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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成仙了,就别再来找我-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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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景善若是一条龙的话,这两根柱子的距离,恰好可以让两条盘在柱身上的巨龙伸出前爪够到彼此。只可惜她不过是人而已。
景善若一面偷窥,一面好奇着:接下来是要做什么?
很快,她就听见四面天际都响起了悠长的号角声,紧接着,一片巨大的阴影笼罩下来,沉沉地划过她的视野。
她转首看向遮住光源的那一侧,竟然是有座山从天而降,稳稳地浮在西北边。
从山底下游出一条细长的龙,落在云上,远远地望着她和龙公子。
东面则是水声隆隆,巨浪竟然直接涌上了云头,浪花中,浮出一个青色鬃毛红犄角的龙首,那龙一爪子搭在浪头上,悠然地瞧着龙公子这边。
此时明相也追了上来,沿着玉柱,呼哧呼哧地朝上飞,好容易才爬上了柱子顶部。
“老人家。”景善若道,“你也来了?”
“咳咳咳,公子爷的大事,老臣怎能缺席?”明相说着,抬首看向四周,“不错嘛,好歹也有两条老龙神敢来。”
“咦?”景善若不解。
明相道:“相信景夫人也知道,归墟发出了通缉令,要拿公子爷回去治罪!”
“嗯……”
“在如此风声之下,仍然敢来观礼之龙,真是少之又少。”明相感慨道,“原本东南西北、以及各相杂的方位,都各有宾客礼座,若是公子爷这般血缘高贵的龙神结亲,各个方位一共八十一座,应都是挤满了龙神观礼的……唉,只可惜如今那可恨的狱王爷……”
他正念叨着,龙公子突然朝这边转首,轻轻地唔了一声。
明相听得懂龙的话语,立刻道:“是、是,公子爷,是老臣多言了。这就住口。”
龙公子再看景善若一眼,随后正首,面向南方。
那号角声一直响着。
约莫过了一刻钟时候,仍然没见再有宾客前来,明相有些沮丧。他却仍是乐呵呵地朝景善若点着头,解释说这一切早就在意料之中,丝毫不能打击到龙公子的兴致。
——当然,他这老头子仍然免不了要在意一下的。
景善若明了他的心思,也没出言安慰,只是微笑了一下,随后就继续静静地等待。
日头落在玉柱上,一阵阵幽香从柱里飘散出来,嗅得人神清气爽。
明相立在围栏旁,眺望四周。
他突然大叫起来:“啊!公子爷,快看!”
景善若闻言,也急忙掀起盖头一角,朝外看去。
只见前方不远处冉冉升起一条巨龙,带着几只小龙,分别占了几个席位,舒舒服服地坐下了。
“那是南海的龙神爷啊,过去是鼎王公麾下大将,后来销声匿迹……如今竟然来了!竟然来了啊!”明相抚掌笑道。
紧接着,一条条神龙纷纷现身云台,各自寻了席位落下。
明相激动得跳起来,一一同景善若作介绍,听得后者根本来不及辨识究竟谁是谁,只知道都是鼎王公旧部,都在鼎龙族事变之后沉潜于名山大川与各个海域之中,不再回归墟——都是消失行迹已久的老龙啊!
