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待风尽-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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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声喊了起来：“二师兄你在里面吗？回答梓枫一声，二师兄。”
她一次次劈下去，忽摸了满手的血，心口猛然一跳，带着哭腔喊道：“这是二师兄的衣服，二师兄！你回答梓枫！”
慕奈兰连忙从她手里抢来一截黑色衣袖和染满了血的白衣袂，当即握紧了拳，望舒剑插在石缝里他还可以说服自己是因情形太危险，这截染血的衣袖呢？
“还看什么！再不劈开这座石山她就没命了！”言水宫扯掉他手里的衣袖狠狠抛在地上，与暮梓枫两人合力施法，只是半个时辰过去石山连动也没动一下，眼见即将发疯，慕奈忽然伸手抱出一块石头丢地上，跟着石山倾斜，一块接一块不偏不倚砸他身上，言水宫急忙伸手去拉，他却一动不动任石头砸在身上，沉着声道：“这座石山透着诡异，非法力所能移，先动手试试，本少不信他们被压在里面。”
他速度奇快，四周尘烟滚滚乱世横飞，不多会就被山顶掉下来的石头砸的血淋淋，暮梓枫与言水宫目瞪口呆之后几乎想也不想就冲了进去，三人坚持不懈搬石头，企图移了这座连法力也无法撼动的石山。
时间点滴婉转而过，天边最后一抹暮色沉下，暗夜来袭，无论怎么搬石山依旧高度不减，他们却被砸的遍体鳞伤，暮梓枫终于狼狈的哭出声，言水宫停下动作不死心的通过各种方法想进到石山里，甚至跳进水里找了一圈又一圈，却都一无所用。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已完全暗了下来，没有一丝弱光，只剩下慕奈兰一人坚持的搬石头，两人看不清他的身影，只余那撕心裂肺的呼喊夹杂着风反复缭绕耳旁。
“凤想兮！墨狐狸！”
“凤想兮！”
“墨狐狸！”
“凤想兮！”
言水宫坐在地上听他的嗓子逐渐嘶哑，合着大石砸在身上的动响汇成令人心惊的声音，当蓝玲珑之光从水下冒上来时，远处慕奈兰狼狈不堪的身影猛的撞进凤倾泠眼中，一路直闯心底，撼动了十八年的平静。
扶挽音牵着凤倾泠从水下上岸，额前蓝玲珑带着似水般的清澈折射出万缕蓝光，直洒体无完肤的慕奈兰，绕是镇定如他也经不住为之一惊。
“二师兄！”蓝光迎面扑来时，暮梓枫满脸泪痕未干奔了过去，将脑袋埋在他胸口，借着潮湿的衣衫正大光明湿了眼眶。
慕奈兰仿佛未看到蓝光，保持着半弓身子的动作不叫也不喊了，凤倾泠从身后轻轻又紧紧的抱住他的腰，双手覆在他血肉模糊的掌上，眼泪无声滑下，她知道，那一声声的凤想兮已烙进心里，再也抹不去。
没有人注意到独自站在暗夜下的言水宫，他把磨烂的双手藏进袖里，拖着满身伤口一声不吭跳进水下旋窝，直至最后一袂红衫消失，他好似不曾来过，不曾有过漫长的痛彻心扉与顷刻的释然。
几千年也不过如此，轮回过了，生死过了，剩下的只是残碎的，却再也无法忘却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且待风尽》第一卷到这里完了，第二卷还在修改当中，会日更。
第二卷：谁待我倾尽天下
