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十里,不如撩你-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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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步一愣,忙跟着下车追上去,说:“程哥,你等我!”
沈父已经跑到正门屋檐下,沈薏追上去张开双臂拦在他面前,带着哭腔:“爸,我求求你,跟我回去!”
沈父神色慌乱,又带着疯狂,见沈薏拦住了他的去路,忽然将随手可及的杂物向她砸去。
风铃、扫帚、鸡毛掸子……
沈薏一边躲一边靠近,终于抓到了他的双手。
“爸,你别闹了!”她喊。
沈父双目通红,像是完全不认识她,咿咿呀呀地喊着,奋力挣扎起来。推搡间,沈薏突然觉得背上一记猛力,整个人都往前扑去。
前面是玻璃鱼缸,剧烈撞击下,玻璃碎了一地。沈薏只觉得胳膊、脖子、胸口……到处都痛。
地上流淌的水泛着浅浅的粉色,几条漂亮的金鱼活蹦乱跳。
程嘉言匆匆赶到,看着沈薏的样子,双瞳一缩。他咬咬牙,回头命令已经晃神的丁步:“你去制住那个老头,这里有我。”
丁步一愣,像是突然找到了主心骨,拔腿就去追沈父。
沈薏倒在地上,抬眼就是程嘉言轮廓分明的脸。
程嘉言一眼不发地抬起她下巴检查脖子上的伤口,没伤到大动脉,他这才松手。
沈薏张了张嘴:“我……”
程嘉言一脸肃容,打断她的话,对上她的视线,说:“你需要帮助。”
他说完,目光落在她的发带上。她今天的发带是墨绿色格子的,程嘉言指尖微动,忽然抬手一扯,乌黑的长发散开,墨绿色的发带落入他手中。
沈薏低呼一声,想开口,却没说出话来。
程嘉言却看着她,发带在她最严重的右臂伤口上方打了个结,说:“静脉出血。”
他说完,伸手拉她坐起,然后蹲下身子看她腿上的伤口。
沈薏坐在地上,从她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他的头顶。他头发乌黑,发顶有一个明显的顺时针的旋。
沈薏一手捂着胳膊,咬着下唇,疼痛让她有些恍惚。
过了一会儿,程嘉言抬起头,说:“腿上只有划伤,消毒就好。”
沈薏回过神,双眸慢慢聚焦,此刻阳光浓烈,那人乌眸闪烁,此情此景,犹如往事重现。
☆、第 5 章
第五章
程嘉言半蹲着身子,对上她的目光,只一会儿,便勾起嘴角,了然道:“我不认为你在看我。”
沈薏抿了抿唇,别过头,有点恼。
她的脖子上还有未干的血迹,程嘉言叹了口气,不再与她在这个话题上纠结,伸手拽住她的腕子拉她起来。
沈薏想也不想就甩开手:“谢谢,但是我不需要帮助。”
说完,她尝试撑着地面起来,却只是徒劳。
程嘉言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在她第二次尝试时,毫不犹豫地将她扶起,然后一直虚扶着她的肩膀。
沈薏挣了几下,偏头看向他,微微扬了声音说:“我说了不需要!”
她脸色苍白,但是神色坚定。程嘉言无声地与她对视,沈薏分毫不让,直到篱笆墙外传来丁步的喊声。
“程哥,多亏我机灵!不过这鞋子我今天是穿不了啦!”
沈薏闻言看去,只见沈父双手被反扣身后。她瞳孔微微一缩,忙挣扎着推开程嘉言,却不想肩膀上的双手一下子抓实了,沈薏一愣,扬手就往后侧的男人挥去,却被一把截住手腕。
她回头,正对上程嘉言冰冷的双眸。
“你要是想失血过多而死,可以找一个我看不到的地方。”
沈薏咬咬牙,一把怒火骤然烧起,却又迅速熄灭。
他与她非亲非故,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但他帮了她。尽管他那句“我不认为你在看我”击中她的软肋,可她又有什么资格生气?
