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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小尘埃(出书版)-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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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嗨,我出去也是你们给逼走的呀。”我顺势把责任全推到了她们几个丫头身上。
  好在他们还算有良心,原先还嬉皮笑脸瞎叨叨的现在都不再乱说话了,开始挽留我,玩笑归玩笑,也不会真的把姐妹往龙潭虎穴推,可是我潜意识里很相信安臣,心想正巧还可以从沈婕妤那长长见识,也没多做犹豫就出了门。
  都说初生牛犊不怕虎,我长这么大从来都是循规蹈矩,还真没被骗过。记得小学五年级的时候,胆子突然膨胀了,和几个女孩子结伴去邻市的乡村找离开的实习老师。十岁的女孩子,长途跋涉坐了五个小时的车才到,其间走错路、掉下山坡、被一个精神病人追赶等等惊险不断,最终还是相安无事,或许这算得上是我前二十年唯一能算历险记的记忆。
  再后来,我的路小坑小坎波澜不惊,我一直做着白日梦,希望在夜里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来接我去永无岛的小飞侠彼得潘或者衔着信笺的猫头鹰告诉我我其实来自于魔法世界。
  可是,这只是白日梦而已。
  02
  我打出租到了安臣说的地点,玉砌雕阑倾泻流光,过往的男女服务生彬彬有礼颇有气质,路过的顾客光鲜亮丽非富即贵。服务生把我带到约定的房间,我进去,黑黢黢的空无一人,直到服务生帮我开了灯,我才觉得安心了一点,可是他们都去哪里了呢。
  我等了半天,空空的房间里依旧不见人影,问服务生,服务生也说不知道,他们只是遵从顾客的要求而已。我拨通安臣的电话,那边也没有人接。坐了一会儿,我开始烦躁了,心想干等也没意思,正准备离开的时候,服务生送来了沙拉拼盘和甜点饮料,客气地说让我再等等。
  看着面前诱惑的美食,我又安分地坐下,服务生帮我打开音乐,外文歌慵懒低沉的呢喃让人不禁昏昏欲睡,我愈来愈困,意识渐渐迷糊,直到完全失去了知觉。
  我的记忆就此戛然而止,后面发生了什么全然不知,等到我醒来看到眼前一切的时候,我开始慌张地惊叫。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哪个旅馆,身体觉得空荡荡的,身上只有一层薄毯盖着,我小心翼翼地掀开毯子,担心的事果然发生了。
  我的衣服呢,我的衣服在哪里,我急得都快哭了,怎么会这样,明明是安臣喊我来的,怎么事情会变得这么糟糕。
  包包放在床头柜上,钱包里的钱一分没有少,手机也没有丢,我慌手慌脚地终于找到衣服后,我匆忙穿上,下了床我才发现淡粉的床单上有一抹干涸的血迹。
  本来不痛的身体突然就很痛,我委屈得真的哭起来,我真的从来没有把安臣和这些事联系到一起过,到底是谁害了我,我真的不相信我就睡得那么死,一点知觉都没有。
  这个疑问困扰着我,让我回去的时候恍惚到几次差点被车撞到,我精神颓靡地跌跌撞撞进了宿舍,强迫自己正常一点,不要被别人看出异端,可是勉强欢笑更露马脚,几个人都过来问我没事吧。
  她们的这种关心让我觉得和剥光了一样难受,我心里的芥蒂扎的越来越深。
  我又打了个电话给安臣,这回他终于接了,我堵塞得恨不得一下子把脾气全发到他身上,可理智制止了我,我得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昨晚上刚给我发的短信怎么回事?”我问他。
