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情郎-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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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梅脸色大变,“向阳侯府?”
一切就这么巧合?
“你怎么了?”寒水注意到他的脸色不对。
他看着小女娃,轻声的问:“你是羽儿吧?”都长这么大了。
小女娃眨了眨大眼,“大哥哥认识我?”她怎么不记得自己认识过这么漂亮的大哥哥?
何止是认识?!公孙梅的神情复杂,不知该喜或是该忧。
“你得改口叫我叔叔。”
叔叔?寒水听得一头雾水,“小女娃,你叫什么名字?”
“公孙羽。”
“那你爹是?”她终于明白发生什么事了,两人都姓公孙,这应当不是巧合。
“我爹是向阳侯公孙柏。”
这下子不只是同姓,连名字都相像,难道……
寒水震惊的望着他,“你是向阳侯府的人,而且还是侯爷的兄弟?”
第三章
“你到底又怎么了?”寒水莫名其妙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刚才还答应公孙羽要去帮她爹看病,现在一听到对方是他的亲兄长,又摇头说不。
他是不是在山谷里待太久,脑子坏了?连自己的兄长都不肯医治。
公孙梅摇头,“他见到我,只会让病情更加重,不会对他的病有帮助的。”他也是无奈。
如果他与公孙柏的心结一天不解开,那他们兄弟俩是不会再有见面的一天。
“叔叔,你快点去看看爹爹,他真的病得很重。”公孙羽拉扯他的衣袖,差点流出两行热泪。
听寒水姊姊说,公孙梅的医术很高明,连她从很高的地方摔下去,伤得很重,他都能把她医好,那么爹的病,他一定有办法医治。
公孙梅依然无言,只是轻叹一口气。
“公孙梅,你到底是不是人啊?”寒水忍不住破口大骂,“你大哥都快病死了,你不去帮他医治,难道要眼睁睁的看他病死?”
他只是冷冷的望着她。
寒水的心跳突然一沈,因为在他的眼里,她看见一股悲哀和力不从心,“你到底和向阳侯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他没回答她的问题,只是看了公孙羽一眼,“羽儿,不是我不愿意去医治你爹的病,而是……”他摇了摇头,“有些事情,解释不清,有些人,相见不如不见。”
“你说这些,羽儿听不懂,既然你是爹的弟弟,就没有理由不去替他看病。”公孙羽只是单纯的担心她爹,其他的事,她不管了。
“也许你们会觉得我无情,但我若是真的去了,才是害了他。”并非他不想见到公孙柏,而是公孙柏恨他,恨不得他就此从这世上消失。
“是你不想见他吧?你们是亲兄弟,他怎么会不想见你呢?”寒水不假思索的问,然而这句话却让她想到寒心……
她们也是亲姊妹,但她不想见到寒心也是事实,难道公孙梅和公孙柏之间也存在着这个问题?
呵,她只会顾着说别人,自己呢?
想着,她也无言了。
“你会这么问,是你不懂得被亲人厌恶的感觉。”那时他无能为力的看着一切发生,当时他是那么的不知所措……
要不是那件事情的发生,公孙柏到现在都还是疼爱他的大哥吧?
“我……”寒水望着他透露出绝望的眼神,“现在不是想这些繁杂琐事的时候,而是你想去帮公孙柏看病吗?”这是重点。
“我想,但不能。”他不想让公孙柏的病更加重。
“既然害怕被公孙柏看见,那么就蒙着面吧!”她淡笑的说,想出了这个办法。
公孙梅和公孙羽一起望向她。
“如果觉得以兄弟的身份见面太过沉重,不如遮住面容,就以大夫的身份去替他治病吧!”她紧接着说。
这是最好的办法,不是吗?
公孙梅又露出傻傻的笑容,“水儿,你真聪明。”
他怎么没想到呢?
公孙柏不想见他,那么别在他的面前露脸就成了。
公孙羽听得模模糊糊,不清不楚,不过倒是听得懂公孙梅愿意到向阳侯府救她爹了。
“叔叔,你愿意去救爹了?”
