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晚安-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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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爸爸。
这是邵年永远不能接受的痛苦。邵阿姨未婚生子,一个人把邵年拉扯大,为了母亲,他从来不敢问爸爸在哪儿,我们懂事后也不敢提及。
“邵年的舅舅把他保出来了,他已经回家了。”电话那头说道。
我很心疼,飞快的跑回了家,回到家,沙发上放着邵年的书包,邵年的房门紧闭。
我不敢进去,我害怕,害怕他会做傻事,更害怕……他根本不需要我。
我一个人在餐桌上坐了好久,等到饥饿感袭来,我才发现都八点了。我做了邵年最喜欢的米线,先喂饱了自己,然后敲了敲他的房门。
没有声音。
“邵年吃饭了。”
还是没有声音。
我的心吊到了嗓子眼,干脆的打开了门。
邵年坐在床上,呆呆的看着窗外,脸上有重重的淤青,手上也有抓伤。
我走过去,跪在床边,然后轻轻握住了他的手,他不看我。
窗外有什么?对面的阳台上,一个慈祥的父亲抱着自己坐在窗台上的孩子,哄着笑着。
我的邵年,也想要父爱啊。
“邵年,你看看我,你看看我好不好?”我近乎乞求的看他。
他终于转过头:“起来。”
我站起身,却被他抱紧,他的头埋在我的小腹处,双肩止不住的颤动。
我的手放在他的肩上,眼泪盈满眼眶,我的邵年,在哭啊。
“晚桉,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我要你爱我,爱我一辈子,好不好?宁晚桉,我很爱你啊……”
我抚着他软软的头发,安抚着:“我爱你,我会永远在你身边。”
后来,我才发现这句话是多么的可笑。
他终于放开我,脸上还有泪痕,我坐在床边,吻了吻他的嘴角。
他笑了。
日子又恢复如常,我们依旧每天一起跑步,一起吃饭,一起上学。
800米,对于一个体育白痴来说,完全就是死刑。
今天体育课,老师要测验八百米和一千米,我整张脸都写着我拒绝三个字,林薇萝拍了拍我的肩膀:“放心,你要是晕了,我就背你回去。”
我看了看她矮小的个子,微笑。
男生组先开始,我看着他们个个飞奔而去,表情轻松的就像是散步,一个个如同飞翔的鸟儿一般,很快就有人达到了终点,脸不红气不粗。
轮到我了,我咬咬牙,在老师的哨声吹响以后跑了出去。
刚开始还好,等到跑出两百米以后,腿就像灌了铅似得抬都抬不起来,呼吸急促,整个胸腔好像被火烧起来一样,头晕脑胀。
我想到每天早上晨跑时,邵年那一幅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哎,谁让我头脑发达,四肢简单呢?
等到了终点,我的嗓子已经干的说不出话了,腿软的直接扑在了塑胶跑道上。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老师立刻让男生背我去医务室,这时我们班有爱的同学们,就把林文峥同学推了出来。
林文峥也不扭捏,一把把我抱了起来,我已经累瘫了,无力挣扎,只能在万众瞩目下被他抱着走向医务室。
在医务室休息了一会儿,我感觉好多了。
“谢谢你。”我看了看他。
林文峥笑了笑:“应该的。”
两个人气氛简直冷到冰点。
回到教室,基本上整个年段都知道了这件事,所有人都在议论纷纷。
“我哥真是太帅了啊,公主抱啊晚桉,你太有福了。”林薇萝羡慕的说着。
我撇撇嘴,不予理会。
可是回到家,我发现家里的气氛也是冷到冰点。
“邵年?”我叫了一声。
他坐在沙发上,看着手机,一声不吭。
他看过来,眼中净是冰冷。
“这是什么?”他把手机扔到沙发上。
我拿起手机,是学校的贴吧,有人把今天的事拍了下来。
“我不舒服当时。”我慌乱的解释着。
“是吗?”他冷冷一笑。
“我们什么都没有,你相信我。”
“那为什么你们班那么多人,偏偏只有他抱你去医务室。”邵年低吼道。
“我怎么知道!”我也吼回他。
邵年凑近了,眉头蹙起:“我不是说过了让你离他远一点,他抱你你不会拒绝吗?”
“我都快晕过去了,我怎么拒绝!”我眼睛酸酸的,难受的厉害。
邵年用力抓住我的肩膀:“宁晚桉,你到底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我没有?你是这样想的?你认为我是在做什么?我和你在一起是为什么?我没有考虑你的感受?”眼泪从眼眶里流出来,我用力推着他的胸口。
“邵年,你真的很过分!”
