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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子不语-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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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骗鬼呢你!穆莳依鄙视,没察觉也骂了自己。“我可不敢高攀陵铁衣,交情二字自不必再提,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怎么,穆兄就算是嫌弃小弟,想与我撇开关系,也该晓得令弟还是在辑嫌犯,穆兄这么快忘记了自愿协助调查的承诺?”
  “孟平的事我自会查的水落石出,你便是不管,我也不会让他背负这不白之冤,他日陵铁衣先寻得家弟,只要拿信物来唤,穆某随时到堂,若我先找到他,我也会知会陵铁衣,带他到官府彻查,以使尘怨昭雪。”穆莳依言辞正义凛然,不容推诿。
  “如此说来,穆兄是一定不信小弟,非要与小弟分道扬镳了?”
  “若要我信也简单,现在我们就返回去看那几个点了穴道的山贼是否还在烈日下曝晒,陵铁衣以为如何?”穆莳依冷笑。
  “我不去。”陵洛干脆的摇摇头。
  “哦?”这倒是出乎穆莳依意外。
  “他们肯定不在了。”
  “这么说,你承认了……”
  “我承认什么,那些确实不是如表面所显的傻山贼,但是也确实与我无关,唯一有关的就是,也许他们会把这帐一并算到我的头上,我救了你却被反咬一口,已经够冤屈了,你还想要我承认什么?”陵洛无辜的眨着大眼睛,配着他的花样年少,玉面清秀倒也是个天然的美少年,可惜……
  “既然如此,陵铁衣是一定不肯放过我了,陵铁衣与暮江王是一胞兄弟,血脉亲厚,应该知道暮江殿下是为何要追拿在下的吧?”
  “略有耳闻。”
  “那陵铁衣也应该知道我流的是谁的血,若是逼不得已,在下不才也只好拼了性命,以区区剑舞向陵铁衣讨教。”穆莳依一字一顿,说的是郑重锋利无比。
  陵洛两眼冒光,大感兴趣,上下打量了她一遍道:“也不用拼了性命,只是切磋。穆兄先随小弟过来……”
  “休想!我今日绝不会屈服于你,一招若出必搏命到底!”穆莳依大喝,闪开陵洛伸出的手。
  “你确定要在这里?”陵洛嘴角的笑邪魅异常。
  “十分确定以及肯定!”穆莳依斩钉截铁,又往后退了一步,陵洛的笑容瞬间扩大到整个面部,不好!这是穆莳依最后一个念头,然后仿佛慢镜头,陵洛的手缓缓收回去,自己的身体忽然后仰,耳边传来风声呼啸,还来不及发出一声惊叫,瞬间被清凉包围,然后没顶。
  陵洛听着那惨烈的扑通声,看着那巨大的水花,摇摇头啧啧道:“我说要先过来吧,你就是不肯,现在可怎么好?但愿你会游泳罢。”
  可惜,生于北方的穆莳依不仅不会游泳,还怕水,扑腾了半晌,肚子里喝了一肚子水,沉甸甸的往下沉,只露出惊慌的双手在水面无力的挣扎。陵洛眯着眼,看水里的人垂死的挣扎,无声无息,倔强骄傲的人就像上好的砚台,不磨一磨是永远也排不上用场的。
  穆莳依确实是个倔强的人,骄傲她自觉没有,就是因为想喊救命才又喝下去更多的水,痛苦的沉没中,陵洛白色挺拔的身影变成诡异曲折的巨蟒,静静盘踞在岸边等人爬到嘴边来。
  水面只剩层层涟漪泛开,陵洛低垂的眼眸里光芒流动,环抱着双臂倚在池边矮树上不动声色。
  蝉鸣阵阵,草木肃立,当周围生物做好准备为池塘新魂奏响哀乐时,哗啦一声,岸边冒出一个人头来,苍白的手指攀着池壁缓缓爬出,乌黑湿发在脸颊上蜿蜒成诡异图案,仿佛神话里水妖降世。
  “咳咳……”穆莳依有气无力的吐着肚子里的水,奄奄一息,耳朵里,鼻子里都是水,这下可真是脑子里进水了。陵洛看她站着水不过到腰上,竟然也能淹个半死,哭笑不得,俯下身子对她伸出一只手。
  穆莳依眼都不抬,没看见似的往旁边挪了挪。
  “怎么?你打算一直在水里站着?”