☆、第三十六章：心有所系夜无眠（一）
枯木逢春，尺树寸泓，菊馥兰香，泄漏春光。
玄汶城过后，西流宫纵容索细宫把幽冥宫大殿该砸的都砸了，指责凤倾泠没有人性蛇蝎心肠罔顾言水宫，成功把今世身为凡人也有七情六欲的她领回魔界探望伤兵。
莫说幽冥界不安生，玉茫山巅的乱花山庄亦波涛暗涌，勒缈云与墨云瑕等着残音楼中人苏醒，从凌晨一直等到天色朦胧欲亮，瞧见晚枫楼外有人影，忙过去一探究竟，不想竟遇上了暮梓枫，勒缈云当即扑过去：“六师姐。”
暮梓枫怔了怔，心间难以抑制涌起酸涩，没想到还能听到这样的称呼。
“六师姐，缈云好想你，为什么都不回来住也不来看望我们？我每天都会来晚枫楼找你，每次你都不在。”勒缈云拉着她的胳膊满脸天真浪漫，鼓着小脸抱怨道：“定是六师姐不挂念我们，我已吩咐师弟每天都要来晚枫楼打扫，万一你那天回来了才不会生灰。”
她兀自缠着不放，浑然未注意到暮梓枫眼底蓄满了泪水，墨云瑕轻叹了声过去拉开勒缈云，道：“不是要去找二师兄吗？让六师妹先休息一会。”
“哦好，六师姐，等天亮了我再来找你。”勒缈云匆匆应了声就被墨云瑕拉走，她并未回头看一眼暮梓枫，不知从今而后晚枫楼将与花误楼一般，不再有人回来。
目送两人越走越远，暮梓枫忍着满眶泪水一步步离开了乱花山庄，此刻天光正破晓，晚枫楼内黄纱层层飘起，似有泠泠琴音飘扬，她仿佛看见一名充满灵气的女子斟一杯枫雨茶，浅笑颔首，骨秀清韵，暮然回眸间，潸然泪下。
“五师姐，六师姐还会走吗？”像是感应到暮梓枫已不在乱花山庄，勒缈云不住的问，墨云瑕沉默不语，轻叩了三声残音玉门，不多会就见千叶抱着剑开了门。
勒缈云一脚踏进去凑到他身旁，笑嘻嘻问：“千年寒冰，二师兄有否醒了？”
千叶极明显的往后退了几步与她拉开距离，冷冰冰答：“少主稍后到，郡主稍等。”
“千年寒冰，本侠女是偷偷问你，记得是偷偷，不必去禀告二师兄，那个，二师兄有否时常提起凤倾泠？凤倾泠是不是时不时就来找二师兄？”勒缈云不依不饶又凑上去，凤倾泠的存在对她而言好比膳食里出现一条色彩斑斓颇具姿色的虫。
墨云瑕正欲斥责她，便见扶挽音出现在玉阶上，墨衫随着步伐缓缓逶迤，青丝尽散尚未束冠，玉扇在其手中光泽写意，恰到好处的温润谦谦，令她充满了骄傲。
“坐。”扶挽音微扫广袖落坐，蓝玲珑洒满一屋圣光，眉眼间玉骨天成，不见一丝彻夜劳累的疲惫。
勒缈云殷勤的倒了杯茶送过去，“二师兄，千年寒冰知道我与五师姐要来么？这么早就备了热茶，平日看不出这般细心，我原以为除了对着二师兄之外他就是一块冰。”
扶挽音接过茶浅品不语，墨云瑕羞愧的低下了头，若非是二师兄知道她们有源源不断的事要需要他，又怎会起这么早命千叶备茶。
“父王托人到庄里了，是来慰问二师兄近日状况，我已让人带口信回去，二师兄法力高强智慧无双，自然不会有事，乃是父王他多虑了。”勒缈云坐在他身旁，两手支着下颚笑盈盈的看着他，眸底缓缓溢出了柔情。
“传膳。”扶挽音遣千叶出去，以笑作答，“三师妹伤势如何？”
“凤倾泠太过分了，她把我……”提起这个勒缈云就有气，苦于羞赧支支吾吾不好意思说，墨云瑕拍拍肩膀安慰她，才答：“昨日我去幽冥界时十一少似乎有事，也没与我说话就走了，三师姐也还未清醒，不知十一少有无把握，长久下去我怕……”
扶挽音淡淡一笑，蓝玲珑沐浴下的玉颜极尽柔和，声音轻似雨打落花，“十一少既已承诺，五师妹大可宽心。”
