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玉太子妃-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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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来总算是明白他家主子为何说什么都不让太子妃近身了。这样子要是被太子妃瞧着,还怎么塑造他主子的伟岸形象呢。
☆、第 103 章
润润又被太子赶了出屋,心底要说没有失落,那是不可能的。
她回偏殿时,恰好遇到了李念玉。
太子这几日都避不见人,李念玉自然也许久没见过太子了。
此时他身边的丫鬟还捧着一盅补品,想也知道是给太子的。
李念玉虽然也被挡了回来,但她的补品确实送进去了。
润润心里不由有些吃味。
李念玉在门口站了站,就跟着润润去了偏殿。
“殿下这伤势着实教人担心。”李念玉道。
润润能说什么呢,她也担心的很,但是太子总是把她支开,将她隔在外头。
还说成了亲就是一家人呢,有这样的一家人吗?
润润不答话,李念玉便又试探着继续问:“您看,殿下这伤势多久能好?”
她这话中的意思,就是觉得润润多半是其中缘由的。
就好像春猎那次,太子受伤回来后也是闭门谢客的,可润润却自始至终都是知情的。
不想到这还好,想到这,润润心里就更难过了。
怎么成个亲,反倒生分了?
润润也没什么说话的兴致,郁闷地坐在一旁。
李念玉思度着开口了,“妾身正想着这几天去镇国寺给殿下求个平安符呢。想着来跟您请示一下。”
润润道:“恩,你有心了。”
“那您是跟妾身一道去,还是……”
润润点点头:“一起去吧。”反正留在宫里,太子也不见她。她一个人待着更是焦灼,还不如趁机出去走走,透透气。
她让人给太子通报了一声,太子倒也没说什么,只是给她们加派了一些东宫侍卫。
润润心里不由更家憋闷,太子这意思,竟然是恨不得赶快走一般。
第二天,润润就和李念玉一起去了城外的镇国寺。
镇国寺香火依旧鼎盛,来往香客不计其数。
镇国寺的知客将留了僻静的厢房给她们。
本是可以将寺内清空的,李念玉道:“这礼佛讲究的是一个心诚,咱们是为了给太子祈求平安而来。若是将其他香客赶出去,阻了别人的善缘,怕是不好。娘娘若是觉得拥杂,妾身一人到前头去便是,娘娘留在厢房里歇息便好。”
润润特地来了,自然也不会真的只是在房内休息。不过李念玉说的也多,偌大一个镇国寺,为了她们将香客全清出去,那些香客便要在外头登上个把时辰,确实不好。于是便吩咐人只清了大雄宝殿,其他殿还像往常一般对香客开放。大雄宝殿门口着侍卫严加把守。
李念玉在润润身后的蒲团跪下。
两人双手合十,各自对着佛像说了一些话。
大雄宝殿内寂静无声,佛像庄严,殿外依稀能传来诵经念佛之声。
在这样的环境下,润润的本事躁动不安的心也跟着平静下来。
太子不见自己也没关系,只希望佛祖能保佑太子早日康复,恢复往日的风采。
两人各自祈求完后,丫鬟递上了签筒。
润润和李念玉各求了一支签文。
李念玉求了上上签,十分高兴。去庙祝那儿解签了。
润润却得了支中下签文。
到了庙祝那儿,她对着签上的数字看到了一句诗——
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庙祝为难道:“娘娘这签……”这签文浅显,讲的是求签之人将会遇到重大困境,甚至可能遇到重大凶险,但最后会置之死地而后生。可对方身份贵重,庙祝就不太敢说了。
润润点点头,意思是自己知道了。她也没有为难庙祝,很快就让人把那支签插回了签筒。
求签之类,不过是求个心安,润润倒是不太信这个。
签文不好便不好吧。她并没有放在心上。
求过签后,润润和李念玉在镇国寺吃了斋饭。
难得出来,李念玉表示出了不太想太早回去的意思。
润润也觉得在此处心里安静不好,便也跟着她留下了。
两人在后山逛了逛,李念玉道:“听闻娘娘的姨母此刻歇在月半庵,月半庵离这里不过小半个时辰,娘娘是否要过去探望?”