  ……
  “好,那你就一直站着吧,正好陪陪那条寂寞的小蛇。”
  “啊!!”穆莳依从脚底直升出来一股寒气,拉住个东西就窜了出来,身手之矫健唯当年在后山被蛇爬上脚背后一跃三尺高可比。
  陵洛没想到反应会这么强烈,待到醒悟已经给溅了一身的浑水,手上袖腕全是湿嗒嗒的泥水浆,而罪魁祸首正缩着身子站着白马脖子下,十分警惕的四顾,马儿脖子上一圈醒目的泥水印,雪白长鬃黏成一揪。一时人马俱呆,相看泪眼,均无语凝嗫。
  “小青!”穆莳依缠绵悱恻的叫了一声,陵洛打了一个寒颤,就看见那匹棕红色马儿深情款款的走了过来。
  “小青~”穆莳依拉着马缰,“趴下来,乖。”马儿真的弯曲四腿,跪伏地上,陵洛目瞪口呆,当初送这匹马给她时怎么不知道这是匹灵马呢?
  背上人湿淋淋的顺着鞋子滴水,小青也丝毫不在意,穆莳依将头顶发髻取开,变成马尾垂在脑后,倒也添了些潇洒英气。陵洛自动跟在后面,看见她垂下的头发惊道:“你是番人?!”
  穆莳依打定了主意不搭理他,但这句话实在太不明不白,稍一侧首,一缕湿发滑到胸前,不禁失笑:原来如此!
  她的头发染烫过,维持的时间倒是不短,以前就是怕人看见大惊小怪才齐齐盘了起来,这会忘记了放下来倒充了回外国人。
  心中好笑,也不做解释,兀自昂着头骄傲傲的走,却不知身后之人目光已是如何惊疑叵测,盯着她的头发陷入深思之中。
  而此时神都洛阳一座豪华雍容的府邸深处,一间寒冷黑暗的密室里,雾气蒸腾的五行坛上沉沉睡着一个面色苍白的少年,少年的左臂上一圈檀木臂环仿佛嵌在皮肉里,和皮肤丝丝连接不留痕迹。
  深沉永寂中,少年枕边一只璀璨冰莹的水晶瓶子忽然爆出微弱光华,一闪而逝,在黑暗的密室里仿佛是幻觉,少年沉睡的眼帘却不易察觉的微微一颤,这一切隐约迷离的好像风送远香,然而黑暗中一双妙曼红唇微微一笑,仿佛佛祖拈花,微妙,不可言。

  若只如初见

  落日下的长安雄浑沧桑,城外有人长亭送别,也有人游子归乡,巍峨的城墙犹如睿智仁厚老者,淡看世间百态,从容安详。
  两道尘烟远远腾起,片刻间便奔至城下,后面的骑士自怀中亮出一块东西,守门的兵卫【炫】恍【书】然【网】放行。两骑奔马一路驰入城中,街上行人纷纷闪避,却无人呵责,便是有人稍有愠怒,抬头看清马上骑士,立刻便面露恭敬,闪到一边。
  快马进入一条宽阔平坦的青石板大道,路两边垂柳亭亭,柳枝摇曳,间或花圃点缀,秀色怡人,却无人欣赏。急促的马蹄声将这宁静闲雅的气氛打碎,连马上的骑士也觉得突兀,后面的骑士轻声叫道:“云苏,我们下马吧,再往前就不妥当了。”声音娇软温柔,正是章云苏的嫂嫂。
  章云苏这才醒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竟然已经奔到了流云道上,急忙轻咤一声停下马儿,脸上汗水湿鬓,脸色却是苍白。
  “云苏,你没事吧?”嫂嫂担忧的站在马下伸手搀扶她,章云苏搭着她的手跳下马来,笑着道:“嫂嫂,我没事,不过倒有些紧张,你呢?”
