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成婚,为爱偏执-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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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允儿沉甸的叙述完一切,突然松了口气:“蓄意谋杀,和杀人未遂两条罪名,足够他在里面呆一辈子了”想到他的下场,赵允儿算是为自己出了这口气。
薄简豪的死,在向晚看来是一个迷,刚回国那会,她被薄家人认定是杀人凶手,她做梦都想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原来邹明轩是想通过自己和薄家结仇,离间自己和薄巡的感情,而报复的路程是漫长而枯燥的,儿女情长在他看来不是这场阴谋的重码,只不过却不失为一种调味料,被他利用的游刃有余。
现在回想初见他的时候,那副温文尔雅的模样,让向晚心生好感,却不曾想,面具之后却藏着一张凶残的嘴脸,向晚不自觉觉得背脊一阵冷风窜过,似是来自地狱的寒。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邹明轩的一切?”到底,他们有多熟?
“邹明轩为人狡猾,跟他相处我自然要多一些心思,所以我在他车上,家里都安装了监控系统,只是一向自大的他,竟然没有发现”赵允儿讽刺一笑,觉得邹明轩被耍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这算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吗?
向晚沉默了下去,不再说话,幽长的目光逐渐拉的更远。
邹明轩的案子很快的尘埃落定,因故意杀人罪判处有期徒刑十五年,杀人未遂,判处五年,共计二十年,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而他的个人财产也被查封,若说罪有应得倒不为过。
对于他的妻子顾秋而言,却也是一种解脱,失去了无忧无虑的生活条件,她反而觉得生活变的充实,只不过,暂时的她,只能借住在顾浅家里,共处在一室一厅的单身公寓里。
毕竟她的宝宝才三个月而已,没有了资金来源,她的生活处处拮据,但心底的傲气,却不容她向任何人伸手请求支援,就连顾浅,她也不想麻烦。
秋日的天气总是喜怒无常,阳光之后,却突然阴雨连连,宝宝躺在摇床里,顾秋拿着玩具逗他,忽然听见一声门铃声,顾秋狐疑的看了眼墙上的挂钟,不到顾浅的下班的时间,想不到是谁会来这?
就在她开门时,她微显错愕,她没想到薄巡会来。
沙发上,薄巡打量一下这间不到一百平米的小房子,空间具小,东西颇多,看起来又凌乱,又拥挤。
顾秋端了杯开水放在他面前,然后在摇床旁坐了下来,捏了捏宝宝的小手,满脸都是幸福。
薄巡就这样看着她,什么也没说,气氛太过安静,顾秋不相信他此次到来,不单单只是为了坐坐而已。
“你今天来有事吗?”顾秋开口问。
以前他们是无话不谈的朋友,但是现在,她觉得他们之间那种朋友的气息逐渐在消散,也许是因为邹明轩的关系,也许是因为他们都有了各自的生活,交集甚少,才会出现现在这种陌生疏离的场面。
面对顾秋的询问,薄巡突然找不到措辞,此时此刻,他有些窘迫,不知道该说什么,更为准确的是,似乎说什么都表达不清自己的意思。
看着他难以启齿的样子,顾秋已经猜到他想说什么:“你什么也不用说,邹明轩的公司的事我并不怪你”顾秋转开视线,看着宝宝,但眼神却逐渐变的忧郁,暗淡,悲伤。
她知道,邹明轩高价买回的恒封的股票,抛盘时,是薄巡全数收买,所以才让邹明轩血本无归,但她向来不会把个人情绪牵扯到别人的身上,而邹明轩罪名属实,这种结果,她很乐意接受,尽管,她的心很痛,但是此刻她也不会咆哮着和薄巡理论。
