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上海-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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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还有…洁远”,他看着我突然说不下去了。
我无力地看着眼光躲闪的郭启松,突然觉得眼前的一切和那晚好像,依旧是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那些不得不为的理由,都是为了家人,为了家族,可牺牲的却还是同一个人………丹青。突然“哐”的一声巨响从门外传来,我和郭启松面面相觑了一眼,正想站起身来,就听见咚咚的脚步声响起,霍先生喊了一声,“丹青!”
我来不及多想,从沙发上跳起来就往外跑,一推开门就看见丹青的身影在二楼的楼梯口处闪过,霍先生一脸惶急地正要上楼,看见我他一愣,我没管他,从他身旁挤了过去,赶忙上楼。只听见背后的郭启松说了一句,“长远,你别上去了,让她们姐妹自己去谈谈吧,长远!你冷静一点好不好!”
顾不上身后那两个男人的撕扯,我飞奔上了楼梯,朝着丹青的屋子冲了过去,门被我一下子推开了,我气喘吁吁地看着里面,纱帘低垂,暗香浮动,却没有丹青的身影。我愣了愣,喘了几口大气,慢慢转身走到了我自己的房间,等了会儿,才试探地推开了房门,一种说不出来的压抑味道顿时包围住了我,我怔怔地看着那个扑倒在床的苗条身影半晌,才拖着脚步走到了跟前。
我悄悄地跪坐在床前,看着丹青,她把脸深深地埋在了被子里一声不吭,只有肩膀偶尔轻微地耸动着。我犹豫了半天,还是伸手去轻轻地摸着丹青散乱的头发,丹青慢慢的转过了脸,双眼无神地看着我。她的泪水就像是没有穷尽一样的顺着脸庞流了下来,没有哭泣,没有愤怒,只有无声的眼泪流淌着,湿润了她的脸和我的手,一瞬间我甚至觉得丹青仿佛要流尽一生的眼泪。
“清朗”,丹青突然沙哑地唤了我一声,“嗯”,我轻轻应了一声,想要坚强的,可声音里的哭腔怎么也压不住。丹青却好像什么也没听出来似的,只是自顾自地说着,“我听人说过,建立在谎言上的幸福总是容易破碎,可我一直以为善意的谎言不会,我只是想要幸福才说谎的,老天爷应该明白呀,我没想过,去害任何人,我只是想要幸福,这样…也不行吗?”说完她转了转眼珠,看住了已然泪眼模糊的我,“清朗,前些日子你从学堂里回来说,修女告诉你们,如果上天给你关上了一扇门,必然会为你打开一扇窗,我曾经很欣赏这句话,也用这句话来安慰我自己,因为那就跟我的经历一样,我以为,我找到了自己的那扇窗…”
“姐…”;我只能伤痛地叫了一声,就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被丹青嘶哑的声音磨得鲜血淋漓。丹青好像被我这声低哑的呼唤惊醒了一样,她坐起身子,伸出那细白修长却毫无温度的手,轻轻地抚上了我的脸,然后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清朗,你告诉我,为什么被舍弃的…又是我?”我无言以对,只能泪眼相望,她怔怔地看了我半晌,突然闭上了眼,仿佛用尽了身体里所有的力量,不停地嘶喊着“啊!!!!!!啊!!!!!!”
