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华无度-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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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产。母体已经是超负荷状态,她本身的底子就不好,而且腿骨、腰椎骨在这几年都开始快速退化,这个年龄的她的状况相当于正常人五十岁左右的时候,就算是现在催产,她比普通的高龄产妇危险得多,想要保住大人的性命,最稳妥的方法就是放弃这个孩子,二哥,是时候下决定了,一拖再拖只能让大人的情况更危险,你是知道的,孩子就算生下来也会被送去水桥家”
“什么?你你们说什么?”幽芷虚弱而嘶哑的声音打断了所有人的动作,她知道,引产就是要把一个活生生的婴儿掐死在腹中来保全母体,谁能下得了这个决定,让还没来得及看看这个世界的孩子就这样子死去,谁能这么做?谁能这么残忍?
突然有护士说病人血压不稳,开始下降。叶式慌乱地看向沐辰,等着他决定。
“马上入院。”沐辰斩钉截铁的这句话让在场的医生护士都开始忙乱起来:准备救护车、安排主刀医生、接洽医院人员
幽芷凭仅存的意识用右手死死抓住沐辰的衣角,向下拉了拉,她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只是看着他,乞求着他,他反手抓住她的手双手握着,叶式看准时机给她扎了针进入手腕,而她想要挣扎的双手却被沐辰死死抓住,他看着她一直对着自己摇头,嘶哑到若有若无的声音只有他能听见似的,她在说,她在喊,她在叫:“不要,不要,不要让我恨你,不要让我恨你”
他扯了扯嘴角对她笑,用渐渐低沉下去的声音说:“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什么都会好的,都会好的”
仲秋到了,花落了,叶子也凋零了,万物似乎都稀疏的可怜。
她静默着,体会着不知是谁写的字句,生命如同一座空城,装满了妖言惑众的感情。
而她,被蛊惑了,分不清是怎样的感情关在她内心深处那座灰色的监牢,每天咆哮、撕咬、吼叫。
他又有一个月没来看过她了。
她记得自己醒来看到他的时候,他坐在医院的角落,弯着背脊,一地的烟头,而她选择默默地走回了病房,
他来看她的时候,她只是流泪,不说话,不抽噎,只是一味地流泪。
当天晚上,医院里又闹腾了起来,后来护士告诉她她昨晚差点就停止了心跳,把家属和医生吓得半死。
后来整整一个月,她都是平静地度过,他没有出现过,连带阿龙也一并消失了,秦示儿一有时间就回来陪她聊聊天,杨欣和王韵也来过,就连安乔都探了两次病。
直到修站在她面前,她脸上才少了点呆滞,多了点喜悦,她对修说:“你过得好吗?”
修看了看她的无名指,说:“应该没人比你过的糟。”
她顺着他的视线看着戒指说:“姐姐的戒指很漂亮。”修不再说话,听见她又说:“你,可以扶我重新站起来吗?”
沐辰见到苏幽芷的时候,她已经出院了,修送她回的家,站在沐辰面前,修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满是深情地看着幽芷说:“我能做的就这些,剩下的靠你自己了,我等你。”
幽芷点了点头后,修就把空间留给了他们两个,不再言语,径直出了门。
她要走。这是沐辰脑子里蹦出来的第一个想法,然而也得到了验证。
苏幽芷往他的方向走了几步,一个脚步不稳,险些一头栽在地毯上,她回过神来,看见正扶着自己双手的沐辰,她想抓住,却还是硬生生给推开了。
“我们离婚吧。”
“你真的这么恨我?”沐辰的右手紧紧掐着幽芷的下颌,她都有些喘不过气了时候,他才放开了她,看着她一言不发地走到沙发旁坐下。
“我不恨你,我只是没办法原谅你。”
他不语,空荡荡的房间感觉一瞬间连生气都没了。
“当年你开车撞伤了我的腿,就算现在腿脚不好,以后都不能跳舞了,我也原谅你;你不告诉我我丢失的记忆,就算我再想知道我缺少的记忆,我也不怪你;你答应水桥家把我的孩子送给他们抚养,我也可以像个傻子一样不闻不问,因为我只要孩子活着就好,但是,你不要我们的孩子了,你不要她了,你要逼着我杀了她,是我们,是作为她父母的我们亲手害死了她。”医生告诉过她,那是一个成型的女婴,而她始终没有提过要去看看,或许她知道她已经承受不起了。
幽芷已是满脸的泪水混合着痛苦的滋味绞痛着全身上下,开始哭喊着:“还有,我一直都不敢去相信,但是我说服不了我自己,你为了打击苏锡信,你把信子的往事爆出来,她在风口浪尖上的时候,你揭发她的事情,你彻底毁了她,她是我妹妹,你知道吗?她是我除了二哥以外唯一的亲人了,你知道吗?你知道吗?无论她做错了什么,我从来都没想过害她”
沉入永夜的沉默,她都给他定下了死罪,而他,还能说些什么呢?