  可他却含糊不清地说:“我刚醒酒呢,不记得给你发过短信啊。”
  “醒酒?你什么时候喝的酒?”我觉得事情越来越糟糕了。
  “就是晚餐的时候啊,我陪沈婕妤吃完饭后又跑去和几个一起留学的朋友喝了酒,被灌得喝高了,后来在包间了睡了一晚。”
  我从安臣口中了解到,他是晚上八点左右喝酒的,而我是快十一点了收到他的短信的,前后的时间有错差。
  我叫安臣看一下自己的手机短信,安臣回答我说,没有任何异样,最近的一条是他哥们发给他的,然后就是下午和沈婕妤的联系短信,其间没有发过也没有收到过任何短信。
  我不愿去相信安臣说了谎,他的确也没有必要做这样不齿的事,可是除了这样还能用什么去解释呢。
  我感到自己很虚脱,虚脱得无力,躺在床上看天花板发了很久的呆。
  安臣完全清醒过来的时候,也到了中午头了,他这才给亡羊补牢地我回了电话,问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对他的热情一下子跌落到谷底,突然再也不想理他。
  这件事我只能憋在肚子里,让它烂掉,我不好意思一个人去医院检查,只好上网买了测试笔,查阅了大量的资料做补救工作。
  我第一次感到不可承受之重,第一次意识到自己该对自己负责,第一次领悟到自己要多多爱惜自己了,记得以前在宿舍开玩笑,老说想失身云云,现在想来,那是多么幼稚的玩笑。
  第七章
  01
  这一整天,我一直惴惴不安,为什么昨天晚上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呢,记得以前我妈说我睡得跟死猪一样天打雷轰都炸不醒,我还反驳说是福人福相,现在才知道这误了自己这么大的事。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是我的第一次,我竟然跟木桩一样毫无知觉,更让人心酸的是,那个罪魁祸首竟然一口否认。
  我对安臣失望透顶,我多么期待他站出来对我说“负责”那两个字,可现在,装无辜的人反倒是他。
  我知道安臣再也不是小时候那个百依百顺的男孩了,我也不再是他可以依赖倾心的穆小白了,时间和环境可以翻天覆地地改变一个人,可以让两条交叉线越隔越远,或许只是在那些青葱的年代,我们才在那个交叉点上。
  我在宿舍里从日出窝到日落,一天都没有吃东西,宿舍其他人似乎也能察觉到我的不对劲,开始窃窃私语,有几个过来关切地问我怎么了,但都只是草草的几句“你怎么了”,那时的我太极端了,总觉得大家都在假惺惺地做面子功夫,真正关心我的人一个都没有。
  我那么容易感动,又那么容易绝望,我那么容易欣喜,又那么容易悲伤,我甚至觉得自己很廉价。
  晚上的时候,我饿得头昏眼花,却一点胃口都没有,我尽力地安慰自己,到头来却越来越纠结,如果是相爱的两个人情到浓处发生了这一切,倒也无可厚非。可是我算什么?我在安臣眼里或许只是众多花蝶中信手拈来的一朵,这就是花花公子的作风,安臣的确是翻天覆地地变了。
  舍友们聚到一起在看电影,一边看一边七嘴八舌地评论,大概是一个关于女主角一直误会男主角到结局的故事,可是当女主角明白真相的时候,却只能去坟冢上去祭奠他缅怀他。
  我的头顶像被打了一炸雷,我开始自己仔细回忆昨晚的一切,其实不过就是安臣给我发了个短信,我昏迷之前和醒来之后根本就没有见到他,为什么我的第一反应却是一口咬定就是安臣呢,他根本连嫌疑都没有,或许我的潜意识是想从此依赖他?
  正在这时,我接到了安臣的电话,我心乱如麻,手机响了很久才接起来,那头安臣说:“穆晓,我在你学校门口。”
  我哭笑不得,无论是郭纯正还是安臣,每次都不事先预约好,打电话来就直冲冲地说这句话,这算是一种威胁吗?
