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待风尽-第1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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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挽音慢饮枫雨茶,见墨云瑕一脸焦郁,眼窝比前几日深了不少,他轻叹道:“六师妹是冥宫神女,很多事她不说我们也不必过问,她有自己的责任和能力,现在庄里两名伤员,你若不照顾好自己,届时师兄一人就要照顾你们三个了。”
墨云瑕被逗乐,惊觉这是数日来自己第一次笑,扶挽音柔声道:“三师妹这几日暂住残音楼,她没什么大碍不用担心,先回去休息吧,七师妹今晚还需你陪。”
听着他的声音,看着他毫发无伤坐在这,墨云瑕心里的沉重渐渐放了下来,连着几日的疲惫也一扫而光,她不好意思摸了摸自己的脸,这个时候一定是很憔悴吧?怎么能以这幅精神不振的模样来见二师兄,她忽然很不好意思低下了头,喃喃道:“只要二师兄回来,云瑕就什么都不怕了。”
她离开后千叶下了楼,恭敬行礼,“少主,准备好了。”
扶挽音点头,“一会她来了让她自己上来。”
言罢他径自上楼,半刻钟不到的时间千叶就等来了尘寒,现在的乱花山庄比任何时候都安静,末雪空不在,清风错昏迷,勒缈云重伤不醒,墨云瑕因太劳累正在休息,故而尘寒的到来没有惹起一丝风声。
她顺门顺路找到扶挽音的房间,礼貌的敲几下,苦等半刻钟不见开门,出于好奇心理,她推开了虚掩着的门。
玉房简洁诗雅,高贵华丽,所有装饰无一不是玉器,她小心翼翼想找暗房,也就是上次软禁影碎诗的地方,只不过这房里的机关似乎随时在变,她费了不少脑经才找到暗房的入口,只见玉壁上挂着一幅画,画上什么也没有,只有一把古琴,下面写了随性恣意的字:长劫。
似乎在哪见过这把琴?尘寒盯着看了一会,一时想不起来便没有深究,她尝试打开暗房,花了不少心思用尽办法,无奈玉房纹丝不动,她怕待太久被发现,忙退了出来仔细掩好房门,临走前她又瞟了眼长劫,面带疑惑。
接着等了一刻钟,依然不见扶挽音,怕出来太久耽误事的尘寒便在楼中找起人来,本想下楼问问千叶,经过一处较偏僻的殿房时,感觉到里面有人她忙屏住呼吸,只听里面传来清风错的声音,似很痛恨,“他杀了七生,此仇我永世不忘,如今有长劫牵制,他不是很恨乱花弟子吗?现在倒好,我们死了哪一个他都得陪葬!”
长劫?扶挽音房中画像上的琴就是皇要找的那把琴?陪葬?怎么回事?尘寒震惊捂住嘴,忽觉有道凌厉的视线透过门窗向她射来,她忙一刻不敢多留跑远,直至退到扶挽音门外也不敢乱走一步,她知道自己被发现了,但此刻她满心都沉浸在清风错的话里。
长劫就是皇说的那把琴,关系到皇的生死妖界的存亡?她似乎真的在哪里看过。
过了会,听到脚步声的尘寒立即警惕起,只见扶挽音徐徐走来,一身雍容墨色长衫,腰间银色的玉带勾勒出颀长身姿,墨眸深如黑渊,她保持颔首低眉,心却狂跳不止,是惧怕也是不安,仿佛死亡在逼近。
扶挽音走过她眼前进了房门,将药碗一推,尘寒点滴不剩饮下,而后颔首告退,临到房门口猛听他道:“站住。”
他的声音不轻不重,也没有丝毫危险的气息,尘寒却已淌了满身的冷汗,不得不刹住脚步回头,她刚才无意听到了乱花山庄的秘密,如果扶挽音不放她走,恐怕她也只有死的份。
“昨夜你离开了南墓山。”
她杯弓蛇影却听到了意料之外的话题,一时难免有些错愕,抬头望去,恰见扶挽音双眼一睨,压迫与威严悄然而出,携着一股浓烈的杀意,尘寒心头一跳,心绪因他前后反差彻底被击乱,一时根本无法辨识他的喜怒。
“刚才听到了什么?”
