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古斯都之路-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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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来到了凯旋式的起点,城郊的马提乌斯大校场,六百名兵士衣甲鲜明齐整地列好了队,路库拉斯身着白底紫边的长袍,坐在华丽的马车之上,脸上涂着赭红色的染料,车旁边是市民、官吏、异族观众和高级俘虏组成的游行队伍。卡拉比斯站在了队列的最前方,手持路库拉斯的权杖,负责调度整个凯旋式,他们从大校场开始出发,打头的十二名身着全套装具的骑兵,这些人的全身包括脸部都包裹在精钢锻造的铠甲之下,手持缀着流苏的长矛,跨坐着镶着黄金的马鞍,让大道与骑楼两侧的小孩都兴奋不已。跟在骑兵后面的,是四十名扛着巨幅画像的奴隶,这些画像描绘了路库拉斯在东方各场战斗的场景,卡拉比斯也跟在此处队列里。
其后是缴获的十辆本都的战车,车轴上还有明晃晃的镰刀,轰隆隆地响动着,让簇拥起来欢呼的市民们掩嘴惊愕起来——他们很想知道,在战场上被高速行驶的这种战车上的镰刀割到,是个什么样的光景。
再后面,是六十名被俘的本都与亚美尼亚高级臣僚或贵族,他们事先全都表示归降了罗马,所以他们不必在接下来在经过维利亚山的山脊时,被就地处决,这些人都带着和善卑谦的笑容,对着前来观赏他们的罗马市民——一旦凯旋式结束后,他们会在罗马城定居,过着基本衣食无忧的日子,他们的后代自动转正为罗马公民。
再后面的行进队伍,更让罗马的市民惊呼不已——一列列车辆,拉着各种各样的巨大的青铜船首,这是路库拉斯在海战里缴获而来的,据说共有一百一十个之多。
再后面是三十六名奴隶和五十八匹骡马,背着盛满金币与银币的陶瓮,总数有一百七十万枚,还有大批的盾牌与铠甲,这表示路库拉斯的对外战争,并非像政敌所诟病的那样,而是给罗马城的元老院与人民带来了巨大的财富。
最后,是一块驮着巨大石碑的车辆行驶而来,石碑上的铭文刻着“卢修斯。李锡尼。路库拉斯,曾在清剿海盗的战争里,资助过庞培三百五十塔伦特的金银军饷,迄今未还,谨此立碑纪念”这是事先路库拉斯与凯撒商量好了,有这种方式,来讽刺那个如日中天嫉贤害能的大将庞培的。
最后的最后,坐在黄金马车上的路库拉斯,威风凛凛地进入了民众的视野,这时凯旋式队伍已经穿过了帕拉丁山与卡里安山的交界山谷处,前来欢呼的民众也越来越密集,路库拉斯向所有人挥手示意着,但六百名兵士的队伍里却发生了骚动——兵士们对着市民唱起了歌曲:“金枪鱼是个大方的统帅,我们跟随他征战七年,他很慷慨地送给我们九个鹰嘴豆作为报酬!”
