一点，手臂抬起来，说：“想我给你看病吗？”
周宁迅速撇了眼墙上挂钟，说：“哎呀！这么晚了，我得去做饭了。”说完夹着尾巴逃开了。
方志诚手臂落空，看着仓皇逃窜的背影，弯起唇角。
收了栗子皮，方志诚洗手后到厨房，想冲杯咖啡提提神。橱柜里的速溶咖啡全部被替换成了不伤胃的白咖啡。
有个女人这样照顾自己，真好。
。
蒋劲风的后世全部处理完毕，蒋心慧马上让自己投入到繁忙的工作中。这天中午抽空请宋易扬吃了顿饭，感谢他在她需要帮忙的时候能陪在她左右。她妈妈去死的时候她还小，身为新世纪的年轻人又喝了几年洋墨水的她，对婚丧嫁娶那些繁杂礼仪与规矩一窍不通，还好身边有信得过的朋友。
蒋心慧在饭桌上与宋易扬客套一番，宋易扬帮她没别的目的，单纯的从朋友关系去做这件事。饭吃到一半的时候，蒋心慧的手机响了。
“抱歉，接个电话。”蒋心慧含笑接起电话，细看的话，你会发觉她的表情是雀跃而欢欣的。她开口就问对方：“查到了吗？”
对方说了让她开心的话，她说：“具体地址发到我的手机上，改天请你吃饭，谢了。”
宋易扬低头喝酒，将她的话听到心里。
蒋心慧放下电话，眉眼含笑，柔柔的，淡淡的，抑制不住发自内心的欢喜。这样的笑容好像很久没出现在她的脸上了。她马上把电话打给助理，吩咐：“帮我准备些探望老人的礼品，不要保健品和营养品，买两瓶好酒，在买点进口糕点，含糖量低的，老人喜欢吃的，你看着准备吧。”
她放下电话对宋易扬说：“下午要去趟Y市，明天跟朗达科技签合同，正巧有位朋友老家在那，顺便去拜访下他的父母。”
“什么朋友让蒋大小姐这么上心？”宋易扬知道她要拜访的是谁的父母，说出的话带着少许讽刺的口气。
蒋心慧抿唇微笑，说：“关系不错的朋友。”
“男朋友？”
蒋馨慧笑的勉强：“还不是。”
宋易扬不再说话，低头喝酒。
从饭店出来，宋易扬开车在冰天雪地的城市中转了好久。手指轻轻敲击方向盘，靠着座椅长出一口气，内心烦躁。
都说好女怕缠郎，好男怕缠女。男人个性再刚烈，意志再坚定，在女人无敌缠功之下早晚会化为绕指柔。何况对方还是女神级别的人物。
忍耐到极限的人狠砸了下方向盘，在路口调转方向，朝着卓瑞开去。
周宁与同事有说有笑从公司出来，分手后沿着马路往公车站走去。
方志诚被临市医院请去做手术，回家比平时早，就没让他来接。
车来车往的街道中，一辆黑色宝马带着刹车声急急停在脚边。
周宁扭头看，心里咯噔一下。
宋易扬打开车门：“上车。”
“有事吗？”周宁问。
宋易扬说：“我有话对你说。”
“你我之间还有什么好说的。”周宁往前走。
宋易扬关上车门，慢慢跟着她，放下车窗说：“你不上车我就一直跟着你。”
周宁扭头瞪眼跺脚，“宋易扬，你到底想怎样？”一嗓子引来路人关注，下班时间与公司大客户在马路边吵吵嚷嚷实着不妥。
宋易扬命令：“上车。”
周宁气呼呼拉开车门坐上去后将门摔的超响。
宋易扬眉峰紧锁发动车子，缓慢行驶在高峰时段的街道上。
车厢里灌进了冷空气，让人鼻头发痒，不自觉吸了吸鼻子。周宁睨他一眼，“有什么话赶快说。”
宋易扬回视她一眼，视线落到远处数字不断跳跃的信号灯声，说：“跟他分手吧。”
周宁偏头上下打量起他，“你在说什么？以命令的口气叫我和男朋友分手，以前男友的身份吗？你不觉得你的话很可笑吗？”
宋易扬被她这话气到了，口气有点急：“是，我们分手了，我管不着你，也没资格管你。但是周宁，你要交男朋友也交个好点的，像样点的。不管他有没有钱，有没有势，能不能养得起你，最起码对你必须是真心实意的。”
这样说她选的人，简直是在侮辱她的智商。周宁瞪着眼睛问：“方志诚哪点不好了，哪点比你差了，他不就是没你有钱吗？”
宋易扬急声吼：“同时与两个女人保持暧昧关系的男人能是什么正经男人。”
周宁当场没了声音……
第四十章
第四十章
宋易扬被周宁质问；心中不满，急声道：“同时与两个女人保持暧昧关系的男人能是什么正经男人。”
