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深的眼泪-第18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朵惟，你会怪我喜欢过赵稀吗？”
　　“朵惟，其实是我害了你吧？”
　　……
　　水珠占据了方芷若的眼眶，她不悲不喜的蹲在墓碑面前。祭奠完之后，她掏出在包包里的啤酒，打开。“朵惟，如果我知道你怀孕的事情我打死都不会答应赵稀的。为什么你不告诉我们呢？哪怕旁敲侧击也可以啊。我现在多大的罪啊，我害死了赵稀。害死了你，还害死了宝宝。我现在有什么理由继续活着呢？为什么……”
　　为什么，把所有的悲伤都过到我的身上呢？方芷若这么想着。
　　她想回到刚准备结婚的那个时候。
　　她的全世界都只有金稀亚。
　　没有别人，一辈子都是金稀亚。没有动摇，身边只有金稀亚。
　　没有死亡，没有失去两个朋友的痛苦。方芷若觉得，三条人命，一辈子都偿还不了。哪怕是他们自己心甘情愿的，她也承受不了。
　　“有些事情不是你想偿还就能偿还的。这都是命运，没有人能改变命运。”金稀亚走到方芷若的身边，“我不准你做任何的傻事，有什么事我们一起承担。韩敏都能等赵奎贤，我怎么会不可以？而且你不会坐牢啊，也不准寻死。”金稀亚强硬的语气让方芷若稍感疲惫。
　　“其实我最对不起的人是你，我逼你出轨，放弃跟你结婚。甚至想要你有多远走多远。大概我才是那个最自私的人，我等不起，也不想耽误你。如果我真的坐牢了，真的不要等我，没有必要做这样的蠢事。这不是命运啊，这是我一手做出来的事情。如果我没有撞赵稀，朵惟就不会死了。我明明知道朵惟有多爱赵稀，我还是这么做了。是我太蠢了，蠢的连爱都看不见了。”
　　“那你不知道我爱你吗？”
　　“你可以不要爱我。”
　　“你心疼别人，为什么不心疼我了呢？”
　　“就是因为心疼你……”

　　Chapter　70

　　“我不想跟你争了，很累你知道吗？一般情侣到这个时候都会很累了，想要放弃了，但是我没有更加不可能会有。你知道是因为什么吗？因为我金稀亚的心里，世界里，生活里，都无法缺失你。我们在一起那么久了，从来没有吵过架，更加没有发生过像现在这样的事情。我不知道是不是有可能你已经不爱我了，所以你才会想尽办法想要推开我。就算是这样，我也还是做不到，也接受不了我的人生当中会没有你。从小到大，你都在我身边，我伤心也好，难过也好，怎么样都好，你都在我身边，为什么现在……”
　　“我爱你，但我无法拒绝赵稀。”方芷若看见了金稀亚眼里的惊恐，“但我不爱他，我只是无法拒绝。可能是因为朵惟很爱他，我也惯性变得无法拒绝了吧……”
　　“你们之间有过什么？”
　　“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对我承认，有那么一刻我是动摇了，但是他很斩钉截铁的告诉我，他只是朵惟的人，我才知道，金稀亚也是我的人，一直在我身边的人。所以，我想嫁给你，想跟你在一起一辈子。但是搞笑的是，我居然没有办法拒绝他，做出这件事情。我知道，都是我的问题，所以我不想因为我做的错事而耽误你啊！”
　　“那你有必要让那个女人接近我吗？你非得让我知道，我这辈子除了你，搂着谁都没有感觉吗？”金稀亚表情木讷的看着方芷若，“我是碰了她，我是如了你的愿，但是没有如你所愿的我会爱上她。她给我唯一的感觉就是她不是方芷若。没有让我怦然心动的感觉，没有让我想要留在身边的感觉，没有让我坐立不安的感觉。没有让我少看一秒都会难受的感觉。自从发生这件事情之后，我生怕我少看你一秒，我就会失去你。以前，我深知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会让我在身边，可是现在我就算是在你身边，可我做什么都等于是白费功夫。”金稀亚看着方芷若，“我现在什么事情都不怕，让我恐惧的事情，只有失去你。”
　　“我不是非要你出轨，我只是希望在你身边的人，可以一直在你身边。”
　　“我求你不要用这样冠冕堂皇的理由来做和说，我在你眼里是个外人吗？为什么要防着我躲着我？我跟你说过了，有赵稀给的证据你是不会有事的，为什么你就是不肯相信？你有什么保证在我身边的人可以一直在我身边？你不就已经打算离开了吗，而且还是用这么极端的方法。”
　　“我说了我不想耽误你！我这辈子辜负谁伤害谁我都不想是你！你以为我看见你碰那个女人我不心痛吗，你以为我把你丢给别人我不难受吗！就像自己的心脏，自己的身体被分解了一样难受！可是我可以怎么样？我是一个罪人，是一个对你毫无好处的罪人，我不想……我不想你的人生变成这样……”
　　“可是我不想我的人生里没有你。”金稀亚憋在眼里的泪水氤氲而出，好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样，哽咽的说着，他将方芷若抱在怀里，将头埋在她的颈窝。“我真的不想，我真的不想……”他不知道这样的百般求饶有没有返回的余地，可他听到她说的话，内心抑郁的所有一次迸发。
　　如果赵稀看着你们，会觉得抱歉吗？
　　如果朵惟看着你们，会觉得活该吗？
　　如果宝宝看着你们，会觉得报应吗？
　　如果拿走你们的爱情是最大的惩罚，那么就拿走好了？
　　方芷若任凭金稀亚抱着自己，波澜不惊的表情好像在叙述自己也是无能为力。她是爱金稀亚的，可是说的也并不是借口，在这个世界上她担心的人也只有金稀亚了。朵惟也去世了，赵稀也不在了。就像记忆被洗刷了一遍，以往的事情变得清晰又历历在目。
　　她想起，自己无处可去的时候朵惟的帮助和赵稀的收留。
　　她想起，家里穷的没有钱交水电费房租的时候，是赵稀打钱回来，和朵惟天天到场的烹饪。
　　她想起，那是自己最心爱的一个朋友。
　　可现在所有的回忆和人，都变成一段过往了。他们从活生生的一个人，变成了一团火焰。最终烧成灰烬，散漫在这个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可怕的是，这样的如影随形，就好像是在告诉方芷若，你等着吧，迟早你也会有报应的。她真的很害怕，朵惟会因此而对自己改观。报复不是问题，如果朵惟不把自己当朋友了才是最大的问题。
　　“稀亚，放手好吗？”

