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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子不语-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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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变向。我能做的不过是找到这幻化发生的时机,可是如何进入到那幻化中,便需要借助谛听兽角之神力,方能完成。”
  穆莳依瞥一眼绝世锦银白衣袍间露出的黑色兽角,道:“他要去的地方和我不同,他绝不会帮我,况且……那兽角已变成黑色,恐怕是废了。”
  未央听出她话中微弱的希冀,握住她的手道:“穆姐姐,你放心,他一定会有办法的。”穆莳依喉头哽咽,只想让这熟悉的少年的笑永远留住,绝世锦冷冷的声音打散了这质朴温暖的笑容:“我要回到过去,她要去往未来,只有一次穿梭的机会,她,再也回不去了!”
  再也回不去了!!绝世锦残忍生硬的说着这些冰冷绝望的字眼,嘴角噙着丝暴虐无情的笑,只有同为等待焦灼的人,才知道什么是对方致命的死穴。当影选择背叛他接纳孟平的灵魂时,他感到的绝望和痛苦,就要在此刻偿还给那造成恶果的人。一颗绝望的心加上另一颗绝望的心,才是这世间最深的黑。
  半晌,穆莳依笑笑:“那我祝你早日回去,最好现在就回去。没有你,还会有别人,这是个神鬼莫测的世界,我一定有办法回去。我有朋友,有亲人,有爱人,我在等待的过程中即使再漫长也不会寂寞孤单,而你不行,因为你太可怜太可悲,你一无所有,你在这里是魔鬼,回去了也会被所有人厌弃!你真该庆幸你瞎了眼,看不到别人有多憎恶你!”
  穆莳依一口气说完浑身发抖,未央想要阻拦已是不及,当下双手结印挡在她身前。绝世锦的白发无风自舞,冰冷的银瞳中散发出毁灭的气息,山谷上空似乎缓缓按压下来一只无形的巨掌,千万棵傲立的青松艰难的低下头,细碎的劈啪声仿佛是骨骼碎裂的恐怖声响。
  “锦!冷静下来!”未央大声喝道,然而绝世锦怒气勃发,银白色的羽衣飘起涨满,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未央扭头道:“不要轻举妄动,等我!”穆莳依一愣,对上少年坚毅担忧的眼神,情不自禁伸手去碰他的脸颊,忽然一道白光闪过,穆莳依再睁开眼睛却已在戒备森严的洛阳城中。
  在那一瞬间,未央探测到了她心中的所想,她要去洛阳城中。
  这里是芭蕉巷,穆莳依正要往家中去,忽听巷口有人叫卖:“卖水见花,青牙梳了!”穆莳依脚步一顿,扭头看去,只见一个身躯佝偻的老人家挎着篮子正缓缓往街口走去,拐弯间堪堪露出一截细白手腕,穆莳依心下了悟,面不改色无声的追过去。
  一前一后到了静僻的渠边树林中,老人家转过身来抬头一笑,正是易容乔装的张惠,也不等穆莳依说话便扬了扬手道:“随我来。”两人悄无声息的潜到桥洞下,张惠自篮中取出一套女人的衣服给她:“先下城中十分混乱,众人皆在传说圣上已经宾天,暮江王谋篡了皇位,囚禁了太子。现在边疆省吏的守军都人心浮动,已有几个州省揭竿而起,打着救太子的旗号往京城而来。不过半日,京城中已经开始挨家挨户搜查,城门也已禁闭,许进不许出,我怀疑是在找你。”
  自始至终张惠一丝也未追问,只捡重要的与她说了,这让穆莳依大为感动,她现在心中烦乱如麻,一点也不愿解释回想。照水换了衣服,解了束发,又将深重眉色洗去,那个英俊儒雅的穆兄便一去不复返了,只剩下个大袖儒裙,眉目温婉清淡的平凡女子。张惠替她绾了个简单的发型,取下自己头上的发簪给她,穆莳依婉拒,自怀中取出一柄青碧的玉簪,眼神惆怅的注视片刻,照水插入发髻。