为过往迁怒现在,倒显得她拎不清。
她垂下头,低声说:“抱歉。”
程嘉言说:“我扶你过去。”
沈薏点点头:“谢谢。”
到了近前,丁步眼珠子转来转去,看看程嘉言,又看看沈薏,然后苦笑着开口:“老板娘,你看你都成这样了,得去医院吧?要不你给我个地址,我帮你把你爸送回家。”
他右脚鞋子没了鞋带,白色球鞋松松垮垮地套在脚上。
沈薏瞥了一眼他的脚,又一瘸一拐地上前检查沈父的双手,果然看见他的手被一根细细的鞋带反绑着。
丁步忙解释:“哎,我这也是没办法!美女老板娘,你可别生气啊。”
沈薏没理会他,只抬手,握着爸爸的肩膀,红着眼圈道:“还认识我吗?”
沈父双目呆滞,神情委屈,挣着双手咿咿呀呀地嚷着。
沈薏别开眼,说:“我现在开不了车,麻烦……”
“好嘞!”丁步高声道,“地址,你把地址发我手机上呗,我一定帮你把人安全送到!”
沈薏低头在地上找包,程嘉言走开几步,把落在屋檐下的包拿了过来。沈薏接过,从里头拿出手机让丁步报了号码,然后把地址发给他。
丁步手机叮地一声,他晃着手机,偷偷朝程嘉言挤了挤眼,然后才打开短信。
“疗养院?”他夸张地瞪大了眼睛。
沈薏点点头,说:“麻烦你了。”
丁步抓了抓脑袋,面带同情地看着她:“美女老板娘,你放心吧。”
“丁……”沈薏回想着他的名字,沉吟一会儿才接着道,“丁步,别同情我,我不喜欢被同情。”
“啊?哦……那什么……”丁步一时不知该说什么,程嘉言出言打断他的犹豫。
“阿步,快把人送回去。”
丁步回神,连忙应下。
等丁步车子开远,程嘉言说:“送你去医院。”
沈薏回身,看了他一会儿,最后点点头,从包里摸出车钥匙递给他,说:“谢谢。”
车子一路开上沿海公路,太阳升上高空,海面泛着粼粼波光,沙滩上人满为患。沈薏降下车窗,感受迎面而来的腥咸海风。
程嘉言余光瞥她,她长发随风乱飞,因失了血,脸色苍白,神色迷茫,好像随时都有可能昏死过去。
他回过头,直视前方,说:“你的店开了几年了?”
“三年。”沈薏回过神。
“生意一直这么差?”程嘉言问。
沈薏:“……”
“为什么不把店关了做其他工作?”
“抱歉,我不想回答。”沈薏语气冷淡又封闭。
程嘉言扯了扯嘴角:“你一直这样跟人相处?”
“有问题?”
“没问题。”
阳光热烈,透过车窗晒进来,热度更高。沈薏升起车窗开了空调,过了一会儿,凉风吹来。
程嘉言侧眸瞧她,她侧身靠着椅背,像是要睡过去,右臂上绑着的墨绿色发带在空调风中微微抖动。
程嘉言皱皱眉,又问:“你有朋友吗?”
沈薏打起精神,拧眉,有点恼:“有又怎样,没有又怎样?”
“呵……那就是没有。”
“没有朋友很奇怪?”沈薏勉强坐直身子,看着前方。
午后天气突然就热起来,阳光灼热,前方路面上像浮着一层曲折缥缈的热浪,模糊了人的视线。
沈薏慢悠悠道:“人的感情,就像没贴钢化膜的手机屏幕一样易碎。朋友……呵。”
“有意思。”程嘉言轻笑一声,侧眸看向她。
沈薏对上他的视线,弯了弯嘴角,说:“你怕我失去意识才一直跟我说话,对吧?”
