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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且待风尽-第1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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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份,到时候一样会离开,届时乱花山庄不过一座空有其名的庄园,你,你,还是你,你们三个谁镇的住乱花山庄二十年的名望?也别忘了,暮梓枫你是冥宫神女,勒缈云你更糟糕是邪灵体,墨云瑕你呢……总而言之,你们到最后都不是乱花山庄的弟子。”
  鉴于西流宫在场,他不敢一并羞辱墨云瑕,却也把她们三个气的不轻,乱花山庄七大弟子早已今非昔比,即便人还在,庄园还在,大家的心境却已回不到当初,做不到心无旁骛,甚至敏感脆弱,触碰不得。
  她们从不敢想象的那一天现在被索细宫无情揭露,如此不留余地,怎能不怒?怎会不伤?
  一时之间末雪楼前万籁无声,风过无痕,除了索细宫沾沾自喜得意洋洋的嬉笑声外,几人都显得格外安静。
  “回去吧。”
  几人闻声皆回眸,只见末雪空高立阶梯碧眸清冷,厚重的碧发流水般直泻而下,堪堪裹住他单薄的身体,仿佛一件厚重的大氅。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一章:斟墨半盏晓风寒 (五)

  墨云瑕三人行了礼,默不作声站到他身后,但又不敢离的太远,尤其是勒缈云,几乎是跟在他两步外,随时防止他去魔界,末雪空也由着她,扫了眼魔界三宫,无波无澜道:“乱花山庄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回去吧。”
  索细宫与言水宫颔首行礼闷不作声,作为三宫之首,西流宫扛着所有压力,单膝下跪道:“属下等恳请圣君回宫,以便更好保护圣君的安危。”
  有他一马当先,言水宫和索细宫纷纷下跪,声如洪钟:“属下等恳请圣君回宫。”
  他们的固执无外乎等于向他施压,末雪空眸光渐沉,言水宫低头坚持道:“圣君,乱花山庄不同往日,清风错重伤未愈,您法力大减身体受损,仅靠一个未破封的扶挽音如何挡的住妖界?”
  索细宫顺着他的话表明忠心:“属下等心知圣君记挂清风错,此番前来亦诚心请她一并过魔宫养伤。”
  他说的朗朗上口,浑然不知末雪空的难堪,勒缈云听了这话当下怒目切齿:“你这邪魔歪道竟妄想将三师姐带去魔界?!”
  她一句话吼的声如雷霆,不知骂了别人的同时把自己和末雪空也一并侮辱了,墨云瑕与暮梓枫阻止不及,眼见末雪空脸色愈发难看,只得无能为力把头埋的更低。
  “邪魔歪道怎么了?你若是如此瞧不起魔界又做什么假惺惺的叫圣君大师兄?别忘了你自己也是个……”索细宫趁机挑拨离间,末雪空终于忍无可忍,怒吼:“够了!!”
  这一声不止震住了索细宫,连墨云瑕等人都畏惧的咬紧了牙关,末雪空怒视跪在身前的三人,极力控制不让自己动手,“七百年你们都等了,区区几日就如此难熬?我既然说过要回去就不会出尔反尔。”
  墨云瑕等人大惊,纷纷抬头露出惊愕的神色,难以置信异口同声道:“大师兄……”
  “可是圣君……”索细宫尤其不甘心,咬着牙提着命欲再相劝,彻底把末雪空惹火了,额前那道若隐若现的鬼火散发出诡秘的邪气,他全力克制杀气,面目狰狞喝道:“我让你们走!立刻离开乱花山庄!”