就这样,薄巡出了公寓单元,临走时,禁不住仰望了一眼那敞开的窗户,浅在眼中的情绪,复杂和忧愁。
回到家,在去卧室的路上,薄巡隐约听见主卧室内传来歇斯底里的哭喊声。
“小若,你别这样,小若你再忍忍”赵允儿毒瘾发作,向晚没有办法,只有将她捆住,受不了毒瘾的啃噬,赵允儿狠狠的拿后脑勺撞墙。
“姐,我求求你,把我放了好不好,我太难受了”赵允儿哭声哀求,豆大的汗珠,从她的脸颊滑落,她挣扎着想挣开手上的绳子,但是,捆的太紧,她的手腕已经勒出深深的血痕。
向晚见不得她如此痛苦,但是却也不想她越陷越深,她狠心的站到窗口,不去看她。
“你这样她会死的!”向晚回首时,薄巡便冲了过来,上来就要解开赵允儿的绳子。
向晚将他推开,撕扯着喉咙咆哮:“你这样放纵她,她才会死”
“向晚你冷静一点,你这样做只会适得其反”薄巡捏住她的肩膀,安定她疯狂的举止。
也许是这一声震慑力太强,一下子让向晚安静了下来,一双眼睛茫然的看着薄巡,好似刚刚是灵魂出窍,完全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你听我说向晚,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办法能够控制她的毒瘾,你强制她,只会让她毒瘾发作而死,你明白吗?”薄巡平静的跟她解释。
向晚红着眼眶看着赵允儿,见她生不如死的样子,她的心仿佛被钻了一个大洞,痛且酸,下秒钟头也不回的离去。
院子里,向晚衣衫单薄的坐在长椅上发呆,秋日的夜,总是会带着湿漉漉的凉意敲打着她的身体,空气有点冷,不过她感受不到。
她就这样垂着头,双手交叉的放在膝盖上,好似,灵魂脱体了一样。
直到肩上传来一阵暖意,她才稍微回神,只是用余光打量了一下身侧,其实不用看,她也知道是薄巡,不过一秒钟,她又恢复了宁静的姿势。
薄巡在她身旁坐了下来,目视前方,跟着她一起沉默。
不一会,向晚还是担心的问:“小若她怎么样了?”想起她毒瘾发作的样子,到现在都觉得浑身发怵,向晚不了解那是一种怎样的钻心感受,可那,一定是种非人的折磨。
只是,她除了强制她戒毒,她别无他法,也许,真的是自己求功心切,太过极端了。
“她已经稳定下来,已经睡了”
向晚听到他这样说,叹息一声,双手捂上自己的脸,胳膊撑在膝盖上,自赵允儿来后,各种心力交瘁已经让她有点难以负荷,她以为相聚会是种幸福,但是,对她来说却是各种不幸。
比起她活着,向晚更愿意相信,她已经离去,这样,就看不见她的遭遇,也就不会让自己进退两难。
“我想好了,明天带她去戒毒所,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也是唯一的希望”向晚突然看着薄巡,眸光十分坚定,可见她心意已决,必然会这么做,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唯一的亲人就这样沦落下去。
薄巡看着她,对于这件事,他觉得自己没有立场发表意见,他十分了解向晚那种迫切的心情,若是劝阻,他们之间又会是一场争执,他不愿意看到这种事情发生。
早晨,向晚按照的约好的时间,带着赵允儿去戒毒所,但是,她已经整装待发,而赵允儿却依旧睡的深沉。
“小若,起床了,我们该出发了”向晚来到卧室,拉开窗帘。
不见回应,向晚在床边坐了下来,推了推了她:“起床了小若”
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三小时后,在医院普通病房内。
“你为什么要救我?”赵允儿心灰意冷的看着向晚,绝望的问,在她服用安眠药那刻,就已经对这个世上生无可恋,现在能再次睁眼看到鲜活的事物,她觉得是种折磨。
“我不会让你死的”向晚坐在一旁,语气有些无力,从她进了抢救室,向晚就觉得前所未有的疲惫,现在,那种无力已经渗入骨髓,就连说话都提不起丝毫的力气。
赵允儿讽刺一笑,却笑红了眼眶:“你以为你这是在帮我吗?我现在活着比死还难受你知道吗?”