“姐…你不要这样,不要…我好怕…”我惊慌失措的抚摸着丹青的头发,肩颈,背脊,希望能给她哪怕是一点点的安慰。“你不要伤心,也许还有别的办法,霍先生那么能干,说不定明天很多事情就改变了,古人不是说,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吗,所以,你要坚强,不能放弃,不能…”;我语无伦次地说着自己也不相信的谎言,心里却深深的明白这次与上次不同。
丹青就像是一个被宣判了死刑的囚徒,当她已经认命的时候,突然得到了救赎,而在欣喜若狂之后,却发现自己还是被带到了刑场上。对丹青来说,如果上次家人的遗弃对于她是一种深刻的伤害,那霍先生这次的舍弃却是一种彻头彻尾的背叛…丹青突然安静了下来,只是大睁着一双秀眸盯着炉火,我悄悄地握住她冰凉的手,她不挣脱也不回握,我喃喃地说着一些自己也听不清,听不懂的话,只觉得屋里的空气越来越冷,呼吸间,心脏好像结了冰…
“清朗,清朗,你醒醒啊”,秀娥急切的声音突然传入了脑海,我昏沉地摇了摇头,“秀娥…怎么了”,秀娥用力拍了拍我的脸,“你快起来呀,小姐跑出去了”,她声音里已经带上了哭腔。“小姐…丹青!!!”我一下子清醒了过来,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最后只记得我不停地在讲话,而丹青一言不发,我紧紧地抓着她的手。看着自己已然空无一物的手,我猛地站了起来,顾不得眼前金星乱冒,我跌跌撞撞地往屋外走去,秀娥从后面赶上来一把扶住了我。
“丹青她去哪儿了”,我一边急走一边扭头问秀娥,秀娥脸孔雪白,“天已经晚了,你们一直没下来,我妈就让我上来看看你们怎么样了,我悄悄进门一看,你睡着了,小姐就那么坐着不说话;也不理我…”,“说重点”我厉声打断了她,秀娥被我凶地哆嗦了一下,“我刚要关门,小姐突然问我霍先生在哪儿,我就说他和郭先生出去了,小姐猛地就从床上跳了起来,死命地拉着我问,他们去哪儿了,你看”,秀娥伸出手臂给我看,两道乌青的瘀痕分外的显眼。
顾不得安慰秀娥,“你知道他们去哪儿了”,“嗯”秀娥点点头,“我一直躲在门口,他们上了郭先生的车,我听见郭先生吩咐司机是去百乐门饭店”,我脚步一顿,“百乐门?”秀娥用力地点头“是啊,我肯定没听错,小姐听了之后,就冲出去了,我和妈都拉不住她,她一上车就吩咐司机开车,这可怎么办啊。”我脚步踉跄的下了楼,楼下的张嬷正手足无措地在大门口转磨,一旁的胡管家皱紧了眉头,却什么也没说,别的佣人都不在。
“清朗”,张嬷一抬头看见了我,好像见到救星一样的跑了过来,“清朗,你快想想办法,小姐她,小姐…”;张嬷抓得我的手很痛,我也顾不上,“胡管家,家里还有车吗”,胡管家一愣,然后摇了摇头,不等我再问,他皱眉说,“现在去叫黄包车也要好一会儿,要不…”;他话未说完,大门外突然传来了汽车停车的声音,大家都一愣,难道是丹青回来了,还是…我轻轻推开身前的张嬷,打开大门往外走去,“清朗,你们怎么都守在大门口?”洁远从车窗里探出了头来,奇怪的问了一句。
看她就想下车,我跑下了台阶,打开车门就挤了进去,“赶快开车,去百乐门”,“哎,怎么了,清朗你…”洁远被我挤得歪了身子,“洁远,拜托,回头我给你解释,现在你让他开车好不好”,见我声音里都带了哭腔,洁远一愣,转头就吩咐,“杨师傅,快开车,去百乐门”,“是,小姐”,司机立刻打火,车子慢慢的滑行了起来,我对车外站着的张嬷秀娥她们做了个安心的手势。
开出了一段距离,洁远拍了拍我的手,“哎,我是悄悄跑出来的,因为妈一直不肯跟我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一直在书房,好像在和爸吵架,又好像一直在打电话,清朗,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啊,我都快急死了。”看着一脸急切的洁远,我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无声地望着她,“你还是不肯说吗!”洁远怒喊了一声,“杨师傅,停车!”
