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待风尽-第1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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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有决定,自会有人候在宫墙之外。”
她不知这是一条死路,不止为她一人而设的死路。
从乱花大殿到残音楼外,千叶静静跟在身后,扶挽音随口道:“扶家一切可好?”
“很好,只是思念少主。”
扶挽音点头,转身浅笑盈盈的望着他,“双十了,已到成家立业之时。”
“少主……”千叶惊慌欲跪,扶挽音两手将他托住,含笑说:“这么紧张作何?”
千叶不敢抬头,依旧跟在他身后走,临进残音楼,他突然走到扶挽音面前跪下,严肃道:“若是属下做错了事请少主责罚,只求少主不要赶走属下。”
扶挽音先是怔了一怔,后才朗声笑起,笑的千叶愈发心里没底。
“起来吧,备晚膳。”
地狱冥宫,面对一殿桌椅残骸的暮梓枫无力的靠在柱子旁,她没想到才两天没回来这里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到底是谁胆子这么大,胆敢如此挑衅?把一座好好的宫殿毁成面目全非,更不可思议的是对方知道引魂水和引魂册的存在,这么看来引魂珠也出现了。
“这不可能,如此久远的传说,仅仅只是传说而已……”就连自己这个冥宫神女也从未见过引魂珠,暮梓枫不停抚摸断裂的琴身,看了一遍又一遍,喃喃自语:“只有引魂珠能感应到藏在琴身里的引魂水与引魂册,若不是引魂珠对方绝无可能找到,引魂珠……竟然真的存在。”
她颓然的盯着琴深思,越想越害怕终于风一般跑出冥宫,一路直往幽冥界,通报后等了许久才有朱砂隐带她进入三途河,一路上她沉默不语紧抱断琴,直到看见了言水宫。
“你怎么在这?”
言水宫一个人坐在大殿里,端着茶睨了她一眼,“你能来为什么本宫主就不能来?”
暮梓枫没有接话,旁若无人坐在一边,等了大半时辰还不见人来,她忍不住问:“你们慕隐呢?不是通报了吗?”
朱砂隐没有回话,言水宫挪了挪快要在椅子上生根的屁股,道:“找十一少干什么?他不在。”
“不在!”暮梓枫豁然起身,瞪大了眼怒视他,言水宫被瞪的莫名其妙,一摊手无辜说:“怎么这么大反应?他对你做了什么?”
一句慕奈兰不在令暮梓枫当场傻怔,耳旁尽是凉风呼啸,根本听不到言水宫在说什么,抱起琴就走,正巧撞上了凤倾泠,她也不道歉,没命似的往前狂奔。
凤倾泠捂着被撞痛的胳膊走进殿,疑道:“你与她吵架了?”
言水宫起身,再次无辜的摇了摇头,“她来找十一少,本宫主告知不在,她就跑了。”
凤倾泠闻言脸色骤变,反身又离开,头也不回道:“天色已晚,你先回去吧。”
“……”言水宫苦着脸无言以对,他依照扶挽音的吩咐每天来幽冥界待着,凤倾泠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完全不出来相见,倒叫他一个人百般无聊一坐就是大半天。
到了冥宫,凤倾泠侧身躲在树林后,由于天色太暗,她根本看不清里面的人,但可以确定扶挽音也在,蓝玲珑之光一直随着那人。
她屏息静气等了没一会就见扶挽音出来,可气的是这人不偏不倚就往自己走来,眼里那笑分外惹人来火。
“凤姑娘,深夜到此有何要事?”
既然已被发现,凤倾泠也不是扭捏之人,便大方走出来,不答反问:“看这个方向你要去地狱?”
扶挽音也不隐瞒,点了点头依然面带笑意“凤姑娘来此找十一少?”慕奈兰走时不敢告知真相,不知是怎么哄骗她的。
凤倾泠不语,扶挽音摇着玉扇挑了挑眉,戏谑道:“十一少离开时如何于你交代的?”