我抹掉眼泪,跑回房间,用力关上了门。
我靠在门上,捂住自己起伏的胸口,眼泪不停的流下来,我却忍着不能哭出声,我不想让他听见,不想让他看见我的软弱。
身后一片寂静,整个世界都暗下来了,包括我此时的心情。
冷战一个星期后,刘雅雅在校门口堵住了我。
“我想和你谈谈。”她开门见山。
我看她,苍白的脸没有一点血色。
“走吧。”她说,然后带我去了那个小礼堂。
好像回到了最开始,只不过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而已。
“你要谈什么?”我问。
刘雅雅看着我:“宁晚桉,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你知不知道邵年每天在学校有多不开心,你为了一个林文峥你至于吗?”
“和他没有关系。”
“呵,没有关系?没有关系的话你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刘雅雅冷笑着。
“这是我们自己的事,请你不要多管闲事。”我冷冷的看她。
“啪!”
我看着她的手,脸上火辣辣的疼,眼泪盈满眼眶,可是我不能让它掉下来,我不能让这个女人认为她赢了。
“宁晚桉,我告诉你,如果你再这样对他,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
“你给我闭嘴!”我怒吼。
刘雅雅用力的推我,我没有防备直接倒在了地上。
“闭嘴?宁晚桉,我告诉你,终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晚桉!”
邵年跑过来,一把扶起我,看着面前的女人:“刘雅雅你给我滚!”
刘雅雅不甘的看了他一眼,愤愤的离开:“邵年,你真是够傻的。”
我靠在他,头发都散了,眼神无光,脸色惨白,左半边脸上赫然有五指印记。
“晚桉对不起,对不起。疼不疼?宁晚桉,你说话。宁晚桉,我错了,对不起。你不要这样,我求你了。”邵年抱着我,可我一句话都不想听。
“宁晚桉,我告诉你,终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宁晚桉,我告诉你,终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我从睡梦中醒来,明明是三月天,我却出了一身的汗,脑子里不断回放着刘雅雅说过的话。
我会后悔吗?宁晚桉,也会有后悔的一天吗?
不会的,我不会后悔的,我宁晚桉从来就不会后悔。
冷战第十二天,邵阿姨找到了我。
安静的咖啡厅里,她给我讲了一个故事。
男孩和女孩少年相识,青梅竹马。在那些青春岁月里,他们深深相爱,难舍难分。终于,他们在某天跨越了最后的界限,男孩说:“我会娶你。”女孩感动的一塌糊涂,不久就怀孕了。男孩上门提亲,却因家庭贫困而被对方家长一口拒绝。不久,女孩家里就给她找了一个更好的结婚对象,并且不介意她肚子里的孩子。男孩备受打击,在某天背着行李离开了,只留下一句话给女孩“等我有钱了,我就回来娶你”。
女孩逃了婚,带着自己肚子里的孩子离家出走,自力更生成就了一番事业。家人终于心软,让她和孩子回家。十多年后孩子成人,那个男孩早已成为中年男人,却孑然一身,他失去了女孩的一切消息,只以为她结了婚,自己的孩子已经认他人为父。可是某天在谈判桌上相遇,他们才发现对方都还在那里原地等待。那时,他已经是一位身家上亿的老总,他终于递出了那枚保存十多年的铂金戒指,说:“文念,嫁给我。”
那便是邵阿姨和邵年的爸爸。
我疲惫的回到家里,邵阿姨说我爸爸妈妈已经回来了,正在家里等我。关上大门的那一刻,眼泪却止不住流下来。
“晚桉。”身后传来他的声音,我木讷的转过身,却被他用力抱进怀里,无法呼吸。
“晚桉,对不起。”
他低哑的声音响起,然后勾起我的下巴,吻我。
我被他吻得脱了力,靠在身后的墙上,不自觉的回应。他一僵,手越来越不安分,撩起我的衬衫,然后抚上我的脊背。他的吻也渐渐下移,吻过我的脸颊,耳廓,咬住我的耳垂,脖颈,接着是锁骨……
我的脑子里只有一种想法,我都给他,他要什么我都给他。
可他却停下来了,我们双双滑落在地上,他喘着气在我的颈窝,无力又无奈:“宁晚桉,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怎么办?邵年,我又该怎么办呢?