不过一转眼时候,云台周围的八十一个席位,竟然客满,并还有龙神来晚了,只得浮在界外观礼。
虽然明相欢喜得连连蹦跳,但龙公子却一直保持着镇静,高昂着头首,坐北朝南,等待吉时到来。
待到日头高悬,正是最烈的时候,龙公子突然扬声,发出了有力而高亢的龙吟,直震得景善若身下的玉柱台都晃了晃。
见状,群龙纷纷仰首应和,一时间龙啸长吟此起彼伏,云台外围应声聚起层层阴云,时雨时雷时雪时雹,玉柱之下的云层也不断被海浪给淹没。
景善若看得目瞪口呆。
“景夫人,来前面。”明相招呼着,将她引到平台边缘,让她能得见云台全貌。
此时龙公子突然上半身离了玉柱,倾身过来,绕着景善若身下的柱子卷了一圈,随后将脑袋竖在景善若身侧。
“景夫人,请与公子爷贴面……”明相指点着。
这个动作难度很大,景善若小心地扶着栏杆,探身过去,轻轻地用自己的脸擦了擦龙公子的侧面,也不知凤冠上的装饰有没有钩挂着他。
回身之时,她突然瞧见上方的天空中又出现了一片洁白的云。
那云端似乎立着一排人,却并未出声。
明相道:“是元华大帝亲临呢……景夫人莫要理那些仙家人,他们要来观礼,便教他们远远地看好了。”
龙的嫁娶(下)
作者有话要说:有请存稿箱君吐稿了!睡醒了再回帖……挥~ 天上的仪式完毕之后,景善若与龙公子从耳岛着陆,见时候还早,便选择步行回景府。
方丈洲人赶来迎接之时,生生地给吓了一大跳。
——因为跟在这对新人身后的,除了明相之外,便是黑压压一群衣着怪异、举止霸气的陌生人啊!更甚者,其中少数人头上还生着犄角,不知背后有没有拖着尾巴!
明相上前,将曲山长拉到一侧,悄声嘀咕一番,解释了这群人的来历。
曲山长立刻换了神色,吩咐众学生对这些陌生人以上礼相待。
“明老相爷……”山长悄悄问道,“为何公子不乘车呢,莫非是嫌吾等来得迟了……”
明相笑道:“多想了不是?你看,诸多龙神爷皆是步行相随,公子爷再是尊贵,也仍属小辈,哪有在长辈面前自己驱车代步的道理?”
“唔,明老相爷说得极是。”
曲山长应着,吩咐生员赶紧飞奔回去取了十来卷红线丝毯,铺在新人以及众龙神将要行经之处,以示尊崇。
“疲累否?”龙公子略倾身,悄悄问景善若。
景善若双手拉住红绸,正一面走,一面盯着那红绣球发愣,见他如此问了,便答说:“并无疲惫之感,只是想到仙家众人来观礼之事,心中隐约介意。”
“介意?”
景善若用指尖拨了拨盖头上垂的流苏,轻声说:“那什么元华大帝,应是仙家要紧的人物罢?公子如此轻慢,是否妥当呢?”
“哈哈哈哈!”龙公子仰首大笑一番,道,“客来主不顾,定是无良宾。不请自来之人,理他作甚?”
他俩轻声说话,众龙神天赋异禀,自然也是听得清清楚楚的,此时便都笑了起来。
景善若也跟着笑了笑。
却说,众龙还在云台上行仪的时候,那些仙家人立于云端看了一阵,示好一般地降下来,停于云台旁侧。那时候,明相留了心思,往仙家人群中看过几次,上百名仙衣飘飘的神仙之间,寻不见越百川的身影。
他便对景善若道:“景夫人,你放心,临渊道君没来。”
“啊?”景善若本没念着此事,只好奇着下一步的礼仪是什么而已。
乍听见明相提起临渊道君四字,她像是突然被人对着耳朵狂吼一番似地,竟然懵了懵神。
明相说:“老夫一直担忧着,生怕那道君临了翻悔,突然杀出来扰乱亲事……哈哈,看来是老夫多心了!”