  她嫂嫂本来就白皙的肤色顿时更透明了几分,强笑道:“你没事就好,回去先梳洗一番,他见你长大了定很高兴。”
  “嫂嫂你……”章云苏一路只顾狂奔,顾不得自己的身体,也忽略了嫂嫂的异色,如今家门在眼前无论如何也要问个明白。
  “见过云苏小姐,柳娘。”章云苏刚要追问,已有门侍早早看见,两架云顶软兜远远的迎上来。
  “多谢。”柳娘,章家嫂嫂,温声道谢,几个侍者惶恐,便要拜倒,章云苏甚是不耐,率先在一架软兜上坐了,一叠声道:“快些回去吧,以前也不见你们这样殷勤!”
  众人顿时噤声,抬起软兜就走,云顶飘摇间,柳娘的脸色更是恍惚浅淡的仿佛在云端。
  门口大红地毯已经铺到台阶下,十几个妇人婢女躬身迎候,章云苏鄙夷之色更胜,抬头看见门额上府匾空着,几个小厮在一旁抬着新匾等着更换,嗤笑道:“我道是为何,原来如此,嫂嫂,这下可真要见着咱们的好家人了!”
  柳娘垂眼不语,薄唇紧闭,嘴里泛起微微的血腥气。
  三年未回,府中面貌不改,该烂的仍没烂掉,该新生出的仍是一团死气。一路上仆人丫鬟川流不息,俱是行礼回避,章云苏越发烦躁,斥了下人直接往停云轩去,侍者不敢违逆,立刻往前领路,章云苏却更是声色俱厉,一时人人自危,大气也不敢出。
  穿林过桥,绕水越山,过了逐云亭等候的小厮和软兜就已经夹道等候。平日里静谧清雅,门可罗雀的停云轩此刻真称的上车水马龙,沸反盈天,胭脂香粉之气刺鼻,玉钗锦服之华晃眼,章云苏怒不可遏,立刻就要跳下软兜去,一只苍白纤细的手死死的拽住了她。
  “云苏,长辈们都在这里,我们先去梳洗,莫要失礼,稍后再来也不迟,好吧?”
  “嫂嫂,你,你在害怕什么?当年的事根本与你无关,你也是受了委屈的,我都能原谅你了,难道哥哥会不理解你吗?”
  “你不懂,你不会明白的……云苏,我们现在别过去好吗?等一会,就等一会……”
  “好吧,嫂嫂你也该恢复本来面目,免得一些不识金镶玉的狗眼看人低!”
  柳娘泫然欲泣,苍白脆弱的仿佛一朵琉璃花,章云苏除了握住她的手,也别无他法。
  高高的停云亭上一个墨黑冷肃的身影岿然挺立,面沉如铁,仿佛千年寒潭般纹波不起的双眸映出一朵琉璃花,眸色霎时一深。身后的筝声铮铮两声,欲语还休的余韵缭绕不绝,冷肃身影恭然转身沉声道:“公子。”眼中已经恢复无波无澜。
  青衣宽袍的公子似乎还在回味乐曲悠远,金灿灿的余晖在他光洁的额头上撒出点点金芒,顺着淡墨的眉毛滑下,似乎全部落尽浓密睫毛下幽深的眼眸里,化作深潭底的流转星光。他长身立起,将古筝抱在怀中,漫步走下高台,身后黑衣人寂静不语,紧紧跟上。落日的斜晖默默,沿着他们的脚步自亭尖上滑至亭台,再一台阶一台阶的滑到地面,慢慢渗入青石板的斑驳里,终于归于沉沉永寂的地下。
  昏昏而清凉的暮色中,一盏盏琉璃灯沿着小径两边次第亮起,莹莹然仿佛月色凌波,青衣的公子恍若不见,脚步没有丝毫的停顿,仍是不疾不徐的走着。
  路径两旁跪着的仆人里站起一个,恭敬的举着手:“公子,请让老仆为您持筝。”
  青衣公子淡然一瞥,身后黑衣人道:“原章府管家章百龄。”章百龄闻言腰躬的更低了些。
  青衣公子若有若无的唔了声,继续往前走。章百龄嘴唇哆嗦,却不敢出声,颓然跪下。
  又一双手颤抖着举起来:“公子,请让小人为您持筝。”