　　Chapter　71

　　“我们都不要硬撑了，何必把自己那么累啊，不好。”方芷若轻轻推开金稀亚，“人不是一成不变的，更何况经历过大风大浪。我是后悔的，因为我真的不知道朵惟怀孕。但我不是因为赵稀而这么难过的，我难过的是，朵惟的宝宝，就连我最爱的你都要不见了。我知道你不介意，事情也已经发生了。但是我是得承担啊，毕竟人是我害死的。就算朵惟是为了赵稀才自杀，那也是因为我答应了赵稀做了这件事情。我这辈子欠朵惟的太多了，欠你也太多了。这么久以来，你一直在为了我打拼，甚至日夜颠倒，我能做的几乎是零。我知道你想疼我，什么事情都揽到自己身上。大概这就是我动摇的地方吧，你真的太好了，好的我在你身边简直就像个废物。”
　　“我并没有这样想过……”
　　“可我还是好爱你，哪怕把你交到别人的手上。我也要跟着去，我不想看见我不在的时候在你身边的人我不认识，我不想你会像爱我一样爱那个人，我也不想我不在的时候，你搂着她开心规划蓝图的样子。也许就是自私吧，希望你的未来我能清楚。”
　　“……”
　　“我想过如果我去自首，那么所有的事情都能一笔带过。我也想过跟着朵惟就这样去了。但我唯一放心不下的是你。如果我不在你身边了，你会不会好好吃饭会不会好好的生活。后来想想，我相信就算我不在了，你也一样会好好生活的。是吧？”
　　“……”
　　“稀亚，遇见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福分。我从来不觉得自己出生的处境有多不堪，也不觉得自己没有父母有多可怜。因为这一生，都有你在我身边，你就是我最大的亲人。最庆幸的是，你愿意与无反顾的跟我在一起。”
　　“方芷若，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可耻。让我无法自拔的爱上你之后，再用尽全力的叫我滚。”
　　方芷若笑了，比任何时候都笑的真实。
　　“是吧，我的确很坏。你那么用心的爱着我，可是我却动摇了。你把我当作一辈子，我却活着活着就把自己活成了一个犯人。人生真的很多变啊，无法预测的人生果然很有魅力。”
　　金稀亚已经不想跟方芷若继续辩驳了。
　　他其实清楚的知道，方芷若下定决心的事情根本就改变不了。以为自己多有份量，可真正试验过之后，才发现也不过如此而已。大概还比不上赵稀的一句话，足够让她赴汤蹈火。
　　青涩的爱情，能维持到长大成人也应该算是很有福分了。这么多年以来，一路互相扶持，一起生活，难免会让金稀亚觉得，这辈子非她不可。可偏偏方芷若找了个女的给他，让他不得不发现，那种就算□□裸站在自己面前，会去触碰，但没有情感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情。
　　当然当时只是为了气方芷若，遭殃的却是自己呢。
　　“方芷若，你真的长大了。”金稀亚面朝向朵惟的墓碑，“朵惟也把你教导的很好呢。原来我金稀亚在你心里的地位，也变成了一盘灰烬。我有想过，你会不会哪一天就厌倦了这样的生活，去寻找你新的爱情。这一天来的太快了，快的简直让我喘不过气。同时也让我清楚的意识到，以前的爱情，就是以前的。以前的地位，也依然是以前的。我也不是要你像以前那样，为了爱情而赴汤蹈火。我也舍不得我心爱的人受到一丝伤害，地位什么的，我知道，赵稀和朵惟的远远超过我的。不是说你不爱我了，只是你爱的人变得多了。”然后将方芷若给朵惟的啤酒打开，“朵惟应该不介意我喝了你给她的饮料吧？毕竟，她把你抢走了。”
　　说完，转身离开。
　　送到嘴边的啤酒格外的苦涩。
　　方芷若看着金稀亚离开的背影，像是用光了这辈子的力气。瞬间瘫倒在地上，靠在朵惟身旁。
　　“朵惟，在你离开之前我们明明那么相爱。明明相处的那么好，为什么现在，什么都变了呢。”
　　方芷若始终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
　　她选择对金稀亚放手的主要原因还是因为自己是个罪犯，做了那么十恶不赦的事情，又凭什么能得到一份这样真挚而又幸福的人生呢？
　　“是我辜负了你稀亚。”