  没有人再敢说一句话,末雪空甩袖走人,额前的鬼火印光芒时弱时盛,他脚步有些不稳,一路扶着木栏消失在众人眼前,凤倾泠看的仔细,自然知道只要他控制不住怒气,那团鬼火就会吞噬他的理智。
  他一走了之,剩下的人沉默的沉默,受创的受创,谁也没注意到扶挽音是何时到末雪楼前的,这人摇着玉扇目光含笑,微微俯身对着跪倒在身前的魔界玄子戏谑道:“大师兄不在,三位宫主如此大礼,在下受不起。”
  三人同时起身,索细宫拍拍膝盖上的灰,从鼻腔里哼了哼,“你当然受不起,别无端折了寿。”
  扶挽音不与他计较,若换了慕奈兰,必定剥他一层皮,然而性格骄纵之人实在不少,纵无十一少那般出神入化的刻薄神功,不说两句亦不痛快的勒缈云大步跨出,一鞭子抽在索细宫脚前,激起一层灰,“你这魔头再敢大言不惭,便叫你再尝尝二师兄残音荡魂的滋味。”
  往事不堪回首,提起残音荡魂索细宫浑身狠狠抽了一抽,满脸青红皂白,好一阵堵的慌,琢磨着末雪空已经回到末雪楼了,估计听不到他的声音,便索性放开嗓子嚷,“魔头?魔头在末雪楼里呢,小魔头本宫主是前来接大魔头末雪空重返魔界的,你这个集合世间丑陋邪恶于一身的邪灵体也敢在本宫主面前放狠话?若论起邪魔歪道本宫主还真不敢与你媲美,你当属三界六道头一号见不得光的东西,记住,是东西!”
  他骂的爽快,把墨云瑕和暮梓枫都听火了,凤倾泠抿唇蹙眉,忍不住出声:“你当真是聒噪的很,那天本不该给你解药。”
  她纯粹认为索细宫太吵,墨云瑕等误以为她特意解围,言水宫自然不好反驳她,西流宫素来就不爱口舌之争,扶大盟主亦摇着玉扇做旁观状。
  敢情今儿几个都等着看本宫主的笑话,索细宫没来由恶狠狠瞪了眼言水宫,骂道:“混账东西。”
  “……”言水宫莫名其妙,索细宫把矛头对准凤倾泠,叉腰叫骂:“你真是尽得臭狐狸刻薄真传啊凤想兮,那日的帐本宫主还没找臭狐狸算,你巴巴送上门来了,本宫主……”
  “若非我给你解药,你今天还能开口与我算账?”凤倾泠不爱听他啰嗦,冷冷把话打断,索细宫被她激了一下当场挽起袖子要揍她,言水宫看准时机狠狠砸了他一下,“好了,你有完没完?非要把圣君再吵出来吗?当心点西流宫的脸色。”
  瞅了瞅西流宫铁青的脸,索细宫再不老实也不敢造次,他就像一出精彩的戏,出什么花样都能让人开怀,扶挽音轻笑摇头,道:“在下似乎相告过大师兄不日会自己回魔界,三位何以闹此一出?”
  西流宫道:“总要回去,提前一两日有何不妥?妖皇因长劫大发雷霆,乱花山庄已非安全之地,本宫主怎能留圣君继续待在这里?”
  “乱花山庄不安全?在下竟不知晓。”扶挽音笑望神色尴尬的言水宫,道:“今天你们让他动了怒,若不想关系闹僵便先离开乱花山庄,至于这里是不是安全,想必日夜守在末雪楼前的言水宫主心知肚明,若西流宫主放不下心,便让言水宫主继续守在庄中直到大师兄自愿回魔界,如此还有异议?”
  三人面面相觑,别无它法只得接受这个建议,不多会西流宫便与索细宫离开了乱花山庄,言水宫自顾自守在末雪楼前,尽管如芒在背,依然面不改色,实乃好汉,凤倾泠不想听扶挽音如何与墨云瑕等人解释末雪空不日将回魔界一事,她独自一人去了残音楼,品着千叶准备的清茶,时不时瞟几眼玉桌上摆放着的乱花切磋大会名单,一旁的两名乱花弟子也没有阻拦她,彼此视而不见。
  一刻钟后扶挽音回楼,针对名单提了一些意见,待到楼中无外人,他才正视凤倾泠,“凤姑娘,久等。”
  凤倾泠不与他客套,开门见山道:“末雪空重回魔界之事慕是否知晓?”