润润这才想起来,她姨母前两天给她写过信,说是要去庵堂小住。
她出嫁后,卢青兰自觉在叶府身份尴尬。又不想立刻回江南,便主动出了来。倒也像她的性格。
润润看着还早的天色,确实是有些想念姨母了。
李念玉能提出这么个建议,自然是为她着想。
润润不由自主地打量起了她,李念玉如今已经穿的很素净,身上挽了一个堕马髻,插着一根珍珠白玉钗,再无其他发饰。跟她刚进宫时的打扮非常不同。到像是变回了做姑娘时候的她。
自从润润进宫后,她也是规规矩矩的,也不争宠,也没有为难润润,安分守己之余,更是有心侍奉着她。
润润便去吩咐了一声,一行人又浩浩荡荡地去了月半庵。
润润曾在月半庵住过一段时间,对此处倒也熟稔。
只是这里是女子清修的地方,那些侍卫就不方便进去了,只在山门外守着。
润润和李念玉和各自带了丫鬟进了去。
月半庵一如既往地清净。
丫鬟打探后,说是卢青兰此刻正在静妙师太处聆听佛偈。
润润点头,带着李念玉和几个丫鬟,往静妙师太那儿去了。
静妙师太的院子越发安静,润润不由也放轻了手脚。
到了门口,李念玉吩咐了自己的丫鬟在门口等候。
润润知道静妙师太爱清静,便也让回雪和连翘在们外候着。
门口守着一个身材高挑的师太。
润润看着有些眼生。
那个师太似乎是感觉到她在打量自己,很快进低着头进去通传了。
通传后,润润便和李念玉进去了。
静妙师太的房间布置的十分简洁。
润润和李念玉进去后,门便被带上了。
润润看到静妙师太和卢青兰都坐在蒲团上,脸上不由带起了笑,快走了两步上前去。
“师太,姨母——”
她轻声呼唤。
静妙师太和卢青兰却仿佛入了定,并无反应。
润润不由疑惑,正想再次开口,却忽然脑后一疼,眼前一黑——
再次醒来的时候,屋里黑漆漆一片,周遭寂静无声。她躺在一张陌生的绣床上。
润润脑后的钝痛感还在,她‘咝’了一声,提手要去摸。
却发现自己的手腕沉甸甸的,再一摸索,她手腕上赫然是一对沉甸甸的镣铐,还连着铁链。
她坐起身,发现自己的双脚竟也是被拴着的。
她张了张口想喊人,却发现自己喉间也有异常,竟是干涩地只能发出沙哑的微不可闻的声音。
她闭着眼重重地呼吸了几下,过了片刻,才勉强镇定下来。
她这是遭人暗算了?
不过眼下看着外头天色已是半夜,她身边带了那么些人出来,发现她不见后,应该开始四处搜寻了。就是不知道李念玉……
李念玉!
她晕倒前身后就站着李念玉,若是有人在身后袭击她,纵是再突然,李念玉都应该开口呼救才是。
可那时,她周围什么落针可闻!
润润不禁握紧双拳,这事怕是跟李念玉脱不了干系!
可她怎么敢那样大胆?光天化日下,竟敢这么明目张胆地袭击她!
她若有什么差池,她李念玉难道能脱去干系?!
润润也不知道自己在黑暗中坐了多久,就听到门‘吱嘎’一声被人推开了。
一个身心高挑的女子掌灯进来了。
“你醒了?”昏暗的灯光下,那女子平凡无奇的面容上竟有几分狰狞。
润润记起来她便是下午帮着通传的那个师太!
润润坐直身子,用着干涩沙哑的声音艰难道:“谋害太子妃,你可知道是多大的重罪?”
那女子轻蔑一笑,“太子妃?太子妃娘娘跟侧妃娘娘可已经回宫去了?你是庵堂里一个疯癫的小尼姑而已!”
润润惊愕地愣住了……
李念玉竟然弄了个人来代替她?
可怎么可能?她身边服侍的回雪和连翘,都是从她小时候就跟着的,她们难道会认不出?况且东宫里还有太子在,太子难道会认不出?
那女子却不想跟她多费口舌了,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扔到床上。
“床下有便桶,桌上有水,你自己解决。”交代完后,那女子便而后就径自走了,还拿走了放在桌上的纱灯。
屋内又恢复了黑暗,润润垂着眼睛,打开布包。
布包里是两个冷馒头,已经不知道放了多少时候,摸上去已经发硬。
润润喉间难受极了,但她还是把馒头摆碎了,强逼着自己吞咽了下去。
她不能死!她得活的好好地!
等身边的人发现那个跟李念玉一道回去的是假冒的,她就有机会获救!
