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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且待风尽-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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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血洗人间也是在走火入魔的情况下,不想浮七生会这么恶劣。
  “怎么办?清风错魂魄离体时圣君似行尸走肉,如此下去被儿女私情牵绊还怎愿跟我们回来?”索细宫新得了一件比女人还花哨的粉色长衣,衬得他愈发没有雄风,若是以往必定得出去溜一圈,今儿却颇为沮丧,趴在茶案上一副天要亡我的模样。
  如今对付不了妖皇,无法时刻保护末雪空,玲珑石一颗未到手,他们这七百年来什么也没做成!言水宫想了想,痛下决心道:“去幽冥界走走吧。”
  一听要去见慕奈兰,索细宫一百个不愿意,反应极大跳了起来,“干嘛?你不怕上当本宫主还怕了,别一个不慎送上门去给他耍着玩!”
  言水宫没好气哼了哼,和西流宫径自走了,索细宫鬼哭狼嚎了好一会会不情愿的跟了去,对他而言去见慕奈兰简直就是噩梦。
  三途河上死气沉沉,没有人烟没有嘻闹声,比魔界更让人不想踏足,三人此次进幽冥宫虽无人阻拦,泪朱砂却视他们为无物,这让屡次上门的索细宫颇感不受待见。
  “本宫主生的那样美,这个泪朱砂太没眼界了。”
  他一个人在后面叨叨絮絮,直到踏进幽冥大殿还在喋喋不休,言水宫与西流宫也未怎么他,就听他一直抱怨,不多会慕奈兰就出来了,奢侈的紫服一路逶迤,微卷的紫发起起落落有着道不尽的邪魅,那风情直让索细宫翻白眼。
  “怎么?窜门呢?”路过索细宫身旁时,慕奈兰故意用肩膀撞了他一下,翘着长腿往案几上去,自他七百年来首次回幽冥界后,就鲜少去锁青山十一宫了。
  杯撞的一步趔趄的索细宫立即找茬似的接了话:“若说本宫主惦记你诚心来探望你,你也不会相信。”
  慕奈兰难得的不与他贫嘴,一双桃花眼不怀好意的在言水宫身上瞟来瞟去,魔界三宫有头脑数言水宫,理智沉稳为西流宫,暴躁无能为索细宫。
  言水宫也不绕弯子,不客气的坐下喝茶,直奔主题,“我们想提前进行计划,妖皇前些日去了乱花山庄,若成风幻成雨重伤惨败想必你也知道。”这么看来幻成雨是陌意桑的可能性似乎小了些,只是没时间去追根究底。
  慕奈兰低头嘲笑了两声,若成风幻成雨遭影碎诗一顿狠揍清风错才有机会像个无赖赖在幽冥界不走,这不忍气吞声才骗了扶挽音一颗玲珑石,也算不吃亏,划算的很,他玩弄指尖眉眼不抬,声音懒懒的:“你们应该知道这几日都不是最佳时期。”
  西流宫自然知到,但若再等下去末雪空随时生命有危险,魔界也随时不保,他道:“半月后影碎诗要历大劫,他势必在这之前就会动手铲除我们。”
  影碎诗曾为救砂袖一次次耗费上万功力,破封后又曾遭乱花庄主压在南墓山八年之久,虽然八年后复活,但他日积月累所受的重创必在半月后的天狗食日复发,只要等到那日幽冥界与魔界再次联手去犯妖界,成功率是大大增加,只不过影碎诗也不会傻着让他们钻空子,慕奈兰自是清楚的,言水宫见他不说话,又补充道:“西流宫言之有理,时机我们再商讨,另外你必须把凤想兮带回幽冥界,到时若妖皇抓了她你岂不是要束手就擒?”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九章:千刃雪霜风月转(三)

  “是你要束手就擒吧?你们两个彼此彼此,谁也别谦虚。”索细宫冲慕奈兰招了招手,不怕死的招惹:“言水宫如此为幽冥界着想,臭狐狸你是不是该分他一半凤想兮?”
