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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子不语-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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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路上自顾自的说个不停,回府直接就冲向停云轩找百里筠笙去了。
  朱温只觉得穆莳依和张惠两人之间忽然有些无言的默契和亲昵,一瞥一顾都带着贴心的暖意,直看的他心中烦闷,到了府中便告退去休息,张惠心不在焉的唔了声,便和穆莳依并肩去了,朱温盯着两人的背影,半晌一拳砸在假山上。
  “你何时回去?”良久,穆莳依问出这么一句话。
  张惠道:“尽快吧,我也是迫不得已才南下到了长安,尽早回去才能辟清谣言。”
  穆莳依疑道:“谣言?”
  “我追查父亲死因被恶人先告状,诬陷我蓄意谋反,今年初阿史那偷袭大周事发,恰巧我当时并不在渤海国,这罪名便由我背了下来。玄锡也因此受到软禁,若非如此,他早已继承了大统,何必再与他窃位的堂兄起纷争。”
  穆莳依还有一丝不明白:“只是此事你回国便有证据洗脱吗?这种事日久难清,我以为你此趟是想暗中见皇帝。”
  张惠摇摇头:“今年间八方来贺,阿史那的使团尚在神都,单凭我一人之力见皇帝陛下不难,澄清冤屈却非易事。我并无真凭实据,而且如今身份愈发特殊,我去见皇帝陛下是以契丹公主,还是渤海王后的身份呢?”
  穆莳依闻言一悚,是了,这就是万俟兰洛为何锲而不舍追究自己的原因。耶律瑰引既是契丹的公主,又是渤海国的王后,不管此事是真是假,都只说明北方两邦有异动,或是契丹思变,或是渤海欲起,再或是北方之国欲成连横之势……届时,若渤海国与契丹连横,垄断大周北疆几千万疆界,纵马南下……
  穆莳依脊背一凉,沉思良久道:“那此事就这样不了了之?”
  “不然,只是时候未到。说也奇怪,皇帝陛下对此事颇有些心不在焉,似乎有更重要的事,或许……”张惠心中灵光一动,眼眸深深望着远方,此次边境间突起烽烟,大周除了击退却并无追究之意,而且自己逃入大周境内,皇帝应该早已知晓,为何一路上除阿史那的追兵外,大周竟是无动于衷?难道,夫君此次顺利返回是和皇帝达成了某种协约……
  穆莳依也望向远方,然而心中却是在揣测东方玄锡的想法:但凡来自未来的人总有操纵历史的野心,更何况他生来就处在这个离天下几步之遥的位置,男人们的野心若和天下相连,那便是谁也无能为力谁也改变不了的雄心,如果他心在争霸,那自己还要不要去找他?
  两人一时间皆是默默,放任脚步随意行走,一恍惚却又到了银波如镜的月牙湖边,那怪花散发的强烈香气尚未散去,两人想起当日的情形,皆忍不住露齿一笑。顺着□走到湖边,眼角瞥见一个刚离开的背影,穆莳依心中一动,追上去几步,身形挺拔青丝如墨,赫然便是百里筠笙。月夜偶遇,倍感惊喜,穆莳依正要出声唤他,他一转弯露出侧身,那怀中却抱着一个雪绒花般美丽的女子,是他的妻子。
  穆莳依仓皇后退,撞上身旁一棵花树,百里微微侧脸,眼波流转,也不停歇,轻步走了。
  张惠赶过来奇怪的看着她,穆莳依抬头笑笑:“我的香囊白天掉在这里了,你看,又找到了。”
