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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且待风尽-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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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扶挽音是如此擅长谋算人心,将她点滴不留的看透,不留她丝毫侥幸喘息的机会,凤倾泠冷冷注视他,银眸如浸寒潭之石,凉光涔涔,“你以幽冥界与魔界的联姻承诺于我,算是我所得,那么你呢,你这么做有何目的?”
  “在下自有主张。”扶挽音垂眸浅笑退开一步,阳光透过长柳条洒在他的墨衣长衫上,那隐隐敛藏的沉峻锋锐仿似沉睡在冰潭数万米下的剑,凤倾泠知道,若它苏醒,必破云际,无人得以与之争锋。
  “空为他人做嫁衣,原本就不是你的作风。”凤倾泠嗤笑,毅然与他擦身而过,头也不回。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八章:青锋遁入哪座渊(二)

  等她离开后,一直隐于暗处的言水宫立即现身,脸色阴沉愠怒,“你引我来就是为了让我听这些?以十一少的性命要挟她你不觉得很卑鄙吗?”
  该听的让他听,不该听的自然不会让他听到,扶挽音面向湖泊,并未因他的指控而显出丝毫情绪,依然淡如空谷之兰,“自然不是,在下专程约言水宫主到此乃是要送一份大婚之礼。”
  “若我没听错她刚才已经拒绝了你!”言水宫既诧异又狐疑的瞪着他,只觉根本看不透这人,可面对他这张温润谦谦的脸想发火又发不出来,最终憋的自己几欲内伤。
  “言水宫主只需依从计划,在下自然不会让宫主一个人举行婚礼。”无论他态度多恶劣,扶挽音都只一笑作罢,素手一扬,墨色法光在他双手间化作了一把泛着无上仙气的古琴。
  感受到仙气的这一瞬间,言水宫轻轻蹙眉,“这是何意?”
  “大婚之礼。”扶挽音柔和一笑,长指挑起曾探进过凤倾泠发丝的几条垂柳,眼神温柔如三月春风,却难辨真伪。
  就算是仙物也只是一把古琴而已,你未免太小看人了?言水宫有些哭笑不得,又有些恼怒:“什么意思?”
  扶挽音勾起唇角,在清晨柔和的光线下玉颜有过片刻的锋利,顷刻便又恢复了沉静恬淡的模样,他看了言水宫一眼,神色没有一丝不耐,语气却总有若有似无的王者之威,因不刻意而更显自然,仿若生来居高临下,“言水宫主无需明白,此琴的意义何在乱花弟子最熟悉,曾经是乱花四弟子的妖皇更加清楚,言水宫主只需听从在下的吩咐,而后行事,在下担保凤姑娘会顺利的嫁进魔界,眼下,就请言水宫主藏好在下所赠之物,若无在下之意,切不可拿它出来,更无需与其余二位宫主分享。”
  话音一落扶挽音乘风而去,消失的无影无踪,言水宫抱着仙气缭绕的仙琴,一脸迷茫空对阒静无声的玄汶城,他还记得昨天慕奈兰拒绝时的语气,而凤倾泠刚才是如何拒绝的他也听的一清二楚,如此毫无转换的余地之下,他不明白扶挽音为何还这么有把握?俨然是事成之态。
  凤倾泠回到幽冥界,恰逢暮梓枫与慕奈兰在三途河旁,她道:“刚回来还是要出去?”
  “你去了哪?”慕奈兰搂过她的腰,桃花眼妩媚一眨,不答反问。
  “玄汶城。”凤倾泠自然知道他派人跟了来,哪次出门不是如此?既然他早晚会知道,又何必瞒着。
  “见了谁?”慕奈兰挑了挑眉,凤倾泠抬了抬眼角,“扶挽音,偶遇而已,交谈了数句,我好奇丢失的长劫是何物,随口问了问。”
  “长劫丢了?什么时候的事?!”暮梓枫听罢猛的惊叫了起来,脸色一刹那惨白如纸。
  她反应太过强烈,使慕奈兰想起了昨天末雪空和墨云瑕的失魂落魄,暗暗留了个神,道:“回去问问你二师兄,本少怎么会知道。”
  暮梓枫心焦万分立即就走了,自她来到乱花山庄那时起,长劫就待在‘霜下宫’被无尚法力笼罩,七岁那一年,她们曾由师父带领去过霜下宫,亲眼目睹过长劫的风采,一晃数年过去,长劫竟失了影踪!