景善若盖着喜帕,并未搭腔,没人瞧得见她的脸色。明相也只能看到她微微地颔一颔首,转身踱了几步,到靠近龙公子那边的栏杆前坐下。
老人家见状,噤声,回首再望望那群观礼的神仙,发觉不仅临渊道君不在,那个讨人厌的竹簪女冠,也同样没出现在仙家人群之中。
“哼,算她识相……”悄声嘀咕着,明相将注意力移回到了典礼上。
而到了眼下,众龙正缓缓朝着景府前进,明相也闲得无聊,便将方才之事,绘声绘色地说与曲山长听了。
“明老相爷,你是说,仙家也有人去观礼?”曲山长惊讶。
“可不是?公子爷才不稀罕呢,统统拒之于外!”明相得意道。
方丈洲人道:“公子不愿与仙家打交道么?那、那吾等发出去的喜帖……”
他们倒没有那本事发喜帖给昆仑的元华大帝,只是数着龙公子与景善若的人脉,往玄洲岛的那些仙人手上也递了帖子。
而今,玄洲岛已经有客人如约前来了。
“散仙岛主么?无事,请来也不坏。”明相道,“公子爷还承过玄洲的情,大喜的日子,同喜共庆也是应该的……”
一行人走到景府大门前的时候,旁侧几寸宽的小道路上,行来一队吹吹敲敲的小人小马,穿的也是喜庆衣着,抬着拳头般大小的箱子,上书“贺”字,跟在厚礼之后的小人有戏子妆扮骑假马抬假轿的,有踩高跷的,甚至还有舞龙舞珠的。
这是木缘国特别派出的助兴游艺队伍,之前已经在自己国内游行一圈了,知景善若等人将至,故而在道旁相迎。
入得景府,曲山长等人立刻忙碌起来,分别给诸位龙神安排坐席与小憩的厢房,然后又飞快地剪纸裁料,用八仙桌替木缘国民搭起戏台,让他们可以先演上几出喜庆的剧目。
景善若本以为自己须跟着龙公子接待来宾呢,谁知明相将他俩往内引,引过了花园,走过平桥,径直朝景府深处去。
“这是要去哪里……”景善若不解。
她搭着盖头,不辨方位,只是由着龙公子牵引那方红绸,低头跟在后面而已,心中不免忐忑。
“快到了,快到了!”明相乐呵呵地说。
龙公子则一言不发。
——难道龙族的婚仪还没结束?景善若猜了又猜,仍是弄不明白。
不知过了多少道门,明相与龙公子才在一处建筑外站定。
景善若悄悄掀起盖头看上一眼,发觉此处原本应是仓房的,只不知什么时候被改了改,窗户扩大了,檐角与门楣上都挂了红绸,还挑着双喜字的大红灯笼。
“公、公子?”
瞧这精心布置的模样,难道是洞房?这也太——
景善若匆匆放下盖头,低首,羞涩地唤了声:“公子,宾客还在外边呢……天色也早,尚未拜堂……怎么这样快就……”
她无条理地嘀咕了几桩事儿,轻轻拽那红绸,不好意思再往前挪一步。
龙公子却不解她的弯弯心思,纳闷回首:“啊?”
景善若半侧过身,将手里的绸带卷了一圈又一圈,垂首娇羞状,不理他。
龙公子奇怪道:“怎么?快快入内罢,省得耽搁太久,你双亲在前边等得急了。”
“咦?”景善若闻言,心生疑惑——什么事省得耽搁太久?难道不是想洞房了么?
龙公子见她久久不肯挪步,索性回身来,将她打横抱起,由明相带路,大步进入室内。
景善若吓了一跳,连忙环住龙公子的颈项,悄声道:“公子!前边还有好多宾客等着你出去呢,不可以乱来啦……”
龙公子一愣,这才明白景善若在想些什么,不由得又大笑起来。
“你啊,想到哪里去了!”他开心地说着,嫌那喜帕碍事,索性低头,用牙齿咬住喜帕将其扯开,挂在一边。
景善若睁眼,就瞧见他笑得双眼格外明亮,如同星光月影一般,不由得看呆了。
龙公子见状,心中突然觉着将那莫须有的罪状坐实了也不坏,便一旋身,背过明相视线,先偷空亲一亲新娘子再说。
“嗯……”景善若挺配合地抬头,与他唇舌亲昵。
一吻方毕,龙公子退了半寸,抵着景善若的额头,道:“你嘴上涂的是蜜?”