周宁听这话，当即止声；盯着他看，样子好像在揣度这句话的真假。在沉默几秒钟后，她说：“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宋易扬说：“别说你不知道你的方医生和蒋心慧关系密切。”
所有人都知道方志诚跟蒋心慧关系不一般，韩东知道，陈小佳知道；乔桥知道；只有她停留在一知半解的朦胧混沌之中。周宁心里乱，脸上露出嗤笑，“蒋心慧不是你宋二少的未婚妻吗？什么时候跟方志诚扯到一起了。”
“什么未婚妻！”宋易扬强调：“你知道那不是真的。”
周宁比他强调的更大声：“我不知道。”
路口红灯；车队拍起了长龙；尾部排气管子冒着白烟，气温达到零下二十几度的东北不是一般的冷。
车内气氛短暂沉默后，宋易扬说：“他现在对你三心二意，将来怎么办？难道你要把自己的未来交给一个连爱不爱你都不确定的男人身上吗？”
不管方志诚跟蒋心慧是不是有暧昧关系，暧昧到什么程度，听到这样的消息不可能不生气。周宁气呼呼地说：“说话要有证据，我不会听你没凭没据胡乱说一通。我相信方志诚不是那样的男人，我也相信他能处理好与其他女性之间的关系。谢谢你的好心提醒，我自己的事情我知道该怎么做。”
周宁推门下车，快步穿越车阵，走到马路对面。马尾辫因步履过急在脑后来回摆动。冰天雪地，寒风瑟瑟的冬日傍晚，周宁眨眨酸涩的眼睛，提了提背包，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宋易扬抿着唇狠狠砸了下方向盘，“吱——”的一声响，惹来前车车主回头瞪眼。
她能相信那个姓方的，怎么就不能相信他呢？
宋易扬心里难过……
。
方志诚下班时，周宁已经把饭菜做好。对于上班族来说，没那么多时间用在烹调料理上，只有在闲暇之余才能做那些程序复杂的菜品，平时做的都是快手家常菜。
清脆爽口的凉拌黄瓜，逢吃必撑的豆角焖面，味道清香又鲜美的香菇肉丸汤。方志诚吃的很多，对豆角焖面赞不绝口。
周宁有心事吃的少，也不活跃。
方志诚问：“没胃口吗？”
周宁说：“我在减肥。”
“节食对身体不好。”方志诚在豆角焖面里夹出肥瘦相当的肉块放到她碗里，“多吃点。”
饭后依旧是周宁洗碗收拾桌子，一个人包揽全部家务。两人最开始搭伙的时候方志诚主动提出帮忙，每次都被她撵出厨房。
医生的手是拿手术刀治病救人的手，不该向沾染油腻腻的汤汤水水。而且他在医院工作一天也很辛苦，周宁不忍心在让他做家务。
周宁把洗好的水果进书房时，方志诚正在看书。他穿着款式简单的V字领普蓝色棉体恤，鼻梁上驾着一副黑框眼镜，整个人看起来是那样的沉稳，安静又优雅着。
换做以往，周宁一定会乖乖的坐到一边玩手机，或是捧着自己的平板电脑追剧。今天她想任性一回。
周宁爬上了方志诚的大腿，拿开他手中的书，扣到桌子上，整个人坐到他怀里，两手勾着他的脖子撒起娇来，“陪我聊好天好吗？”
方志诚抓住脖子上的一只小手送到唇边吻了一下，“聊什么？”
“医院的事，小时候的事，什么都行。”
方志诚沉吟起来。
周宁提醒：“要不你给我讲讲你在美国留学时候的事情吧，我长这么大都没出过国门，挺好奇你们这些留学生的生活是什么样的？”
“我不知道其他留学生是什么样的，反正我的留学生活比较简单，学习，打工，睡觉，每天反复如此。”
“每天只是这样，就没其他事情？”周宁嘴一歪歪：“怎么跟韩东说的不一样。”
方志诚问：“他怎么说的？”
“他说你在学校很受欢迎，很多女生喜欢你，还有位超大胆的外国妞去男厕围堵过你。”
“哪有那种事，他净胡说。”
“你那么出色，我不信没有女生喜欢你。”
周宁手指戳着他的领口，“你老实交代，你在留学期间究竟俘虏了多少少女芳心？”
方志诚沉吟起来。
周宁瞪眼：“不会多的数不过来吧！”
方志诚说：“哪有。”
周宁警告：“不许瞒报漏报，不说实话。”