见他这副等看笑话的模样,凤倾泠有了不好的预感,做好被嘲笑的准备冷冰冰坦白:“他只交代有要事需到神女所管辖的世界走一趟。”
“喔?哈哈哈……”扶挽音听罢朗笑不止,这世间就没有那只狐狸不敢哄骗的对象,凤倾泠在他的笑声中明白自己上了当,她没有发火,只沉默的转身走人,扶挽音见状轻轻一拦,嘴角还牵着愉悦的弧度,“若想找十一少,不如跟在下走吧。”
半个时辰后,地狱出现了两位天仙一般的人物,两人隐去身形并肩而行,凤倾泠满面沉静,若是慕奈兰此时见到她,必定知晓这就是发火的前兆。
待到十七层地狱,四周焱火燃烧,鬼洞满布,无数厉鬼被束火海焚烧,种种酷刑惨不忍睹,惨叫声一浪高过一浪,但没有半个人影,凤倾泠不禁有些怀疑,慕奈兰到这来干嘛?但她没有中途折返,依然跟着扶挽音走。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二章:戈矛焚掠几家帐(三)
走到十七层地狱的尽头,两人发觉没有十八层的入口,凤倾泠现身欲抓鬼魂问问,哪料一现身立即有猛鬼扑过来,扶挽音随手一拉将她带入怀中,在自己的结界里低声道:“此地猛鬼已被三昧真火烧去眼睛,故而身体其余部位极其敏锐,不要撤去结界。”
凤倾泠没有吭声,不自在的想挣脱怀抱,但见近在咫尺的玉颜面不改色专心扫视四周,她忽然双颊飞红,心跳不受控制,当下推开扶挽音,凌空一跃手舞法光,唤出望舒剑毫不客气一剑斩了下去,扶挽音见状退开十多步,喜见十七层尽头被望舒剑斩裂了一道逢,有寒光透了上来,带着一股更闷的热气。
两人相视一眼纵身跃下,十八层地狱犹如一个巨大的火坑,触目所及唯有可怖的火海,连一只鬼魂都没有,凤倾泠握剑的手紧了紧,地狱十八层,绝不可能如此简单。
忽然,两人脚下一空,原本的火地居然出现了一个漆黑的大坑,始料不及的两人双双跌了下去,凤倾泠还来不及惊讶就被一双温柔的手掌搂住了腰。
“不要怕。”
耳旁传来他的声音,虽然看不到他,凤倾泠却突然安心了很多,就这么轻飘飘毫无压力的飘了许久,脚下终于踩到了东西,当她低头看去时,蓦然瞪大了眼睛。
“蛇!杀……杀了!”凤倾泠惊呼一声跳到了扶挽音身上,四周不再是火海,取而代之的是粗壮又恶心的蟒蛇,数不清多少蟒蛇在两人脚下一圈又一圈的缠绕,一目望去,十八层地狱俨然就是蛇窟!