景善若轻喘着,答说:“……是脂。”
“不对,是蜜。”龙公子说着,意犹未尽地舐了舐自己的上唇,“我可是龙神,休想骗过我!”说完,食髓知味一般,不容拒绝地再吻了上去。
明相回头,见公子爷抱着景夫人,两人背对着自己不知在说什么。他想到自己这边尚有要务交托给景夫人,不由得清咳一声,提醒龙公子注意时辰。
被提醒的人毫无自觉,景善若却面上一红,急忙收手轻推龙公子的胸膛,想要挣开。
龙公子才不管那么多呢,索性将人搂得紧了些,教她避也避不开。
明相略转了个角度,瞧见两位主人到底在干嘛之后,便轻手轻脚地提着拐杖躲在了角落里,连呼吸都屏住,生怕惊扰到了公子爷的兴致。
待这一番纠缠过去,龙公子将景善若放下地,后者连站也站不稳了,只依偎着他喘气。两人紧紧地贴在一起,彼此皆能感到对方上升的热度。
“咳咳!”明相尽量控制住脸皮,不要露出太大的笑意,“景夫人,请随老夫来。”
景善若摸摸自己烫热的脸庞,急忙将喜帕又盖过了凤冠,遮住自己的脸。
龙公子却伸手,准确地在盖头之下抚住了她的双唇,用指腹在她唇间摩挲片刻。
“味道不坏。”他压低声音道。
景善若略启朱唇,轻轻地咬了咬他的指头,随后用舌尖扫过其侧,在上面画了个圈儿。“自然是不坏了。”她隔着喜帕,悄悄地答道。
龙公子带笑,哑着嗓音在她耳边道:“宾客还在外边候着,夫人不可以乱来喔……”
“嗯?”景善若又往他指尖上吻了一吻。
“再玩下去,当心我就地将你办了,教满堂龙神与仙人都心知肚明地等着——”龙公子说着,隔了喜帕,轻轻地咬住她耳朵,弄得耳饰叮当作响。
景善若闻言,急忙推推他:“不闹了不闹了,我可丢不起这人!”
龙公子笑道:“这是哪儿的话?你人已经是我的了,再丢不起,也是丢我的人。”说着,再次将景善若抱起,往内室去。
明相见他俩亲亲我我地进来了,便将灯烛往油槽内一倒。
只见偌大的仓房内,一圈火光燃起,映得四处皆闪闪发亮。
景善若撩着盖头往外看,发现整座房间,堆满了大大小小的龙鳞!龙鳞皆蒙着透明的漆,映着火光,显出一层层虹色,庄严华贵。
明相捧住心口,对景善若道:“景夫人,这是公子爷从小到大蜕下的鳞片。老夫一一收藏着,唯一心愿,便是原样交给公子爷的配偶保管……如今,终于得偿所愿啊!”
月子弯弯照九州
明相抹了把老泪,向景善若递去一本厚厚的账簿。
愣愣地接过账本,景善若低首翻了翻,只见上面记载的全是鳞片脱落的时间与地点。
“……洪字二号。”
她轻声读着,明相立刻从众多龙鳞中找到她点的那一片,兴高采烈地指给她看。
景善若低头,继续念道:“丙午年四月,公子爷化龙身,粗二尺,廊间嬉游,不慎钩挂檐角,落此鳞,得而存之。”
龙公子本还抄着手在旁得意洋洋地听着,见她念到这一条,急忙伸手夺过账册,窘道:“时候不早,明相,送夫人回景家居处。”
景善若与明相都戏谑地瞧着他。
龙公子尴尬地咳了一声,对明相道:“明相,你且先出去候着。”
“是,公子爷。”
明相依言出了门,又转身将大门略合拢来,只留一道缝儿。
见他回避了,龙公子把那账簿往龙鳞架子上一丢,佯怒道:“夫人,嘲笑夫君,可是万万不妥。”
“我几时嘲弄于你了?”景善若上前,撒娇地挽住他的手臂。
“还说没有?你与明相倒是通作了一气。”龙公子说着,伸手轻轻捏住她的下巴,端详片刻,又道,“先回令堂那边,将弄乱的妆粉补好。”
“你嫌弃人家妆纹都给弄花了?”景善若故意嗔怪道,“难道不是你干的好事?”