“不要”,我大叫了一声,转手死死的拉着洁远的臂膀,“洁远,你相信我,一会儿你可能就什么都知道了,你哥哥也在那儿,我们快点过去好不好,不然来不及了,求你了。”洁远死死地盯了我一会儿,她扭过了头去,一个字也不说了,我放开了她的手,轻轻地将头靠在了车窗上,任凭额头的火热与车窗的寒冷交织着,刺痛着…
“小姐,我们到了”,司机回头说了一声,百乐门那三个红色的大字在灯光的反射下,鲜红如血,我来不及多想,车子“吱”的一声停了下来。我不等门童过来开门,自己麻利的下了车,迎上门童,镇定了一下,才客气地问,“我们是来找霍处长的。”
我没问丹青是否来了,只要找到霍先生,应该就会找到她吧,门童上午见过我们,不疑有他的恭敬回答说,“是,霍先生他们就在梅花间,苏老板也在那里,今天上午和您们一起来的那位小姐刚刚进去,我带您过去吧。”
果然,我头一晕,忙强自克制住了,“不用了,我认识,我们自己过去就行了”,那个门童赶忙去帮我们开门,我迈步往里走,一言不发的洁远也跟了上来。没走多远,就听见洁远一声低呼,丹青正孤零零地站在一扇门前,来往的侍应不时地偷看着她,却没有人敢上前搭话。
“姐…”我快步走上前去,轻轻地叫了一声丹青,丹青恍若未闻,我正要上前拉住她,就听见屋里传出一阵大笑,“哈哈,那就这样说定了,霍处长,不,我应该叫你一声贤婿了,哈哈哈。”
丹青身子一晃,我一把扶住了她,洁远走到了门前,看看里面,又看看我们,迟疑地说了一句,“刚刚里面那个人说什么?”她话音未落,一阵娇笑声传了来,丹青木然的没有反应,我和洁远迅速的转头看去,苏家二小姐苏雪晴正领着苏雪莹,徐丹萍,还有其他几个女人,正妖娆的向这边走来。
苏雪晴穿了一件粉红洋装,配着一件雪白的狐皮为披肩,看起来甚是雍容华贵。苏雪莹已经不是上午那件衣服了,她正娇笑着说,“二姐,我说呢,你为什么又把我们叫到这儿来,本来我有件好事要告诉你,可没想到你居然先得手了,看来还是爹厉害,哼哼,我就说嘛,土鸡怎么可能变凤凰,对了,你就不担心,我未来的姐夫忘不了那个狐狸精。”
苏雪晴冷冷一笑,“男人吗,有过几个女人也没什么稀奇的,既然做了我苏雪晴的丈夫,很多事就由不得他了,再说,处的时间久了,柔情以待,我就不信这百炼钢化不成绕指柔。”“哇,二姐,你真厉害,看来我得多跟你学学”,苏雪莹扁了扁嘴。
苏雪晴掩嘴一笑,“怎么,想学了去,好对付叶大公子啊。”旁边的女人登时笑了起来,苏雪莹不依地扭着身子,正笑闹着,苏雪晴一眼看见了我们,脸色一硬,顿时站住了脚,其他的人立刻就注意到了我们。苏雪莹先是一愣,然后就笑了起来,她笑容里充满了幸灾乐祸,恶毒,还有一些我看不懂的兴奋。
“哼”,苏雪晴轻笑了一声,慢步走了过来,“哟,这不是云小姐吗,怎么在外面站着呀,要不要一起进去呀,长远和我父亲都在里面,大家好好聊聊嘛。”这时里面又传出苏国华那很有特色的大笑声,苏雪晴脸上的笑意越发的浓了,她看着面无表情的丹青笑说,“也不晓得我父亲他们为什么这么高兴,云小姐,你知不知道啊。”丹青的身子不停地颤抖着,她死死地咬着嘴唇,却还是高傲地扬着头看着那扇门,好象对苏雪晴说的话根本就不屑一顾。
苏雪晴眼睛一眯,嘴角冷冷地翘起,她扫了我一眼,然后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洁远。她换了副表情,轻柔地和洁远说道,“洁远,你也来了,对了,我听雪莹说,你们在学校处的不是很好,我知道我们家雪莹有些小脾气,你应该比她大几个月,以后就多担待吧,我们毕竟是一家人了。”