她逼着自己吃下了一个馒头,想从怀里摸帕子擦嘴。
可这一摸索,她才发现自己穿的并不是来时的宫装,而是一身细布衣裳。身上什么都没有。
她用袖子擦了擦嘴,起身摸索到桌边。
桌上只要一壶水。
她只能对着壶嘴,灌了几口冷水。
喝完水,她又躺了回去。
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润润只能闭着眼睛在心里默默祈求快些天亮。
☆、第 104 章
润润昏昏沉沉地睡了会儿,终于屋外开始泛起白光。
昨晚见过的女子又来了。
不过她此时已经换上了庵堂的青色长袍,头发也挽在了尼姑帽里头。
“起来干活了!”她叉着双手吩咐道。
润润起身后,她便将固定在床上的铁链解开了。
不过润润说双手双脚的镣铐却还在。
而后女子就带着润润去井边打水洗漱。
当润润看清桶里的水上倒影的时候,她吓的惊呼了一声。
——那根本不是她的样子!
而是一个脸色惨白,面容白净的陌生女子!
她这一声叫,惊动了不远处洒扫的一个小尼姑。
小尼姑执着扫帚,隔得远远的问那带着润润的女子:“静音师叔,阿月的病还没有好啊?”
静音面不改色地道:“阿月的疯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一时半会怕是好不了的。我看着呢,没事的。”
那小尼姑就哀叹一声,道:“师姐妹都很担心阿月的,我们都在为她祈求,希望她快些好起来。”
说完她又继续扫地去了。
润润楞在原地,她居然真的成了别人!
静音也不催促她,看着她搓揉着自己的面皮,“你慢慢洗,洗完了脸,就随我去前头做事。”
仿佛看好戏一般。
润润的脸皮自然是搓不掉的,她仿佛就真的成了另外一个人。
洗漱过后,静音就带着她去前头洒扫。
月半庵离除了静妙师太外,所有弟子都是要干活的。
而静音,自始至终就站在她半人开外的地方。
润润想过要逃,想过要求救。
可是静音一天下来都寸步不离,静音身上习过武,或许算不上什么高手,但看守一个她,确实绰绰有余的。
其他那个小尼姑虽然偶尔回来跟静音问候她几句,但却都没有跟她说过话。
想想也是,她现在是一个犯了疯病的小尼姑,谁会来同她说话呢?谁又会相信她说的话呢?
润润觉得自己仿佛行尸走肉一般,终于熬过了这一天。
可过完这一天,接下来还有许许多多的日子。
一天一天又一天,这样的日子仿佛过不完……
而她期待盼望的,有人前来搭救的日子,却迟迟没有到来?
难道竟就真的一个人都没有发现吗?
那些人可都是她最亲近的人啊!
回雪、连翘、太子、如意……
对啊,还有如意,如意隔三差五就会进宫去的,她也没有发现吗?
润润那颗火热的盼望被救的心,就在这日复一日的等待中,渐渐地熄灭了……
她曾经想过卢青兰也在这庵堂里,自己终究还是有机会的。
那一日她进到庵堂,看着静妙师太和姨母闭着双眼坐在蒲团之上。姨母确确实实是在这里的!只是不知道当时姨母是不是神志清醒,知道自己来过。
可是没多久,她洒扫的时候,就听到几个小姑娘交头接耳地小声议论着京里发生的大事——
太子妃娘娘从镇国寺回去后,身子一直不大爽利,听说是生了病。本来在庵离礼佛的贵客,前一日已经赶回京城了……
呵,竟连姨母都走了!
夜深人静的时候她常常在想。
李念玉这谋算,并非一朝一夕就可促成。想来那年赐婚的旨意下去后,她便已经开始了计划。且她选在现在动手。
她初进东宫,跟她熟稔的只有回雪、连翘几个丫鬟。外人对她都很陌生。
太子自从大婚之夜后便没有怎么见她,怕是短时间内,太子养着伤,也不会跟她亲近。
也就是说,只要瞒住那几个丫鬟和偶尔进宫探望的如意,那么东宫上下,谁都不会对太子妃起疑!
哈,当真是好谋划!
东宫里,太子妃自从城外镇国寺回来后,便说身上不痛快,传了御医来看。
御医倒是没看出什么,只开了一些调养的方子。
太子妃的精神却是一日不如一日的好了,整天躺在床上恹恹的。
回雪煎好了药,端进殿内。
太子妃面色苍白,侧卧在榻上看书。
回雪服侍她喝了药,又拿了蜜饯给她过口。
太子妃吃了一颗梅子,不自觉地蹙了蹙眉。
回雪道:“娘娘怎么了?”