龙公子笑说:“怎敢嫌弃啊!是觉着夫人这般销魂模样,若是给外人见了,指不定多出几个慕名之徒呢。”
“你——”景善若急忙掖了掖被他亲昵得凌乱的发丝,又拉住领口,道,“我不与你说了,反正都是你占便宜。”
“今夜我更是要占尽便宜!”龙公子理直气壮地答说,“快些随明相回了吧,稍后我便去接你。”
“这回要坐花轿了?”景善若期待地问。
龙公子点头。
既然是与凡人成亲,那人间的昏礼之仪,自是不能短少。龙公子偷偷跟曲山长等人借了凡间书籍,将整个过程温了一遍又一遍,虽还有些紧张,但至少大的程序上,应该是不会出错的了。
瞧见景善若满心欢喜的模样,他便知道自己的筹备十分值得。
※※※
“道君?”
“道君呐……”
时近时远的呼唤声,似乎是在叫他,又似乎是在唤另一个人。【奇书网﹕。

越百川从茫然的状态里略清醒了些,缓缓睁眼。
他仍是在那牢房之中,阴暗不见天日,无法得知已过了多少个时辰,甚至多少天。
试着动上一动,那早已麻木的手腕处立刻传来当啷声,看来桎梏并未解除。
“啊,醒来了,人家好担心呢!”竹簪女冠手里拿着一支烧过半截的红烛,笑盈盈地望着他。
越百川瞧她一眼,面无表情地垂下头,不打算再给出任何反应。
“道君,怎么这般冷淡?”竹簪女冠面露委屈之色,伸手撩起他额前垂落的长发,将其在指尖上打了个圈,“竹簪好容易才抽空来看望道君,为何道君却并不欢喜呢?”
越百川闭目道:“要做什么,赶紧做完便消失罢。”
竹簪女冠笑说:“道君一日不食那蛇蝎之毒,竟然还不知餍足了么?只可惜,我今日前来,非是为荼毒道君这宝贵的仙灵之气呀!”
越百川不语。
“怎么,不说话了?”竹簪女冠勾扯着他的发丝,见其如同入定一般,不免觉着无趣,“道君,你可知道,我才刚刚从蓬莱洲回来?”
越百川身上僵了一僵。
他缓缓睁眼,道:“景夫人早已与我无关。”
“贫道自然是知的。”竹簪女冠嘻嘻地笑起来,“可是,即使景夫人如此作想,道君你……恐怕仍口是心非,暗暗存着点念想的吧?”
“没有的事。”越百川矢口否认。
不愿对方再深入此话题,他抬眼瞥着竹簪,故意道:“如你这般妖孽,怎能明了神仙之心。若是好生吸纳天地精华,以你之根基,在归墟谋得一席之地,也非难事。只可惜,尽是旁门左道。”
那竹簪眼中突然一红,怒道:“旁门左道又如何,如今我在昆仑呼风唤雨,谁能阻拦?道君,你能么?”
“见不得天日,改头换面,显赫一时又如何?谁人真正认可你,尊崇你?”越百川鄙夷道,“外表再是光鲜,内里……终究仍是暗道阴沟那条卑劣诡龙罢了。”
话音未落,竹簪五指猛地伸展,掐住越百川的咽喉,将他抵在墙壁上。
“道君,你性命已落入敌手,竟还敢放言惹怒对方!真正好胆魄!”她咯咯地咬着牙,逼近越百川,道,“若非要等着那一线神脉一并炼化服用,我就在此,将你生吞活剥——”
说完,她当真张口咬到越百川的喉间,双齿一错,硬生生地撕下了一块薄皮。
“唔。”越百川闭目忍着疼痛。
待得对方退开,他才仰头道:“你不敢,如此生啖纵然快意,却凭白便宜了竹簪之体。”
竹簪女冠嚼着口中皮肉,轻拭唇角血迹,笑道:“是,待到我本尊前来之日,你便在劫难逃了。届时,可莫要大惊失色,失了仙风道骨啊。”
“劫么?”越百川道,“我最擅长的,便是避劫。”
“这一回,你好运不再。”
竹簪女冠尖声笑起来。
她娉婷几步,踱到台阶边,回首道:“啊呀,被你一顿胡搅蛮缠,竟然忘记特意前来所为何事。”
越百川斜眼瞥着她。
竹簪女冠道:“你可知道,我去了一趟蓬莱洲,是为何呢?”
知晓对方不会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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