公孙梅点点头,“嗯,不过在侯府里,你得叫我大夫,不许叫叔叔。”
“为什么?”公孙羽满脸疑惑,等着两个相视而笑的人替她解答。
寒水和公孙梅随着公孙羽来到向阳侯府。
来这儿的途中,寒水替他买了套像样的衣服,也替他准备了一条白色面纱,将眼部以下的面容全部遮掩,这不但是进向阳侯府替公孙柏治病的好方法,更让寒水满意得直点头,因为自从他把那张迷死人不偿命的脸遮住大半后,一路上再也没有人对他投以迷恋及赞叹的眼神,特别没压力,而且舒服。
进入向阳侯府后,公孙羽直接带他们来到公孙柏的房间,才进房里,就听见那不绝于耳的咳嗽声。
公孙梅的心情一度紧闷、不舍,连忙上前,在床榻边坐下,举起公孙柏的手腕,替他把脉。
“咳……”公孙柏吃力的张开眼眸,“你是……咳……”
“爹。”公孙羽走到床边,“他是羽儿替你请来的大夫,医术很高明,一定能将你的病治好。”
公孙柏摇摇头,“我这病…咳……是好不了了……”
公孙梅抬头,与他对望,“侯爷别灰心,这病有得治的。”
“有得治?”公孙柏难受的笑了,“咳……”越笑,越是咳得厉害。
“爹……”公孙羽轻拍公孙柏的胸膛,试图减轻他的难受。
公孙梅转头,对寒水吩咐道:“请府里的人帮我准备一套针灸的针具,我得替侯爷施针。”
这病不好好治疗,再拖些时日,就真的没救了。
“嗯。”寒水点头,连忙走出房间。
公孙梅再转头,对公孙羽说:“替我准备笔纸,我先开帖药方,你让人去抓药。”
“好。”公孙羽点头,连忙去准备。
“咳……”公孙柏依旧狂咳。
公孙梅则拿起一旁厚重的被子,将其摺叠后,扶起公孙柏,将被子垫于他的身后,再轻拍他的胸口,让他顺气。
“这样有好些吗?”他关心的问。
公孙柏点了点头,“好多了。”
“侯爷,你这是长年抑郁加上身子操劳所致的病,需要长时间的调养和休息。”他担心的望着公孙柏的脸庞。
八年不见,他衰老许多。
算算,他现在当属壮年,但是憔悴的面容和虚弱的身子,竟比老人还不如。
“我的身子恐怕是不行了。”多少大夫看了之后都摇头,他也放弃了,“也该是时候了。”他的身子与心灵被折腾了那么多年,也是该结束了。
“侯爷别灰心,在下会尽力医治侯爷的病。”他绝对会将他的病治好。
“咳……”公孙柏抬头望了他一眼,“我之前见过你吗?”他怎么觉得眼前的人异常熟悉?就算他蒙着面容。
“没……没有。”公孙梅心虚的摇头。
就在此时,寒水与公孙羽都将他要的东西准备好,拿了进来。
公孙梅立即起身,先拿了纸笔开了味药方,然后交给公孙羽,“你马上照这药方去抓几帖药。”
“嗯。”公孙羽拿了药方,疾奔出门。
接着公孙梅准备帮公孙柏施针,“侯爷,现在请放松心绪,在下得替侯爷施针。”
寒水静静的站在一旁,望着公孙梅专注且忙碌的脸庞,突然看得入神,舍不得将视线移开……
因为公孙柏的病得长期调养,因此公孙梅和寒水被安排在向阳侯府的客房住下来。
隔日早晨,公孙梅独自走到数梅阁外,望着熟悉的阁楼别院,深深的叹了口气。
人事已非,景物却依旧,这是最引人不胜欷吁的事。
他走到阁楼前的老梅树下,现在正入秋,不是梅花盛开的季节,因此枝叶长得翠绿茂盛,替树下的人遮去了炙人的烈日。
梅树的粗干上系了座秋千,随着风,微微的摇动。
“咦?”一位老嬷嬷从阁楼里走出来,“你不是昨日来替侯爷看病的大夫吗?”
听说这个大夫还亲自替侯爷煎药,守了药炉一整晚,今日一早就听说侯爷的身子好了很多,府里的人都说他的医术高明。
公孙梅转头,随即点头,“嗯。”
他认得眼前的老嬷嬷,她是在侯府里帮佣多年的乔大娘。
“你怎么会走到数梅阁来呢?”乔大娘又问。
他这时应该在望柏阁才对啊!
“我只是随便走走罢了。”他随口回答。
乔大娘点点头,“那你还是到别处看吧!数梅阁通常是不让人进来的。”
“为什么?”他忍不住问。
“没有为什么,侯爷就是不喜欢有人在数梅阁里走动,久了,除了打扫之外,也不会有人进来。”再说里头也空无一人,没有进来的必要。
公孙梅的神色一沈。
原来公孙柏从来没有停止怨恨他,就连他之前居住的数梅阁,也不想让人踏进半步,是怕沾上晦气吧?
“原来你在这里。”寒水走进数梅阁,她可是问了好多人,才找到公孙梅。
“找我有事?”公孙梅望向她。
她摇头,“一定要有事才能找你吗?”