听到兵士揶揄的歌声,市民们哈哈大笑起来,路库拉斯急忙把卡拉比斯喊来:“对那帮兵士说,事后的报酬增到九百德拉克马,叫他们改掉现在的歌词。。。。。。”
随后,队伍浩浩荡荡,又穿过了卡皮托尔山,在山上的战神庙处,兵士们像神像敬献了缴获的各种武器与铠甲,随后队伍绕着帕拉丁山下的圣界走了一圈,最后抵达了罗马大广场,路库拉斯下了马车,在挥洒的薄荷花瓣下,沿着广场的“圣道”走了一遭,最后的终点处,是代表罗马神界最高权威的,朱庇特庙。。。。。。。
直到夜晚,罗马的市民还流连在路库拉斯掏钱给他们举办的角斗比赛与宴会之中,但卡拉比斯干了一天的引导员很累了,他坐在大广场新落成的阿波罗小神庙前台阶上,这座小神庙是在凯旋式前路库拉斯掏腰包建造的,来表达他的氏神同时也是罗马的保护神(之一)对他胜利的庇佑——其实原本大广场已经有一座旧的祭祀阿波罗的小神庙了,于是路库拉斯就让工匠以这座小神庙为基地加以扩建,搞得整座建筑好似个“俄罗斯套娃”般。
就在依然沉浸在凯旋式欢乐的罗马市民,还成群成堆地在大广场上,围绕着刚才的本都战车或青铜船首津津乐道时,卡拉比斯看到,一个手持火炬的脸色苍白的中年男子,在一帮年轻人的簇拥下,站在了广场中央,对周围的市民大喊道:“公民们,我,是议员也是你们的朋友,喀提林!今天的凯旋式是多么的壮观,但你们难道不知道?路库拉斯的战争给我们罗马带来的多么大的收益嘛,今天所展出的东西,不过是其间的冰山一角而已。小亚的肥沃田产,漂亮的女奴,健壮的男奴,无数的金银财宝,想想吧。而你们今天所收到的补贴,不过是一个人二百塞斯退斯。”然后他把手一指,指向了坐在台阶上的卡拉比斯喊,“而那个自由民却能取到五百德拉克马,折合二千塞斯退斯!”
卡拉比斯心想这也能中枪?这个喀提林看来暗中跟随观察自己很久了,果然在他的煽动下,很多市民开始愤怒地鼓噪起来,喀提林继续道:“那么,这场战争究竟给我们带来何种益处?难道不是我们这些公民在全力支持这场战争的胜利嘛,而现在我们却被那帮无所事事的贵族给欺骗了,他们诓骗了我们为共和国付出的鲜血和忠诚,占据了战争利润的大头,却只给我们些许残羹冷炙,你们就甘心吗?要我说,罗马的敌人不在东方,也不在北非,也不在高卢,而在元老院里面,那些坐在圈椅上满脑肠肥的家伙!”
第28章小凯旋式和斗拳(中)
许多市民与追随喀提林的年轻人(看样子是贵族子弟),纷纷举起拳头大喝,表示对喀提林的支持,然后这位高举手里的火炬:“只要让我登上明年的执政官的位子,我保证——免除你们向那些新贵骑士所借的沉重债务,并向你们每个人分配新征服的北非、小亚和拉丁同盟的一块田地,至于奴隶随意跟随我的,全部加以释放,不用看你主人的脸色——我再说一遍,罗马需要我,需要更多强有力的人物,而不能把希望寄托在那些整天只知道开扯皮轱辘会的元老贵族身上!总之,支持我喀提林,就是支持解救你们自己!”
这番话掀起了整个演说的**,人们不再关心刚才路库拉斯的凯旋式起来,他们明显被喀提林狂热的情绪和慷慨的条件感染了,高呼狂叫起来,卡拉比斯心想看来是这个叫喀提林的在公开竞选,但管我鸟事,我只是来打酱油的,手里也没公民选票,就准备拔脚回家了——凯旋式前,路库拉斯还叮嘱了,明天所有的自由民来他在罗马的府邸集合发钱,举办宴会,而且他们全家族要向大伙儿表示谢意。
直到路库拉斯转身离开广场时,他还能听到喀提林的嘶吼声隐隐传来,心想这家伙借着凯旋式人气最旺的时候,来广场发表演说,果然有点手段。算了,算了,这些坐圈椅间的争斗,管我毛事。