　　Chapter　72

　　方芷若望着眼前蓝色的漆板，深深的叹了口气。
　　“果然无法原谅我的还是我自己。”也因为我，失去了好多人。
　　“你是说，是故意杀人罪？你知道这是多大的罪名？”警官斜着眼望着方芷若，一脸你在逗我玩儿的表情。
　　“我不知道。”
　　“犯前款罪，致人重伤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致人死亡的，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使用暴力致人伤残、死亡的，依照本法第二百三十四条、第二百三十二条的规定定罪处罚。”
　　“无所谓期限。”方芷若将所有有利的证据全部销毁了。
　　“……”警官将方芷若的名字输入，毫无犯罪记录的一个女孩子怎么会是一个故意杀人的罪犯？警官将这件事故的调查记录调出，发现了当时录的一个口供：“你是逝者赵稀的朋友？”
　　“对。”
　　“所以你是杀了你的朋友？”
　　“是。”
　　“那为什么当时不说，现在跑来自首？”
　　“因为这才是我应得的。”
　　最后方芷若被收进看守所。
　　警官无论说什么，方芷若也一样的直认不讳。
　　方芷若甚至阐述了当时为什么会谋划这件事情，这样迫不及待想进监狱的人警官还是第一次见。
　　“你知道当你走入这里告诉我这些事情始末的时候你就没有走出来的机会了吗？”
　　“我知道。”
　　“出于常理，我希望你说的是真话。”
　　“也没有人会为了想进牢里而捏造事实吧？”方芷若笑了笑。
　　在这个世界上，除了金稀亚，再也没有一个人会想念自己了吧？
　　可是除了金稀亚，朵唯和赵稀也是她这个世上唯一珍惜的亲人啊。可偏偏将他们送进地狱的是自己，把她们推进无尽深渊的也是自己。她对不起金稀亚，无法面对赵稀，更加无法对朵唯忏悔。
　　所有的一切，不好的一切。
　　都像是将她的人生上刑，将她捆绑在万劫不复的悔恨之中。
　　或许这是唯一的赎罪方式？
　　可是还活着呢。可是她们都不在了呢？
　　方芷若多希望，被判死刑的是自己。多希望消失在这个世界上的是自己，多希望朵唯可以将宝宝生出来，多希望她们一家三口可以好好的活在这个世界上。
　　所以私心是最可怕的。
　　如果不是对赵稀心有余悸，就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了。
　　也许就能跟稀亚结婚，然后看着自己的干女儿出世。
　　金稀亚一路跟着方芷若。
　　听着她阐述所有事情的始末，看着她删除手机里唯一的证据。
　　他就知道所有事情都已经失去了婉转的余地。
　　“你真狠心。”金稀亚站在警厅门外，又好似已经站在了不一样的世界。
　　他知道方芷若想要做的事情，怎么样都没有了回转的可能。
　　他只能接受，只能自我消化。
　　然后看着心爱的人，被关进那漆黑的小房间。