  这是她第一次穿回女装,戴上他送的玉簪,便是替他看一眼。
  “可惜了一个清秀佳人!”张惠叹惋,穆莳依淡淡一笑,只是不语,张惠随即也恢复了衣着,两人将换下的衣物仔细掩埋了,方小心走了出来。在路边食肆吃东西,果然见一队队士兵手持长矛在巷间街道搜寻,离城门尚远便已屯兵列队,行人止步。两人装作不经意的走了一圈,恰巧见城门开启,一架黑色的马车狂奔进来,守门的士兵连问也没问便放了行,穆莳依若有所思的看着那马车自身边扬尘而去,张惠却眼中锋芒乍现,在马车驶进城门未关的那一刻,她看到城外驿道上追赶着一匹马,而那马上的骑士赫然便是朱温。
  “我们跟上那辆马车。”张惠略一思索,果断道。穆莳依虽不明所以,仍与她假装言笑晏晏相携而去。
  黑色马车疾驰过天津桥,奔向太初宫,张惠正想将自己的猜测告知她,眼风忽扫见一个身着紫金软甲的英武将领正策马直奔两人而来,登时大惊,拉了穆莳依急欲奔走,一转身两侧房屋上拉弓之声不绝,无数寒光闪闪的箭簇对准两人,穆莳依这才看见那风驰电掣而来的万俟兰洛。
  两人虽换回女装,然而却换不掉眼中异于常人的气质和神色,陵铁衣巡城时便觉得这两人绝非常人,怎奈看不出端倪,路上遇见万俟兰洛便将此事禀报了上来。万俟兰洛根据他的描述当场断定其中一人乃是穆莳依无疑,立刻安排巡捕将二人不动声色的围了起来,饶是两人高度警惕,仍是落入瓮中。
  “他在哪儿?”万俟兰洛居高临下的睥视着她,穆莳依一言不发。
  “绝世锦罪恶滔天,此番大周倾国之力也要让他血债血偿,你再包庇他就是撞到刀口上的替罪羊!”万俟兰洛低声怒道。
  “我真希望我能告诉你,”穆莳依苦笑:“可是,一言出口千里缟素的后果,我无力承受。我之所以再回城来,就是想见你最后一面。”
  万俟兰洛心中震动,深深的看进她眼中,一时竟辨不出真伪。
  穆莳依道:“国师是个魔鬼,只有使之远离才能避开灾难,大周……我希望他能平安,我可以尽全力使国师再不复返,但是你要答应我别再因为他有任何无谓的牺牲,也不要牵连和我有关的人。章云苏我带走了,或许再也不会回来,你要保证无人为难她的家人。”
  万俟兰洛看清楚了她眼底的冰与火,心底渐渐凉下去,冷冷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即使我不追击,大周在这样绝子绝孙的诅咒下慢慢死去,还不如此刻同归于尽燃起一把滔天的火!”
  众士兵热血沸腾齐声大喊,穆莳依眼看着一战如覆水难收,脑中云涌一般变幻着长安城中那美丽祥和的百里府,与世无争的青衣公子,以及那在自己眼前化为魂魄的无暇少年。这颠沛流离之苦,只她一人承受便已足够,一念起如风雷转,穆莳依挣开捉拿她的士兵,叫道:“如果去了这诅咒呢!”
  周围倏的一静,万俟兰洛的目光在众多回眸中尤为灼灼。“给我和所有人一个机会,我会尽全力解除咒语,并且让大周永离此梦魇!”
  万俟兰洛眼眸凝聚:“我凭什么相信你?”
  “凭我什么也不要,只要你一个承诺。”穆莳依立在马前,仰头一眨不眨的迎着他探究的目光,良久,万俟兰洛扬声道:“开城门,放她们出去!”
  穆莳依感激的一笑,转身欲走,万俟兰洛叹息般的道:“十五天,我只能坚持十五天……”
  穆莳依顿了顿脚步,微微侧头,万俟兰洛看着她的侧脸,两人都低不可闻的吐出两个字:“珍重。”
  穆莳依张惠两人脱了困境,发足狂奔,除了城门便看见朱温在远处徘徊,穆莳依放眼望去只见他一人,心咯噔一下,还未来得及询问,城门轰然洞开,滚滚人潮声中一面绣着金色蟠龙的王旗迎风肆恣,眨眼便到了跟前,一人大吼道:“穆莳依!你休想离开!”