  “在我学校门口又怎样,我也可以选择不理你。”我蔫蔫地说,“我累了,不想动弹,更不想下楼。”
  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就算是Johnny Depp来了都会拒绝,可是这次话说出口,我就后悔了,我知道自己不能够任性,不能按心情来办事,要不然事情永远不会水落石出。
  我化了点淡妆掩饰苍白的脸色,然后三步并作一步往校门口小跑去,可是当视线到了可以触及安臣的地方,步子就放慢了,开始变得磨蹭。当他转过头往我这边望的那一瞬,我的心跳到了嗓子眼,本能地转过身装作不见。我什么都没有想,只知道大脑一片空白,像一个无头苍蝇,漫无目的地走到了校门口的那栋宿舍楼下。我找了个转角藏起来,偷偷往方才安臣站的地方看去,却看见他大步朝我站的位子走来,我一下子就懵了,为什么我总是明目张胆地做这么滑稽的事情,为什么我要逃避。
  更让我发懵的事是,下一秒,我的头顶下起了倾盆大雨,不知道哪个天杀的孙子把一盆水倒在了我身上。我狼狈不堪地朝楼上望去,见不到人影,这才发现自己站的地方有一个平台挡着,别人看不见是必然的。
  “穆晓,你怎么了?玩什么呢。”安臣突然从转角处出现,之前我试图逃跑的举动被他尽收眼底。
  “天气太热了,我想凉快凉快。”我哆嗦着说。
  虽是五月,可前几天下了雨,今天是阴天,气温相对不高,当落汤鸡的滋味很难受。
  “又开始口是心非了,你们女生就爱这样。”安臣胳臂肘支着身子靠在墙壁上,微笑,一脸欠揍样。
  “好好好,我口是心非我懦弱我胆小我没有主见,安臣少爷,请问我现在该怎么办?”我用手拉直了衣摆,避免湿透的衣服映现出胸部的轮廓,可是一直这样既累又尴尬,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有办法。”安臣脱下了外套,嘴角勾起一抹笑。
  让我措手不及的是,他突然横抱起我,把外套搭在我身上,用帽子盖住我的头,朝校门外疯狂地跑去,一边跑一边说“借过”,他像演偶像剧般在百分百的回头率里奔到了一辆出租车前说:“师傅,请帮忙开到花园路圣庄小区。”
  安臣终于放下了我,我把头伸出来想呼口新鲜空气,可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就顺手用衣服包住了我的头,我鼻子里嗅到的是一股男士香水混杂着薄荷烟草的味道。
  我偷偷露出一只眼睛,观察周遭的一切,司机显然有些不高兴,觉得湿淋淋的我弄脏了他的座椅,安臣赔笑着递过去一张粉红色钞票,司机这才乐滋滋地开动了车子。
  我又躲进了安臣的外套里,眼前一片漆黑,我坐在他的身边,像一座雕塑,我不知道他会把我带到哪里,但是却很安心。
  “安臣,你昨天晚上有没有和我发生……关系。”我阖闭了牙齿说,而且声音很小,再加上外套消减了声音,更像是自言自语。我实在是不好意思直接说出口,总觉得如果他真的做了不会像现在这么坦然,反倒是我一开始就怀疑错了对象,相反如果那个人不是他,这件事就此抖搂出去的话,我就太丢脸了,而且真的可以永生不用和安臣见面了。
  “嗯。”
  我清清楚楚地听到安臣“嗯”了一声,顿时一惊,按理说他不可能听见的,可是刚才又没有其他人和他说话,他“嗯”干什么呢。
  “我陪我女朋友呢,就不去了。”安臣又冷不防地冒出了这么一句话,我这才发现他在打电话。
  我松了一口气,可是他口中的女朋友是谁呢?他现在和我在一起,难道……我又开始胡思乱想了;我努力叫自己保持平静,不要老是自作多情。
  “放心了,我都这么大个人了,会照顾好自己的,爱你。”
  安臣BalaBala讲了几句就草草收了线,我掀开他的衣服拨拨凌乱的头发,他看向我,耸耸肩说:“我妈,她老是催我去帮他拜访这个拜访那个的,我都快烦死了。”
  我吸吸鼻子,歉意地笑着说:“把你衣服弄湿了。”
  “没事,回去自动洗了烘干,几分钟的事情。”安臣抿着嘴耸耸眉毛,无所谓的表情。
  到了目的地,司机停下车,用奇怪的眼光看了我们几眼,这才扬长而去。我一路跟着安臣走,因为不知道路,他走得快我便快,他停下来我也停下来,终于,他扑哧一笑说:“穆晓我觉得你真好玩儿,就像一只楚楚可怜的落水小兔子。”
  我的头顶飞过一只乌鸦,我答:“大少爷你能走的别这样没节奏成么,我不喜欢走走停停,你耍我呢?”