  长劫是什么?怎将他们吓成这样?凤倾泠有些不解,但那毕竟是乱花山庄的事,她不打算多问,“你顺利去了她管辖的世界?有否查到什么?”
  “如墨狐狸所说,堂堂一代妖皇,背后所有的力量当真是不负本少所想。”慕奈兰耸耸肩,沿着三途河旁随意散步,长长的紫服拖在地上,成了一道妖娆的风景线,凤倾泠听罢暗自斟酌了会,忽问:“暮梓枫和妖皇关系那样好,怎肯让你进去?”想当初影碎诗欲杀所有人,独留暮梓枫,而暮梓枫也不止冒一次危险救助影碎诗于水深火热间,既然只道他不怀好意去调查妖皇,暮梓枫是怎么肯的?
  慕奈兰闻言笑了笑,弯着腰面向河水,俊美逼人的容颜映入三途河中似幻象一般不真实,他抬手拨了拨额前的紫发,眼睑微垂,藏去了不少尖利的锋锐,模样乖巧了不少,凤倾泠静静看着他,听他轻佻一笑道:“影碎诗与暮梓枫纵然有兄妹之情,但你可知,这世上还存有一种更胜于手足的情感?”
  凤倾泠挑眉,对装神弄鬼的行径鄙视到不行,慕奈兰爽朗一笑,牵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桃花眼中溢出的温柔令布满死亡气息的三途河瞬间焕然一新。
  “可明白了?”慕奈兰故意暧昧的贴近她,声音似有蛊惑人心的魔力,温暖微哑,凤倾泠脸一红,却不肯先退步,摇了摇头否认到底,颇有你奈我何的架势。
  慕奈兰被逗的笑弯了腰,不依不饶把脑袋枕在她肩膀上,整个人软绵绵靠着她,指着自己的胸口开始耍无赖,“凤娘子好没良心,本少把你放在这,一刻也不曾离开过,你竟然说感受不到,那么,来,本少吃亏让你再好好感受感受,不要客气。”
  他兴致高扬,固执的拉着凤倾泠的手放到自己胸前,一副相当认真的纯情样,眨着风情万种水汪汪的桃花眼,“怎么样,感受到自己在里面一下下的跳动没?”
  凤倾泠只觉自己的脸已经红成辣椒了,立即准备投个降认个输,岂料慕奈兰不松手,死缠烂打着挤眉弄眼,“感受到没,你说这是什么?”
  凤倾泠彻底无路可退了,恨不得拿望舒剑砸他几下,但看他无辜又宠溺的眼神,竟然一时间心里温暖不已,甜的无法形容,她认真的把手贴在他的胸口,然后闭上眼微笑,“感受到了,我说这是爱。”
  话音落地双唇一热,她有些惊讶,心跳立即加速,但却没有动,像是等着对方来主动,慕奈兰笑眯眯一手搂着她,薄唇贴在她唇上,也是一动不动。
  等了大半晌发觉被调戏了的凤倾泠立即就火了,毫不客气咬了过去,慕奈兰也不躲,就顺势让她咬,待到她渐渐放松了力道,他才伸出小舌安抚似的舔了舔她的唇,而后细细碎碎温柔的吻着她。
  两人相拥在三途河旁感受对方的温柔,吻了许久才分开,慕奈兰得意的笑,凤倾泠被他眼底的狡黠盯的脸皮愈发红,赶忙继续话题:“你的意思是妖皇与暮梓枫……”
  慕奈兰摇了摇头,牵着她到曼珠沙华中盘膝而坐,随手抚弄花枝,“若说几千年的爱都可在一朝烟消云散,那这世间焉能有情?”影碎诗对砂袖早就铁了心,怎容的下别人?