方志诚说：“老实说，那时候真有主动向我表白的女生，可能也有暗恋我的，具体数目我不清楚，也没细数过。我只知道那个时候的我心里想着的只有学业，从没考虑过恋爱交女朋这方面的问题。”
“真的吗？我有点不信。”
“我说的是实情，信不信是你的事。”
“你对蒋心慧也没动过心吗？她那么漂亮的女人，连我见了都心动，别说是男人。”
方志诚想，这才是她想要问的问题。“我对她完全没有印象。”
“方医生说谎话鼻子长。”
“我说实话你不信，那我不说了。”方志诚知道她那点小心思，故意逗她。
“不行。”周宁撒娇耍赖，搂着他的脖子，揉他脸，“告诉我嘛，人家想知道。”
方志诚紧闭嘴巴一声不吭。
周宁泄气，皱着眉头噘嘴巴。
方志诚摸她的头，“我在医学院，她在商学院，我的记忆中根本没这个人。遇见她是在我的一位美国雇主家里，那晚雇主家开派对，老主人脑病发作，我被请去看病，做客的她先认出了我。我们就这样认识了。”
“那你回国后的事情呢？”
“回国后……”方志诚想了想说：“无意中在医院碰到，我请她喝了杯咖啡，她请我吃了顿饭，就是那天你看到的那次。之后她父亲住院，我帮了点忙，再后来的事情你都知道的。我跟她没什么，只是普通朋友。”
周宁不吭声。
方志诚问：“我的话你信吗？”
周宁缓缓点点头，“我就是有点不自信，女神在男朋友身边多少有些担心。”
“担心什么？担心我移情别恋？”
“……”
方志诚低头，额头贴上她的额头，说：“不是一般的不自信。”
周宁说：“是她条件太好了，我想自信也自信不起来。我打个简单的比方好了，两种苹果，红富士又大又圆颜色好，口感清甜水分多。国光苹果不红不绿，个头小口感酸不酸甜不甜的。让谁选，谁不选富士啊！”
“是我的话就会选国光。真正好的国光比富士更有苹果味，富士只是甜，国光甜中带酸，爽口脆生，好吃。”
“选小国光吗？”
“对，选小国光。”
周宁抿唇不说话，看着方志诚，目光专注，睫毛扑闪。
他叫她：“小国光。”
“呵呵。”她傻乎乎地笑起来。
方志诚吻上周宁的侧脸时，桌边电话发出嗡嗡的响声。顺手拿起来看是母亲打来的，方志诚接起电话，周宁靠在他怀里。
电话里，方母声音兴奋很高兴的样子。“志诚啊，吃完饭了吗？”
“吃过了。你们呢？”方志诚一手握着电话，一手抚摸着周宁的小耳朵。
“也吃了。”方母说：“知道刚才谁来过咱家了吗？”
方志诚问：“谁来过？”
周宁侧耳听着。
方母说：“你的一位朋友，姓蒋的姑娘。”
‘蒋’这个姓氏落到周宁耳朵里。
方母在电话中感叹：“哎呀呀，那姑娘长得可真漂亮，像电影明星一样。不仅人漂亮，也挺有礼貌的，说话待人也有一套，还带来不少礼物来，她对你评价很高，妈看她好像对你有意思，不然不会大老远的跑来看我跟你爸这乡下老头老太太。志诚你跟小韩给你介绍的那个姑娘处得怎么样了？要是没什么感觉，觉得的不行的话就算了吧。我看姓蒋的姑娘挺不错的，各方面条件都不错，好像家里也很有钱。”
周宁听后板起脸孔。心想着，蒋心慧真够可恶的，想自己还没去过未来婆家，到让她给捷足先登了。
方志诚放周宁离开自己的腿，站起身握着电话走出书房接听。他解释：“你儿子要找的是贤惠妻子，不是什么电影明星女强人，蒋心慧根本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何况我现在已经有女朋友了。”
方母说：“光说有，有什么用！也不领回来让我跟你爸瞧瞧，也不是知道模样长相，是高是矮是胖是瘦，有没有福气，会不会生养。”
方志诚说：“最近工作一直挺忙的，没腾出时间。过两天我爸生日，我一定带她回去。”
方母这才笑出来，“一言为定，到时候你要是不把她带回来，我可跟你急啊！”
耳畔传来关门声。
方志诚与母亲结束通话，来到客厅，看着紧闭门扉，若有所思。
与蒋心慧是朋友关系，但她所做的事已经影响到他与周宁的关系，进而影响他的生活，让人心里不舒服。