“别把你的背影对着我,是谁给你的胆量?卑贱的自由民,刚被释放的亚细亚奴隶,都是你们这些人涌进了这座城市,害的公民们失去了工作,失去了财富,你们现在还想让你们的崽子们获取宝贵的公民权,这简直让人无法忍受!”突然,喀提林旁边的一个年轻贵族子弟举拳冲着卡拉比斯喊叫道,然后市民沸腾起来,他们突然对黑头发的卡拉比斯充满了仇恨,就是突然之间,仿佛他们遭受的饥寒潦倒,都是卡拉比斯导致的一样,这种煽动敌视的伎俩是屡见不鲜的。也许,那个年轻贵族如此挑唆的目的,就是要让市民在广场上当即把卡拉比斯血祭掉,来激发他们更大的狂热性。
石子雨点般飞来,卡拉比斯好汉不吃眼前亏,他迈动了在小亚服役期间练就的脚力,跑得和风一般,那些石子纷纷丢在他的身后,一大帮人跟在他后面追赶着,但是卡拉比斯仅仅绕着裘可拉大道提速跑了一千罗马尺的距离,这些人就气喘吁吁地被扔下来了——长期在都市里混吃等死、卖票求生的日子,消磨了他们身为公民的韧性和强健。
游刃有余的卡拉比斯一路狂奔,窜到了城外女战神庙后的自家公寓里,这时他看到波蒂正在客厅安慰着帕鲁玛什么,帕鲁玛浑身因为恐惧而发抖,眼角也多了块淤青。
“小鸽子怎么了。”卡拉比斯从餐桌上喝了口水,问到。
“前面街区的罗马孩子殴打他,嘲笑他的残疾。”波蒂有些惭愧地说到。
卡拉比斯握着杯子的手有些抖动,但他还是压住心中的愤怒,宽慰说:“明天去路库拉斯那里还能领到五百德拉克马,到时我们就搬出这个公寓,进入个更大更漂亮的,和有教养的人住在一块。”然后他觉得不能就这么算了,就说明天我们全家都去帕拉丁山那儿,路库拉斯的别墅。
第二天清晨,卡拉比斯蒙着斗篷,拉着一瘸一拐的小帕鲁玛,后面跟着波蒂,慢慢地走过了前面的街区,看到了一家衣物店,便走了进去,这时果然几个十几岁大的孩子,跟在他们的后面,挤眉溜眼,喊出各种侮辱帕鲁玛残疾的话语,四周的平民们都在呵呵笑着,好像在这种事情里特别能得到乐趣。
“你们这里最昂贵的衣物,需要多少钱。”卡拉比斯沉着脸,站在柜台之前,那售货员鄙夷地看了卡拉比斯一眼,说“我建议您还是选择个中档的好了,也就五个第纳尔,恰好够你干三个月的了。”
“你这眼神是怎么回事,难道你自己不是个自由民吗?”卡拉比斯盯着那售货员脖子上的铭牌,说道。
“自由民也是分等级的,我好歹在主人的遗产里,也分到了这个小店面,但看您这身军团斗篷,以前也就是干宿营奴隶的吧,怎么?被主人赏赐件旧衣物就了不得了,那现在您在哪儿高就,监狱还是刑场呢?”那售货员皮笑肉不笑地讥讽道。
卡拉比斯慢慢排出二十个德拉克马,一字一顿地说:“拿最好的衣物来,而你,跪下来帮我的养子试穿。”那售货员看到一叠猫头鹰银币,嘴都有些歪了,然后依然嘴倔道:“呵呵,您是从哪儿贷来这二十个银币的。。。。。。”
“住嘴!”卡拉比斯恶狠狠地揪住了对方的衣领,“就你这个方圆不过十个罗马尺的老鼠窝棚,哥现在就能掏出一百个德拉克马把这儿买下来,哥的庇主是凯旋将军路库拉斯,哥在战场上缴获过蛮族万王之王的冠冕,你现在给哥跪下来,帮我的养子试穿衣服,难道这不是你的职责嘛,讨好你的客人吧!”
说完,卡拉比斯把那家伙往外面一拖,那家伙滚爬着,恰好跪到了帕鲁玛的面前,一个帮工急忙上前,把衣物递给了他,暗中劝道:“不要惹毛这种人,自由民得看庇主的,当年苏拉宠爱的一个自由民,花了五百德拉克马,就买了罗马城里最豪华的别墅,谁敢和苏拉作对?”
围在店面四周的人越来越多,跪在地上的那家伙嘴角继续抽搐着,时不时翻着白眼,看了看卡拉比斯,慢慢地帮帕鲁玛穿上了件丝绸的上衣,帕鲁玛在穿衣服时,腿脚不是很灵便,然后很难堪地说:“卡拉比斯、波蒂。。。。。。”结果那几个一直跟在后面的熊孩子,就捧着肚子,模仿着帕鲁玛的姿势,狂笑不已。
当他们看到卡拉比斯上前,死死盯着自己时,就挑衅道:“怎么,难道一介自由民,和他的崽子,要向罗马的公民行凶吗?”