向晚沉默了下去,她不知道该说什么,而是倒了一杯水,递了上去。
在赵允儿眼里,最见不到向晚逆来顺受的样子,这样,她会心怀愧疚的欠了一辈子也还不起的情。
一杯水举在手中太久,向晚觉得胳膊都有点发酸,故而,又放了回去。
赵允儿自顾喃喃道:“你不会知道的,你永远不会明白那种感受”
“等你出院之后,我什么都听你的,我不会逼你去戒毒”向晚垂首默默的说着,她不知道自己一己私欲,会差点要了她的命,已经失去过一次,再也不想失去第二次。
看着她诺诺唯命是从的样子,赵允儿又是恨,又是痛,突然爆发道:“你知不知道我最讨厌你这个样子!六年前你也是这样,什么都听我的,可是我要的你永远给不了我!”
对于她突然的癫狂,向晚明显震惊到了,一双眼睛错愕的看着她。
“我喜欢的,永远都是喜欢你的,我想要的,永远都是属于你,为了生活我没日没夜的工作,我现在很累你明不明白!我只想解脱!”她以为就在昨晚,她彻底的解脱了,没想到,还有机会看看这个充满伤痛的世界。
“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只要你好好的,我可以……可以跟薄巡离婚……”说这句时,向晚听见了自己的心碎的声音,若说她自私,若说她心狠,那么就是了。
而赵允儿也如同被雷劈中了天灵盖,惊愕只是刹那间,便又是一阵嘲笑:“你是在可怜我吗?你以为你离婚了,他就会回到我身边吗?你这样只会让他更恨我!”
“不是这样的小若……”向晚见她偏激,想要解释,但又被赵允儿激动的打断:“我不需要你的施舍,我不想永远活在你的背后!”
正是因为如此,她才独自一人过了六年,六年,她没有找向晚,即使相遇了,她也要装作不认识,向晚的存在,就是一面镜子,上面照出的是自己卑微可怜的模样。
就是因为向晚太过优秀,她才越发显得平凡。
这场谈话,向晚无法再继续下去,在这压抑的空间里,她找不到适合自己的一席之地,于是,她只有逃跑的念头。
“你好好休息”向晚拉开椅子,然后头也不回的出了病房。
病房区走廊的尽头,薄巡静静坐在凳子上等候,向晚疲倦的看他一眼,走过去,颓废的坐了下去。
“能不能借你的肩膀靠靠”向晚问。
薄巡微微一笑,揽过她的肩膀,然后将她的头按上自己的肩头,提议道:“这里很安静,你可以睡一会,这样才有精神”
向晚点点头,而且确实有些倦了,听话的闭上眼,混混噩噩的睡了过去。
时间在没有概念的流逝,直到一阵慌乱的脚步声微微弱弱的惊扰了她的梦想,向晚蹭了蹭,本想找个舒适的位置接着睡,但是,精神上却已经清醒了许多,睡意也逐渐的消散。
朦胧中她隐约听见有人说“听说楼顶有人跳楼,我们去看看”
向晚睁开眼,窗外已经漆黑一片,她以为只是一眨眼的时间,没想到已经到了晚上。
“你怎么不叫醒我?”向晚没想到薄巡能保持同样的姿势这么久。
“我看你睡的很熟,不想打扰”薄巡这才有机会活动已经发麻的手臂。
“我去看看小若”
“好,我去买晚餐”
向晚默了默,觉得合情合理,才答应,独自一人去了赵允儿的病房,可是房内不见她的踪影,又在洗手间搜索了一番,仍旧没人。
就在她准备出门询问时,一位护士慌慌张张的跑来,上来就问:“请问你是这床病人的家属吗?”