  章云苏在停云轩四处找了一圈也不见百里筠笙,又回头去找穆莳依,也不见人影,悻悻的去找柳夕颜,竟也不在,顿时憋着的兴奋变成郁气,闷闷的回去睡了。她刚回到酥云苑,停云轩卧房的灯悠悠的亮了,映出两个依偎的身影,众婢女小厮垂手退下,室内一片静谧。
  柳夕颜脸色苍白,双眸紧闭,似是在承受噩梦折磨,一只修长有力的手轻轻放在她手背上,指尖冰凉如水,一如那一场冷去的烟花。
  “夕颜……”那只手轻轻拂上她的面颊,声音如晚歌中的叹息。
  明云塔顶,焰火迸发的那一瞬间,他没有等来预料中刺入心脏的痛,身后紧拥的身体却如陨落的烟花渐渐冷了下去,在最后一刻,另一柄蝴蝶刀自身后刺进了章赟的心脏。柳夕颜手中的蝴蝶刀叮当落在地上,章赟回眸一笑,反手一掌击在她腹上,绵柔无声仿佛情人间热烈的触摸,柳夕颜却一口血喷出来,顺着墙苍白滑倒。
  他只在脑中残留了那红衣的自己最后一句呢喃:“筠笙,我还是想吻你。”他的颈上此刻还残留着那冰冷而柔软的唇印,或许他这辈子也洗不掉了。
  他没有死,阿赟最终没刺下去,而他便要在朝夕即逝的余生中陷入沉沦。当那烟花如流星陨落时,他的颈上贴着自己逐渐冰冷的双唇,身后拥着自己缓缓僵硬的身体,他不敢扭头,而另一个自己仍决绝的慢慢死去……
  “你们都不要我,你们都是宁死也不要我……”章赟苍白的脸又出现在他眼前,那汩汩渗着血的胸膛似乎还贴在他身上,滚烫温热然后冰凉,“不要我为什么还让我活下来?囚我在黑暗里为什么还让我看得见光明,看得见你?我恨你们,我恨你们,我恨你们——”
  章赟嘴角渗出血,眼眸中如燃着冰冷的火,手臂却将百里筠笙拥的更紧:“我死了,你也活不了,这样真好,筠笙,我们永远在一起了。”
  永远在一起……
  七岁初见,他以为那是另一个自己,是自己红色的影子,藏了桂花糕来给他吃,那时候以为桂花糕吃了还想吃是因为另一个自己还没吃到;
  十岁启蒙,他偷偷到塔中给阿赟讲故事,阿赟懵懂的问:“什么叫做娘?”他抽了抽鼻子紧紧搂住他:“抱抱就是娘。”
  十四岁行加冠礼,他穿着崭新的宽袖窄腰的衣袍站在明云塔紧闭的殿门外,阿赟在塔顶冷冷的注视着他:“筠笙,为什么我没有?”
  十九岁成亲,他的新娘躺在阿赟怀里,他受伤昏迷了半月,将要清醒那一刻他听到老头子的声音温柔无比的道:“阿赟,他这半棵百里香此时取走最好,所有生气都浸进去了,乖孩子,趁现在取走,明天你就可以取代他了。”
  再然后,他才明白自己的人生不过是一个空的瓶子,是为了盛放阿赟而精心准备的,他一直以为他是最幸运的,他和阿赟是并蒂的两生花,却原来另一个自己是那催命的藤。
  佛说:每人心中都有一只魔,要除魔;魔说:每个人心中都住着另一个自己,要释放。原来,这两句话并没有什么不同。
  永远……我们隔的这么近,又这么远,这咫尺的距离就是永远,阿赟,你要怎样跨过这个永远,去到那个永远……
  “阿赟……”他惨淡的薄唇逸出一丝凄凉的叹息,微微阖了双眼,一滴泪无声的滑落。
  烛影摇红忆少年,望云间夜如年,一叶落,惜余欢,暗香疏影,有泪无言。
  一夜再漫长也只是一夜,穆莳依背对着窗看了一夜的地上霜,天微微亮就轻掩了门在园中散步,直走到东方泛起红光才茫茫然的回来,转过廊角,门前站着一个青色身影,听见脚步声抬头微微一笑。
  “早。”百里筠笙浅浅的笑。
  “……早。”穆莳依看着他,只觉仿佛一夜间他变了模样,可是到底哪里不同却怎样也说不出。