洁远一愣,“什么一家人?”苏雪晴身后的一个女人立刻笑说,“哟,看来霍小姐还不知道呢,你马上就要管我们雪晴小姐叫嫂子了。”丹青身子一硬,洁远看了看她,又转头瞪向那个女人“你胡说些什么,我哥马上就要和丹青姐结婚了。”苏雪晴微微一笑,她身后的几个女人窃声说,“还结婚呢,当妾都不行了。”
我只觉得丹青的身子又是一颤,脑子一热,正要不管不顾的冲过去理论,就听见苏雪莹不阴不阳地说了一句,“哼,你们可别这么说,云小姐对于做妾应该不陌生吧,对了,还是我应该称呼你一声,徐小姐啊”,说完,她回头一笑,“是吧,堂嫂”。
我只觉得自己的脑子“轰”地一声响,丹青却一把推开了我,往前走了两步,她死死的盯着躲在苏雪莹身后不敢抬头的徐丹萍。洁远凑了过来,低声问了我一句,“她说什么,什么徐小姐?”我木然地站在原地,看着苏雪莹凑到苏雪晴耳边低声地说着什么,苏雪晴的表情由吃惊变成(炫)恍(书)然(网)大悟再变成了不屑一顾,这姐们俩就冷笑着打量着丹青。
“你们怎么都在门外站着,叽叽喳喳地,咦,雪莹,你也来了,还有丹萍”,身后的门突然打开了,苏国华略带沙哑的声音响了起来,他一出门,就看到了我,洁远,还有丹青,一抹利芒迅速地从他眼中划过。
他一笑,对身后的霍先生说,“你看看,这些丫头,听见点好事就坐不住了,全都跑来这里,要不是我那大丫头陪她母亲出门去了,肯定也来了,哈哈。”霍先生安静地站在苏国华身后,脸上的表情镇定自若,只是脸色多少有点苍白,丹青慢慢地转了身看着他,我看不见丹青的表情,苏国华若有所思地打量着丹青,霍先生却面无表情地看着丹青,只是眼中的焦距有些含糊。
“霍处长,我给你介绍个人,这位是我堂嫂”,苏雪莹娇俏地说了一句,然后一把拉过了躲在她身后的徐丹萍,“堂嫂,这位是霍长远,霍处长,他也是我未来的姐夫,我没说错吧”,她冲霍先生爱娇地眨了眨眼,霍先生有些尴尬地一笑,显然不想回应,只是冲向他行礼的徐丹萍弯了弯腰还礼。“啊,对了,忘了说,我堂嫂叫丹萍,徐丹萍,名字很好听吧”,苏雪莹笑着补了一句,霍先生身形一顿,他看了一眼瑟缩着的徐丹萍,立刻就转头眼向脸色苍白如鬼的丹青。
“好了,好了,大家都进去吧,外头怪冷的”,苏国华打了个哈哈,给他两个女儿做了个眼色,率先进门去了,还拉着一直站在门口无声观望的郭启松,说是要再干三杯。郭启松担忧地看了我一眼,转身进门去了,苏家姐妹也面带嘲讽地扫了我们一眼就进去了。
苏雪晴在门口还柔声说了一句,“长远,我等你”,霍先生僵硬地点了点头。看着苏家的人都进了门去,洁远走到霍先生身边轻声问,“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呀,你们…”;“别说了,你快回家去”,说完他转头看向我,“清朗,先带你姐姐回去。”
没等我说话,丹青嘶哑地问了一句,“你真的要和她结婚吗”,霍先生看着丹青,他闭了闭眼,“是”,说完他立刻往前跨了一步,低声快速地说,“丹青,理由我都和你说过了,我必须这么做,请你理解,也请你相信我”,丹青看了他半晌,突然微微一笑,“我已经理解过一回了”,然后慢慢地转身往外走去。霍先生的手一动,五指微张在半空中半晌,终还是紧握成拳的收了回去。
洁远瞪了他一眼,转身追了出去,我看着霍先生那紧锁的眉头,这个一向骄傲的男人居然如此无奈,我什么也不想再说,转了身就想走,“清朗,好好照顾你姐姐,相信我,我一定…”;我什么也没说,只是加快了脚步向外走去。刚到门口,就看见洁远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清朗,不得了了,丹青不见了,她也没上车,我追出去的时候人就不见了,这可怎么是好呀。”