  安臣做了个怪相,然后哼着小曲儿闪进了电梯,起初我以为他会等我,也就不急不慢地按照原频率,可没想到他压根就是在寻我开心,眼看着电梯门就关上了,我以百米冲刺地速度跑过去,终于在一缝之间缓住了电梯,气冲冲地用力踏步走进电梯。
  “你可真是与众不同,别人都是先给一板砖再拿糖哄,你是先给甜头再给苦头,你就和郭纯正一个德行。”我生气了。
  “小丫头生气起来的样子蛮可爱的嘛,我不过就是调……呃,不,我不过就是和你开个玩笑嘛,落水小兔子原谅我吧。”安臣比郭纯正好多了,明白对女生一要道歉二要哄,郭纯正那个万年面瘫男除了长着一口毒舌毒牙外就没有别的可取之处了,不对,他那毒舌哪里可取了,分明就是可怕。
  02
  进了安臣临时住的房子,是个干净明亮的三居室,房子布置得很精致,粉红粉蓝的搭配反倒像是女生住的,一进门我就听到一个女声说:“郭纯正,你放心,这件事我会处理妥当的。”
  什么?我没听错吧?郭纯正?
  沈婕妤慢条斯理地走出来,穿着居家服,右手拿着电话,连头发散乱的样子都那么有味道,起初她并未发现我,自顾自地讲她的电话,待到看见我的时候,她立马挂了电话说:“你怎么在这里。”
  “我……”我结结巴巴地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安臣接过话说:“我带她过来冲个凉,昨天你不是说约个时间一起聚一聚嘛,今天我就去找她了。”
  沈婕妤的表情在瞬间由冰冷变成了温情,她莞尔一笑:“那再好不过了,水是热的,晓晓快去换套衣服,别感冒了。”
  这时我才发现自己没有换洗的衣服,难道我要一直躲在卫生简里等到衣服烘干么,再说烘干机也不在卫生间,多不方便啊。沈婕妤好像猜出了我的心思,她妥贴地说:“我卧室里有几套新衣服,你看上那件就拿去穿吧,都是干净的。”
  “那谢谢了。”我回答得很低沉,人家一份好心,可我心里隐隐有些不是滋味。
  来到沈婕妤的卧室,整墙大衣柜里堆满了衣服和鞋子,蔚为壮观,我倒吸了一口气。她取出几件衣服放到床上说:“喜欢哪件就拿。”
  我瞟了一眼牌子,都是巴黎时装秀上那些亮闪闪的国际名牌,我随手拿了一件最不张扬的进了浴室,打开笼头任水流从头顶冲下。
  浴缸里有一件粉紫色的女性内衣,估计就是沈婕妤的,可是她和安臣住在一起,就这样大喇喇地把内衣放在公用浴室里,也未免太开放了,我咂了咂嘴。
  又或者,他们是男女朋友关系?我不禁这样想。
  出来的时候,沈婕妤在客厅里抽烟,女生抽烟分两种,一种让人觉得很庸俗,另一种却是愈发地高雅,客观地不带任何感晴色彩地讲,沈婕妤明显属于后面那一种。
  “安臣出去定位子了,现在饿了的话先填填肚子,储物柜的东西随便吃,不用拘束,咱们都是老相识了,在这他乡异地的,应该更亲才对。”沈婕妤掐灭了烟头,笑起来是另一种美,不像我,笑起来老被别人说比哭还难看。
  “那个,其实打个电话就行了,还要亲自去订吗,不用这么麻烦的。”我找不到话题,于是信口接了这么一句。
  沈婕妤笑了笑,开始修磨指甲:“晚上带你去吃私房菜,那家老板很摆谱的,没有贵宾卡是不会接受电话预定的,每天接待的客人还有数量限制。”
  我轻轻应了一声,沈婕妤又想起来了什么,问我:“化妆吗?我这里有好几套化妆品,你平常习惯用什么牌子?”