“你无话可说了吧?”她似笑非笑,“以后,我不想再见到你,见到你只会让我想起信子坠楼的样子,想起那个没有来到人世的孩子。”
她转过身,向门口走去,她身体本来就还病着,所以一步比一步走的艰难,像是耗尽了所有的决心和毅力,从所未有的难,走了七八步,停在了大门口,背对着他说:“修会带我离开这里,我们应该也不会有再见面的机会了,你,自己保重。”
她看了看自己的脚,一步,这一步,怎么跨进来的,就怎么跨出去,跨出了这一步,就彻底消失在上海这片土地,消失在这个房子的空间,消失在沐辰的生命中。
作者有话要说: 生命如同一座空城,装满了妖言惑众的感情。
☆、终是一场荒唐梦
修安排苏幽芷先搬到秦示儿那里住两天,一方面是考虑到她的身体状况,另一方面是护照什么一堆证件需要临时办理得耗费些时间,他跟她说好了,等她的病休养满一个月后就马上离开。
秦示儿却古怪的很,一点都不像她了,她几乎都不出门,成天没事就看着天空发呆,有时候还会看着苏幽芷,眼睛眨也不眨一下,待苏幽芷发现的时候,她又连忙收回视线或是转移视线。
“苏幽芷,你,真的要走了吗?”秦示儿憋了几天的话还是说出了口。
“嗯。”苏幽芷话说的少,也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也就没多大心思放在秦示儿身上,更不要说发现她的不对劲了。
“你结婚的时候,我一直没说祝你幸福,因为我认定了你们会相守到老,所以不会需要口头上的祝福而已。”
苏幽芷这时候才正视着秦示儿,这是第一次看到秦示儿这个样子,说不出的老成和伤感,继续说:“你不能够试着去再接受沐辰看看吗?你生病了,尽管大家都各自在忙碌地生活,他公司也是一堆烂摊子要处理,但他为了你能够宽心,费尽心机地安排几个跟你相交不错的人轮流去陪你聊天解闷,信子死的时候,他是怕你知道才让我们几个都去陪你,同时也瞒住了消息,但是我看得出来,他很爱你,爱到让人嫉妒,让我嫉妒,我和阿龙不可能做到,不可能幸福,所以希望你能一直让我嫉妒,一直幸福,至少让我看到你比我幸福,人生比我圆满”
她哭了,天大的事儿也当玩笑的秦示儿哭了,还是放声地哭了出来,哭的苏幽芷一阵焦乱,她抓着秦示儿的肩头,也跟着哭出声来,然后摇着她不停地问:“怎么了嘛你?到底怎么回事吗?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乱七八糟的话,什么叫你至少要看到我比你幸福”
苏幽芷一直抱着秦示儿哭,一直哭,哭到都没人记得原因,都不知道还要说些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秦示儿这么说
接下来的几天,苏幽芷的梦魇一点扭转的趋势都没有,反而越来越严重了,再加上做了手术,身体越来越虚,脸色也越来越不好,修每天都会来看她,给她带一些补品什么的,但是她总是吃不下,吃了也会吐出来,直到吐干净了为止。
秦示儿看见这情况是越来越不对劲了,拉着修急的跳脚:“你说怎么办啊?这都几天,还是这个样子,怎么办啊?要不然,我们送医院去住院吧。”
“不、不行,我不去、不去医院。”苏幽芷扶着厕所的门探出头说。
秦示儿见她要滑坐在地上了,连忙上去扶起她的上身,说“我知道你不想让沐辰再知道你的消息,但是这才几天,你就这副鬼样子了,再这么折腾下去,你命都没了啊。”
“不,不,我不去,我不要去。”
修见她还是抗拒的很,直接上去抱起她,二话不说就出了门,一路上苏幽芷都在打他,让他放下她,嘴里一直嚷着她不要医院,她不要去,修完全像是没感觉一样,只管往停车场走去,苏幽芷还是撕拉他的衣服,在他胸膛、脖子乱打,“啪”的一巴掌让他停住了脚步,苏幽芷有些怔住了,看着他微红的右脸,她自己都不敢相信她打了他一巴掌,修不像往常一样,而是冷着个脸说:“闹够了吗?闹够了就去医院。”
“不,不去,我不去”
“你既然都决定要离开他了,为什么还要去考虑他的想法,难道怕他担心,怕他看见你这副样子,你就要害死自己?”