“你说什么”,我只觉得好像挨了一记重拳,人摇晃了一下就一把推开洁远,疯狂的向外跑去,丹青会去哪儿,她不会是…百乐门饭店外一派歌舞升平,我不时地推开眼前的人流,四处高喊着丹青的名字,可根本就看不见丹青的影子,跟在我后面跑出来的洁远也不晓得跑到哪儿去了。
“丹青!”我嘶吼着这个名字,嗓子里好像吞了把沙子一样的疼,眼泪模糊了我的眼睛,我抓着个人就问有没有看到一个穿着海蓝丝绒外套的女人,结果那些人不是摇头说没看见,就是把我当疯子看,一把推开。
“啊”,我被人推的一下坐在了地上,脚腕处一阵火辣辣的疼,突然想起饭店的门童会不会看到丹青的去向了,刚才急昏了头,竟然忘了问。顾不上脚腕生疼,我一瘸一拐地往百乐门跑去,那个门童正在往一辆车上放东西,我一把拉住了他,“你,你有没有,有没有看到那个穿海蓝色丝绒外套的女人去哪儿,啊?”那个门童被我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说,“没,没有看到”,“真的吗!!你好好想想”,我摇晃着那个门童的襟口,“这位小姐,我真的没看到,经理叫我进去办事,我刚刚出来,我…”
“嚯,怎么,因为美梦破碎,就跑到大门口来发疯了“苏雪莹冰冷的声音突然在我耳边响起,我一愣,转头看向饭店大门,苏家两姐妹正带着人站在门口,苏雪晴的脸色很不好,那个门童乘机从我手里挣脱了出来。苏雪莹瞥了我一眼,“真受不了,要不是因为她们来闹,哪至于连饭都吃不好,就要赶我们先回家,堂嫂,她们是不是从小就这么没规矩啊。”
我立刻看向躲在一边的徐丹萍,她可能被我的目光吓了一跳,连连摇头说,“清朗,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我是因为太吃惊,太害怕了,就给我妈打电话,雪莹刚好听到了,她非得…”,“好了,别说了!”苏雪莹断喝了一声,徐丹萍立刻闭了嘴,“假的真不了,就算你不说,你以为她们能瞒一辈子吗,笑话!”一旁的苏雪晴也冷笑了一声。
苏雪莹瞪了一眼门童,“你干什么吃的,还不快让她起开,我们好上车,你以为她是什么大小姐呀,快点呀!”那个门童唯唯诺诺地应了声,就来请我离开,我只觉得怒火直冲脑门,正想着冲过去跟她拼了,要不是她们,丹青怎么会心灰意冷,又怎么会消失不见。
那门童见我不肯离开,就伸手扯住了我的手臂往外拉,正和他拉扯着,“啊”那个门童突然痛叫了一声,一下子放开了我的手臂,一时没防备,正和他别着劲的我一屁股坐在了自己的小腿上,原本已经受伤的脚腕被重重地一坐,疼得我顿时叫了出来。
“小姐,你没事儿吧”,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急切地响了起来,我一抬头,竟然是洪川,他正死死地掐着那个门童的手臂,那个门童龇牙咧嘴地求着饶。
苏雪莹她们吃惊地张大了嘴,我喃喃地问了句,“你怎么在这儿呀”,洪川一把将门童扔了出去,走到我跟前,蹲下身子,指指身后的车,笑说,“青丝小姐说让七爷来接她,七爷正好有事出去,所以…”他话未说完,就听见一个沉着的声音响起,“洪川,出什么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