程嘉言勾了勾嘴角,没承认也没否认。
沈薏说:“你不像开货车的。”
程嘉言扭过头,看向前方,过了一会儿才沉沉开口:“哦?那你觉得像什么?”
沈薏扭头看向窗外,外头是长长的海岸线。海浪拍打沙滩,卷起层层浪花。
她抱着双臂看了一会儿,说:“不知道,但你以前一定不是开货车的……也许,你是老师,大学老师?……我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程嘉言眯了眯双眼,前方长路漫漫,像一直开不到尽头。
沿海公路一侧是碧蓝的海,一侧是白色的房屋,风景连绵又相似,偶尔看到红色或蓝色的路牌。再美的风景,看久了,也就没了乐趣。
不知过了多久,车子终于离开沿海公路,汇入主干车流。沈薏轻轻开口:“我叫沈薏,薏米的薏。”
程嘉言挑挑眉:“程嘉言,嘉言懿行的嘉言。”说完,他又侧眸看向她。
沈薏直直地对上他的视线,问:“为什么看我?”
“美女谁都爱看。”
“然而不是每个美女都喜欢被人看。”
“抱歉,”程嘉言回过头,“下次不开车的时候遇到你,我会闭上我的眼睛……”
沈薏满意地侧过脸。
程嘉言续道:“感受你。”
闭上我的眼睛感受你。
沈薏猛地扭头瞪视他,程嘉言勾着唇角,转头对视。沈薏说:“如果我没受伤,你早被我踢下车了。”
“然而你受伤了。”程嘉言似笑非笑。
他眸光闪动,眼底落入细碎阳光,亮得耀眼。沈薏看了他一会儿,忽然扭过脸坐直身子,不再说话。
**
下午两点多,医院人满为患。
沈薏的伤口处理及时,现在已经不再流血,挂了号在走廊椅子上坐着。
没过多久,走廊的另一端一阵喧嚣,沈薏抬眼望去,只见众人推着一张病床,匆匆打走廊跑过。
她不小心往病床上看了一眼,一个挂着氧气的消瘦老人,银发跟老年斑透着沉沉死气,让人窒息。
沈薏垂下头,不忍多看,直到那病床走远了,她才重新抬起头,却不经意地撞进了程嘉言的眼里。
走廊没有多余的座位,程嘉言面无表情,双手插着裤袋,靠墙而立。
沈薏突然想跟他聊天,张了张嘴,却忽然眸光一闪,看到走廊尽头连接的大厅走过一个人。
她猛地站起身,直勾勾地盯着大厅的方向,顿了下,然后一瘸一拐地走去。
“去哪儿?”程嘉言伸手拦住她。
沈薏挥开挡在身前的胳膊,红着眼,脚步坚定。
身后护士叫号,沈薏充耳不闻。
程嘉言一把拽住她的双肩,挡在她跟前,直视她的双眸,目光冰冷:“我说过,你要是想死,记得找个我看不到的地方。”
沈薏没吭声,红着眼圈奋力挣扎。
程嘉言咬牙扣住她的双手,沈薏挣脱不开,怒视他,狠狠地说:“你他妈放开我!”
程嘉言一愣,随即轻哼,松手。
沈薏得到自由便快步朝大厅跑去,程嘉言缓步跟在后面。
走廊左侧的电梯门刚刚合上,深蓝色的衬衫消失在门后。
沈薏停下脚步,呆呆地看了一会儿,然后转身,走回诊室。
程嘉言朝电梯瞥了一眼,玩味地弯弯唇角,然后回到诊室外面等她。对面靠墙坐了两个年轻姑娘,在谈论彼此的前任。一个说还爱着他,只是不再喜欢了;另一个说,爱到深处是孤独。
程嘉言看向诊室,门口可以看见她的背影。
也许,爱到深处是……孤僻。
他抱着双臂,无声地扯了扯嘴角。
沈薏出来的时候已经黄昏,程嘉言把她送到家门口。沈薏站在墨绿色的防盗门前,说:“车子你先开去店里,钥匙放到门口花盆底下。”
程嘉言点点头,问:“还有需要帮忙的吗?”