  “这是你要的百里香。”他递上一只盒子,穆莳依伸手接过,只是一瞬间,天色似乎猛的暗了一下,青玉似的百里筠笙仿佛在霎那被拢在一团乌云里,黯淡如飘在鲜艳清晨的一缕烟。
  穆莳依的心狠狠的揪了下,“百里?”她勉强笑了笑:“你先拿着盒子,我……”
  “把它装好,”百里筠笙笑着退后一步:“来厅中给你们饯行,二娘也在,你带走了云苏,说些什么吧,好让她安心。”
  穆莳依看他缓缓了下了台阶,喉头哽咽,只有点点头。百里,你是怎么了呢?你也说点什么吧,好让我安心……
  厅中章家的长辈都在,见她来了都起身行礼,章云苏拉着她母亲的手两人皆是红着眼抹泪,穆莳依眼中全是茫茫,只看得见黯淡的青衣。一顿饭恍惚着过去,她站起来,众人起身行礼,她走下去,众人排队道别,她抓不住他的眼睛,金甲侍卫已经准备就绪,羽林幡然静候启程。
  “百里……”她站在车前叫他。
  百里筠笙笑笑:“一路顺风。”
  怎么是这样呢?到底是哪里不对……穆莳依茫茫然的睁着眼,却不知道说什么,哪里不对……章云苏拭着泪走过来,穆莳依忽然想起来什么,走过去端端正正的跪下:“娘,我和云苏会再回来看您的。”
  章谭氏慌忙去扶的手一怔,泪水哗哗的落下来,章云苏并肩跪下,两人磕下三个响头,章谭氏收回了手,带泪含笑。
  是这样吗?穆莳依上了车,只觉得那惴惴的不安仍在心上,丝毫未减,扭头看见百里垂着眼眸的笑,心头一震,跳下车去直奔到他面前:“百里,是不是因为这个?”她举着手中的百里香。
  “不是。”百里筠笙坦然而疲惫的笑笑,“是夕颜,夕颜生病了。”
  穆莳依手缓缓垂下来:“……她会好起来的,我,我走了。”
  车马辘辘,渐行渐远渐不闻,众人默然,只碍于家主仍默默伫立,只好垂首静立,太阳浅浅的洒下一排光晕,正当众人昏昏欲睡之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自流云道尽头奔来,一个金甲侍卫翻身下马双手举起一物道:“百里家主,圣子吩咐,此物收好,随身携带,再来长安之日,望玉色温润如初。”
  百里筠笙接过,轻轻打开绸带,那层层包裹着的俨然是一支晶莹剔透的玉笏。
  长安渐远,穆莳依望着窗外缓缓而逝的树木天地,终于明白那不对的地方是哪里——他只说了一路顺风,却没有那句后会有期……
  秋风渐起,柳夕颜早早的开始惧冷,百里筠笙给她添置了雪貂皮的大衣,屋内也通了热地龙,她仍是冷,一出门连树叶落下带起的风都在她脸上激起一层寒栗。她便很少再出门,隔了松香纱在房间里静静的晒晒太阳,百里筠笙怕她烦闷,每日请了戏班子在院中唱戏,将那松香纱换成了透明的琉璃。
  一日秋日正好,院中的丝竹咿咿呀呀的很是热闹,那粉脸的花旦水袖一摆,拧身侧脸蹙眉幽幽唱道:“郎啊郎,君心匪然不可傍,奴心宛在水中央,人只见波光漾漾,谁知我惨败仓皇,犹要强作梳洗扮坚强,道一声是寻常……”
  柳夕颜捂着嘴,泪如决堤。一只手缓缓覆在她发上,一双温暖的手臂将她拥入怀中:“夕颜,我们都忘了罢……”

  轩辕血

  离京去长安时,天气尚是闷热,辞长安返京之日已是秋风萧瑟,古代和现代相比,落后的不过是时间。古代太慢,一句想你写在纸上,被心想之人看到需要月余;一个眼神噙在眼里,落在渴望的脸颊上需要半载;一个拥抱压在心底,想要展开,需要一辈子。然而又幸好太慢,慢慢的看到水落石出,慢慢的看到日换星移,使那足以粉碎一切的跌宕落差化为沉默的流水,自身边慢慢的淌过,而那原以为无法承受的,也就这样不知不觉的承受了。