  “再给本少乱嚼舌根本少先把你分成两半。”慕奈兰喝着茶挑了挑紫发下的桃花眼,面露不善。
  “本宫主忘了,你们俩谁也分不到凤想兮,全让乱花山庄二弟子给占去了,本宫主看着他瞬间也觉你们俩这陋颜实在登不上台面,瞧瞧人家扶挽音,那模样生的俊,跟天仙似的,怪不得凤想兮不愿意回幽冥宫,人家玉筑残音楼可比这温馨,煞气怪重的。”索细宫还记恨着碧发一事,对慕奈兰无不歇斯底里嘲讽,只要任何一件事能打击到慕奈兰他都愿费力去了解,自然扶挽音与凤倾泠的交好也逃不过他那双八卦的眼。
  嘴碎的人唯一擅长的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正巧撞上刀口,慕奈兰摸了摸袖内的橙玲珑,双眼渐渐阴霾大片,与他争斗了数千年的言水宫自然知道这是他发火的前兆,赶忙打圆场道:“今日可不是来打架的,索细宫你给本宫主闭嘴。”
  西流宫全程无言,扫袖起身往外走,只留轻盈的背影和清冷的声音,“数日后我们会再来,在此之前你速去乱花山庄把凤想兮带回来,免得添麻烦。”
  言水宫推搡着索细宫出去,慕奈兰广袖拂过,茶具碎裂在地,扶挽音那张玉颜在脑中挥之不去,无限延伸到每一处。
  正午,残音楼内两两安静,一个喝茶看书,一个欲说还休。
  扶挽音放下手中书籍,阳光洒进,玉面上铺满点点高贵的光泽,他侧首对一旁的千叶道:“带且掌门与秋姑娘去庄内各处走走。”
  “是少主。”千叶上楼领走两人,且疏棠与秋如黛昨夜被接进残音楼,一直在房内鲜少下楼,是该领她们一览心中好奇的武林圣地。
  扶挽音斟了杯茶递上,指尖在阳光下闪着盈亮的光泽,“凤姑娘脚伤如何?”
  “已无碍。”凤倾泠心不在焉应答,一心知好奇他用什么办法把清风错从慕奈兰那里要了回来。
  两人只来得及说一句话,浮七生与清风错便出现在残音楼门口,昨日醒来时听墨云瑕提起慕奈兰利用她的魂魄刁难扶挽音,而扶挽音未按要求行事却安然的带她回来,清风错甚感不安,直接道:“借一步说话。”
  扶挽音点头,两人出了残音楼,剩下浮七生与凤倾泠面面相觑,谁也没好脸色。
  “你不是想找玲珑石吗?整日待在残音楼还怎么找?”浮七生面色不善,凤倾泠也不在意,道:“我正想去找你,你是否该想想办法怎么阻止魔君破封?妖皇未除魔君再生,凭我们两的能力想从他们手中夺玲珑石简直妄想。”虽然没有刻意与浮七生达成什么协议,但好在两人目标并不相犯,她为找玲珑石,至于浮七生,或许有她自己的原因。
  “我已有计划,半月后影碎诗会有一次大劫,在这之前他必会为自己找好退路,我们只需要在他行动之时将末雪空引出乱花山庄,让影碎诗抓他去南墓山,之后就没有我们的事了。”影碎诗大劫将至,慕奈兰和魔界玄子必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而影碎诗也不是待在南墓山等死之人,他会在大劫到来之前先行解决末雪空与扶挽音,甚至她浮七生。
  凤倾泠听罢仍觉不妥,银瞳微微一抬,露出疑惑:“末雪空本就戒备你,加之魔界玄子日日盯着乱花山庄,你想轻易将他引出去,依我之见除非利用清风错。”
  两人从中讨论了一些细节,而后浮七生径自离去处理恶灵一事,凤倾泠知她还有要事未相告,好在自己也未全然相信她,计划若能顺利进行自然是好,但若出了什么问题无法继续合作,两人也不会感到太在意,不谋而合最大的好处就是随时一拍两散,毫无羁绊。
  残音楼外,清风错目送浮七生离开,才问:“听闻你已有师父的行踪,能否找回?”