有了他的肯定墨云瑕才安了心，也不敢占用他太多时间，立即说出今日来意，“听闻妖皇不知所踪，这对乱花山庄而言着实危险，二师兄是否能设法寻到？”
思及乱花山庄现在的状况，勒缈云也十分担忧，“虽然不知道他伤成什么样，但看那只臭狐狸都不敢掉以轻心，我们更要加强防范小心为上了。”
慕奈兰不敢掉以轻心？不知道勒缈云从哪里看出来那狐狸在担心，他分明是无心关心懒得搭理，扶挽音抿唇淡笑，“妖皇受了重伤，即使出逃也需要历经长时间才能恢复功力，此事毋须你我担忧，魔界与幽冥界自会找人。”
妖界重创妖皇重伤，此事本因幽冥界和魔界而起，若有朝一日回来，第一个要铲除的也不会是乱花山庄，相同的最紧张妖皇去向的也理因是他们，乱花山庄确实可以袖手旁观，墨云瑕想想顿觉茅塞顿开，却没有要走的意思，几度欲说还休，扶挽音也未问，她们关心若成风幻成雨的存亡实属正常，但此事还需进一步查证
墨云瑕与勒缈云规矩用膳，而后各自回楼，千叶等她们走了才进来，恭恭敬敬道：“少主，几大门派的掌门人正在庄外侯着。”
“把覆玄军秘密安置在故城，明日午时在玉茫山下截住董格。”扶挽音扬手，即刻有人撤走满桌佳肴，他一反方才笑面，眸底似有锐光隐藏，“昨夜我离去后留的一盏烛火可曾熄过？”
“四更天时灭过，属下又点上了。”千叶据实回答。
四更天他尚在玄汶城，必定是这个时候来人带走了浮七生，无论神鬼若过必会带来一阵阴风熄灭烛火，千叶未知来人，由此可见来者并非等闲之辈，竟打的开他那间连法力也催不毁的玉房？扶挽音不由蹙眉，良久才恢复神色递过去一封信，道：“按照信中所指行事，带他们进来吧。”
“是。”千叶接过信收进怀里，转身退出了残音楼。
未几，乱花山庄外走来衣冠楚楚为数不少的武林人，个个豪情爽快，男儿眉宇正气，女子黛眉凌厉，皆数人中龙凤。
此时天色尚早，阳光盘踞在玉茫山巅，一池寒冰化萍，撩人春色满山。
比之武林人齐聚的残音楼，魔界则显的冷清而肃静，末雪空大步跨上无形阶梯，雪衣随着他的移动洋洋飘起，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令一早便候在此处的西流宫与索细宫不敢多话，毕恭毕敬行礼，“属下等恭迎圣君。”
把手在每一处的魔人皆大气不敢喘，末雪空的碧眸及碧发与七百年前大不相同，更添了一份冷清之气，叫人不敢妄生亲近。
“嗯。”末雪空冷淡应了声坐上主位，他已非首次踏进魔界，自然不陌生，西流宫仔细观察着他的神色，见他碧瞳微微一斜，立即解释道：“言水宫抱恙未能前来接驾，望圣君恕罪。”
索细宫在心里跟着腹诽，凤倾泠此刻正站在床头，言水宫那色/胚连眼珠子都不会转了，甭提来接驾。
“妖皇不在残音楼，你们可有线索？”末雪空半句也不罗嗦直入主题，显然未在意言水宫是否在场。
他语气冷淡，难藏对魔界的抵触，今天来此也不过是为了影碎诗消失的事，西流宫自是清楚，索细宫却不甚注意，有什么说什么完全不懂得看脸色，字句挤兑扶挽音，“属下也曾到许多地方寻找，皆一无所获，妖皇当时身受重伤绝无可能脱身冥宫，必是有人将他带走，最大嫌疑莫过扶挽音。”
“我说过人不在残音楼，既然不是他抓的，没有证据就不要污蔑他！”末雪空蓦然沉下脸，西流宫见状忙补救，纵是心口不一也不得不顺着他的意，“言水宫日夜监守残音楼，未见任何异样，想来妖皇一事与他无关。”