  扶挽音点了点头,“此事正是十一少的意思。”
  好!什么都跟狼狈为奸的乱花二弟子说,凤倾泠眯起眼,语气有些阴森:“他若恢复法力重返魔界,没有解药的清风错会如何?”她从不问扶挽音计划中有关于魔界之事,自然也不知道慕奈兰给了末雪空解药。
  “三师妹的身体需要大师兄如今的血才能调和,大师兄若服用了解药便无法再以血相喂,在下也提过这个问题,然而十一少有急事需要离开几日,只嘱咐大师兄迟些日子服用解药。”一旦末雪空回魔界,言水宫也就不会留守乱花山庄,看来得尽快办好慕奈兰交代的事。
  “凤姑娘今日来此有何要事?”她不说话,扶挽音大致也料到她的来意。
  凤倾泠移开视线,避免与他四目相对,道:“慕突然离开幽冥界,不知何时回来,为避免他提前出现,你的计划最好能尽快执行,不若万一叫他发现,莫说我有何下场,你也未必吃的消。”
  确实,慕奈兰离开的正是时候,减免了最棘手的麻烦,扶挽音挑眉,抬手缓缓斟了一杯茶,茶烟滚滚而出,氤氲水汽遮住了他眸底的狡黠,只听他极轻缓,似山岚之气:“很快,在下等不及,妖皇……也不会再等了。”长劫突然消失,我们谁也等不了了。
  也许是幻觉,凤倾泠捕捉到他眼中飞速闪过的阴狠,心口一跳竟有一丝惧怕,并非出自对扶挽音的畏惧,而是她直觉这份没有详细铺展的计策恐会引发巨大后果,说不清究竟会牵连多广,只隐隐感觉的到山雨欲来风满楼,近几日安静的太可怕,所有人都安分的太离奇,包括复活后因长劫而首次现身的影碎诗。
  思及长劫,凤倾泠不免想起昨日在潋碧山有过的谈话,既然长劫对乱花山庄意义非凡,为何扶挽音如此胆大交给言水宫?她好奇,却不想问,此番接战妖皇她之所以答应与扶挽音合作只因扶挽音给的起承诺,付的起她要的条件,至于计划中对魔界的利弊她并不想过问,仿佛知道了解太多只会对这个人失望更大,发现长劫在言水宫手里时,她不是没有过质问扶挽音的冲动,但既然言水宫已知长劫的重要,继续与否全凭个人意愿,不是她能干涉的,说到底,她无权,也没必要。
  深夜,耸入云颠的末雪楼被云雾掩去了雄伟之躯,末雪空静立窗旁,碧眸冷光浅浅,只注视着斜靠在石栏旁的言水宫,暗色下,他的身影忽隐忽现,尽管风急雾浓,他依然姿势不变的守着。
  听到床里人翻身的动响,末雪空遂轻手关了窗,返身到床边替床上的人提了提绸被,刚一松开,便被一双凉如冰水的手握住。
  “雪空,我有点冷。”
  暗夜里清风错看不见末雪空惊讶的表情,末雪空也看不清清风错睁开的双眸溢满水光,这一刻,彼此日思夜想了九年光阴的破镜重圆悄然无息席卷而来。
  自从接清风错回末雪楼休养,末雪空便日夜不离的守着,饭要亲自喂,茶水要亲自端,从不假手于人,即便夜里清风错休息,他亦不愿离开半步,干脆铺着被褥在床下,合衣而眠。
  这一夜是九年以来不曾再有的感动,他躺在她身旁,感受她颤抖着手搂住他的腰,将脸庞贴近他的胸口,他浑身僵硬,任她滚烫的泪水滴落胸膛,渗入肌肤。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一章:斟墨半盏晓风寒 (六)

  次日天亮,乱花山庄位处玉茫山巅,云雾颇重,言水宫一时没看清从雾里走出来一个人,故被吓了一跳。
  “言水宫主早。”一大早就做了恶的乱花二弟子笑脸怡人,一袭墨服胧雾挽云,沾衣未湿,蓝玲珑光芒千丝万缕,似雨后清濯的水天之色。