  扶挽音目望大殿,玉扇有一下没一下敲在石栏上,淡定自若答:“三师妹一介仙人都没有线索,何谈师兄区区凡人?”
  清风错闻言冷笑,扶挽音暗中培养的暗士布满天下,以他的能力找师父自然比别人都容易,她微讥讽道:“二师兄人脉甚广,八年未归庄的师傅曾停留玄汶城都能查到,想必找回来也不是什么难事,如今妖界来势汹汹,我们无人能应对,师傅若再不归庄他日回来时便只剩青草几寸了。”
  扶挽音不知影碎诗将应劫,却也知道他不会就此放过乱花山庄,虽然自己暗中寻找乱花庄主已有数年,只是踪迹渺茫杳无音讯,若不是前些日若成风幻成雨离庄引起他的重视,也不会追踪到玄汶城,可玄汶城之后线索便断了,没留下蛛丝马迹,他勾唇一笑,略戏谑道:“三师妹高看师兄了,若能找到师父,前些日妖皇来时我便已将师父带回。”
  不知他是真不知道还是刻意隐瞒,但无论哪一种清风错都没能耐继续逼他说,只得转移话题,“你昨日是否答应十一少什么?又或者给了他什么?”
  扶挽音幽幽一笑反问了一句:“你与幽冥界是何关系?”
  清风错料想他到了幽冥界的清风殿后已猜测到她并非被人抓去,当即不看他眼睛,匆匆答:“我与幽冥界并无关系,是十一少让泪朱砂守在婆罗洞口抓我去的。”
  “喔?”扶挽音自是不信,有此一问不过是想就此揭过橙玲珑这个话题,自当不会穷追猛打,只是见她不甘心还想追问他给了慕奈兰什么,故粲然一笑,把咄咄逼人演绎的很是云淡风轻,“大师兄的前世身份是魔君,三师妹贵为仙人想必也知晓我前世是何身份,大敌当前,妖皇如此避忌乱花山庄,该说的还是不能避免,三师妹认为呢?”
  “我虽为仙人,但如今的天界已今非昔比,你的身份我无从得知。”被逼问到哑口无言的清风错转身就走,除了陌意桑没人能够化解乱花山庄这次将面临的灭顶之灾,只是……到底存了私心,不愿破封后的陌意桑对付末雪空。
  扶挽音望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她不止一次提起影碎诗会再犯乱花山庄,承受接二连三的打击之后,乱花弟子人心惶惶,如若再遭一次血洗恐将不保。
  在这生活了二十年,这里是一草一木一人一事他无不了如指掌,怎肯眼看着消亡?见紫光降下残音楼,他坦然一笑,该来的谁也拦不住。
  凤倾泠安坐在楼内等扶挽音,必要清楚他是拿了什么换回清风错,是否答应了慕奈兰什么条件?毕竟若无她,慕奈兰也不会故意刁难人。
  她闲坐着喝茶,红唇轻启,清水长裙及地,以一根清简玉簪斜挑鬓角几缕发丝,婉约而清秀,忽然一道紫光从空而降,潋滟旖旎满楼,映亮她眸底一闪而过的惊喜。
  阳光洒在玉地上投下那道修长纤细的身影,还是熟悉的模样,凤倾泠握玉杯的手一颤,惹乱一丝不易察觉的恬静。
  阳光在慕奈兰身后将妖艳的紫服照射出让人心神痴醉的光华,他只是这样站着,便已倾了往后多少年岁,凤倾泠抬眼看向阳光下如刻进岁月不会再出现的他,心头蓦然一紧,竟有千言万语欲冲口而出。
  楼内两人无声相视,楼外不远处的扶挽音也未挪动脚步,他靠在斜栏旁垂首浅浅一笑,蓝玲珑圣光模糊了眼底最深处的温柔,他不会留,因为留不住。
  “跟我回幽冥界,我会告诉你想知道的一切,包括你的以前,我的以前,我们的几千年。”长久的沉默过后,慕奈兰走至桌旁,谨慎小心离她三步远,“七百年的等待一点也不漫长,只是在天地间寻一遭,十一宫念一回,转眼即过。”
  七百年三途河遥望,夕阳起又落,花开复又败,凤倾泠不免触动,想起了锁青山浅痕的一条山路,仿佛眼见枯等七百年的痴情人。她自觉这几日冷静了不少,回想与慕奈兰发生一系列矛盾的事端,每一次都是她亲耳听到,亲眼看到,而后负气离去,留他一人连解释的机会也没有,他却先后两次找来,送上玲珑石以护她安全,反而是她在重重误会下选择逃避,不愿再见他。
  说到底,真的能放下吗?七百年前的凤想兮和慕奈兰发生过什么真的不想听吗?