  那人铠甲分明脸庞稚嫩,双眼红肿,却正是太子南怀瑾。穆莳依看她来势汹汹,急忙后退,马儿长嘶一声马蹄砸起一阵烟尘,南怀瑾还未停稳便合身扑了下来,揪住穆莳依就是一顿哭骂:“你为什么要害死我父皇,你为什么要害死他!我那么信任你!”
  穆莳依心中酸楚,哽咽道:“不是我,我没有害死他。”
  “就是你,就是你!你叫国师父亲,可是他却害死了我的父亲!你为什么不拦着他!你为什么不救他!”南怀瑾哭叫着捶打,穆莳依黯然承受。
  南怀瑾发泄完泪水,声音嘶哑的道:“我一定要杀了他!你告诉我他在哪儿!”
  穆莳依沉默不语,南怀瑾更是伤心绝望,忽然天际爆出一声闷响,大地似乎也摇了一摇,城楼上立即有人高声回禀道:“殿下,是白云山方向有异动!”刚说完又一声惊叫:“一座山头陷下去了!”
  穆莳依悚然一惊,急道:“快回去!不要出城!不要轻举妄动!”
  南怀瑾眼神一闪喝道:“是不是他?!是不是!”见穆莳依脸色焦急不复方才镇静,翻身上马,拔剑指着白云山方向叫道:“今日就叫他血债血偿!”
  “是么……我等这一天已经一百多年了……”银白色的身影伴着冷彻骨的声音凭空出现在面前的空地上,穆莳依的心瞬间凉了下去。
  “妖魔!你还我父皇命来!”南怀瑾双眼血红,提马便要奔上去,穆莳依拼命拉住她的马缰,被拖了几米远。
  “孟平!”穆莳依大叫,淡淡透明的身影倏然出现在马前,马儿受惊嘶叫,南怀瑾被摔下马来。穆莳依站起来往绝世锦身边奔去,边跑边喊道:“孟平,快!现在就离开!”
  未央闻言手捏莲花印,周身微微泛起柔光,南怀瑾目呲欲裂,自怀中掏出一物狠狠摔在地上,在清脆的破碎声响起的那刻,她一刀划破手掌,滚烫殷红的鲜血滴落在那破碎的令牌上,幽幽腾起一阵青烟。
  “我以我血祭轩辕……”南怀瑾眼中似燃起了熊熊大火,字字如血,迸发着噬人恨意,十二道鬼魅般的身影在她悠长的余音中缓缓出现在四周,如一张黑色的巨网紧紧的缠住了绝世锦等人。
  未央周身的柔光淡下去,飘过来挡在穆莳依身前:“他们踩在我的咒点上,若转移也会将他们带走。”红色的拂尘,穆莳依认出了这十二人是谁,是夜隐楼的十二杀……
  绝世锦嘴角逸出一丝冷笑,缓缓扬起手指,穆莳依看着愤怒的南怀瑾,看着正往这边赶来的万俟兰洛,看着一张张活生生的脸,心力交瘁:“未央,求求你,制住绝世锦。”
  未央点点头,绝世锦手心的光芒褪去,他无神的银瞳冷冷的看着这边,银色的长发缓缓飘起。两力相抗,结果是就是山崩地裂,可是这又怎样,他爱的两个人,一个不在乎生,一个不在乎死。
  十二道身影渐渐形成压力重重的阵法,万俟兰洛与南怀瑾激烈的争吵着什么,穆莳依无所谓的笑笑,对准面前的黑色身影举起了右臂上的盘龙索,一个清丽的声音在城楼之上响起:“放他们走,我留下!”
  穆莳依和南怀瑾同时一震,抬头望上去,这一幕似乎又回到那天,高耸危立的旗杆,摇摇欲坠的少女,伤心欲绝的眼泪……章云苏利刃抵在心口,深深的望着穆莳依:“穆姐姐,我一直想看你恢复女儿身的样子,现在看到了,真的很漂亮,你走吧,回到属于你的地方,做最美丽的穆姐姐!”