  回来之日,洛阳城正在戒严中,只进不出,大街上行人匆匆,寂寥紧张。迎接的官员支吾不敢明言,然而隐约透露出的消息仍是让众人大吃一惊——皇帝竟然失踪了!算算日子正好是启程回洛阳之日。再问了万俟兰洛,那官员额上汗都渗出来了,原来现在辅政的正是暮江王,太子少不经事整日只顾寻找皇帝,这朝堂之上大臣们日日叩拜参见的只是暮江王了。那官员末了还说,封暮江殿下辅政听闻还是陛下的旨意,然而……
  然而这官员说出这话来已是不相信的了,此时又说与穆莳依听,恐怕是想请圣子出面,穆莳依凝眉不语,既然他们这样迂回的找到自己,想必在国师那里已经碰过钉子了,心中不由嗤笑:这些人还真看得起自己。遂说了几句不冷不热的话,直奔太初宫去了。
  方进了宣武门,前方便有如雷马蹄声疾驰而来,穆莳依探出车外,堪堪迎上最前方骑士的马嘶人立,巨大的马蹄重重的落在车前,将拉车的马儿吓的一阵慌乱。那张狂的骑士正是万俟兰洛,他此时一改平日潇洒风流,头戴碧羽冠,身着紫金软甲,腰间佩着金红长剑,穆莳依仰头看着他,微微不敢直视。
  “你随我来!”万俟兰洛伸手一捞,将穆莳依拉上马来,穆莳依坐在他身后,只来得及向车边的张惠使一个意义不明的眼色,风声便掠耳而过,骏马直奔明宫而去了。张惠面色不变,眼看着马去的不见了,才缓缓后退隐在一众金甲侍卫中,而这时车中已无一人。
  转过夹墙,明宫外水泄不通围了一圈的士兵,各个冷光在手。万俟兰洛直奔到宫门前才停下,翻身下了马便伸手道:“东西拿来!”
  穆莳依缓缓爬下来,掸掸衣襟道:“什么东西?”
  万俟兰洛刷的拔出长剑,穆莳依神色一紧,却见他一剑劈在宫门敞开的虚空中,竟然铿锵有声,火花四溅。“皇上此刻就在明宫中,而且有生命危险,国师到底要你去找的什么?”
  “是百里香。”穆莳依上前一步,伸手在那虚空处抚摸,“你知道是什么吗?”
  万俟兰洛看着她似乎摸在圆形的墙壁上,蹙眉道:“未曾听过,是什么样的?”
  穆莳依背对着那虚空的屏障,伸手在怀中掏出个盒子,万俟兰洛眼神紧张,他回京便开始着手证实他的猜测,果不其然每当提及国师和诅咒之事,皇帝总是含糊其辞,而问及夜隐楼之事,皇帝又显得过于冷漠坦然,他便将计就计名为探夜隐楼巢穴,暗中却去了明宫。当与国师对质,且国师供认不讳时,宫外也传来了消息,夜隐楼,或者说皇帝果然上当了。于是一切真相大白,夜隐楼主无忧公子原来是当今圣上,而大周的施咒者竟是这奉若庇护神的国师,这可悲可笑的局面或许父皇死时就已明了,所以才拉了自己来补这缺漏,果然皇宫无爱。
  穆莳依盯着万俟兰洛的眼睛,而万俟兰洛却全神贯注的看着她手中的盒子,她看得出来,如果这东西到了他的手里,便再不可能要回。穆莳依将手放在盒盖上,微微往前递了一下,万俟兰洛下意识的探身,就在他视线漂移的电光火石之间,穆莳依往后一仰,毫无阻碍的倒进身后的虚空中。
  万俟兰洛的眼神在一瞬间化为狂怒,穆莳依贴地一滚完好无损的站起来,万俟兰洛的利剑隔着层看不见的屏障劈在她鼻尖,火星迸溅。
  “抱歉,我不能给你,而且,我也给不了你。”穆莳依歉意的看着他,缓缓打开盒子,里面是空的,“在路上太岁来过,她带走了百里香,并替我挡下了几波截杀。在这里太不安全,我只想离开,抱歉。”
  “你这个蠢货!”万俟兰洛怒吼:“你以为绝世锦会帮你离开?!他是为了他自己,你不过是他离开的钥匙,用完了随手就会丢掉!”