  “原章府总账务章青树。”
  “公子,请让小人为您持筝。”
  “原章府护院长章寒山。”
  ……
  一步一答,一百二十步走完,章家庞大的管理组织全部显露在路径两侧,各厢各院,各府各室,那些平日里遮天大树一样的枝杈,现在都变成瑟瑟野草匍匐在石缝边,这样一条荣耀与征服铺就的路被人殷勤的垫在他脚下。
  青衣的公子面色淡然,低头避开垂下的青藤,穿过镂花拱门,悠悠然而去。身后百盏琉璃灯依旧莹莹,照着恍若披离衰草的惨淡面容,更添丝丝凉意,三年前也是这许多人,也是这彻骨的阴阴凉气,也是双双对峙,人都说十年风水轮流转,果然,他们实在是不该庆幸的。
  “可是当年我们便是反对能有什么用?!我们只是奴才,我们也仅仅是奴才呀!”一个女人忍不住终于哭出声来。
  这哭声便如秋风过原,引得群草贴伏,无力呜咽。他们已经跪了五天,清晨在停云轩外的幽篁里,上午在停云榭的曲流觞边,下午在停云亭的琉璃道旁,傍晚在停云居的凌霄花架下,五天的心力交瘁终于只剩下悲伤与恐惧,一时琉璃溅泪,烛火悲催。
  “东岚。”青衣的公子缓声道:“叫他们都回去罢。”声音淡雅温和,仿佛飘渺的晚歌。
  “公子这便心软了?”黑衣人竟沉声质疑。
  “何谓心硬心软,心硬需要带着恨,这感情太沉重,我无谓因他人背负这重担。你的固执我不知因何,只是看着已觉得累了。”
  “所以公子您选择心软,把血淋淋的伤口当做不存在!……”
  “东岚!”青衣公子的语气稍稍强硬:“让我告诉你什么叫心软,心软就是明知你根本没有派人暗中保护她,还装作忘记从来不问她任何消息!东岚,你既叫了我公子,就该明白,你逾矩了。”
  东岚脸色铁青,两眼闪亮似冬夜寒星,手掌紧握,终于还是一声不吭。
  “去吧,我有分寸,民间有个说法,扇一巴掌再给个甜枣,这样的惩罚是不算重,但是相对于一句话的甜枣,这个巴掌不轻了。章家是百足之虫,百里家难道就是条无垢玉龙?不过是换了称谓,家还是这个家,纵使你百般不喜,卸了这百足,恐怕片刻也难动弹,至少目前不行。”半晌,青衣公子缓缓说道,声音低垂,恍若叹息。
  东岚躬了下脊背,转身就走,背影坚硬挺直如凌峰青松,身后传来若有若无的轻叹:“何苦,他们也只是别人而已……”
  沉黑山岳一样的背影倏地消失,青衣的公子抱着古筝缓缓前行。三年未归,停云轩改动了不少,尤其是这竹林,十步一丛,百步一林,那时因为他的名字里都以竹为盖,他便尤其喜欢竹子,在窗外植了一丛翠竹等它慢慢的衍生成竹林,等了那样久也没有等到,如今不过三四百日夜整个章府已经竹海蔚蔚。
  步下游廊,踏入竹径,竹林中碧色幽幽,翠色莹莹,薄薄的夜色中,这里仿佛是一块天然的活玉翡翠,风起碧光粼粼。青衣的公子伸手在竹子上系的白纱绣笼上一点,里面顿时绿磷点点乱舞,原来竟是些萤火虫,他淡笑着摇摇头,挨个解开所有的纱笼,点点绿色星光从竹子上飘出,仿佛一条条荧光绿纱巾在水中缱绻荡漾,又缓缓的绕着竹子飘散开来,化成漫天繁星洒落在莽莽竹涛间,随风摇曳。
  竹林婆娑,竹叶呢喃,青衣的公子微微侧仰着脸,眼中温和淡然的笑意在精灵翩舞的绿竹林里弥漫成一股绵长的苦香,终于还是回来了,纵使遍地修竹,仍是独自一人。只有一人姓百里的百里府,难道他们想要的就是这个?