  南怀瑾的眼中几乎要渗出血来,她收回目光,暴戾的看着蓄势待发的十二杀,缓缓扬起了手中的利剑,穆莳依忽然高声道:“我告诉你是谁杀了你的父皇!”
  “是谁!”
  “是他自己……”
  “你胡说!”南怀瑾怒吼,穆莳依悲怆的道:“怀瑾,锦,瑾啊,你还不明白吗?”
  南怀瑾脸色渐青渐白,耳边轰轰的响着万俟兰洛刚才的话语:杀死他,是你父皇最不愿见到的事……怀瑾,怀锦……这就是为什么洛阳种满了胭脂朱槿,为什么父皇的妃子名中都带着瑾,为什么自己要叫做怀瑾……
  “这是大周和绝世一族的恩怨,南儿,不要再把这灾难延续下去了,给我十五天时间,我会为大周竭力解除诅咒,放下一切好好保护你的子民吧!”穆莳依诚恳的道。
  章云苏也叫起来:“穆姐姐不会骗你的,让他们走吧,十五天后若诅咒不除,我拿命抵!”
  南怀瑾仰天狂笑:“拿命抵!你们都拿命抵,留我独自一人,生还有何意!晚了,一切都晚了,我以我血祭轩辕,不死不休!”

  太岁光

  耳边轰鸣如雷响,冰凉的水珠溅在脸上,穆莳依霎那间从恍惚中醒来,低头看到怀中人白色的大麾微微歪斜露出一抹如雪银丝,悚然一惊小心环顾了四周见众人酣眠,只有一个一两岁的小童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的看着他们,这才松了口气,急忙又将怀中人裹的更严实了些。
  她们现在正置身于九曲黄河的大拐弯处,在途经壶口时这艘船受到重创,船舱漏水,现下所有人都挤在船舱外沿的甲板上,瑟缩一夜等待黎明。那小童被母亲紧紧搂在怀中,只露出一双水晶般的大眼睛,懵懂无邪的看着这恍恍的黑夜,怀中的人微微动了动,像是要坐起来,穆莳依无措的看看四周,却无法控制他,只得侧身圈住他低声问道:“怎么了?”
  大麾中露出一张可以照亮黑夜的面容,穆莳依更为的谨慎的贴近了些,两人四目相对穆莳依忍不住打了个寒噤,银色的双瞳仿佛一把刀可以□人的灵魂里。“滚开!”冷冷的声音冰珠一样砸在脸上,穆莳依小声道:“你把脸遮住!”
  绝世锦脸上浮起一丝怒气,瞳孔缩起,穆莳依又小声的道:“现在未央在我的影子里,你对我施法屁用没有,你以为我愿意对着你这张脸?我宁可去亲一只猪也不愿跟你凑这么近!”
  趁着他不能动弹,穆莳依有恃无恐。绝世锦怒气愈盛,忽然那小童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沉静的夜里顿时吓的众人醒了一半,穆莳依又急又气低声道:“枉你活了几百年,竟欺负一个两岁的孩子,你活到——”那孩子哇的哭的更响亮了,穆莳依那后半句“活到狗身上”使劲咽了下去,低声道:“你到底想干嘛?”