“那不见得，扶挽音那小子对谁都笑嘻嘻的，整日待在残音楼不知道谋算谁，本宫主被他那双眼睛一望浑身不自在，是他通知我们去冥宫抓人的，我看他那是调虎离山之计。”索细宫死猪不怕开水烫，哪壶不开提哪壶，直说到末雪空翻脸，桌子一拍，怒道：“你见过谁调虎离山计是这样用的？我与你们加之梓枫与妖界两女当时皆在冥宫，你言下之意是他把魔界调空了？那你回来之后可发现魔界少了谁！”
“圣君恕罪。”
被他一吼，西流宫赶紧拉着索细宫下跪，末雪空大袖一甩起了身，冷冷道：“他没做过的事我断不容任何人诬陷他。”
“属下不敢。”两人齐齐出声，很是乖巧，末雪空却越看越厌恶，大步跨出殿门背对而立，“三界之中谁的修为与妖皇相当？”
索细宫被西流宫瞪了一眼不敢再开口，乖乖闭着嘴听他道：“三界六道之中法力最强的当属幽冥之子，没人见过他真面目，七百年前圣君曾与其交手，之后便下落不明，此事不应该与他有关系，幽冥界可除外，而圣君尚未破封另当别论，余下的……唯有九重上仙陌意桑。”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六章：心有所系夜无眠（二）
那不正是扶挽音？索细宫磨了牙磨牙正要张嘴，西流宫立即抢在他前面道：“九重上仙转世何处至今尚未查到，如若其破封浮七生也不会枉死妖界，理当不是他。”
瞟见末雪空点了点头，情绪也没有方才激动，西流宫才松了口气，继续道：“如今七百年过去，三界六道何其大，很可能出现了不少能人，此事还望圣君切莫担忧，属下必定多方查探尽快寻到妖皇的下落，交由圣君发落。”
“嗯。”末雪空依旧没有多余的话跟他们说，似是一刻也不想待在这里，走的头也不回，索细宫立即蹦起来追过去，大喊道：“圣君，你体内不止有幽冥丹还有其它丹药，这将大大损伤圣君的身体，可需要属下等助……”
他话没说完末雪空就走的没影了，西流宫跟出来望着天空那一抹即将消失的白色法光，眼中流露出浓浓的无奈，“清风错一天不醒圣君都不会接受我们，更不会破封，莫说我们没有能力化解圣君体内的幽冥丹，即使能化解圣君也会为了清风错而拒绝。”
“三途河里那只杀千刀的狐狸，这几千年来没少跟我们作对，怎么就偏偏要撞上他！真是倒衰！”索细宫骂骂咧咧的问候慕奈兰，左一句死狐狸，右一句臭狐狸，跟在西流宫后面就没消停过，念着念着突然想起刚才的事，不解道：“你为何不让圣君知道扶挽音的身份？早早有个防备不好吗？那个扶挽音呀，本宫主怎么看怎么觉得心里没底，总觉妖皇是他抓的，但偏偏没证据，据闻当时他和墨云瑕都在乱花山庄一步没走，你说，人是不是他捉的？”
“扶挽音知道圣君的身份，暗中已有戒备，恐怕把清风错送去幽冥界也少不了他的份，此刻若让圣君知道扶挽音的身份恐会生出事端，双方相互防备下终会有一方会暗下杀手，圣君此时法力大减不是他的对手，加之十一少立场不明显，我们要当心点。”西流宫扶了扶额角，神色沉重。
“臭狐狸立场不明显吗？他摆明了和扶挽音是一伙的，他们两个是本宫主活了千年来见过的最讨人厌的，一样满腹诡计阴险狡诈，看他们两笑眯眯那样，我本宫主就知道该倒霉了。”索细宫一路损到言水宫房里，把从两只真假狐狸那里受来的气全撒到此刻正站在床边的凤倾泠身上，“越看你本宫主越想起臭狐狸，你是来诚心探望言水宫的还是故意给臭狐狸理由好让他一会兴难我魔界啊？”
人是他千里迢迢怒火冲天亲自上幽冥界给骂来的，这会人家来了，又要说人家是心怀不轨算计过的！这是何等程度的无赖？西流宫实在不想把脸抬起来，对凤倾泠道：“既然来了就顺便回去通知十一少，妖皇失踪之事全无头绪，为了两界安危着想，还是让他有空过来商讨商讨吧。”