扶挽音声音冷漠,尘寒不敢将脸抬起来,若被他知道刚才她擅自进入这间房并看过长劫的画像,恐怕会立即狠下杀手。
“没有。”尘寒咬紧了嘴唇不让自己的声音颤抖。
“退下。”
话音一落,尘寒便被一股力道推出了房门,她哪还敢抬头,更不敢问自己离开南墓山他是如何知晓,退出房门后她迅速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座乱花山庄,这栋残音楼,这位谪仙公子,是她毕生最怕的人和物,比世间任何阴谋诡计,妖鬼魔神都令她敬畏。
这一夜是三界六道最诡异的一夜,大家都在忐忑不安中度过,有人欢喜有人忧,有人波澜不惊,有人沉静如水。
扶挽音彻夜坐在残音楼顶,执一壶清酒,繁星满空,月光挥泄,夜风清凉,他神情不悲不喜,蓝玲珑盛光夺向天际,清辉寂冷,洒向一个谁也看不见的远方。
同入夜的幽冥界三途河亦沉寂无声,紫白空下一切仿若已死,只有曼珠沙华之息缠绕着孤灯,这里不似魔界那般张灯华彩红幔帐铺盖,偌大宫中只有条条望不到尽头的曼珠沙华道,似一座巨大迷宫,弥漫着死亡冷血的气息。
凤倾泠手握慕令站在慕隐殿外的桃花树下,纯白身影在夜色中极为醒目,仿若遗世。
“知道我为什么要嫁吗?”凤倾泠头也不回,七步外泪朱砂道:“属下不知。”
“知道为什么我不允许幽冥宫有一丝喜气吗?”她执着的看着静如死物的泪朱砂,却不等回答便折了一段桃花走进慕隐殿,走过层层飘荡的紫纱将桃花放在床上,而后一路头也不回出了幽冥宫来到三途河,“嫁衣拿来,替我梳妆,天亮之后一个也不用跟着我。”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五章:一轩霜华慕隐间(一)
一夜飞逝,下过雨后的天空高挂七色之虹,浅草清香,百花齐放,魔界与幽冥界外围满了前来凑热闹的生灵精怪,成千上万的人张袂成帷,有的站在树上,有的跳到山上登高望远,有的就近等在魔界外,各色人物提着礼物,扛着贺品,热闹非常,纷纷议论眼前巍峨的魔宫,大红锦缎上洒满了密密麻麻的花瓣,火红花球四处挂满,笙罄奏出来的乐曲唯美动听,而那魔宫上空飘着的珍珠红奇花不知藏有何等玄机,法光威震四方。
“看来魔界对迎娶幽冥半隐一事特别重视啊,你们何时见过魔宫出现过这等铺张喜庆的场景?都快将这一片天染红了。”
“幽冥半隐何等人物?换做你等个十世轮回也娶不来,自然要重视。”
“魔界尚是如此热闹,不知道幽冥界那如何?”
“走,我们看看去。”
正当大伙七嘴八舌之际,魔界的结界在一股强大法力的冲击下瞬间退去,众人急忙后退避开,让出一条宽敞大道,只见上百名魔人举着一顶大如房殿的花轿从魔宫飞了出来,人间皇家贵族迎亲也不过八人大轿,这百人之轿当即震慑了在场所有人,大叹不可思议。
晴空下由古玉水晶制成的花轿华美异常,浅碧珠帘金泽生辉,空前绝后,轿顶紫晶石媚妍大方,玲珑奇美,那光芒如汇百颗夜明珠,清美高贵不可方物,
别人是花轿,魔界这分明是晶玉轿!