太子妃道:“这妹子过于甜腻了。”
回雪便说:“这是娘娘往日最喜欢的桂花蜜梅子,您往日还说这样甜的才好吃呢。”
太子妃便垂着眼睛道:“吃了药,再吃这样甜的有些反胃。往日喜欢的,眼下却不太合口了。好了,我乏了,你先下去吧。”
回雪应了一声,推出门外。
连翘在门外守着,见她出来了便上前关切道:“娘娘好些没?”
回雪道:“还是没什么精神。”
连翘苦着脸:“娘娘身上不舒服,怎么也不让我们近身服侍,整日把自己关在屋里,怕是要憋坏了。”
回雪一时也摸不清,只说:“娘娘这么做,自然有她的道理。”
她们说这话,太子由东来扶着过来了。他行走仍然不很方便,走起路来姿势颇为古怪。
太子径直就进去了。
太子妃见她来了,从榻上起身行礼。
太子由东来扶着坐下,道:“你我还见什么外行礼,又没有外人在。”
太子妃就起了身,做到一旁。
太子问:“这几天身上可舒服了?”
太子妃抚着心口:“臣妾心口依旧难受的很,赌得说不上来。”
因她身上一直不好,太医的药就一直没断。太子听着她声音都不如往日清脆甜美了。
他叹息一声,润润这般见外,显然是生气了。
确实,从大婚开始,他就一直躲着她。一而再,再而三的,也难怪她会有脾气。太医都说脉相上看不出有什么奇怪的,太子妃这病怕是多半是心病。
太子温声道:“你宽宽心,好好养着身子。等你好了,表哥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口吻像哄小孩一般。
太子妃低着头,闷闷地‘嗯’了一声。
太子见她不欲多言、没什么兴致的样子,也没为难她,略坐了坐就回去了。
太子走后,连翘见缝插针地进了来。
回雪等人跟着主子的时候短,很多话不好说,但是连翘却是从小跟着她主子一起长大的,因而格外胆大些。
“娘娘,您有气就撒出来,别跟自己过不去啊!气坏了身子可怎么好。”
丫鬟们也都知道主子这病多半是心病,所以太医才看不出端倪来。
太子又回到榻上躺着,拿起书看起来,根本没应她。
连翘自讨没趣,只能又退到外间去。
成国公府这几日添了件大喜事,多年不曾有云的昭月公主顺利诞下麟儿!
成国公夫人带着如意操办着这件大喜事。
成国公夫人前段时间染了风寒,她身子本就不好,一场风寒也是养了许久才痊愈。
如意不忍心看她娘操劳,因而揽了许多事来忙。
润润生病的消息她前两天也听说了,她有心要去看看,但家里大小事务实在多,她一时分丨身乏术。好不容易抽了半天空,去了东宫,宫女却说太子妃刚喝了药睡下了。她在那儿等了半个时辰,没有等到她醒,便回去了。
隔了两天,她又去了东宫一趟,这回倒是见到了。
太子妃病恹恹地卧在榻上,脸上还上了妆,样子比之前清瘦了些。
如意一进去,看着她,只觉得有些陌生。但也只是一个恍惚,仔细去看的时候,发现确实还是润润的模样。
“你看你,病成什么样了!”润润坐在榻上,挨着她,“太医不是说没什么大碍吗?怎么还不见好?”
太子妃摇了摇头,轻声道:“就是身上不舒服。”
如意叹息:“等我忙过了这阵,就到东宫来陪你。对了,我大嫂生了个大胖小子,回头抱进宫来给你瞧瞧,长得可好看了。”
太子妃却还是没什么兴趣的样子,含糊地应了一声。
如意也没有就久待,家里还有一大摊子事等着她。
她出来后,回雪便上前问:“县主,我家娘娘……”
如意摇头道:“看着心情很不好的样子,连我去了,也没提起什么兴致。”
回雪黯然道:“娘娘自从月半庵回来后就这样,您说她是不是冲撞了什么……”
如意蹙着没沉思片刻,“等我忙完这几日亲自去月半庵看看。”
既然自从月半庵回来后就不好了,她就去看看月半庵里到底有什么。而且她记得以前润润说过,静妙师太精通佛法,两人破是投缘。希望静妙师太这样的世外高人,能有办法开解她的心结。
李念玉早就来了,她等到如意走后,才进了寝殿。
本是毫无精神的太子妃,见了她,却立即坐起了身。
李念玉并不看她,只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杯水,自顾自地小口喝着。
喝完,她才开口道:“你爹娘和兄弟都在我这儿,你知道怎么做的吧?”
太子妃咬着嘴唇,面上毫无血色,“我……我知道。我只求,我死后,你能放过他们。”
李念玉微微一笑,“这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