  她很周到,可是不知为何,这种周到徒增了我的尴尬,我本来是想化妆的,可是现在只好说不用了。
  有些人表面疏离,却莫名地想依赖,比如郭纯正;有些人表面热情,却莫名地不自在,比如沈婕妤。
  一直到安臣回来,我才感到解脱了点,他笑盈盈地换了鞋过来对我们说:“两位美女,我带了个客人回来,猜猜它是谁?”
  沈婕妤冷笑了一声说:“又开始神叨叨了。”
  “喂喂喂,我哪里神叨叨了。”安臣像个小孩子一样争辩。
  “那就别卖关子了,我可没空和你猜来猜去的,幼稚死了!”
  沈婕妤越这么说,安臣越不着急,在房间了兜了几圈,见我俩都不理他了,才急了:“唉唉唉,你们怎么不好奇呢,女生没好奇心就不可爱了。”
  “你啊,只适合哄骗纯洁无知的小女孩,这套伎俩我都看烂了。”沈婕妤挑挑眉毛,摊手说。
  “好啦,是它啦,一只和穆晓一样可爱的龙猫,看看你,沈婕妤,我都被弄成冷笑话了。”安臣把宠物屋放到沙发上,朝我眨眨眼睛,“穆晓,送你拿回宿舍养。”
  “那婕妤呢,还是……”
  安臣抢我的话说:“她就天生不是当妈的料,穆晓,我看好你哦,我会回来看我们的小Baby的。”
  听到他的玩笑话,我在一边呆了半天了,都不知道该讲什么好,安臣过来抓抓我的头发说:“小丫头怎么没吹头发。”说完,他进屋拿了个吹风机就朝着我的脑袋一阵乱吹,我被热烘烘的强大风力吹眯了眼睛。
  “有你这么欺负人家的吗,自然干对头发才有好处,你丫生来就是一帮倒忙的。”沈婕妤在一旁埋怨。
  不说话倒好,沈婕妤一说话,安臣就把目标转移向她,呼啦啦把她的发型吹得乱七八糟,沈婕妤尖叫道:“死小子我跟你没完!”
  我突然就笑了,这才是我想要的样子,我想要的气氛。
  事过之后,安臣摸摸我的头,顺了顺我的头发,沈婕妤无奈地进屋重新弄发型,我这才松了一口气,安臣和我玩亲昵玩得这么过火沈婕妤都没生气,看来他们并不是男女朋友关系。
  “好啦,出发。”一切就绪后,安臣做了一个冲锋的动作,旋即朝我和沈婕妤招招手:“来来来,众爱妃们让我左拥右抱一下。”
  沈婕妤哼了一声,做了个无语的表情,自顾自地出了门,高跟鞋铮铮作响。安臣本想真的左拥右抱的,左边的扑了个空,只好依旧若无其事地搭上我的肩,打着响指配合着沈婕妤噔噔噔的脚步声。
  电梯里,三个人彼此无语,安臣一脸嬉笑着开口说:“各位姐姐不要这么沉默,要不然让我觉得在演恐怖片。”
  安臣的话真的很多很多,或许是小时候被压抑久了,多动多话症长大了才显露出来。记得我们宿舍那个爱情史学家吴璇曾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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