如此神奇的迎亲花轿实在是千万年难得一见,众人叹为观止之余不得不提的是魔界的用心,仅一顶花轿便如此奢华,不知魔宫之内又是何等奇景啊。
大家首先见到的是魔界玄子之首西流宫,其一身湛蓝长衫身如修竹,颜如柔光飘渺,只是这冷如刃的眼神及清傲之息令人不敢亲近。
“怎么样?本宫主怎么样?这样可不可以?你干什么弄那么多层?这么难穿上身,你在本宫主脸上究竟画了什么东西?”魔宫回廊中,言水宫一身大红喜服无比俊美,发束红玉冠,红唇齿白,清俊丰神,气度翩翩,他一路走一路问,锦缎华服过于沉重且繁冗,宽大的袖边不知裁上什么东西直闪金光,一个不小心就将栏上的金丝鸳鸯给扫落,弄的索细宫一路捡来忙不停,终于火了,“你这个混账东西走路小心点!张牙舞爪的把东西都弄乱了,花瓣都被你踩烂了,来人,把这一条回廊的装饰都给本宫主重新换过,地上的花瓣再接着洒。”
由于他疾走的步子突然停下,被他拉着的言水宫一个不慎就直接撞了上去,两人脑袋相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言水宫!今天若不是看在你大婚的份上,本宫主缝上你的嘴!你这喜服是本宫主亲自监督做的亲手给你穿上的,你还给本宫主挑三拣四鸡蛋里挑骨头,在你眼角画朵梅花也是为了让你看上去销魂一点,别不知好歹罗里罗嗦,磨磨蹭蹭还想不想娶凤想兮了?你不娶本宫主就替你娶了!”索细宫揉着被撞疼的额头,瞪着言水宫恨不得上去煽一掌。
叫罢也不等言水宫有个还嘴的余地,就拉上他直接飞出魔宫,等了一刻钟之久的西流宫冷着脸,倒没斥责两人,只说别误了时辰。
“等一下。”索细宫不知哪弄来一个大花球,三两下套在了言水宫胸膛上,从上到下看着今天自己的杰作,十分得意的点着头,自夸道:“本宫主太有潜力了,保管一会凤想兮看见你恨不能立刻洞房。”
此话一出,围在魔界外的人笑的前仰后翻,西流宫瞅了眼把百花穿在身上万分花俏像花丛里飞出来的索细宫,冷冷道:“走吧。”
一声令下,抬着花轿的百人与西流宫言水宫夺天而上,索细宫大袖一扬,笑道:“今天言水宫大婚,既然你们这么有诚意前来捧场,贺礼本宫主就都收了,来人,带他们进魔宫候着。”
今日这全天下的人都看见天空之上踩着白云的迎亲队,那三个少年风华各异,那顶费尽心思的花轿令千人叹,万人赞。
乱花山庄中,昨夜醒来的清风错一早带着墨云瑕就走了,据说是去查有关仙魂的事,扶挽音将勒缈云移到残音楼,目望南墓山的方向,神色难辨。
“少主。”
扶挽音闻声未回头,暗士垂首恭敬道:“清风错去了天界,仙气太强属下进不去。”
看来仙界真的还有人,扶挽音道:“不必跟着了,皇宫内如何?”
“皇帝搜擦了武林世家,抓了不少人,与潋碧派掌门关在一起。”暗士据实汇报,扶挽音点头,“另外交代的事办的如何?”
“都已准备好,只待少主通知。”
“下去吧。”
幽冥界,言水宫带领魔界迎亲队伍从天而降时,这里早已人山人海踵趾相接了,个个伸长了脖子议论的唾沫横飞,乍见突然落下的几人,尤其是那顶可以闪瞎眼睛的花轿,简直挪不开视线。
索细宫张罗着放下轿子,月眼一挑,对围观的生灵们还算和气道:“等一下新娘就出来了,你们若不蒙上眼睛,本宫主一个个戳过去。”
被他一吓唬,大家纷纷背过身去,虽然心有不平但也不敢吭声,等了这么久不就是想看看穿嫁衣一脸羞涩的凤想兮么?