夜里,邵年已经睡下,我整理着自己的行李,把衣服一件件的折好把杂物都收起来。然后,我走上阳台,把我们的衣服收下来,一件件的叠好,打开他的房门,放好。
他蜷着身子睡得正香,我忍不住走过去看他,俯下身子亲吻他的眉眼,他的唇。
都说薄唇人薄情,希望你是这样的。
第二天,我拖着行李箱将要离开的时候,邵年却醒了,错愕的看着我。
“你干什么?”他问。
“回家。”
“回家干什么?”他急步走过来,想把我的行李箱拿走。
我躲开,他的手落了空:“我以为,我们和好了。”
我按耐住心中的不舍,淡淡的说:“我们分手吧。”
他猛的抬头,不敢相信的看着我:“你开什么玩笑?”
我摇摇头:“邵年,我累了。”
“累,有什么累的?和我在一起你会感到疲惫?”他激动的看我。
“对,很累。我受不了每天和你争吵,受不了你无端的猜疑,我受够了你的幼稚你的霸道!”我吼着。
邵年眼睛发红,看着我:“猜疑?如果没有林文峥,我又何必去猜疑?”
“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要扯到他!”
“你喜欢他是不是?”他抓住我的肩膀,很用力,好像要戳穿我。
“我为什么要喜欢他,难道我离开你只能有这个原因吗?如果是这样,那好我喜欢他。”我冷冷的看他。
邵年好像受到雷击,松开我:“他有什么好的?我对你的好还不够吗?”
“邵年,我要的不是一时的美好,而是一辈子的永恒。”我深深看了他一眼,然后拖着行李箱向门口走去。
再见了,我的邵年。
“宁晚桉,你要是走出这个门我就恨你一辈子!”他在身后怒吼着。
“那样也好。”
至少,你一辈子都会记得我。
三天后,邵年离开了,我躲在公寓楼楼下的草丛边,看着他神色憔悴的上了车,绝尘而去。
在黄昏中,我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
灯光熄灭了,音乐静止了。滴下的眼泪已停不住了,天下起雨了人是不快乐。我的心真的受伤了。
我的少年,晚安。
作者有话要说: 希望大家能够喜欢,虽然我也明白自己写的并不好,但是我不会放弃,我会继续努力的?(ˊωˋ*)?
☆、七年相逢成陌人(1)
三年过去了,我考上了我理想中的大学S市的J大,爸爸妈妈都很高兴,当年那场闹剧并没有影响我的学业。
林文峥考上了京城的Q大,林薇萝成绩一般,勉强考上了一个专科学校。
而邵年,听妈妈说,他选择复读。
我只身一人来到那个城市,这里与我生活的小城真的无法相比。比如,这个巨大的火车站。
我完全迷失了方向,环顾四周看见了我身边站着一个穿着蓝色休闲衬衫内搭白T恤的男生,他带着棒球帽,戴着口罩,背着黑色双肩包,很帅的样子。
问他应该会告诉我吧。
我才不是去搭讪呢。
“额,你好。”我小心翼翼的走过去。
男生转过身来,他的眼睛很漂亮,就像天上的星辰一样,专注的只看着你。
天哪……
“你好。”男生大提琴般好听的声音传来。
我回过神来:“那个,你知道J大怎么走吗?”
“J大吗?出了站口,往前面左拐,有一个公交站点,坐306路车就到了。”他认真的说道。
我点了点头,摸了摸脖子上的雏菊项链,转身拿出笔记本:“你可以再说一遍吗?”
男生似乎是笑了:“我带你去公交站吧,306路车,别忘了。”
“谢谢。”
“不客气,把行李箱给我吧,我帮你拿。”
这个城市似乎也没有那么高不可攀嘛,好心人真多,或许我可以好好的在这里安定下来。
三年多过去了,我在大学生活的很好,也结交了不少朋友,在学校里混的风生水起,可是我依旧单身。
不是因为没有人追求我,只是我的心里总在念念不忘,念念不忘一个人。
“晚桉,工管系大三的学生转到了我们老校区,师兄让我们去帮个忙。”我的舍友兼好友魏礼菲走过来。
我从电脑前抬起头来,抓了抓自己及腰的长发,打了个哈欠,换上一条白色高腰裙,穿上白色凉鞋和她一起到工管系宿舍去。
这里简直是一团糟,宿舍楼上下都是人,我站在研究生师兄旁边,陪他一起分配宿舍。
“老校区美女不少呢。”旁边有人议论着。
“倍儿靓。”
“你好,这是报道表。”一个男生的声音在我身侧响起。
我接过报道表,正想递给师兄,却不经意看见了上面的名字。
邵年。
我猛的抬头,便看见了他,他的头发短了,个子也越来越高,面貌没有怎么变,依旧英俊潇洒。
他也是一愣,我们就这样四目相对。
“晚桉?”师兄叫我。
“啊。”我接过单子正要递给他,就看见一双藕臂缠上了他的手臂。
“邵年,你好了没有啊?我饿了。”好听的声音响起。
于是,我看见了那个笑容比花朵还要艳烈的女孩以及邵年无奈且宠溺的微笑。
“好久不见,邵年。”终于还是我先开口了。
我明显看到他愣了愣,然后平静的对我说:“好久不见。”
那个女孩转头看我:“学姐你好,我是邵年的女朋友,楚愔。”
邵年的女朋友?