方志诚拿着手机回书房，电脑屏幕背景已被替换成涂鸦猪头。用系统自带绘画工具画的，线条扭曲丑陋，完全是五岁小孩子的作品。
方志诚看着猪头，脸色不好。
第二早上见面的时候，谁都没提昨晚的事。周宁照样弄了像样的早餐。
女人发脾气使小性子吃醋生气什么的应该有个度，方志诚已经明确表态了说自己喜欢小国光，要是还不依不饶的，显得太小心眼了。再说，要是蒋心慧真对方志诚有想法，喜欢他的话，也是蒋心慧自己的事，连方志诚都阻止不了，作为他的女朋友又能阻止得了吗？
吃饭时，方志诚说：“周三跟单位请天假，跟我回趟家，给我父亲过生日。”
周宁咬着小包子说：“我得提前准备准备。”
“准备什么？”
“给叔叔祝寿的礼物啊，我第一次去你们家也不能空手去吧。还有我得买件新衣服，买双新鞋，这样才够注重。”
临出门前，方志诚从大衣口袋里掏出钱夹，抽了张银行卡给周宁，“拿去买东西。”
周宁穿好鞋子，直起腰说：“我也没管你叫哥哥，你干嘛给我零花钱？”
方志诚挑眼看她：“你要是管我叫哥哥，我不会给你零花钱。会先给你买本幼儿简笔画练练。画画都不会的孩子怎么回花钱呢！”
“方医生。”周宁叫他。
“干嘛？”方志诚板着脸问。
“太不厚道了，嘲笑我的作品。”周宁抡起小拳头。
方志诚一把将她扣到怀里，搂着她一起出门。
室外是个大晴天，阳光照耀，白雪泛着光亮，空气凛冽也清新。周宁心情不错，一路上都在向方志诚咨询打听未来公婆的喜好，饮食口味，生活习性等问题，还不忘拿出小本子记上。认真的模样惹出方志诚笑容。
两人晚上下班的时候去商场，给方父方母选了应季的毛衫，买了方父爱喝的白酒，又给方母买了山核桃和其他食品。周宁自己也买了新衣服，端着大方的毛线裙子。等到星期二晚上走的时候，大包小包快把车子的后备箱堆满了。
夜晚跑长途挺累的，尤其北方这边，天冷路滑。看着男朋友上了一天班后还要开几个小时的车，周宁看着心疼。“我要是会开车就好了。”
方志诚目不转睛盯着路况，“想学开车？”
“其实我对开车没什么兴趣，主要是看你太辛苦了。”
方志诚腾出右手过来揉揉她的发顶。
周宁说：“小佳认识驾校的人，等回来我叫她问问看现在好不好考。”
“真想学的，等天暖和暖和再说，天冷练车遭罪。”
周宁点头：“嗯，听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爱吃口感脆生酸酸甜甜有苹果味儿的国光苹果的人，请举手。
第四十一章
第四十一章
方志诚驾车跑了近五个小时才下高速；到家时已经是晚上十点钟了。城市街道两旁路灯照耀着归家的路，夜晚的老旧小区里，寂静无声；大部门住户已经入睡，只有少数几户人家还亮着灯。
方志诚指着某栋楼三楼亮灯的窗户说：“那就是我家。”
周宁拍拍心口，长吁一口气，“好紧张啊！”
停好车，从后备箱里拿出大包小包；周宁跟着方志诚上楼。方志诚按门铃的时候腾出手来摸了摸她的脸颊；“当这里是自己家。”
门铃声响后，就听门里面传出方母的声音。“来了来了。”方母开门，方父随后过来。
方母笑容满面；方父憨厚实在；看上去不难相处。周宁笑打招呼：“叔叔阿姨好！”
“好，好。快进来吧！”方母招呼两人进门，去接周宁手里的东西，“你们俩儿也不嫌沉，大老远的拿这么多东西干嘛。”
方志诚说：“多吗？要依她，商店都得搬家来。”
周宁接话：“我第一来看叔叔阿姨不能空手来，何况这些都是有用的东西。”屋子里挺暖和的，她把羽绒服脱了下来。
方母把手上的东西交给老伴，帮着未来儿媳妇挂好衣服拉着她的手去客厅，说：“瞧你手凉的，冻坏了吧！”
周宁说：“还行，穿的多，车里也暖和，不怎么冷，就是才下车时忘记带手套了。”
方母上下打量着周宁，唇边带着笑容。周宁被看的不好意思，抿唇笑眯眯的。
未来儿媳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