“我、我、我只是不想他看见我像我姑妈一样死在医院。”可能是刚才哭过,苏幽芷说话都有些哽咽。她知道她在生病,她怕死,但是她更怕死在医院里,她怕自己一旦进去了,就再也没有机会出来了。
“好。”
他听见了他的回答,多久没听见过这个回答了呢?但还是有种慑人心神的力量,让人相信。
市立医院的特医休息室。
“三哥,你怎么到这来找我了?你不是讨厌消毒水的味道吗?”叶式从来是嘴上说着,手上不停的人,这不嘴还一边在说话,手就一边在人体穴位图上反复考察着。
“式,来一局。”修直接把一个长方形的小盒子扔在了办公桌上。
叶式惊讶地回头看了看他,然后又恢复正常,笑着脸说:“放马过来,等了那么久,我一定要一雪前耻。”
五分钟后。
“你输了。”修的一声掷地有声。
“是啊,是啊,我玩干瞪眼就没赢过你,看来我这辈子都没机会成老三了。”话说多年来叶式在干瞪眼这一战场上是屡战屡败,屡败屡战,到后来修再三表示,输一次答应对方一个要求,而且他没有什么特别需要的话,不会再陪他玩,所以叶式很无奈的说:“说吧,要求是什么?”
“去秦示儿家给某人看病。”
“啊?不会是姓苏的那位吧?”
结果,挂号费都上千的叶式叶大大夫亲自携女友夏禾上门看病。
两位医师做检查的时候,苏幽芷还在沉睡着,但是明显睡得一点都不安稳,一会儿翻来翻去,一会不断呓语,再不然就是突然冒起冷汗,这情况维持了一个多小时的样子,她就在自己一声大叫后,惊醒过来,定了定心神,看见的第一个人是叶式,拼命地去拿自己的被子,嘴里说着:“我不要你治,我什么事都没有,你回去,你快回去。”
叶式完全不理会她的话,在床边坐下,拿出体温计调试温度,说“你以为我想治,我是被逼无奈,我虽然不喜欢不听话的病人,但是我这个人呢更不喜欢干没挑战的事情,既然你这么抗拒我给你治病,那么”说着就把温度计递到苏幽芷面前,“我还真不能撒手不管了。”
叶式见她没有要接体温计测量的意思,就向一边的夏禾递了个眼神,夏禾就会意地上前拿过体温计,右手捏住她的下巴,硬是塞进了她的嘴里,叶式笑了笑说:“只有听话的病人才会顺利地早日康复,不然就得麻烦夏医师给好好□□□□了。”
之前,夏禾作为妇科医师给她检查的时候,只是不说话,什么话都不说,通常都是检查完了,她就向沐辰点了点头,其余的一概不当面说,苏幽芷本以为她是个娴静的女子,所以不爱说话,而现在明白了,不爱说话的人,除了像小婉这种,还有一种,就是——夏禾。
叶式说了几种用药和点滴的安排让夏禾记住之后,作势就要走,走到门口处,转过头说:“这事儿我不会告诉二哥。”
秦示儿家的客厅。
秦示儿在客厅里来来回回晃悠了无数圈了,见着叶式出来,就迎上去问:“怎么样了?”
“她最近是不是睡眠变少了?而且半夜时常会惊醒?”
“是,而且整个人经常像是得了魔怔一样发呆,我叫她好几次她都听不见,有时候要摇她她才有知觉。”
“八年前就有发生这样的情况,出了车祸后,二哥留着她在上海医治,不过那时候她很奇怪,她不记得所有事情,只记得自己叫芷儿,像是小孩子一样成天在二哥身边撒娇,还很喜欢看芭蕾舞的演出,不像现在这样,我们当时检查过她的大脑,没有受损的部分,如果说是失忆也完全说不通。”
“你、你、确定、是撒娇?”说这话的是秦示儿。
叶式就将公文包里面的档案拿了出来,摊开了放在桌子上,“这是苏幽芷从那个时候开始的所有病例。过了一年多以后,她莫名其妙地变得比以前清醒,她叫二哥辰哥哥,不过后来她病了,跟现在的病差不多,一开始她要睡很久很久,后来她不愿意睡觉了,她说睡觉很恐怖,睡了觉她就醒不来了,我当时怀疑她精神方面有问题,就找了一个精神科的同事来帮她看看,建议用催眠的方法还有刺激神经的方法先治疗看看,哪知道那个自称是她二哥的什么姓杨的也跑来找她,硬是不许治疗,他跟二哥不知道商量了些什么,结果二哥真的让他把人带走了。”
“那你们从头到尾都没有对她这病治疗过?”秦示儿有些薄怒道。
“不是我们不治,而是这种治疗风险太大,一不小心就会精神崩溃,那一切就完了,要不是上次她去蓉城犯病,不肯吃药不肯压制病情,硬是让姓杨的找医生给她治,来上海又惹出一连串的麻烦事,打击太大了,不然现在精神和意识也不会变的这么弱。”