  凤倾泠眯起眼,慕奈兰知道若再不直说恐会被望舒剑伺候,于是老老实实道:“许多事情发生在你不知情的时候,你不明白也属情理中。”
  凤倾泠满意点了点头,慕奈兰继续说:“像墨狐狸这样的人,天地再大也找不到第二个,枫儿自小与他相处,生了情愫也在所难免。”
  原来暮梓枫对扶挽音有这样的心思,凤倾泠怔了怔,随即了然道:“所以即便妖皇相求要到三界六道之外去找救援,暮梓枫为了扶挽音绝不会答应,相同的,也不会让乱花山庄的人去。”
  慕奈兰赞赏的点了点头,复又道:“他们谁也不会去找枫儿令她为难,莫看影碎诗心狠手辣,他与枫儿自小便有情谊,疼爱的很,至于墨狐狸,本少从不会想他这种没心没肝的人某一日会将心比心,发现别人也有无法舍弃的东西。”
  凤倾泠注意到他声音阴森森,知他指的是婚嫁一事,不由想起与扶挽音在玄汶城说的话,当即有些烦躁心虚,便扯开话题:“他们两个与暮梓枫如此交好都去不了三界六道外,你是怎么进去的?”
  慕奈兰挑了挑眉,躺在了曼珠沙华里,双手垫在脑后,懒洋洋道:“她既然有求于本少,又怎会不明白本少的规矩,本少说要去找玲珑石,又让她随身跟着,全程走下来算是安了她的心。”
  凤倾泠抽了抽嘴角,拿玲珑石为借口确实再适合不过,且全程都在暮梓枫眼皮下行动,自当以为他是规规矩矩来找玲珑石的,哪里会知道这狐狸的狡猾,她问:“查出多少了?人数很多吗?”
  岂止多,简直壮观,但又如何?本少岂会怕了他?慕奈兰曲起一条腿,紫发洋洋洒洒铺在花丛中,竟比曼珠沙华还妖艳,他半闭着精明的眼,嘴角微微牵着,很是慵懒与轻佻,“放心,他想把天翻过来还需将地夷为荒芜,本少拭目以待。”
  两人静坐了一会,慕奈兰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凤倾泠背对着他神色凝重,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冷不防道:“红玲珑与青玲珑放你那吧,假如有什么需要也许有用。”
  她不是第一次这么做,慕奈兰也不是第一次拒绝,自顾自躺着不接,眼睛都没睁开,很是顺口道:“一颗玲珑石相当于一条性命,有它们在你手里,本少比较安心。”
  他闭着眼,纤长浓密的睫毛像一把羽扇,美极了,凤倾泠痴痴看了一会,眼底不自知的浮现出悠长而细腻的温柔,她把两颗玲珑石送到他掌心里,牢牢覆盖住,“我也……想安心。”
  慕奈兰蓦地睁开了眼,风吹来,大片曼珠沙华迎着紫发摇曳飘扬,他只觉心口微微挣了挣,仿若有一只柔软的手轻轻抚摸那些深到连自己都不曾再到过的创伤中,这种暖流似要穿透几世轮回,抚过有知觉的或者已无温度的骨肉上,牵扯了那些锋锐而沉利痕迹。
  犹记当时万里琼空,明月与共,年少懵懂。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八章:青锋遁入哪座渊(三)

  正午,暖阳安详,轻风微凉,双胧城繁荣的街道上出现了一顶素雅而不张扬的轿子,在街道上穿梭了一刻钟,往城主气派的府邸里进了去。
  路径此地的百姓们无不停住相望,纷纷猜测这顶轿子里坐着的人,若非达官贵人,城主府中怎会有这么多人亲自迎接?而那轿子直接就进了府中,从头到尾都不见轿子里的人露出面容,百姓们见状也只好纷纷散开。
  府内,一名暗士与一名中年男子先后到达一间布置风雅的书房,暗士态度恭敬的对书房内的扶挽音行了礼,而后颔首退出去,独留中年男子在屋内。