见对方心慌意乱的样子,向晚有些不知所措,在她还没开口应答时,对方又迫不及待的交代出了下句:“这床的病人现在正在天台,吵着要跳楼呢”
“什么!”向晚脑中一片轰鸣,余音还没到耳底,就已经推开护士,忙不迭失的跑出了病房,本想乘坐电梯,但是电梯缓缓不下,她等不及,只好走安全出口,一路跑到了天台。
这里已经人声鼎沸,众人纷纷退出几米之外,各种嘴脸,各种议论声。
“小若!”向晚声音穿过人群,落在赵允儿的耳中。
向晚第一时间挤在人群最前方,她想靠近,却被赵允儿一声呵斥:“你不要过来!”
果然,向晚停下脚步,不敢再近半分:“小若,你下来好不好!求你了”围栏外的空间并不富裕,而且冷风飕飕,她太过消瘦,向晚很怕一阵风都能带走她的命。
“姐,我太痛苦了,我不想再痛苦下去了”赵允儿哭着说。
“小若,你别这样,有什么话我们好好说”向晚觉得自己浑身都在颤抖。
赵允儿摇摇头,摸了一把眼泪,然后笑了笑:“对不起姐,我欠你的下辈子再还”
“我不要什么下辈子,我只要这辈子!”向晚撕扯着喉咙。
赵允儿缓缓抬起手,笑着看着向晚,向晚以为危机解除,第一时间朝她靠近,伸手去拉她,但是赵允儿却在这一刻朝后仰去。
向晚只抓了一把空气。
“小若!”向晚扑上围栏,只见赵允儿如失重的风筝,急速的下落,伴着楼底的灯火阑珊,她很快的被夜幕吞噬。
“小若……”向晚抓着围栏痛哭失声。
半年后。
时间总是过的飞快,向晚坐在沙发上看着陈年旧报,标题是‘过气天后赵允儿跳楼自杀身亡’赵允儿的死只不过只有半月的热度,而后便被众人遗忘,好似她从来不存在一样。
但是对于向晚来说,那是一道无法治愈的伤痕,她经常梦到赵允儿跳楼那个情景,梦里那一切都很真实,以至于她的心口那道疤痕,愈合了又裂开,然后又继续结痂,反反复复,她已经痛的麻木。
正在她沉浸在往事的悲伤时,一声抱怨伴随着婴儿的啼哭从楼上传来:“哎呀,向晚你在干嘛呀,我的宝贝孙子都饿了”只见谢琴抱着她的嫡孙,小跑而来,那表情心疼的像是割她的肉。
“是吗?”向晚抽神,将报纸塞到茶几的隔层,接过孩子。
“妈,他是尿了,哪里是饿了”经验丰富的向晚只要稍微捏捏小屁屁,就知道。
“是吗?”谢琴满眼的迷茫。
向晚点头,然后熟练的给宝宝换尿不湿,谢琴看了眼墙上的时间,惊讶道:“我得赶紧做饭”每天哄着孙子,都没有时间观念了,见她匆匆去了厨房,向晚看着她的背影不自觉的笑了。
在孩子没出生之前,她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和谢琴有冰释前嫌的这么一天,自从宝宝出生,谢琴就败给了自己重男轻女的观念,不得已厚着脸皮来找向晚,说是看孙子,时而久之,她们忘却之前的种种不愉快,便出现了现在这样一副融洽的画面。
吃完饭,向晚便和薄巡散步在院里,两人说说笑笑。
“明天是星期天,海蒂说想去游乐园”向晚看着自己的丈夫,模样很是乖巧的征求薄巡的意见。
“可我明天上午有个会议,要不后天好不好?”薄巡蹙眉,表示无奈。
向晚叹息一声,铁着脸色不满道:“这已经是你第四次拒绝她了,你当心她不认你这个父亲”
“是吗?我在这个家里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有权威了”连亲生女儿都可以不认老子?
“是的,不过你认知的太晚了”
“可是我自认为我对海蒂的教育没有问题”
“薄先生,古人云,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两人一言一语,渲染着空气都变的沸腾。
全剧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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