“那目前坏到什么程度了?”一直坐在沙发上没开口的修说。
“刚才的检查发现她目前的意识只知道抗拒去医院,抗拒我给她治病,就连夏禾逼她测体温,她都没多大意识去抗拒。”叶式弯腰收起刚才的档案装进包里,重新立直身体推了推眼镜,“三哥,我还是那句话,我、只能尽力而为。”
自从苏幽芷开始被治疗之后,她虽然呕吐和无法进食的现象缓解了,但是精神依旧不济。
那一日,秦示儿进房间去看看她的时候,听见她说话了,不是不去医院之类的话,而是嘴里喃喃自语到:“信子,对不起,对不起,姐姐的错,全是姐姐的错,你不要怪其他人。”
她当然知道所谓的“其他人”是指沐辰,她听说苏幽芷离开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她怀疑信子的死跟沐辰有关。
一日,上海初晴的早春还是特别宜人的,风轻云淡,掠过人的皮肤都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舒适感。
秦示儿带着呆呆的苏幽芷去了郊外的基督教教堂,叶式说这种天气偶尔出去散散心可能会有帮助,毕竟追根究底,她这病是心病引起的,心病还需心药医。
教堂的建筑构造有些法国古堡式建筑的影子在里面,教堂外面的钟楼上的巨型钟表,给原本肃穆的教堂又增添了几分神秘和庄重,一间空荡荡的教堂,没有人,没有神父,只有过道两边的座椅,四壁上的裸体石刻,正前方十字架上被捆绑的耶稣,他选择在他挑选的十字架上赎罪,除了他,我们别无拯救的方法,此时此刻,除了宗教的气氛之外,就只有一室的静谧了。
白色,象征着和平、自由、纯洁、善良。
有人说满室白色的教堂可以净化人心的丑恶和一身的罪孽。
秦示儿牵起她的手走到十字架前,说:“苏幽芷,白色的教堂很美,对吗?仁慈的上帝会宽恕所有犯了罪行的他的信徒,对吗?”
苏幽芷一直都不怎么愿意说话,这时候也是不吭声,但是眼睛里已经开始雾蒙蒙的了。
秦示儿把她拉到教堂的一边——那是世人向神父诉述,同时请求得到救赎。
苏幽芷有些动容了,第一次,她感觉自己站在这神圣的地方是个肮脏的罪人,她从秦示儿手中抽回自己的手,一步,一步,再一步地向那个罪孽之人诉求的位子走去。
还有三步,两步,一步??????
就在这时儿,秦示儿一把抓住了她,推着还有些恍惚的她向对面的位置走去——神父的位置。秦示儿把她按坐在那个听遍世间苦难的位置,然后苦涩地笑着坐到她刚才要坐的位子上,无形中,她以明了了一切。
苏幽芷想要去打开隔着两人的帘子,但是秦示儿出声阻止了她,然后她乖乖的坐在那里,听着秦示儿说:“仁慈的神父,请你代替伟大的上帝,请你听听我的罪恶,我的苦痛吧。”
作者有话要说:
☆、最是无情
我和阿龙是什么时候走到一起的呢?当时苏幽芷也是这么问我的,但是说实话,我自己都不记得了。
有人不是说最自然而然的爱情是在没有时间观念的情况下产生的吗?而往往刻骨铭心。对此,我坚信不疑。
对我而言,一开始,阿龙的坏毛病很多,可是都化作丝丝甜蜜渗入了生活中的点点滴滴。
我站在肯德基的门口旁边踢了不知道多少次脚边的石子,在我又一次高抬起我的脚的将其中一颗小石子踢得老远之后,就像是要被宰杀的鹅鸭一样把脖子伸得老长,四处张望了好几分钟,无果,我便接受了这个事实:陈镜龙这厮,居然敢放我鸽子。
我郁闷到了,一向只有我放人家鸽子的份,今天居然反了天了,让我吃了一肚子的窝囊气,我空着肚子一个人漫步在街上,准备打道回府,每走三步就问候一遍该死的陈镜龙,每走到五步就扬言我要将他挫骨扬灰,本来我家不远,但我硬是走了一个多小时,就在我到了小区门口的时候,那个前来负荆请罪的人正好撞我枪口上,我开口就一通乱骂:“你大爷,你又跑出哪儿跟美女卿卿我我,难分难舍了,把本小姐仍在大马路旁等你很好玩是吧,你丫的是看我脾气太好,没跟你打起来是吧”
哪知他闷不吭声,一句话都不说,硬是等到我骂的渐渐没了声,才走上前来,双手抱住了我,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