他一大早就不见纵影,害得她到处找人。
“我只是随意走走看看。”他突然很想念以前在侯府里的日子,很想念离开许久的数梅阁罢了。
“大夫,你可以随处走走,但请小心,别弄坏了数梅阁里的东西,侯爷会生气。我还有事得忙,不陪你聊了。”乔大娘插话。
“嗯,你放心,我们不会乱碰这里的一草一木。”公孙梅点头,保证道。
乔大娘先行离去。
寒水坐在秋千上,忍不住荡了两回。“这秋千系得真牢固。”
“这是大哥帮我系的秋千,那时他怕我会摔下来受伤,因此特别找了最稳固的绳索,当然牢固。”他的眼眸弯成弦月状,言语间不难感受到他们兄弟之间的情深。
“这么说来,你们兄弟的情感应当很好才对,为什么之后会演变成怨恨呢?”她不懂。
他走近,帮她推着秋千,无奈的说:“因为我这张脸。”
“啊?”她望着他蒙着白色面纱的脸庞,“你那张绝美的脸庞世间少有,怎么会……是因为他妒嫉你吗?”除此之外,她想不出还会有什么原因。
“不是。”当然不是为了这种原因。
“别卖关子了。”寒水受不了了,有时候跟他说话真的是一种折磨,慢条斯理的,是准备急死人吗?
“如果没有我的存在,也许我大哥现在还和大嫂感情甚笃,也就不会害羽儿失去娘亲。”回想往事,他又是一阵心酸。
看见他感伤的眼眸,她不忍心再逼他,“如果你不想说,就别说了。”她不想见他难过。
“我和大哥因为相差十四岁,所以从小他很疼爱我,直到爹和娘都过世了,我还觉得这世上只要有大哥在,我就不会孤单。”他娓娓诉说,“在我八岁那年,大哥娶了妻子,大嫂是个贤良淑德又美丽温柔的女人,从此,又多了一个人疼我,我高兴极了。
“三年后,大嫂替这个家添了一个女儿,也就是羽儿,所有的人和乐融融的过了两年,直到我渐渐成长,大家才发现大嫂的行为越来越怪异,她总是喜欢将我带在身边,刚开始,所有的人以为那是因为大嫂疼爱我,直到我十七岁那年,大哥有意替我说门亲事,一切才开始变调的。
“那时,我只是隐约觉得大哥和大嫂之间的感情越来越淡、争吵的次数越来越频繁,直到有一次我不小心听到他们的争吵内容,才知道……原来一直喜欢将我带在身边的大嫂,竟然病态的迷恋我,就为了这张脸,这张在别人口中称为绝色的面皮,她深深的着迷,且与日俱增……”
寒水好生惊讶,不禁深吸一口气,“她疯了吗?”他是她的小叔,怎么可以……
他的神情暗淡,勉强挤出笑容,“也许吧!”因为后来的事,更是证明了她的疯狂。“大哥为了阻止爆发丑事,连忙将我们隔离,为了这件事,他像是在瞬间老了几岁,最后,他所想到的办法就是将我送走,让大嫂死心。
“就在大哥要将我送走的那一夜,悲剧便发生了,大嫂为了阻止大哥这么做,不惜以生命要挟,为了不酿成丑闻,大哥将她关进房里,不管大嫂在房内如何哭闹,他还是执意将我送走,我慌乱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看着疼爱我的大哥和大嫂为了我决裂,我心乱如麻,却无法停止这一切,就在我要被送走的前一刻,房内的哭闹声停止了……”
“她不会真的……”
天呀!寒水无法想像那是怎样一个慌乱的场景。
公孙梅点了点头,“她以一条白绫结束了这一切的闹剧,也终止了所有的人原本以为会一直下去的幸福。”
所以公孙梅注定得背负着这条罪过……她忍不住开口,“她怎么可以这么自私?”
一条白绫终止了她的痛苦,却开启了公孙梅的苦难。
“接着几天,整座城里的人都在议论着这件事,大哥终于受不了,日日夜夜买醉,醉了,便对着我诅咒狂骂,他怨恨我这张脸,话语间甚至认定我是个不祥之人,才会为这个家带来毁灭。”
“这根本不关你的事。”寒水忍不住为他抱不平。
从头到尾,最无辜的人莫过于公孙梅,难道公孙柏不知道?
“也许我真的是一个不祥之人吧!不然怎么会才出生不久,爹、娘便相继辞世,就连大哥原本幸福的家,也让我弄得家破人亡。”他淡然笑说。
“不,你不能这么想……”她都快受不了,他怎么还能这么冷静?
“处于当下,我不得不这么想。”那时,他只能扛下所有的罪过。
“你……”等等!她想到了。“这就是你之后会一直待着山谷里不肯出来的原因?”