“为何魔界会有妖气？”凤倾泠不答反问，踏进这间殿门之前她就闻到了妖气。
“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怀疑是我们私藏妖皇？凤想兮你……”索细宫听出话外玄音，当即将桌子震的哐当响，西流宫一眼横过去，镇住他才道：“跟我来。”
凤倾泠一路跟他到魔界地宫，有些意外的见到了躺在床上昏睡的砂袖，言水宫解释道：“她以后会有用处，是我把她带回来暂囚于此，此事……”
“此事你大可放心，我不会通知他。”届时若影碎诗出现，砂袖是最好的筹码，凤倾泠相信每个人都明白这一点。
言水宫松了口气，这事若被慕奈兰知道恐怕要杀上门来，眼下正处节骨眼，他不想节外生枝。
“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凤倾泠看了看他裹满纱布的手，语气不由柔和了些，想着回去也得把慕奈兰的手缠起来。
言罢她微微颔首转身上了阶梯，风扬起她一袭白衣吹散了浅浅的桃香，言水宫突然握住她的手腕，凤倾泠未挣扎也未出声，回眸一瞬不瞬直视他，眼底没有一丝多余的情感，安静的侧脸仿佛漾着冷月般的高华美态。
“不要因为我的所作所为而感到负担，我只是不能自己。”
言水宫故作轻松笑了笑，三分释然七分凄凉，凤倾泠以沉默回应，心上似飞过一只纸鸢，带起一空风色，虽然明知他为的是凤想兮，可她却被动着不得不承受这份情，想起昨日在石岛上忽略了他的存在，一时之间竟也有些心疼。
“你要特别小心扶挽音，那样的人，我活了上千年也不曾遇见过。”望着她沉静到激不起半点波澜的双眼，言水宫慢慢放开了手，这份情似是活在深山老林没有阳光滋润的枯树，却宁愿寂寞的活着，也不愿死去。
妩媚春景游走林荫树丛，诗情暖意的玉茫山谷清泉咚咚而淌，桃花酝酿芬芳，春土赋予碧草生命，清风捎来万物生机，大地已彻底苏醒。
末雪空回到乱花山庄时发现不少江湖人士正从残音楼走出来，墨云瑕与勒缈云两人站在各自楼顶注意着人群，他一路目不斜视往残音楼去，江湖中人谁也不敢抬眼看他，生生被其冷峻之气摄住。
玉楼大门敞着，里面的玉颜公子在日光下似嵌了日月之华于墨眸中，光芒璀璨不似真实，那人微微一挑眉梢，身旁的千叶立即带着楼内两位资质不凡的少年离开，这两少年分别是双胧城与故城的新城主，身怀法力并非凡人，末雪空经过他们身旁时明显感应到了他们的警惕。
“你的人似乎没有灵魂？”末雪空向来不拐弯抹角，扶挽音不答是也不答不是，斟了杯茶推过去，宽大的袖子被风吹起露出纤细洁白的手腕，似如美玉天成，道：“大师兄有事不妨直言，此处无外人。”
这人自小行事神秘，末雪空屡猜不透久而久之便不猜了，此刻也未追问，喝了口茶说：“妖皇一事你怎么看待？”话音一落他立即感受到一双犀利的墨眸向自己扫来，似箭穿穹沉重有力，不觉心下猛跳不止，许是出自昨夜偷入残音楼多少有些心虚，他当即避开视线。
“妖皇的事乱花山庄不必操心，自然有人比我们更着急，但若大师兄寻妖皇令有深意，大可与十一少同道，想来时间能省下大半。”扶挽音唇角微牵收回视线，端起茶杯缓缓吹散热气，敢情昨个夜里神秘驾临残音楼的不是外人，乃是自家贼。
感觉到视线已消失的末雪空暗暗松了一口气，也不在意他的一语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