  被吓了一跳的言水宫一口气提起来正要发火,然而伸手不打笑脸人,只得作罢,点了点头算打过招呼。
  “言水宫主守了一整夜可有发现潜在危险?”扶挽音摇着玉扇温润谦谦,今天一身窄袖墨衫俊朗丰神,领口与袖口处皆是纯白绣样,既高贵又不失儒雅,但言水宫看着很不自在,唯一的感觉就只是提醒吊胆,认识的时间越久这种认知越强烈。
  言水宫不答话,守这么几天无非是想找个理由证明魔界比这里更适合末雪空,但看这乱花山庄安静的,纵观整座玉茫山,闲杂人等半个也无,比人去楼空的天界还太平,实在叫他很难睁着眼睛说瞎话,尤其是扶大精明在前。
  扶挽音施施然站在旁边,摇着玉扇笑意深远,他越是故意宽限时间让你头破血流的想,言水宫越是被这股自然而成的压力压的透不过气,不得已只得保守道:“昨夜没有今夜没有,不代表明夜安全。”
  “所以午时言水宫主预备再劝大师兄回魔宫?既然如此,今早偷得闲不如就随在下去幽冥界走一趟吧,十一少不在,宫中由凤姑娘做主。”
  得,醉翁之意不在酒,扯一段话来涮着人玩,敢情别有用心,连魔界玄子被慕奈兰下令不得靠近幽冥区域都知道,实乃三界百晓生,言水宫郁卒,再看人家乱花二弟子墨眉挑的,那叫一个身心愉悦。
  两人御风而行,身型皆尽云深中,谁也没说话,原本这么安静也挺好,言水宫早已摸清楚,扶挽音不比慕奈兰客气多少,不开口还算好,一开口那拐弯抹角指桑骂槐含沙射影笑里藏刀,别提多渗人,还不如听慕奈兰咄咄逼人歇斯底里念你族谱。
  到了三途河,由泪朱砂领着,两人一路直达大殿,凤倾泠一袭白衣高坐殿中,及膝长发如瀑布般泻下,默然而清冷,容色雪白,铅华未上,由此可见方才晨起。
  她如此淡然冷漠的神情有一瞬之间与七百年前的凤想兮极为相似,言水宫不留神便盯着多看了几眼,凤倾泠放下茶杯冷不防扫了一眼过来,语气不重,却满满尽是漠然,“住进魔界的是我凤倾泠,与你拜堂结百年的也是我凤倾泠,不管你心里希望的是谁,我也只能抱歉令你失望,至少现在我不是你所希望的那个人。”
  她神色平静,也没有如何疾言厉色,但正是这份淡到漠不关心的冷冽最伤人,言水宫抿着嘴微微撇开头,气氛因此骤转而下,独扶挽音从容依旧,端起茶杯小啜了一口,起身颔首道:“凤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
  “嗯。”
  两人往内殿去,一前一后互不答话,经过慕隐殿前时扶挽音推门进去,凤倾泠自然跟着,殿内紫纱重重,只见他走了一圈,似乎拿了什么兜进了袖里。
  “找什么?”凤倾泠疑道,扶挽音关好殿门,忽然严肃了起来:“十一少有否与你提过魔君记录册一事?”
  凤倾泠不明所以点了点头,扶挽音继续道:“魔君记录册共有三本,在下手里一本,十一少带走了一本,另外一本则在言水宫主身上,约莫今日大师兄就会重返魔界,若再放任记录册留在言水宫主身上他日必将后患无穷,十一少将此事交由在下处理,奈何言水宫主为人谨慎,在下无从入手。”
  言下之意凤倾泠已明白,“你要我做什么?”
  扶挽音未跟她客气,直接道:“言水宫主对在下警惕性极高,若换做凤姑娘必露破绽,劳烦凤姑娘设法令他除去衣物,其余的在下自有办法。”
  一盏茶时间后,扶挽音孤身返回大殿,道是凤倾泠在桃花林下置了薄酒,三人可边饮边谈,言水宫便与他由朱砂隐带着到了凤隐殿,两人坐在桃花树下对饮清酒,等了好半天依然不见凤倾泠,言水宫不免联想到刚才这两人借一步说话,暗暗警惕起来。
  “谁?!”