  耐不住性子跑来的章云苏奔到幽篁里时看到的就是这幅情景,她呆立在一丛密竹后,眼泪擦了又擦,却擦出来更多。双肩颤抖,泪眼朦胧间,一抹青色伫立在面前,抬头对上一双温柔爱怜的眼睛:“云苏,怎么了?这样伤心,满脸的泪~”
  章云苏再也忍不住扑到他怀里,放声大哭:“哥哥,你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
  那些历尽风霜侵蚀,流水淘洗的昏黄记忆,在这莹莹竹篁里仿佛莲花绽放,幽幽复活,一缕一缕将过去和现在嵌合,一张苦涩和甜蜜交织的网缓缓的罩住了一切,时光凝成一颗巨大的泪滴,泫然欲落。
  多年前初见,章云苏也是受了委屈在墙角哭泣,忽然一个小小的少年就站在面前,微微笑着说:“好好的小姑娘,怎么了?这样伤心,满脸的泪~”
  那时他的眼睛里还没有那些疲倦和忧伤,明媚温和的好像秋日的淡淡阳光,那样若有若无的温暖一瞬间就让小小的章云苏鼻子一酸哭的更凶:“你是谁!”
  “我是百里筠笙。”小少年轻轻的道,声音柔软的像是一朵云。
  云生?云苏……小小的章云苏一下子扑过去抱住他的脖子,放声大哭道:“哥哥,你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
  时光荏苒,苍天怜悯,不忍万物面目全非,这一刻昨日和今日重叠,层层光影浮动,沉淀成隽永。然而逝者如斯夫,呼啸而过,终于有些人和事,无论你如何留恋,纵使站在原地也终究回不去。
  那时,清雅的少年身后也站着沉稳的东岚,那时,小小的东岚从不穿黑衣,那时,东岚的脸上也笑意温暖如向日葵花。
  那时,也有白衣翩翩,纯美如仙子的小小少女隐在花树后,偷偷的看着他们,眼中清澈闪烁如天边最洁净的星子。
  漫天萤火悄悄散去,留下星星点点,恰似离人泪。远远的明云塔上点起万年不灭的鲸油灯,华光渗透层层竹幕,在竹林间的地上投下斑驳的亮块来,修竹婆娑间,恍如处身清风微澜的月夜春江。花树间几瓣娇蕊托珠,便是风起也不肯撒手,道是无情却有情,许是花儿也明白,这不是露珠,是一颗凄苦破碎的心。

  弦,思华年

  满桌珍馐摆齐,章云苏在百里筠笙身边坐了,高兴的仿佛过年,小孩子一样闻闻这个,嗅嗅那个。百里筠笙看她馋嘴的样子好笑,摆了摆手要旁边布菜的侍女退下,抬抬筷子道:“云苏,想吃哪个我夹给你。”
  云苏的脸颊飞红,嗔道:“哥哥,我早不是小孩子了!”
  百里筠笙浅笑:“既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还是这副想吃不敢动筷的馋样?”
  “我!”章云苏脱口而出,又戛然而止,眼神闪烁的看着百里筠笙小心翼翼道:“哥哥,我叫嫂嫂过来好吧,她……”
  她说不出来了,百里筠笙看着她,目光好似月夜下的静潭,深深浅浅,章云苏因这薄薄的明暗感到丝压抑,眼中的光彩黯淡了些,缓缓低下头去。
  “好。”
  章云苏猛的抬起头,眼中光芒炫目,欣喜若狂的盯着百里筠笙的薄唇,“哥哥,你……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哥哥最好了,怎么会看不透?我这就去叫嫂嫂过来!”欢呼雀跃着,紫色衣衫一闪就消失在厅外。
  东岚握着的拳头紧了紧,上前一步还未出声,百里筠笙招招手:“东岚,一起吧。”东岚颊肉微动,僵直坐下。
  厅中花架上洁白的茉莉仿佛轻盈香雪卧于翠叶柔枝间,清香淡雅,弥弥满庭。
  柳娘正在房中呆坐,章云苏像一只云雀般欢快的飞了进来:“嫂嫂,快走,哥哥叫你一起去用餐!”
  柳娘转过头来,卸去伪装的脸上绝色动人心魄,章云苏迎面之下恍若回到很久以前的时光,情不自禁喃喃道:“嫂嫂,你真美呀!”
  柳娘低头一笑,恰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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