这句话像是一个天雷,惊得我五脏六腑都疼痛起来,我淡淡的笑了笑:“你好。”
我把单子递过去,邵年接过来,看了看我,然后拉着楚愔离开。
“那个不是你手机里的男生嘛?我还以为是你男朋友呢。”魏礼菲在我耳边悄悄地说。
我摇了摇头:“师兄,我想起还要去找吴教授,我就先走了。”
“走吧,辛苦了。”师兄点了点头。
我走在学校的小路上,邵年啊,原来你已经不爱我了,可我还爱你呢,很爱很爱,很想很想你啊。
楚愔是个活泼的女孩子,自从某天在食堂偶遇,把我的系别、宿舍和联系方式告诉了她以后,她就常常来找我,顺带捎上邵年。
三个人吃饭时,我和邵年都不太说话,反倒是楚愔不停的再说,比如某个教授多么多么讨厌,某次作业多么多么的变态。邵年每每看向她时,是我从来没见过的宠爱。
“晚桉姐,你的项链好漂亮,哪里买的?”楚愔看了看我的那条雏菊项链。
我看了眼邵年,他看着盘子没说话。
“别人送的。”
“是不是很喜欢的人啊?”楚愔开启八卦模式。
我嗯了声,邵年手指骤然收缩,还是不看我。
“好幸福啊。”楚愔两眼放光,“邵年从来不送我项链。”
邵年咳了声,楚愔立刻转移话题:“那送你项链的人呢?”
我笑了笑:“被我弄丢了。”
“啊,去追回来啊,晚桉姐这么漂亮肯定可以的。”她怂恿着。
我看了看他,但笑不语。
“我听说你们不久就要实习了。”邵年问。
我惊讶的抬起头,然后微微一笑:“对啊。”
“找到公司了吗?”他避开我的视线。
我摇头,无所谓的说:“还早呢。”
“需要我帮你吗?”他又问。
我一愣,可是心里的骄傲却让我摇了头,他一叹没说什么。
气氛骤冷。
“还吃吗?不吃就走吧,我还有事。”邵年站起来看她。
“那走吧,晚桉姐再见。”楚愔牵住他的手,邵年轻轻握紧。
“再见。”我笑着。
他们走后,我立刻低下头,眼泪滑落在白色瓷碗里。
中秋节那天,学校办了一个中秋晚会。晚会结束以后,我走到男女宿舍楼的交界处,烟火却突然升起。我恍惚想起,那年也是中秋,我和邵年在阳台上看烟火,他问我:“你以后想上哪所大学?”
“J大。”
“S市的J大?”他追问,我点了点头,他叹了叹气:“看来我要好好读书了。”
那时的我还没有多大的感触,而今才发现,他真的做到了。
是因为我吗?
心中突然暖暖的,然而再转过身时却看见了在烟火下拥吻的他们。
缠绵悱恻,有种让任何人都不能插足的感觉,他们是那样相配啊。
可是邵年,我真的很嫉妒,也很痛苦。
似乎从那天以后,他们之间的那种情愫我再也不能忽视,他们似恋人,似兄妹,似父女,又似老夫老妻,而我只能做个旁观者。
12月12日。
从早上开始就不停收到了来自朋友们的祝福短信,魏礼菲说要在宿舍里庆祝庆祝,我同意了。
一直到晚上,几乎所有人都祝福过我了,唯独没有邵年。
我知道,他不会忘,就像我从没有忘记他。
那群疯女人买了很多酒,还有一个大大的蛋糕,我们在宿舍里吃起火锅,外面还在下着雪,屋里却很温暖,温暖的让我想哭。不清楚自己到底喝了多少,至少我接起邵年电话的时候还是清醒的。
“晚桉,生日快乐。”他说。
我的眼泪控制不住的流下来,近乎失控:“邵年,我想见见你,就你一个人,好不好?”
他那里传来呼啸的风声,听筒里只有我们的呼吸声,或重或轻。
良久他才说:“好。”
我顾不上披外衣,直接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