面对这一大堆的蟒蛇时扶挽音也有过震惊,但真正吓到他的是凤倾泠的举动,他垂眸看着紧紧黏在身上的人,一时错愕没有反应。
见他许久没动静,凤倾泠睁开眼抬起头,四目相对的这一瞬间,她看到他眼中温婉细腻的柔和,蓝玲珑之下的玉颜好似初春浅碧锦绣风华,恍惚间,她忘了自己此刻身处何地。
她以为师傅说要远离他,自己就能够做到。
她以为他要她嫁给别人,自己会恨他很久。
她以为他百般利用她,自己心里不会再对他存有半点想法。
然而这一刻,她却忘记了所有来自于他的忠告,只记得最初相遇杏林,他浅笑,她回眸。
当凤倾泠以为自己会沦陷在这双深邃而温润的墨眸底时,却发现自己的手已缓缓松开,她让双腿接触蛇身,那种软绵绵的恶心顿时令她清醒了不少。
“对不起。”凤倾泠移开视线,扶挽音一怔,摇头微笑:“无妨。”
两人没有再说话,脚下仍是缓缓挪动的蟒蛇,偌大十八层地狱连一丝风声也没有,唯剩下令人站立不安的死寂,听着自己一下下毫无规律的心跳声,凤倾泠只觉这种压抑会让自己窒息,她再次举起望舒剑,欲拔时被扶挽音猛的搂住了腰,随即一跃而起穿过层层地狱,她甚至还来不及反应就已经被带离了地狱。
“十八层地狱机关重重,一时半刻还进不去。”双脚落地扶挽音松开了手,凤倾泠面有愠怒,没有回话毅然转身走向地狱,正因为十八层地狱处处危险,她才更不能明知慕奈兰可能在那还一走了之。
扶挽音望着她的背影面无表情,今夜月色无光,唯独他额前的蓝玲珑照亮了前方的道路,却映不亮他此刻的神情,“十一少临走前在下曾赠予仙木,但在十八层地狱里在下并未感应到仙木的存在,十一少也许并不在那。”
“刚才也是你说他在十八层地狱,现在找不到人你便说他不在?若他此刻有难,而你我却与他擦肩而过,他一人该如何?”凤倾泠转身怒目而视,恼的却是慕奈兰这种胳膊肘向外拐的行为。
扶挽音心下一阵苦笑,慕奈兰不在十八层地狱那是因为也许进入了无间之地,但无间之地凤倾泠或许根本不知道,又该如何解释?
“他在不在里面我都要进去找他,你走吧。”说罢凤倾泠再次推开地狱大门,奈何还没来得及进去就被突然出现的暮梓枫拦住,“十一少在地狱?”
她口气蛮横一脸凶煞,凤倾泠没心思与她纠缠,不冷不热道:“你找他有何贵干?”
“他偷了我冥宫圣物毁我宫殿,你说我找他干嘛?”暮梓枫冷笑,微微挑起的眼角一闪而过狠辣之色,只要一想起引魂水与引魂册被偷,她就顾不得谁在场,怒道:“快叫他出来见我!”
她如此恼怒,必然是引魂水与引魂册被慕奈兰偷走了,凤倾泠无奈,那只狐狸偷的利索,烂摊子全留下来让她处理了,只好顶着:“你有证据?”
“证据?”暮梓枫怒极反笑,咬牙切齿道:“此物关系到我所管辖的整个世界,你不妨仔细想想,除了十一少还有谁会来偷?”
三界六道外的另一个世界关系到影碎诗此次复仇的所有力量,影碎诗与暮梓枫情如兄妹,扶挽音又是暮梓枫的爱慕对象,慕奈兰曾说这两人谁都不会开口让暮梓枫为难,如此一来这偷盗圣物的嫌疑还真就幽冥界最大,但又如何?凤倾泠挑眉,“你既说冥宫丢的是圣物,那牵连之广必要详细调查,如今你如此死死诬赖他,未免太过轻率?还是你亲眼看到他闯你冥宫盗你圣物?”
暮梓枫被她反咬一口,也不顾扶挽音在场,疾言厉色指责道:“妖皇是我四师兄,即便想要复仇也必不会找我来帮忙,更不会偷圣物叫我难堪,而时至今日大师兄与二师兄更不曾开口要我封锁三界六道外所有力量,圣物不可能是他们拿的!况且这世上知晓有此圣物的除了我便是幽冥之子,现在你清楚了?这东西到底是不是他拿的?我可冤枉他了?!”
气氛僵硬着,暮梓枫因丢了圣物而失去理智,不仅不顾七百年前与幽冥界千丝万缕的关系,更步步紧逼凤倾泠,大有翻脸之意,而一直旁观的扶挽音几乎可以立即确定冥宫所丢失的圣物就是慕奈兰拿的,只是不知用处何在?联想之下紫狐狸进无间之地的动机必定不纯。
“你说话可要有依据,冥宫所丢的圣物既然只有你与主上知道,那此事便与慕隐无关,主上已消失七百年,无人知道他在哪,若他回来,幽冥界就更加不会觊觎你冥宫圣物,暮梓枫,你会否太自以为是?”正当扶挽音欲解围,地狱上空洒下一片火光,随之煞气四溢,泪朱砂着赤红色薄纱一步步走到凤倾泠身后,额前的朱砂红如鲜血,她颔首低眉,恭敬道:“凤隐。”
闻言暮梓枫一记凌厉眼神射向泪朱砂,连连冷笑:“幽冥半隐是幽冥之子最信任的人,此事他即便告诉了十一少也没什么稀奇,若依你所言,幽冥之子下落不明,圣物丢失岂非是我监守自盗?荒唐!”