  “王爷,许久未见。”扶挽音颔首微笑,如水墨般的眸子大雾飘渺,瞬间便染了满屋子的雍容华贵。
  他玉容温润高雅,带有丝丝冰凉的声音如水沉静,又偏柔和清幽,许久未见他的勒王竟被这日益变换的墨画风华给夺去了心神,一时忘了回话。
  他似乎一如往常站在那高不可攀的位置上,又似乎每一寸肌肤与气度都在变化,尤其是那双光芒熠熠又深沉漆黑的眸子,总有着一瞬而逝的盛世之光,在他面前勒王逐渐感受到一股愈发强厚的君臣之势,以及无法反抗的压力。
  勒王仿若失了魂般盯着他看,扶挽音也不介意,兀自斟茶,茶香沿着杯沿滚滚而出,带起了丝丝缕缕迷雾般的烟气弥漫在他如雾眸前,生了些许莫测之息。
  一直盯着他看的勒王仿佛看到了一闪而过的锋芒,当即挪开视线,欲说出口的话也立即警觉的吞了下去,不断警告自己此人太危险,若要毫无保留,还得深思熟虑,可在扶挽音来此之前他已思考了整整数日,明明已下定了决心,偏偏人到了,他却不敢如此敞开胸怀,何况,自己还有主动权么?没有。
  静坐到手中茶水凉透,勒王才渐渐静了心,话在脑中仔细斟酌,问道:“小女已有许久未来,不知眼下如何?”
  那次琼云楼顶的谈话勒缈云显然是听进去了,扶挽音抬了抬眼皮,“尚且度日。”
  勒王猛的一惊,勒缈云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不在乱花山庄了吗?她去了哪?又是什么身份?在皇宫中被火焰燃烧过后她的生活到底起了什么变化?
  “缈云……”勒王渐渐红了眼眶,他已有好久没再见过勒缈云,十分思念。
  扶挽音适时移开视线,对他这份思女之情视若不见,淡淡道:“如今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皇上火烧勒王府,府中无一人幸免,王爷若想再与七师妹相见,光天化日之下恐有不便。”
  他的话勒王并未全然理解,却听的懂他要透漏给自己的令一层意思,当下有了几分精神,一扫最开始的顾虑,起身对扶挽音行了一礼。
  堂堂紫京皇族,能受他一礼的除去当朝天子,再无人了,扶挽音却伸手客气的将他扶起,恰是时候未让他引身折了礼。
  “从王府被烧直至今日,本王承蒙扶公子照应,在这府中得以逃过皇上追查,安全到如今,这一礼,本王当谢。”说罢,勒王硬是行了一礼,这一回扶挽音大方受了礼,一把虚扶,道:“虽然七师妹已不再居住乱花山庄,但往日情分尚在,在下何忍她太过伤心。”
  一句话说的是情在礼,任谁也挑不出半点毛病,但勒王心知,扶挽音收留他并非纯粹出自于与勒缈云的师兄妹情谊,他发现自从自己住进这座府邸,所有饮食起居皆与身在王府时毫无差别,所有人对他毕恭毕敬,没有半点失礼,然而他很快便察觉到这座一城之主的府邸就好比一座奢华而耀眼的天牢,外人看不到里面的他,他接触不到外面的世界,却总是会有紫京及天下发生的最新消息准确无误的传进来,到他耳中。
  最初他以为是偶然,渐渐的却成了每一日必会发生之事,这些消息串联出惊天的阴谋,如重磅投在他心口,令他再也无法就此安稳的待在府中,尤其是那日重见覆玄军后,他便没有一日平静过,苦苦再三思索,他没想到表示要与部下联系的这个意思竟也意外得到了准许。
  也便是从那一日开始,勒王领悟到了一些眉目,但也仅仅只是一些眉目,他始终不明白扶挽音这般殷勤助他,所求为何?