确定不会有人偷看,索细宫转脸对言水宫暧昧道:“还杵着干嘛?等石化呢?赶紧去把你的新娘子抱出来,本宫主已经调查过了,人间娶媳妇都是兄长抱上轿,凤想兮父母双亡无兄无弟,你身为丈夫抱上轿也无妨。”
言水宫被他说的脸红,赶忙咳两声,见西流宫点头便往森林去,没走两步就见凤倾泠独自一人走了出来。
几人一看,饶是叱咤天地数千年,也不禁看傻了眼。
都说幽冥鬼魅凤想兮何等惊艳绝世,但他们只在凤倾泠身上感受到气质飘逸若仙,还不知这所谓艳是何等模样,今日一看这浓妆艳服,才知数千年传闻是铁一般的事实。
她并不戴喜帕,着一身火红凤冠霞帔大方凝视众人,凤冠下的水晶流苏迎风而摇曳,发出清脆空洞的声响,她微一抬眼,双眸如秋水无痕缱绻柔光,露出的颈脖冰肌玉骨,肤如凝脂,妩媚动人间又有几分掩不住的清傲,她似一片火云,猝不及防撩起所有人的心如火烧。
索细宫一双眼睛直发光,西流宫亦闪神,那些被勒令不准偷看的人群鸦雀无声,大家目滞神离,殊不知言水宫早已如痴如醉。
“都给本宫主闭上狗眼!”
突然,索细宫凶恶高喝,使劲推了言水宫一把,“看傻了吧你这没出息的色鬼,赶紧抱上娇啊,新娘都被别人看去了。”
被他们这么一喝,没人敢再看,全数如木头一般傻傻的转过身,脑中,眼中,心中全是这一刻绝艳天纵的凤想兮。
言水宫被推上前,见凤倾泠不冷不热他也不敢亲近,但又不好这么僵持,正尴尬间只觉脖子一热,凤倾泠双手环住了他。
他傻傻低头望着她,前尘浮光掠影,却又淡漠无痕。
迎亲队不过片刻消失的无影无踪,而幽冥半隐凤想兮出嫁的过程中不见一名朱砂隐,幽冥界外的这片森林诡秘无一丝声响。
这场婚礼盛大浩荡,认识的不认识的都来参加,只要心怀好意,索细宫通通放人进来,魔人个个奔走忙碌,人声鼎沸热闹非常。
当花轿在魔界上空缓缓降下后,大家齐齐往这边看来,吵闹的人声都静了下来,言水宫深吸一口气,轻轻撩开浅碧珠帘将凤倾泠横抱出来,这一瞬间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失魂落魄的盯着魔宫中央被言水宫抱在怀里的凤倾泠,玲珑高洁,美艳娇羞,喜服袖边有繁复花纹,如浪荡开一层层涟漪,她双手环住言水宫的脖子,露出寒玉肌肤,直叫人魂不守舍。
众人都沉浸在凤倾泠绝艳姿容中魂不附体,无人注意到索细宫弹去一道法光,高挂在魔宫中央的珍珠红奇花砰的一声猛然炸开,满天花瓣铺卷洒下,如雨分撒,美的似幻如梦。
“看,那是什么……”
有人惊讶高呼,大家就都抬头看去,只见花瓣纷纷扬扬之间,一件七彩华衣仿若天边高挂的彩虹,散着令人无法逼视的高贵光芒迎风而下,惊讶全场。
“这是我送给你的,一百年一颗的星月石。”
言水宫温柔凝视怀里的人,花瓣落在两人脸上迷离了视线,凤倾泠心下一动,星月石一百年一现行踪诡秘,言水宫竟整整收集了七颗磨成粉末做了这件七彩星月衣。
他一直在等这一天吗?
眼花缭乱间,一道红光倏然飞跃上空,在半空中挥动手臂轻轻一转,没有人看见她如何褪下身上的喜服,眨眼间她已身着七彩星月衣头戴凤冠,水晶流苏闪着白光晃人眼瞳,在风的涌动下广袖如流水,翩然似起舞,漫天花瓣载着她若九天中人。
时间仿佛就在这一瞬间停止,凤倾泠这一身七彩星月服卸去了喜服原本该有的美艳,她就像初入红尘的尘外人,与这场喜宴格格不入,尽管凤冠妩媚,容颜绝美,却不再像个新娘。
她就是七百年前的凤想兮吗?
不是吗?但又有几人见过凤想兮的风华?