随后就是长长的“啊哦哦”的惨叫,卡拉比斯死命地踩住了一个熊孩子的脚,捏住了他的下体,道:“你也配叫公民?每天都要从父母口袋里偷三四个阿司的黄口小儿,侮辱一个异族的残疾孩子,就能让你当上公民了!?”然后他猛力一推,几个熊孩子都滚到了店面外面的泥土上,卡拉比斯的脚尖扬起尘土,狠狠地踢着那几个熊孩子:“你们的父母每天都去吃梯伯河口小船运来的单粒小麦做的救济面包;你们这些小子,连三个德拉克马的胸饰都买不起;你们的家庭穷得连灶台都裂缝了,还要维持体面,养两个又聋又哑的老奴隶;你们每年只有在军队凯旋时,或者执政官选举时,才能够靠手里的票,换个三五百塞斯退斯!瞧不起我,瞧不起我的养子。。。。。。”
第28章小凯旋式和斗拳(下)
周围的平民,包括熊孩子的父母,都吓得呆住了,一阵尘土滚滚中,几个熊孩子口角出血,蜷缩在地上,滚来滚去地呻吟着。卡拉比斯站直身子,抖了下头发,长呼一口气,对波蒂小声说:“拉紧帕鲁玛,跟在我身后。”
这时,反应过来的众人,开始把卡拉比斯包围了起来,其中一个年轻的贵族,看样子像是昨天在广场追随喀提林的那家伙,对卡拉比斯恐吓道:“你完蛋了,异族人,你伤害了罗马的公民,还是在白天,你的行为等同于夜盗,我们可以有权鞭笞你,鞭笞你至死,完全符合罗马的法律。”
在人群里,卡拉比斯一面紧紧拉着帕鲁玛,一面将手伸到斗篷下的剑柄,对那年轻贵族回了句拉丁语:“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施我以侮辱,报之以殴打。若施我以鞭笞,我就必报之以剑刃。”这句话,居然是卡拉比斯引述的《十二铜表法》里的“私刑报复”的环节,那年轻贵族愕然了下,这异族自由民居然会谈法律?
“别妄想了,你是异族人,根本不适用于罗马法。”
“iurisgentiumsunt,itaqueinteromneshomines,sivecivesromanes,siveperegrinos,valent!”卡拉比斯沉静地边走边反驳,意思是“万民法,适用于所有人,不管是罗马人,还是异族人。”
早先,罗马只有一套市民法,适用于公民;后来随着外事纠纷和异族人的增多,又制定了一套万民法来。卡拉比斯心中根本不惧这些人,那天凯利的所作所为十分明了了,什么公民特权,不过是这些领救济粮用票乞食于军阀财阀的穷鬼的遮羞布罢了。
那贵族青年急眼了,大喊了句:“打死这个异族人,最多是向他的庇主赔钱,罗马的公民们,难道没有法律和神保护你们了嘛!”那些平民受到鼓动,就蜂拥而上,举着木棒和铁棍,卡拉比斯一咬牙,自斗篷下拔出了明晃晃的短剑,做了个军团兵士般的劈刺姿势(其实他根本不会做下一步),“都给哥滚开,不准碰哥的家人”,那些人又受到惊骇,纷纷后退了起来。
就在局面僵持不下时,外面一个披着白色大氅的高瘦老人,喊到:“什么时候罗马城的法庭,摆在了街区了?”众人及卡拉比斯转眼一看,那人居然是在锡诺普被俘的希腊修辞学家泰兰尼昂,他从另外个路口走来,恰好看到了这一幕,“哦,这不是我的老朋友卡拉比斯嘛,你也随着凯旋将军路库拉斯回罗马了?”