“没了,谢谢。”
程嘉言双手插着口袋,耸耸肩:“那么再见。”
走出居民楼,兜里的手机响起来,是丁步。程嘉言接起,那头嚷嚷道:“程哥,你快来!老杨家出事儿了!”
声音一片混乱。
程嘉言脚步顿了顿,随即挂下电话,快步开门上车,打火启动。
落日熔金,暮云合璧,一辆黑色马自达风驰电掣般前进。
☆、第 6 章
第六章
车子在路边停下。
这是一条水泥小路,没有交通灯,没有分隔线。道路两旁是老旧自建房,前面是台阶。
正对台阶的一间平房里传出摔打与叫骂声,屋前扔了一地破烂家具,碎裂的锅碗瓢盆、单薄的棉被、断了腿的椅子……
天边是连绵的晚霞,红彤彤像火,整片天空都失火了,上帝忙着救火,没空搭理人间。
程嘉言抿唇坐在车里,双手扶着方向盘,过了一会儿,他深吸了口气,利落地开门下车。
平屋里,丁步正与五个男人对峙。他脸上挂了彩,显然没占到好处,他的身后,一个头发半白的消瘦男人,半弓着腰躲在他的影子里。
五个男人有胖有瘦,面相凶悍,将他与消瘦男人团团围住。
丁步脚步虚浮,却仍咬牙坚持。
忽然,门口夕阳被挡住,地上落下一道长长的影子。
丁步眼睛一亮,朝门口喊:“程哥,你终于来了!”
五个男人齐齐转身,领头的男人四十左右,长得高高大大,他上前,打量程嘉言一番,哼笑:“我说,你是来替杨老头儿还钱的?”
“我?”程嘉言负手站在高处,背光,表情隐在暗处模糊不清。五个男人只能看到他双唇微动,紧接着是一道低沉有力的声音,“我来做和事佬。”
“和事佬,哈!”领头的笑起来,朝后头招招手,其他四个男人上前。他一一指过他们,气焰嚣张,说,“那也得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程嘉言扭了扭脖子,嘴角微勾,说:“说好下个月中还钱,你们何必咄咄逼人?”
“哟,还跟我们拽文!我说,我们想什么时候还钱就什么时候还钱,有本事别找我们借啊!”领头左边的一个小个儿男人说道。
程嘉言脚尖在地上踢了一下,说:“出来混,大家都不容易。”
“妈的,有钱还钱,再逼逼老子连你一块儿打!”领头大步上前,一把拽住程嘉言的衣领。
程嘉言比他高大半个头,俯视着他,眸光冰冷,缓缓开口:“是吗,那就试试。”
话音刚落,他一脚踹向领头的肚子,将他踹翻在地。还不等领头的呼痛,他已经扬起手。
地上迅速地划过一道粗壮的钢管的影子。
随着皮肉一声闷响,领头捂着胳膊肘惨叫出声。
场面顿时混乱,其他四个男人纷纷朝程嘉言扑来。程嘉言挥着钢管,每一下都落在人体最脆弱的地方,但双拳始终难敌四手,平屋里惨叫怒吼不断。
丁步见状,忙冲上去帮忙,与程嘉言并肩作战。
围殴最终以讨债的五人慌乱离去结束。
离去前,领头的被跟班搀着,指着程嘉言,恶狠狠道:“妈的!遇上个不要命的!”
程嘉言舌尖顶了下口腔,面无表情地抬手,拇指指腹擦去嘴角的血迹。
天色已经暗沉,五人互相搀扶着走出平屋。没过多久,外头忽然传来一道玻璃碎裂的声音。
程嘉言面色一紧,大步赶到屋外,只见马自达前挡风玻璃已经完全碎裂,一个跟班掂着半块砖头,朝他竖起中指。
“操!”丁步推开程嘉言就要追上去,却被他拦住。
“程哥?”丁步愤愤地看向他。
程嘉言目光落在车上,说:“你还打得动吗?”