  在他殷殷期盼中,凤倾泠点了点头握剑起身,水裙从玉椅边沿划下,骤失了温度。
  慕奈兰笑逐颜开跟了上去,凤倾泠突然回身望了一眼,目光有过片刻停留在玉桌上的书本中。
  两人离去后扶挽音从侧墙内走了出来,玉璧洁如颜,思绪千里陷入眸去化为无形,目送那一抹清秀白衫隐入数重苍穹,疏云闲散中似有迷雾一点深赴眸光玉泽。
  两日时景飞快而逝,自桦山之后董格所派去上千名朝廷侍卫仅剩了一个回来,听了那人将扶挽音的原话一字不漏传达后,他震惊的怒拍桌椅连夜进宫,皇帝更大发雷霆殃及堂下众臣,想不到乱花山庄二弟子区区一人竟可一瞬杀了大内侍卫千名,这还是常人所能为的吗?他们本想给扶挽音这个江湖武林盟主一个下马威,也好杀杀勒缈云的威风,岂料偷鸡不成反蚀把米,还让对方给狠狠教训了一顿,只一个扶挽音便如此厉害,若真派了千军万马上玉茫山岂不是杀了个有去无回?
  皇帝怒摔茶具,勒王府外有神秘的乱花弟子把守,修为高深不说,以凡人的肉眼根本看不到他们人在哪,大内侍卫曾去夜探,谁知连尸首也找不到,可见乱花二弟子行事谨慎,手段高强,未亲自出马就令堂堂天子处处受制于他,这等怨气皇帝怎能吞下?自然把矛头对准乱花山庄,以此展开彻夜秘谈,可一夜下来收获甚微,对于连妖精也避之不及的乱花山庄完全束手无策,皇帝一怒之下将针对此事出谋划策的董格连贬三级。
  董格遭此横祸愈发恼怒扶挽音与勒缈云,怨气冲冲回府却被告知秋如黛被扶挽音接去了乱花山庄,
  又听扶挽音一名,董格只觉天旋地转处处充满扶挽音,恰巧董粒栖送来一封信,说是乱花山庄二弟子遣人送来的,当下一把抓过粗鲁的拆开,信中仅寥寥数字,却有如当头一棒,彻底把眩晕的他一下子拉到无底深渊。
  清明王与董皇后育有一男一女,赐名董格,董如黛。
  董格握着信跌了好几步,脸色苍白不已,他自认为百密无疏,除了尚存的清明部署之外无人知晓他的身份,即便皇帝与勒王数次调查都无半点线索,几十年来相安无事,扶挽音竟如此惊人的把他的身世一掘千尺,化作一纸墨香捎了过来,毫不客气称秋如黛为董如黛。
  “究竟是谁走漏了消息?”董格失魂般微微颤抖着,双眼瞪的大大的,爬满了红血丝,若不是秋如黛出现在紫京街道,他还满天下派人秘密寻找,如今想来大有可能是扶挽音有意带秋如黛进紫京,有意让他看见!