“是的,学者!我也是坐阿波罗号回来的,不过你和将军在贵宾舱里,没注意到我们全家。”卡拉比斯喊到。
“不要叫我学者,这样显得我过分孱弱了。”那瘦老头晃悠晃悠地走近了人群,说“我现在也是路库拉斯的自由民,受他的庇护,要在城里开设修辞小学院,你知道路库拉斯的宅邸在何处?罗马简直就是个无序的杂货场,抱歉,它的街道几乎没有直的。真是要了命了。”
那贵族青年急于逞威,大骂道“滚开,希腊佬”,就冲向了泰兰尼昂,要对他饱以老拳。卡拉比斯急忙呼喊,叫泰兰尼昂让开,哪知泰兰尼昂刷的一拳,就在那“黄金青年”的鼻梁上开了道场,那家伙往后仰倒,带着彩虹般的鼻血。
随后,泰兰尼昂跳入人群,左遮右击,几下子就利索地击翻了几名手持凶械的家伙,把卡拉比斯看得目瞪口呆。
最后,群人倒拖着那年轻贵族和几个熊孩子,纷纷辟易,泰兰尼昂咕噜着“也不要叫我希腊佬”,重新用手整理了下稍稍散乱的白发,对卡拉比斯笑着说:“朋友,能不能带我去将军的府上,我觉得我们应该恰好同路。”
走在熙熙攘攘的街区上,泰兰尼昂问:“我可不知道,卡拉比斯你居然还懂得罗马的律法。”
“是的,以前在军营里,侍奉过庇主一段时间,他随身带着不少律法的书籍。”卡拉比斯回忆着说到。
“对的,不过卡拉比斯,我诚恳地建议你,在罗马这座城市里,需要学习的东西很久,但不包括律法,你是知道的,律师与服役是罗马公民从政的起点,这方面他们不会给异族人机会的。你不妨研习下修辞,只要你获得了希腊学派的精义,在某个风景旖旎的小岛上开设个小学院吃昂贵的束脩,是件多么惬意的事情,也不会因你自由民的身份而吃跌。”泰兰尼昂微笑着建议说。
卡拉比斯低头思考了会,又看到了身后的波蒂与小鸽子,然后跑到了泰兰尼昂的面前,大声请求:“学者,您刚才的拳术是什么?”
“哦,那个,那是我业余的一项小小研习,它名叫斗拳,是希腊拳击和色雷斯古武术的结合体,我年轻时去色雷斯的萨米特儿岛学的。”
“可是,百夫长海布里达不是经常嘲讽希腊人没有体魄和战斗精神吗?”卡拉比斯奇怪地继续追问。
泰兰尼昂撇撇嘴:“可能吧,也许是我们思考哲学方面的东西太多了。但希腊人并不羸弱,比方我,就会角力、斗拳和游泳,这也是我们希腊人陶冶情操的几种额外的方式。”
“那请教我这种斗拳吧!”卡拉比斯大喊着恳求道。
希腊的学者停下了脚步,然后温和地笑起来:“卡拉比斯,以你对语言的精通程度,我觉得学习修辞与逻辑是最好的。而你居然要学习这门末技,实在让我吃惊。”然后他单手将鞠躬的卡拉比斯扶起,“不过求学总是好的,去见完路库拉斯后,第二天你就来河口的一个带花园的圆顶白色建筑那里来找我,学费是一个子儿也不能少的,一天十五个德拉克马,我俩是老朋友,够优惠了,一般我教授修辞学是一天五十个德拉克马起。”
擦,一天十五个沉甸甸的银币,那么学完出师,起码一两千个德拉克马就报销了,但在罗马城这种充满漩涡的都市里,身为一介草民,必须先要学习的,是保身的技能。
不一会儿,帕拉丁山上的榆树丛里,路库拉斯宅院的大门友好地开着,卡拉比斯走在前,恭敬地引导着新师傅泰兰尼昂走了进去,在前院的葡萄架与喷泉边,很多受路库拉斯庇护的自由民,以及城中的显贵,都站在了那里,凯利在挨个发钱,将钱袋送到卡拉比斯手里说,对方还算佩服地赞扬了下:“凯旋式做的不错!”
“诸位,我、马可斯还有凯利,感谢你们的到来,更感谢你们在凯旋式上给予我的协助。”拱廊上,身着紫袍的路库拉斯,在弟弟马可斯的陪伴下,走了出来,然后他就杵在那儿,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