　　Chapter　73

　　金稀亚回到公寓。
　　看着赵稀的房间，和跟方芷若生活了那么久的小空间。
　　忽然就哭了。
　　“方芷若！”门外传来的叫唤声让金稀亚失了神。
　　“你来做什么？”
　　“我来找方芷若啊，她不在家吗？”沈倾芸站在门外，“那我改天再来好了。”
　　“别来了。她会很久很久不会回来了。”
　　“这是什么意思？”
　　“我不想解释了。”金稀亚无力的说着，“反正，我现在已经因为她快疯了。”
　　沈倾芸百般不解的看着失了神的金稀亚，就好像灵魂已经消失了，仅剩一副躯壳的样子。
　　“到底怎么了？”
　　“你去问你那个神通广大的老公吧。我就不送你了。”
　　说罢，将门掩上。
　　硕大的房间里，就剩下了他一个人。
　　屋内好像还在回想起昔日的笑声，似乎所有人还在这里。就像所有事情都没有发生，他爱的人，和爱他的人。挚友，所有的事情都没有发生。
　　可惜。
　　所有的事情都是真的。
　　所有无能为力，无法挽回的事情都是真的。
　　“你们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把我一个人留在我们的回忆里，你让我怎么鼓起勇气在这里生活。”金稀亚苦笑，拿起那张大合照，潸然泪下。
　　“方芷若，其实你错了。你这样的选择并不是为了我好。难道你不知道你才是我的勇气吗？从小到大，如果不是你在我的身边，我用什么理由，有什么把握能这样好好的过日子？我这大半辈子，都是跟你在一起。这样突然失去你，你叫我怎么接受？我要的是你，不是你安排的人。难道你不知道吗……”
　　十几年了。十几年内一直如影随形如胶似漆，就像一对连体婴，基本上从来没有分开过。
　　突如其来的离别，就像是在自己的肉上鲜血淋漓的划了几刀子，连喊痛的机会都没有了。
　　金稀亚将赵稀的东西全部打包了，放在他的行李箱里面。
　　坐在床上，看了看四周。
　　“如果当初我没有答应你要私奔，你现在在家里应该过的很好吧？也许你先遇到的就不会是我，就会是赵稀。然后你们就能好好的过日子了。原来我不是家里的扫把星，我是你生命中的扫把星啊。其实最对不起你们的是我，如果没有念在这十几年的朝夕相处，或许你就能更勇敢的去找赵稀了吧。我不怪你，只怪我没有好到让你牺牲的地步而已。是我害了你们，我才是罪魁祸首。”
　　金稀亚在赵稀的房间里呆坐到早上。
　　一大早，韩敏就找来了。
　　“稀亚，芷若呢？”韩敏走进房里，看着整洁如新的家，和空荡荡的赵稀的房间，心里忽然憋得慌。
　　“有什么事情吗？”
　　“哦，也没。就是想问问表姐的事情她……”
　　“人是她杀的。她已经去坐牢了。”
　　“你是在开玩笑吧？”韩敏难以置信回答。
　　“我也希望这是方芷若在跟我开玩笑，我比你们任何一个人都接受不了她这个决定，我宁愿她还在我身边，我不介意她做过什么事情，我也不在乎她有没有爱过其它的谁，我只是想她在我身边，在我身边就够了。可惜这不是在开玩笑，从她自首那一刻开始，我就是被抛弃的人。”

　　Chapter　74

　　“我不是很明白。什么叫做人是她杀的？什么叫做去坐牢了？前几天不是还好好的吗，为什么就成这个样子了？我不相信，绝对不是方芷若干的！”
　　“之前沈倾芸的老公来我们这，也许就是他说的什么话刺激到她了吧。让她觉得自己就是那个十恶不赦的罪人，可是赵稀已经跟我说了，这一切都是他求方芷若做的。方芷若却跟我说，她愿意这样为了赵稀。这我不在乎，我唯一在乎的就是，她已经不在乎我了。为了她们赎罪，全部都是为了她们。”金稀亚说着，内心的委屈和愤懑一拥而上。他不知道这些话到底能对谁说不能对谁说，方芷若最在意的人已经死了，他自己最在意的人，也开始淡出这个世界了么？
　　“芷若喜欢赵稀？不可能！”韩敏根本无法相信金稀亚现在说的话，她眼前的金稀亚如同失去灵魂一样，似笑非笑的坐在地步上，没有歇斯底里的嘶吼，只有止不住的绝望。
　　“这个世上，不是什么事情你觉得不可能就不会发生的。喜欢一个人也好，爱一个人也罢。我第一次相信人生是一场电影，你无法预料上帝会给你怎么样的剧本。我到现在才知道，方芷若就像是我的心脏，也像是我的灵魂。她横跨在我的生命里，少了她好像就会行尸走肉。你看她多坏，让我爱上她，又让我失去她。”
　　“我能体会你的感受。就像我失去奎贤，失去宝宝的时候。我觉得我是被世界抛弃的人，我觉得我的人生可以就这样画上休止符。我也根本听不进去任何人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