  凤隐殿外静无一响,几欲可闻落花之声,故而突然从殿里传来的声音极为突兀清晰,言水宫立刻起身推开凤隐殿大门,于此同时扶挽音随手捻起一片花瓣击向窗户,带起了一阵劲风。
  言水宫闯进殿,眼角余光刚好扫到窗户外闪过一道粉影,当即疾奔数步欲追,背上却突然传来刺骨疼痛,他不禁轻呼了一声,面容扭曲不得不停下脚步,转身只见视线里的凤倾泠一手拉起松松垮垮的外衣,一手握着瓷瓶保持泼洒的姿势,眼底一片惊慌失措。
  看着言水宫刹那间惨白的脸色,凤倾泠心下十分过意不去,佯装诧异道:“我衣裙沾灰正欲换下,发觉窗外有人情急之下随手泼出丝净散,不料你突然进来……”
  “抱歉。”发现他血色全无的面容痛到狰狞,凤倾泠竟觉后悔,这一声歉意也不知是事先早有准备,还是此刻发自真心。
  言水宫忍着剧痛不吭声,颤抖着双唇表示无碍,他弯着腰双手撑在桌上,感觉到血渗透了衣裳,想来背部皮肉已被烧灼大半,凤倾泠不忍再看,虽然自知控制了力道只泼了一点,但那足以令他痛入骨髓。
  “丝净散入肤不多会即噬骨,你先把衣服脱下,我替你上药。”凤倾泠随手挥袖关了窗,言水宫觉不好意思,忙道:“不用了,借你一瓶药,我自己来。”
  也许是料准他不肯脱,所以凤倾泠也没有要征求他的同意,上前一步便要亲自动手,言水宫张皇失措连退三步,无奈只好涨红了脸衣裳半褪,将怀里的魔君记录册随手放置在桌上,凤倾泠瞟了眼领他进屏风内,挥袖散开层层绕梁白纱。
  白纱一落,扶挽音悄声无息进殿,屈指一勾拿走了魔君记录册,他取出从慕奈兰房内拿来的凤凰羽毛与装在瓶子里的饕餮之血,开始不急不缓一页页的翻,再以凤凰羽毛轻蘸饕餮之血滴在页面上,随着落花如雨,一盏茶不到的时间他已大功告成将记录册放回原位,继而返身桃林下,惬意饮酒。
  凤倾泠估计他已得手,但依然动作缓慢仔细的处理言水宫的伤口,每当指尖滑过他的背,总能感受到他轻微的颤栗。
  拭擦掉一盆的血水,凤倾泠自责难当,俯身轻轻对着他的伤口吹了吹气,盼能减少痛楚,哪料言水宫豁然起身,连着手旁的血水洒了一地。
  “是否我下手太重了?”凤倾泠放下药瓶又净了净手,柔声道:“抱歉,指尖沾了些药散,我尽量小心触碰。”
  言水宫瞪着双凤眼,一张俊脸如熟透的果子,这一动牵扯了背上的伤口,立即倒吸一口凉气,大粒冷汗滚滚而下,他不说话,凤倾泠只当是自己下手太重碰到他的伤口,丝净散的滋味她自然没有尝过,慕奈兰交给她时是这样叮嘱的:看谁不爽直接泼上去,半个时辰后保证一根骨头都不剩,仙魔妖鬼皆宜哦。
  因凤倾泠速度缓慢,力求减少言水宫的痛楚,故而磨磨蹭蹭花了一个半时辰,扶挽音把桃花酒喝了大半,才瞧见穿了慕奈兰的衣服别别扭扭走出来的言水宫。
  紫狐狸的紫色华服素来隆重又繁复,比当年天帝早朝时的龙袍还华贵几分,言水宫穿在身上倒也合适,形象上给了人一种全新的视觉冲击,只是不似紫狐狸那般妖娆妩媚,反倒有股贵族纨绔公子哥的风范,别有一番味道。
  凤倾泠出来时见魔君记录册还在桌上,不由望了扶挽音一眼,扶挽音回以一笑以示安心,素手把玩着酒杯,浮在酒水上的花瓣随着他的动作左右晃动,只听他道:“十一少不在的这两日,有劳言水宫主勤快些来幽冥界多走几趟。”
  言水宫看了看凤倾泠,没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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