  “既然今日扶公子愿来见本王,那本王明人不说暗话,皇上对本王不仁在先,把跟随了本王数十年的部下连根拔起,残忍手段令本王夜夜梦魇,寝食不安,本王立誓,必为九幽之下的他们讨一口血债。”再多的顾虑也终抵不过这笔鲜明的血债,或许扶挽音另有目的不怀好意,但勒王很清楚,自己没有选择,从住进这座府邸开始。
  勒王没有想过,他的部下跟随了他十几二十年,有些甚至碌碌无名,皇帝是如何一个也不落下的查到?他从来没有怀疑过把他逼到如今这步田地的人究竟是谁,当然,扶挽音更不会说,若不把人逼到如此地步,与皇帝与紫京江山有着至亲血缘的勒王怎能拭灭心底残留的最后一丝优柔寡断,铁下心来手足相残?
  若非是他提笔书信,将勒王党羽一个一个提名,皇帝怎有机会将他们一个一个九族诛杀!
  “这些消息在下得知时也十分惋惜,故替王爷将他们好生安葬,来日王爷有心,在下便派人领路。”相比勒王的沉痛,扶挽音则面无异色,予他斟了杯热茶。
  得知他如此有心,勒王不胜感激,想起曾并肩作战的将士们,仿佛一瞬间老却年华,四十不惑,双鬓竟隐隐泛白,他犹豫着开口:“本王仍是不得见光之身,眼下大仇未报,本王有何脸面去洒一杯酒,扶公子,本王有一事相求。”
  “王爷请说。”扶挽音浅浅一笑,明知对方会有何想法的他并不急于解难,而是以一个神圣者的姿态,让对方明白他有求与他,而他要的,只有他才能施舍,才给的起,除了他,没人能帮助他。
  勒王轻咳了一声,道:“董格与本王在朝中暗斗数年,一直颇得圣心,此次本王也万料不到他会有此下场,但依皇上往日对他的信任,恐怕将有东山再起之嫌,对于他与江湖人勾结一事,本王想亲自去紫京调查,不知扶公子可否助本王一臂之力?”
  扶挽音闻言莞尔,阳光透过镂空雕花窗洒在他的眼睫之上,炽热的光芒仿佛要灼伤勒王的眼,以至于那一晃而过的神情也随着一道墨光顷刻逝去。
  墨光闪过眼前,勒王只觉浑身一震,微有刺痛,随即便觉面部有些紧,低头一看,这才发觉身体也起了很大的变化,原本身形结壮的他发现自己的腰粗了一圈,似乎也矮了不少。
  扶挽音墨眸一挑,伸出纤长的十指轻轻动了动,一股琉璃样的法光自他洁白的纤指上如线一般游出。随后勒王的左手多了一把刀,他有些为难道:“本王从不使刀,更不会用左手使,这……”
  “这把刀具备一些较浅的法力,王爷尽可用左手使用,不会有任何差别,到紫京后自会有人替王爷安排住处。”扶挽音话音一落,便听刀光离鞘的轻鸣在书房内轻绕。
  勒王随意使了几招,此刀竟当真与剑无甚差别,且左手也如右手般灵活,这让自小未以左手习过刀法的他大感神奇,随即看了眼身前的公子,便觉不再有半分稀奇。
  此人是为全天下敬仰的乱花二弟子,是新一代的武林盟主,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拥有多少不为旁人所知的灵力?这些勒王一无所知,他起手令刀归鞘,道:“如此甚好,本王以这副新样貌进京必会顺利。”
  扶挽音点了点头,并不拆穿他进紫京的借口,两人在屋内谈了约莫半个时辰,随后暗士在扶挽音的示意下请勒王坐上了他来时的那顶轿子,又派了几名暗士随从。
  送走勒王,书房外的暗士即刻单膝下跪,道:“少主,紫京有变,董粒栖于董府前被董格亲手杀害。”
  一切尽在意料之中,扶挽音点了点头,“通知双胧城主今夜到乱花山庄见我。”
  “是,少主。”暗士依然低着头,等到一阵风过,他抬头时眼前无人。
  未时,扶挽音回到乱花山庄大殿,末雪空等人都已等候在此,见他回来纷纷起身,暮梓枫最先一个开口:“二师兄,怎么办?长劫无故失踪,若落入邪人手中……”
  “怎么会无缘无故消失……”墨云瑕亦愁眉苦脸,长劫有多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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