  “到船头去。”绝世锦冷冷的道,穆莳依只得在众目睽睽下艰难的背起他往寒风料峭的船头而去。
  绝世锦被未央定住了神力,然而靠神识仍是将穆莳依吃的死死,他伤不了穆莳依便拿其他人泄愤,尚不能言语的小童更是首当其冲。路过壶口时,情势危急处在船中犹如天翻地覆,那小童吓的哇哇大哭,绝世锦一个不耐便使得他只见眼泪不闻哭声,骇的一船人面如土色,以为得罪了河神,此番在劫难逃,幸好未央趁无人注意化去了灾难,才未使得他再添一桩罪孽。
  穆莳依半扶着他,让他倚在船头的桅杆上,一缕银色的发丝从大麾中泄出,仿佛暗夜中的一缕月光。穆莳依伸手将发丝拢回大麾中,手边绝美的容颜脱下了冰冷,在无人的角落意外渲染上一抹寂寥和怅惘。他总是用那双看不到影像的眼睛头也不回的注视着远方,固执且决绝,无人能博得他一回顾,爱上这样一双眼睛,该是怎样的悲哀。
  穆莳依想起那个永远站在他身后的女子,那日南怀瑾利剑划下,十二杀倏然交织成一张杀气如钩的大网,兜头罩下,穆莳依的右臂应声划开一道血痕,未央心中一急,手指如播琴几道白光瞬间打入绝世锦身体,银白的长发颓然落下,披洒在那缓缓倒下的绝美容颜上。
  “我设下天罗罩可抵挡一刻,你们立刻带锦走!”未央双手穿梭结印,一层淡淡的光晕渐渐升起来,太岁退在绝世锦身边拼力抵抗,然而那十二杀似乎盯住了她,一刻也不松懈的聚力攻击。她扭头看了一眼身边的绝世锦,眼中流露出决绝和不舍,猛的一声清咤黑雾弥漫,一个明亮的光点在黑雾中心缓缓浮起。
  “小穆,带他走!”穆莳依耳边响起太岁温柔坚决的声音,紧接着便被抛到绝世锦身边,她慌忙背起他,心中却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太岁——”
  “请你实现他的愿望,他……很苦。”光点一圈一圈暴涨,穆莳依恍惚看到中心有一个美丽的身影,那光圈泛开十二杀无所遁形,凛利的招式立刻顿了一顿,未央趁此机会卷起两人跳出包围圈,迅速结印。
  那光晕如烈日灼灼,马匹嘶叫慌乱,南怀瑾的怒吼,章云苏的叫喊仿佛被一层柔软的屏障过滤了,进入耳中只剩恍惚。圈中那美丽的身影微微一笑,凄然道:“尊上,你还记得我的样子吗?”穆莳依扳着绝世锦的肩膀哽咽道:“你看她啊,看啊!”
  绝世锦漠然不动,那美丽的身影痴痴的望着这边,穆莳依只觉一双红色的眼睛在眼前一闪,白光爆开,再能视物时三人便已在河边。
  张惠与朱温已趁乱逃走等在河边船坞,三人横空出现登时将在场的人吓的四下逃散,张惠挟持了艄公,又命朱温换上同样的白色大麾,两艘船在岔路处分开以为掩护。穆莳依担忧夜隐楼的追杀,而张惠只坦荡笑道:“夫君重视之人,惠亦珍视。”
  这是一个雄性的时代,而感动总由柔弱给予,穆莳依想起那最后一抹光华,想起那岔路挥别的青山巍峨,想起栖在自己影子中的残破灵魂,忽觉酸楚,我们总是看的太远,走得太急,那些深刻隽远的情感沉默而卑微的埋在心中,不肯说出也无人能懂,就像千年前松林中一滴泪凝成琥珀,这感情默默老成化石,恒久只因为不在,珍贵只因为失去。
  看着绝世锦优美的侧脸,穆莳依怅惘道:“你还记得她的样子吗?”秋风呜咽而过,卷走了她的声音,而她也无心再问,无心的人若能记得,那要将那面容存放在哪里才能鲜活不褪?心如眼一般漆黑空虚,这长生不死便是最重的天谴,身处无间者永不死,寿长乃无间地狱之大劫,此罪难赎。
  两日后船到了济州,一路上又换了数次舟船,再不见追兵,穆莳依仍不敢松懈,在船中待到天黑才上了岸去,未央施法带两人穿过城墙往城中投宿。三人同居一室,小二殷勤的送来两桶洗浴水,门窗闭合后,未央缓缓自影子中走出来,坐到绝世锦身边,穆莳依厚着脸皮在隔间宽衣解带。
  中秋一过天气便一日凉似一日,穆莳依脱了衣服给窗棂钻进来的细风一吹立刻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转身往那热气腾腾的浴桶中偎去,皮肤刚挨着水面立刻针扎似的窜了起来。
  “怎么了?”未央关切的问,穆莳依直打哆嗦道:“没,没事。”
  那方才还热气腾腾的水面此刻竟然结了层寒冰!穆莳依咬牙切齿,往另一桶水走过去,一探头那浴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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