  穆莳依笑笑:“是吗?”转身奔跑离去。
  穆莳依跑过巨大的透亮玄石的广场,那玄石中隐隐有初次见到的水波光纹浮动,她无暇去看,穿过明堂层层殿宇,一直奔到沉羽殿前,高耸的神隐台上银色的身影宛如一道月亮的光线,穆莳依跪下叩道:“父亲!”抬头看见少年的身影在一侧的角落,心终于放了下来。
  一团黑雾飘过来,穆莳依眼前一花,腾云驾雾一般已落在了高台之上,扭头,孟平也上来了,不假思索的走过去站在他身旁,绝世锦背对着三人,一言不发。
  穆莳依这才看到台中央又立了根巨大的灯台,抬眼望去堪堪能看到那株百里香灯芯一般立在灯台中。高台上风重,众人衣袍翻飞呼呼作响,绝世锦似乎在等待什么,穆莳依渐渐只觉两臂冰凉,又一阵秋风呼啸而过,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右手上立刻握住了一只温暖的手掌。少年的眼睛纯澈如秋日的天空,穆莳依看了看他,没有拒绝。
  地面上灯台的阴影渐渐倾成一个窄窄的角,绝世锦转身道:“开始吧。”眼睛冷冷的看着穆莳依。
  穆莳依右手上的手掌紧了紧,她扭头笑了笑走过去,却不跪下,注视着绝世锦美丽无情的眼睛道:“父亲,我能回去吗?”
  绝世锦眼神愈冷,穆莳依又道:“就算您是利用我寻找让您自己回去的办法,我现在也不在乎了,或许这就是我的使命。如今您想要的东西都找齐了,请您把影从我和孟平身上转走,我心甘情愿配合您离开。”
  孟平神色一动,欲言又止,绝世锦冷冷一笑,眼底的冰冷如一朵冰凌花刺进穆莳依心里,她鼓足勇气道:“否则……”
  绝世锦挥袖大笑:“否则?!你是第二个敢跟我说这两个字的人,看看你之前那人的下场!”穆莳依应声跌落在灯台边,眼风扫到灯台那侧的一个身影,定睛一看顿时骇的说不出话来,那人浑身血口,如一条血色的鱼,躺在灯台根部的凹处,浑身的血汩汩的从血口中流入那灯台中。
  “皇,皇上……”穆莳依声音颤抖,那人听见声音勉强撑开眼皮,冲她努力一笑:“你终于到了,唉,还是有点早……”
  “你!”穆莳依欲扭头怒斥,才发觉自己根本动不了,惊恐的看那银色身影缓缓走近,冰凉的手指挑剔的拂在她脸上,遗憾而嫌弃的道:“如果不是我等的太久,原本可以找个更好的。”
  穆莳依大惊,难道要影替代自己才是真正的目的?“不要!”她大叫起来:“我死也不会接受影,你休想成功,你休想回去!”
  绝世锦手指顺着她脸颊滑下去,在她颈上微微一拂,穆莳依登时失去了浑身力气,连张张嘴也要十分努力,更不提运动胸腔来说话。绝世锦满意的笑笑,走到血人般的轩辕清河跟前,如打量一棵野草一般看着他,轩辕清河眼中却迸发出狂热而渴慕的神色,竭力睁大了眼睛贪婪的看着他。
  绝世锦缓缓伸出一根手指,轩辕清河的眼神微微瑟缩,绝世锦不满的蹙眉:“不情愿?”
  “没有,没有不情愿。”轩辕清河卑微的急道,一说话鲜血流的更急些,他仿佛一点也感觉不到痛似的,只拼命维持着脸上和眼中的微笑。
  “那就好。”绝世锦冷冷的道:“那现在就叫最后一声吧!”
  轩辕清河沉默良久,直到绝世锦不耐烦时才缓缓张口,那样的谨慎和不舍,仿佛要用尽全身的力气,用掉一生的时间,用唇齿舌来勾绘这两个字:“清鸢……”他的眼神温柔的能滴出水,那一声连天上的云也要融化成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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