泪朱砂不惧杀气,看向暮梓枫的眼神轻盈而不屑:“假若主上能将此事告知慕隐,那就代表主上或许还与其余人说过,自然偷盗圣物的嫌疑人就不止慕隐一个。”
“或许?根本就没有这种可能,幽冥……”暮梓枫紧锁的眉间又凛冽了几分,接近抓狂,哪料泪朱砂比她更无情,言语冷如寒冬,字句警告:“我说的是或许,你所说的又何尝不是?你猜测也许是主上把冥宫圣物告诉了慕隐,我猜测冥宫有圣物之事还有其余人知晓,你我都只是猜测,若要兴师问罪找齐了证据再来,未查明真相之前你若再胡言乱语,后果便要自负了,莫要以为掌管着三界六道外的力量便能随意对我幽冥半隐大呼小叫,放眼三界六道,区区冥宫,神女你最好三思而后言。”
她能这么不留情面倒也是因为确实有资本,数万年来幽冥界凌驾于魔界与妖界之上,甚至天界也不敢招惹,却始终无人探得幽冥界的真实实力,而那位幽冥之子更无人窥得真面目,扶挽音不动声色,暮梓枫被气的当场发抖,泪朱砂却不再看她,兀自对凤倾泠颔首恭敬,语气没有分毫情绪起伏,“凤隐,请回宫。”
这种时候自然是走为上策,凤倾泠点头,一眨眼地狱就只余下扶挽音与暮梓枫,后者失了理智,在地狱里横冲直撞,大喊慕奈兰,扶挽音摇了摇头自行离开,夜已深浓,他却还有好多事没做。
回到三途河,凤倾泠蓦然止步转身,眼神寒冷,“你知道他在哪?斗胆与他联合骗我。”
泪朱砂不慌不忙下跪,“请凤隐降罪。”
“人在哪?”凤倾泠居高临下,暗暗打算等找到了定要剥掉他的狐狸皮。
泪朱砂依旧跪着沉默不语,凤倾泠见此忽然轻笑了起来,颇自嘲道:“我竟忘了,在你们眼中只有凤想兮才是幽冥凤隐,我恐怕名不符实。”
泪朱砂面中一凛刚要说话,凤倾泠摆了摆手打断道:“也罢,你只需告诉我他此刻是否安全?”气归气,但听扶挽音说慕奈兰身在十八层地狱,却找不到人,难免担心。
“请凤隐放心,慕隐没事。”
凤倾泠点头没有再问,径自走向孤灯处,身影一晃便进了幽冥宫,泪朱砂在身后七步外跟在,不知不觉手心竟然湿了,她知道眼前之人并非七百年前的凤隐,但这股淡到极致的漠不关心却与七百年前那种源自灵魂的冷漠万分相似。
她们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人,却又如此相似。
离开地狱之后,扶挽音御风直达紫京,等在此地的暗士见他现身,纷纷执行了自己的任务。
当围在董府外的朝廷重兵凭空消失后,候在暗处的江湖人立即亮出兵刃,一声“杀”划破了安静的夜空,扰乱了原本就不算安静的紫京城。
没了围在外面的朝廷兵士,他们轻易就撞开董府大门,大批人争先恐后涌进,利刃之光织成一片薄网将董府紧紧覆盖,董格被惊醒,只见有侍卫撞门进来,喘着粗气喊道:“大人不好了!那群江湖人杀进来了,人数太多我们抵抗不了,大人赶紧逃吧。”
“什么?!”又一个晴天霹雳降下,董格被炸的头皮发麻,当即披上外袍拎起剑,隔着一座院子,杀声与刀剑相撞的声响如黑白双煞的催魂音,他揪住跌跌撞撞跑来的侍卫,喝道:“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府外不是有数百名朝廷精兵吗?这群江湖人是怎么杀进来的?”