所有人沉醉其中,直到魔宫大殿内走出一身雪衫的末雪空,满天花瓣落在他的碧发上,许是耐不住他一身清寒,没有花瓣得以停歇在他身上,他漠然扫了眼殿下众人,碧瞳冷光犀利,人群霎时噤了声。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五章:一轩霜华慕隐间(二)
“别耽误吉时。”西流宫跟在他身后出来,递了言水宫一个眼色,索细宫接腔道:“快点快点,吉时要到了。”
人群依旧安静,末雪空的出现形成了一股强大的气势与压迫,使得无人敢大声喧哗,凤倾泠只一眼便知他已服了解药。
言水宫小心牵着凤倾泠走进大殿,末雪空高坐主位,西流宫与索细宫分别站在他身旁,正要举行跪拜时暮梓枫走了进来,很不拘束直接穿过众人来到末雪空眼前,“大师兄,梓枫能否参加婚礼?”
末雪空点头应允,外面观摩着的人立即开始交头接耳,传说乱花大弟子生的一头碧发一双碧瞳,眼下冥宫神女又叫此人大师兄,看来此人确是乱花大弟子无疑,只是奇怪乱花山庄的大弟子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且坐在主位上,难道……
意识到这人呼之欲出的身份,人群纷纷不再多言,暮梓枫坐到一旁去,双眼紧盯着清丽妩媚的凤倾泠,挖苦道:“来的匆忙,没有带礼物,还望凤隐莫见怪。”
凤倾泠心知她来此的目的,只不过那人走了数天音讯全无,今日会这么巧回来吗?
“圣君,有人送贺礼,是否放行?”
外面有人通报,索细宫等的万分不耐烦,刚要喝两句就听末雪空说放行,在几人的等待中,大殿走来五名身穿黑衣的少年,他们举着由寒潭白玉雕制的龙凤图腾,道:“少主不能亲来,特送此礼,以贺言水宫主与凤隐大婚。”
明眼人一看就知这等美玉绝非凡间之物,一时都在猜测何人如此大手笔?言水宫一看便知谁人送来,只是不知藏了什么玄机,未免出意外,他谨慎道:“来人,送去本宫主房里。”
五名黑衣少年送了礼便走,凤倾泠与末雪空皆心里有数,索细宫只当是言水宫认识的什么新朋友,便又催道:“赶紧赶紧,再有送礼的都给本宫主挡回去,马上举行婚礼。”
“慢着。”
又有声音传来,索细宫忍无可忍破口大骂:“又是哪个混蛋?再来妨碍婚礼天帝老儿本宫主也轰出去!大爷的!”
“是妖皇。”西流宫沉声,暮梓枫立即站到末雪空身边,殿内知情者纷纷严阵以待。
话音散去,大殿外降下一道碧光,影碎诗携一袖花瓣缓缓踏进,双眸顾盼生辉,似取万物美态凝聚于眼底,这袭碧衣更衬得他妖艳俊朗,一出现便吸引了众人的视线,这张三界第一容颜可见绝非浪费虚名,只不过这个时候没人有心思欣赏他的容色,皆各自防备,有胆小的早就逃之夭夭,生怕会有突发状况连累自身。
影碎诗灿然一笑,丝毫不在意别人警惕的目光,对末雪空道:“大师兄,好歹本皇也曾是你四师弟,如此好事怎也不叫本皇粘粘喜气?”
他站着不动,一副末雪空不点头就会离开的模样,索细宫白眼翻不停,张嘴就没好话:“今儿我魔界大喜,你别兴风作浪来败了兴致,若要打架也等明天,瞧你一身晦气重的。”
这话说的忒不客气,影碎诗却没搭理他,依然笑面怡人,索细宫被无视很没面子,正要找找存在感,就听自家圣君道,“既然来了就坐吧。”
让死对头来参加婚礼?这是哪门子的事?索细宫纵然百般不愿也得讪讪收音,他不知这场婚礼的目的,也不知扶挽音与圣君究竟有何计划,对他而言今日就只是娶凤想兮,刺激刺激臭狐狸。
“四师兄。”暮梓枫走到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