  回想一系列计划,暗杀勒王遭乱花弟子阻止,派千名朝廷侍卫伪装天下门前去围剿江湖武林只余一个被放生回来,重重噩耗下连身份被一纸书信曝光,这一切根本都在扶挽音的掌握当中!他自以为是的步步为营不过是走在扶挽音的圈套里!一切都在那人眼皮下进行!董格瘫坐在地深感大祸临头,久久找不回魂。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九章:千刃雪霜风月转(四)

  第二日,扶挽音派人送且疏棠与秋如黛返回敛碧山,对千叶道:“这几日你暂回胤城,等我仙鹤通知。”
  千叶迟迟不动,乱花山庄的情况不乐观,少主是为护他才让他回胤城,他又怎能走的安心?当即单膝下跪,道:“千叶誓死陪同少主左右。”
  扶挽音回过头,风过耳旁几缕墨丝,擦着玉颜拂了过去,他笑如往日温和,墨衫随风微微而动,声音空旷而悠远:“你跟了我二十年,若没把握的事你见我做过?”
  千叶垂首不说话,满脑子都是他当初魂魄离体一事,似乎没把话听进去,倔强的跪着不吭声,扶挽音摇了摇头声音微沉,一只手把他托了起来,“我是你少主,同时也是乱花山庄的弟子,自当陪同这里的人到最后一刻。”
  千叶埋着脸不说话,只恨自己没有三头六臂,没有覆立乾坤的本领,除了尽全力办好少主交代的每一件事之外,只能一年四季跟在少主身旁不离不弃,眼睁睁看着少主为多重身份忙碌不同的事,而无能为力。
  “去吧,扶家需要安定。”说罢扶挽音转身上楼,墨衫长长拖在玉阶上,他步履缓慢,似踏在风景道上一般,直至看不见他的身影,千叶才离开。
  扶挽音在楼顶目送他跨上骏马奔尘而去,千叶跟随他整整二十年,沉默寡言却忠心不二,在某种情感上他们早已不是主仆。
  此时天色尚早,风也不如以往寒冷,冬将去春将归,又一年四季变迁,平静的天地没有一丝暴风雨将来的预兆,不多会他化作一道法光在云巅处绕了一绕,投下玉茫山。
  后山竹林中,末雪楼顶处,清风错与末雪空都清楚的看到他往幽冥界去了。
  凤隐殿内,凤倾泠透过重重白纱打量着四周,这里没有人的气味理当荒废许久,却整理的纹丝不乱,应该是每天都有人来此悉心打扫。
  她到幽冥界住了足足两日,慕奈兰每日带她四处走,踩在以曼珠沙华铺成的血路上她却不觉可怖,幽冥宫的每一处都让她倍感熟悉,朱砂隐面无表情冰冷至极,她也不觉有何不妥,如今在这凤隐殿中竟产生了一种归属感。
  慕奈兰推开凤隐殿门,七百年来这是第二次踏入,他站在门旁入神的望着凤倾泠,仿若再见七百年前的凤想兮,前世不隔今生,从未轮回。
  凤倾泠同样看着他,微卷的紫发略凌乱,妖娆的身姿颀长纤瘦,桃花眼似蒙上一层大雾。
  她知,他在想念凤想兮。
  “七百年前你就是这里的主人,幽冥半隐凤想兮。”慕奈兰深吸一口气,勾起唇角微微一笑,踏入殿内撩起梁下翻飞的白纱,凑近了深深感受熟悉的气息。
  “你拥有三界内最具有威力的望舒剑,一剑摄万妖,在三界内名声赫赫,无人不惧。”伸手推开镂空雕花窗,迎面扑来的曼珠沙华似也沉浸在前尘过往里,慕奈兰昂首闭目,无声微笑:“你我效忠幽冥之子数千年,只要他需要,彼此心照不宣。”
  包括情感?凤倾泠蹙眉,幽冥之子是什么样的人?为什么几千年前她与慕奈兰会为他拼命?
  “我躺在曼珠沙华里,你在三途河畔背对而立,浅紫的一片小天地是我们几千年来最遥远也最近的距离,我们……由始至终相爱。”慕奈兰举起宽大的紫袖,手心卧着的一朵曼珠沙华看尽他七百年的思念和等待。
  最近却最遥远的距离,他们不曾两两相望,不曾携手共步!她以为他等待七百年是为寻回他们七百年前的美好,竟不知他找了七百年只为找回那咫尺天涯的距离!凤倾泠错愕不已,分不清楚此时的自己是凤倾泠还是凤想兮,无论是七百年前还是七百年后的慕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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