“自然是在下放进来的。”
有温润而不失文雅的声音幽幽穿梭进耳里,董格背脊一挺,环顾一圈颤抖道:“你在哪?在哪!”
“大……大人。”几名侍卫被他的反应吓到,他们没听到有人说话。
“在下在书房。”
如是温婉的声音再一次传来,董格瘫软在柱子旁,他知道自己的不屈服总有一天会换来一个可怖的下场,只是当这一刻来临,他才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勇敢无畏。
推开书房,只见那人正提笔不知写些什么,眉目似画,长身洁雅,却比世间任何危险还令他惧怕。
门被打开后带进来一阵风,扶挽音笔下的纸没有一丝翻动,他也没有抬头看来人,兀自专心写着字,待他写好才慢慢放下笔,抬头朝董格一笑,“董大人,可想看看?”
董格死死看着他,扶挽音也不勉强,饶过长几走过他身旁,轻手关起门,慢悠悠道:“门窗不关紧些,一会让他们找到你就大事不妙了。”
他声音很轻,甚至带着些许笑意,董格紧握双拳,极力让自己冷静,“你不会杀我,如果你要我的命不会等到现在,就算你一次又一次恐吓我,我也不会屈服!”
扶挽音靠在窗边,闻言展颜一笑,如墨长眉下浓密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着,他随手推开了窗,外面喊打喊杀的声音顿时如浪涛般涌进,连绵不绝,绕了满屋。
“大人,大人你在哪?陈老死了,大人……”
“大人,沈夫人被杀了……大人!”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二章:戈矛焚掠几家帐(四)
“大人……”
那些人不断经过这扇窗,却因为有结界没有一个人发现书房里有人,扶挽音随手关了窗,眼含笑意望着董格瞬间血色全无的脸,道:“董大人极聪明,在下当然不会杀你。”
是的,他不会杀自己,却杀了追随自己二十几年的人,董格痛苦的张着嘴,眼眶一圈圈泛红,这些无辜的人,二十几年来躲躲藏藏不见阳光,甘心为他的霸业隐匿黑暗,而今,因他而命丧黄泉。
“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屈服吗?你这么做只会使我更加坚定的完成他们的遗愿,不管你怎么对付我,就算你杀光所有人我董格也不会服从你!”这句话董格几乎是拼尽所有力气喊出口,像一头被触犯了的猛兽,他扛着一切接连不断的打击,忍受着这一生都没有过的挫败感,不愿屈服只能绝望的强撑着。
“杀光所有人?这是个不错的建议,待董大人完成了他们的遗愿,不知身在黄泉的他们是否还能感受到。”扶挽音拿起一只笔缓步踱到墙边,手腕一扬,竟在墙上写起字来。
“梅尘,唐奇,乾云,顾容饮……”他慢慢念着,每念一个名字笔便记录下,不多会洁白的壁上就写满了字,董格惊恐的看着这些跟随了他二十几年的名字,一个不漏。
当看到陈老与沈夫人的名字被划上很大一个叉时,他突然拔出藏在袖子里的短刀扑过去,扶挽音淡然的看着他撞在结界上,一次次被结界伤的头破血流仍锲而不舍。
直到浑身无力,董格终于瘫软在地上,扶挽音绕到案几旁择了张椅子坐下,拾起一开始写的纸,温柔一笑道:“你不怕死,就是不知那些跟随你二十多年的人是不是也不怕死,而你,是不是也不怕他们死。”
董格像个手足无措的孩童,一点反应也没有,恐慌,疲惫,畏惧接踵而来,他的意志力因此每天都被削薄,恐惧和不安一点点的磨去他的清傲,面对扶挽音他已完全不能控制自己,紧崩着的心弦会因为对方的每一句话而断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