丁步碰了一下脸上的伤口,疼得倒吸一口冷气,大着舌头说:“打不动了,但还有条命。”
程嘉言转身,反手拍拍他胸口,勾勾嘴角,说:“生命宝贵,好好留着。”
老杨瑟缩地蹲在屋里,程嘉言站在他跟前,屋里没开灯,屋外路灯将他的影子投射在地上。
老杨揉了揉脸,没抬头,喃喃自语:“没法活了,没法活了……”
丁步蹲到他旁边,拍着他的肩膀安慰:“老杨,你别啊……”
老杨摇着头:“活不下去了……”
程嘉言舔了舔牙齿,一嘴的血腥味。他低头看着老杨,说:“离这儿不到六公里就是海,要我带你过去吗?”
“程哥!”丁步拧眉。
老杨一愣,呆呆地看向他。
“不是活不下去了?往海里一跳,一了百了。”程嘉言盯着老杨,眼神无波。
老杨张了张嘴,没动。
程嘉言哼笑:“不敢死?”
老杨垂下头,一屁股坐在地上。
程嘉言说:“死不了就好好活着,”他最后看了眼老杨,然后慢慢走向门口,“替死去的和将死的人,活着。”
丁步起身想追,但又回头拍拍老杨肩膀,说:“我程哥说了,好好活着。你老婆还等着你赚钱治病呢,万一你先死了,你老婆指望谁去啊!”
说完,他便快步跟上程嘉言,到了屋外,突然听见平屋里传出一阵恸哭。
丁步回头看了一眼,跟在程嘉言身边,说:“程哥,老杨他怪可怜的。”
程嘉言看着没了挡风玻璃的马自达没说话。
丁步抓了抓脑袋,最终找到了发泄目标,愤愤地说:“那些医生光收钱不干事儿,治了这么久也没见老杨他老婆好起来!妈的!”
夜风清凉,天上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黑得很。
程嘉言抬头瞧了眼天空,插在裤袋里的右手紧了紧,然后又缓缓松开。他在车轮上轻轻踢了一脚,垂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说:“这就是命运的可怕之处。”
一个人的生命从来不是掌握在医生手里,甚至也不在自己手里。生命最终的操纵者是上帝,而上帝喜欢掷骰子。
“程哥,你刚刚说什么?”丁步看向他。
“没什么,”程嘉言抬起头,问,“有拖车公司的电话吗?”
丁步哦了一声,拿出手机找号码,低声说:“程哥,我总觉得你跟别人不一样。”
程嘉言轻笑。
丁步打完拖车公司电话,又朝程嘉言晃着手机说:“程哥,我存了美女老板娘的电话,你要吗?”
程嘉言挑了挑眉。
丁步见状,一脸兴奋,“程哥,你有兴趣?”
程嘉言抬抬下巴,示意他看边上的车子,然后说:“这车是她的。”
丁步笑容一僵,顿了下,说:“操!没戏了!”
等拖车公司拖走了马自达,程嘉言问丁步:“你车停哪儿了?”
丁步带着他往小路另一头走,说:“停路口呢,幸亏停路口了,不然被砸了厂里得让我赔!”
程嘉言不紧不慢地跟在丁步身后,路边一户人家打了口井,他停下,说:“你先走,我等会儿过来。”
丁步忍不住回头,见他走到井边,用抽水泵抽出水来洗手,不由长吁短叹:“程哥,没见过你这么爱洗手的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摇头晃脑地往前面走。
程嘉言洗完手,快步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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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薏一早来到知友书坊,门口车位一辆车都没。她又四处转了一圈,还是没看到她的马自达。
搬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