公孙梅点点头,“嗯,我以为只要不离开那里,所有的事情都会过去,只要我消失,所有的伤痛也会跟着消失……”
因为他怕自己还无法面对当年发生的一切,现在想来,好像没那么困难。
突然,她又想到了什么。
“你怎么知道通往山谷的路?”总不是刚好有人带他下去吧?
他只逸出怡然的笑声。
“你该不会跟我一样,也是从悬崖上跳下去的?”这么想,更说得通,不是吗?
“那里是最快的捷径,不是吗?”他没否认。
“你这个大笨蛋,竟然为了这种事想不开,从头至尾,错的人根本不是你,你是在傻什么?”她为了他心疼,为了他抱不平。
他还是轻笑着,然后望着自己的手心。
随着他的视线往下望,寒水这才发现,自己的手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紧紧的握住他的手掌。
接着,抬起头,她再望向他的笑容,随即像是遭到电击,连忙放开他的手掌。
“我只是……只是……”她越说越词穷,“你别乱想。”
自从上次在山谷不小心与他双唇对碰之后,她总觉得与他之间存在着一股莫名其妙的感觉,这种感觉怪异得可以。
“我知道,你只是关心我罢了。”说真的,自从感觉到她紧紧的握住他的手掌后,以前的事对他而言好像没那么伤感了,就像是有一股安定的力量注入他的心神。
“谁关心你了?!少臭美。”她死都不会承认。
“呵……”他的笑声隐含着得意。
公孙梅又在顾药炉了。
寒水走过去,“你去休息一会儿吧,我来顾药炉,再这么下去,你的身体会受不了的。”
她真的只是忍不住想关心他,最近,这股异样的反应越来越频繁了。
他摇摇头,“侯爷的身体已经渐渐有起色,这种时候,更不能大意。”
她蹲下身,陪着这个傻瓜,“你这样费心劳苦,他知道吗?他能感觉得到吗?”她为他不平、不舍。
“人的生命中,总有几个人值得为他费心劳苦,那个人毋需知道,因此,在我的心里,已经注满八年来未曾有过的满足。”对于满足一词,他从来不会要求太高。
他从来没想到能再见到公孙柏,如今与他靠得这么近,又能照顾生病的他,他已满足了。
寒水不禁动容,拿了小木椅,在他身旁坐了下来,“好,你喜欢费心劳苦,就费心劳苦呗。”她管不着,“不过你若是累了,就靠在我的肩上休息一下吧。”她指着自己的肩胛。
他感动的望着她,“水儿,你真好。”终于又有人关心他了,感觉真好。
哇!会不会太夸张了?
“喂,你别想太多喔。”她话说在前头,“我只是怕你累瘫了……不,我是怕你……”怎么找不出一个合适的词来反驳呢?
公孙梅的双眼依旧闪烁着感动的泪光,“总之,你关心我,我很高兴。”
他真的是个容易满足又好打发的呆子耶,她怎么会对这个笨蛋一点办法也没有?
“你再胡说,我就不陪你了。”
她无言辩答,走开总行吧?
“水儿!”他连忙拉住她的衣袖,阻止她离开,“你陪我说说话吧!”只要她陪在他身边就行了。
“你真的很多话。”话少说点会死吗?
“嘴巴这么好用,只用来吃东西、不说话,多可惜啊!”他又露出那招牌的傻瓜笑容。
看着他专注在她脸上的眼神,她竟然越来越不自在……
“那你还不快看好你的药炉!”
药炉又没长在她的脸上,他一直望着她做什么?
公孙梅听话的移开视线,看向药炉,“水儿,你不想回去看看吗?”
“回去哪?”她故意装傻。
“你心里有惦念的人吧?”一定有!“你不想知道他们过得如何?一切都好吗?”
她别开脸,“再问,我就真的离开,不理你了。”
这一切对她而言都已经不重要了,不是吗?
对那些人而言,她可能已经是个死人了,惦不惦念又有何意义?反正她在寒风堡本来就是个可有可无的人,不会有人替她伤心、挂念的。
“水儿……”他又叫唤。
“又有什么事?”他真的很烦人!
“少去想那些心烦的事,有时候,怎么让自己开心的过日子,才是最烦人的问题,你要不要多花点时间想想这个问题啊?”
寒水朝他翻白眼,“你懂什么?”
开心?
这种感觉离她好远、好远,远到她觉得自己从来没有碰触过它。
他只是一个呆瓜,他能懂什么?
“我是不懂,不过……”他握住她白晰的柔荑,“我可以陪着你,一直。”
听着,她忘了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